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微微一摇,张寒露连忙全神把它稳住,随后才想到不对的地方,“奇怪了,小寒,你还没开始修行功夫呢,怎么就能看出山泉水在发光啊?”
“我就是能够看到啊,”小寒吐吐舌头,“这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嗯?答了哥哥的话,小寒索性站起身来趴到船帮上盯着神栖山腰的位置猛看,就刚才飞船摇晃时,好象有什么在看着她似的,而且那个目光,非常之有神,简直就象被“老板盯上”似的。
总之,小寒有种说不出的,但能感觉到被看得毛毛的…
那个位置“那儿,是不是就是川河源头的瀑布啊?怎么和山泉水完全不是一股的?”小寒手伸出去,紧紧地指着瀑面出水口稍上面的位置,但明明那儿整片都是石壁,甚至不是土堆积起来的。
张寒露这才看到她的可怕姿势,简直象直升机驾驭员看到有人站到仓外去,大喝一声,“小寒,”白毛汗都被她吓出来了,“别乱动,小心翻出去。”
“别担心,哥,我对你可是很有信心的。”小寒再死盯了那个位置一眼,那种被人盯着的凉嗖嗖的感觉又没了,怎么回事?
张寒露真生气了,“快坐好,不然以后不带你坐飞船了。”边说,边飞快地操纵着飞船降低了高度。
这么一来,噘着嘴坐回软垫上的小寒目光正正好好直视着刚才觉得有什么盯着自己的位置,结果,一点没有异常,小寒也就把之前的怪感觉丢开了。
“哥,我乖乖的,你再多飞一会儿,等会儿咱们去外公家吃点心吧?”小寒稳稳地坐在软垫上,向哥哥提议。
张寒露被妹妹这一提议打动,“好啊,也叫舅舅和外公外婆他们看看我能够驾飞船了,这飞船还是二舅给我找来的,也正好过去谢谢二舅呢。也带大表哥二表弟和小表弟坐坐这个飞船。”
“咦?难道表哥和二表哥他们,舅舅没有替他们准备飞行法器吗?”小寒想不通了,舅舅们再喜欢娘亲这个妹妹,也没道理有好东西只给外甥不给儿子的吧?
张寒露轻笑,“他们可用不了飞行法器,钟家的功夫另有一功,阳刚霸烈,厉害得紧,就是限制多多,钟家人基本都不能飞行,在空中保持不了平衡不说,还会头晕目眩,否则,你怎么从没见娘亲飞回来过?”
“原来是这样啊?”小寒点了点头,转着眼珠,想着呆会要表哥们答应些什么样的条件,才让大哥用飞船带他们。
“不过钟家也没必要用什么飞行法器,”张寒露想了想,又继续解释,“他们的功法,只要修练个开头,以钟家的天赋,就能够走阴路了,我们要飞几天几夜的路程,钟家人只要片刻就能到,他们还需要什么飞行法器呢。”
“真的啊?”小寒大吃一惊,原来娘亲说的抄近路,是走阴路来着,“可是,不是说,只有鬼才能走阴路吗?”
“不是说了钟家的天赋特别,功法也特别嘛,”张寒露压低了声音,把脖子扭了过来,“听说呀,钟家的功夫,真练成了,那就直接能当城隍爷!再升上几级,就直接能够上天庭,比起其他四姓的功夫,哪怕练成了也得先遭雷劈才能升仙可要安全多了。”
但练不成,什么也当不了!小寒白了大哥一眼,“昨天爹还告诉我,说钟家功夫没练成的,死了的话,也不能入地府呢。”
张寒露摸了摸鼻子,“那什么,所以我说,前提条件是功夫要练到家嘛。”
虽然这么说着话,飞船却一直是稳稳地行进着,小寒已经听到了水花翻腾的声音,“到舅舅他们打鱼的地方了?”
“是呢,”张寒露向下瞄了两眼,扬手招呼,“大舅好,二舅不在啊?”小寒也跟着探出头,冲着下面咯咯笑,奶声奶气地打招呼,“大舅!”
