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姥姥的魂魄转移,会安排在几时?”张寒露对此很有兴趣,“是葛老祖亲自出手吗?鲁老祖渡劫前的杂事,就是指这一件吗?”
张惊蛰一直喝果汁吃点心,插话并不多,此时忽然爆出一句,“不止吧。”见家人们的注意力全集中过来,他才很有条理地问,“如果巧姥姥魂魄转移顺利的话,鲁老祖炼出的这件法器就会变成法宝了,那么,鲁老祖决定没决定,这件法宝归谁所有?”
鲁家老祖在炼器上的名声,早在几百年前,就在修真界著名到足以引发N场争夺战的了,为了维护修真界的和谐,他立下了一个规矩,每每他亲手炼出一件法器后,就会招开类似拍卖会的“有缘者得之”大会,替他炼出来的法器找到合适的主人,才算完成了法器炼制后的惯例后继。
惊蛰听了半天,他的侧重点还是在,“你们说,这回鲁老祖会不会再度开‘有缘者’大会,替法宝找到合适的主人啊?还是,巧姥姥的魂魄一旦入主法器后,谁成为法器的使用者,就会由她指定?”
这个问题倒真是值得讨论,张锄头唯一能够肯定是的,“如果这件法宝要找合适的主人的话,估计会在小田村里的修行者中找,毕竟巧姥姥的魂魄注入后,这件法宝的主人是对其有生杀于夺之权的,如果不是小田村里的人,谁知道巧姥姥在法器中能否顺利修炼成妖呢?”
钟兰玉抿了抿嘴,不甘心却不得不承认,“肯定不会是钟家人,钟家人大多数时间在阴间走动,对巧姥姥的修行没有好处。”
张寒露很兴奋地“哦”了一声,“这么说来,张家庄里的人机会大得多?爹爹有没有可能拿到?”
惊蛰“切”了一声,“我听孙家那几个小子讨论的说法,如果巧姥姥魂魄转称成功的话,估计这件法器最有可能的主人是小孩子,毕竟只有小孩子不会急着出门去游历,在几十年内不用参与生死大战,可以让巧姥姥完成魂魄转移后的适应和先期的修行。这样,才是对巧姥姥最好的办法。”
“孙家有这种说法?”张锄头的眉头扬了扬,“但如果能够与修为高深者定下契约的话,巧姥姥的修行不是能够进境更快吗?”
“这就得看她到时候怎么选了,不过,你们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早了点吗?”钟兰玉很有事不关已的清醒,收起杯子碗盘,站起身来,“你们聊,我去做饭了。”
张锄头笑笑,“是,得先看巧姥姥的魂魄转移顺不顺利了。”他抱起女儿,“来,我们进屋先把桌子擦好。”
等桌子上摆满菜食之后,全家人坐下来吃。
吃得差不多了,张锄头放下筷子才说,“为了巧姥姥转移魂魄的事情,我接下去几天,都得去村塾里帮忙,你们三个,”他望向三个孩子,“以后别玩得太晚回来,让你娘操心。”
“爹爹也要去帮忙?”小寒嘴快,一脸“真没想到”的表情。
钟兰玉戳了她额头一下,“你懂什么,你爹在阵法和术法上的天份,村塾里哪个人不知道啊,连孙家老祖都是称赞过的,以后可别在外面说这种话,会闹笑话的。”
张寒露早在娘亲教训妹妹时,已开始和爹爹讨论起来,“是不是魂魄转移时,要摆的阵法需要改进?”
张锄头点头,“孙老祖和我负责这件,是有点麻烦,巧姥姥半人半妖,改起来有点麻烦,最主要是没法子试验。”
惊蛰已经想到了,“让人试下,再让妖试呗,只要两者都能够忍受不至于出大漏子,应该就行了吧?”
张锄头和寒露都向他望过去,随后又对望一眼,笑了,“歪打正着!”
寒露也笑,“惊蛰还真是,明明阵法原理都不怎么清楚,却总能够直指重点。不过,爹爹,那个阵法是改良拘魂阵还是锁魄封神大阵?”
“你说的都没错,我就是在想要怎么把这两个阵混同起来,”张锄头手一挥,桌上碗碟都叠起来飞到一边,开始沾水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女红?不学!
