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眉细想,上次月信是什么时候呢?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在北境越州,长风卧床疗伤的时候。我记得一天早上,我睡醒后发现床上沾了血迹,还以为是长发伤口又出血了,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大姨妈来了,手忙脚乱了一阵,又找军营里的仆妇要了衬垫的东西才不至于出丑。
我略略推算了一下日子,彻底瘫软在床上。我已经进入面对飞来横祸所必须经历的第三个阶段: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怀孕了!
再怎么不敢面对,还是有一抹狂喜由心底生了出来,仿佛枯藤上长出争奇斗艳的花朵,刹那开发,灿若云霞。这是我跟长风的孩子啊!是我跟长风相爱的结晶,是我们恋情的见证。有种柔软的冲动漫过全身,前些天我还羡慕江映雪有自己的孩子,现在我也有了,我可以怀抱着我的宝贝,爱他(她),乳养他(她),听他(她)唤我“娘”,唤长风做“爹”
喜悦的感觉稍纵即逝,很快心中又是一片愁云惨雾,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啊!我用手胡噜着自己的肚子哀叹,“你个不请自来的小祖宗,真会赶日子,你娘就要跟你爹双宿双飞了,你跑来了!你就不能再多等几个月吗?”
嘴上埋怨着,抚着腹部的手却不由自主地轻柔下来,好像生怕伤到腹中的宝贝似的。
我在床上枯坐了半天,煎熬在交替的喜悦和焦虑中。眼见照进屋里的阳光一点一点消失。终于,屋外晚霞满天,染红了天际的云朵。到了我吃下龟息丹的时间了。我从枕头下拿出那个锦盒,莹白的丸药被映进屋内的霞光染成淡红色的,发出迷人的光芒,似乎在诱/惑着我将它吃下去,我将丸药举起放在嘴边,一个声音在脑海中蛊惑,“吃下去吧,吃了就能够见到长风了,跟他再也不分离!”
我闭上眼睛,张开嘴,却在丸药碰到嘴唇的时候哆嗦了一下,丸药滚落在锦被上。
母性的本能让我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柔软,软得象融化的巧克力糖浆,同时又让我无比的坚强,不管未来,不计后果,不去顾念自己的死活。我只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拿我的和长风的孩子去换取我的自由。如果我吃下龟息丹,两天后,我可以起死回生,诈尸还魂,但我的孩子不会,他(她)会永远地停滞在胚芽阶段,在我腹中长眠。我再也没有机会感觉他(她)在我腹中的蠕动,没有机会生下他(她)将他(她)柔软芬芳的小身体抱在怀中,没有机会去验证他(她)长得像长风还是像我…
我在床上枯坐了整整两天,呆看着日出日落,月上东山。时间在我的周围变幻,天黑了又亮了,明了又暗。春痕端了早餐,又换上晚餐,只有我被定格在了那个应该吃下龟息丹的瞬间。饿了我会吃,渴了会喝水,只是不言不语,不眠不息。
我感觉我的灵魂出离了我的身体,飘在半空,俯看着坐在床上痴傻的我。我的灵魂叹息了一声,飘出了窗子,风儿一样的自由,飞向寒烟寺,那里一身白衣的长风伫立在夕阳中,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不安。
我飞到了长风身边,欢喜得想要落泪,我伸手想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长风,我来了,我们再也不会分离!”
可是我的手穿过他的身体,却触碰不到他。他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枯站在寒烟寺外,看着斜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瘦长,终于随着夜幕的降临而归于一片无尽的黑暗…
第一百七十六章难以解说的误会
两日后,紧闭的房门打开,随着开门的“吱嘎”声,我抬起头,仿佛生锈般的目光木然地转到门口。屋外已是夜色深沉,一团漆黑中,锦夜缓步走了进来,红色的锦衣好似流动的霞光,映得一室旖旎。
他来到桌前,伸出白玉一样的手,拿起我留给他的信。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他从信封中抽出信纸,默不作声地看了一遍,然后慢慢地将信撕成碎片,每一声“嗤”的纸张破碎的声音都好像在撕扯着我的心肺。
白色的碎纸片落花一样地飘落在地上,我的目光定在那些飞舞的纸片上,仿佛飘落的是我的未来,我的希望和我与长风的幸福。
发呆的当口,锦夜已经来到床边,长臂一伸将我揽在怀中,我跌入他花香萦绕的怀抱。他紧紧地拥着我,带着无比的满足和欣慰,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与他合二为一。
“溪儿…”他在我的耳畔呢喃,“我在屋外站了两日,觉得竟有两年那么长。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害怕,我怕你会吃下龟息丹,会弃我而去…”
我愚钝的大脑一时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呆呆地看着他,他叹息着抬起头,轻抚着我的面颊,他的美目中闪耀着欣喜而感动的光芒,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温柔的笑意。
“可是你没有走,没有离开我。西门庆华说得对,应该让你自己来选择。你为我留了下来。溪儿,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活过!”
