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没事儿,就是饿的,胃里难受。”
这倒是实话,最近我的食欲特别好,常常是还没到饭点儿就饿得百爪挠心,感觉这口吃的要是吃不进嘴里,简直就是无法忍受。
等头晕目眩的感觉消失了,我一骨碌爬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就飞奔到桌子前,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流口水。
春痕笑话我,“夫人怎么跟饿了两日不曾吃东西一样,昨晚上还吃了一碗米饭,小半只翡翠烤鸡,一碗酥酪,一碗燕窝,三块核桃排…”
“春痕,别数了,有那么多吗?”没等春痕说完,我就趴在桌子上告饶了。引得春痕,夏屏她们几个捂嘴直笑。
秋画端过来一碗胭脂醉鹅,“夫人,这是膳房准备的,您前两天不一直说要吃这个吗!”
我看了一眼绯红色的醉鹅,干呕了一下,差点儿没吐出来,一种烦腻感顶着胃里,连呼吸都不顺畅。我赶紧摆手,“不吃这个了,大早上的,看着腻的慌。”
吓得秋画赶紧将醉鹅端走,我舒了口气,忽然觉得食欲全无,对着一桌的美食都提不起兴趣,可是不吃又胃里空得难受,只就着清淡的酱齑瓜和玫瑰羹喝了一碗五谷粥,就再也吃不下了。我抚着肚子看着一大桌的东西,只能哀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可能是昨天晚上吃得太多了!”
吃完早饭,我想着这几日的心神不宁,一咬牙,换上男装,叫来府中的侍卫,“跟我去一趟城里的古玩行。”
我们一行人到了京都最大的古玩玉器店“天一阁”,据我所知,天一阁也是风云堡的产业。天一阁店面敞阔,雕梁画栋,,门口立着一对大石狮子,非常气派。
店小二见到我一个人后面跟着呼啦一大帮,很有几分心虚,待确认我们不是来打砸抢的,便换上了一副恭敬谨慎的笑脸,“这位公子,不知您想要什么?”
二十几个侍卫在店中站成一排,唬得店里挑东西的人都落荒而逃。我背着手,浏览着古玩架上的珍玩古董,漫不经心地说:“本公子随便看看。”须臾皱眉道:“你们堂堂天一阁,号称京都最大的古玩店,只有这些不入眼的货色吗?”
店小二见我口气这么大,一时愣住。掌柜的应声而来,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人,一双小眼,眼冒精光,是个脑筋伶俐的人。
掌柜的亲自将我让到店里的八仙桌前坐了,又沏上一壶上好的六安瓜片,摆了几盘精致的点心干果,方笑道:“公子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既然这些俗物入不得公子的贵眼,就请公子慢坐,容在下呈上些不敢随便摆在外面的稀罕物件。”说着吩咐小二,“将库里的几件珍品拿出来给公子过目。”
小伙计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托着一个锦盘过来,我草草看了一眼,有一块油润莹白的双鱼玉佩,一只薄如蝉翼的杏犀茶盏,一方古朴的古砚,还有其他几样我看不出名堂的东西。扫过一眼之后,我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淡淡问道:“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掌柜的微微一惊,吩咐店小二,“换一盘来!”
如此换过五个锦盘,店小二已经累得手都软了,端着锦盘的胳膊只哆嗦,我依旧不紧不慢,不屑道:“行了,不看了,真没想到你们天一阁只有这些货色,看来本公子今天想花银子都是花不出去了。”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千两白银的银票,在手中抖了抖,又放回怀中。
站起身刚要抬腿走,已被掌柜的拦住,“公子且慢!”