还没画呢,把碗碟接到手里的钟兰玉皱眉训人,“别在这儿教,小寒还没开始画符呢,别影响到她。”
就象练书法时,第一次看到的样本是张天师所遗,才能令孩子们更好地理解书法与“道”之间的联系一样;最初画符,所用的样本也非常了不起,小田村的五个私塾里,用的都是田姓祖师爷的留下来的样本,自然,村里的俗成定规,未学画符者,是不能看见其他人画的符文的。
哪怕画得很好,到底,与仙人相比,意涵与境界差得多。
张锄头一时得意于长子在阵法上的造诣,忘记了这一点,但妻子一提,他马上想起来了,“好,寒露你跟我去炼功房,惊蛰,小寒,你们自己玩哦。”
带着寒露转出了正屋,把惊蛰和小寒丢下了。
惊蛰很是不服气,“有什么了不起,先生说了,我的战斗力可比哥哥强多了,哼,我去练法器!”
三月初私塾的斗器初赛,一定要拿个冠军回来给爹看看,不是只有寒露才是他的宝贝!
气哼哼地冲出门外,不一会儿,前院就传来龟盾与矛枪“咻咻”的破空声。
钟兰玉对着女儿的好玩眼神摇头,向小寒解释,“惊蛰还没开始学习阵法呢,连符文到现在都没法子画到成功率百分之百,他在阵法上的天赋恐怕有限。别理他,让他自己玩一会儿就没事了。”
小寒也知道这一点,二哥很容易不服气,但却不会记在心里,有什么不良情绪,活动个几分钟就会忘记了,其实小寒倒更喜欢二哥的性子。
“小寒,晚上估计他们都没空陪你了,小寒要不要跟娘学女红?”钟兰玉也颇想对女儿善尽教导之责,“虽然我们外面穿的衣袍都能够去鲁家庄买炼制好的成品法器,可这些衣袍里面的贴身内衣,也得自己手缝。再说,小孩子们的衣服,无论内外,连鲁家庄也没得买,村子里专做裁缝的巧姥姥,很快就不会再做这一行当了,小寒还是学着点吧?”
“才不要,”小寒一蹦三丈高,躲都躲不赢,“我去练字,等我学好的法术,衣服都可以用法术做,我才不要让针来扎手指!手指扎痛了,就不能写字了,会影响到上学的。”拎起自己的书包,就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钟兰玉叹了口气,“用法术来做衣服?真不知天高地厚,连画符都还没开始学,就想着用法术了?没学会法术之前,是不是你就不用穿衣服了?虽然内衣不穿也不怎么样,可你是女孩子…”
才念叨到这儿,小寒已经跑走了,她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坚持了,毕竟小寒与普通女孩不一样,否则她是怎么也得逼着她学女红的,小田村一直遵循古风,女孩子没一手好女红,嫁不出去。但想到小寒也不知道另有什么福缘,未来会不会怎么样,对这个女儿也就偏宠了些,反正她现在还小,再过个两年再开始学女红也来得及。
现在,她在私塾里交到好朋友了,当娘的就更不急了,等人家都开始学女红了,小寒肯定也会跟着要学的,她自己当年不也是这样,从小就跟着两个哥哥到处玩,象个野小子似的,被针扎了手指后,哪怕娘逼着,她都有法子在两个哥哥的掩护下丢掉针和绣布逃出去。
后来进了私塾,交到要好的女朋友了,人家开始学女红,和她说起女红上的进步,她再不甘愿,还不是乖乖地跟娘学了?!
