魏嬷嬷的嗓门又高又尖，说到最后，又故意把“弄脏”二字拖得很长，说给众人听。
一时之间，下院围观的人群，在听见魏嬷嬷的刁难之后，均想起数日前那个夜晚，尹炫夜大发雷霆，隔日便有消息传出，说是王妃不贞…此时，再抬眼看看她，只见她那一脸的惨白，似乎无语，像被魏嬷嬷说中，不由渐渐骚动起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就是就是，看不出来啊，这种人真是不知廉耻…”有人恶意附和，紧接着又朝地上吐了一口。
“呸！”
更有甚者恶言恶语道：“像这种人，真是丢咱们女人的脸！竟然背着王爷偷人，打掉她那个野种事小，依我看，就该让她游街骑木驴！”
此起彼伏的议讨声，犹如咒语般，清晰的灌入怜月的耳中，字字攻心，句句如刺。
跪在一旁忍受处罚的小多，此时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叫道：“你们乱说什么！我家小姐不是哪种人，不是！”
那说得最凶的妇人，见怜月不吭声，自是不将她们主仆放在眼里，厌恶道：“少说两句吧你！当事人都没有吱声，你吵什么吵，再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家小姐是不是那种人，我们是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
小多见她说得十分刻薄，当下气得叫道：“你！你！你…”她紧紧地盯着那妇人，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手指着她，一连说出三个你字，却说不出其他的话！
突然间，她发疯似的冲上前去，扯住那妇人的头发，一边用力去掐那妇人的嘴，一边大叫道：“你敢诬陷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
众人吓了一跳，见她发了狂，赶紧上前拉得拉，扯得扯。一时之间，下院里乱成一团，有人暗中帮那妇人，故意拉扁架，将小多架住胳膊扯起来，那妇人一得空，慌忙爬起来，抬头见小多此刻被人架住，恼羞之下，上前就煽了她两个嘴巴。
小多吃痛，看着他们人多势众，独独欺负她一个，终是忍不住委屈，止不住哭出了声。
那妇人见她哭了，得意地轻笑出声，嘲骂道：“小蹄子，敢打老娘，你也不看看你是谁！”
小多哭着挣扎道：“放开我！你们放手…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
此时，那魏嬷嬷见人已受到教训，怜月站在一旁始终不吭声，她是不受宠，目前仍还是没有被废，终是笑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他二婶子，她一个小丫头家，不懂事，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闻言那妇人又打了小多一巴掌，才收了手，
那架着小多的两个人松了手，她立刻委顿在地上。
怜月慢慢走过来，将小多捞进怀里。众人见她一言不发，只是将小多抱住，坐在地上。这么冷的天，不由相对望了一望，正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见她，幽幽地道：“魏嬷嬷，请留步。”
众人一怔，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转头再看看魏嬷嬷，有些犹豫。
那魏嬷嬷立刻笑道：“王妃，您还有什么吩咐？”
怜月坐在地上没动，也不抬头看她，只是平声问道：“既然你还唤我王妃，哪我问你，在府里，除了王爷，是不是还有谁比我地位高？”
魏嬷嬷一怔，道：“王妃您问这话…什么意思？！”
怜月抬起头朝众人扫了一眼，淡淡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笑，然后主仆俩相互着扶持着站了起来，再次抬眼看向魏嬷嬷时，眼光却无端地添了许多复杂的神色。
“嬷嬷是个明白人，话不用细讲。我问你，以前我可曾给过你什么脸色？”
62 争执
魏嬷嬷顿了下，道：“不曾有过。”
“那我可曾亏待过你没有？”
“没有。”
“既然没有，那我再问你…”怜月脸上仍是在笑，眼光却是冷了，突然问道：“你唆使她们在我面前，数落我，贬低我，说我不守妇道，偷人…是什么意思？！”