我站住,斜着眼睛看他,一副不耐烦的神情。那掌柜的咬咬牙,下定决心道:“本店尚有几样镇店之宝,当属世间精品,从未示于人前。看公子这通身的气派,只有那几样东西能入公子的法眼了。”
“哦!”我露出感兴趣的神情,“那就赶紧拿出来给本公子看看,若是我看上了,银子自是少不了你们的。”
“那个自然!只是…”掌柜的面露难色,看向屋里站的那些个五大三粗的侍卫,“这几样宝贝是本店的命/根子,都存放在内室之中,不能拿出来,还请公子移步到内室,亲自观看。”
我想了想,“好,既然是宝贝,自然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看见。”我冲侍卫道:“你们在这里候着,不用跟着我。”
为首的侍卫颇为难办地看着我,“大将军吩咐要跟着公子寸步不离…”
“你们还怕我跑了不成!”我脸一沉,打断他的话,“多找些人来将这天一阁团团围住不就万无一失了。有你们在,连只鸟都休想飞出去,更别提我这个大活人了!”
“属下不敢!”侍卫首领躬身拜下,“属下在此等候公子!”
我义愤地“哼”了一声,在掌柜的引导下,进了内室…
宝贝儿子发烧了,郁闷死清清了!飘走照顾儿子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不要再让我失望
在掌柜的引导下,进了内室。穿过层层的房间,终于到了最里面一间屋子,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但看得出装饰得十分清雅考究。一人逆光坐在茶桌旁,身形高大,正在沏茶。屋门被掌柜的从外面关上。我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先端起碗茶灌了下去,清香入喉,我不禁由衷赞道:“好茶!”
那人极轻地嗤笑出来,“不见你掏银子买东西,跑到这儿来蹭茶喝了。在外面喝了两壶还没喝够!”
我也笑了出来,原来他早就到了,从后门进到内室。我随意地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西门堡主好灵通的消息,这么快就赶来了。”
他慢悠悠地端起一盏茶,“桑妮要见庆华,庆华自然飞身而来。桑妮此时费尽心机地见庆华,所谓何事?不会是逃跑在即,舍不得庆华,想再看庆华一眼吧!”说着向我探过身来,用他的黑如点漆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想什么呢?”我白了他一眼,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要跑?”
“你偷偷离开你那老情人回到锦大将军身边,庆华就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庆华一早对你死心了!不过你要小心你那夫君,我看他对你可是在意得很。”
我就知道什么事儿也瞒不过西门庆华。我一筹莫展地将烦心事儿说了出来,“锦夜这两天怪怪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竟然从长风手里救下江映容,听他那意思还支持江映容嫁给长风。”
西门庆华摇头,一脸悲悯,“你就为了这个烦心啊?你是担心那坏丫头做了王妃,将来就骑在你头上了?”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倒不担心那个,长风不会娶那死丫头的。我只是奇怪锦夜怎么突然帮着江映容了呢?”
西门庆华托着下颌想了想,“他是不是想把你老情人处理给那坏丫头,好断了你的念想?”
“嗯,锦夜也是这么说的!”我有些气闷。
西门庆华安慰我,“只要你那老情人对你至死不渝不就行了。再说了,就算庆华这样有三十几房侍妾的,可是心中有你,一样是情比金坚。”
我没工夫跟他耍贫嘴,从袖笼里拿出他的碧渊剑,“这个还给你吧,我用完了。我今日找你就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下,李治善李太医现如今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人找他的麻烦。我是怕锦夜知道了什么风吹草动。”
西门庆华接过碧渊剑,“桑妮,咱们两个想到一块儿去了,昨天我刚见过李治善,多年未见,与他小聚了一下,他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他没灾没难的,没有人找他的麻烦?”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西门庆华笑得暧昧,“是有人找他的麻烦,不过也是他心甘情愿惹的麻烦。”见我一脸疑惑,西门庆华接着道:“他告诉我,他要娶妻了,所以很是高兴,嘴都闭不上。唉,庆华娶了三十二个侍妾都没象他这么兴奋过,不知是什么样的佳人虏获了李太医的心!”
我听闻李太医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锦夜若是洞悉了我的逃亡大计,一早就将李治善收拾了,又怎会容得他娶媳妇。心里轻松,人也活泼起来,“李太医大婚之时,我肯定无法现身,记得帮我送份厚礼给他。”
西门庆华哀叹,“你跟你那老情人双宿双飞了,干什么让庆华替你送礼?送也该由你那老情人送吧!”
