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不够坚毅、韧性不足者,也有半道未能撑过种种磨难而殒落的。
成仙,毕竟是淘汰率极高的一条天堑险道。
是的,小寒真的确定是要倚托神兽的话,无论如何,就不太会遇上半途夭折转而修妖的事情了。
神兽,毕竟是属于神那个阶层的,有它的庇护,至少在凡仙两界,不要太嚣张的话,都可以畅行无阻。
张锄头勉强笑笑,“是,总算也有点好处。对了,我呆会儿得去私塾一趟,和悯堂伯说一声,小寒明天要入学的事情总得先办好。”
既然是小寒的命数,那就真没办法了,现在这个情况 ,很显然张锄头并不以小寒能侍奉神兽为荣,孙瞳给了女儿一个眼神,让她小心处理丈夫的情绪问题。
因为不光孙瞳,就连钟尪阳和钟旭阳都很清楚,运数命理这种东西,是完全无法违逆的,无论是人还是仙,也许神可以改变,但代价也极其巨大。这还是基于钟家自身天赋而对阴阳两界的特别了解,对此才格外确定。
张锄头的气场实在不太好,让钟家母子三人都说不出劝解的话,他们彼此看看,孙瞳开口了,“那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对小寒,更要当心些。”显然对于锄头直到小寒睡了五天才去请老祖的怠懈,她也很不满。
他就是预感请了老祖来会有不好的消息,才想着侥幸一下,看小寒能不能自动醒来的。但这话不能和丈母娘说,张锄头苦笑着目送钟家母子离去。
钟旭阳带着母亲踏进了阴路离开了,钟尪阳则跟着张锄头去正屋,小昌是他儿子,当然得他带回去,走向正屋的一路上,钟尪阳提点板着脸的张锄头,“这件事情,你会不会让小寒知道?”
“当然不会,小寒才四岁,你当我傻啊。”张锄头的口气挺冲。
“小寒不知道这个情况的话,就不会有提防之心,”钟尪阳很了解他的情绪,不在意地笑笑,“那你们得更细心地看护他才行,特别是寒露和惊蛰,得关照他们好好看着妹妹。”
张锄头吁了口气,努力稳定下情绪,点点头接受了大舅子的好意,“好,我会和他们说的,这两个小子对妹妹还是挺爱护的。”
在走进屋里之前,张锄头已将情绪调整好了,面对小寒时又是那个温和的好爹爹了。
钟尪阳抱起小儿子,“走了,小寒再见,有空去大舅家玩。”
小寒乖乖地向大舅挥手道别。
等钟尪阳在院子里一晃消失之后,钟兰玉站在院子里看向丈夫,张锄头抱着小寒走到院子里,“下午我带小寒去私塾,先向悯堂伯打个招呼。”
钟兰玉没有被他柔和的表情骗到,“你很不高兴?”
夫妇闲话
钟兰玉毕竟姓钟,对于命数注定的事情,接受度要比张锄头好很多,毕竟在之前的二十几年人生中,听过太多违逆命数反而陷入更加惨烈的境况中去的例子。自小在钟家庄接受教育养成的“命数天定无法违逆”的观念,让她对张锄头的厌恶情绪有点不解。
“我不喜欢小寒的事情连作父母的我们都没有改变的权利,太过霸道了。”张锄头没再掩饰,只是用了传音秘法,不让小寒听见他的话。
“可命数是无法违拗的,”钟兰玉叹气,也用传音秘法对丈夫说,“别说我们现在还没成仙,就算成了仙,也没办法改变,只有神能够改变命数,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张锄头郁闷得很,“我知道,否则牛郎织女也不用隔河相望了,连王母都没办法替女儿找到逃脱天道规则的办法,我们就更别提了。不过,我还是不甘心,如果我能够成神的话…”
钟兰玉从丈夫怀里接过女儿,微笑,“你这样的想法有点偏颇了,不过,如果能够促进你积极修行的话,老祖们也会很高兴吧,他们之前就说,你样样都好,就是进取心差了些。”
张锄头对于妻子没有与他同仇共忾,很是不满,“难道你就不担心小寒…”
“小寒的这个命数,怎么说也是福缘,而非灾劫!”钟兰玉摇头,再度提醒这个疼孩子过份的爹,“等小寒长大些,就象你说的,修行之后,找回胎元凝结前的牵扯与记忆,我们才能够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所谓的侍奉神兽只是我们的说法,谁知道落到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从爷爷他们那儿听得多了,在阴司里被说是好命的,在阳间活着的人来看,苦得再没话好说的,但在阴司里被评为孬命的,在阳间活着的人眼里,羡慕得不得了。现在连老祖们都不能确定将来小寒会是怎么样的境况遭遇,你先着急起来,又有什么必要呢?”
