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兰玉点了点头,“我只是在想,大哥怎么还没把竹符送来。”
话音未落,院中就是人影闪动,钟尪阳快步走了进来,“呐,我特意跑了趟阿烒那儿,从他那边敲了截清妙灵心竹,一弄好就过来了。”
一截拇指精细的竹筒,上面缕着交叠着的数个笔划如蛛丝般细的符文,钟兰玉“呀”了一声,“这么多符文,细微而不乱,还是刻画在清妙灵心竹上的,大哥你的修为越发炉火纯青了。”
“快给小寒带上吧。”钟尪阳没有谦虚,说实话,如果不是阿烒也出手相助,他一个人还没这么快完成这个工作。
张锄头接到了手里,赞叹地“啧”了一声,“这个,已经是法器级别了,看来阿烒也出手了,难怪这么复杂的东西,这点时间就弄好了。”
说起阿烒,钟尪阳有点好笑,“不看在你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那具傒囊尸体的面子上。”
张锄头揉了揉,清妙灵心竹的另一个特质就是质地柔软,在他手里被揉成个扁圆,钟兰玉掀开被子,拉开女儿的衣服,张锄头将手中扁圆的竹符轻拍在女儿心口,竹符紧贴着小寒的心口缓缓转动起来,没几分钟,小寒一直苍白着的脸色明显地泛出了红润。
三位长辈都放心地松了口气,钟兰玉这才想起拿出饮料招呼哥哥,又顺便说起刚才的另一个担心,“大哥,之前锄头的飞梭在飞过神栖山通阴潭那处时,感应到一个极其强大者,你一直去那儿取水送鲁家庄的,有发现过什么吗?”
“什么?”钟尪阳拿着杯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怎么回事?”
张锄头替女儿拢好衣服拉好被子,也坐了过来,细细地解说之前的那件事情,从寒露昨天的发现,到今天他的亲自测试。
钟尪阳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你确定?”
“我都流血了,你说确定不确定?”张锄头白他一眼,再怎么样,也不会拿神栖山开玩笑,毕竟整村人都很关切这座山,不光因为这座山是他们的家园,更因为这座山峰目前正在渐渐生化出灵脉!
“可是,我昨天下午有去通阴潭打过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钟家大舅也有点觉得不对头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探查无果
“明天去村塾问问各位老祖,”张锄头早想好了,“让孙祖爷用周易推演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我也会把这消息告诉钟氏族人,看看地府能不能打听到些相关消息。”钟家大舅点头。
张锄头探手揉了揉女儿渐渐消退了晦灰之色的额头,“总算好了,”又疑惑,“小寒当时是在村塾里受伤的,以两位老祖的修为,怎么会没留意到呢?”
“孙祖就别说了,”钟兰玉倒杯菜汁给丈夫,“他一找到可以研究的题目,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啊,今天你想出来的那个将支持导入流动的液体中去的术法,孙祖不研究透了,是不会有空出门的了。我奇怪的倒是葛祖,他一向喜欢小孩子,这次怎么都没有帮手?”
钟尪阳想起之前葛祖对小寒说的莫名其妙的话,马上叙述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这个,葛祖不太高兴?”
“呃,”张锄头想到了,“是小寒太过聪明了,之前我给她说小田村六姓来历时,她恐怕是猜到了葛祖原身为何,让葛祖不悦了。”整个村塾都知道,葛祖最讨厌被别人知道他的原身,自从某不知趣小孩子咬着他的手,还研究好不好吃开始,这就成了葛祖的最大禁忌。
不过,他毕竟是驻村塾老祖,再生气,也不会忘记职责。
钟兰玉想了想,“两位老祖都没有出手,是不是说明,小寒不会有大碍?”
“这是肯定的。”钟尪阳和张锄头异口同声地答。
两人对望一眼,张锄头才开口,“如果会伤到本源或危及性命,老祖们不会任由事情发展的。”
村塾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老祖们的神识笼罩之下,哪会有他们不知情的。
不出手,肯定是因为不会出现什么大伤害,张锄头和钟兰玉就能够自己应付。
钟兰玉坐到女儿身边,平常稍有响动就会转侧难安,今天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却一直没有动静,可见是伤到了。
不过,摸了摸她脸颊上渐渐泛出的血气之色,钟兰玉大大地安下了心来,“唔,小寒的脸色好多了,我去做饭,顺便煮点粥,待会儿小寒醒了也有东西喂她。”
张锄头点了点头,“你去吧,多做点,尪阳也留下吃饭吧,下午,我们再去村塾问问老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后面那两句话,是对着钟尪阳说的。
钟兰玉已转身走向厨房,钟尪阳点了点头,“我和你一齐去,吃过饭我先去通阴潭探查一番,再去村塾,你确定是在通阴潭那儿?”
