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地躺在床上,见我端着盆进来,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羞涩地将头转向里面。凝神屏气,大气儿都不敢出似的。
我将盆放在床旁边的椅子上,拧了湿布,细心地擦他的脸,就像我曾经在牢里做过的那样。擦过之后,我伸手去撩他身上的被子,他用手揪住,脸红得可疑。
我冲他挑挑眉毛,心中狞笑,落在我手里了,还由得了你?真想说:大爷你就从了小妞儿吧!
怕吓到他,话到嘴边,只能又咽了回去,换成一句比较委婉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长风的脸彻底成了红布,缓缓放开抓紧的被子。说实话,他身上实在没什么露着的地方好擦的,基本都缠着绷带呢,都快缠成木乃伊了。
他都惨成这样了,我也不好怎么轻薄他,咱不干那落井下石的事儿。
把他擦干抹净,将水倒掉,又喂他喝了点儿水,才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躺到他身边,驾轻就熟地将他搂在怀里。他满足地嗯了一声,想抱住我,被我及时地制止了,“小心你的伤。”
他神色颇为委屈,我赶紧将功折罪地亲吻他,捧着他的脸郑重道:“你要快点儿好起来,不能老赖在床上,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要将自己养好,好到可以让我辣手催花。在此之前,不许轻举妄动,不许惹得我心烦意乱睡不着觉,内分泌失调脑门起包。”
他飞快地抬眼看了我一眼,眸光生辉,好似一斗夜明珠,复又垂下眼帘,点头道:“我听你的话,尽快好起来,好到让你可以…”他住了口,挣扎一会儿才轻声说出来,“可以为所欲为…”
他那副欲语还羞的样子让我心跳加快,手心冒汗。我老人家二十大几了,清心寡欲了这几年,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男/色的诱/惑,忍不住吻住他。他被我的唇堵住,说不出话来,低声的呢喃都化作喉间的嗯叹…
我沉沦在他的唇齿间,止不住地浑身轻颤。我猛地停住,强迫自己离开他的甜美的嘴唇,将他的头按在我的肩膀上,恶狠狠道:“老实睡觉!”
他浅笑了起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脖颈,酥酥的痒,激得我寒毛都立起来了。他费力地将一只手臂穿过我的颈下,学我的样子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温柔地在我耳边道:“睡吧!”
我哪儿还睡得着,跟自己的意志力搏斗了一晚上。清晨起来,看到清白仍在的长风,我简直要为自己鼓掌了,我就是古代女版的柳下惠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不敢言死
我每日与长风相伴,过的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除了每次他换药的时候,露出一身的伤痕,让我止不住泪眼朦胧外,其他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腻在床上,抱在一起说话,当然主要是我说,他听。我对他说起我的那个梦,梦中的迷雾和光束下的飞雪,说起我焦急的呼唤他的名字。
他颇为惊讶,告诉我,他做了同样的梦。当他与侍卫逃出图真的大牢,在冰天雪地里翻越雪屏山时,力竭地倒在雪地上,四周漆黑,朔风刺骨,呼啸的寒风卷起团团的雪花,只要不动,片刻就能将人掩埋。他觉得自己就要不行了,昏昏沉沉地只想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漆黑的天空中一道柔亮的光打了下来,光束中的我几近透明,满面焦虑地叫着他的名字,于是他又站了起来,继续在风雪中前行。
他温和的声音叙述着那晚的经历,听不出惊心动魄的波澜,仿佛只是在讲述一次旅行,但我知道那是怎样濒死的挣扎,他又是凭着什么样的毅力和坚持,带着一身伤痕回到我的身边。
我心中酸楚抱紧了他,仿佛抱着我的全部,我的生命,我存在的唯一价值。他在我的怀中轻叹,“若溪,因为有你,长风不敢言死。”