钟兰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篇大论地劝慰丈夫了,张锄头站住了脚,侧头仔细思索起来。
小寒呆在娘亲怀里嘻笑地指点着爹爹发呆的傻样子,“爹爹呆呆。”
钟兰玉揉揉女儿的脸颊,把她放到院子里地上,“你在这儿玩一会儿,娘去准备午饭。”
“午饭?”小寒一脸怕怕的表情,拍着鼓鼓的小肚子,“我好撑的,午饭就不吃了。”
钟兰玉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好孩子,娘和你爹要吃啊,早点吃了饭,下午你爹还要带你去私塾呢。”
小寒眼睛瞠得大大,一派“我保证”的样子,拍着胸膛,“好,娘你去做饭吧,我会看着爹爹,不让他淘气的。”
钟兰玉又笑了,走向厨房,只是心里有点奇怪,老祖在小寒身上到底下了什么禁制?
小寒以前可从没这种满是童趣的话语动作,自从她两岁起,就一直很老成,可以说从没幼稚过,今天这样,算得上是极其反常的了。
等张锄头从若有所悟中回过神来时,女儿正绕在他身边蹦蹦跳跳的,他笑了起来,开朗豁达。
“爹爹!你想出来了吧?”小寒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是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了?”
“哟,小丫头,你居然知道爹爹是在想事情啊?”张锄头一把抱起女儿,很是惊奇。
“当然,二哥想事情时,和爹爹一样,喏,都是这样的。”小寒将眉毛撑起,硬生生在脸上扮出个思索的样子。
引得张锄头大笑,连着在女儿脸上亲了好几下,“乖囡,真聪明。”
小寒扭着脸挣扎,“嗯,只能亲一下,亲多了就不漂亮了。”
张锄头又笑,“这话是谁说的?”
“我在村头听三婶婆说的,二牛要亲她孙女,她就这么说。”小寒简直有问必答。
张锄头捧着女儿如捧着心头肉一般,“小寒真聪明。”
钟兰玉从厨房里端着菜走出来,望了父女俩一眼,招呼道,“锄头,吃午饭了,下午不是还要去私塾?”
“嗯,来了。”张锄头走向正屋。
小寒在他怀里挣扎,“我不要吃饭,放我下去,我去外面看禾苗。”
这也是小寒的习惯了。
小田村种植的四种粮食,都是灵米,本就不是凡品。每天春天,当其渐渐从嫩芽抽长成苗,每天都似有变化,又因其为灵植,无论怎么长,都有灵气凝结,美得不似真实,小寒最喜欢在田间跑来跑去的欣赏赞叹。
张锄头将她放下,在她跑出去之前又拉住了她,“可不许走远,过会儿你得跟爹爹一块儿去私塾。”
小寒蹙起眉,瞪他,“爹爹好啰嗦,我怎么会忘记呢。”
女儿脸上可爱的不耐烦表情让张锄头又笑了,“好吧,去玩吧。”
小寒跑了出去,张锄头才转回屋里,对妻子道歉,“之前我有些偏颇了,对岳母尪阳旭阳的态度不好,真是太失礼了。”
钟兰玉白他一眼,“你也是太疼女儿,一时想偏了,”又想起一事,“小寒的事,要不要和你爹娘说一声?说起来,小寒还没见过爷爷奶奶吧?”