张锄头点头,“我的感应,你还不信?”
“好,反正是要去查一下的,老祖肯定会问的,”钟尪阳点了点头,“不过,下午我们出去,小妹也要出门的话,小寒…”
“我已经传讯给寒露和惊蛰了,”张锄头点了点头,“他们一下课就会回来的,等他们回来,兰玉再出门也来得及。”
钟兰玉已经托了几个碗盘从厨房中走了过来,“开饭吧,下午大家都有事,就不要喝酒了。”
张锄头接过妻子手中的碗盘放到桌上,因为小寒睡在炕上,所以三人没有用炕桌,而是坐到了厅中的八仙桌边,“还有菜吗?”
张锄头夫妇都不习惯将刚做好的食物收进储物法器中,一般都是直接从厨房拿到正屋的,但来客人时,往往会多做些菜,而且对于哥哥的食量,钟兰玉是非常有数的,“嗯,还有,我去就行了,你们再好好研究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
钟兰玉再次出现时,一手托着饭甑,饭甑盖子上,叠放了三层近十碗菜,她的另一只手上,则是个汤锅,里面满满的什蔬鱼块汤。
整张八仙桌都放满了菜,甚至不得不再叠上一层,否则汤就没有空位放了。
三人开始吃饭,钟兰玉见大哥和丈夫都闷着头,吃得很是心有旁鹜的样子,奇怪了,“怎么了?我把菜做坏了?你们吃着不好?”还特意夹了几筷菜来尝味。
“不是,”钟尪阳马上解释,“是你刚刚让我们想想有没有什么头绪的,恐怕我和锄头,都想到一道去了。”
“你也这么想?”张锄头的眼神向着大舅子一晃,神色不知是忧是喜。
“怎么?”钟兰玉见两人都露出严肃的表情,有点吓到,连忙追问。
钟尪阳叹了口气,“小妹,你想没想过,现在神栖山是怎么个情况?”
只这么一点,钟兰玉也怔住了,“神栖山正在产生灵脉…”
“是啊,如果那个情况是因为神栖山产生灵脉而出现的,就说得通了。”张锄头也点头,“难怪之前无论是张天师张国师还是现在的老祖们和钟家各位城隍孟婆,都没一点消息传出来。”
钟尪阳点头,“如果小寒真的和神栖山灵脉有什么联系的,你们这个女儿才真的了不起了。”话是这么说,也不见他有什么高兴的神色。
钟兰玉完全不接受大哥的这种安慰,“我才不指望小寒有什么了不起,我的女儿只要平安康泰就好了。”
张锄头皱眉,“问题是,现在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事态已经由不得我们作主了。”显然他的心情也不好,否则一贯爱护妻子的他对钟兰玉说话的口气不会这么硬,但马上就醒悟过来,软下了声音,委婉地示歉,“快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去村塾问问老祖,看会不会对小寒有什么大碍。”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努力吃饭,虽然心情都不好,钟尪阳还是把整桶饭和桌上的菜全清光了,一抹嘴望向张锄头,“我们现在就走还是再等等?”
