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哥哥安慰了,张惊蛰还是皱着眉,他对自己的功力情况也是了解的,“就是增长得快,在控制方面才总是不如意,简直根本控制不好功力的外放。”
“没办法,”张寒露拍拍他,“我也是直到今年才开始渐渐控制得稍微好一点的,不过现在有法器了,先生不是说了,练习运用法器,对控制力方面精进是很有好处的。”
“要不张啸天那个家伙怎么会向我们显摆他的法器呢。”张惊蛰奸笑,“现在我也有了,哼,看他还拿什么说嘴。”
“好了,”钟兰玉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额头,“乖乖去睡觉,明天还要去私塾上课呢。”
两兄弟很是听话,乖乖地将进了沐室洗澡睡觉。
第二天,张小寒醒来的时候,是爹爹服侍她起床的。
大哥和二哥已经出门去上学了。
娘亲又不见了——赶着去小集上淘宝了。
小寒洗了脸,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胸前贴肉放着的荷包,软软的荷包里,那朵花蕾的轮廓很是分明,但是,她想将之倒出来再看看,却怎么也打不开荷包。
张锄头去厨房替女儿拿早餐,只短短几分钟,回来就看到女儿正努力地想要把荷包打开,却怎么也打不开。
他笑了,“哦,宝贝妮子,你现在还没有开始练功,肯定是打不开它的。等你进了私塾,学了功夫,就能够打开她了。”
“哦。”小寒有点不好意思,明明爹爹昨晚已经告诉她没功力是不能打开荷包的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回衣服里,贴肉放好,“爹爹,等我吃完饭,你再给我讲张家祖先的事情吧。”
“好啊。”张锄头一口答应,“这个没问题。”
小寒动起了筷子,吃着早饭,忽然想到,“对了,爹爹,昨天二舅是不是带了好几个盆子过来,那是什么?”
我女儿吃饭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呢!“唔,”张锄头手撑着歪头看着小寒,“那些盆子啊,是种菜的,”他指了指桌上五个巴掌大不到的碟子,“你以为这些菜是哪里来的?”
小寒大吃一惊,“是种在那种盆子里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家的菜田是在外面种粮食的田边上呢。”
张锄头轻笑,“这样的盆子,也是某种法器,一个盆子里面就有三分地,可以种菜,你每天都有好几种菜吃,就是托了这些盆子的福。”
“咦?”小寒边嚼着饭粒,边示意爹爹继续说。
“张家的功夫包罗万象,我学得是专门用于农事的功夫,种菜当然不在话下。”张锄头在专业方面很自信,“每个盆子里都种了一个品种的蔬菜,盆子都放在我们家后院里,数量也不少,只是以前你年幼不懂事,怕让你进去,不小心把盆子碰翻,会伤到里面的菜,现在嘛,如果你有兴趣,等会儿爹爹带你去看。”
小寒扬起了眉毛,她还真是没想到,“爹爹居然还种菜?咦?就象舅舅们捕鱼一样,爹爹种的菜,应该也是交到村里的?”
张锄头点头,“摘菜最好的时间是早上四五点之间,我每天早上都要收上一茬菜,送到村塾去让老祖分配,那时候你还睡得象只小猪呢。”
“所以,昨天二舅带来的那几个盆子,是新品种的菜?”张小寒的口吻有点诧异,“小集上连菜也有得卖?”
“这个,不是卖的,”张锄头叹了口气,“是张家在外面的亲戚看到了那些张家庄里从没见到过的蔬菜品种,顺手帮我收集的,肯定是在哪儿吃了觉得好,想着让家里人都尝尝呢。二舅随着菜送来的还有附带的菜谱和大概的种植注意要点,菜谱你娘看过了,今早我和今天那批菜一起送去村塾了。”
“新的菜,娘没做吗?”张小寒看看被自己吃空的小盘子。
“唔,新来的盆里的菜,还没有老嫩恰好能够上桌的程度,总要调理个一段时间,才能让它们乖乖地听话生长呢。”锄头失笑,这种不懂行的问题,真好玩。
“爹爹种菜的话,”小寒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我能够看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会很无聊。”张锄头捏捏女儿的鼻子,用布巾替她抹嘴擦手,“你还没学功夫,根本看不懂我在做什么,也感应不到我力量流向的。”
“那,我还是等着呆会爹爹和我说张家祖先的故事吧。”小寒没趣了,顺着爹爹的抱扶跳下地去,“爹爹,你去种菜,我去外面玩一会儿,等会儿回来听你讲故事。”
“小心些,跑慢点,别摔了!”张锄头收拾桌上的小碗小盘,“记得早点回来。”
小寒蹦蹦跳跳地向着门外去,又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回过头来,“爹爹,中午做菜,记得要放昨晚放的那个瑶香果粉哦。”
“知道啦。”张锄头托着脏碗盘,站在院子里,等小寒跑得远远的,才拐进了厨房,“这丫头。”
在田间地头又蹦又跳的煅炼了好一会儿,浑身发热了之后,小寒才蹦回了家里。
“爹爹?”小寒看见爹爹正迎出来,忽然想起以前一直疑惑的事情,现在虽然心里朦胧有个答案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确定一下,“为什么每次我一进来,你和娘都能够正好迎出来啊?”