“不急,”张锄头摇了摇头,“爹娘他们那一队人,五年前出行前就说了,他们去的地方是海外,又是寻幽探险,本就够惊险的了。小寒这事,连老祖都下封口令了,爹娘他们又身在外面,通讯不便,更有泄密之虞,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钟兰玉轻叹口气,“也不知道公公婆婆怎么样了,明明我大伯爷是和他们一起去的,也不记得经常送信回来,由阴路传信很方便的,上次他们有信来,还是三年前的事情。”
“没信来才是好消息呢,他们肯定都还好,你也知道,海外的阴路毕竟和大陆上的不同,大陆上的阴路都是你们钟家走熟走惯了的;但海外,你大伯爷这次去,不就是为了画下详细的阴路地图嘛,想来他也是很忙才没空帮着传信的。三年前他送信回来时不就和大家解释过了,由阴路走,从海外回到大陆上,要走上近十天嘛,这实在太花费时间了,下次没有重要事情就不送信来了。而且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在那儿是怎么个情况呢。”
“走上近十天是因为路不熟,这十天时间大多花在绕路上了,如果走熟了路,应该不会要那么久的。”钟兰玉到底姓钟,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嘀嘀咕咕抱怨。
“再说了,村塾后面的心魂塔里,他们的本命牌都好好的,连大伤都没怎么受过吧。”张锄头笑笑,“我留心着呢,如果他们有什么,老祖那儿肯定第一个有消息。”
夫妇两边吃边聊,前几天因了女儿之事的焦虑已经消除,终于有心情好好地吃饭,说一些闲话。
钟兰玉笑得一身轻松,“我大伯爷娶是的朱家的女儿,我想除了画阴路的地图外,他们还有一件事肯定是在做的,就是看看海外有什么便宜的东西,还有什么卖价比较高的商品,等大伯爷大伯婶和公公婆婆他们那队人回来,朱家肯定会开通向海外的商路。”
“也不知道爹爹他们会带些什么礼物回来,”张锄头摇头,“奇怪了,爹娘居然会有海外某险地的藏宝图,也真是机缘凑巧了。”
“不是说那是公公出师游历时在某个神秘的山谷密室中得到的吗?”钟兰玉笑,“我出嫁前,钟家庄里的说法,张家是小田村几姓里福缘最深厚的一姓,你不知道,我嫁到张家庄,可是很让人羡慕呢。”
张锄头点点头,“这倒是,我们张家庄里,似乎人人的修行之途都还算顺利,很少人是半途转而修妖的。不过,说到这个,你们钟家不是更得天独厚?哪怕半路失了肉身,反倒正好能去阴司任职了。”
“话是这么说,但做鬼到底和做人不一样,”钟兰玉白了他一眼,“要是我,宁可渡劫飞仙,去了仙界后,再由天庭安排下来担当地府司职。”
“你现在是张家人了,肯定会顺利飞升的,就象前几代,你有个堂祖姑母,是嫁进孙家的,不就也顺利飞升了?”张锄头举出前例安慰她。
“侍奉”的定义?
“嗯,”钟兰玉扬了扬眉,正中下怀,“飞升之后就一直没联系上,还是我家祖先升任了判官之后,有资格随着阎王爷上天庭后,才探听到她的消息,仙凡之间的隔绝还是很严的,据说他们夫妇,因为孙家那位老祖对药理的特别悟性天赋,去了女娲宫的药圃担当司职了。”说到这儿,她的声音有点惋惜,“我堂祖姑母虽然修为也不错,可按她的功法特性,要担当司职也只会让她去地府——这么一来夫妇两就要分开了,毕竟地府与仙界距离可不是一般两般的远,如果两人分别担当了两处的司职,就只能偶尔相聚了,结果那个时候她还是没去担当司职,只能陪着丈夫在女娲宫的药园修练。”
“咦?”张锄头怔了怔,“你说的这个堂祖姑母,就是那个帮我们查到小寒胎元未经过生死薄的那位?”