提起送礼,我忽然想起来了,我可是顶着挑东西的名头来的天一阁,赶忙问他:“说真的,你这儿有什么奇珍异宝吗,让我拿去充充数!”
西门庆华随手打开一个锦盒,“挑吧!”
我扒拉了几下,拿了一方鸡血石的印章,柔白的底子上红色的斑块艳丽夺目,几近透明。西门庆华撇撇嘴,“什么眼光?就这个最不值钱,偏捡这个!”
“是吗?”我举起来对着光线看看,红得象上好的胭脂一样醉人,不带一丝杂质,“我看很好啊,就是这个吧!我好回去交差。”
我也不敢多耽搁,匆匆别了西门庆华,带着一群侍卫,浩浩荡荡地回了锦府。
傍晚时分,我正在跟一盘水晶肘子天人大战,锦夜走了进来,神色阴晴不辨。
我胡乱用手帕擦擦嘴上的油,含糊地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饿得受不了,等不及你就先吃了。”
锦夜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判究,幽幽问:“你今日出府去哪里了?”
“我去天一阁了!”我还是心虚,低头接着啃我的肘子。
一阵阴风嗖嗖,我不用抬头也知道锦夜又生气了,他的声音森然中透着冷酷,“天一阁是风云堡的产业。”
“嗯。”我勉强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天一阁是京都最大的古玩店。”
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桌上的烛光摇曳起来,有杀气啊!
“你去见谁?”锦夜冷然开口问道。
我故作镇静,“我没去见谁!”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啃了一半的肘子落到地上。我的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拧着,痛得跟要断掉一样,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流了出来。
“放手,你快放手…”我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捶他的肩膀,“咚咚”直响,自觉已经用上很大的力气了,可是跟打在铜墙铁壁上一样,对他不起丝毫的作用。
真的要断了,我都能听见我的腕骨“卡巴卡巴”的响,我惊惧地抬头,嘶声求饶,“锦夜…疼…疼…”
他面无表情,眼中却燃着愤怒的火苗,“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骗我!’你说你是不是又去见西门庆华了?还是去见了沐长风了?跟他们筹划什么事情?”
“没有,我没有!”我只能厚着脸皮,矢口否认。小命要紧,相比之下,脸皮值多少钱一斤?我哆哆嗦嗦地用空着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那块鸡血石的印章,断断续续地解释,“过几天是你我结为对食的纪念日…我…想送给你一个礼物…可是…府里什么都有…你什么也不缺…我便去天一阁挑了样东西给你…还没来及刻字…我本想给你个惊喜…谁料被你发现了!”
锦夜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缓缓放开我的手腕,“真的吗?”
我忙不迭地点头。低头看到我的腕上红肿一片,已经肿起老高,疼得钻心,那只手都无法转动。我不禁捧着受伤的手腕,呜呜哭了起来。
锦夜放缓了神色,“希望你这次…没有骗我!”他轻轻地拉起我受伤的手,声音依旧冷峻,“让我看看!”