“功夫练得深了,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不算什么,能够分辨出哪个脚步声是谁的,才算是真的功夫练到小成了。”张锄头毫不介意地说了出来,随后,摸摸女儿的头,“爹爹后面种菜的事情还没忙完,你是呆在这儿等我会儿呢,还是一起去看看?”
爹爹原来是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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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一起去看!”小寒说得很大声,对于爹爹种那些藏在盆子里的菜,她可是非常好奇。
小寒被爹爹牵着第一次进了后院,“哗,有那么多盆子啊?”
后院居然有近五十亩地大小,里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盆子,各种质材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只是大小都差不多,只空出了一小条仅容一人走的路。
张锄头拉着女儿走到最里侧的角落,“小寒看着爹爹怎么弄。”
“哦,好。”小寒也知道自己不能替爹爹添乱,能看就很好了,“我就呆在这儿看着。”
张锄头摸摸女儿的头,蹲下身,托起一个盆子,另一只手悬在盆子上空,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就见他的五个手指一搓一抖,那块石头就化成了一小撮闪着光的粉末,在空中散开,均匀地铺洒进下面的盆口,接着,张锄头把盆子放到地上,两手的手指虚虚地拢着,随后,弧起的掌心里各冒出一团白雾分别罩住他一只手,张锄头满意地一笑,拢着这两团白雾的双手微微一合,两团白雾刚一相交,就有电光从他两手之间闪过,极细的一道闪光之后,一声比炮仗大不了多少的霹雳声,随即两团白雾猛然向彼此扑去,彼此吞噬,然后聚拢成一体,又飞快地化成了牛毛般极细的雨丝,正正好好地布满了盆口,下进了盆子里面。
张小寒可是目瞪口呆,她没想到爹爹居然本事这么大,两手一搭居然能够弄出微形降雨来,而且整个过程这么自然流畅,还让小寒有一种说不出的奥妙的熟悉感。
“????!!!!”对于这个爹,她这会儿可真是高山仰止了。心情就好比知道每天在自家厨房围着灶台转的平凡老爸居然是超人一样,这也太…
等张锄头把最后几盆菜都一一处理好,小寒嘴巴就张得更大了,不光在盆里下雨,爹爹居然连下雪、降霜都能靠双手造出微型的来,真是太了不起了!!
其中有一盆,里面植物是绯红色,爹爹居然还弄出一股炙热的风来卷进盆子里,又耐心等了五分钟之后,才又拢出一团白色水雾硬生生按进盆子里去…
张锄头将最后一个盆子放回原位,站起身来,仔细看了看所有盆子的位置,又调整了一下两个盆子的位置,点了点头,一回头,笑得他!
“小寒!口水流出来了。”反手揉揉女儿的头,看来今天这课,有点猛了。
小寒这才反应过来,“呃”了一声,她嘴一直张着,下巴快脱臼了。伸出手来,合上张得大大的嘴,抹掉流在下巴上的口水渍,要咽上两下才说得出话,“爹爹好厉害!”
看着女儿真心诚地的敬佩眼神,张锄头双手叉腰,仰天笑起来,那天看两个舅子捕鱼时听女儿用惊叹的语调赞美两个舅哥时闷在心口的郁气,终于在笑声中疏散开来。
才刚将爹爹定义为“神仙”,打算将之视为终生偶象,就听到他这么做作地仰天大笑——
小寒很黑线,向天翻了个白眼,咦?