锦夜抓起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隔着薄薄的红衣,我感到手掌下他脉动的心跳。我仿佛被烫了一样,一把将他推开,我挣扎开口,声音却沙哑虚弱得仿佛漏气的风箱,“锦夜…我…不是…我…没有…我…”
“我知道!”他没有因为我推开他而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满脸的心疼和愧疚,声音诚恳地打断我,“我知道我一直对你不好,我总是猜忌你,不信任你,还时常伤害你。但是相信我,溪儿,以后不会了。真的,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
说着,他复又将我搂紧,在我耳边一叠声地呢喃,“相信我…溪儿…相信我…”
我感觉自己坠入了大海之中,四周是冰冷刺骨的海水,张嘴之际,一串串的气泡冒了出来,我逐渐下沉,长发飘荡在水中,似黑色的水草。我终于缓缓沉落到海底,本以为事情不可能再遭了,却发现依旧没有到头。下面是黑暗深邃的一道海沟,深不见底,没有一丝的光亮,而我已经落入其中,飞速下降,堕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那夜锦夜没有走,而是睡在了我的遗珠苑,他搂着我,即便睡着了,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容。夜半他会突然惊醒,直到确认我在身边,才会握着我的手,继续睡去。我发现我随手捡了送给他的那个印章,被他在顶部穿了一个孔,系上一根丝带,挂在颈间,悬挂的印章正好垂在他心窝的位置。
整整一夜,我毫无睡意,听着身旁他绵缓均匀的呼吸,心中似波涛翻涌。我一直没有去认真体会他的情意,无法想象他竟然已对我用情至深。
我也明白了,原来他一早洞悉了我的逃跑计划。连日来的困惑终于如一条藤上的果子,被我一个个串了起来。这件事肯定跟江映容那丫头有关,锦夜最明显的变化应该是翠儿溺毙后,江映容被带到锦府关押起来的那日。不知江映容跟他说了什么,让他知晓了我假死的大计,他放走了江映容,却没有立即拆穿我。
他捉了西门庆华,可能是偶然碰上的,一时为了泄愤暴打他一顿,也可能是料到此事与西门庆华难脱关系。后来西门庆华为自己开脱的一番信口开河,竟然歪打正着地点醒了他,我记得当日锦夜曾经说过,“自己回来才是真的回来。”于是他给了我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我吃了龟息丹,只怕是无法活着见到长风了。锦夜会杀了我的,即便他喜欢我,却不会容忍我的背叛,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玩花招。阴差阳错,我因发现有孕而没有吃下药丸,得到了锦夜的信任,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这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是的,我是侥幸的,有如神助地又逃过一劫。可是我并不觉得开心,前景实在是不容乐观。我不敢去想我都对锦夜做了什么,他又误会了什么,更不敢想有朝一日,他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会怎么想,怎么做。那已经不是单纯的背叛、耍花招那么简单,那将是一场无法挽回的伤害和毁灭!
我内心挣扎,仿佛行走在山涧上的钢索上。我问我自己,我应该怎样做?
