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色,李德全暗赞一声,在康熙盛怒的情形下还敢如此强硬回话的主,绝对是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不过,今儿个自己怕是要倒霉了,求菩萨保佑,别让皇上把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
康熙却是意外的没有发作,转身坐下后,脸色已是缓和了下来,“这么说,发行银票,也是你的主意?”
“是,银票、会票都是儿臣指导发行的。”胤祯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双手呈了上去,“这是儿臣请皇阿玛鉴赏的。”
“小气。”康熙低声咕哝了一句,接过银票仔细的看了看,才道:“仔细说说,是怎么会事?”
待胤祯一五一十的说完,康熙马上就问道:“怎么控制银票滥发?”
“儿臣规定,所有银票的发行,都必须盖上儿臣的指印才能生效,这样,在总量上就控制了银票数量。各省银票的发行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都限制有具体的数额,坚决贯彻有多少存银就发多少银票的保证金制度。”
银票的发行不违反朝廷的货币政策,而且银票方便携带,便于流通,特别利于大宗交易,这些优点康熙岂有不知,只要能够不滥发,保证随时兑现,康熙也不愿意多管,胤祯既然不是依仗皇室身份豪夺,他也就放下心来,转而对手上的转让文书起了兴趣,“你预计这四成股份,每年的分红会有多少?”
“今年要在全国铺设分号,所得利润都要投进去,所以不分红,明年以后,这四成股份每年的分红应该不低于五十万两,五年后,每年应该不低于一百万两。( )”
一百万两,康熙心里不由一颤,这可不是小数目,别看朝廷每年的岁入高达三千多万两,可收支相抵,节余也不过三百万两,这还是纸面上的,这四成的股份每年就能够分红利一百万两,而且还是真金白银,怎不让康熙心动。想到胤祯先前的话语,他追问道:“你说这钱不是给朕的,是给所有旗民的福利补贴,什么意思?”
关于‘四大恒’的发展,胤祯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四大恒’要想在全国取地垄断地位,光靠他一个是镇不住场面的,这其中的利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到时候一哄而上,不仅会造成全国银票的混乱,一旦有人滥发,必然造成大乱子,到时候,他这个首倡者也会遭到对手的大肆攻击。
为保证足够的利润,为了自身的安稳,最好的办法就是垄断,而要想垄断,就必须将康熙拉进来,康熙既好名又好面子,要拉他进来不仅要有足够让他心动的好处,还要讲究策略,而旗民就是康熙的软肋。
“回皇阿玛。”胤祯朗声说道:“皇阿玛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儿臣岂敢以蝇头小利取悦。“”
听到这句话,康熙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老子是富有四海,不过也缺钱啊,国库里存银现在不足千万啊,每年一百万两,这是蝇头小利?
胤祯哪里知道一开口就惹的康熙大为反感,自顾接着道:“旗民乃国之根本,初入关时,旗民不过三十万,虽是历经征战,现在却也逾四十万,而今天下承平,增长速度必定大增,人口越多,国家财赋压力越大,且贫富分化亦日益明显,不未雨绸缪,恐积重难返,‘四大恒’的红利虽是杯水车薪,但聚沙成塔,终有一日,旗民可完全不依赖国家,如此,既是国家之福,亦是旗民之福。”
旗民政策历来是满清皇帝最感头疼的顽症,康熙这时候的压力还小,不过因为国库的空虚,他也逐渐开始感到棘手,旗民生计问题他就就觉察到了,却是苦无良策。胤祯的这番话不啻于另辟蹊径,为最终解决旗民这个包袱指明了道路,康熙兴奋的笑语连连,“好,好,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李德全,赏…。”
赏字出口,康熙才想起,才赏了胤祯双俸,也赐了座,赏了茶,急忙话语一转,“赏十四一杯**。”
胤祯一听,差点就泪流满面,这也太小气了读书阁,**即是牛乳,我送的银子怎么算也是上千万两了,就值一杯牛奶,天下还有没有比这更贵的牛奶?有木有?