“是啊,”钟兰玉和丈夫心有灵犀,明白他在疑惑什么,白他一眼,“可见你和小寒是父女,她那个急性子就是随了你,听我说下去呀。”
张锄头拿起碗来盛汤,借动作来掩饰他被媳妇批评的不好意思——没办法,他和小寒的确是一个性子,遇到关心的话题,就希望只听重点。
“钟家功法的特性最是适应与阴司同类环境的,堂祖姑母的功力又够高,天庭有找上门去,希望她出任司职,但她因为不想与丈夫分开没有答应的事情,被女娲娘娘知道了,就给她分派了一个工作,现在,她专门在玄武一族的幼卵育化之所担当司职,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段里看护住幼卵,别让湍急起来的水流把幼卵冲走,每天也只要看着水流比较急的二个时辰,工作比较轻松。”钟兰玉知道丈夫心急,却故意说的半隐半瞒,和张锄头之前逗小寒时一模一样。
张锄头无奈,知道妻子这是因为自己常常这么逗小寒的报复,但是他可不是无知的小寒,光从妻子的这些闲话里,就推断出了信息,“这么说,玄武一族的确是属阴的神兽,神话中对玄武的说法非常之多,没想到,属性为冥这条倒是真的。”
钟兰玉点了点头,见丈夫吃得差不多了,加上他下午还有事,也就不再逗他,直接说出了关键,“是,玄武是神兽中司阴者,其实阴间和阳间一样,也有属于自己的灵力,就象阴间的灵力来自于龙凤这类神兽一样,阴间的灵力,大部分倚托于玄武神兽,所以,玄武的孵育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阴间的灵力大部分由忘川中散出,而忘川的源头,则是在仙界,玄武就是在那处孵育的。因为与忘川相通,所以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因为忘川的奔涌反冲而水力大增,偏偏玄武幼卵又极为娇嫩,万一被水流带下忘川的话,就会成为死胎,堂祖姑母所做的事情,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守住那个位置,不让玄武幼卵丧失。”
“在阴灵聚集之处工作?按钟家的功法特性,肯定会进境飞快吧?你堂祖姑母肯定很乐意在那儿修行,而且她能够从阴间替我们问到小寒胎元的事,想来她的修为已经高到一定程度,”张锄头已经找出两者之间的联系了,“连玄武族都要给她面子了?或者,就是她对玄武族有大恩?”
“是,”钟兰玉点头微笑,“据说因为她丈夫想出的法子,替玄武族一下子解除了幼卵被激流冲走的最大隐患,所以,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要求,玄武族都会答应她。我托了她之后,她才会拜托玄武族人,帮忙向阴司方面询问小寒胎元的事情。”
张锄头的眼睛睁大了,望向妻子,对于她选择的这个话题一下子了然于心,“玄武也是神兽,你是想…”
“不,不是想,”钟兰玉叹了口气,“而是我焚香问过了——与仙界的祖先通讯息的法子你也知道,花不了多少时间。但堂祖姑母回复说,玄武族里,肯定没有哪位族人与下界有什么牵系,再多她就不知道了。毕竟这算是神兽族群内部的事情,她再怎么样也只是人类,那些比较机密的事情是不会透露给她的。”
“不是龙凤,也不是玄武,难道会是白虎?”张锄头已经开始归拢目前所有的线索,喃喃自言,“可是神栖山是胡家的地盘,如果真的出现了白虎,胡老祖肯定第一个就知道了。”
钟兰玉叹了口气,拍拍丈夫的脑袋,恨铁不成钢,“你明白我说这些话的用意吗?”
张锄头怔了下,难道不是为了小寒与神兽的瓜葛种种可能性,而收集情报吗?
再叹了口气,钟兰玉站起身收拾碗筷,“你看,我这位已飞升了的堂祖姑母,在仙界也是侍奉神兽的呀,”别有深意地瞪了丈夫一眼,“你觉得她这样伺候神兽,是一件很委屈很折辱的事吗?”
短短一个时辰里,张锄头第二次怔住了。
等小寒跑跑跳跳地进来时,她惊奇地发现,早上爹爹很强烈的负面情绪已经一毫不剩了,那一脸的轻松畅快,真让人想不到和早上满身阴郁的他是同一个人。
娘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这也太厉害了,她简直是爹爹的情绪调节枢纽嘛。
“爹爹?”小寒蹦到他面前,“不是说要带我去私塾的吗?”
张锄头这时总算是想通了,对,说是侍奉神兽,但到底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就象兰玉所说的那个例子一般,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呢?
要不,老祖们也不会强调对小寒来说这是福缘了。
如果小寒能够托神兽大人的福,修行顺畅的话,帮神兽点力所能及的小忙,也不要紧。
都是“侍奉”这个字眼用得不好,按张家祖训来说,帮助弱者本就是应有之义,如果是需要帮助者,哪怕神兽呢,就象兰玉说的,在其幼弱之时,帮忙也是应该的。
一把抱起女儿,张锄头吐出口气,真正神轻气爽,“来,小寒,准备一下,我们要去私塾了,你也坐坐看爹爹的飞行器,看和你大哥比起来,怎么样?”