我明白,作为一个人,应该守着基本的诚信,应该忠于自己的感情,我不能昧着良心骗他,让他象孩子一般的满足快乐,这让我有很深的罪恶感,心底的愧疚仿佛一道枷锁禁锢着我,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但是此刻的我真的不敢告诉他真相。我承认我的自私,我怕他会怒极杀了我。我死就死了,可是作为一个孕育着孩子的母亲,我的生命已经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我是一个母体,为我的孩子提供温床,提供养料,我死了,我的孩子也会跟着我烟消云散。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我好像是站在一个密闭的铁盒子里,上下左右都是冰冷的铁块。
黑暗中,我轻抚着自己的腹部,虽然现在我还摸不到我的孩子,但是那种母子连心的脉脉深情似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心中的母性战胜了一切。
我可以不顾良心的谴责,可以背信弃义,可以谎话连篇,可以去做以前我所厌弃的任何事情。但是无论如何,我要保住我的孩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允许我的孩子受到丝毫的伤害!
身边的锦夜翻了一个身,如银色薄纱般皎洁的月光照在他完美无瑕的脸上,显得宁静安然。我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第一百七十七章有人砸场子来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屋里依旧一室安息香的甜软气息。我和锦夜还没起床呢,就听闻屋外一阵骚动,有丫鬟声音发颤地在门外禀报:“锦…锦大将军,夫…夫人…有人要硬闯锦府…门口的侍卫快拦不住了!”
我一夜未眠,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此刻头痛欲裂地勉强坐起来,癔症了一下,去推身边犹自酣睡的锦夜,“醒醒,醒醒,有人砸场子来了!”
锦夜一向贪睡晨觉,不爱早起,这会儿眼睛都没有睁,伸手一拉我,我重新又倒在了床上。他将我的头按在怀里,含糊着说:“别担心,锦府机关重重,即便他有本事闯进来也是死!”随即向屋外道:“传我的令,格杀勿论!”
我吓了一跳,心中痛得绞在一起,知道是谁,却不敢告诉锦夜,只能扬声问屋外,“何人这么大胆子敢闯锦府?”
这回是个侍卫的声音,有些气喘吁吁的,显然是刚刚赶过来的,“回夫人,是摄政王要见锦大将军,门口的侍卫拦住他说是要先进来通报,谁料摄政王跟侍卫动气手来,要硬闯入府中。”
长风!
我“腾”地一下子坐起来,脸色刷白!果真是长风来了!锦夜也睡意顿消,沉脸不语。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锦夜,怕他发怒,找长风算账。锦夜只是抚着我的头发苦笑,“他自然是放心不下你。”
锦夜略一思忖,吩咐道:“告诉摄政王,本将军与夫人尚未起床,一会儿还要去宫中拜见皇后娘娘,没工夫招待他,让他请回吧!”
我知道锦夜不愿让长风硬闯之下进到锦府中来,倒象怕了长风似的,于是引他到宫中见面。侍卫去传话,不消片刻便来回复:“摄政王放弃攻府,转身而去。”
长风只是为了见到我,确保我平安,此刻投鼠忌器,不敢一味硬闯,必是到宫中凤仪宫等着我和锦夜去了。
“起来吧!”锦夜说着拉起我。我虽然心急如焚地想见长风,但是心中害怕,踌躇着不敢动。锦夜安慰地拍拍我的手,柔声道:“咱们去见见他,也好让他死心。”
洗漱后,我换上一件象牙白色的素锦宫装,衣裙上以深深浅浅的水红色的丝线绣着落英缤纷的图案,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红色纱衣,若隐若现地露出里裳上的花瓣纹饰。
锦夜连马都没有骑,陪着我一同坐马车进了宫。我心情忐忑不安,一方面为了要见到长风,另一方面我更加担心李治善的处境。锦夜既然知晓了龟息丹的事儿,会不会也知道了炼制龟息丹的是李无常的儿子李治善?如果他抓了李治善,必能顺藤摸瓜查到西门庆华身上。锦夜虽然放过了我,但是铁定不会放过助我逃跑的人,我很怕会牵连到他们。我怎么才能提醒李治善赶紧离开皇宫呢?一路冥思苦想,仍不得要领,一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凤仪宫。
凤仪宫的宫人说皇后娘娘一早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安宫请安,还没有回来,便引我们到侧殿中等候。花园里,迎头看见江映容正在花圃里折花,一袭胭脂红色的宫装,身姿袅娜,容颜娇俏。
看见我的时候,她一张樱桃小口张成了“O”型,仿佛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见一个诈尸还魂的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本来就猜到向锦夜告密的肯定是她,此刻见到她这副活见鬼的神情,更加坐实了我的猜测。虽然我还想不明白我是怎么在这坏丫头面前暴露的,但是这件事儿她脱不开关系,还有翠喜的死,即便锦夜说是个意外,但我就是觉得江映容难辞其咎。
我已经没跑成了,我还怕她这个死丫头?于是毫不示弱地回瞪着她,目光挑衅。怎么着,本姑娘还健在呢!
