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身,蹲下来看着常风,冲他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笑得明媚一些儿,却在他漆黑的瞳仁里看到我的倒影,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的眼中尽是温柔的落寞和眷恋,我不想太过伤感,于是故作轻快地跟他说:“如果你没有被打成‘东方不败’,就去找我,我给你打八折。”
他的眼里已带上氤氲的雾气,大概不想被我发现,慌乱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勉强问我:“什么是‘打八折’?”
我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就是收别人十两银子,只收你八两。”
说完之后,不敢等他回话,我转身出了门,多呆一秒都会泪如泉涌。手扶铁栏之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他浑身是伤,垂头坐在地上的样子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在这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想起来就会晕湿了眼眶…

这两天连城抽了,更的文亲们在书面上是看不到的,只能在收藏了的书架上看到。清清也没有办法,其实清清尽量保证每天一更的。带儿子逛超市去了,那张小嘴儿跟无底洞似的,永远也填不满。
第三十章再世为人
我跟在蔡妈妈身后,再一次走过那道幽暗的走廊,一个月前,我就是落在这里,然后见到了常风,而如今却是离他而去。过了层层的关卡,我终于走出了大牢。
一个月未见阳光,乍一来到外边,只觉得阳光刺眼,无法适应,我慌忙抬起手来遮住眼睛,回头看时,只见身后的建筑物是由青色的巨石垒成,阴森粗粝,似匍匐的怪兽,伺机而动。不管怎么说,我终于出来了,而常风不知还要被关多久,还能不能活着见到外面的阳光。这个想法让我很沮丧,有跑回去的冲动。即便外面阳光普照,我却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远不如那间空旷的牢房让我觉得安心温暖。
我还在缅怀不已,蔡妈妈已经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了,我们走过一大片空地,又过了两道关卡,才来到真正意义的外面。一辆马车在外面停着,两个满脸横肉的粗壮妇人守在马车旁,不时冲着马车里面粗呵斥,“别哭了,等到了镶金嵌玉的温柔窝,吃香的喝辣的,比守着你们爹娘吃糠咽菜强多了,有什么可哭的!”
原来还不止我一个,见蔡妈妈领着我过来,其中的一个妇人打量了我一下,抱怨道:“怎么领了这么个脏丫头出来,跟叫花子似的。”
我冲天翻了个白眼儿,你关在牢里一个月不洗澡试试,还指不定什么样儿呢!
蔡妈妈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不无得意地说:“你们知道什么呀!凭我蔡妈妈这么多年的经验,这回是捡到宝了,快点儿回去给她们收拾干净,各处都等着我今天送人去呢!”
那两个妇人将信将疑,赶着我上了马车,又粗声大气地警告了一番,“都老老实实在车里呆着,在你们身上都是投了银子的,若是敢逃跑,就扒了你们的皮!”
我心下叹了口气,都是女人,何苦这么为难女人。马车开始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我打量了一下车里,还有另外四个女子,年纪都不大,也就十几岁,穿着粗布衣服,一看就是贫苦人家,养不起了才卖给蔡妈妈。此刻她们几个缩在一起,“呜呜”地低声抽泣着,很是愁苦。
我试着去跟她们聊聊,“我叫若溪,你们叫什么名字?”
她们只知道哭,没人理我。
“咱们几个逃吧!”我眼神贼亮,鼓动她们。
一个看着大一点儿的姑娘哭着说:“逃了又能怎样,回家继续挨饿吗?卖我的钱够爹娘和弟弟买几个月的粮食了,我逃了,他们就会将银子收回来,弟弟快饿死了…”
古代真是没有穷苦人的活路啊!
另一个大眼睛的姑娘小声地怯怯劝我,“这位姐姐,还是听他们的吧,我们也逃不掉,他们很凶的。”
我想到那两个粗壮的妇人,我这身小骨头还真不够她们撅巴的,只好愤愤作罢。我将头慢慢地靠在车篷上,心中也是一片愁云惨雾。
走了很长时间,马车停住,我们几个被赶下车。我打量四周,这里是一条颇为寂静的街道,青石铺地,干净整洁,两边是青瓦白墙的房子。正值中午,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儿。
进到一处宅子里,蔡妈妈吩咐手下,“打水,给她们好好洗洗。尤其是这个牢里出来的,多给她几桶水。”
进了一间雾气蒙蒙的屋子,屋里一股湿漉漉的脂粉香,有几个大木桶,冒着袅袅的热气。
太感动了,是洗澡水啊!一个月的关在牢里,不能洗澡已经习惯到麻木,此刻被湿湿的热气一熏,才觉得浑身发痒,无法忍受。那几个女孩子还缩在一起抽抽嗒嗒地,揪着衣襟不肯脱衣服,我已经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脱/光,带着无限地向往跃进木桶里。
我换了三桶水,才将自己洗干净。爬出木桶时只觉得腿脚发软,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呼吸,透着服帖舒坦,一时间神清气爽,我惯往的乐天精神得以复苏,恨不得大喝一声,“本姑娘再世为人了!”