上面的房顶和墙壁上那些镶嵌得奇奇怪怪的各色晶石,还有划得左一弯又一曲的,是什么?
“阵法?”又是一个怪名词冒出来。小寒甩甩头,这种似是而非的怪念头,对她现在一点好处也没有,反正爹娘都说了,只要进入村塾就能找到源头,所以,现在,她都尽量不把这些怪念头放在心上,也不出仔细研究它。
但这次,张锄头抱起了女儿,“你怎么知道这儿有阵法?”看看女儿的脸色就知道了,“哦,又是怪念头?不过这次倒对了,这儿是有阵法,用来控制温度的,呐,爹爹教你些常识,这些盆子的摆放也是有讲究的,有些盆里的菜,一遇阳光即死,有些呢,不能见月光,还有些,是根本不能见光,所以,这儿设的阵法和这些菜盆的摆放位置,是爹爹研究出来的,最合理也能让所有菜疏长得最好的,”眉飞色舞地自夸自得了好一阵儿,看看小寒的表情,“哦,现在说了你也弄不懂,等你进了村塾就能学了,不急着研究这个。”
小寒还是听懂了一些的,“怪不得,爹爹,那些盆子里装满了稀泥的,菜就长在泥底下?还有那些盆里都是稠稠粘粘的水,菜就长在水里?”
“什么稀泥,那叫沼泽!”张锄头捏捏女儿的鼻子,反手推上后院的门,“你最爱吃的那个沼里笙,就是那里面种出来的。”
小寒气嘟嘟的,“沼里笙不是从树上结出来的吗?好啊,大哥又骗我!”
张锄头轻笑,揉抚着女儿宽宽的脑门,“如果是树上结的,你能吃得那么顺口,想几时吃就几时吃?所有树上结的果子,都要去村塾或葛家庄才能拿得到,你想吃了,至少也得等半个时辰才能够做好。你哪次等过那么长时间?”
“哥哥坏,”小寒嘟起嘴,孩子气地扯着爹爹的衣服,“爹爹帮我教训他,打他屁屁。”
张锄头没应,他们此时已然转进正屋,“乖乖坐着,爹爹去做饭,给你做放瑶香果粉的菜吃。”
“太好了,谢谢爹爹。”小寒在炕上蹦了两下,又想起来,“爹爹,瑶香果粉,是爹爹种出来的,还是树上长出来的?”
“那个是树上长出来的,”张锄头把女儿按在炕上坐好,“因为你娘不能吃,所以我们家只有我这儿存了些个。唔,可能你大哥那儿也会有,他每天下午出去玩时,会捉小虾小鱼挖些野生茎块之类的烤来吃。”
“啊?大哥每天去玩水,还自己烤东西吃?”小寒不开心了,“他怎么不记得带给我吃?”好啊,看我怎么教训他。
“带回来就会被你娘知道了,”张锄头已跨出了门去,回头提醒道,“你娘可不喜欢他在外面乱吃东西。”
“哦,”小寒很大人模样地摆了摆手,“好吧,我原谅他了,爹爹你快去做饭吧。”
“小丫头!”张锄头好气又好笑,脚步继续向外走去,手指在空中轻弹。
“哎哟!”小寒向后一仰,捂住被弹痛的脑门,恼道,“我又没说错。”
张锄头头也不回,走进厨房去了。
小寒揉了下脑门,刚才爹爹凭空那么一弹,就能弹到她脑门上,也就是说爹爹的功力足以凌空发力,心头猛地一颤,小寒的眼睛紧紧盯在门外的天空上,难道——
张锄头一手托着三个碗走进来时,就看到女儿象见鬼般紧盯着天看,见到他了,目光就转移到他的身上,也象是见了鬼一般,死死盯着。
“怎么了?”手一抖,碗盘在炕桌上乖乖地摆好,最后,两碗饭落在两个人面前,筷子架在碗上,今天这他这一手,比之昨天晚上的,更要流畅自如。
“爹爹,”小寒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泛着绿光,“以前我总能看到田里下雨,还是很巧的,只在某一品种的粮田下雨,又总是你去浇水的日子,那雨是不是你下的?”
“是啊,”张锄头笑微微地拍拍女儿的脸颊,“我还以为你看见我种菜就猜到了,怎么要这么久才反应过来啊?”