一时间虽然没有任何言语,我们两个却已经用眼神交战了一个回合。当然是我赢了。江映容手中绞着帕子,直勒得手指发白,却难掩扭曲的脸庞,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模样。须臾她愤恨地扭过头,咬牙切齿道:“稀客,稀客,什么风把溪儿姐姐给吹来了!”
我死盯着她的脸,那么光洁年轻,美若娇花,却如此的歹毒阴暗,让人心寒,“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懒得再看五小姐装神弄鬼。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没死啊!你放心,就凭你那龌龊伎俩还整不死我林若溪!”
眼见败露,江映容也不再掩饰,她仰起美丽的脸,目光中闪烁着疯狂怨毒的光芒。她已不屑于与我斗嘴,竟然不顾一切地直问锦夜,“锦大将军不是向我保证只要她敢戏弄你,你就杀了她吗?为何还留她活到今日?”
果真是她将龟息丹的事儿给捅出来的。这是要借刀杀人啊!我气得七窍生烟,“你哪凉快哪呆着去!我就知道是你将龟息丹的事儿告诉锦夜的,现在还挑唆锦夜杀我。锦夜杀不杀我都不是你说了算的!”
正殿东侧的水溶殿大门“咣当”一响,长风走了出来,面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映容,无比震惊道:“你…是你向锦夜告的密?”
原来长风早已到了凤仪宫,等候在侧殿之中。听见嘈杂声方出来一探究竟。
江映容没料到长风在侧殿之中,此时乍见长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目光闪烁地嗫嚅道:“长风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长风顾不得再理江映容。他见我也站在园子里,眼里便再也没有旁人,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焚心似火的焦灼。他紧张地看着我,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待看到我毫发无伤才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来。
我知道他在寒烟寺连等了我两日,却不见我的人影,早已是心力交瘁。他担心我的安危,怕是锦夜发现了我的逃跑计划而为难我,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只身硬闯锦府。此刻见到我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苍白憔悴的脸色也略为缓解。
锦夜依旧拉着我的手,悠悠开口道:“王爷看到了,溪儿毫发无伤,锦夜也没有难为她。”
长风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当着锦夜自然不敢细问,只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我心中百感交集,苦于锦夜在跟前无法表达。想象中,我已经飞奔到长风跟前,扑到他怀中,“长风,你要当爹了!你开不开心!”
当然仅仅是想象而已,我还没那个胆量,我怕锦夜一发飚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上路。
我心中想着,都说相恋的人心有灵犀,长风他能体会我的苦衷吗?对于是否确有“心念相通”这件事儿,还有待商榷。此刻心急如焚的长风,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已有身孕这样的变数的。
我连一丁点儿的暗示都没敢给长风。锦夜那么敏感聪慧,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我只能愁眉苦脸地看着长风,虽然心中愁云惨雾,却还是忍不住有一丝丝的欣喜,我孩子的父亲就站在我的面前啊!
我痴看着他俊美无双的面容,一时心猿意马,浮想联翩。我们的孩子会有他这样如画的眉眼,纤长的睫毛和精致的唇角…我摇摇脑袋,原谅孕妇的思维愚钝,大脑进水吧!当务之急是保命要紧!
长风从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眼见我很好,没被锦夜打死打残,此刻更是不敢节外生枝,生怕连累我。
锦夜见长风真情流露,目光就没离开我的脸,冷哼了一声道:“王爷今早打伤我锦府二十几名侍卫,敢问所为何事?”
长风俊脸一红,不知如何作答。
锦夜咄咄逼人,“王爷不说,本将军也能明白其中的隐情。王爷是否在寒烟寺枯等了两日,不见溪儿的诈死的灵柩,心急之下方硬闯锦府的?”
