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华愣了一下,仿佛也难以自圆其说。好在西门堡主思维敏捷,快于常人,露齿一笑的功夫,答对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庆华还惦记着赚夫人的银子呢,上次庆华没得手,一直引以为憾。夫人若被锦大将军杀了,庆华上哪里当这个十万银两一夜的相公去?”
苍天啊,大地啊!我无语啊!看来今天他那三十几个小老婆都要当寡妇了。
西门庆华这句话,竟然生生将锦夜给气回来了。锦夜脸色一寒,褪尽所有的阴柔妩媚之色,换上了男性化十足的阴狠愤怒的神情,面部的线条也刚硬起来。他挺直了身姿,显得跟西门庆华差不多高,看向西门庆华的目光犀利如剑,如同看一个情敌一样。手中长剑一挽,再次向西门庆华刺去。
此番锦夜攻势凌厉,招招毙命地刺向西门庆华的要害。西门庆华用手中的折扇一档,折扇被长剑削断,有半截飞了出来,差点儿砸在我脑门上。我赶紧后退了一步,两位大哥慢慢打,别殃及我这个池鱼行吗?
西门庆华突然飞身越出长剑的屏障,一把抓过我来当挡箭牌,眼见锦夜手中长剑来不及转向,直直地冲我刺过来,我的瞳孔里映出了雪亮的剑尖,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锦夜勉强撤了剑势,长剑擦着我的面颊而过,饶是如此,仍然削掉我一缕头发。
西门庆华趁着锦夜愣神的当口,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低低地调笑道:“你又欠我一次人情。”
锦夜回过神来,对西门庆华怒目而视,厉声道:“你再不放开她,我将你碎尸万段。”
西门庆华从我背后伸出头来,悻悻道:“庆华都认输了,还打!”
锦夜两眼能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出言侮辱内子,锦夜便绕不了你,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西门庆华这才从我身后慢悠悠地踱步出来,以半截断扇敲着手心,依旧是一副懒散不羁的派头。我紧张地看了他一眼,想让他老实点儿,惹了锦夜,还这么得瑟,这不真是找死吗?
西门庆华貌似诚恳地向锦夜一揖,“锦大将军息怒,庆华并无侮辱夫人之意。只是刚才锦大将军乍闻摄政王罹难的战报,感念摄政王匡扶社稷的忠肝义胆,一时悲痛,差点儿误伤了夫人。庆华不过是出言点醒将军。锦大将军与夫人夫唱妇随,恩爱有加。听了庆华几句戏言,便如此震怒,恨不得杀了庆华泄愤。若是无心伤了夫人,岂不更是会懊悔自责。因而庆华口出狂言,宁可让锦大将军误会庆华是淫徒浪子,窥视夫人,也不愿将军伤害夫人,悔恨终身。”
我是彻底服了西门庆华了,三言两语就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不但化解了锦夜的仇视,还将自己说得处处为锦夜着想,忍辱负重,义薄云天。
锦夜呆站半天,神色莫辩,过了好一会儿才落寞疲惫地挥手向西门庆华道:“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那启用官道,送寒衣的事儿…”西门庆华不知死活还站着不走,跟锦夜搭话,摆出一副‘我是来办正事儿的’模样。
连锦夜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此时若给锦夜配个画外音,一定是:‘被你斗败了!’
为了打发走西门庆华,锦夜不得不也摆出公事公办的嘴脸,“西门堡主放心,本将军会吩咐下去,让兵部的人护送风云堡的车马上官道。”锦夜勉强道貌岸然地说完,随即面色一凛,咬牙切齿道:“西门堡主可以走了吧!”
西门庆华一拱手,满脸的仰慕,“锦大将军心系社稷,实在是让庆华敬佩,庆华一定不辜负锦大将军厚望,即刻启程,快马加鞭,亲自将棉衣尽早送到…”
没等他说完,锦夜已经忍无可忍,“送客…”
眼见西门庆华一步三摇地晃荡走了。我畏缩了一下,也想溜走,却被锦夜上前一步揽在怀中,他俯下头,将脸埋在我的肩窝,声音因堵住而显得呜咽不清,“溪儿,他刚才差点儿杀了你,我好怕…”
我开始以为他说的是西门庆华,正想反驳,西门庆华要我的命没用。
忽然我意识到,他说的不是西门庆华,而是他自己,或者说是那个衍生出的自己,我不禁哆嗦了一下,感觉到我的颤抖,他叹息一声,将我搂得更紧…

清清退出了本月的原创大赛,因为赛制有新的规定,参赛两次,又不打算V文的作者,不可以再参赛,会影响其他作者取得名次。
清清写文纯粹是一时兴起,满足自己的玩心,所以参赛也只是为了混人气的,没有想过要V文,因而就退出了。清清参加了三个月的大赛,虽然因为不V文而名次作废,但是清清将它看做是荣誉,感谢所有支持清清的亲们。
在这里向给清清投枝枝的亲们说声抱歉了,浪费了亲们的枝枝。
清清今天一会儿要出差,所以会将明天的文一起更上,我大约周四晚上回来,如果周四来不及更文,会在周五补上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将空位给你留着
我与锦夜匆匆赶到内阁,内阁议政厅中已是一片愁云惨雾。宫中也得到消息,皇上口谕下来,不惜一切代价,派兵到雪屏山上搜寻,翻遍这个山头,也要找到摄政王。
大臣们纷纷小声议论,“冰封千里,飞雪漫天,摄政王至今未归,恐怕凶多吉少啊!”