河面上露出个头来,是大舅,向他们挥了挥手,大声道,“小寒也在啊,寒露别把船飞下来,小寒受不了川河的阴气。二舅今天还陪着你娘和你大舅妈在小集上逛呢。”
“那我们去外公家了,外婆在吧?今天外公回不回来啊?”张寒露也听话的不把飞船降下去,稳稳当当地停地半空中。
飞船离河面的垂直距离有近十丈,而大舅只有一颗脑袋是露在水面上的,但他的声音还是稳稳地传达到他们兄妹耳边,就象他就站在小寒身边说话一般,“外婆在家呢,小昌也在那儿,你大舅母去小集了。”
“哦,好,”张寒露向着大舅挥了挥手,“那我们去外婆那儿啦,大舅加油哦,要捉很多很多的大鱼上来哦。”
大舅的手臂伸出河面挥了挥,整个人又扎进了河里去。
鞋飞船拐了个弧度,继续向前飞去,下面的川河象条玉带似的,不是碧玉而是羊脂白玉,奇怪得很,小寒伸出手来指点着,“哥,上次爹带我来看大舅打鱼,那河水明明是黑色的,怎么现在从上面看上去,又变成白色的了?”
“黑色?”张寒露怔了下,“我一直去河边看舅舅们打鱼啊,河水明明是绿色的,但我也听私塾里大些的同学们说过,川河的特别之处,就是从高处看上去,河水是乳白色的。”
“可,噢,我知道了!”小寒点了点头,“因为我是女的,上次看打鱼时,大舅在我额头上画了符,可能是那个符的关系吧。”
“大舅在你头上画过符?”张寒露声音里的羡慕多得要滴下来了,“那你可真是好运气,要知道钟家的符可不是随便画的,特别是画在身上的这种,我听大表哥说过,在人身上画符,要很深的功力才能够做到,画了符的人,只要不做伤阴德的事,就会一生平安,不受阴气所侵,大表哥练习到现在,也只能在钟家特制的符纸上画呢。”
“到了到了,外婆带着小昌在外面练走路呢。”小寒眼尖,已经看到那个白胖小包子表弟正巴着外婆的裤管,挪着小胖腿向前一踏一挪的,小寒一下子就笑了,“小昌好好玩。”
外婆请我吃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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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现在只能扶着墙挪动点短距离,却非要说自己能走了,他所谓的“能走”,就是把大人拖在身边,当成活动的墙扶着。
不过,才这么点年纪,就能找到这样变通着达成目的的办法,这小子将来,肯定也很了不起。
张寒露也笑,“哦,小昌上次就嚷嚷着他能走路了,还非要和惊蛰打赌来着,惊蛰还真输给了他一个蟋蟀。”
说着话,鞋飞船已渐渐降了下去,终于稳稳着地,停在了小昌面前不远处。
外婆孙瞳早就发觉他们来了,向他们招了下手,“又拿好东西来逗小昌了?”
小寒从船上跳下来,跑到小昌身边,“小昌你想不想表姐,表姐有好东西要给你呢?”
孙瞳隐忍着笑意与大外孙对望了一眼,这情景也的确好笑,小寒明明没比小昌高多少,站在小昌身边,区别不过一个二头身,一个三头身,对小昌说起话来,却一直是一派大姐姐口吻,偏偏小昌从不卖账,但他说话还刚学会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想反驳,却说不顺溜,只能用表情补足。
小寒就更精怪了,只要小昌不说出口,他用表情补充说明的意思,她从来都装作看不见。
每每看到这两个小家伙你来我往的打嘴仗,其他人都憋笑得要死不活的——不能明着笑他们,他们会联合起来一起向大人攻击的。
所以,钟家外公外婆兼大舅二舅,都极喜欢小寒来玩,总有好笑的事情发生。
张寒露回了外婆一个“拿他们没办法”的眼神,跳出来站在飞船边,手指一捏,飞快地变幻了几个指诀,鞋飞船顺着他的手势,缓缓缩小漂浮到他的手心。54893
“外婆,大表哥二表弟呢?”张寒露捏着小小的鞋飞船,脑袋向东边那个小院侧过去,按他的心思,刚才那么大动静,钟昙和钟晏怎么着也该听到奔出来了,正正好看到他收起飞船的样子才对,然后缠上来求着他给他们看,带他们飞才对,怎么…
“哦,他们啊,”外婆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眯眯地戳破他的小阴谋,“他们走阴路去看小集的情景了。”
“咦?不是说私塾没毕业,不准去小集上的吗?”张寒露没达成向表兄弟显摆的目的,郁闷了。
“是啊,他们可不敢踏上小集的地面,”外婆微弯下身,从身后护着向小寒扑过去的小昌,两小家伙可都没多大,别一齐摔了,“但钟家的孩子,只要能走阴路了,就可以站在阴路上向外面看,这个不违规的呢。”
“咦?这么说,我们是不是也能这么去看一看?”小寒努力扶稳扑上来的小肉包子,额头见汗的同时,不忘记留心外婆话里的漏洞。
“想得美,”张寒露冲她皱皱鼻子,很是丧气,“虽然我练了功夫,也能抵受阴气一段时间,只要贴张符就能在大表哥带领下走进阴路,但除了钟家人,其他人哪怕站在阴路上,也看不到阴路外面的情景,你以为看透阴阳是谁都能行的?”
