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只想救他出去,揭发那个坏丫头只能慢慢来。我不再跟他纠缠江映容的问题,伸手抓着栏杆上的铁链,闷声道:“我想法找钥匙去!无论如何,你先逃跑再说。”
“不必了。”李治善恢复了平静,神色却愈发疏离,“多谢夫人,但是在下不愿连累了夫人,夫人就不必费心了。”
我苦口婆心地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歹先离开这里。你去找摄政王,他可以保你安全。”
李治善苦笑,“锦大将军不会让我活着离开的。”
我一惊,失声道:“不会的!锦夜干什么杀你?龟息丹我没有吃,他都放过我了,也会放过你的。”
李治善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夫人没有吃下龟息丹,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吧!”
“是!”我黯然神伤,锦夜是放过了我,可是如果他知道真相,还会原谅我吗?我不放心地问他,“那日我中了枯骨红颜的毒,不会影响到胎儿吧!”
“夫人放心吧,幸亏锦大将军及时封住了夫人的穴道,未让剧毒蔓延,腹中胎儿未受影响。”李治善转过来看着我,目光中带着医者的悲天悯人,“只是夫人已有近四个月的身孕,瞒不了多长时间了,夫人还要及早打算,尽快离开锦大将军。”
“嗯,过几日就是锦夜的生辰,他肯定会带我回京都,我再伺机逃走。”我不甘心地劝他,“你可以假装挟持我,要不就给我再下点儿毒,要挟锦夜放过你。(我要将吃里扒外的精神发扬到底。锦夜:我遇到你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夫人!”李治善动容地看着我,须臾面上又归为一潭死水,“夫人的心意在下心领了,可是我却不能逃走。”
“为什么?你难道就宁愿被锦夜关着吗?”
李治善神色坚定,目光却柔得能够滴出水来,“我逃走了,锦大将军会迁怒于容儿,即便他没有捉到容儿,但是如果他以皇后娘娘做要挟,容儿那么善良,肯定会挺身而出的。”
我彻底无语了,他自己没有求生的意志,我再怎么劝都没有用。时辰不早了,我远远看见锦夜穿花度柳向这边走来,我凑近李治善压低声音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将西门堡主跟你的关系告诉江映容?”
李治善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容儿没问,我就没说。她还以为我是受摄政王所托。”
我放下心来,能保住一个是一个。我嘱咐他,“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李治善苦涩地点点头,“西门堡主对在下恩重如山,在下死一万次也不敢连累西门堡主。”
我默然转身迎着锦夜走去,到了锦夜身边,他拉起我的手,微微不悦,“我找你半天,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怕他迁怒于李治善,赶紧挽起他的胳膊,将他拖走,敷衍道:“我散步,不知怎的,就走到这里了。于是过来谢李太医那日救我。”
锦夜缓和了神色,“下次再出来,我陪着你,免得我担心。”
我胡乱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要将李治善关到什么时候?他也没得罪你,放了他吧!”
锦夜身子一僵,伸手勾住了我的腰,含糊道:“很快,最多再有两、三天。”
我一喜,“你说,过两、三天就放了他!”
锦夜愣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嗯!”
我放下心来,挎着他的胳膊,脚步也轻快了!

太激动了!太兴奋了!太高兴了!真不敢相信,连叔不抽了!正常了!可以登陆了!清清欣喜得都不知所云了!
连叔抽了十天,清清登陆不了,更不了文,真是度日如年!本来清清都快结文了,突然更不了文,感觉就像是马拉松长跑都快到终点了,却被人拦住,说是比赛取消了。清清那个百爪挠心,坐立不安啊!太难受了!
今天大年初一,清清吃完饭回来,想着登陆试试,不想竟然真的登陆上来了,看着那个熟悉的登陆界面,清清都快内牛满面了!
清清会接着更文,不过过年期间,整天走亲访友,更文不会准时,清清不敢保证日更了!想来亲们忙着过年,也是没有固定世间看文的,清清会在大年初七上班后恢复正常的更文的。
因为网站抽了,清清都没能提前给亲们拜年,还好今天能够补上!祝所有的亲们新春快乐!心想事成!
