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又挂上玩味的笑意。
一路奔跑,加之精神高度紧张,让我心脏狂跳,腿脚发软,喉咙冒烟,我走过去,一下子坐在软榻上,与那男人隔着茶桌而坐。我喘着粗气,手抚胸口,惊魂未定,下意识地伸手拿过茶盏,一饮而尽,微烫的茶液顺喉而下,顿时神清气爽,满口留香。我忍不住赞道:“好茶!”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扭头,见那男人还在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不好意思,喝了你的茶。”
他挑挑眉毛,“没关系,你会有机会偿还的。”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笑得像只狐狸。
“客官贵姓?”作为现代人,遇到陌生人就请教尊姓大名是一种一时改不掉的习惯。我一边问,一边端起茶杯喝茶。
“在下复姓‘西门’,名‘庆华’”
西门庆?西门大官人!还“花”?我很没形象地“噗”地一口将嘴里的茶喷出来,“哈哈”笑了起来。
笑得不可抑止,半天才停住,这才发现他正满头黑线地看着我,用拖长的声调问;“怎么?庆华的名字让姑娘觉得很可笑吗?”
“不是不是!”我赶紧摆手否认,“我就是想起来我家乡有本名著,写的就是西门大官人的故事。”
“哦?还是同宗本家,讲来听听。”他颇感兴趣地以手托腮,标准的听故事的架势,这么女性化的姿势由他做来却不带一丝的做作阴柔,反而是自然而然,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
“这个…”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毕竟是禁书,我也只看过删节版的,最可气的是,常常看到关键地方有若干的“□□□□□□”,后面显示:此处删除837字。其实它真写上,可能也没什么。随便一篇描写都市情感的现代小说都能跟古代的艳/情小说叫板,问题就在于那一行“□”,让人无限遐想,删掉的837个字写的是什么呢?
此刻见西门庆华如此敢兴趣,我又喝了人家的茶,吃人嘴短,只能支吾着讲:“额…那本书写的是西门大官人贪恋女色,见了别人的老婆千方百计地搞到手,不惜将人家相公毒死,娶了好几房妻妾,几个老婆天天争风吃醋,搅得鸡飞狗跳…就…就这个。”
他听得嘴角噙笑,“那,后来呢?这位西门大官人是否左拥右抱,逍遥快活?”
“后来西门大官人被几位妻妾整得阳/脱/精/尽而亡,翘了辫子了,他媳妇儿也都跟人跑了…”
我一边喝茶一边毫不在意地说,抬眼看见他脸上隐有怒色,赶紧住嘴。不过西门庆华的涵养很好,又挂上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姑娘的故事很有趣。堪给世人警示,‘色乃刮骨钢刀’啊!”
“对对对!”我赶紧附和,为自己刚才口无遮拦而不好意思,有这么一位本家先祖,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吧!
为了弥补过失,我没话找话,“那,敢问西门大官人…不不不!是西门庆华大官人…”
“‘西门大官人’就免了,在下无福消受,叫我‘庆华’就可以了。”他依旧是懒洋洋的声调。
“好好好,庆华,我叫桑妮,你就叫我桑妮吧。”…
第三十四章 不给女人活路的旧社会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青楼里如何会有这么雅致的房间,还会有这么一个貌似大爷的男人。结果我一遇事儿就脑残的毛病又犯了,端着茶杯问他:“你是来会姑娘的?”
他瞟了我一眼,“不是!”眼波斜扫的样子,让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也是也是!”我赞同地点点头,“长成你这样再来青/楼瓢/妓真是太没天理了。”
不是来找姑娘的,那是…噢!我心领神会,上下打量了他,也真是男/色中的极品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禁诧异地问:“青/楼中也接女客?”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木然道:“不接女客,只接男客。”
“噢!”我又大大地“噢!”了一声,再次心领神会地恍然大悟!古代嘛!青楼里是有女/妓还有小倌儿的。看向庆华的目光已不自觉地带上了悲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物,接男客,真是暴殄天物。看他长得很是英挺魁梧,也不知道来找他的是让他做攻还是做受!
我来到这里见到的两个人间绝色的男子,竟然一个是人妖,一个是相公,唉,万恶的旧社会!还给不给女人活路?