魏嬷嬷心中一沉，万万没有料到此时备受王爷冷落的怜月，会对她强颜厉色，愣了一下，方道：“王妃这是说得什么话？我知道您心疼您的丫头，可是王府里有王府的规矩，她四处乱闯，惹出乱子，自是该罚，我只是依规矩办事，可没有冤枉她。”
怜月抬眼望着她，那目光从容淡定，却不容人回避。
魏嬷嬷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只得低了头。
半晌，怜月定了定神，看着她，轻声道：“我有说你冤枉她了吗？小多是我的丫头不假，但她犯了错，自是该罚，我无话可说。可是刚才我问你的是什么话，你怎么避而不答呢？”
仿佛被她直直地看得有些不舒服，魏嬷嬷避开她的眼光，道：“人要脸，树要皮，有些话还是不说白了的好！”
怜月收了眼光，眼光流转，将那满腹溢涌而出的委屈，硬生生地咽回肚里，暂缓了片刻，淡淡道：“即如此，麻烦魏嬷嬷跑一趟吧。就说，我认罪。我不守妇道，实在罪该万死，请王爷示下，该如何处置。”
众人不想她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怔住。
那魏嬷嬷的脸色却已经变了色，她定定地看着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丝不安，嘴上却道：“天色这么晚了，想来王爷早已睡下。若是王妃做错了什么事，觉得对不住王爷，大可明天自己去跟王爷说去，何必叫我一个奴才难做。”
怜月看着她，平静道：“你不去，是担心王爷睡了么？放心，这天色看起来虽晚，但是时间尚早。王爷一定没睡，你去吧，我在这儿等着。”
魏嬷嬷见她执意让她前去传话，终是忍不住叫道：“王妃，您是一个明白人，你知道错了，自寻死路，何必再拉上我！再说了，咱们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真是有心想死，何必再去叫人请示！”
众人一惊，不想魏嬷嬷说话如此直接胆大。
怜月脸色白了一白。
院外，尹炫夜听得真真切切，突然心中极不舒服，眼光一沉，挥了挥手，底下的人，顿时走得一个不剩。
静了片刻，院内怜月忽然惨淡笑了起来，众人一怔，只听得她道：“我明白了，原来都是他授意的…呵呵，是啊，若不是他…你们又哪来得这份胆子…”
魏嬷嬷看着她悲伤难耐，一时怕她真想不开，在下院惹出了什么事端来，当下心思一转，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奴才嘴啐，还请王妃不要跟奴才一般见识。”
怜月望着她，暗了暗眼，哽声道：“不会…我不怪你！…女人这一辈子，名节最重要…既然他都不把我当一回事，受这不白之冤…我又怎么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众人见她脸色惨白，眼光忽亮忽暗，口中又断断续续，似乎有些语无伦次，说说停停，一会儿发怔，一会儿又笑，不由相互看了一眼。
那妇人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姐姐…你看她，是不是疯了…”
魏嬷嬷打断道：“住口，你胡说些什么？！”
那妇人还欲说话，魏嬷嬷立刻捏了她一把，自己上前，正色道：“王妃，如今您不比从前，要想生存，日后您说话办事就得悠着点儿，想想怎么样才能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当然，如果您要不识趣，硬是嫌奴才们说话不中听的话，也可以不避讳这个，大可以跟王爷说去！”
此时小多缓过劲来，见她如此生硬，一口一个王爷，摆明了不把怜月放在眼里，忍不住气上心来，叫道：“这是什么话！你眼里还有没有…”
怜月连忙按住她道：“小多！”小多一怔，就听她接着一字一句地道：“魏嬷嬷，谢谢你的提醒！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把我往绝路上逼！只是…我纵是百般不是，总算还是王妃，还是你的主子！我…偷人也好，不守妇道也罢。是生，是死，自由他来处置，还容不得你一个下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63 嘲弄
当众被她一番责备，那魏嬷嬷明显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了一声，也不拿正眼瞧她，鄙夷瞟了一眼，讥讽道：“你真是太抬举自己了，我唤你王妃，那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怜月顿时被她激怒了，面色微微一沉，指向她道：“你——”