钟兰玉也不追着女儿逼她学,只摇了摇头就拐进了厨房,开始清洗碗碟,做家务去了。
等她洗好了碗,走出来时,前院中的小儿子正将两件法器舞得呼呼生风,让她不由定神细看,这小子的战斗意识的确超出了双亲,只有她大哥可堪比拟。
张家庄倒真不太出战士,这小子,在私塾里的确没什么对手可以帮助他增长实力,等进了村塾,他才能找到更多切磋的对手,至少钟家庄和天瑶村里,可有不少人,战斗意识极强。
贴着廊边走向正屋,第一扇开着的门就是小寒的房间,她正全神贯注地写着字,非常之投入,完全不为外物所影响。
很好,这样的状况,如果能够保持下去,对于未来学习画符很有好处。
瞄了女儿一眼,钟兰玉没有停留,再度向前走去,正屋到了,正屋的那一边,紧紧关着门的,则是张锄头的炼功房,会关着门,想来是正在给寒露讲述阵法之道。
三个孩子中,继承了阵法与术法天份的,也真是只有寒露了,再加上他的性子缜密细致,未来肯定会发展的极好。
坐回正屋的炕上,钟兰玉翻出竹笸,开始穿针引线,没办法,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不经心些,没一阵子衣服就会短了。
这个晚上,张家温馨依旧。
小寒直到大哥敲桌子,才知道睡眠时间到了,该睡了。
张寒露看着妹妹桌上练字的纸,有点震惊,“今天写得格外好嘛,除了笔力还弱,这些字的神髓都出来了,写得都赶上惊蛰了?!比你在私塾里写得可要好多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寒揉了揉手腕,吁出一口气,“我觉得夜里比较容易静得下心来,还有,在家里写字,也不用写写就注意下学舍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她拿起刚刚写的纸,眉毛还是皱了起来,“有写得好吗?没有嘛,还不是这样。”
寒露笑笑,也是,每天每天练,如果不是和第一天写的字放在一齐,的确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字有进步了,“笔力还弱,多练练,手上力气增加了,会写得更好看的。”
小寒这种初学写字的人的确看不出来,但在寒露眼里,这几个字的神髓,都已经流露出来了。看来小丫头学画符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以后放学出去玩的话,”张寒露将小寒的字纸都收了起来,看着她忙忙碌碌地洗笔洗砚台,“还是多玩玩打石弹放风筝吧,和男生玩也不要紧。”这两种游戏是专能够练臂力腕力的,玩多了,写字时笔力就自然强了。
“哦,好。”小寒把洗好的笔砚晾在书案上,等明天起床后,就干了能够装书包了。只是,她看了眼丢在门边丑丑旧旧的蒲包,哀怨地问大哥,“我要几时才能够用储物荷包啊?”
寒露看着那个包也轻笑,“等你能够画成功第五个符文时,就能够试着打开储物荷包了。”
小寒一握拳,“好,我会努力。”对于练字,她有了更强烈的渴求,毕竟进了私塾这么久,她也知道了,练字是画符的基础!
一切为了丢掉脏蒲包!
见小寒对书包的怨念居然能够引发如此强大的学习动力,张寒露抿着嘴,身体颤抖,努力忍住笑意,他衷心觉得爹娘用这么件东西来加强小孩子初入私塾时的学习积级性,真是妙透了!
不光小寒,当年的自己和惊蛰,哪个一开始拼了命的学习,都是为了早日换掉那个可怕的装文具的家什。
接下来几天里,爹爹总是早出晚归,到睡觉前都不一定见得到他。
这种情况下,寒露每天放学总是玩上一会儿,就先回去了,让惊蛰带着小寒玩够了回家。
小寒在精力旺盛过头的二哥带领下,开始了在张家庄里疯跑而不是坐着飞行器来去的日子。
也只到由二哥带着她玩时,她才发现二哥的精力有多旺盛,老天,她都玩累了,二哥居然还要跑钟家庄一趟,与两个表哥聊天通消息…
“那我先回家了。”小寒抓着线轴,揉着膝盖,今天光放筝就让她脚软手酸了,“我累了,你带着我去舅舅家的话,可就赶不及回家吃饭了。”
“那,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惊蛰看看天光,的确,小寒还没到能够学习用灵力赶路的程度,脚下真是慢得很了。
“不用,就在庄子里,还能跑丢了?”小寒一指周围其他人,“我和思姑姑他们一起回家,她家离我们家也没多远,我们还要比谁能够把风筝拉进自家院子呢。你去钟家的话,替我谢二舅一声,他送我的书案,高低正好,太贴心了。”
惊蛰看了看,“也好,那你小心点,路上别摔了,我先走了。”脚下一蹬,三步两窜的不见了。
“哗,你二哥的速度真快,”张思站在小寒边上,望向惊蛰背影的眼中满是羡慕,“难怪的,先生说他是斗器天赋最好的,连我小叔都比不上。”
张思的小叔,在私塾里算是比较出名有战斗天赋的,当年他在私塾里时,私塾斗器榜上,他总是第一名。进了村塾后,被胡祖介绍给天瑶村的郎师傅,不光学斗器,更学了如何指挥团队,所以,小田村比较重要的一个海外冒险队,也就是小寒姑姑所在的那个冒险队,就是由他带领指挥的。
长进了
不过,现在的惊蛰,斗器天赋也并不比当年的他差。
“呼,”小寒仰头,看了看飞在天上极远处的风筝,“走啦,我们把风筝带回家吧,当心,别让线缠起来。”
为了不让线互相缠住,之前放风筝时,这些孩子就跑前跑后,非常之小心地顺着风势对风筝的绞纽不停地跑动换位——因为风势不定,跑动的量也极大,那些能够用灵气跑动的孩子动作很快,但小寒张思这类还没开始学习如何将灵气加入身体动作中的孩子来说,这个运动量可真是厉害得足够累人了。
终于,浩浩荡荡的风筝群流进了张家庄的各个院子里,远远地望去,每个有孩子的农家院子的天空上,都浮着一只悠悠荡荡的风筝,很是招人。
春天来啦!