看他默然不语,我以为戳到他的痛处,勾起他的伤心事,有些不忍,赶忙安慰他,“也没什么,总是要有人做的。看开些!虽然你收了人家银子,但是一样可以反攻他们吗!你只当是你瓢了他们,而不是他们瓢了你。以你的姿容,眷顾你的客人肯定不少,看你住的这么讲究,那些客人肯定也是出手阔绰,等攒够了钱,给自己赎了身,再娶妻生/子,什么都不耽误。”
我正说得兴起,眼角余光看到他面色越来越黑,赶紧住嘴,关切道:“你是不是还要休息,也是,你晚上还要工作。你也别太累了,身体才是本钱,你这个行当对体力的要求比较高,一晚上接一、两个客人就到头了,注意身体不要透支。你先歇着,养精蓄锐,我就不打扰你了!”
我站起来,准备开溜,他跟着缓缓起身,像只优雅的豹子,舒展开来。他身材颈高,竟比我高出差不多一头,我视线的平行处是他的脖颈。
“桑妮可是第一次来香玉楼。”
“是啊!蔡妈妈要把我卖到这儿,正跟夏妈妈讨价还价呢!我得赶紧逃走,你知道后门在哪儿吗?”
他唇角上扬,笑得很狡黠,“庆华当然知道,桑妮随我来。”
还有带路的,我大喜过望,毫无心机地跟着他就走。他走的很是悠闲,碧色的锦袍轻轻摆动,跟散步似的,与我一身艳粉的村姑打扮与心急火燎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他带着我走出小院,一路穿花度柳,还不时跟我闲聊,“蔡妈妈要卖你几两银子?”
“二十两。”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有些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不过十五两,她就知足了。”
我决定问问他这里的行情,好准确估计一下自身价值,“当初买你,香玉楼出价多少两银子?”
他貌似在回想,“嗯,也就二十两吧!”
我听了很泄气,“你才二十两,那我最多也就值十两了。”
他声调里带着笑,“庆华觉得,桑妮值二十两。”
知音啊!除了牢里的马公公,我又找到一位知音。我受到肯定,很是欣慰,不禁拍了他肩膀一下,“还是你有眼光!”
他笑而不语,带着我进了一道门,又转过一道足有五米长的宽大木雕屏风,我赫然发现我们站在香玉楼的大堂里。蔡妈妈和夏妈妈仍在拉锯,不过蔡妈妈的开价已降到十五两,而夏妈妈咬紧十二两不松口,扬言还要验过是清倌人才给钱。
我呆滞着,一时脑筋转不过弯儿来。我怎么又回来了呢?
眼看两位妈妈互不相让,就要一拍两散。耳边传来那个男人慵懒的话语,“二十两,这个丫头我要了。”
我木然地转过头看他。他冲我眨眨眼,“我说过,你值二十两。”
夏妈妈和蔡妈妈应声过来向他行礼,夏妈妈一扫刚才的倨傲,小心陪笑道:“买个丫头,还惊动了堡主,真是属下失职。”
蔡妈妈难以置信,如见了玉皇大帝一样顶礼膜拜下去,“您就是风云堡的西门堡主,我蔡婆子祖上烧了什么高香,今日竟得以见到西门堡主的真身!”