我畏缩了一下,躲着他。他微微用力,不容置疑地抓过我的手,我哆嗦着却一动都不敢动,只能任他抓着我。他轻轻转动我的手腕,我疼得呻/吟出声,本能地躲闪着,差点儿出溜到桌子下面。
锦夜抬眼看了我一眼,目色一痛,将我拉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从后面环抱着我,让我无处可逃,手上继续转动我的手腕。
他每动一下,我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牙齿咬着下唇,强忍着不叫出来。真的要疼得受不了,我这个人痛感很低,在现代打个针都会哭一鼻子,此刻又疼又害怕,更是浑身抖做一团。他将头缓缓靠近我的脖颈,嘴唇抵着我的肩窝,喃喃道:“对不起,溪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只是我这些日子精神太紧张了…”
他手上突然发力,就听“咔嚓”一声,我“啊”地惨叫出来,痛得一把推开他,跳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抬手抹眼泪的时候才发现手又能动了。他将我复又拉入怀中,闭目轻声道:“是腕骨错位,我给你接上了。”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曾经给我接上扭伤的脚踝,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只抽抽搭搭地低声哭着不敢动。
他伸手拿过那个印章,收入怀中,“这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不用刻字了,我很喜欢。”
我呆坐在他怀中,不知所措,刚才他差点儿扭断我的手腕,此刻又象个孩子一样,因为那枚我随手拿来充数的小小印章而高兴。
他长叹了一声,炙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肩窝上,“溪儿…我在等那个结果…不要…再让我失望一次…”
第一百七十四章大日子
三日后,终于迎来我的大日子。早上天不亮,我就醒了,再也睡不着,想想自己要长睡两天,更是再没有了睡觉的兴致,一骨碌地爬起来。再有两天,我就可以和长风在一起了,这个想法让我异常兴奋,心都激动得砰砰直跳,连手都会微微发抖,仿佛站在起跑线上的选手,凝神屏气只等裁判枪的响声。
起来后,由于过于紧张激动,我连早饭都没吃,只觉得胃里满满的,那种感觉很是奇怪,明明很饿,却吃不下去东西。
简单的洗漱后,我让春痕她们都出去,自己躲在屋里拿出笔墨纸砚,用我歪歪扭扭的狂草写了一封遗书,大致的内容是先抒发了一下自己的郁闷心态,诉说我生无可恋的悲惨心境,最后表示我老人家看破红尘,要服毒自尽,早登极乐。
写好后,我将信放入信封,封皮上写上锦夜的名字。我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计划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我打算傍晚吃下龟息丹,春痕她们发现我挺尸在床上自会叫来锦夜,验明正身我却已死亡后,我会被装入棺材。龙耀国风俗,停尸一天后为超度亡灵,会将棺木移至寺庙,由得道高僧念经超度。以我将军夫人的地位,肯定会将我的棺木移至京都最大的寺庙寒烟寺的灵堂。念经超度之时,除了和尚,不容外人在场。只要长风提前在灵堂布置好,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从棺材里偷出来了。待七七四十九天念经结束后,棺材便会埋入墓穴。龙耀向来尊崇死者为大,没有人会开棺验尸的。而且据我所知,寒烟寺的住持一凡大师是代替先帝出家的高僧,非常赏识长风,说长风有慧根。长风也常常到寒烟寺找一凡大师下棋谈道,交情匪浅。
将整个过程想了个遍,我吁了口气,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万无一失了。除非锦夜恼恨我不向他请示汇报就不声不响死了,一时失控将我大卸八块。只要不发生这种状况,我就逃脱升天了。如果不幸言中,我真死透了,我只能说我认了,老天都不帮我,我就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再穿回去,就当做了一场穿越梦。
一整天我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早晨没吃什么,到了中午‘一顿不开锅、两顿一边多’,大吃特吃起来,只觉得米饭好吃、青菜好吃、鸡鸭鱼肉也好吃。一抬头见春痕她们正面面相觑地看着我,立刻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春痕见我刚才还吃得欢畅,这会儿又不吃了,于是关切地问我:“夫人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府里的郎中来请请脉?”
“我倒是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偷偷抹去嘴边的油,以手撑头,做苦闷状,“最近心绪不宁,总觉得人生无趣,所以没什么胃口。”(刚吃了那么多,这会儿又说人生无趣了!)
春痕诧异地看着我,“夫人这几天食欲很好啊,我们都说夫人的饭量比以往多出一半,似是吃了两个人的饭食呢!”
我有吗?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腰,是见粗了,不复以前纤腰一把,盈盈可握,现在两把都握不过来。“这个…”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暴饮暴食,大概最近时常觉得苦闷,所以吃得多。不过,我吃完总觉得不舒服,吃下去恨不得再吐出来。”
我也有些心虚,哪有要自杀的人还胡吃海塞,心宽体胖的。我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就不能少吃两口,整个面黄肌瘦出来,还有些说服力。
春痕的神色越发透出担忧,“是啊,夫人早上时常干呕,却又总是喊饿,肯定是肠胃不适引起的,还是让郎中看看开些汤药调理一下才好。”
我愣了一下,可能是心情太紧张引起的吧!嘴上应承着,“过两天再说吧!”