外婆还是笑,“寒露,你看着小昌,我进屋收拾一下,点心还有一道工序要做呢,还有,你那飞船,也带小昌上去坐坐吧。”
“好哦。”张寒露又高兴了起来,外婆做点心的手艺,那叫一个绝啊,总能把各种对身体有益的草药,做得清香扑鼻,还吃不出苦味来。
“我也要我也要。”小寒把头仰得朝天了,就怕漏下她。
“好,都有,都有!”外婆摸了下小寒的翘鼻尖,转身进屋了。
小寒支撑着面前这个重心还不太稳当的小肉团子,有点冒汗了,被他弄得自己也有点站不稳了。
张寒露连忙走过来,扶住妹妹的背,“小昌,哥哥抱吧?”
“昌,会走。”小昌从鼻子里喷了道气给这个表哥。
你是会走,我妹妹要被你推倒了,她才那么小,哪可能稳稳地当你的“墙”啊。
扶在妹妹后腰上的手掌再加了一把力,稳稳地支住他们俩的体重,这小胖墩,亏得自己练过,“那,要不,哥哥带你坐飞船?你想想,你大哥二哥都没得坐,就你坐到了,回来还不羡慕死他们?”
“呃?”小昌的头抬起来,仔细盯着他,似乎在分辨他的态度够不够诚恳,“好,飞船,坐。”伸出另一只手给他,一脸“我很给你面子”的德性。
张寒露让妹妹靠在自己胸前,无奈地空出手来拉住他,另一只手将握着的飞船向空中一抛,单手捏诀,飞快地变幻着手势,飞船在落到地上之前,长大了。
等外婆出来,三个小孩子已经在飞船上面对面地坐好了,而飞船,浮在离地一米高的低空,还真是一点没危险…
外婆微笑,这个大外孙做事很稳,不象他弟弟那么脱跳,自己进了屋,将两个孩子交给他,等自己回来时,两个孩子定然是稳稳妥妥周周全全的,这也是她放心将三个孩子丢在门外的原因。
“外婆,”张寒露一人应对两个娃娃,实在有点吃不消了,虽然安全有保证,但他们层不出不穷的怪问题,足够令他头晕脑涨的了,而且,他还要维持住飞船的平衡,一脸哀求的表情把什么都说了,“!!”
孙瞳好笑,走过来,把嘴巴不停发问的小寒从背后拎抱起来,“乖,你想知道你爹爹的事情,尽管问外婆,你哥哥才多大,他能知道多少你爹爹的事情?”
原来,坐在飞船上,小寒就想起之前发现爹爹是超人时的那个心理落差,就怪到哥哥头上,说是都不告诉她爹爹的厉害,害她一直以为爹爹没啥本事。
张寒露的反应是愣住了,“爹爹?先生说起过,爹爹从小时候起就很聪明,但他有很厉害吗?哪儿厉害了?没听说他有什么厉害的事迹啊?难道爹爹种菜特别厉害?”
不会吧?连大哥都不知道?
小寒侧头盯着大哥的脸部表情仔细研究,看他到底是不是在说谎。确定不是之后,才一脸轻视地打击他,“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张寒露是真的弄不懂妹妹到底在说什么。
小昌才不理会他们兄妹俩在打什么机锋,他只顾着自己的需求,“飞,”叫一声,扯一下张寒露的衣襟,“高,”再推一下,努力争取自己的利益,“飞呀。”
张寒露被两边夹击,还要控制住飞船稳定,痛苦极了,他真想把飞船停到地上,好好地教训这两只。
就在这时,外婆来了,从背后抱起了小寒,笑吟吟的接话,“你爹当然厉害,否则我怎么会把你娘许给他,这小子,又精又刁的,功夫又扎实,他倒是张家小一辈中最象铁犁家祖辈上,张家最出名的那个顶顶大名的张天师的孩子。”
“张天师?!”小寒大吃一惊——那不是神话故事吗?