虽然一头雾水,我总算搞明白两件事儿,第一,这个人压根不是什么接客的小倌儿,而是貌似财大气粗的什么堡主;第二,他刚刚出二十两银子把我给买了。
后来我才知道,风云堡成立已有百年,总坛设在南方的大都洛城。风云堡在各个城镇中开设商铺,银号,一手操纵着龙耀国经济命脉,富可敌国,先帝在时,一次平定南方的叛乱,都是找风云堡借的军饷。
风云堡现任堡主西门庆华,年纪轻轻却被誉为历任堡主中最有魄力的领头人。不但生意越做越大,而且勾结官府,黑白通吃,不少朝中官员都受过风云堡的恩惠,因此乐得在官场上给风云堡开绿灯,致使已没有人说得清,风云堡究竟有多少银子。
香玉楼正是风云堡的产业。其实平日西门堡主一般住在洛城总坛口,今次前来京都是巡查京都的产业生意,正赶上京都的分坛口修葺扩建,于是便落脚到香玉楼的沁茗轩,而我好死不死,竟然一脑袋撞了进去。
下了班还要带宝贝儿子上英语课,于是利用上班时间,顶着雷来更文了。
话说清清已经花了一万多块钱给儿子交英语课的学费,昨日问他小人家“Z”是第几个英文字母,在我殷殷的目光注视下,那个小东西竟然摇头晃脑地唱起来了。原来他不唱就背不出来。从头唱到尾,才得意地告诉我是最后一个。太让清清泄气了。那钱我扔水里还能听响呢,扔他身上就砸出首字母歌来。
鄙视现在的教育制度,花那冤枉钱纯粹是买大人个心理安慰。
第三十五章亲自出马
蔡妈妈拿了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将我留了下来。被人戏弄的羞愤感让我对那个西门堡主怒目而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死了上百回了。
他也不恼,围着我绕了两圈,上上下下、从头到脚地打量我,象在欣赏一件刚买到手的物品,甚至还拉起我的袖子,端详我的腰身。我气得头顶冒烟,却又无可奈何地只能任由他看。
一盏茶的功夫后(我已经习惯以一盏茶、一炷香、一个时辰来计算时间了,入乡随俗吗!),他站在当地,抱着胳膊,颇为满意地点头道:“还不错,二十两银子贵是贵了点儿,不过还算物有所值。我西门庆华可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夏妈妈,验验她是不是清倌人。”
“是。”夏妈妈恭敬地答道,上来就推我的肩膀,我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噔噔”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到椅子上。夏妈妈过来伸手扯我的衣服。
我大惊失色,不会就在这儿当场验吧?那个西门堡主就面带微笑的站在一边看着,跟看场好戏似的,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我一把揪住衣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如避瘟神似地躲开夏妈妈伸向我的手,慌忙说着:“不用验了,不用验了,我沾过男人,不是你们嘴里的清倌人了。”
“哦?”西门庆云略为失望地挑挑眉毛,“那还真是买贵了!”
没等我义愤填膺,他很快又是笑容满面,“本想让你研习一下音律歌舞,等有了技艺再待价而沽。不过这样也好,看来也不用浪费这个功夫了。及早挣银子更爽利。”说着对夏妈妈吩咐道:“找两个龟/公调/教她几个晚上,懂规矩了,就可以开始接/客了。”
他说得很是轻松,象给下属吩咐一件简单工作一样随意,然而听到我耳朵里却不啻于平地惊雷,调/教?还接/客?我苦丧着脸,“不必了吧!”
西门庆华闻言更加笑得乐不可支,“桑妮不愿龟/公来调/教,庆华也可以亲自出马,身体力行。虽然我从不碰自家的姑娘,但是为了桑妮可以破例。”说着,他的笑脸在我眼前放大,故意带上了软软的声调,“今晚可好?”
我向后躲着他,避之唯恐不及。欲哭无泪啊!我不就是把你错认成小倌儿了吗?那也是关心你呀!值当地这么打击报复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再把他惹恼了,直接来个先/奸后杀怎么办?反正貌似他也不在乎那二十两银子打水漂。于是我只能一边躲,一边胡乱应着:“不用不用,您身子矜贵,哪敢劳您大驾,我不用人教,我会,我会还不行吗?”
“哦?”他伸手托起我的下颌,带着翠玉扳指的拇指拂过我的嘴唇,眼中是一抹带着情/欲的迷离,声音中也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如此更是有趣了,庆华倒要看看,桑妮会到什么程度。”
你个死人渣,比那个人/妖锦夜还变/态,我还真是无语问苍天了。同时不可抑止地开始怀疑他西门大堡主的品味,就我这一身村姑打扮,他竟然能看出西施来!我只能说他眼光很独到,透过现象看本质,一下子看出我的内在美了。不过,我是不会这么容易束手待毙的,慎行司的天牢本姑娘都平蹚了,还怕你个香玉楼。
想到这里,我面无惧色地看着他,“西门大官人,不不不,对不起,叫顺嘴了,西门大堡主…”
他有气无力道:“跟桑妮说过,叫我‘庆华’就可以了。”
“别别,那显得多不尊重,那时候我还以为您是…(我看到他面色一沉,识相地将‘小倌儿’几个字咽回去),现在,我知道原来您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西门大堡主,我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如江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太紧张,周星驰上身了),我哪敢直呼您名讳啊!还不折了我的阳寿,我要恭恭敬敬地称呼您一声‘西门大堡主’。”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我,“随你便吧,西门堡主就西门堡主,就不用再加那个‘大’字了,我可不想落得个妻离子散,阳/脱/精/尽而亡的下场。”
“那是,那是,西门庆那淫/贼哪能跟您相提并论,您比他还多个‘花’字呢!…”
我正要展开我的宏篇大论,他已经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对着夏妈妈吩咐,“让她沐浴,再给她换身衣服,晚上送到沁茗轩去。”
我一听,木已成舟啦!别呀!