晚上有饭局,所以早早来更文。一会儿要带儿子去吃自助餐。因为儿子六岁,是半价,所以我很喜欢带他去,别看他人小,吃得可比我都多,呵呵,所以每次带他去吃自助,都觉得赚到了。
第三十一章远大的抱负
我惯往的乐天精神得以复苏,恨不得大喝一声,“本姑娘再世为人了!”
一旁看守我们的妇人将一件衣裙扔在我身上,不耐道:“快点儿,就等你了!”
我这才发现,别人早就洗完了,只剩下我了。我拿着手里的衣服发了会儿呆,竟然是件艳粉色,说纱不是纱,说绢不是绢,做工粗糙,衣襟袖口还用更艳一级的粉绣着桃花,恶俗啊!
一般来说,我对衣服不挑颜色,基本上素色艳色都敢往身上穿。我打死不碰的只有几种颜色:葱心绿、大屎黄(又叫“土鳖黄”或“国际屎”)、环卫橙(就是环卫工人穿的橙色,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受不了那个颜色),再有就是这种俗艳粉。不过事到如今,也轮不到我挑剔,我手脚麻利地将衣服套在身上,上身挺紧的裹在身上,腰以下倒是散了开去,裙幅至拖到脚面。又有人扔给我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我咬咬牙,心一横,穿在脚上。
那妇人押着我来到堂屋,那几个姑娘也已经穿戴好了,蔡妈妈正指挥着给她们梳妆打扮,一扭头看见我进来,一张包子脸笑成馅饼了,兴奋得小眼儿冒光,走过来扎着两只手,围着我团团转,“哎呀,我早说这丫头不是一般姿色,没想到还真是个美人坯子,才八两银子,赚到了!发财喽!”那眼神儿,看着我跟看个大元宝似的,让我想起现代的漫画,见钱眼开的人都被画成两只“$”型的眼睛。
她还意犹未尽,拉起我的手,啧啧称赞,“瞧这小身板儿,要哪儿有哪儿。(这会儿不说我平板儿了,我可还记仇呢!)这肉皮儿白的,跟面团儿似的。(拜托,能不能换个好点儿的比喻,说个“赛雪欺霜”什么的)”
不过,我一个月没见阳光,还真是闷也闷白了,素白的肌/肤上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管。好在我现在很白皙,穿着这件艳粉的裙子,还不显得太让人抓狂,这要再黑点儿,就真没法看了。
蔡妈妈将我按坐在一张凳子上,亲自给我梳头,双手左一拧,右一拧将我的头发挽成发髻,拿一根木簪子固定住,那木簪一头镶了点儿乌涂涂的银子。又用剪刀从窗台的花盆儿里剪下一支芙蓉花,簪在我鬓边,我低着头,都没勇气照镜子。
她拿起胭脂又放下了,自语道:“难得这丫头水色这么好,不涂胭脂比别人涂了胭脂还好看,那就这样吧!”
我舒了口气,逃过一劫啊!再被涂成个猴屁/股,怎么达成我当花魁的心愿啊!
都收拾利索了,蔡妈妈依次看着我们,“各位姑娘,既然入了这一门,就别总想着当什么贞/洁/烈/女,人啊!也得往宽处想,这日子哭哭啼啼也是过,笑嘻嘻地也是过。男人来找你们是图乐子来的,你们若是能让男人快活,就能大把大把地赚银子,若是惹得谁都不痛快,受罪的只是自己,明白了吗?”
那几个姑娘已经又吓哭了,冲得脸上的胭脂一道道的,只有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这是“战前总动员”啊!