魏嬷嬷不在意道：“我说得不对吗？不信你走过来，让大家仔细瞧瞧，看看你那样子！”
有人接口嘲笑道：“就是就是。”
众人呵呵一笑。
小多见她们说话难听，又百般刁难。她性子直，没有什么心机，当下气得要冲上去，跟她们拼命，却被怜月一把扯住，道：“小多，不关你的事，退下。”说着抬脚走上前去。
众人见她真的走了过来，不由一怔，仔细打量她的脸色，的确跟魏嬷嬷说得一样，苍白如纸没有血色，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禁不住又是一阵嘲弄。
那魏嬷嬷一声轻笑，冷不防，眼前一花。
众人笑着，却听“啪”地一声脆响，不想怜月竟扬手打了魏嬷嬷一记耳光。众人惊了一愣，顿时呆住。
只见魏嬷嬷手捂着脸，手指着她，叫道：“你竟敢打我？！”
怜月冷道：“你一个奴才，我凭什么不敢！”
那魏嬷嬷紧紧盯着她大声道：“就凭你？也配？！”说着，扬手就朝怜月的脸上煽了过去。小多一惊，连忙扑上去护主，可惜那一帮人毕竟都跟魏嬷嬷贴近，见她扑过来，却是一挡，顿时她身形不稳，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与此同时，怜月也被魏嬷嬷一掌煸倒。小多反应过来，顾不上自己，连忙爬过去，急声叫道：“小姐！”
魏嬷嬷忽然冷道：“想不到事到如今你还如此不识时务！简直找死！来啊，大家动手，给我往死里打！”
众人一愣，还未上前。
小多立刻护住怜月，用身体一挡，直瞪着她叫道：“你们敢！”
那魏嬷嬷狠狠地盯着她，手一指院门，叫道：“进了这个门，一切就是我说了算，你看我敢不敢！”她说着，走上前去，照着小多身上就狠狠踹了一脚，顿时小多疼得“哎哟”叫了一声，向后一倒。
怜月连忙扶住她，心痛得发酸，见魏嬷嬷朝自己走来，她的心猛地一沉，一时心如死灰，竟然笑了两声，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他不在乎我的死活，就算你打死我，想来…他也不会眨一下眼…，要打，你动手吧。”
说到这儿，她掩不住心中难过，朝魏嬷嬷望去，虽然心痛，她的眼睛却依然明亮清透，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魏嬷嬷被她瞧得心里莫名的发慌，愣了一下，方才没好气叫道：“你才明白这个道理啊！我若是你，早就自己找根绳子，结果了。何必还用别人动手！”
小多见她出言不逊，眼前就要上前动手，有些急了，当下爬起来想和她拼了。却忽听一人拍着手，冷笑道：“动手啊，怎么都停了！”
众人一时呆住，都往门口望去，尹炫夜不知何时已经进了院子。
魏嬷嬷与小多愣了愣，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此时怜月却挣扎着爬了起来，一头朝尹炫夜冲了过去。
众人一惊，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64 如灰
眼见怜月对着尹炫夜冲了过去，众人不由一声惊呼。却见尹炫夜动也不动，直到她撞进他的怀里，扯住他的衣襟，颤声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话梅说完，身子却是一软，倒了下去。
尹炫夜立刻接住她。
众人一怔，见怜月突然昏倒，被尹炫夜抱住，都有些慌了，但见他一脸冷清，且都不敢说话，全都肃立在原地，等着他动怒。
怔了一会儿，尹炫夜却没有发话，抱起人转身就走，众人一怔，只得连忙跟了上去。一路上，尹炫夜一言不发，径直抱着人往主院走去，管家迎面接来，见了他抱着 人，连忙掌灯在前面引路。一行人进了主院，管家才想起来，问道：“王爷，要不要请大夫？”
尹炫夜冷道：“不用！”说着，他抱着怜月往屋里走去，小多想也没想便跟进去侍候，众人一见她进去了，一时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进去，只忐忑不安地站在屋外。
一会儿就听见尹炫夜的声音传来：“传人进来。”
管家应了一声，不一会，转身出来，朝魏嬷嬷看去，招手道：“王爷叫你呢，进来吧。”