“等等,西门堡主,我还有话没说完呢!”我有信心,只要听我唠叨一下午,我保准他晚上什么兴致也没了,只想找个地洞把我塞进去,落个耳根清净。
他慢吞吞地回过身,带着一脸欠扁的笑容,“怎么?桑妮还等不及了,也得容庆华小憩片刻,养精蓄锐呀!乖,先洗个澡,晚上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他说得极其暧昧,让我傻愣着不知如何接言。走了两步,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好心地嘱咐我:“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香玉楼没有后门,只有这一个正门。这园子里有几十个护院家丁,桑妮还是老老实实地别想逃跑。不然,你肯定不想知道香玉楼对付逃跑的姑娘都用什么刑罚,我担保不比慎行司的天牢花样少,还都是为女人预备的呢!”
说完扬长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一时间,我非常想念常风,想念天牢里的相濡以沫。其实我跟他分开还不到一天,可是却觉得已经分开了好久,久到想不起他的样貌(我本来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想不起在他怀抱里的感觉。
我失魂落魄地呆立着,在这个堆金砌玉的温柔窝里觉得孤单无靠。天啊,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世道,满世界都是一肚子坏水,挖空心思害人的家伙。只有天牢里那个半死的人才会给予我保护,让我觉得温暖安全…
第三十六章包装好的礼物
一天之内,我又被押着洗了第二遍澡,不过这回的规格显然高了一个等级,四处挂着粉色的纱幔,屋里雾气蔼蔼,香气弥漫。半人高的木桶里注满了温热的清水,水面上漂浮着花瓣,整个一个古代SPA啊!
两个小姑娘一直在一边陪着我,洗澡还有人参观,让我很不自在,其实都是女性,按说无所谓。问题是,我光/溜/溜的,她们两个却穿得齐齐整整,落差太大。所以说人的羞耻感是有对比才有羞耻,人家都穿着衣服,就你一个人光着,相信即便是A/V出身,也会脸红,反之亦然,到了西方著名的裸体海滩,人家都亲近自然了,就你一个人穿着衣服,同样是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我坐在木桶里,两只胳膊搭在木桶沿儿上,与她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实在忍无可忍,我对那两个姑娘说:“两位出去转转,我一会儿就洗完。”
她们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一个脸圆圆的,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另一个瓜子小脸,容颜清丽,大概因为年纪尚轻,还没有长成,所以在青楼里做小丫鬟。
圆脸的那个冲我一笑,“桑妮姐姐,我叫珍珠。”又指指旁边的姑娘,“她是琥珀,夏妈妈让我们两个伺候姐姐,姐姐需要什么,只管吩咐。”
伺候?还真让我不习惯,长这么大只有老妈点着我的脑门,数落我,“我哪里是你的老妈呀,整个是你的老妈子。”通常我一脸傻笑,继续心安理得地做我的米虫,只有少数时候良心发现,给老妈捶背做按摩。
此刻冒出两个比我小这么多的女孩要伺候我,让我很脸红,这不是以大欺小吗!让我照顾她们还差不多。于是我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用人帮忙,你们还是去忙吧,我习惯自己的事自己做。”
琥珀说:“姐姐千万别客气,您一会儿是去服侍西门堡主,这是我们香玉楼上上下下的福分,妹妹们自当尽心竭力,姐姐别嫌弃我们粗手笨脚就好,若不能好好伺候姐姐,夏妈妈会打骂我们的。”说着瘪了小嘴,模样可怜。
我听着怎么这么便扭呢?合着把我洗吧干净,再送到那堡主的屋里倒成了大伙儿的荣耀了,需不需要我感激涕零,再大呼一声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呀?即便是青/楼也不兴这么作践人的,不同情我就算了,还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把我送到他床上。我这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不出来也,也呼不进去。
不过我这人向来爱护小孩子,见她俩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愿因为我让她们受到责备,只能无奈地说:“那你们就在一边坐会儿吧!”
