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用了什么?”钟兰玉更想知道最关键的那个决窍。
“帝流浆,阿烒说,只有帝流浆是最合用的,其乃月华灵精所凝,本质上也只不过是灵气,只是因为极其浓郁,才会凝聚成形,如果不用特殊手法收藏,一旦曝露在光天华日之下,自然就会消散,而且帝流浆又是流动之物,很符合目前孟流流而不散的魂魄所需,更好的是,用帝流浆按锄头设想的法子弄的话,等他将来慢慢修行之后,自然就能够将帝流浆化为灵气吸收掉。”钟尪阳说得眉飞色舞,显然也觉得这个法子巧妙,但也不是没有后怕的,“锄头总是异想天开,还居然能被他弄成。”
从小寒这儿看去,爹爹一脸正色地向大家说了些什么,几位长者都点了头,大家退了开来,那对夫妇互相看看,手一招,一具胸腔轻轻起伏着的肉体,不知道从哪儿飞了出来。
“哗,”大舅惊叹了声,又轻声向小寒解释,“看来昆仑不愧是大派,居然还有活物空间的法器,哦,小寒你不知道,呐,”大舅托起腰间的黑色绒布的钱袋子解说,“我这种和你娘手腕上那个镯子,是专做了用来放东西的法器,这类的法器分三种,我和你娘用的是最低等的,无论其中的空间有多大,能够放多少的东西,或者质材如何,形式不一,价格虽有高低,但只要是这类只能放进死物的,就是最低等的。”说着示意妹妹将手上的镯子让小寒看清楚。
怪不得呢,爹爹身上总挂着一个布囊,娘拿东西却总是平空就出现一样,原来那个一直带在娘手腕上的镯子居然是储物法器,小寒的目光落到那只镯子上,因为这只镯子实在太精美贵重了,在小寒眼里,这是整个张家最贵重的一件东西了,她一直以为它是传家宝——毕竟娘亲平常头上的簪子只是银的,也从没见她带耳环项链之类的,小寒还以为自家就这件首饰是家里最重要的财富,娘才会一直带着从不褪下——她根本想不到,它居然不是单纯的首饰。
这么精致华丽的储物镯子,为什么会说还是最低等的呢?小寒疑惑的目光继续投向大舅,等他说下去。
“最珍贵最高等的,”大舅向着那对夫妇看了一眼,很是羡慕的样子,“就是他们那种的,容纳了一个能够让人和动物在其中能够长期生存空间的法器,无论其中空间大小,都非常珍贵,要知道,炼制出这种珍贵的活物空间,已不仅仅是炼器手法了,而是接近了神的层次,只有神才能创造一个世界,活物空间虽然简陋,但也已是一个微缩的小世界了。”
哗,“随身农场”?这个词从脑子里冒出来,小寒怔了怔,顾名思义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舅舅说的这种最高级的,还真能够用“随身农场”来命名呢。
“在这两者之间,还有一种中间级的别的,就是只要没有灵智的东西都能够放进去,还能够在里面种植植物。”大舅向着又随葛老祖聚拢到那具身体与那滴水珠边去施术的张锄头努努嘴,一脸即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佩服,“这还是你爹为了多种几种生长在不同环境中的菜蔬想出来的。”
小寒“咦”了下,问娘亲,“后院的那些花盆,是爹爹设计的?”
“是啊,”显然钟兰玉对此了解的比她哥更多些,“你爹本来就只设计了个菜盆,只为了多种几种菜,也没多想什么,结果,设计出来找村塾里的鲁姓同学帮忙炼时,就引起哄动,连鲁家老祖也惊动了,当他得知你爹爹居然真正炼器连一次都没上过手,只在村塾里学了炼器最基本的理论时,吃惊得不得了。”
“他本身就是阵法高手,”大舅撇了撇嘴,“只不过是给出了个阵法的配套组合而已,哼。”
“鲁家老祖亲自到村塾和他讨论关于这个设计,还作出了修改和改进,”钟兰玉非常故意地向着大哥显摆,“哪,你爹腰带两端的那两颗看上去象是木头珠子的,就是最终的成品,被命名为‘珠田’的,那里面是真正可以种灵药灵植的,只是耗费灵石比较多,而且如果要种对环境有特殊要求的灵植,那一个珠田里就只能种一个种类。”
她一直以为那只是爹爹自己做来坠住腰带两头的,桔子般大小,颜色质感都象泥巴一样,实在看不出它居然还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大舅笑起来,打断她的显摆,“小妹,你解释得太细致了,小寒听不懂的。”
“反正,珠田一出来,很多小门派都极其高兴,小门派呢,一般依托的灵脉极小,所以没可能建立自家灵田,就是药园地方也不会大,但这珠田一出现,等于能够生生用灵石造出几亩灵田或药园,这可是救了他们,你爹爹光凭这一件就得了好大的功德。”钟兰玉脸泛红彩,很是以此为荣。
“兰玉,”张锄头不知几时来到他们身后,“在女儿面前说这些干什么,她还没入私塾呢,这些事听多了,对她以后的修行不利。”凝神看着钟兰玉,用秘法传音,【要是养成了她以后做什么事都先考虑能不能积功德的坏习惯,那她的修行就难了。】
钟兰玉马上明白了,微笑着转开话头,“怎么样,人救回来了?治好了?”