他的话让我心中感触,潸然泪下。在人们相爱之初,浓情蜜意时总是会将“为了你,我可以不惜牺牲我的生命。”这句话当做最忠诚的誓言。然而只有爱过才会知道,真正的爱,不是慷慨赴死,而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可以直面所有的危险,所有的磨难,用血肉之躯去呵护爱人那颗脆弱的心脏。为了爱,我们可以忍受分离,忍受痛苦,在生不如死的境地里依然选择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能见到心爱的人脸上荡起的温暖的笑容。
就像现在这样,他没有舍我而去,没有弃我于不顾,他活着回来了,活生生躺在我的怀里,这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我的吻落在他的眉梢,沿着他的眼睛,吻上他纤长的睫毛,又顺着他如玉的面颊一直到达他精致的唇角,他的唇让我永远都不会厌倦。我用舌尖启开他的唇齿,与他的唇舌纠缠,他热烈地回吻着我,我从不知道,一个吻就可以让我如此的满足,如此的欣慰,如此的幸福。那份爱意冲破了所有的阻碍,冲破了所有的禁忌,到达我们心中。让我们的灵魂缠绕在一起,仿佛从宇宙洪荒,就已经存在…
终于,我为我的嘴在吃饭和侃大山之外又开发了一项功能,就是吻他。有时候哪怕睡着了,我都噙着他柔软芬芳的舌/尖。
他恢复得很快,在我的精心照料和威逼利诱(威胁他让我及早得手)下,几日后,他已经能坐起来了,甚至能让我扶着,在屋里走一圈。
我将每一日与他相聚的时光都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过。不是不担心,不害怕,却不敢,也不愿在他面前露出来,只把最明媚的笑脸给他。
我是那种想得开的人,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够与长风共度这些天,于我已然是心满意足,懒得再去顾及明天会发生什么。明天的事儿明天再哭去吧。
让我奇怪的是长风,他是那种心思缜密,运筹帷幄的人,却也对我们的状况只字不提。他连问都不问锦夜的情况,每日只安心地与我相伴。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锦夜不会对我们置之不理,听之任之。他会怎样行动,又会怎么对付我们?我们这种相守的时光又能维持多久?光想想都够哭一鼻子的。
长风不提,我更不提。仿佛我们两个人就是会这样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一路携手走下去,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
这一日早上,长风已然能够做到桌子前自己吃饭。我给他添了满满一碗的粥。他只吃下一半就面露难色。我一瞪眼睛,恶婆上身,“不行,一定要吃完这一碗。看你瘦的,一身的骨头,抱着你都嫌硌得慌。”
他哑然失笑,听话地将另一半粥勉强咽下去。有他在身边我可是食欲大振,都说秀色可餐,我看着他就不知不觉地吃掉了两个包子和一碗粥。
我抓第三个包子时,西门庆华懒懒散散地走了进来,向长风拱拱手,“王爷今日的气色很好,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长风放下手中的茶盏,在我的搀扶起站起来,“多谢西门兄的救命之恩,西门兄快请坐。”
西门庆华大大咧咧地坐下,斜了我一眼,懒洋洋道:“王爷快坐吧,把您累到了,有人会找庆华拼命的。”
我冲西门庆华龇龇牙,将手里的那个包子递给他,“吃早饭了吗?没吃就一起吃吧,也好堵住您的嘴。”
西门庆华没有接那个包子,摇头叹道:“心里堵得慌,吃不下啊!”
“爱吃不吃。”我将包子塞进自己嘴里。
我吃我的包子,长风跟西门庆华聊起天来。西门庆华道:“庆华出来有一阵了,商队也已休整,重新补给了粮草,今日将启程回京都,特来向王爷和桑妮告别。”
原来他是来辞行的。这次多亏了他帮忙,冒着风险带我来边陲,又救了长风一命。听闻他要走,我连包子都吃不下去了。
长风微蹙了眉头,沉吟道:“西门兄不如在边陲多呆些时日,此时回京都,只怕…”
我知道长风担心什么,多日来隐藏心底的愁虑涌上心头。西门庆华笑笑,喝茶不语,依旧是副无所谓的神情。
正说着,有侍卫进来通报,“禀摄政王,有京都来人要见摄政王,说是锦大将军的随从。”
我一惊,手里的包子都骨碌到地上。我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差点儿钻到桌子底下去,又一想,桌子底下怎么藏人?赶紧向长风和西门庆华丢下一句,“我先躲躲,你们两个应付吧!”