蔡妈妈满意地看到我如此镇定,赞许道:“还是这个牢里出来的丫头大气,经过事面,你们几个也别哭了,哭花了妆容,青/楼的鸨/母看不上只能被卖到下等勾栏里。”
那几个姑娘生生止住哭声,小声饮泣,不敢再大哭。
“你们几个娶个花名吧!这爹妈给的名字用不得了,从今后,你们就是没家没根的人。进了这行当,最好的归宿就是被哪位爷看上,收了做小,有造化的自己攒够了银子赎身。可是不管好坏,你们跟以前的日子都断了,再也回不得家,归不了乡,这辈子只能做孤魂野鬼,所以就忘了本来的名字,也忘了过去吧!”
说到这里,蔡妈妈也有些伤感。我也挺能理解要换个名字的,我也不愿再用“若溪”这个名字。虽说我在这里没亲没友,不会有人认出我,但是一想到爸妈给起的名字被人在青/楼里叫来叫去,真让我跟吃了一个苍蝇一样的恶心,还不如换个名字省得伤怀。
我正想着呢,蔡妈妈指着那个大眼睛的姑娘,“你就叫‘杜鹃’吧,生得可怜见儿的,正衬这个名字。”又依次指着其他人,“你叫‘香兰’,你‘茉莉’…‘蔷薇’”
最后蔡妈妈打量我,思索着,“这丫头的品貌配个什么花名好呢?”她看到我鬓边的芙蓉花,眼睛一亮,“就叫‘芙蓉’,再合适不过了。”
芙蓉?
我一下子想到网络红人,总是摆成“S”造型的芙蓉姐姐,一阵恶寒,雷死人不偿命啊!
虽说只是个花名,可是我实是对这个名字忍无可忍,“蔡妈妈,各各青楼中叫‘芙蓉’的姑娘肯定大有人在,重名了不利于我一举成名,万一人家将我跟哪个花楼里的麻脸芙蓉给混了怎么办?”
蔡妈妈点点头,目光慈祥地看着我这个大好青年,“难得你有这个上进心,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有这志向,又有这么个出众的容貌,不愁做不了花魁!”
我被赞得很无语,瞧我这远大的抱负!
“那叫什么好呢?”蔡妈妈犯愁了。
我也绞尽脑汁在想。我最怕起名字,上次学校社会实践到河北的农村支教,我寄住的那家人刚得了个大胖小子,揪着我说我是文化人,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我憋得脸都大了,才憋出一个“肥仔”来,让一个村子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啊!瞧人家,管‘胖’不叫胖,叫‘肥’;管‘小子’不叫‘小子’叫‘崽’;大胖小子叫‘肥崽儿’,听着就好养活,这就是学问啊!”
但愿那孩子长大别有心理阴影。
现在轮到给自己起名字了,我一样犯愁,又怕蔡妈妈再给我整个“喇叭”、“死不了”之类的花名,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就叫‘桑妮’吧!”用我的英文名字,免得日后人家叫我,我忘了自己叫什么。
“‘桑妮’?这是什么怪名字,桑家的小妮子?”蔡妈妈皱着眉头,越发显得只见一张面团儿脸,看不见五官,“不过,也好,不会跟别的姑娘重名了。就叫‘桑妮’吧!”
蔡妈妈看看窗外的日头,“不早了,赶快吃点东西。”
我们简单吃了点儿午饭就又被带到马车上。走了近半个时辰,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下了马车,蔡妈妈和两个妇人将我们押进了翠春院。
翠春院的鸨母留下了大眼睛的杜鹃,在我的价格上与蔡妈妈争执不下,蔡妈妈坚持十五两银子,而那个鸨母只肯出十两,两个人口沫横飞,拉锯了半天,眼看蔡妈妈渐落下风,就要吐口以十两银子成交。正在此事,有人来找翠春院的鸨母,她告歉出去了。
我借机凑到她耳边,“蔡妈妈,十两银子太低了,您白辛苦半天,还不够那个功夫钱呢”
蔡妈妈叹口气,“我如何不知啊,不过我也是急着将你们几个脱手,做完这一笔,我就金盆洗手,不做了,我都想好了带上两个妹妹到乡下买几亩田地,不再干这有损阴德的买卖了。”
原来她也知道买卖人口太过阴损。不过我有我的打算,青楼里有龟奴和打手,真卖进来了就不好逃跑了,还不如跟着蔡妈妈找机会脱身。想到这儿,我接着跟蔡妈妈推心置腹,“做生意的大忌就是太过心急,凡是急于脱手的就会让对方占了先机。此处不成,我们再换个地方,下次您直接喊二十两,留下讨价还价的空间,再降价到十五两,对方就会觉得捡到便宜了。
蔡妈妈小眼睛转了几圈,一拍大腿下决心道:“也罢,最后一笔就赚笔大的。”随即看着我,目露赞赏,“还是你沉得住气。模样又好,又伶俐,将来你的造化肯定在花魁牡丹之上。”
我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借您老吉言。”
于是等翠春院的鸨母回来,准备给蔡妈妈拿银子买我时,蔡妈妈拉起我道个“讨饶”,就大步往外走。鸨母冲着我们的背影喊:“我出十一两买这丫头!”