康熙虽是心情大好,却是没有忘记胤祯手上的那四成股份,所有旗民的福利才四成,你一个就占了四成,是不是拿的太多了,因此,他沉吟着道:“朕记的,你好象是占了‘四大恒’八成的股,没错读书阁。”
真没见过这么无良的老子,白送了一半,居然还要打另一半的主意。好在胤祯早有成算,否则真要哭天抢地了,“回皇阿玛,正所谓利益均沾,儿臣即是考虑到旗民,自然也不会忘了宗室亲贵,儿臣手中的四成股份将拿出三成来分给宗室亲贵们,不过,不会白送了。”
康熙也没料想胤祯这么放的开,而且思虑周密,把手上的股份卖了,既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圆了面子,又落了实惠,只是不知道他准备卖多少一成?康熙虽然很想知道,但顾忌面子,也拉不下身份来问,只得悻悻做罢,转而笑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朕笑纳了,不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读书阁。”
“皇阿玛洞幽察微,儿臣确有一事恳请。”胤祯暗赞了一句康熙上路,先奉承了一句才道:“私营银票的发行,固然有其积极的作用,但朝廷若不加以管制,必然哄拥效之,则必造成银票混乱,如有奸佞之徒逐利滥发,后果不堪设想,事以,儿臣恳请皇阿玛对票号加以管制,实行准入制,本金低于五千万两,分号少于五十家者,不得成立票号,发行银票需征求朝廷许可。”
对票号以及银票的发行加以监管,维护金融市场的稳定有序本身就是朝廷不可推卸的责任,加上康熙现在拥有‘四大恒’的四成股份,是既得利益者,当然要从维护自身利益出发,所以毫不犹豫的说道:“义以成命,此议亦为题中应有之义,照允。”
第21 圈钱
两日后,胤祯亲手炮制的《整顿规范票号的细则法案》便在邸报上刊出。叶*子悠*悠
全国的银号业一片哗然,大清第一个垄断巨头‘四大恒’自此登上了历史舞台。
亲眼看到邸报上的《整顿规范票号的细则法案》,郑世昌激动的差点中风,更为自己当日的决定庆幸不已,当时,若是稍有迟疑,只怕‘四大恒’就跟其他银号一样,乘早关门大吉了,哪有今天独霸全国票号的风光。
对于胤祯,郑世昌不仅是感激更多的是敬畏,这个才二十一岁的皇子,不过四个月时间,不动声色的横扫全国的银号票号,一举奠定‘四大恒’在票号业,银号业上巨无霸的地位,不知道有多少银号,票号因此破产,比那什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厉害多了,完全是杀人不见血,翻云覆雨间,便赚的盆丰钵满。
胤祯岂止是赚的盆丰钵满,他不失时机的将‘四大恒’占股内幕在宗室亲贵间泄露出去,并放出了出售‘四大恒’股份的风声,整个京城的王公贵族都为之疯狂。虽然他们还没垄断的概念,但‘四大恒’名为私营实为皇室独家经营,这其中的利润,是个人都想象的出。叶*子悠*悠
更绝的是胤祯将每成股份拆分成十分,一分一分的卖。而且公开承诺,给所有开牙建府的哥哥们每人白送一分的股份,包括皇太子和被圈禁的大阿哥。
一众阿哥们可没因为胤祯白送他们一分股份而对他有所感激,无他,太少了,塞牙缝都不够,唯独大阿哥胤褆府上派长子弘昱登府感激。
感触最深的却是康熙,他没料到胤祯竟然不分彼此厚薄,一视同仁给每个哥哥都白送一分,连被终身幽禁的老大都有一份,别看只是一分,他心里却是清楚这一分的重量,胤祯这一下就送出了一成多,大手笔啊,这让他在不知不觉对胤祯添了分好感。
胤祯爆出内幕和要出手‘四大恒’股份的风声一出,‘四大恒’的巨额银票,一万两一张的银票被一抢而空,紧接着千两的也告断货,面对群情汹汹要求兑换银票的顾主,‘四大恒’不得不连夜加班加发特大面额的银票。
接着,倒霉的就是郑世昌,好在他得到胤祯的提醒,连夜躲了出去,但怀揣着大叠银票的各亲王、王府、贝勒、贝子、国公、一二品大臣等等的管家们把他家挤的水泄不通,人人都摆出一副不拿到股份誓不罢休的姿态。 ~
这可害苦了郑世昌一家老小,这些主儿,随便拉个出来都是脚面比他们人还高的主儿,见谁他们都的叫爷,自然是谁也不敢怠慢,好吃好喝的侍侯着。
就在郑家众人苦苦煎熬的时候,康熙出手了,一道上谕,赏郑世昌六品顶戴,将郑家长房抬旗,直接抬入上三旗的正白旗,真可谓是旷世之恩,当然,同时也收了郑家‘四大恒’的一成股份,但也言明,郑家所剩的一成股份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虽然是白白损失了一成的股份,但是也保住了剩下的一成股份,六品顶戴的赏赐和长房抬入旗籍也就意味着郑家从此踏入了上流社会阶层,这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郑世昌自然是感激涕零。