说完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往里跑,却被长风拉住,拽了回来,面不改色地向我温言道:“坐吧,没事儿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馊主意
我跟没头苍蝇一样往里跑,却被长风拉住,拽了回来,面不改色地向我温言道:“坐吧,没事儿的。”
我心惊胆战地坐下,止不住的牙齿打颤,没用的咽了口口水,一扭头见西门庆华笑得闲逸,很是气恼,外强中干道:“我…不是怕他,锦夜也不会将我怎样,我是担心西门堡主你的安危,若是让锦夜知道是你带我来的,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到时候还笑得出来!”
长风爱怜地看着我,看透了我的伪装。他轻轻握起我的手,毫不在意西门庆华就在旁边。
我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该来的总是会来,怕又有什么用?这么一想,我又蛋定了。
长风语气平淡地吩咐他的侍卫,“将那两人关押到军营的监牢里。”
他的侍卫应声而去。
我吃惊地看着长风,忍不住开口劝他,“长风,锦夜在朝中的权势根深蒂固,你关押了他的随从,易落下口实,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长风扭头看我,目光深邃充满爱意,“他们是寻你而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回到他的身边。”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些天他不提锦夜,也不与我商讨应对锦夜的对策。原来他压根就没想让我回去,就是要留我在身边,不再让我离开。我心中感动,带泪而笑。
长风回给我一个温暖的微笑。
西门庆华以手托腮,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们,叹息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为了佳人倾尽所有,庆华自愧不如,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
他随即劝说我道:“桑妮,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王爷身边吧,寸步不离才好,那锦大将军可是随时会要你的命的。”
长风吃了一惊,握着我的手都收紧了,“他想杀你?”
我踌躇了一下,“一般来说,也不会,他虽然对别人狠毒,对我真的很好,不会杀我的。就是,他一受刺激,转变了角色,就不认得我是谁了。”
听我说不明白,西门庆华接口向长风解释道:“那日,庆华去锦府向锦大将军建议启用官道运送棉衣,正赶上王爷失踪的战报传来,锦大将军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拿剑要杀桑妮,说让她去地下陪你,被庆华拦下。”
想到当日,我还是心有余悸地哆嗦了一下。长风听罢脸色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吁出一口气来,敛了神色,起身向西门庆华恭敬一揖,西门庆华赶紧站起身扶住长风,“王爷真是折煞庆华了。”
长风郑重道:“西门兄义薄云天,多次出手相救,长风没齿难忘。大恩不言谢,但请受长风一拜。”说着复又拜下。
西门庆华无奈地叹道:“王爷不必言谢,庆华心系美人,存了私心,自是舍不得佳人香消玉殒。”
倒让长风不好再说谢他,长风感慨,“西门兄襟怀坦荡,光明磊落,实在让长风钦佩。”
二人复又坐下,长风继续道:“现如今锦夜的人已然赶到越州,说明他早已料到若溪在这里。我已下令,封锁了若溪来越州的消息,即便如此,锦夜也肯定会想到若溪是随西门兄你跑出来的。如若他追查起来,必会对西门兄不利,西门兄还是不要急着回去。”
西门庆华耸耸肩膀,“王爷不用为庆华担心,风云堡得以在龙耀扎根,自有自保之法。锦大将军虽是喜怒无常,但为人谨慎,不会肆意妄为。再者,庆华生性散漫,不像诸位整日为了情爱,要死要活,庆华可不愿受此牵绊。”
我与长风对视一下,无奈地苦笑,他说得还真是让人无从反驳。长风与我,还有锦夜都是对感情执着的人,认定了这个人,便是义无反顾,死不悔改。对感情执着而专一固然是长情,但是正是因为执着便容易伤人伤己。而西门庆华,他是真正对感情洒脱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如他豁达。
西门庆华接着道:“倒是王爷,在这边陲之地,拥兵三十万,是不用惧怕锦大将军,不过终是要班师回朝的,到了京都就又是锦大将军的势力占有优势,更不消说,京都周边的大营和皇城禁卫军都是锦大将军的人。王爷打算如何安置桑妮呢?”