另一个应道:“可是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老臣叹息,“埋在冰雪之中,只能等明年开春,冰雪化了,才能迎摄政王遗体回朝了…”
几名老臣不觉拭泪,“摄政王匡扶社稷,力挽狂澜,谁承想竟然英年早逝,可见是天妒英才…”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噌”地站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长风,没有死,他答应我的,绝不会骗我!
我连招呼也不打,起身向外走,不一会儿,锦夜追了出来,在我身后说:“天意如此,不可逆转,伤心失意也无法让逝去的人起死回生,只能让亡魂牵挂,不得安宁。”他声音虽然清冷孤寒,但我还是听出一丝劝慰。
我扭头看他,却觉得他红衣的身影跳动模糊,看不清楚,我这才知道,不知何时,我已是泪流满面,我伸手抹掉眼泪,平静道:“他没有死。”
锦夜沉默了一会儿,柔声道:“我让人送你回府休息。”
“不用,我想自己走走!”说完,不等他回话,我就从内阁的后门跑了出去。
锦夜的侍卫都在正门外面候着呢,所以没人跟着我。我骑上悍马,将斗篷的风帽遮在头上,掩去面容。双腿一夹马肚,“悍马,快跑!”
悍马仿佛体会到了我焦急的心情,放蹄狂奔。我没有回锦府,却一路骑到了风云堡在京都的分坛口。我四下看看,确认没有人跟着我,才到大门口让门卫通报进去,“我是异国钱庄的掌柜,来找西门堡主!”
不一会儿,有人将我领进去,穿过三进院子,进到了最里面的院子里。西门庆华从内堂里走出来,手里又换了一把新扇子。他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眼犯桃花地看着我,拖着懒洋洋的声调问:“怎么?桑妮这么快就找庆华报恩来了?”
我不理他的调侃,开门见山问他,“往北境运送棉衣的车马何时启程?”
“即刻启程。”他悠闲答道。
“带上我!”
西门庆华诧异地挑挑眉毛,“去给老情人哭丧啊?你夫君首肯了吗?”
我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没死!”
见西门庆华不语,我一跺脚,“你不带着我,我自己去。”
我赌气扭身而去,西门庆华从背后悠悠地叫住我,“虽说你有锦大将军的令牌,可是他一旦知晓你出城,很快就能将你捉回来。”
我当然知道,我即便能凭他的令牌出城,也跑不了多远。要不然我也不会来风云堡。
见我站着不动,西门庆华更加怡然自得,“再者你分得清东南西北吗?等你辗转折腾到那里也春暖花开了,正好赶上摄政王的灵柩启棺回京。”
“你…”我回身指着他痛哭失声,抽抽搭搭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惹不起锦夜…不敢带着我…就算了…为什么…还戳我的心…”
西门庆华走过来,递给我一方素丝的锦帕,面色凝重,不见丝毫的浮夸,“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庆华倒不是怕了锦大将军,只是想让你明白,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庆华只是不愿你抱着希望去,却再伤心失意一次。”
我对着锦夜哭了一通,又在西门庆华面前痛哭流涕,自己也觉得很丢脸。拿过他的丝帕抹了脸,又掷还给他,口齿不清地问,“你果真不怕锦夜?”
西门庆华呵呵地笑,“我死了,谁给他送银子去?再者这龙耀国每年的税银有一半都是风云堡的产业交的。”
“别臭美了!”我瞪了他一眼,“锦夜发起飙来,可不管银子不银子的!”
西门庆华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今天我可知道他是怎么发飙的了!”
“怕了吧!”
西门庆华没理我,静默了一会,忽然问我,“若我不在,他真会杀你吗?”
我摇摇头,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以前只是在见到长风时变变身,吓唬吓唬我,今日大概被战报给刺激到了。我也第一次见他这样。”
西门庆华又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那还是跟着庆华走吧!免得锦大将军哪天想起你那老情人来,又想让你殉葬。庆华最多是贪图你的美色,不想要你的命。”
虽然他语气调侃,却让我异常感动,我兴奋道:“你果真愿意带上我?”我不厚道地又打击了他一下“你不怕锦夜找你的麻烦?你也打不过他呀!”