郑世昌的股份没戏了,胤祯的股份自然就分外显的宝贵了,转眼之间,恂贝子府所在大后半壁街就人头汹涌,而每分股份的价格更是直线上升,每分的价格很快就由二十万突破到三十万。
然而,胤祯自从放出风声后就得了怪病,不能见光,不能见风,反正是什么都不能见,当然就更不能见人了,康熙在白得了五成的股份后,也并非摔手不管事了,很是配合的下了道旨意,“经太医院诊断,恂贝子胤祯疑是染上传染性极强之疾,为京城安危计,隔离静养,任何人不得探视。”
而在恂贝子府外,却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四处高谈阔论,“‘四大恒’可是分号遍布全国,咱大清唯一的一家允许发行银票和会票的票号,听说就是这几天时间,光是在京城就发行了二千万两的银票,同时,在天津、济南、西安、江宁、杭州、苏州、武昌、广州等地也开始发行银票,这一年下来的赚多少银子啊?更难得的是,这可是永世的基业啊,只要有大清一天,‘四大恒’就不会跨,这哪里是买股份?这是给后世的子孙买金饭碗,只要手上有一分的股份,就足保后世子孙衣食无忧。”
“哎,你们听说了没?‘四大恒’每分的股份每年的分红足有三、四万啊,那投三十万,岂不是不要十年就收回了本?以后年年还有那么多的进项,真是一本万利啊。”
在这样推波助浪的氛围下,不过一个晚上,每分的价格便突破了四十万,各位成年阿哥开始对胤祯白给的一分股份都没看上眼,听到每分的价格已经卖到四十万了之后,对胤祯感激的有之,更多的却是嫉妒,这家伙可是独占了二十九分,那是多少?一千一百多万啊,最富有的阿哥怕是也只有他的零头。
最兴奋的莫过于康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胤祯白给了他足足二千万银子,要知道现在大清的国库存银还不足一千万两,这能做多少事情?热河要修,圆明园要扩大,水师要扩建,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长叹,“难怪官员们拼命的贪,就是朕这个富有四海的的天子,在面对二千万两银子时,也是患得患失,更遑论他们了,哎,真是没想到,这些宗室亲贵这么富有。”
三天后,‘四大恒’每分的股份冲到五十万两之后就再也冲不上去了,而胤祯的病也恰好在这时候好了,恂贝子府府门大开,胤祯不到一个时辰就将手上的二十九分卖出了二十五分,剩下的四分说什么也不卖了。
听说胤祯最终以每分五十万的价格卖出了二成半的股份,郑世昌是感慨万分,他的身家在短短四个月时间暴增了四倍,而且还赏了六品顶戴,抬入旗籍,想起来就跟做梦一样,他马上召开家族会议,就一句话,“各房都把六岁到十岁的孩子送到希望义学去读书,不要犹豫,跟着十四爷走,绝对不会吃亏,以后十四爷不论做什么事,都要全力跟进,尽最大能力支持。”
第 22章 钱多遭人嫉
东城区台基厂廉贝勒府。
老九胤禟气的脸都青了,“八哥,你说老十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白白送了太子他们两百万两,两百万啊!我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过才赚了百余万!他倒好,一口气就送出两百万,他这是资敌!”
老八胤禩还未及开口,老十胤誐也忿忿不平的道:“就是啊,自家兄弟,他也只给了一分,真搞不懂他。”
“少给我心浮气燥,都冷静点。”胤禩沉着脸,语气却是少有的严厉,“我虽然不知道老十四是怎么想的,但我清楚一点,现在的十四,不会做糊涂事。”
胤禟不服气的道:“八哥,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他之所以行事这么肆无忌惮,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他,现在做事完全不跟我们商量,我看,他是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胤禟!”胤禩猛的一下站起身来,“下次我要再听到这些混帐话,你就不要喊我八哥了。”
“八哥,我这还不是为你好。”胤禟委屈的说道。
老十胤誐也忙帮着胤禟说好话,“八哥,你消消气,九哥也是气急了,口不择言,你就原谅他这次。”
“哎,不是我说你们。 ~”胤禩轻叹了口气,“十四跟我们多少年了,这件事对错尚且不知,就算是错了,我们也得容忍,这么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怎么能成大事?”停顿了片刻,他又接着道:“话又说回来了,你们只看到他给了对手两百万,可他也给了我们一百五十万,而且他手上更有一千多万,你们怎么就看不到呢?难道你们把十四排除在外了?”