长风已经知道是江映容将事情捅了出去,料定已无法挽回。他顾不得其他,情急之下只有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语无伦次地替我分辨道:“这件事不关若溪的事儿,是我出的主意,是我要她这样做的,是我引诱她,威逼她跟我走。若溪无奈…”
“我知道!”锦夜打断长风,面色平静,却隐含骄傲,“我知道所有的事情。”
锦夜冰冷的眼眸瞟到江映容身上,“这还要感谢五小姐,将这个秘密告诉我。但是溪儿没有吃下龟息丹,而是留在了我身边。”锦夜伸手揽住我的肩膀,仿佛拥着全世界一般满足而骄傲,“我可以告诉你们,溪儿事前并不知道我已知情,是她自己选择留下,不是我强迫她的。”
言罢,锦夜看向我,我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无可奈何地点头,事实如此,没的狡辩抵赖。

又到周五了。一会儿清清将明天的文更上。祝亲们周末愉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不是好事儿
我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无可奈何地点头,事实如此,没的狡辩抵赖。
锦夜面露微笑,搂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微仰着头傲然道:“沐长风,你我二人最后的赌局还未完成,但是这一次,你输了!”
长风看着我们,虽然神色狼狈,但目光依旧笃定,我知道他是信任我的,知道我必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苦于无法相告。他声音平静,“如此说来,长风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还望锦大将军遵守你我三年的赌约,善待若溪。”
锦夜不紧不慢道:“我与溪儿恩爱非常,王爷不必挂心。爷下次来锦府尽可大大方方地着人通报,不必喊打喊杀地往里闯。我和溪儿随时恭候王爷大驾。不过还望王爷体谅,尽量等到日上三竿再来拜访,否则我们夫妇二人还未起床,让王爷久候,有失恭敬。”
长风的身形僵了一下,面色颇不自在,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一旁的江映容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的神情,看着我的目光充满鄙薄与不屑,她向长风哀戚道:“醒醒吧长风哥哥!你不要再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她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
“住口!”长风真的生气了,严厉地呵住她。“若溪纯洁善良,你为何一再刁难陷害她?”
“她!?纯洁善良!?”江映容一根手指指向我,气得直哆嗦,“长风哥哥,你看看这个贱人,她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她根本就没有吃下龟息丹,跟容儿是否向锦大将军告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是她耍了你,她贪生怕死,胆小如鼠,她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她!”
长风气得脸发白,未及开口,锦夜已经悠悠说道:“请五小姐管好你的嘴,你一再侮辱内子,念在你曾向我告密,我就饶过你这一回。溪儿没有假死,你的情报便对我毫无价值。不过,我也很庆幸提前知道,不然我不会明白溪儿对我的心意。所以我仍愿意兑现对你的承诺。但是如果你胆敢再多言一句,本将军就割了你的舌头,你我之间道交易也一笔勾销。”
我吃惊地看着他二人,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什么交易,锦夜又许诺了江映容什么作为她告密的酬劳。虽然不得要领,疑惑重重,我却不敢细问。江映容明显畏缩了一下,她终究是惧怕锦夜的,不敢再言语。
我充分发扬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五小姐,你听好了,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别净做那偷鸡摸狗,损人不利己的勾当。还有,我告诉你,翠喜的事儿没有完,你最好不要让我捉住你的狐狸尾巴,若让我知道你与翠喜的死有关,我一定要你给翠喜偿命!”
江映容两眼冒火,胸脯起伏,转身走到长风面前,拉起他的衣袖,:泪流满面地哭诉:“长风哥哥,你已经看清了她的嘴脸,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容儿不过是不愿长风哥哥受骗上当罢了!”
长风虽然厚道,却一早看清了江映容的伪善,一晒之下,叹息道:“五小姐这声‘哥哥’叫得长风愧不敢当,长风未能尽到兄长的责任,也无力对你严加管教。既然这宫中有人替你撑腰,助你有恃无恐,五小姐还认长风这个‘哥哥’做什么?”
一句话说得江映容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从她年轻姣好的脸蛋上滑落下来。“长风哥哥…”她抽抽搭搭地哭着,无比的委屈心酸,“容儿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