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与小寒之间,隔着一弯清澈的溪水,站得远远的,小寒就能够看清水底的卵石和石缝中探出的水草,水里还有小鱼小虾米游来游去的。
小溪不算宽也不算窄,说它宽是因为成年人也肯定不能一跨而过,说它窄,又因为它最多只有一丈多的宽度——没有宽到需要用船来载人过溪的程度。
小寒抬头观察环境,她要去亭子里,就得过溪,问题是,这小溪对她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不过,既然是先生让她去亭子里的,肯定有路能够让她走过去的。果然没多远就有座小桥,是竹子架成的,由小寒的角度看去,桥面桥底撑杆是由碗口粗的竹杆搭成的,架在离地半人高的位置。
那个半人高,是以成年人的高度来算的,对小寒来说,也已经挺高了,而且,站到桥边,她就呆了下,之前还没感觉,但到了近前一看,整个桥面只一根粗毛竹,是标准的独木桥,整个桥面宽度还没成年人的脚掌宽。
哇呜,爹爹,你在哪儿啊?这要怎么过去啊?
回身看看,花园的门,一下子消失了一样,她走进来的地方面,变成了一道围墙,更别说爹爹和先生的身影。
太诡异了,“惊悚恐怖灵异片”,哪怕阳光依旧照在身上带来温暖,小寒还是抖了一下,心有点慌。
——原本以为一直会在身后站着壮胆撑腰的靠山,忽然消失,简直象爬险峰时却发现身上绑着的绳子断了一般,小寒有一脚踏空的茫然与惊坠感。
蓦然一惊之后,小寒深深地呼气,“不怕不怕,现在我在私塾里呢。”无论怎么说,身在小田村张家庄内,自己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爹爹和先生都不见了,说明面前的难关是要她自己想法子渡过的——这么说来,入学考验还是比较严谨的。
想到这儿,她就更重视这座竹杆桥了,毕竟,整个园子走到现在,也只有到了这儿,才算是遇上了难题。那么,想必考验就是这个了。
小寒围着竹桥这头仔细观察着,斜支着的上桥段的部分是由两根碗口粗的毛竹扎在一齐而成的,小寒蹲下身,极目望去,对面下桥的那部分也是这样的,两根毛竹扎在一齐,中间自然而然就有一道缝隙,而这缝隙之间,就固定着被当成桥面的那一根粗毛竹。
了解独木桥的构架之后,小寒蹲下身来,查看作为桥架的两根毛竹深入泥地的部分,如果这儿固定得不甚牢固,那才惨呢。
伸手,用自己最大的力道向外拔了拔竹桥架,感觉了一下手上受到阻碍的力道,呼,很好,这桥还是很牢的。
那么考验应该没她疑神疑鬼想得那般复杂——如果桥架固定得不牢靠,就得把这个由五支粗毛竹构成的竹桥,重新绑成能够横跨溪面的浮桥才行了。
不能怪小寒想得太多,这花园里种了那么多的藤蔓,都是能够当绳子绑东西的,她一发现这个考验,再加上院中的藤蔓,就想多了。
确定了竹桥的牢固度,小寒踏上了竹桥,上桥架很顺畅,但她站到由独根毛竹充当的桥面前,依旧没有急着踏上去,而是再度蹲下身,仔细地检查绑住桥架与桥面交接处的竹缆,确定了就她目光所及没有丝毫误差,才探出一只脚去试探,看实际踏上去的话,能不能承担自己的重量。
竹桥意外的牢固,古怪了,如果这桥是为了考验胆识的话,不是应该做得比较软、令人有摇摇欲坠的失重感才对吗?