西门庆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斜眼看着我道:“庆华干什么非得打过他?只有江湖莽夫才会在武功上斗输赢。”
太深刻了,我心悦诚服地点头,“谢谢啊,西门堡主,您真是义薄云天,如此不计较私利,不畏惧强权…”
“唉…”西门庆华摆手打断我,“庆华是个商人,自有商家的考虑!”
见我一脸的茫然,他耐心地教化我,“现如今,朝中摄政王声望如日中天,呼声甚高,若果真他福大命大,象你说的没有死,庆华助你寻他回来,那就是天大的功劳一件。以后庆华进摄政王府如履平地,连敲门的银子都不用带。就算找不回他,这龙耀国终究是皇族沐家的天下,锦大将军再专权,却没有子嗣,不可能成大统,庆华是风云堡的堡主,自然要为风云堡今后的百年做打算。风云堡叱责几百年,历经数朝数代,凭的就是将眼光放远。”
高瞻远瞩啊!我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西门堡主,若溪今日是真的佩服您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西门庆华一脸谦逊,“桑妮太客气了,于庆华的私心里,也是愿意与佳人同游北国风光,增进一下感情的。若你那老情人真找不回来了,庆华斗胆自荐补他个空缺儿可好?”
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能认命地点点头,闷声说:“好,长风若果真…(呸呸呸,童言无忌!)锦夜又一心想要我的命,我就做你的第三十三房小老婆去。”
我见他笑而不语,大惊失色地问,“不会名次又往后排了吧!”
“没有,没有!”他赶紧安慰我,“就算有,我也将她们从第三十四房往后排,将这第三十三房的位置给你留着!”

清清出差去了,周四见!
第一百四十八章豪华自驾游
西门庆华心细如发,不但给我换了粗布衣服,让我扮成押运马车的伙计,连悍马也涂上墨汁,让它由匹通体雪白的马,变成了奶牛一样的花马,跟其他的马一起套上马车。
悍马蔫头耷脑的很不情愿,我只能拍拍它的大脑袋安慰它,“咱们两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忍忍吧,出了城,上了官道,咱们就不用化妆易容了。”
押运棉衣的车队足有近百辆,浩浩荡荡的,很是壮观。西门庆华并不骑马,而是让风云堡的人给他套了一辆马车,墨蓝的车棚一点也不起眼,由八匹身强体壮的高头大马拉车。我敲了敲,外壳竟是铁铸的,整个一个老防弹车啊!
我再扒头往里看了看,吓了一跳。马车里面很是畅阔,镶金嵌玉,珠翠绫罗,极尽奢华。右手边是扇雕花窗,碧罗纱幔,随风轻扬,窗下是张书案,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和几卷书籍,薄如蝉翼的白瓷汝窑瓶中,插着几枝飞雪绿萼梅,香气凛冽清幽,闻之忘俗。梅花的花瓣淡绿,竟似上好的碧玉雕成,让人叹为观止。左手边是一张足够两人并躺的软榻,榻上铺着张白熊皮,让人看了就想躺上去不起来。榻边上是一紫檀茶桌,桌上摆着蓝田玉雕成的茶壶和茶盏,茶盏里掬着浅碧色的新茶,冒着袅袅的热气,散出幽幽的茶香。桌边是一个红泥小炉,炉上还烧着热水。外面已是初冬的天气,寒风瑟瑟,马车里却温暖如春,香气清袅。
我忍不住啧啧惊叹,“西门堡主,您这哪里是为边防将士送寒衣啊,整个一个豪华自驾游!”
西门庆华笑容可掬,“桑妮的话总是这样风趣又富含深意,庆华也是怕佳人受不了路途艰苦,才让人备下马车的。”
我看看自己那一身土褐色的粗布衣服,“别了,我进去太埋汰您这辆车了,我还是在外面跟着押车吧!”