魏嬷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王爷要…见我？”她顿时有些慌神，怕小多早已先将她告了，脸色一白，抬头见管家有些脸色，只得拢拢头发，整了整衣装，回头又给亲信的两个人打了一个照面，才慢吞吞地进了屋，暗暗打量，之间屋内华贵精致，所有陈设的家俱都是一等一的极品，她初次进来，不由得暗暗咂舌。
管家给了她一个颜色，示意她稍等，转过屏风进了里间。她有些不安，却不敢多问，隔着屏风，偷偷向里张望，只见怜月平躺在床上，窗前小火炉里木碳烧得通红，滋滋作响。那小丫头守在窗前，沉着脸不说话。
尹炫夜坐在离床不远的椅子上，喝着热茶。
管家进去，先向尹炫夜回了话，方才出生唤道：“魏嬷嬷，你进来吧。”那魏嬷嬷连忙应声进去，先上前行礼请安。
“奴婢见过王爷。”
尹炫夜斜了她一眼，慢慢放下茶盏，手指动了一动，示意她起来。魏嬷嬷刚站起来，就听见他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魏嬷嬷略略心境，再次跪倒在地小心道：“回禀王爷，是奴婢不是，奴婢今日罚了王妃的丫头，不知怎得让王妃问了讯，她过来骂了奴婢几句，又跟奴婢动手，奴婢不想因为一个小丫头，坏了府里的规矩，所以一时情急，犯了糊涂，才跟她拌了几句嘴。不想…竟惹得王妃情绪失控，还请王爷恕罪。”
尹炫夜眼中精光一闪，一脸平静地问道：“就这样？”
魏嬷嬷见尹炫夜似乎已经有些信了，低头道：“是，就是这样。全怪奴才办事不利，没有把事情想得周全。”
尹炫夜轻笑了一声：“哦？原来是这样。”他一边说，一边拿眼光看向小多，只见她一脸委屈，咬着嘴唇，似乎极不服气，却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就算了。你下去吧。”
那魏嬷嬷一怔，连忙应了一声，“是，奴婢告退。”
65 如霜
小多一见魏嬷嬷起身要走，对于刚才的事，尹炫夜不但没有发火，更没有想追究的意思，忍不住上千扯住她，嚎起来道：“什么就算了？不行！她以下犯上，侮辱我家小姐，像她这种眼里没有柱子的奴才，岂能容她！”
一时之间她只顾着替怜月讨回一个公道，往了什么规矩。魏嬷嬷一怔，正想反驳，却见尹炫夜眼光一闪，站了起来。
魏嬷嬷一怔，之间管家使来一个颜色，她立刻会意，连忙低下头去。
只见“砰”地一声，尹炫夜手中的茶盏已经摔到地上，碎成几半，茶叶和水溅了一地。
小多吓了一跳，那魏嬷嬷更是吓得跪了下来。
屋里瞬时安静下来，众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地抄尹炫夜望去，却见他神色未变，仍是笑道：“看来你的胆子还真不一般的大啊！依我看，这王府里，眼里最没有主子的奴才，就属你吧？！”
管家的心突然“咯噔”一下，意识到他快要发怒，不由自主朝小多望去。
小多却不明所以咬了咬嘴唇，辩道：“不是！明明是她歪曲事实，您听了她的一面之词，怎么不听听我的解释！”
尹炫夜双眼一眯，“你的意思是…本王糊涂，分不清是非曲直？”
小多一怔，分辨不清他的脸色，禁不住由着性子说道：“是！你本来就不公平！”
尹炫夜忽然笑道：“不公平？你倒是说说，本王哪里做得不够公正？“
小多扁了扁嘴，只得道：“说就说！敢问王爷，当初我家小姐嫁给你，原本好好的，跟您一块出去，怎么会说丢就丢了呢？“
尹炫夜见她有些疑惑，抄起手来，也不说话，只得上下打量着她，令她心中忽不安。半晌他才道：“你是在责问本王吗？呵…真有意思，你加小姐怎么丢的？需要本王向你解释？”
小多怔了一下，却忍不住讽刺道：“是，您贵为王爷，当然可以不用跟人解释？只不过…我家小姐哪一点做得不好，对不起你了？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你呢？你却这样折磨她…如果你觉得我家小姐不好，不称你的心，你大可以休了她！你这般折磨她，你到底是不是人！”
小多一股脑地把憋在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管家听得心惊胆战，额上禁不住直冒冷汗，不安地抬起头向尹炫夜看去。果然此时他，脸色已阴沉下来，口中却是笑着：“好一伶牙俐齿的丫头。如此不分尊卑，你的主子总算没有白疼你！”
小多见他说着，脸色阴沉，大步朝着床边走去，怕他要对怜月不利，连忙大叫一声：“不要！不要伤害我家小姐！”
说着，她冲上去就欲拉扯他，却被管家挡住。见他伸手触上小姐眉心，她急得忍不住叫道：“住手！你别碰我家小姐！”