小寒疑惑着,还是踏了上去。
虽然只有单根毛竹,小寒毕竟才四岁,她的脚掌踩在毛竹上,整只脚掌是能够稳稳地踏到在毛竹中间的,虽然脚掌的左右两边是有点空,但并不影响稳住她重心的主要位置。
小寒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向前挪。
是的,小寒早已想明白了,整个过竹桥的过程中,唯一可能出问题的,是在行走方式上,如果按原来的走路方式,跨步时,左右脚的交错过程,在这段窄窄桥面上,最容易出问题。
最好的办法,是在两只脚都移到了毛竹上后,就再不脱离。
确定了竹桥够结实,小寒先把左脚沿着毛竹蹭过去一步的距离,站定,随后将重心挪到左脚,将右脚滑靠到左脚边,等右脚靠到左脚边了,就把重心再挪回右脚上,再度将左脚向前蹭一段距离,就这么来回反复着,小寒一蹭一蹭地在竹桥上向前蠕动,为了将身体的重心平衡在这小小的单根毛竹上,她还张开了双臂,横在身体的两侧,小心翼翼地稳着自己。
这么一蠕一滑地向前进着,小寒全神贯注,目光遥遥地望着桥那边的亭子,她知道过桥时千万不能看着底下,溪水的流动会让重心不自觉地改变,她可不想掉下去。
她不知道,高高的亭子顶上,张锄头与张悯正站在飞梭上,隐着身形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张悯早在听见小寒发现院中只她一人时的劝慰的自言自语时,已然连连点头,“不错,四岁的小丫头,忽然发现大人都不见了时,居然能够这么清醒地确定自己没有危险,遇事不慌,很好。”接着,对她仔细检视竹桥的行为给了很高的评价,“很细心,不错,”又瞪了满面自豪之色的张锄头一眼,“和你一点不象,幸好不象。”
这时,见她张着双臂拧着小屁股一滑一蹭的样子,张悯的笑容不再温和,肆意了许多,“太可爱了,象只小鸭子一样,啧,这么可爱的女娃儿,你舍得她这么早就进私塾上课?”
张锄头很是骄傲,“我女儿就是聪明,看,她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的亭子,从不向下望,”自称自赞了几句,才回到刚才张悯的那个问题,“没办法,老祖的意思,最好让她尽早有自保能力。”
在两位长辈的密切关注下,小寒一蹭一蠕地来到了竹桥的另一边,她额头上微微的渗出汗珠来,小心地迈出一只脚踏上两根毛竹扎成的竹架,重心还是很小心地留在后面那只脚上,很慢很慢地将体重移到桥架上,终于,在站稳在桥架上的下一秒,飞快地冲了下去,直到脚踏到地面站定,才放松地开始大喘气——刚才在桥上为了稳住重心,她连呼吸都憋到最细微,可憋死她了。
一边努力用呼吸来放松紧张的心情,小寒一边向着亭子走去。
亭子是最普通的毛竹撑制的八角亭,下方有围栏圈成的椅围,六边都能够坐,两边空着。
小寒进了亭子之后,四下望了望,她本来以为先生和爹爹会在亭子里等她的,居然没有?
也好,小寒啪嗒啪嗒走到椅围上,有点高,她爬上去坐好,叹了口气,双腿轻晃,开始舒缓刚才一直紧张小心地绷着的腿脚。
她不知道,在她踏入亭子的第一时间,张锄头与张悯的目光就聚焦在了亭子的顶上。
小寒的资质及其意义
从飞梭上望下去,这个亭子顶本是灰色的,黝黯的灰色,就象那种用茅草编成的房顶上涂了泥巴风干后的颜色,在八条棱峰的汇集处,还有一个圆形装饰珠子,也是同样的颜色质地。
但在小寒走进亭子时,亭子顶上的灰色褪去了,渐渐泛上来的,是很嫩的黄色,随着黄色越渐加深,最后,变成了透明莹晶的褐色,象烟色的水晶。
“啧,难怪老祖看重小寒,”张悯讶叹,“单灵根就够稀奇的了,奇怪,土系单灵根,应该是褐色,她这个透明的褐色真是古怪,在以前的记载玉简上从未出现过,看来她的确是有来历的才…咦?”
张锄头的目光也集中在了亭顶的大圆珠上,不出所料地看着顶上那颗灰色圆珠变得通透,闪呀闪的,象是要放出光却怎么也放不出来的样子。
张悯惊讶地扬眉,“咦?小寒的魂魄?这才是老祖们让她提早入私塾的真正原因?!”
张锄头的脸色不太好,以前他曾看过两次寒露和惊蛰入亭测资质,当然知道亭顶的颜色代表了灵根情况,亭子顶端的圆球里显示的是魂魄的情况,小寒的灵魂上有着些什么不妥的事实再度被摊开到了他的面前。
张悯望着亭顶,奇怪的轻语,“怪了,老祖们想通过测她的质资来确定到底是什么神兽,水系为神龙,火系为凤凰,黑色为玄武属阴灵力,白虎的话,应该是青色,这种晶莹的褐色…是什么神兽来的?”