第一百九十章没有值得不值得
两日后,是我们回京都的日子,转天就是锦夜的生辰,我们要回去在府中设寿宴。我激动得头天晚上一夜没睡好觉,在床上翻烙饼,吵得锦夜都没睡踏实,不得不将我抱在怀里,让我不能乱动,迷迷糊糊地对我说:“明日还有赶路呢,早点儿安寝吧!”
我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只有眼睛叽里咕噜地乱转,终于可以回京都了,快一个月没有见到长风了,他肯定找我都快找疯了。回去我就可以找杨夫人来见我,万一锦夜不让,那么在生辰当日我也可以见到众人。即便锦夜不让长风登门,但是宴会上宾客众多,保不准我可以见到柳释孺,杨继盛他们,随便谁,我都可以让他给长风带封信。长风会想办法救我的,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困意上来时,我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深呼吸牵动了我的腹部,朦胧中,我感到腹中一阵抽动,仿佛是那个小家伙感受到了我喜悦的心情,动了一下,表示支持。我的哈欠打了一半,惊喜地顿住不敢动,难以置信地用手抚着腹部,心中默念,“动一下,宝贝,再动一下。”
仿佛是听到了我无声的鼓励,腹中果真又扭动了一下,一阵欣喜漫过我的心田,真的是胎动啊!一时心中充满柔柔的感动,我的孩子,竟然可以和我回应了。从今天起,他(她)不再是个无知无觉的胎儿,他(她)已经能够体会我的喜怒哀乐,与我感同身受,和我心意相连。我面带微笑,轻声说了句,“睡吧,宝贝!”
身旁的锦夜在睡梦中呓语着“嗯”了一声…
翌日一早,天还蒙蒙亮,我就醒了,一骨碌地爬起来,又急急可可地将犹在酣睡的锦夜摇起来。锦夜好脾气地任我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来,睡眼惺忪依旧垂着头,我抓过他的外衣,胡乱套在他的身上,给他系腰上带子的时候,他哆嗦了一下,一把握住我的手,精致的嘴角旋起一丝笑意,轻声道:“我自己来!”
我有些脸红,顺手推了他肩膀一下,“那你快点儿!”
锦夜抬起头笑着问我,“你真的呆不下去了吗?”他穿好衣服下了床,漆黑的瞳仁看着我,“那今后每日与我相伴,会不会厌烦?”
我抓抓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答非所问道:“还有春痕她们呢!”
锦夜想了想,神色很是认真,须臾点头应允道:“好,那就带上她们陪你。”
食不知味地吃过早膳,我催促锦夜快些启程,锦夜接过秋画奉上的茶水漱了口,起身向我道:“等我片刻,我还有件事未办完。一会儿就回来。”
“哦!你快去快回,我等你!”我见他走了,不必再装淑女,将桌上的一盘莲花糕都揽在怀里,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
吃掉了半盘子点心,还不见锦夜回来。我心急火燎,点心都吃不下去了,于是起身出了院子去找他。转了一圈儿没看见锦夜人影。我心中惦记李治善,两日已到,锦夜该放了他吧!
我向李治善栖身的石洞走去,远远的看见铁栏打开着,石洞内一个红色的身影,果然是锦夜来释放李治善了。我快步走过去,刚到门口就听见李治善叹息着说:“李某自知今日命数已尽,还望锦大将军信守承诺,不要伤害容儿。”
锦夜沉声道:“江映容心地歹毒,并非善类,虽说是我利用她来诱你就范,却不愿让你稀里糊涂去死。我今日告诉你全部的真相,江映容接进你不过是为了探知溪儿的秘密,然后向我告密,陷害溪儿。那日推你入井也并非是我的授意,我若想杀你,有一千种法子,犯不着让她去害你。我也没有挟持皇后和小皇子威胁她,她到摄政王府假意哄骗你压根就是我们之间的一个交易。她心里只有摄政王,根本没有你,从始至终都只是利用你。”
眼见,锦夜每说一个字,李治善的脸就白一分,他闭着眼睛,摇摇欲坠地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
锦夜平静道:“我可以替你杀了她,让她永远陪着你。”
“不!”李治善猛然睁开双眸,眸中满是血丝,激动地叫道:“不要杀她!我不管她是否是真心待我,不管她心里有没有我。跟她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度过的最温馨的时光。”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现出一抹温柔的光芒,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他突然“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锦夜面前,“李某愿将性命奉上,只求锦大将军放过容儿,助她达成心愿”
锦夜看着李治善,美目中满是悲悯,难以置信地问:“她如此待你,你还为她求情,甚者求我助她达成她的心愿?”