我三下两下地洗完,其实也就是泡了泡,刚爬出木桶,珍珠就拿过一块棉布作势要为我擦掉身上的水珠儿,我慌忙接过来,自己胡乱抹了,琥珀已经为我拿来一套浅绿色的纱裙。
我穿上一身素白色的中衣,又套上那件飘逸的绿色纱裙,系上同色的软缎腰带,自己也觉得添了几分人采。珍珠在一边感叹,“桑妮姐姐真美。”
我刚要眉开眼笑,一想到不过是裹了华丽包装的礼物,立刻没了心情,愁眉苦脸起来。
两人引着我来到三楼的一间睡房,装饰奢华,铺着厚厚的地摊,家具很简单,一张女子的妆台,一张八仙桌几把椅子,剩下的就是一张超大号的雕花大床,铺着绯红色的锦被,挂着同色的鸳鸯锦账。我一想到那张床的用处,连坐一坐的欲/望都没有。
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进来,“夏妈妈特意吩咐给姐姐做的花馥汤,以鲜花熬成,吃过后,呵气如兰,长期饮用,连身上都会透出香味来呢!”
这夏妈妈还真是肯下血本。虽然晚餐很丰富,我却吃得少嗞没味,连吃的是什么都没在意,忽然想起天牢里的馒头,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吃过晚饭,天差不多黑了,我的头发也快干了,珍珠和琥珀看着我的头发很是惊讶,“姐姐的头发为什么是弯的?”
我也没法向她们解释梨花烫,只能闷声说:“不小心让火烤的,过些日子就直了。”
“哦!”两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一根白玉簪将我的头发绾起来。我只能由着她们给我梳头,不是我腐败了,而是我除了马尾辫,不会梳其他发型,对于古人梳头的手艺,我是相当的五体投地,也不见她们用什么卡子,只用一根簪子就将头发固定住,只要不是撒泼打滚,轻易是散不开的。
两个人又捧着一盘五颜六色的头花珠翠让我挑选,“姐姐喜欢哪个?”
我一下子想起夏妈妈那一脑袋的姹紫嫣红,赶紧躲到一边,摆手告饶,“不用了,不用了,这样挺好。”
珍珠那丫头还挺执拗,“姐姐是去服侍堡主的(你再提这事儿,可别怪我跟你翻脸),还是戴些珠翠才好看。这个玫瑰珠花怎么样?”
我不跟小孩子打嘴仗,眉头一皱,煞有其事地跟她说:“你们那个堡主,喜欢清水出芙蓉型的。”见她们一脸的懵懂,我耐心地解释:“就是妆容清淡的,这叫投其所好。”
两个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巧地说:“姐姐心思灵巧,才能得到堡主青睐。”
我看着她们稚嫩的小脸,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应该上初中一年级吧,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真不知道是古人早熟,还是古代世道逼人,生生将祖国花朵逼得如此早慧。
有一个小丫鬟进来,“桑妮姐姐准备好了吗?堡主已经用过晚膳了。”
我一听,大限已到,咬咬牙,该来的总是会来,看我怎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他侃蒙,让他彻底失去战斗力。
第三十七章大染缸
出了房门顺着楼梯拾阶而下,楼梯上上上下下都是搂着姑娘调笑的猥琐男子,醉醺醺地由着花红柳绿的姑娘带到房间里,“啪”地一声关上房门。
下午寂静的大堂,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莺歌燕舞,纸醉金迷。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乐台上几个美貌女子弹奏着曲子助兴,可是根本听不清奏的是什么,嘈杂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可是即便再高的人声,都压不过夏妈妈的花腔女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