张锄头点了点头,“救是救回来了,治好嘛,不能说彻底好了,得慢慢修行,只是现在他这个状况,他的修行功法肯定要变,得看昆仑掌门那儿有没有修行魂魄方面的功法了。兰玉,”他说出需要娘子帮忙的事情,“去帮何姑娘一下,她现在心神不定,但得带她去洗澡,问题是,她是荷精之女,情绪太过激动之下会化为荷花,万一情绪激动之下,伤了灵元,转变不回来了,才麻烦。”
钟兰玉叹了口气,“你们就真没传讯给她的双亲啊?只要他们能够赶来,稍稍安抚也好啊。”
张锄头耸肩,“精类是不能踏足阴路的,我们把消息传过去了,但他们要飞回来,要花的时间也不短。应该过一会儿就能够到了,你好歹先安慰她一下,孙二伯骂她也是为了安抚昆仑那边,你和她解释一下,解释好了再让她下水。”
小寒昏倒了
钟兰玉已经明白了,“妖精在人情事故上,还真是赤子纯真得让人不忍心玷染…”耸了耸肩,她笑着走向何姓小姑娘。
小寒上下打量了一下父亲,“唔,还是怎么也看不出很厉害的样子…”她对自己的眼力开始绝望。
小寒这话说得很轻,但大舅一听就笑出来了。
“什么?”张锄头没听明白,“小寒?想回家了?”
小寒直起身子从大舅颈侧望过去,那个肉身睁开了眼睛,而且眼睛里有了神彩,被他母亲扶抱在怀里,身体是瘫软的,“爹爹能走了吗?他还没治好吧?怎么象是站不起来的样子?”
张锄头耸耸肩,“没办法,魂魄被包在帝流浆里,指挥起肉体来就不太顺当,不过没关系的,等肉体与魂魄合力将帝流浆吸收掉,渐渐就会好了。”
“可是,”小寒皱起眉毛,小女娃胖胖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真是让人要笑死了,“总会出现问题吧?本来是整个的,现在分成一瓣一瓣的,还能和以前起一样的作用吗?”至少会“接触不良”吧?
这个怪词又是什么意思?小寒又怔了下。
“放心吧,”张锄头揉了揉女儿的头发,觉得自家女儿实在太可爱了,“不用担心,人家的祖宗好歹也是昆仑掌门,会有办法的,如果样样都替他做好了,也太扫昆仑的面子了。”这话说得很轻。
大舅笑了,也压低了声音,“怪不得呢,锄头你这么轻松,原来心里有底。”
小寒扒在大舅的肩头,远远的目送着娘亲拉着那个小美人走向通向后面的门,对从小女孩子衣服上不停滴在地上的一个个黄黄湿印皱眉,太邋遢了,“那黄的,是什么?好脏的样子。”
“是傒囊的血,”大舅抱着她转了个身,“可惜了,若是被阿烒看到,肯定心疼死了,”又对小寒的疑惑表情解释,“阿烒是我和你爹在村塾里的好朋友,是鲁家的人,喏,当年你爹想出那个种菜的盆子,就是找他帮忙炼的,他是鲁家这一代中炼器最出色的巧匠。”
“对了,”张锄头布囊里把刚从孟逸灵那儿得到的似木又似铁的盒子拿了出来,“这个,你几时去鲁家户时记得给阿烒带去。”
大舅“嚯”的一声,“他们也真舍得,傒囊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怪物,太古怪物大陆周围已很少见了,就算是海外,也很难找的。”
张锄头把盒子丢给大舅,趁他手忙脚乱接盒子时把女儿抱回怀里,“舍得?!跟阿烒说,这是用我的脸面换来的!看他怎么谢我!告诉他,等寒露惊蛰他们进了村塾,法器由他包了。”
小寒缩在父亲的怀里,好奇探问,“为什么不现就拿,还要等哥哥们进村塾后呢?”