“现在能够确定,也不是白虎,”近在耳边的话音响起,险些把两个人吓得掉下飞梭,回头一看,“老祖,你也来了?”
“不光他来了,我也来了,”孙老祖望着亭子顶,“悯哥儿,你先下去和小寒说一下私塾的规矩,锄头留下,我们有话要跟他说。”
张悯乖乖地点头,下一秒,他现身在花园里,慢慢地踏着水面,向亭子走去。
小寒“哇”地一声睁大了眼睛,跳下地奔出亭子,蹲下身,看着先生在水面上象在平地上一样的走路。
她观察到,先生的脚底是沾到水面的,而非平空浮着,说明,先生是真正将水面和地面当成同一种介质的。
等先生进入了亭子,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后也能象先生这样在水面上走路吗?”对于上学,她这回可真的积级起来了。
“当然,”张悯笑着点头,“在水面上走路只是最基础的,你努力修行的话,一年里,应该就能够做到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这回小寒的保证,比起之前拍胸脯时说的,可要积级热诚得多。
“那么来,”张悯拉起小寒的手,“我带你去看你明天上课的地方,还有些规矩要告诉你,再一个,明天需要带的东西,哦,对,你两个哥哥也快下课了,呆会儿我让你看他们练习…”
张悯带着小寒离去了,站在亭子上方的张锄头和两位老祖目送着他们,张锄头终于忍不住开口,“孙祖,与小寒有瓜葛的神兽不是四灵,那到底…”
孙祖笑了,“我本来就打算告诉你的,今天让小寒来测试,本就是我想确定一下的。”
张祖瞪他一眼,“别卖关子了,知道你知识渊博,说吧。”
是的,明明小寒是张家庄的孩子,每每孙祖都参与其事,就是因为孙祖的知识最为渊博,需要他帮助。
“神兽最见的确实是四灵,”孙祖点头,“但四灵之上,还有一圣,你们都不知道吗?”
“一圣?那是什么?”显然两位姓张的对于这种极偏僻的事情,完全没有涉猎。
“难怪你们不知道,”孙祖点了点头,“那还是神话时代才出现过的,自不周天梯断开后,已经很久没听说凡世间出现过它的身影了,”眼见两位姓张的眼睛里都开始冒火了,孙祖才微笑着说出关键,“麒麟仁泽四方的说法,你们没听过吗?”
“麒麟?”张家两位都惊讶得张大了嘴,还是张祖到底活得久,多少知道一些,“不是说麒麟不会出现在恶地…”
“是了,你算算看,我们这片大陆上,有多久没出现过大灾大战了?”孙祖笑微微的,“自张天师拯救大水灾之后,已经有三千多年大陆上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与灾难了,更别说张国师搬山倒海,将整片大陆布置成叠加的聚灵风水大阵了,有了这两个条件,麒麟会在这片大陆上出现,也就是时候了。”
张锄头则是想到了另一点,“怪不得呢!四灵可从没听说需要凡人侍奉!麒麟圣兽从没在大陆上出现过,大家都不知道会是什么个情况,需要侍奉者,是因为麒麟族没有我们这个大陆的相关资料呢?还是所有在俗世中出现的麒麟都是需要侍奉者的呢?”
孙祖白他一眼,“这个得等你女儿承担起使命之后,从她那儿才能了解。目前能够确定神兽是麒麟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麒麟毕竟是传说中最仁慈的神兽,侍奉它的话,至少,小寒不用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张锄头呼了口气,他向来直觉灵敏,听孙祖说到麒麟是较之四灵更高级的圣兽时,他就有直觉,小寒会得到很大的好处,“还真是集合了张家祖先恩泽加上钟家的眷顾,小寒才会有这么好的福缘啊。”
两位老祖点头称是,随即,孙老祖象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急事一般,“老张,快回村塾,我发现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张祖一怔,“什么?”