在绿嫩的禾苗寒露上,在晃悠悠的风筝线上,在孩子们的笑声里…
春天也是钟家庄人们最忙碌的时候,当小寒望着桌上十几盘的各色素菜,喃喃嘀咕,“爹爹有事不见人影,怎么就害得我们连鱼肉都没得吃了,舅舅们怎么这么久不来我们家啦?”
寒露和惊蛰都笑起来,钟兰玉白她一眼,“你惦记的到底是你舅舅们还是鱼肉啊?”
“当然是舅舅们,有舅舅们才有鱼肉呢。”小寒答得很是顺口。
两个哥哥笑得更大声了。
钟兰玉白她一眼,“臭丫头,总算你还记挂舅舅们。钟姓人,每年春分之后到八月分之间是最忙的,很多阴气泄漏的地方需要去加固禁制,探查有没有出现新的泄阴气的地方,要怎么禁制,这些都是钟家的责任,惊蛰乃万物复苏之时,一些被封印在地下的怪物和我们没查到地方的阴鬼僵尸,都会跑到阳间作乱。在那之前,如果能够把通向阳间的路口都设上封禁,一则能够拦住实力弱小的阴鬼僵尸,二则也能够让我们知道哪处被实力怎么样的什么敌人闯出来了。”
张寒露的筷子顿住了,“娘,你晚上出门是…”
“你知道了?我就知道,你细心、睡觉又轻,瞒不过你的。”钟兰玉笑笑,“这事我也有份,白天是设禁制阵法的好时机,那时你们在私塾里,不相干。晚上则是由阴路里查探有无通向阳间缝隙的好时机,我总跟着你们两个舅舅一队,安全上没问题的,不用担心我。而且我走之前,你爹总是到家了的,放心吧,晚上万一有什么事要找人,也不会找不到人的。”
“这样,”小寒连忙问,“娘你睡觉时间不是少了?如果不行,晚饭我们去外婆家吃?外婆不用和你们一齐忙吧?”
钟兰玉摇头,“别想了,你外婆和大舅母光是照顾着你外公和两个舅舅就够累的了,更别说还有三个孩子要照看呢,谁知道你爹爹偏偏这段时间里忙起来呢。”
张寒露在弟妹们说话之前插口,“这是没办法的事,爹爹说了,那件法器注入魂魄的时机,是有限期的,超过的话,就没办法完成了。”
钟兰玉笑笑,“所以,呆会儿我洗了碗就去睡会儿,否则晚上干活没精神容易出错。你们可要乖乖的呆在家里,别淘气,”目光又转向张寒露,“记得烧水打发你们三个洗澡吧,有你在,引火总没问题的,惊蛰力气够,让他帮着你打水。”
张寒露点头,“好的,我会看好弟妹的。”
于是,与这三个孩子切身相关的,在巧姥姥魂魄转移之前,估计他们要被放羊吃草了。
总算,三个孩子都还乖巧,加上寒露很有长兄风范,能够管住弟妹,张锄头与钟兰玉忙碌这段时间,孩子们一直乖乖上学下课,玩一会儿回家吃晚饭,练字睡觉,没出过任何差错。
小寒的修行很是顺利,除了白天在私塾里两次炼气外,晚上睡前也会自己炼一次,炼完气,一定得洗澡,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异样,但她自己总有感觉,似乎每次炼气之后,都有些什么脏的东西从皮肤上渗出来,也许眼睛看不见,但如果炼完气不洗澡的话,她是绝对无法睡着的,总感觉身上会发痒。
而且入私塾以来,小寒的饭量增长了近一倍,臂膊和腿明显壮实起来,天天放学后跑来跑去的玩,消耗很大,但运动得多了,也促进了身体的健壮成长。
一直到三月底,张锄头才恢复了正常做息,接过了每天做晚餐的活,让钟兰玉可以更好的休息,以缓和每天四下忙碌的疲倦。
一家五口终于又坐到一张桌上吃晚饭了,张寒露很高兴地汇报,“先生说,小寒的修行进步很快,如果还按这个进度的话,她下个月就能学习运用灵力了,到五月开笔画符也是正常的。”
“哦喔?”张锄头望向小女儿,一脸惊喜,“这么快?小寒的灵力聚集得很好吗?”