一反应过来,小寒的思维那个敏捷啊,“爹爹,小田村里这么多田,一共几个人种啊?”
“有你爹在,还需要其他人吗?”张锄头脸一仰,下巴翘得高高的,难得在女儿面前这么有面子啊。
果然,小寒的眼睛睁得,睫毛都要炸开来了,“爹爹你一个人就种了小田村所有的五万亩地的?这也太…不对,我明明有看到其他人下地的呀。”
“下地?哦,你是说练习法术的那些孩子?”张锄头疑惑地侧头,随即就明白了,“那是张家庄里进入村塾学习的孩子,学会了某些法术,在田里练习呢。对,他们练习的话,我那天就要多费点力气,除了补齐他们做得不到位的边边角角,还要把他们做过了头的地方给缓和过来,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啊。”
“啊哦,”小寒已经拿起了筷子,忽然想到,“那等以后哥哥们进了村塾,是不是也要练习啊?”
“是啊,”张锄头笑眯眯地也拎起筷子,“不光他们,就连你,以后也会需要练习的。”
当小寒把第一筷菜塞入嘴巴以后,就又是一阵沉默,筷落如飞般吃完午饭,小寒到外面散步消食,张锄头收拾碗筷。
这回,小寒在外面没呆多久,她还记挂着爸爸说的张家家史呢。
昨天是说到,张家进入发展期,基本人人学功夫,然后呢,就保护好的妖怪,替人看病,或劝说妖精不要害人,还当官积功德。
随着张家这么做以来,当然也有了一些敌人,也接触到某些修行类似功法的同类。
但这些同类,与张家的关系,非常之敌对。
小田村与修真者的分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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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柄执的观念与张钟孙三家的相差太大,对于妖,他们必然赶尽杀绝,与张钟孙三姓子弟学习功夫入门时必须发下的重誓相驳。
某些身带血气邪气戾气的邪妖恶妖,三姓子弟们也是会杀的,但杀了之后,虽然也会将它的尸体用来炼法器之类,但从不做拘禁魂魄的恶行,都是将之送入地府,评判功德。
但那些所谓修真者,一遇上妖,简直不论好恶,全然灭杀不说,还时常要将他们的魂魄硬性禁锢在某些法器里,以供自己驱使。
这么一来,与三姓子弟就有了冲突,情况最严重的时候,三姓在外游历的子弟,殒命者十之五六。
在那之前,子弟出门游历的门槛十分低,只要相当于私塾毕业就能够出门游历了,虽然也会结伴,也仅是私塾学习中交情好些的二三人为伴,但后来,因了这事,在私塾之上,又设了更高级的传授功夫的学塾,才会有象现在这样,五姓子弟要到村塾毕业才能够出外游历的规定。
而且,现在村塾要出外游历的子弟,还规定必须结伴,总得每组人里,带上其他各姓氏的子弟,组成至少五人多到十来人的小队,才能够出外游历——也是拜当年那段张钟孙三家被当成妖邪同类追杀的历史所赐。
“可是,爹爹,你还是没说,葛家、胡家和鲁家,是什么和张家结下交情的呢?”张小寒对这太过偷工减料、缺泛情节的述叙,皱起脸上所有可以皱的地方来表示不满。
“哦,好,”张锄头没想到四岁的女儿这么难缠,他原本只想普及一下张氏常识,但遇到这么个逻辑超强的女儿…
“葛家和胡家,原本就住在一起,你还记得吗?孙家被收入仙人门下时,答应过一个任务。”
“对,你昨天有说过,仙人还给了一块信物呢。”小寒的记性很好。
那个信物,是一朵嵌在木头里的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而孙家那个老祖宗,就是被仙人收为徒弟的那个,修行达到仙人所说的标准之后,足足花了几十年,居然香味一直不散。
当他功夫炼成以后,他的师兄,张家的那个仙人子弟,功夫也差不多到了某种程度了,因为同在仙人门下修行了半年,两人的关系很好,于是,孙家老祖去完成任务时,张家师兄也就跟了去帮忙。