蔡妈妈与我相视一笑,扬长而去。
第三十二章京都第一花楼
到了下午,只剩下我一个了,眼瞅着我要砸在手里了,蔡妈妈面色凝重,孤注一掷道:“我带你去京都最有名的香玉楼,虽然前几天我问过他们,他们不要新的姑娘,但是咱们去碰碰运气,香玉楼的鸨母夏妈妈跟我私交不错,当年牡丹也是我给他们找来的。”
我们一行人来到据说是京都最大的花楼,香玉楼,这里雕梁画栋,楼高八丈,正中间挂着一方匾额“香玉楼”烫金的大字很是气派。因是下午时分,整个楼宇静悄悄的,透出繁华后的寂寞。
门口把门的龟/公问明来意,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有小丫鬟请我们进去。蔡妈妈吩咐她两个妹妹在门口守候,带着我走进大堂。
我进去一看,真是堪比现代的KTV夜总会啊!(我是电视里见的,没进去过),镶金嵌玉,金碧辉煌。三层楼高,大堂是通顶的设计,宽敞通透,到处挂着乌木框的红纱灯笼,地面由玉样的青白色的石板铺成,嵌着金花,堂里摆放着紫檀木的桌椅,铺着洒金织缎的桌骑,和同色的椅垫,四周是单间,以镂空的金箔雕花屏风隔开。正前方是一个垂挂着红色镶金银丝线帷幔的舞台,摆放着古琴琵琶等古代乐器。二、三层楼是一圈的房间,雕花的房门紧闭着,姑娘们可能正在午睡,养精蓄锐等着夜晚的到来。空气里一股香香软软的脂粉香味,让人闻着就觉得骨头都酥了。真是名副其实的销金蚀骨窝。
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得眼花缭乱,一个四十来岁的精瘦的妇人已经走了出来迎接我们。一身的绫罗绸缎,上身是翠绿的短袄,下身是玫紫的八褂裙幅,刺绣精美,一头珠翠,跟显摆似的插一脑袋。再看脸上,抹得俏白,颧骨凸出,一双大眼叽里咕噜的,透着精明强干,小薄嘴唇涂着大红的胭脂,看得出年轻是也是个美人,即便现在也是风韵犹存。看见我们时,她夸张地一挑细细的弯眉,“呦!这不是蔡妈妈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接着吩咐跟着的小丫鬟,“上茶!”说着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那气势立即就把蔡妈妈给比下去了。
蔡妈妈陪笑道:“夏妈妈,我这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得了一个俊俏的丫头,带过来给您过过目,若是还入得了您的法眼,您就留下她,这丫头聪明伶俐,肯定能给您赚大钱。”
夏妈妈笑了笑,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口角伶俐地说:“要说你蔡妈妈带来的人肯定都是一等一的,当年牡丹不也是您送来的吗!可是您也知道最近世道不好,这京都的青楼跟雨后春笋似的,是开了一家又一家,我们香玉楼的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不比从前了。”
说得蔡妈妈没了底气,讪讪道:“是肥肉谁不想吃一口,香玉楼的生意做得最好,别人眼红,自然都想分一杯羹。”
“是啊!”夏妈妈接口,“他们小门小户,召十几个姑娘就敢做生意,花酒又便宜,不像我们这里家大业大,这上百位的姑娘,再加上丫鬟、龟/公林林总总的几百号人张嘴等吃饭,整日的入不敷出,我们怎么再召新的姑娘啊!”
眼看要没戏,蔡妈妈硬着头皮再做努力,“夏妈妈说的是,现在这行当不好做,不过再怎么说,全京都的青/楼还不是唯咱们香玉楼马首是瞻,您看看这丫头,不好我也不敢往您这儿带,小模样够水灵,身段也好,最重要的是人机灵,一点就透,我也是最后一次做这生意了,明儿就去乡下养老去了。这丫头我也不多要银子,就二十两。”
夏妈妈“嗤”地笑了出来,“蔡妈妈,您是回去享清福去了,我们可还得在这儿苦熬着赚这辛苦钱。您上嘴皮儿一碰下嘴皮儿就是二十两,我们的牡丹和芍药当年入行才花了十五两银子,这丫头,虽说模样还不错,可看着也有二十了吧!还是清倌儿吗?”