看着老九老十一脸的不自然,胤禩继续说道:“九弟,不是我说你,你可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老十也一样,别没事瞎起哄,遇事多想想,我今天再说一遍,没有比我们四兄弟更亲的了,十四越有本事,你们就越应该为他感到骄傲,而不是嫉妒,要是连自家兄弟都容不下,我胤禩不需要这样的兄弟。”
胤禩这番话可谓说的极重,老九老十见八哥动了真怒了,都急忙惶恐的起身认错,“我不要你们口头认错,而是要你们记在心里。”胤禩放缓了语气道:“大家都冷静了,我们来分析一下,如果十四不给众兄弟每人都白送一分,会是什么情形?”
老九胤禟迟疑着道:“八哥,你的意思是,十四在避嫌?”
“说到点子上了。”胤禩笑道:“十四给众兄弟分了一十一分,给自己又留了四分,他手上仍然聚集了一千二百万两,这是什么概念?国库的存银现在还没他多,皇阿玛会怎么想?”
老十胤誐却道:“皇阿玛能怎么想,他拿的更多,两千五百万啊。”
胤禩无助的轻拍了下额头,然后耐心的开导着说:“十弟,皇阿玛拿的再多也没事,他是皇上啊,可一个臣子手中的财富堪比国库,皇上会怎么想?更为可怖的是,这个臣子还有争夺皇位的野心,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不仅是老九老十,就是胤禩自己,说到这里也不仅呆了,换了是自己,会怎么办?该怎么办?
熙春园。
熙春园是两年前康熙赏赐给诚亲王胤祉的,这里景色优美,风景宜人,更难得的是十分幽静,不过,皇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胤祉将三人迎入静心斋,还未及落坐,胤礽便道:“你们都听说了读书阁,老十四将手上的股份卖了一千二百五十万两。”
胤禛平日里虽然话不多,却也神情忧郁的接过话头,“这可是比国库存银还要多出三百万的巨款,以老八收买人心的手段,这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又要倒向他们了。”
虽已入秋,老三胤祉仍是熟捻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他本就生的俊朗,浓厚的文士气息让他更显出几分飘逸,只听他轻笑道:“我却不这么看,该收买的,能收买的,他老八早就收买了,剩下的,要么是没有价值的,要么就是无法收买的,倒是需防着他们拿这笔银子做其他的事。”
“那可不见得。”胤祥从小就跟老四亲近,此时见的三哥隐隐有讥讽四哥的意味,马上就站了出来,“八哥他们或许不会再收买文官大臣,但是有那么多钱,他完全可以去收买部队,更或者是打造一支部队都绰绰有余了。”
见几人隐隐有争锋相对的意味,胤礽颇有几分烦闷,在经历过废而复立一事后,他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不过,老十三的话却是刺的他心里隐隐做痛,他现在也正着手在收买部队人心,可那些丘八,一个个眼里都只认银子,皇太子的名份对他们根本就没多大的用。
胤礽毕竟是长期处于储君的位置,看问题,想问题的角度与几位弟弟又有不同,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道:“你们放心,这笔巨款,皇阿玛不会不闻不问,更不会听之任之,当务之急,是想个什么办法在皇阿玛开口之前将这笔银子弄一部分到咱们手上来。”
胤礽这句话一出口,其他三人都不做声了,这不明摆着的事,老十四不仅不是咱自己人,更是咱对头,怎么把他手上的银子弄过来?借,想都不要想,门都没有。蒙、骗,他十四沾上毛比猴子都精,没见他一出手就捞了几千万,咱们谁有这本事?偷,抢也不行,十四手上都是银票,不论被偷被抢,他只需给‘四大恒‘打声招呼,那银票也换不成银子。’四大恒‘票号倒是银子多,可就算让你抢,人少了,你搬一夜也搬不了多少,人多了,你以为五城兵马司那些兵是摆设?