尹炫夜冷笑一声，道：“哼！她本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碰不碰她，岂是你说了算的！”
说完，他突然掀开被褥。小多惊叫了一声：“你做什么？”惊骇地看见他扯开她家小姐的棉衣，伸手向里探去，摸了两把。
昏迷中，怜月感觉到痛，不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小多一惊，心疼小姐，正欲张口呼叫。
尹炫夜却已下令道：“管家，讲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拖出去，给我掌嘴。唤上值夜的人，每个人都给我打一巴掌！过了今晚，若是再让我听见她的声音…本王就让你们永远不能出声！”
管家连忙应声唤人。门外立刻走进来两个人，将小多架住。
小多顿时一怔，不由拼命挣扎，张嘴还想反唇相讥。
那魏嬷嬷见状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三个人将她拖了出去。情急之下，小多狠狠在魏嬷嬷手上咬了一口，那魏嬷嬷痛得张大了嘴，却拼命忍住，不敢叫出口。小多架到院中。
不一会儿，值夜的所有家丁，奴婢，侍卫都聚集到主院门前，站成了三队。管家走上前来，扬手“啪”地一声重重打在小多脸上，将她的脸打偏，然后转身沉声说道：“王爷有令，在场的各位，如果不想变成哑巴，就得像我一样，狠狠地打！”
闻言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浑身一颤，却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过了片刻，尹炫夜缓缓从屋里走出来，有人搬来椅子，他弯身坐下，又有人奉了新茶，他拿在手中，不喝暖着，目视着院内中央，眼光冰冷无比，嘴角却扬起了一丝笑意。
一个人接一个人的从小多面前走过。不多时，小多脸上已经挨了二十多掌，开始她还有点挣扎，渐渐地已经动弹不得。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脸颊被打得红肿不堪，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满嘴腥味，血流不止。等到在场的每个人打完，小多的头已经无力的垂了下来，架着她的人，一松手，她立刻委顿在地，完全没了知觉。
尹炫夜眼光一闪，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看看，死了没。”
管家连忙上前查看，连声道：“会王爷，还在气。”
尹炫夜冷笑一声，道：“有气就好，拖下去，关起来！找人看住，本王要让她生不如死！”
众人听见这话，都大惊失色，却没有人敢吱一声。
管家一挥手，立刻有人上了将小多抬走了，又有人清扫了院子。伴随着阵阵寒风刮起，院子里一片肃清，风吹在脸上，像刀刮一样，刮的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像冰一样的寒冷。
67 迷失
一夜风霜
事情好像就这样过去了。
这日清晨，尹炫夜上完早朝之后，回到良王府，刚下了轿。
管家便迎了上来，“王爷…”
“有什么事，说！”
“回王爷，照着王妃的丫头说，王妃醒了。”
轻轻“哦”了一声，尹炫夜对怜月昏迷整整三天才醒，并不怎么上心。
“就这事？”
管家见尹炫夜不以为然，大步朝院中走去，只得一边跟上他的步子，一边看着他的脸色，小心又道：“王爷，王妃是醒了，不过…”说着，他欲言又止，连连观察他的脸色，
“不过什么？”尹炫夜见他吞吞吐吐，有些不悦。
管家立刻低下头，不敢再看他，顿了顿，方硬着头皮道：“回王爷，据丫头们说，王妃看起来，神志不清，似乎有些地方不大对劲…想请王爷过去瞧瞧。”
尹炫夜头也不回地说着：“不对劲，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管家跟上，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那…王爷，您不去看王妃了？”
“本王过去，她就能见好？”
尹炫夜冷笑一声，突然停了下来，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薛礼，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