“张天师是铁犁叔的祖先?”张寒露吃惊的是这个,“虽然先生有说过,民间传说中的张天师与张国师,都我们小田村的张家有渊源,没想到关系这么近。”
“私塾先生?”孙瞳又把小昌从飞船里拎出来,抱在手中向正屋走去,“哦,张家私塾的先生现在应该是张悯吧?他是张国师的嫡系血脉,寒露应该知道,张国师是张天师的堂侄儿,两人虽然都姓张,民间传说他们是一家,但实际上他们并不是一支的。铁犁他们那一支,才是张天师家的嫡系。”
哇哦!
小寒张大了眼睛,连外婆放在炕桌上的她最爱吃的点心都没能引开她的注意力,“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因为你以前从不关心。
外婆也觉得奇怪啊,“咦?对啊,小寒怎么开始对这些有兴趣了?”
小寒愣了下,她只是按直觉做事,哪有为什么啊?“我长大了嘛,马上要进私塾了,当然这些都要知道啦,不然,进了私塾会被同学当成笨蛋的。”
孙瞳听了小寒的回答,看了她一眼,摇头微笑,“你想知道,外婆自然会说给你听。先吃点心罢,吃完了,我们慢慢说。”
小田村里所有人都是修行过的,小寒自出生以来就有的异状,对于这些修行之后直觉特别敏锐的人来说,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如果真没发觉,小寒又是哪儿来的怪诞之名呢?
最初的一年多,因为孩子还小,多数时间都在睡,清醒的时候本就少,虽然有异状,并不明显。
女儿女婿他们夫妇总盼望着孩子长大就好了。
但到二岁时,小寒清醒的时间多了,却每每醒来就象是努力思索着什么而不得的样子,才让他们急了起来。
甚至,兰玉急得团团转地一直托了关系问进地府里去,才稍有了点头绪——小寒的胎元的确特殊。
听外婆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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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阴曹地府和六道轮回,在一般人了解中,非常简单,只要有灵智的生物,一般而言,死后魂魄都会进入地府,喝了孟婆汤之后,就重新投胎。
更进一步的,也只不过知道,人类死后的魂魄,是要在判官面前称了善恶之后,才能决定下一辈子的命数。
但钟家毕竟和地府关系比较好,知道得更细些。
一般有灵智者死后的魂魄在称过善恶之后,要喝孟婆汤来洗去阳世遗留的所有感情与记忆,成为纯色无染的一小团,地府里称之为胎元的。
而成了胎元之后,在入轮回之前,得在生死薄上过一遭,将下一世的命数印上去,才会进入轮回池。
一般的魂魄,大多数是由判官处理,当然,也有例外,那些特殊的魂魄,包括极恶的,极善的,还有天人仙官或有特殊来历的,都是由阎王爷亲自处理的。
而小寒的胎元,就是由阎王爷亲自处理的,甚至未在生死薄上过一遭,就直接投了胎。
看她出生后的情况,分明是未将前世记忆洗干净,才会不停地想,却想不出头绪来。
到最后,连张锄头夫妇都拿她没法子了,才会将她带到村塾去让老祖们看。
说实话,小寒这样子虽然奇特,在小田村人的心里,却不会对之产生什么想法——还不知道自己多少年后就会变成灵草灵植呢,小寒这样子对前世隐约有点感觉的,实在是小事一桩。
就连张锄头夫妇更担心的也是小寒会不会因了特殊的情况和家人不亲。
没办法,最初她只有面对她娘亲的态度很亲热,但对爹爹和两个哥哥,实在淡漠得紧。
张锄头夫妇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叮嘱两个儿子多带着妹妹玩。
混在一起久了,小寒终于认可了两个哥哥,现在,只有在面对张锄头时,小寒偶尔还会没大没小的,虽说“爹爹”叫个不绝,但她那个态度,也差不多只是将他当成和寒露惊蛰他们等同吧。
倒是两个舅舅,因为从小就稀罕她,从她的应对态度中,更接近“父亲”这一概念。
不过,今天小寒会问起张锄头的事情,说明她也渐渐开始将父亲摆到了正确的位置上了。
“外婆,说呀。”小寒细细地吃完了点心,睁大眼睛,很可爱地翘头望着外婆,等着她讲古。