等了半晌,见几人都拿不出好的办法,胤礽更为郁闷,自己要有这么个生财高手,该是何等省心?想了想,胤礽才道:“这样读书阁,大家把手上的股份都借与我,先应应急,日后有了再加倍的补偿你们。”
老三胤祉和老四胤禛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老十三胤祥却是笑道,“二哥,可真是不好意思,你知道的,十三没有爵位,向来都是寅吃卯粮,这不,一听说我手上的股份值银子,那些个债主就纷纷上门了,结果在还是四十万价钱的时候就给卖了还债,如今手头还余有六万,你都拿去。”
胤礽心里窝火,可一想老十三说的也是实情,分府的兄弟里,他的日子确实最难过,不仅没什么进项,还豪侠仗义,出手阔绰,不欠帐才怪,想到这里,胤礽摆了摆手道:“你进项少,就留在手头以应不时之需读书阁,二哥另外再想办法。”
胤祥拱手一揖,“谢谢二哥体谅。”
第23章 妖孽谋士
出了熙春园,胤禛和胤祥一路向东城区而去,进了雍王府,两人都是一言不发直趋后花园。( )
雍王府的后花园,表面上看起来很是寻常,唯一稍异寻常的便是清静了一点,园内园外都极难看到人影。可胤祥知道,这里面最少住有六十余人,而且这后花园还有两条地下密道,分别通往东西五百步开外的宅子。
后花园的东边是一座规模不小的佛堂,内里住着的是藏教喇嘛,西边是竹林掩映的一座三进的院落,那院落,即便是胤祥也从来没进去过,南边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子,外面瞧着不起眼,内里却装饰的十分精美,这院子胤祥倒是经常来,这里住着一位胤禛尊为先生的跛子,邬思道。
邬思道的来历,胤祥不清楚,但这位邬先生确实厉害,看人看事迥异于常人,却往往一语中的,胤禛对其极为重视,胤祥也喜欢跟他聊天。
见到胤禛,胤祥两兄弟进来,邬思道也没起身,只是拱手一揖,含笑道:“见过四爷,十三爷。”
“先生不必多礼。”胤禛径直落座,自顾倒了一盅茶。
邬思道笑道:“四爷心事重重,十三爷却眉眼间难掩喜色,想必是刚刚见了太子爷。”
胤祥笑道:“都说书生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我今儿可算开了眼界。”
“这又何难?”邬思道微微一笑,“十四爷今儿一举囊括了一千二百五十万两,坊间或许不闻,但宗贵间却已传的沸沸扬扬,以太子心性,不急于召见你们才怪,十三爷面有喜色,想必是没把手中的股份送给太子爷。”
胤祥一下跳了起来,“连这你也知道?”
胤禛一眼望了过来,冷冷的道:“十三弟,京华楼的明玉,你把她赎回府了?”
“没有啊。”胤祥一楞,便明白过来,笑道:“股份在我手上,我没给二哥,是怕他折腾的太狠,到时候把我们都给陷了进去。”
“什么意思?”胤禛和邬思道都紧紧盯着胤祥。
胤祥让两人看的有几分尴尬,呵呵笑道:“四哥知道的,我这人三教九流的都交往,前几天遇上几个相熟的,一起喝酒叙旧,才知道他们几个都在通州大营做把总等小官,言谈中,他们隐隐透露出有人用银子收买他们。”
“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胤祥委屈的道,“四哥,这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没凭没据的,我哪敢在你面前嚼舌。”
沉默了片刻,胤禛话头一转,“邬先生,十四弟手上的这笔巨款,你有何看法?”
邬思道双眉微皱,缓声道:“太子复位这半年来,阿哥中,风头最盛的莫过于十四爷了,半年时间,他做了三件事,上倡农书,办希望义学,收‘四大恒’。叶*子悠*悠上倡农书后,皇上即命他分府,办希望义学,皇上赏他双俸,而收‘四大恒’,皇上得了两千五百万两巨款,却没赏他,十四爷现在不过是贝子,并非赏无可赏,其实这不赏便是最大的赏,这说明皇上承了他这份情,情分这东西,是最难以琢磨的。”
说到这里,邬思道却是话头一顿,转向胤禛,“四爷,思道一事不明,还望四爷解惑,皇上一向严禁民间私传西学,为何十四爷办的这所首倡西学的义学会受到皇上的嘉奖?”