“是的,”小寒点头,“我现在每次炼气时,都能够很明显地看到灵气向着我身体里钻,也能够感觉到,灵气在身体里转动的位置,嘻,先生说,到这种程度,我就能够学习要怎么驱动灵力到双腿,学习用灵力加快步速了,以后我也可以跑得很快了。等能够熟练将灵力运用到双腿,随后才是将灵力运用到双手,再顺着符笔注入符纸上,就该学习画符了。”
“嗯,小寒修行得真快,看来是很努力嘛,”张锄头揉了揉她的头,“等开始学习画符,能够顺利画完五个符后,小寒就能够用自己的储物荷包了呢,高兴吧?”
“原来是真的啊?大哥之前有告诉过我,”虽然之前有从大哥那儿知道了画符与用储物荷包之间的联系,现在又得到爹爹的确认,她很是高兴,“所以我才那么努力练字啊。先生也说我认字快,我已经认完了《道德经》里的字,开始在认《黄帝内经》里的字了。虽然抄得还没那么快。”
吐了吐舌头,这两个月来,小寒才明白,认字与抄书,完全是两回事,认字可以每天认几十个,抄书呢,只要抄得不满意,就得一遍一遍不停地抄下去…
张惊蛰扬了扬眉,“你在书厅里也呆了快一个月了,不是天天有在看书吗?怎么连这种常识还要等大哥和爹爹告诉你啊?”
小寒吐吐舌头,“我是先从天地起源看起的,顺便多认识些字,还没看到这么具体的常识细节呢。不过,我听恬姑姑,就是思姑姑的姐姐说,二哥在开学第一次斗器赛上得了第一名?”
惊蛰却并不以为荣,“和我比赛的人,最大的都只比我大两岁,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哥才是,比阵法可不论年纪,是整个私塾全体都参加的比赛,他那个第三名,才真正了不起。第一名比大哥年长七岁,都已经在考私塾的毕业考了,还参加这个比赛,胜之不舞;第二名也比大哥大五岁,她娘是孙家专研阵法的,哼,先生说,等大哥到了他们那个年纪,肯定会比他们强的。”
张寒露摇了摇头,“阵法上,爹爹有私下给我讲过,比一般人强是该当的,不值得夸;倒是惊蛰,这段时间都在找年纪比较大的学生斗器,我那些朋友,都说他进步得挺快。”
钟兰玉很开心,眼睛莹亮,“你们都很了不起,我的宝贝们,真是给爹娘长脸!”
被夸讲了,尤其是不常夸人的娘亲,三个孩子都笑嘻嘻的,比起在私塾里被先生夸讲更高兴,眉飞色舞的。
晚饭后,娘亲招呼了一声,自行进房去休息了。
惊蛰看了看关起的房门,站起身帮着收碗筷,一边问,“怎么以前,娘春天时都没那么忙啊?”
“之前不是为了小寒嘛,从怀孕到小寒出生,再加上小寒一出生身体就弱,你娘当然没心思工作,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再不工作就说不过去了。你娘好歹在村塾里也算成绩排名比较靠前的了。”张锄头杂耍似地托着堆得高高的碗碟,向厨房走去,“生你那会儿,你娘就没休息那么久,寒露应该记得,他那时候五岁了,你三岁那年,二月份时,你娘也忙得够呛。”
“娘也没忙多久,就发现有身子了,”寒露倒是记得这个,“就又歇下来了。”
“是,”张锄头点头,“你们三个孩子是连着生的,中间都只隔了一二年,孩子小又多,钟家那边安排工作当然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到今年连小寒也进了私塾了,你娘再歇着不工作,就说不过去了,再一个,你娘再不去干活的话,之前学的那些符啊驱鬼术法之类,一直不实践都要忘光光了。要知道,你娘还没完成村塾的出师任务呢,现在也就是借着这些工作,先把那些术法什么的练熟顺手起来,以后出师任务外出冒险时,也不会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