一下子点到我死穴上了,连蔡妈妈也有些泄气,只是仍不死心地跟夏妈妈周旋,力求以保底价儿十五两将我处理掉。
我看看四周,整个大堂就我们几个人,两位妈妈唇枪舌战,已然顾及不到我,天赐良机,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我面露难色,跟蔡妈妈说:“蔡妈妈,我内急,去趟茅厕。”
二人争执正进入白热化阶段,夏妈妈挥挥手,“在后堂。”
我一溜烟地遁尿而逃,顺着大堂的侧门出了大堂。后面是个很大的园子,奇石假山,花圃水榭。我顾不得细看,沿着迂回的回廊往园子深处跑去,我得找后门出去呀!
很遗憾,我的方向感不是一般的差,十几分钟后,我绕回到原地,我只能离开回廊,往园子里钻,一路绕过假山,过了小桥,看到一处精致的小院,院门口挂着一方匾额,上面书写着“沁茗轩”。门口翠竹掩映,一条曲径通幽,我正扒头往里看,忽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坏了,有人路过,可别看见我,我一心虚,躲在竹子后面,不想身形一动,带得竹叶“哗哗”作响,那人惊觉有人,不禁厉声问:“谁?”
吓得我,赶紧缩着身子利用竹林的掩映往里退,一直退进了小院,才顺着两边繁华似锦的青石小径扭头就跑,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到一处房子前,想都没想,一脑袋就扎了进去…

今天心情很压抑的,到处下半旗,电视上只有滚动的新闻报道,连网站上都是黑白一片,悼念山洪泥石流灾害中遇难的同胞。面对灾难,人类太渺小了。现在世界各地地质灾害此起彼伏,让人不禁恐慌,2012恐怕真的不仅仅是空穴来风。
世界末日真的会到来吗?谁也说不好,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既然如此,与其害怕不如去用心地生活。抱一抱孩子,看望一下父母,跟相爱的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跟知己好友笑谈人生,对酒当歌…
第三十三章西门大官人
屋里的光线有点儿暗,我刚从外面进来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儿适应的屋里的光线才仔细打量。与刚才的大堂不同,此处布置很是清雅,让人疑惑是不是在青/楼。雪白的墙壁,挂着字画,正对着屋门是一长长的条案,上面摆放着青花瓷瓶,瓶里插着几朵白莲,左边的墙壁是直通到顶的书架,摆满了古书,前面是一张书案,上面是笔墨纸砚,右边是一张雕花大床,一色的白缎寝具,床上挂着水墨床账,四角还悬着安寝的定神玉佩。房门右手边的窗下是一张软榻,榻上是一张茶桌,一个白玉茶壶,一只白玉茶盏,茶盏中新茶袅袅冒着热气,萦出满屋的清润的茶香。一个男人倚在软榻上,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左手边是…
等等!男人?我的脑袋都扭到别处了,又跟拨浪鼓似的转回来,正对上那个男人带笑的眼眸。
我一时僵住,只定定地看着他,一身碧色的长衣,长发漆黑如缎,右手的拇指上带着硕大的翠色色/欲滴,水润通透的翡翠扳指。小麦色微黑的肤色,闪着健康迷人的光芒,剑眉下是一双桃花眼,斜睨着我,象宝石一样流光溢彩,嘴角微翘,整个人慵懒邪肆却又带着致命的优雅气度。
我的第一个反映是:不会又是一个人妖吧!没办法,被那个绝代的锦夜吓出后遗症了。我警惕地上下打量他,他在我的目光下,舒展了身体,靠在软枕上,貌似非常惬意。
“这位…”我犹豫了一下,上次叫锦夜“大姐、大哥”的经历太过惨痛,这次我只能试探着叫了一声,“大哥?”声调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确定。
他微微一怔,缓缓开口,声音异常悦耳,抑扬顿挫象唱歌一样,“怎么,姑娘对在下的性别心存疑惑?”
听声音应该是个男的,我又盯着他脖子看了看,他向后微仰头,露出颈间的喉结,一边用懒洋洋的声调说:“在下可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姑娘还要检验其他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