他们一起去的目的地,就是现在我们小田村后面,胡家住的那座山,被田仙人叫作神栖山,那个时候,整条青暮山脉,只有这座山是有名字的,其他山峰都由于太过荒芜,没什么有灵智的生命而寂寂无名。
到了神栖山下,引他们进山的就是胡家的老祖,而他们要照顾的小朋友,就是葛家的老祖。
见张小寒撑大了眼睛,张锄头点头,“是啦,你没猜错,胡家老祖,当年还只是只刚开灵智的小小狐妖,而葛家的老祖,则恰恰到了由妖化形的天劫前隙。”
“姓葛?”张小寒的眼睛闪啊闪的,已经到达了精光外放的程度了。
这个可比那些什么神话故事有意思多了。
“是的,葛姓老祖原为植物,田仙人年幼遇难时曾以其为食,之前他会下凡,就是为了点化它,以开其灵智回报这饱饭之恩的。”张锄头压低了声音,在小寒的耳边轻声说。
“还特意收了两个弟子,帮它化形渡劫护法!田仙人报恩很彻底嘛。”张小寒也很轻声地在爹爹耳边道出听书的感想。
张锄头轻轻点头,轻咳一声,把话题转回来,“总之,在孙张两位的联手帮助之下,葛家老祖顺利地化形,不但踏入仙途,更与他们结成了至交好友。胡家老祖见识了葛家老祖渡劫过程,对它的心性很有帮助,他本已成妖,这下修行就更顺利了。”
张小寒对这接下来的太过顺理成章的情节没兴趣,脑子里已经转到另一个方向去了,葛家老祖的原形——植物成精,还能吃,又有个葛字,那不是葛根是什么?
心底偷笑了一回之后,张小寒猛地反应道,“那,是不是这件事后,张家与孙家钟家就搬到这里了呢?”
“哪有那么早。”张锄头摇头,“故土难离啊,张家毕竟是庄户人家出身,一直以自己耕读世家的身份为傲,哪里那么容易就肯丢下家里种熟了的田地呢。”
“那?”小寒眨巴着求教的眼神。
“后来,张家、孙家和钟家的子弟为了救护某些植物成精者而与修真者结了仇,被追杀的事情发生后,两家的住处被查到了,才迫不得已地搬到神栖山下的。”张锄头象昨天下午一样,倒了杯茶给自己,又倒了杯果汁给小寒,才继续说下去。
而也正是直到遇到那些人,和他们打上了交道,张家才明白,原来张家、钟家和孙家,所修练的功夫,是成仙的功夫,所谓修真是也。
怎么打上交道的?
当然是在游历之时,遇到了后人家上来搭话的呀,一开始,那些修真者还很客气呢,直到遇到了好的妖怪,他们要杀,张钟孙三姓子弟要护,才动起手来,然后才结下了仇,也让彼此知道了对方的观念。
张家这一劫,起因在于,他们与那些修真者的观念差距太大。
张家从田姓祖师那儿得到功法并开始修习之时,并没有把教给他们的功夫说得如何如何厉害,在张家一直保持下来的庄户人家的淳朴心性里,这种功夫,和原先那个老道教的功夫的区别,也只在于,一个是打铁手艺,一个是精巧的金银匠手艺。
他们在那之前从未与修真者的世界接触过,所以,只以身边的事务来当对照,对于这两种功夫的看法,只觉得一个是最初级的功力只够保证自己不生病的初级办法,就如每天只能浇完自家地的挑水担,而一个则是功夫积累得比较多,多到能够利用自然之力,做些更多的能够帮助自己顺带帮助别人的事,好比是一天能够浇十亩地的水车。
因为教他们功夫的祖师爷,田仙人是以妖身成仙,对人世间的事情也只一知半解,更不会有那种人类在于万物之上的固有偏颇观念。
所以,在张家的观念中,人类,始终是万物之一,自然中的一环,到末了终是要归入阴曹地府,在判官爷面前称一称善恶,分一分去向的。
一开始出外游历的三姓子弟,从那些修真者口中证实了田仙人给的功夫练习得高级了之后,可以延长寿命这一事实。
原本三姓子弟都有这个猜测,因为修习了田仙人所给功法之后,三姓子弟的寿命都长得…直到他们出外游历,这三姓人家,都没有死掉过人呢。
你说葛家和胡家?起冲突的那个时候,这两姓还没成为大家族呢,妖修速度比较慢,当时,他们两家,每家也只有一个人呢。
小寒又觉得不对了,如果说妖修速度慢,那葛家庄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拧着眉心,不插话,听着父亲继续说,看后文有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