张锄头笑笑,“唔,对,怎么说呢,二舅前天替你找的东西,材料都很难得,但是要迁就你的低浅功力,炼制时的手法就有很大保留,虽然你进了村塾也能用,但等你毕业出外游历前,这些法器我会送回鲁家让阿烒重新炼制一番。”
“重炼之后,那些法器能够发挥更大的威力,只是那样的法器必得要大法力才使得动,功力低微的人拿到手的话,虽然能够先让法器认主,却根本不可能马上驾驭得动。”大舅拿着那个盒子向着腰间布囊塞,见外甥女尤有些糊涂,就补充说明。
哦,小寒明白了,就是娘早上说的,二舅昨晚带给我的那套护衣法器,就是非得入了村塾后才能够使唤得动的“高精先端”货色。
这时,那对夫妇走了过来,他们的儿子,孟泽,还是不能站,软软地被父亲抱在怀里,但眼神亮得很,有点嚇人。
“张兄,”他的父亲望向张锄头的眼神全是感激,“多谢你对犬子的救命之恩。难怪我家掌门演出的课数中会有个‘锄’字。”
“不用客气,”张锄头看了眼跟在他们一家身后的孙家老祖和孙家伯伯,很善解人意地帮忙说话,“只要你们不怪小何就好了。”
孟泽母亲的眼神明显不虞,倒是他父亲很直率,“怎么能怪她呢,分明是这小子为美色所动,妄想英雄救美——不自量力!”
“幸亏他还记得在救人前先传讯给我们,”孟泽母亲一脸庆幸,“否则才真是赶不及了。法器的事情,还要拜托张兄。”
张锄头点头,“是,这几天我就会和阿烒讨论的,如果能炼制出流动的魂魄能够驱使的法器,对孟泽未来的修行肯定会有帮助的。”
“拜托了。”孟泽母亲脸有忧色,“我们还得回去向掌门询问能够维护住魂魄的功法。”
一行人走到门口,孟泽母亲招出把飞剑,孟泽父亲将儿子放上去,回转身,向着送到院中的葛老祖、孙伯伯、张锄头、钟尪阳深深行礼,“告辞。”
一家三人踏上了那把飞剑,孟泽父亲抱好孩子,冲天而去。
在送客人时,小寒就被父亲放到了地上自己站着,爹爹他们送客人们走到门口时,小寒则好奇地低头观察地上一小点一小点的黄色渍痕。
她个子小,离地近,一低头,就闻到一般淡淡的味道,小寒皱起眉,奇怪的味道,似香又臭,象“榴梿”“油炸臭豆腐”,奇怪,这两个又是什么东西?
小寒努力地想,这次稍稍顺利了点,很隐约的印象被什么勾出来似的,她能够感觉到,榴梿是一种水果,但她肯定父母没给她吃过这种东西,至于“油炸臭豆腐”,应该也是一种食物,闻起来发臭,但吃起来香…
又盯着地下黄渍看了一会儿,那种味道更多地飘进了鼻腔中,小寒的头脑开始晕眩,象每一次那些怪词从脑子里跳出来时的感觉。
是不是闻多了,就能够想起来呢?但那种脑袋被搅成一锅粥的感觉实在难受,心跳也急促得让她不得不蹲下来。
但蹲下来之后,味道更浓了,头更晕了,她的身体开始打晃。
小寒硬是忍着晕眩的感觉,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已被一把抱起,“小寒!”
是娘亲!