“是。”李治善苦笑,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却异常地坚定,“我只要她安乐!”
我站在洞外,心潮翻涌地看着这一幕,看着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李治善,简直难以想象,他用情如此之深,即便明明知道江映容利用他,根本不爱他,还处处维护她。这大概就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吧!
锦夜沉吟不语,须臾缓缓道:“好,我答应你!”
李治善神色一松,“多谢锦大将军成全,如此,李某再无牵挂,动手吧!”
眼见锦夜白皙如雪的手举了起来,我惊惧地扑了进去,一把抓住锦夜的胳膊。锦夜扭头见是我,放缓了声线,“不是让你等我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吓得牙齿打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好半天才哆嗦道:“你…你不能…杀他!”勉强说完这句话,我觉得嘴皮子利落些了,急切地说:“即便他曾经助我逃跑,可是终究没有成真,你何至于恨他至此?”
锦夜看着地面,闭口不言。我又去拉地上的李治善,“为个女人去死,犯得上吗?你不是有迷药吗?你随便迷晕我们就能逃走了,为什么在这里等死?”
李治善拂开我的手,艰涩道:“李某生无可恋,让我带着这抹温暖去死吧,即便只是我臆想中的温暖。”
我呆住,他那样敏感谨慎的人,会被江映容蒙蔽一时,却不会一再地被蒙蔽。他不见得不明白江映容的为人,只是不愿去面对。他死心塌地地放任自己沉沦,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相信江映容。就像饮鸩止渴的人,江映容就是他的毒药,他却忍不住一尝再尝,沉溺在江映容带给他的短暂虚幻的温情中。
而如今,所有的美梦都已破灭,所有的真相都已解开,仿佛华丽的袍子撕破了,露出破败不堪的棉絮。他已经没有借口再放纵自己了,他的理智不允许他再去相信江映容,而他的感情却无法割舍,于是他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死亡,让死来结束这一个残酷的现实。但是即便如此,在生命即将凋零的时候,他依然求锦夜放过那个偷了他的心的女人。
我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能够通过他的眼睛看透他的内心,“李治善,你这样死去,她连眼泪都不会为你流,值得吗?”
李治善眼中蓄起晶莹的泪意,声音却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平淡的事实,“爱一个人,没有值得不值得。”
第一百九十一章你会明白的
李治善眼中蓄起晶莹的泪意,声音却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平淡的事实,“爱一个人,没有值得不值得。”
我绝望地放开他,转身又扑到锦夜身边,伸手摇晃着他,“你快答应他,不杀江映容,也不用他的命来换,你说啊,你说啊!”
锦夜被我摇得身子直晃,他慢慢拉开我的手,漆黑的眼眸中写满看不清的情绪,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声音冷得象冰,木然道:“他必须死!”
我惊惧得退后一步,“为…为什么?”
我再次扑上去抱住锦夜的胳膊,苦苦哀求,“放过他吧,锦夜,我求你…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我求你,不要杀他!”