长风点头道:“西门兄说得不错,长风不可能在驻守边陲不回京都,朝廷和皇上那里还需要长风进献绵力。只是若溪…”他扭头怜惜地看了我一眼,“锦夜既要杀若溪,长风更不会让她回去。我已让越州城内见过若溪的人严守秘密,也请西门堡主告诉手下不要泄露若溪的行踪。启程回京之时,我会秘密将若溪安置在一个地方,让锦夜找不到她,只当她已失踪。”
西门庆华摇头,“锦大将军不会轻信,势必掘地三尺,找到桑妮。”
长风沉声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与他有三年的赌约,现已过半。三年期满,长风扳倒他之日,就是若溪再也不用躲避之时。”
西门庆华想了想,说道:“其实,若要锦大将军放弃追寻桑妮的下落也有他法。”
我与长风同时出声问道:“什么方法?”
西门庆华笑得高深莫测,“只要能让锦大将军亲眼看见桑妮一缕香魂,香消玉殒,他还追查个死人做什么?”
啊?是让我死啊!我白了他一眼,出的什么馊主意!

明天又要到北京开会,一会儿清清会提前将明日的文更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只有你觉得我聪明
啊?是让我死啊!我白了他一眼,出的什么馊主意!
长风也颇为震惊,失声道:“西门兄…”
西门庆华悠悠道:“王爷可听说过有种丹药,服下后可令人心跳停止,气息全无,跟死人无异,两日后又能魂魄回归,起死回生。”
长风思忖着,“西门兄说的是‘龟息丹’?可令人假死。长风倒是听闻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一人称‘李无常’的神医鬼才,曾配置了此种丹药。只是当年的传闻不知是否属实。这李无常也已过世多年,药方从此失传,再也没有现身于江湖。”
西门庆华微微一笑,“不想王爷身在朝堂,却对江湖中事知之甚清。不错,李无常一生醉心于练毒解毒,性格怪癖乖张,一边医人,一边杀人,惹了很多的仇家,于是他潜心研制了龟息丹,但求遮人耳目,逃离追杀。谁料龟息丹研制成了,他却因呕心沥血而亡。而外人有所不知的是,其一、李无常早年曾得风云堡的恩惠,我爹从仇家手里救过他一命。其二、这李无常虽未娶妻,却有一独子,跟随李无常行医炼毒,颇得其父真传。李无常自知死期将至,为恐仇家寻仇到他儿子头上,便将他儿子托付给了风云堡。我爹集结了不少武林高手,杀死了李无常的仇家,方保他儿子太平。”
我忍不住插言,“原来李无常的儿子小无常有龟息丹的秘方,他人现在何处?”
“在皇宫中。”
“啊?”我与长风都异常惊讶。
西门庆华解释道:“李无常的儿子化名李治善,与他父亲一样对医药痴迷。因宫中多有珍稀草药和各地奉上的奇花异草,他便入宫做了太医,潜心研制药物。”
“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李太医?”长风难以置信地问道。“李太医只是宫中的寻常太医,为皇后娘娘司药,未见显山露水。”
“这正是他父亲李无偿给他留下的遗训。李无常临死嘱咐他儿子再不可使毒害人,落得跟他一样的下场,只让他儿子做个平凡的医者,藏匿锋芒,隐姓埋名。因而虽然李治善身在宫中却故意藏巧,于无人时再偷偷配药。这龟息丹也因此得以保存秘方。”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开心道:“那我就去找李太医要一丸龟息丹,吃下去装死,两日后再诈尸还魂,从此就悠哉乐哉,不用怕锦夜找我了。”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这个龟息丹保险吗?不会吃了醒不过来吧?那我不亏大了!”
西门庆华笑道:“李无常的丹药,从不失手,当年我爹仙逝,我几个叔叔为了争夺风云堡的堡主之位,曾陷害于我,我就是靠这个龟息丹假死躲过他们的阴谋诡计,于两日后又活了过来,将他们一举拿下的。”
我更加兴奋,“原来西门堡主曾经以身试药,你都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那我就更放心了。这个法子好,一劳永逸。”
长风看看我,眼中闪过忧虑,“确是妙计,只是终是太过冒险,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舍不得我受一点儿危险,心中一暖,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西门庆华摇摇头,小声嘀咕道:“妇人之仁。”
说着从袖笼里拿出那日曾斩断长风颈下锁魂环的碧渊剑,“就当有备无患吧,如果桑妮需要龟息丹,可凭此剑去找李治善,他见此剑,必会对你有求必应。不过,龟息丹需要约一个月的配制时间,记得提前打算。”
我拿过那把剑来爱不释手,倒是长风替我拦下,动容道:“这是风云堡家传的宝剑,价值连城,意义非凡,西门兄怎可轻易赠人。”
西门庆华斜睨了长风一眼,吊儿郎当地说道:“王爷可是担心桑妮见此剑如见庆华一般,睹物思人,无法忘怀?”