钟兰玉安慰好了小何,带着她出来,就看见女儿正站在厅里,她没留意女儿是站在傒囊血渍边上,所以,先把小何交到她爷爷那儿,谦谢了孙家伯伯的道谢,孙家伯伯急急抱着孙女儿离开了。
至于孙家老祖,按惯例,在弄出个新法术或新的转化术法后,孙家老祖自然急着找地方研究,当然离开了,而葛家老祖也正板了脸向外走,钟兰玉行了礼,目送葛老祖向后走进山间小道,才回转进厅里。
没想到一踏进厅里,才发现女儿不对劲,偏偏这时两位修为高深的长辈都离开了。
还好丈夫和大哥马上就冲了过来,大哥反应极快地对小寒用了符,才让她稍稍安心点。
小寒向后靠进母亲的怀里,这时她再也撑不住晕眩的反应,软软地瘫进娘亲怀里。
头上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小寒清醒了许多,迷糊的视线能够看见大舅手里捏了张纸符站在自己面前,接着,他把符拍到自己的头上,符一拍到自己身上就象被吸收了一样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清凉的感觉,头晕心跳的烦恶感退下去好多。
连着被纸符拍了四五下,小寒才恢复到平常时的感觉,但三位长辈仍然一脸担忧,小寒的脸色白得太吓人了。
大舅的眼睛里猛然爆出寒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魂魄受到了震荡,要好好睡个几天才能够恢复过来,呆会儿我去刻个竹符,镇在小寒心口就不怕了。”
后面那句话,传到小寒的耳朵里时已经很模糊了,一片黑色扑过来,她一下子什么感觉都没了。
眼见女儿睡倒,脸色依旧苍白得不祥,张锄头也很担忧,伸手摸了摸小寒的头,“走吧,我们回家。”
钟兰玉已经急得快哭了,“我不应该把小寒带过来的。”
“不能全怪你,”张锄头叹气,“刚刚我应该带着小寒一起去送客的。”
钟尪阳深深吸了口气,“小寒的胎元没经过生死薄,本就容易不稳…如果不行,就早点送她进私塾吧,小寒灵智开得早,现在进私塾,也能够听得懂课了,反正最初的课业,只是学习认字记住修行总纲而已。”
张锄头点头,“也好,如果小寒没问题,就让她去私塾,寒露惊蛰也能看着她点。”
钟兰玉越发的羞愧,这分明是说她没看好女儿。
张锄头象是知道妻子在想什么似的,“别多想,还是我让你去安抚何家丫头的,要怪也只能怪我。”
大舅也连连点头,“是啊,早知道我就应该一直抱着小寒,一直等到你回来,都怪锄头酸腐,多读了几本书了,讲究什么鬼礼仪,送客人不能带孩子。咱庄户人家,本就不讲究这个。”
锄头遇袭了
“别再多说了,我带小寒回家,兰玉,你跟尪阳去把竹符拿来。”张锄头小心地抱着女儿,向厅外走去。
“不用了,呆会儿我做好了送来吧,家里没有现成的,我得现刻,兰玉跟我去了,也没那么快拿到。”钟尪阳说着,身形不动,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我们快回去吧。”钟兰玉被丈夫和大哥同时安抚,终是放下了自责的心情,催促着丈夫。
张锄头走到了院中,手掌向着空中一弹,一只极小的梭形飞行法器跳到空中放大,张锄头抱着女儿跃了上去。
钟兰玉跟了上去,轻轻念咒保证自己的一只脚踩准在阴路上,等她完成了术法,飞梭开始升空飞起。
看着方向,钟兰玉疑惑,“为什么绕山而行?这样路不是远了吗?”
村塾建在神栖山的山峰南面离顶有一段距离的平缓坡地,面向着小田村与天瑶村之间,这样才方便两村的孩子上学。
张家庄的位置则在东面,与村塾呈九十度直角的方位,飞梭如果沿着山势向东平转的话,很快就能到家,但现在,飞梭是向西面转的,反而要多绕一会儿。
“寒露昨晚告诉我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张锄头抿了下唇,“我们这个女儿…”
话未说完,一道气势极凌利的视线,凝在了飞梭上,或者说,直接凝注在张小寒的身上。
张锄头和钟兰玉全感觉到了,两人本能地放出防护的法术,身体还是一震,脸色发白,以他们的修为,很明显地感应到了对方的实力极强,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强得多,甚至,这种强大,连老祖们都未必能够敌得过对方。
即便这样,两人还是齐齐护到小寒身前,遮住那投向小寒的,不知是好是坏的不知明关注。
钟兰玉在放出防护后就受到了反震,虽然没受伤,但脚下踏着阴路的方位脱开,没两秒钟就头晕泛呕,难受至极。
但即使这样,她也没有移动位置,死死地将小寒护在身后。
下一瞬,那股不知名的关注不见了,不是移开,而是忽然消失,加在张锄头与钟兰玉身上的压力猛然消失,张锄头之前放了极大的法力抵御这股压力,这时一下子落空,法力反弹,他的鼻孔里滴出血来。
“锄头!”钟兰玉抱住女儿,强忍着晕眩难受,上前看丈夫的情况。
“不要紧,我收回法力的速度过快了,不是大伤。”张锄头挥了挥手,下一秒,飞梭不太稳地降落到了地上,已进入张家庄范围了,飞梭停在了田垦上,“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钟兰玉的脚一踏到地面,身体的不适马上缓了过来,“你真的不要紧?”