张锄头关心的目光也转了过来。
“麒麟是仁兽,”孙祖眉头紧锁,“也就是说,从今天往后,这片大陆上一定不能发生任何战争,连丝毫血光也不能见。否则,谁知道会对初初降入我们这片俗世的麒麟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伤害?一旦麒麟受到了影响和伤害的话,与其有联系的小丫头又会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张老祖“咦”了一声,“这么说来,应该不止战争吧?大的天灾也必须控制住吧?我也看过些关于麒麟的资料,大陆上一旦出现血光…”
孙祖摇头打断了他的担心,“天灾地祸倒不用担心,你应该从老胡那儿知道,对于麒麟降世,神龙族的态度是非常欢迎的,由此可以推及,四灵族群为了欢迎麒麟降世,肯定会积极配合,控制好各方安危,神龙司水、凤凰司火、玄武司冥阴、白虎司风,这片大陆上的灾劫全在四灵动念之间,既然他们对麒麟的态度是欢迎的,就不会任由大陆上发生大的天灾地劫。但他们毕竟是司掌自然的,对于凡人的,就得由我们想法子安排了,各个国家的帝君万一起了凶战之心的话…”
张老祖的眼神也是一恍,“那我们回去商量下吧,鲁家…”
孙祖点头,微笑,“是,其他各门派的修行者,对鲁家的法器都非常渴求,实在没办法,也只能打这张牌了。”
张锄头也听明白了,插言,“张家的灵米,葛家和孙家的丹药,都是各门派求之若渴的,各位老祖们仔细商量一下,无论如何,为了小田村,各庄也都会配合的。”
两位老祖会意地点头,对张锄头最后丢下一句,“还有一事,你记得千万敦促丫头好好修行,实力太差的话,是无法面对神兽的,光以老胡和神龙打交道的经验,修为太差的人,都站不到神龙面前,神兽的威势可是很慑人的,麒麟圣兽,既然神龙族要更高一阶,它的威势想必也会更强。”
张锄头想起之前自己被基威势所迫得流鼻血的情景,连连点头。
张祖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小寒是它的侍奉者,它却一直暗地里关注着小丫头,却总不露面。想来正是老孙说的那个原因了!这么一来,你家小丫头的修为进境,就关系着小田村产生灵脉的速度了,锄头,你心里可要有数才好。”
张锄头愁眉苦脸,“是是是,我会敦促我家小寒努力修行的…”
孙祖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们会送丹药来的。你家丫头需要的丹药,供应上绝对不会有限制。”
张锄头为难,“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她才四岁,再什么努力,哪怕用丹药催得她能六岁混然、八岁筑基,可这对她以后没有好处啊!张家的功法本就是需要顺应自然才能修行得扎实的…”
孙祖眨了下眼,“找出其间平衡也就是了,千万不能短视近利,想来小丫头和麒麟之间联系紧密,万一她修行不顺,谁知道会不会影响到麒麟,甚尔影响到灵脉…”
得,说了半天,还是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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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说了半天,还是顺其自然!
张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张锄头一眼,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呢,你就是不想让宝贝女儿有太大的压力吧!
不得不说,张锄头对女儿还真是宝贝,替她打算得也长远,既然孙祖想到了小寒的修为可能影响到灵脉,那么村塾里的各老祖,也不太可能对小寒太过拔苗助长了!
两位老祖急着回去研究如果协调各国不启战事,明知道张锄头的小心思,也没时间和他多纠缠。
再一个,既然神兽已然在神栖山下了,灵脉眼见有望,哪怕修行得再慢,以小丫头的资质,几十年就能够筑基——张家庄的子弟,五十岁岁筑基已经算是迟的了,小寒的资质在张家庄里也算上等的,不可能比资质差的更慢——而对小田村里这些踏入了修行之途,有着近千年寿命的修行者来说,几十年时间,虽然有点考验耐性,但从比例上来说,也不算太长的等待。
张锄头呼了口气,目送两位老祖的离开,看来他也得抓紧时间去村塾里查些资料,关于麒麟的,他几乎一无所知。
毕竟在今天之前,它对张锄头来说太虚无飘渺了些。
想着下午的时间安排,张锄头转回到私塾前院去,心里盘算着,得先带小寒回去,兰玉在家里肯定等急了。
还有小寒测资质时老祖们的推论也是非常重大的消息,得早点告诉兰玉。
和妻子沟通过后,他就去村塾查询关于麒麟的资料。
转到私塾前两进,小寒正和课间休息的两个哥哥混在一道,由他们介绍了认识私塾里其他的同学,不过,毕竟她的年龄小得出奇,见个人就得叫哥哥姐姐,有时还要被哥哥纠正,“张思虽然年纪只能当姐姐,但按辈份,你得叫她姑姑。”
“思姑姑?”小寒试探地从睫毛下望着那个比自己只大一丁点儿的女孩子,她对这个同学还是很看重的,毕竟哥哥们介绍到现在,只有这位是肯定会和自己一齐上课的。
对面的小女孩也有点不知所措,“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就叫你小寒可以吗?”