张锄头站起来,“尪阳,你早先为了这个竹符,肯定损了功力,先运会儿功,我把小寒安置好,兰玉,你收拾吧。”
三人分头办事去了,小寒则被张锄头好好地塞进了她房间的被窝里,又在床边设了个小形的阵法圈住,张锄头才退了出去…
“要不,”钟兰玉试探着向丈夫提出,“我下午就不出去了,看着小寒。”
张锄头摇头,“那怎么行,明明订好的东西,你不去拿的话,信用就坏了,反正我传讯给寒露过,他一下课就会赶回来,到时候你去,就不要紧了,寒露还是挺稳当的。”
钟尪阳打开门走了出来,也点头,“反正你能够走阴路,不花多少时间,我和宛宁说好了,来之前我已经把她送到小集上了,她会把你订下的东西都归拢,到时候你只要和她结算就行了,这么一来也不花你多少时间的。”
钟兰玉非常感激,“真是麻烦嫂子了,我去了直接谢她。”
张锄头轻声又说了几句关于他在小寒床外设下的阵法的事情,就和钟尪阳一同走了出去。
两人一齐直接由阴路来到通阴潭的源头,只有钟家人才能够来到的禁地,是在山腹中,饶是张锄头双手各捏了一块钟尪阳花大功夫制出来的玉符,也禁不住一阵阵阴气的侵袭而发抖起来。
他明知这么强要进来,回去非得花个二三年才能恢复过来,硬是亲身过来了。
通阴潭是在神栖山的山腹中,原本整个山腹都被是水灌满的,还是钟家从阴间的源头摸到了这里之后挖凿出了一个不大的空间。
两人踏在符纸上,搜遍了整个空洞,却什么也没找到,完全没有一点线索。
钟尪阳把张锄头拉进了阴路,再两步跨出来,站在了村塾的院落中。
钟尪阳用力地在张锄头的肩头和头顶拍了几下,阳光照耀下,一阵阵青烟从张锄头身上冒了出来,都是在禁地中侵入张锄头的阴气。
虽然这么拍打再加上阳光直晒,能够将未侵入太深的阴气去掉,但那些已侵入五脏六腑的阴气,可没那么好解决,总得张锄头自己边晒太阳边修行,慢慢调整个一二年才行——毕竟通阴潭那儿的阴气,几乎与阴曹地府一般浓郁,对于生活在阳世的人来说,伤害极大。
“记得让兰玉帮你疏通,她怎么说也姓钟,虽然是女孩子,但她的功法对驱逐阴气也有很强的效果。”钟尪阳向张锄头轻声关照。
张锄头苦笑,“我知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那儿居然丝毫没搜查出现什么不对劲的,奇怪了,明明之前我感应到那儿有个威势极强大的存在…”
“不知道老祖们会不会有头绪。”钟尪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友这么烦乱的样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忽然出现在院中的,是张老祖和钟老祖,他们笑吟吟地望着面前两个族中小一辈同年龄者中最出色的孩子,问道。
一般而言,修为这么低的孩子,无论什么他们解决不了的难题,对老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问题。
这次错了。
老祖出手
张锄头没有用嘴说,毕竟他之前遇到的情况,光用说的是说不清的,想了想,他用胡老祖他们妖族特有的一种术法,将记忆复制成了一个小小光球,递给两位老祖,并说出了相应的读取术法。
张老祖有点吃惊,却很是满意地接过光球,“又是你新想出来的术法?改良妖族秘法的确是好心思,不过,术法毕竟是小道,功德和修为才是正道…”
话未说完,他一下子静了下来,显然光球中的内容令他非常吃惊。
张锄头静静地望着曾叔祖,也不出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因为妖族那个秘术只能复制记忆,而经他修改之后,修行者使用的话,是能够与对这段记忆如同主人般感同身受的,也许因为功力高低之差,老祖们感受到的那股威势没那么强烈,但也足以震撼他们了。
毕竟神栖山就在他们脚下,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存在,不知几时潜伏在了山下,而这些老祖们居然都没有查觉,已经是一件很超出预期的事情了。
钟家老祖也看了那段记忆,非常爽快地将另外三姓驻村塾的祖师全叫了来,鲁家老祖…不在,被傒囊尸体勾引得回鲁家别庄去了。
当另外三位老祖也看过了张锄头的记忆之后,葛老祖和胡老祖,对两个小家伙丢下一句“等着!”就走了出去。
至于孙老祖,也示意他们稍等,却是和张老祖一齐回了静室研究去了。
钟老祖更是在葛胡两老走后,立时晃进了阴路,钟尪阳非常机灵地跟了上去。
张锄头抱腿在院中坐下,下午的太阳正烈,正好晒晒身上的阴气。
他心里有数,胡老祖和葛老祖,肯定都分头用妖族和精类的秘法再度去探查了。
钟老祖更是不认可钟尪阳刚才对通阴潭处的探查结果,自己下去看了。
孙老祖和张老祖,擅长周易术数推演,他们两人肯定去起大卦了。
张锄头虽然坐在院子中不动,心却定不下来,自他修行以来,还真是第二次这么烦乱的,上一次,是他向兰玉求亲而钟家双亲非确应时。
深深地吐气吸气,他索性开始打坐修行,希望能将心情平定下来。
直到太阳落下去,第一个转进来的是葛祖,以张锄头盘坐在地的高度,正对上葛祖赤祼的沾满了泥的小腿和脚丫——葛祖是植物成精,显然,他刚才化出原身,将根系探入了山底去探查了,这是很费力却也最有效的办法。
张锄头满怀希望地跳起来,却发现葛祖的脸色不太好看,很显然,他没找到头绪。
接着是胡祖,原来一身剔透晶的银色衣服也挂上了草叶枯枝,显然,他也是化出了原形,带着妖族们满山搜寻过了,但脸上一片淡然——连一贯的笑意都挂不住了,显然也没得出什么结果。
钟家老祖从阴路中晃了出来,很直接地对着站在院中三人摇头,身后,钟尪阳累得死狗般一步一拖地由阴路上走出来。
光看钟尪阳的样子,就知道钟老祖花了多少力气了,居然还是没有消息?