冬凝过来收拾桌子,一边将碟碟碗碗放在托盘上,一边埋怨我,“夫人总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这个月的月信也迟了,您自己也不当心自己,要我说,应该让郎中立刻来看看的,肠胃不合倒不是要紧的病,但这月信不调却是女人的大忌,不能掉以轻心。”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好像掉到冰窟窿里一般的透心凉,一丝遥远的恐惧从心底冒出来,让我不敢正视。我连想都不敢多想,拼命地抑制自己不向那个方向思考。
“夫人…夫人!”冬凝连叫我几声,我才如梦方醒,“啊?什么?”
“夫人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现在就去叫郎中吧!”冬凝忧虑地看着我。
“不要!”我跟被蝎子蛰了一样的跳起来,“千万不要找郎中,我歇会儿就好!”
我如梦游一般站起来,只觉得两腿发软,浑身轻飘飘的,一步一步跟踩在棉花上一样,勉强走到床边,一下子扑倒在床上,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我艰难地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的声音飘忽,传到自己的耳朵里都仿佛隔了很远很远的距离。春痕她们很担心,待要再劝我,我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求你们了,姐姐们,让我自己待会儿!”
我从没有跟她们这样讲过话,她们虽然挂心我,但还是鱼贯走出房门,留下我一个人在被子底下瑟瑟发抖,抖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请自来的小祖宗
我一个人在被子底下瑟瑟发抖,抖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勉强地安慰自己,“吃得多,是因为心情不好,你不是一郁闷就胡吃海塞吗!总是想吐是因为心理压力大,太紧张的缘故,至于月信过期,那是焦虑所致,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内分泌失调的…”
同样的话我对自己说了N遍,直到自己都快信以为真,“没事了,没事了!哪有那么巧的,在现代的时候,你财迷心窍,每期彩票都买两张,(闲侃一句,有一次在卖彩票的报亭外,我看见几位大哥围着一张图表指指点点,一脸严肃地互相交流,我凑过去歪头一看,竟然是‘彩票K线图’。彩票都有K线图,差点儿没把我乐翻了!)你中过一次超过十块钱的奖吗?没有!回回都是为祖国的彩票事业做贡献!怎么这事儿上就能一次中头奖呢?你有这运气吗?”
安慰完自己,我试着坐起来,一阵眩晕,我又躺下了,偷偷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继续对自己的说服教育,“看,这么一马平川的小肚子,怎么可能中彩呢?”我故作轻松地舒了口气,惯往的鸵鸟精神又开始发挥效力,“睡吧,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到傍晚了,到时候,吃了龟息丹,两眼一闭,两腿一伸,等到再醒过来就能看见长风了。对…让我睡会儿!”
我哄着自己闭上眼,心脏在胸腔里跳的砰砰的,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脑袋上也好像有大锤一下一下地砸,震得脑仁都跳跳的疼。睡不着啊!我开始为自己唱催眠曲了,“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我一下子住了嘴,“这首不好,这首不好!”我赶紧换另外一首,“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娘的宝贝,睡在梦中…”
我哆哆嗦嗦地用颤音唱到“娘的宝贝”这一句时,又唱不下去了。我“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最初的害怕和不敢正视过去后,我开始进入面对飞来横祸所要经历的第二个阶段:以毒攻毒,正面直视!
我开始细想这些天,自己的变化。头晕,嗜睡,总是睡不醒,有时候坐着都能睡着。吃得多,饭量比以前翻了一番,还总觉得胃里空空的吃不饱。清晨会恶心干呕,恶心完了却还是觉得饿,一点儿也不耽误吃喝。最重要的是我的月信,一直没来。我向来是个马马虎虎,大大咧咧的人,由于我的月信一向都不准时,所以我从来记不住月信什么时候来,在现代还好,我的书包里常年放在一片卫生巾。自从穿到古代来,我总是被突然袭击的月信搞得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