“可以,”小寒点头,眼巴巴地望着对方,“名字起了本来就是为了让人叫的嘛。”
张思圆滚滚的眼睛蓦然一亮,“那你明天就来上学了?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去吃饭。”
“好啊好啊,”小寒开心的跳起来,“我就知道,在私塾里能够交到好朋友。”
远远的,张锄头看到了这一切,感觉就有点不对了,怎么…
把疑问存在心里,张锄头走过去招呼女儿,“小寒,该回家了,还得整理明天上学要用的东西呢?娘还在家里等消息呢。”
小寒“啊”了一声,转向张思,伸出小指,“思姑姑,那我们约好了,明天见哦。来,拉勾。”
张思也很开心,兴奋地与小寒拉了勾,“明天见,我会课室里等你,你一定要尽快进来哦。”
这话哪里不对呢?但张锄头已走到了小寒面前了,她马上丢下不解,向着张锄头张开双手要抱,“爹爹,哥哥们介绍朋友给我认识呢。”
张锄头很自然地把女儿抱起,“好啦,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又望向站在边上的寒露和惊蛰,“你们俩个,在私塾里乖一点,不许淘气。”
寒露和惊蛰点头,送走了父亲。
把小寒抱回家,一路上和小寒的对话,让张锄头确定了小寒的不对劲,一到家,不等钟兰玉开口问及小寒测资质的事情,来不及地传音给妻子,“小寒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幼稚起来?”
你才发现啊,钟兰玉给了他一个白眼,也传音过去,“早上老祖替小寒检查时你不是在场吗?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从那会儿起,小寒就和正常的小孩子没区别了。”
张锄头想来想去,他是看到老祖点在小寒额头上的手指,但是以老祖的功力,替小寒设下什么禁制,自己绝对是看不出来的,“反正呆会儿要去村塾,我再去问问老祖。”
钟兰玉回头盯他一眼,传音给丈夫,“怎么又要去村塾,出什么事情了?还是小寒测出来资质有问题?”把女儿抱进怀里,低头问她,“宝贝,要不要吃点心?饿了吧?”
“嗯,饿了。”小寒点头,她中午没吃饭,早上才吃了两碗粥,“娘做了什么点心?”
钟兰玉给丈夫一个呆会儿说的眼神,“来,娘替你准备好了,”把女儿放到正屋的炕桌边,炕桌上忆放满了她爱吃的菜和一碗饭,“你乖乖地吃东西哦,娘和爹爹在外面说会儿话。”
张锄头向妻子点了点头,站在院子里,轻声将小寒的测试与结果,及老祖们的推断说了出来。
这可是重大消息,钟兰玉先是大喜,“单灵根?土系的?小寒的资质比寒露和惊蛰都要好?他们可都是双灵根呢!”听到老祖们的推断,又惊了,“麒麟?!我有印象,是比四灵更高阶的存在,但凡沾上一点血孽之气的地方,麒麟就不会踏足,但是我印象中这方面资料很模糊,也不知道血孽之地会对麒麟造成伤害呢,还是一旦麒麟来到就能阻止血孽之事的发生…”
“我去村塾查一下资料,”张锄头紧皱眉头,“顺便问一下老祖在小寒身上下了什么禁制。”这下钟兰玉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没有把飞梭给收起来了。
“那你去吧,”钟兰玉点头,“村塾里这方面的资料肯定不会多,你多向天瑶村的同学朋友们问问,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妖族的传承方式众多,对于麒麟的资料也更加重视。”
要不然怎么说钟兰玉聪明呢,也许对于修行的人类来说,麒麟只是远古传说,但对于妖族来说,那是不可能忘记与忽略的顶阶存在!
张锄头踩着飞梭向村塾飞去,边想着,胡祖的记忆传承中,不知道有多少关于麒麟的资料…
父亲出去了,小寒很是了解地点头,“我知道,爹爹种田去了,要种那么多地,忙也是正常的。”她摊开手,任娘替她抹嘴擦手,“娘,先生说了,明天去私塾得带好笔墨纸砚,书本没有,我听大哥二哥和思姑姑说,书都是自己去私塾抄来的?明天开始我也要去抄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