三位老祖这时用眼神互相交流之后,神情倒一齐缓和下来了。
还是钟家老祖开口,告诉两个小辈他们所想到的,“我们三个合起来都找不出端倪所在,必然是涉及到天道运行的变化,再加上神栖山正在生成灵脉,估计这两者是一体的,等老孙和老张推演出来,应该就会有好消息了。”
没超过五分钟,三位老祖同时向后望去。
果然,孙老祖和张老祖走了出来,“我们算了一下,这个异状和神栖山灵脉的生成相关。”
五位老祖同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胡家老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转身出去了。
张锄头和钟尪阳都为这个结论有点郁闷。
张老祖安抚着自家后辈,“别担心,你女儿既然有这个福缘,是非常好的事,以后要好好教养她。”
张锄头笑笑,总算确定这是福缘,而非灾劫。
“笑得这么勉强,”钟尪阳用胳膊挤挤他,“小寒有福缘是好事啊!”
“为什么偏偏是小寒…”再好的福缘,也不符合父母对儿女“平凡一生喜乐安康”的期望,再说,张锄头可是知道的,“福缘与危难总是相依相伴的。”这也是入私塾就会学到的常识。
张老祖摇摇头,“没办法,这件事肯定是应在张家的,因为算是张国师替凡俗所行功德的后续,当然是福延子孙。而且其中也有钟家的功德,所以落到集合了张钟两家血脉的后辈身上,是自然的事情。”
两个小辈都眼睁睁地望着张老祖,等他松口。
“张国师搬山倒海,替这片大陆整理风水的事,你们都知道的。”张老祖提了这么一句,就望向钟老祖。
钟老祖接下去说出其中小辈们都不知道的秘密,“钟家在其中也承担了很大的责任,那时,张国师与钟家祖爷商量后,将这片大陆上唯一一个与阴河相通的最大源头搬到了神栖山下,你们知道的,通向阴间的路口,如果没人镇守,很容易出问题,会对平民百姓造成死伤,更别说能够与忘川相通的阴河源口了,而我们小田村,因为有钟家住驻于此,基本上将最大的阴河源头镇住了。至于那些较小的阴路阴河支岔…”他望了钟尪阳一眼。
钟尪阳点头,“是的,钟家子弟出师后都会被分派任务,分到各地去看守阴路的各小路口,或阴河溢出造成的阴井阴穴之所,以免出现后天生成的僵尸、或从阴路中跑出厉鬼邪祟来祸害百姓。爹告诉过我,这才是钟家人总能以阳间之身担当城隍之类司职的原因所在。”
钟老祖点头,“张国师搬山倒海,加上钟家镇守住了神栖山底的阴河之源,两家功德极厚,也影响到了小田村与神栖山的风水,正是因为神栖山底镇了阴河源头,所以灵脉才难以出现。不过以整个小田村所有居民的功德积累,灵脉是小田村人同心一致的意愿,上天也不能不理会,现在灵脉渐渐出现,本以为是顺其自然的事情,但按你们说的情况,估计,灵脉还是受了阴源的挤压,没那么容易就生成。当中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
胡老祖从门外跑进来,脸色一片白,后面的袍子鼓起,甚至能够看到尾巴还没收起,他急促地喘息着说,“我跑了趟水晶宫,神龙族对我们这儿的情况很是高兴,说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更多就‘天机不可泄漏’了。”
孙老祖手指依旧在不停地在掐算,“照理说,我参考了其他六派的灵脉情况,只要有神龙驻住于水脉之下或者凤凰孵育于地底火浆中,就能形成灵脉了,这类神兽都是聚天地灵气所生,其所在之处自然会灵气外溢而形成灵脉,其他六派的灵脉基本都是这么来的,至于我们这儿,啧,即非龙也非凤,还是算不出来,算来算去,只能算出是张国师的功德后泽,不用担心。”
张锄头有点懊恼,“如果是张国师的功德后泽,怎么说也不应该出在我们这一支,恤堂叔也是与钟家结亲的,怎么没有应在他们的孩子身上?”