“身体里的法力有点乱,回去梳理一下就好。”张锄头收起飞梭,抹去鼻孔里溢出来的血。
钟兰玉发现的确没有再出血了,才相信丈夫说的没有大碍的话。惊魂稍定的她终于把话题转回刚才的事情上,“那会是什么?寒露又是怎么说的?”
“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那么强大,”张锄头摇了摇头,“寒露告诉我说,昨天带小寒坐他的飞鞋时,飞到这附近,飞鞋不听使唤地摇动,你知道,寒露的感知很精细,特别他还是全神操控飞鞋,他觉得应该不是他自己操控上的问题,才会告诉我。”
“寒露怎么没受伤?”钟兰玉的第二个问题,问得很后怕,这样的强者,如果对上寒露,那才真是弄死他象摁死只蝼蚁一般,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寒露说,他感应当中,对方虽然强,但功力应该没我高,”张锄头也蹙眉,“否则我也不会连村塾里老祖都不知会,就自己过来探查。”
“不过,对方不象是有恶意。”钟兰玉能够确定这一点。
“是,”张锄头点头,“寒露昨晚后来又飞过去试过,只他一个人时,对方根本不理会。今天又这样,说明对方注意的是小寒。”
夫妇俩对望一眼,叹气,这个女儿,还真是神秘——
“会不会,他感觉到小寒受伤,才会释放出这么大的威压?”钟兰玉试探着说。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张锄头点头,“也不知道小寒到底和对方有什么瓜葛,还有,她老是想不起的那些,会不会有联系。”
“有什么瓜葛也是我女儿,有联系就有联系吧,反正以对方的实力,我们想躲也难。”钟兰玉把小寒抱得更紧一点。
“这倒未必,”张锄头想了想,“他显然很担心小寒,却没有找上来确认她的情况,说明对方恐怕没有行动自由。”
“不会吧?神栖山下没有什么大封印啊?”钟兰玉半信半疑,“张家天师渡劫后升仙前曾住在神栖山,也没说山下有什么不对,还有张国师主持移山倒河时各位已渡了劫的祖先们也清查过,那个时候修为最高的张天师的神识已是金仙级别的了,不可能有这么明显的强大存在躲在神栖山下而查不到。神栖山毕竟是我们整村人长住的地方,哪怕不会有危险,但那么厉害的存在,无论是张天师还是张国师,都不会不告诉后人一声的。如果说这个存在是张天师与张国师他们升仙之后才过来的,那还有胡家和钟家呢,胡家已把神栖山当成自己家的,神栖山下真有那么厉害的强大生灵搬过来落脚,胡家不会一点没感觉,还有,钟家几位在地府担当重任的老祖,对于这么重要的会影响到后人的事情,也不会连提也不提醒我们一声的。”
“是说不通!”张锄头走进院子,“你看着小寒,我去梳理一下法力。明天再去问问老祖们,看能不能通过周易推演的,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在踏进自己的炼功室前,又回头,“等小寒这次恢复后,就把她送进私塾吧,无论对方是什么意思,小寒都得早点学习,她本就特殊,现在算是得到证明了,越早修行越好。”忧虑地摸了摸昏睡在妻子怀里的小女儿,张锄头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静室。
钟兰玉轻“嗯”了一声,“我会小心看好她的。”抱起女儿走进正屋,放在炕上,脱去她的外衣,再小心地扯过被子替她盖好,坐在女儿身边,拿出针线筐来做活,但每每缝上一小会儿,就看女儿一眼,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担忧的。
没到中午,张锄头就完成了疗伤的修行,走了进来,“我来看着她吧,你去弄饭,你不是下午还约了钟家大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