眼泪涌出我的眼眶,泪眼朦胧中,我看到锦夜一根一根掰开我握着他手臂的手指,指挥他的侍卫将我拖了出去。我哭着大喊,“锦夜…不要…求你…求你了…”
我被拖出石洞外,石洞里一片寂静。那个侍卫也不敢死命拽我,我低头一口咬在侍卫的手背上,那人吃痛地一松手,我趁机推开他跑进石洞,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李治善倒在地上,颈间汩汩地冒着鲜血,很快在他身下聚了一滩。我如梦游一般地走过去,蹲下身来看着他。他眼神涣散,目中的神采一点点地流逝,仿佛即将熄灭的炉火,茫然一片灰白。
我将胳膊伸到他的颈下,抬起他的头,他费力地悸动着嘴唇,我俯头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方听见他气若游丝的低语,“容儿…她会…为我…流泪吗…”
我呜咽着点头,泪水滴落在他灰暗的面颊上,“会,会的。她听说你拼死救她,已经赶过来了。她说一定要再见你一面,她要亲口告诉你,她是被逼无奈才骗你的,你才是她心里最在意的那个人,她只想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
一丝满足的笑意浮现在李治善毫无生气的脸上,他头一歪,靠在我的臂弯里,我还在叙叙不止地说着:“她说她要来找你,跟你一起离开这里,隐姓埋名,过只有两个人的日子。她还说,以前她一直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但是经过这么多事儿,她终于明白,你是她今生唯一的倚靠,唯一的归宿,她要好好补偿你,再也不会让你伤心…”
我不知说了多久,直到怀中的李治善已经渐渐冰冷。我终于停下了,因为他再也听不见了。
我将他的头轻轻放在地上,直起身木然地往门外走。经过锦夜身边时,他拉住了我,我低头看着他握在我衣袖上的白皙如玉的手,他手掌握的地方殷红一片,是李治善颈间流下的鲜血,现在已经干涸。
我头都没有抬,冷然道:“放手!”
锦夜失神地放开我。
心中的悲恸无处发泄,我愤愤地将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刚钻戒扭下来,用劲儿大了,差点儿扭断自己的手指。我将戒指掷到锦夜身上。随着一道炫目的弧光,那枚戒指打在他的胸口又反弹到地上,骨碌得不知去向。
锦夜绝美的脸上满是痛楚,他艰难道:“溪儿,你会明白的!”
是的,我一早明白,他就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谁惹了他,得罪了他,或仅仅是让他不痛快了,就是死路一条,就是万劫不复。我竟然跟这么一个人同床共枕了两年,还对他心存怜惜,还会为了他给我的温情而感动。我疯了吗?是不是跟他一起久了,也变得麻木,变得冷血!
可是现在,我眼睁睁地看着李治善倒在血泊中,心中的痛似乎要将我胀裂开来。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找他要龟息丹,他现在还在宫中平平安安地做他的太医,不会惹来江映容虚情假意的利用,更不会惹来这个杀身之祸。我在自责悔恨的同时,将满腔的怒火都抛向锦夜,是他,是他杀了李治善。他这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刽子手!
他对我再好又如何?他将整个世界都捧着我面前,也不能抹杀他是个杀人凶手这个不争的事实。凄惨的遭遇不是滥杀无辜的理由,不是由人成魔的借口。他是可怜,他是受过不公的待遇,但是他不能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更不能以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来平衡自己的心态。
而此刻他越对我好,越让我觉得羞愧难堪,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情意竟然成了他杀人的动机,那种感觉就象自己是个帮凶,是个助纣为虐的人,让我悔恨得想一头撞死自己。是我纵容了他,我的懦弱,我的自私,还有我那莫名其妙的同情心让我不敢直接告诉他“我不要跟你在一起”。我怕他杀了我,结果是,我保住了自己的命,却害得别人命丧黄泉。
我费力地迈动我的脚步往外走,摇摇欲坠,每走一步,都感觉要扑倒在地。锦夜过来作势要抱起我,我向后一退,脑袋磕在石壁上,“咚”的一声闷响,我却感觉不出疼痛,我死盯着他痛苦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别…碰…我!”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中,直到我走出石洞,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第一百九十二章我答应过不杀她
在回京都的路上,我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没让锦夜进来。我将头靠在车窗上,马车颠簸,我的头就一下一下地磕着窗棱。噩梦接踵而至,一会儿是李治善毫无神采的眼睛,一会儿是锦夜淌着鲜血的手,江映容那丫头也出现在我面前,在我耳边笑着说:“溪儿姐姐,看咱们谁笑到最后!”