胤禛犹豫了下才道:“听宫中小太监说,十四弟办义学好象是与传教士测量绘制地图有关。”
邬思道头一抬,恍然道:“思道明白了,十四爷这份眼光,真真是独到,一国之地图,岂能长期假手于外人?十四爷这是要为大清培养自己的测绘人才,难怪皇上不仅不责怪他,反而还赏了双俸。”
邬思道虽然只字没提及胤禛胤祥两人,但两人在听了这番话后都有些羞赧,胤祥心里暗道,这死跛子,骂人不仅不带脏字,连名字都不提的,自己倒要好好学学。
“先说说那倡农书。”邬思道喝了口茶,神色已是变的有几分凝重,“四爷、十三爷不要怪思道罗嗦,十四爷将来很有可能是四爷最为强劲的对手,咱们对他要引起足够的重视,倡农书在邸报刊出,我便细细拜读,其中虽有不足,但就兴农而言,其建议,特别是建农学院,实在是高屋建瓴,一旦推行,利国利民。皇上将它在邸报上刊发,接着命十四爷分府,思道妄自揣测,皇上有意十四爷去江南领农学院一事。而十四爷上倡农书的目的无非是分府或者是离开京城。”
胤祥颇感奇怪,忍不住问道:“离京,为什么?难道十四想脱离八哥一党?”
“非也。”邬思道含笑道:“十四爷非是想脱离八爷党,而是他自己想上位,只是他眼下根基尚浅,这才想出京,脱离这是非之地,积蓄实力,他回京之时,即是八爷让位之日。
从十四爷这三件事来看,他眼光长远独到,心思缜密,手段就更不用说了,更难得的是,每件事,他都做的堂堂正正,完全是用阳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皇上是什么人?文韬武略,千古雄主,凡事讲究的就是光明正大,十四爷的阳谋正是暗合圣上心意,这才是思道忧心之处,得人心者得天下,那是乱世,太平盛世,则是得圣心者得天下!八爷就是最好的例子。
至于十四爷手上的巨款,皇上绝对是不会过问的,但十四爷肯定会主动说的,以他的心智,应该早就计划周全了,十四爷行事不按常理,思道也猜测不出他会做什么?但可以肯定,他要做的事不在京城,而且决对会给他带来足够的声望,人脉,皇上肯定有好处,你们兄弟能否再沾光,就不好说了。
说实在话,十四爷用二十万就玩出了那么大的手笔,现在他有一千多万,思道还真是期待他的下一步。”
得圣心者得天下,胤禛一时间不由痴了,这话真真是一针见血。
胤祯卖出股份后,知道自己现在就好比唐僧,人人都想来咬一口,那些个兄弟们里也不乏滚刀肉,所以丝毫不做停留,从后门溜了出去,赶往皇宫。
在乾清门,胤祯得知康熙在养心殿,便直接赶往养心殿,不料一进月华门却遇上了李德全,李德全是乘康熙写密折的空隙散步,见到胤祯过来,忙赶上来请安,胤祯笑道:“李公公,您这可是折杀十四了,快请起。”
李德全笑呵呵的道:“十四爷要见皇上。”
胤祯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出京,而李德全又是一直陪伴在康熙身边的,有心交好,便对他使了个眼色。
李德全在宫中多年,那是成了精的人物,自然是心领神会,一边将胤祯往偏僻的地方引,
一边打手势将身边侍侯的太监赶走。
到了无人处,胤祯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李德全,笑道:“十四过几日就要离京了,无法在皇阿玛身边尽孝,有劳李公公多多费心。”
第 24 撩拨康熙
李德全瞅了一眼,大大的五个字,足银一万两,本已伸出的手被烫了似的缩了回来,“十四爷,侍侯皇上是奴才的职责,可不敢接十四爷的赏。( 首.发”
李德全在宫中是总管太监,在太监中身份最高,但因为康熙对太监管理甚严,他每年收的礼也不过两万两左右,老十四一出手就是一万两,还真把他给吓着了,他可是深知,收钱是要办事的,一万两巨款他着实怕十四交代的事情难办。
看见李德全一副又爱又怕的模样,胤祯心底暗乐,吓倒了?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施恩就要要施的恩重如山,否则还不如不干。“怎么?你不知道十四最近发了点小财?快收起来,让人撞见就不好了。”
李德全仍是小心的道:“十四爷有什么事交代老奴办的,尽管吩咐。”
胤祯将银票往他手上一塞,轻笑道:“非要有事?拿去补贴下,一些扎手的银子就不要收了。”
李德全一时之间是真不知道怎么说了,这十四爷也忒大方了,白送一万两银子,一个亲王一年的薪俸才一万两啊,他急忙跪下行了个大礼,“十四爷,奴才嘴拙,十四爷的大恩,奴才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