“张天师的故事,你应该知道吧?”孙瞳先得确定这孩子的程度。
“额,大哥说得很简略,外婆再仔细说一遍吧。”小寒还要从头听起。
张寒露一怔,“我说的时候,你不是爱理不睬的,根本不爱听吗?”听众不热心,他讲的当然简略了。
“那是不知道他和我们张家庄有渊源嘛,”小寒咬牙——要是你,有人天天在你耳边念叼神话故事,什么盘古开天女娲造人夸父逐日之类的,你也会对同类故事厌烦啊——给他个白眼,“听外婆说呀。”
张天师的故事,说起来,无论谁听个开头,都会将之定位在神话故事上。
这个故事,无论由谁来说,都是由三千年前的那场大水灾开头的。
三千年前,川河、泯河、螭江,莽江这四条贯穿着整片大陆,牵系着万民身家性命的巨大水脉,不知原因地泛滥了起来,几乎整片大陆都被淹在了大水中。
一片泽国,尸横遍野,哀鸿遍野。
张天师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初时人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姓张,在某片离河很近的凹地里住着,在水灾发生前五天,他就跑遍了整片凹地,劝说大家到青暮山去避灾。
但青暮山离得实在是远,再加上故土难离,哪就这么容易就被他劝动啊?
没办法,他和他的伙伴们向官府和本地大户通知了大灾即将来临的消息,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些人心生惶恐。
有钱有权的人总是怕死的多,这些人哪怕不信,也还是为了保命而向周围较高的山上逃去。
他们这么一带头,财力尚可的那些中等人家,也跟风般随着那些大户上了山。
随后,水来了,听他劝的人,都活了下来,这才开始对他信服万分。
那些只来得及逃到稍高些地方的百姓们,这时才知道了张天师的厉害,在慌乱之中,向他求助。
张天师和他的伙伴们组织起青壮年有力的百姓们,每人发了剪刀和白纸,让他们剪出飞船,仙师们负责施法令船能够简单的受人控制,一趟一趟地循环往复,将百姓们尽量送到山上去。
另有一群百姓负责剪纸人,仙师们则在纸人身上画上符,这样纸人就不怕水浸,还能变成力士,潜进了大水中,将所有房子里才刚浸了水的粮食收集起来。分送到灾民中的妇人们手中,令她们将之做成干粮,以免霉坏。
虽然到这个时候,又出现了N多的仙师出手帮忙,但因为最开始,是张天师第一个主持救援百姓的行动,所以,百姓们虽然对仙师们都很感激,但说起来,都以为那些仙师都是张天师找来的。
总之,那场大水,连当时整片大陆十三个国家的皇宫都浸没了,一个月后,大水没退不说,甚至还下起了大雨来。
哪怕在仙师的帮助下,活下来的百姓也只不过十分之三四,勉强有吃的,也没生病,但这雨一下,生病的人就渐渐多起来了。
到这个时候,百姓们都隐隐觉查到这场大水是“天罚”了。
张天师的伙伴们又出现了,这回他们让百姓们每家都用草叶编成了小房子又嘱咐每个房子里必须有个泥捏的火灶。
随后再度施法,将小房子变成了一间间大而坚实的青砖大瓦房,每间房中央,都有着火灶,每个灶里还都有一块黑石作为燃料,每块燃料都能烧一年多,火上还吊着陶罐。
这么一来,病势较轻的百姓们终于有了较好的条件来养伤。
仙师们除了分给大家些药物外,还吩咐百姓们一定要将水烧开才能喝,不然很容易染病。
大殳还没有形成就消散了,百姓们对仙师们的感激越发的虔诚了。
这回张天师没有出现,人心安定下来后,百姓们当然会关心动问。
这些来帮忙的仙师们,很和气地告诉大家,仙师正在查询这场水灾和大雨的来由,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灾难早些结束。
百姓们越发地感激起他来。
又过了近一个月,张天师和他的伙伴们非常憔悴地出现了,他告诉大家,大雨是由水灾引来的,正因为大地上洪泽遍地,神龙族里的那些孩子看得心动,类似于小孩子们看见了铺了厚厚白雪的地面般,跑出来玩,才会造成大雨的情况。
现在,他已想办法找了位姓胡的仙人想法子劝那些龙族幼娃回龙宫了,所以,再过个十来天,雨应该就能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