我痛苦地抱住头,连日的遭遇让我心力交瘁。唯一能够支持我的只有对长风的爱恋。我心中对长风的思念达到了顶峰,我发疯一样的想他,想念他清风霁月一般温润的脸庞,柔如春水的眼眸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因为路上走得慢,到京都时已经是翌日的早晨,这一天正是锦夜的生辰。车停下时,我感到头昏脑胀,不知是不是给磕傻了。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向车窗外看,才发现我们没有回锦府,而是到了锦夜在京都的另外一处宅子。
锦夜跳下马,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扶我,我甩开他的手,自己蹭下来,往院子里走。刚走到大门口,就有侍卫前来禀报,“禀锦大将军,江映容找到了!”
我猛地顿住,眼里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等锦夜发话就抢先问:“她在哪里?”
那个侍卫迟疑地看了锦夜一眼,毕恭毕敬道:“属下已经打探清楚,几日前江映容刚刚回到京都,就被风云堡的西门堡主囚禁起来。”
原来是西门庆华捉住了她,怪不得锦夜一直找不到她。我扭身又上了马车,对着车夫吩咐,“去风云堡京都分坛口。”
锦夜不语,翻身上马跟着我。
半个时辰后,我们到了风云堡的分坛口,我跳下床往里闯,守门的人见我们一行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慌忙跑进去通报。
等我沉着脸跨进会客大堂的时候,西门庆华已经悠哉乐哉地坐在大堂里等我们了。我有两个多月未见到他了,此刻乍一见他,跟见了亲人似的,所有的委屈和愤懑倾泻而出,我“哇”地一声哭出来,眼泪似决口的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若不是顾及怕锦夜发飙害了西门庆华,我差点儿扑进西门庆华的怀里。
西门庆华惊跳起来,顾不得跟锦夜见礼,失声问我,“桑妮,怎么了?”
我痛哭流涕,说不出话来,锦夜站在旁边,一脸的尴尬和不自在,全无平日的狂傲之气。
等我终于止住了哭泣,总算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的…一个朋友…死了!”
西门庆华一直耐心地等着我,此刻不动声色地问:“谁?”
我抬头看他,吸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他挑挑眉毛,“听听也无妨。”
“是宫里的李太医,李治善。”我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眼泪又流了出来。
西门庆华眉心抽动了一下,面色又归于平静,不起丝毫的波澜,他淡然道:“哦,原来是宫中的太医。”
我抬手用手背抹了把眼泪,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我咬牙问西门庆华,“江映容呢?听说你把她抓起来了。”
西门庆华笑笑,“锦大将军的侍卫真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连江家五小姐在风云堡做客都查出来了。”
“把她交给我!我要她给李治善和翠喜偿命。”第一次,我有杀人的冲动,心中的恨意足以让我这个自持连蚂蚁都不会踩死的人拿起尖刀插进她的心窝。
西门庆华摇摇头,满目的怜惜,“这件事不如让庆华来做,或者由锦大将军出面为夫人出气更是实至名归啊!”
一直一言不发的锦夜此刻开口说道:“我答应过,不杀她。”
我狠瞪了锦夜一眼,“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挖苦道:“这会儿你知道一诺千金了!背信弃义的事儿都让你做尽了。我是胆小无用,惹不起你锦大将军,不敢找你鸣冤泄愤,只敢拿江映容撒气。连这你也要拦着我?你不杀她,我来动手!”
锦夜被我奚落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忍了忍,才低声道:“对她,我可以不守信用,但是我答应了李治善饶她不死。”
我想起李治善临终时的嘱托,一时黯然,说不出话来。
锦夜转向西门庆华,“西门堡主,无论如何,我要带走江映容,还请堡主将她交给我。”
西门庆华眼见锦夜有放过江映容之意,推诿道:“庆华与五小姐一见如故,情投意合,一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想留她在身边…”
未等西门庆华说完,锦夜冷冷打断他,“西门堡主,事到如今,你还想戏弄我吗?我早就怀疑你与李治善关系非比寻常,沐长风一向为人谨慎,又牵挂溪儿的安危,不会冒此风险让溪儿假死?西门堡主放荡不羁,广结江湖中人,认识宫中的李治善也不是不可能。刚才得知你囚禁了江映容,我就更加笃定,你与此事脱不了关系。你捉了江映容,却没有将她交给沐长风,肯定是想通过江映容探听李治善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