“钟家太宠爱女娃了,”这个问题,孙老祖倒是马上回答了,“他们的孩子里可没有女娃,还有出生时间恰好的,也只有你家小女儿。另一个,张家从最早开始,就是源出三支,现在其中两支都出现了大功德者,他们都记挂着第三支的情况,因而出在你们这一支是应该的。总之,算来算去,都是吉兆,不用担心的。”
这倒是,研究过张家族谱的张锄头知道这一点,最初最初,从某个不知名老道那儿得到最粗浅的保证健康的功法时,张家就是三兄弟,而且一向感情很好。
“那么说,小寒不会有事?”钟尪阳看了看张锄头的脸色,向钟家老祖确认这一点。
“不会有事的,如果不放心,这次养好后让她入私塾吧,早点开始学习早点修行,也可以保身。”张老祖很是欣然地抚着颚下长髯。
与张锄头之前的想法一模一样。
两人恭敬地向五位老祖行礼,感谢了他们为这件事奔忙之后,才告退回家。
回到家里,张惊蛰在院中练习操控法器的手法,张寒露守在小寒的床边,拿着书卷,温习着私塾里教的东西,不时地目光投到小寒脸上。
福缘厚归福缘厚,但每每福缘运数总是要出现在小灾难之后,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再厚的福缘也必须遵循“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存”的天道至理,难怪呢,小寒从出生起就三灾八难不断。
昏睡五天
叹口气,张锄头挥手撤掉了小寒床边的守护阵法,摸了下她红润而鼓鼓的脸颊,酣梦正香的样子真是可人疼爱。
钟尪阳也摸了摸小寒散开的头发,“难怪她自小就多灾多难。”
见小寒眉头微蹙,张锄头示意大家退出去再说,小寒本就睡得极浅,稍有声音就会惊起。
三人一齐退出房间,张锄头轻轻挥手,门无声地合拢。
张锄头这才回应大舅哥的话,“是啊,如果她成年后再承受福泽运数,我也不会那么担心了,现在她还太小…”最令人担心的是小娃会不会抵受不住而夭折。
钟尪阳提醒他,“小寒的胎元未经过生死薄,显然自其凝胎起就自带福缘。”
“再加上张家祖先遗泽,”张锄头眉头锁得死紧,“我怕她经受不住。”
“不会,”钟尪阳摇头,“孙祖和张祖都说了,是吉事。也就是说,小寒哪怕大灾小病,也绝对不会有碍性命的。”
张寒露脸带不解地望向父亲与大舅,“小寒怎么了?为什么又病了?”
张锄头苦笑,“这个‘又’字用得好。”
钟尪阳想了想,挑能说的告诉他,“小寒从胎元形成之前就自带了福缘,因其福缘太厚,才会自出生起总是生病,等长大就会好了。而且几位老祖今天算过了,小寒不会半途夭折的,只是平日你们得多照顾她点,得小心抚育她直到成年。”
“这么说,”张寒露想了想,“是因为福缘总是与危难相依相伴的原因吗?”
张锄头点了点头,“等小寒这次养好病之后,老祖们说了,让她提前入私塾,也好早点开始学习和修行,才能够有更多的自保抵御之力。到时,你和惊蛰记得要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