说得长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西门兄高义,洒脱不羁,如此心胸,长风自叹不如。”
西门庆华懒洋洋地一拱手,“时候不早了,庆华告辞,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王爷自己珍重。”
长风点点头,“恕长风无法出门相送。”他扭头对我道:“若溪替我送送西门兄。”
西门庆华也不推脱,“还是王爷大度,比锦大将军强多了,我跟桑妮说两句体己话,他都提着剑追着我,恨不得在庆华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才解恨…”
我听他又胡说八道,赶紧揪着他出了屋。
外面干冷,北风呼啸,我裹紧身上的白貂皮的披风,骑着悍马,与西门并排而行。我见西门庆华碧色的锦服外披着一件纯黑色的貂皮大氅,一时财迷心窍,跟他商量,“你有件黑的了,这件白的披风借我穿穿,回头回了京都再还你行吗?”
西门庆华装腔作势道:“庆华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了,又怎会吝啬一件衣服。”
虽然他油腔滑调,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讨厌。忍不住掏出碧渊剑把玩,“这个,你真送给我了?”
“嗯。庆华也希望你用不上,只备不时之需吧!”他在马上慢悠悠地说道,“记得每日拿出来看两眼,让你那老情人心惊肉跳一下。”
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一路到了城门口。我们勒马停住,一时气氛带上了离别的感伤,西门庆华看着我,挥挥手里的马鞭,“回去吧,自己当心,跟紧你那老情人,他是真的会舍命护你,庆华自问比不上他。”
“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听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刚才看到商队已经启程回京了,你快去追他们吧。”
西门庆华摆手,“我不跟他们一路。”他用马鞭指向西面,“庆华要向西行,到西域去勘察商情,看看有没有开通贸易的可能。”
我一愣,点头称是,“先躲躲锦夜也好,风声过去再回京都。”
西门庆华哑然失笑,他漆黑的瞳仁看着我,目光中满是宠溺,伸手为我将掠到身后的披风拉过来,动作自然而然,“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我忍住唏嘘,低声道:“只有你觉得我聪明。”
他“呵呵”笑了起来,双腿一夹马肚,策马而驰,跑出老远方顺着风声向我大声说道:“那个空位,庆华给你留着。”
一阵泪意漫过眼底。我将手围在嘴边,冲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喊:“好!记住后面进门的得叫我‘姐姐’!”
第一百五十六章你行吗?
二十天后,长风已然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消瘦孱弱,但面颊已恢复了些许红润,能够走出房门,与我在屋外携手散步。
这日中午下起雪来,片片雪花好似堕入人间的精灵,自天空中安静坠下,虽然冷,却无风,因而越发显得雪景静谧,让人心生向往。
因为下雪无法出门。我与长风便呆在屋里,依偎在一起,同看一本书卷。靠得近了,他身上的兰香萦绕在鼻端,清爽幽香,闻之忘俗。屋内燃着两盆炭火,温暖如春,让我觉得身上一阵阵的燥热,禁不住起身脱去棉袄,只余下贴身的薄夹袍,素白的锦缎,无纹无饰,是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有些宽大,却难掩我玲珑的身段。
我重新坐在他怀里,倚靠在他的肩头,却明显地感到他身上一僵,清浅均匀的呼吸都变得深厚绵长,仿佛乱了节拍。我的手有意无意地轻抚着他的脊背,自己都分不清是无心之举,还是有心调/戏。
我的手指划过他线条优美的肩胛骨,一直到他瘦长纤韧的腰上,他一下子挺直了脊背,手臂自然地环上我的腰,我感到他掌心发烫,炙烤着我腰上的皮肤。心中哄地一下燃起一个火球,忍耐多日的欲/望象挣脱牢笼的小兽,狂蹿出来,我扳住他的肩膀,见他半垂着眼帘,眼中是柔柔的波光,脸色微红,唇色娇艳,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我忍不住欺身吻了过去,手也不规矩起来,隔着棉袍在他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