和钟兰玉打了声招呼,张锄头抱着女儿上了飞梭,兴致很好地在小田村上方玩起了花样飞行,小寒在他怀里笑得咯咯的,情绪亢奋极了。
嘛,显然,大舅说父亲的性子和二哥一样也是真的,大哥再有把握也不会带着没有自保能力者玩这种惊险游戏。
逗得女儿开心了一会儿,飞梭就下降了,稳稳落在一个小院门外。
小寒仔细打量着私塾,和小田村里其他的农家小院款式一样的青砖灰瓦,就是大得多。刚才自飞梭向下望去,这个院子足足有五进深,前后院光从地面的平整和边上的武器架子,就能看出是用来练习武艺的。
飞梭停稳,小寒被抱着站到小院门外,她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停到里面去?”
张锄头笑了,“这是私塾的规矩,以后你上学,从家里到私塾的路上可以让寒露用飞船带你,只是到了院门外,就得自己走进去了,今天我抱着你,是你第一次也是你毕业前最后一次这么直接进去。”
小寒不懂,歪着头望着父亲。
张锄头也不解释,只说,“等你开始上课就知道了,现在乖乖的,跟爹去见先生。”
张锄头在门边吊着的一块圆润光滑的卵石上用手指画了一个符形,门就开了。他抱着小寒大踏步走了进去。
上了七级台阶,就是前院,一个穿着白色文士衫的中年男子微笑地迎上来,“锄头,来了?这就是老祖说的小寒?”
张锄头很是尊敬地点头,把小寒放下地,“悯伯父,我送小寒来办理入塾手续,小寒叫人。”
小寒很乖巧地送上个甜甜笑容,按着以往的惯例在父亲的称呼上加上一辈,“悯伯祖。”
张悯听了小寒的称呼,微笑地瞅了张锄头一眼,“你女儿倒机灵。”
张锄头摸了摸着,“也怪我之前没和她说清楚,”转向小寒,“小寒,你是学生,在私塾里就得叫先生,要等你从私塾里出师了,才能用亲戚间的称呼。”
小寒马上改口,“先生。”
张悯的风采实在很有“温润如玉”的风范,点头,“小寒乖,进私塾可不能怕苦哦。”
“不会的。”小寒拍拍胸脯保证,“我一定会乖乖学习的。”
张悯点头,看了看张锄头,“你肯定很关心小寒的资质天赋,来,我们马上就替她测定。”转头拉起了小寒的手,“小寒乖,跟我来吧。”
小寒任先生温软的手拉着,跟着他向院子里走去。
没走多久,就到了后院,先生推开了门,指着里面对小寒说,“小寒,我和你爹爹还有些事要办,你先去停子里等我们一会儿,好吗?”
小寒点了点头,乖乖地松开了先生的手,向院子里走去。
穿越种田之旺夫旺子
作者:金石
入塾考验
小寒点了点头,乖乖地松开了先生的手,独自向院子里走去。
怪了,明明之前由飞梭上看下来,后院是个演武场,怎么又变成花园了?到底刚刚在飞梭上看错了,还是现在自己看到的一切是假的?
从先生推开院门后,小寒就象踏进了个花园一样,脚下是软软的绿草,蔓蔓延延地铺遍了地面,院子很大,足有几百亩的样子。假山石、园圃一样不缺,还种植了很多有药用价值的香草藤萝,一看就知道是灵植,虽然不是万中选一的珍贵品种,也是千里挑一的难得品种了。
当然也有花和树,但看种植的位置和数量,这些纠结攀援肆意生长的藤萝香草,才是重点培植对象。
小寒好奇地左看右望,不时有蝴蝶蜜蜂嗡嗡来去,鸟雀在上空飞来飞去,不时地由一丛藤蔓上飞到另一丛藤萝上,叽叽喳喳的叫声很是清新爽亮。
空气里满是淡淡香香的草木味,耳朵里不停地听见那些小动物发出的声音,眼睛里是满眼的绿草地与分布得错落有致的各种灵植香草。
小寒俯下身,伸手扯了扯那柔柔长长的草叶子,不得不服气地吁了口气——好吧,眼睛鼻子耳朵手指都显示出这个花园是真的,而不是在飞梭上看到的练武场。
但她总有种违和感,心里总觉得在飞梭上看到的那个场子才是真的,而这个园子才是假的。
搞不懂,就放下。小寒现在已经很习惯在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时先放一放了,所以,她继续向前走去。
在花树与藤萝之间,踏着柔软的草坪走了一会儿,小寒就看到了先生说的亭子。
这个亭子的位置应该算是在花园的正中,离小寒也不算远,却让小寒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