西门庆华摇摇头,“出城时,会有兵部的人前来相送,必会检查。兵部的人大多见过你,你还得躲一躲。”说着将我领到中间位置的一辆马车前,将外层的棉衣搬开,腾出一个仅容一人待的空隙,让我半躺下。
他伸手拍拍我的面颊,“乖乖睡一会儿,等出了城门,上了官道我再叫你出来!”说着将层层棉衣盖在我身上,将我遮盖严实。
不一会儿马车“咕噜噜”地开始向前走,虽然有些颠簸,但好在我四周都是棉衣,倒也躺得挺舒服。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京都的北面城门。耳听人声喧哗,车队停住。
我凝神屏气地倾耳细听,好像是兵部的大人前来送行,西门庆华正与其寒暄。仿佛是一边聊着,一面带着兵部的人巡视车上的棉衣。
谈话声越来越近,一人对西门庆华说:“西门堡主慷慨解囊,赶制棉衣,又亲自护送寒衣到边境,实在是让本官敬佩。”
咦,声音挺耳熟的,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西门庆华说了几句国家危难,将士浴血沙场,草民理当尽绵薄之力之类的客气话。我也没有仔细听,光顾得琢磨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是谁了。
二人一路聊着,好像到了我这辆马车跟前,我一阵心慌,越发连大气都不敢出。
耳听那当官的说:“本官看了寒衣样例,风云堡赶制的棉衣,面料细密,内里厚实,真是无可挑剔,可见风云堡为了朝廷社稷尽心竭力。”
那人说着随手一拍我藏身的这辆马车,落掌地方的棉衣后面,正是我的脸(太巧了吧!)。因为怕闷死我,西门庆华只在我身上盖了几层棉衣,那一掌呼在脸上还是挺疼的。事发突然,我吃痛地“哼”出来。出了声方后悔,赶紧用手捂住嘴。
那人察觉,警惕道:“西门堡主不介意本官随便翻看一下吧!”
西门庆华笑道:“大人尽管翻看,这边请,前方的马车庆华未让人捆得太牢,方便查看。”
西门庆华想将那当官儿的引走,不想那人还很执着,“不必了,本官就看这辆马车上的棉衣。”
面前的棉衣突然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揭开,我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下。出于条件反射,同时也是因为被吓傻了,大脑屏蔽,我直勾勾地瞪着面前的人。眼见棉衣下躺着个大活人,那人也面露惊异地瞪着我。饶是西门庆华机敏伶俐,处变不惊,这会儿也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那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伸手拽过旁边的一大摞棉衣,将我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分发给将士们的棉衣质地做工与呈给兵部的棉衣样例一模一样,毫无偷工减料,本官会禀报朝廷。时辰不早了,出北城门就是通往北境的官道,西门堡主及早启程吧!”
四周又是一片黑暗,我虚脱般地吁出一口气来。怪不得这个人的声音这么耳熟,原来是柳释儒。当日衙门里我舍掉老脸救他,今日他投桃报李放我一马,看来人还是要行善积德滴。
柳释儒将车队一直领到城外通往北境的官道上,才打马回去。出了城,就没有人认识我了,所以我从棉衣堆里爬了出来,仰头倒在棉衣垛上,看着初冬湛蓝的天空发呆。
车队一路向北走,只在驿站打尖儿歇马。虽是商队,仗着车好马壮,丝毫不比行军的士兵走得慢,每日只在夜间休息几个时辰,天不亮就又上路了。
西门庆华邀我到马车里,我没敢去,跟他在那么个密闭的空间里呆着,多压抑!西门庆华也不十分劝,只悠闲地在马车里品茶看书,不时溜达出来,跟我调笑一番。
第一百四十九章让自己死心
几天后,我自觉自愿地钻进西门庆华的豪华马车,没办法,太冷了!越往北走,天气越恶劣,吹在脸上的风跟小刀子割肉似的,生疼。我躲在棉衣垛里,仍觉得四处漏风,牙齿打颤,抖成一团。我这个人又特别地畏寒,比一般人都怕冷,如今好像一条腿已经迈进了棺材里,随时都会冻死。
我哆哆嗦嗦地爬上马车,车内燃着无烟的银炭,暖如盛春,将寒凉的天气隔在马车外。西门庆华正悠哉乐哉地看手里的书卷,见我面色青白地进来,只无声地一笑,自顾自地继续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伸手抢过来,倒进自己的嘴里,热热的茶进入腹中,才觉得还了阳。我倚坐在软榻那张白熊皮上,又顺手扯过一件纯白色的貂皮披风披在身上当被子。这件披风,通体雪白,不见一丝杂色,毛色油亮,柔软厚密,盖在身上轻若无物,却比几床棉被还暖和。虽然我对貂皮不懂行,但也知道不是凡品,必定价值千金。
西门庆华指着那件貂皮披风,“那是我的…”
我凶悍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做第三十三房小老婆吗?穿你件衣服怎么了?冻死我,谁嫁给你去?”
他一脸被吃定的无奈,悻悻道:“都说妻子如衣服,可是庆华老婆还没到手呢,先赔上一件衣服。”
我很小人地鹊巢鸠占,对西门庆华挥手说:“讨饶一下,你可以全当我是透明人!”
西门庆华以手托腮,迷人的桃花眼肆无忌惮地看着我,“有美在旁,庆华如何能安心看书?”
我闭着眼,“西门堡主,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您接着看书吧,还能多看出几个小老婆来!”
他哑然失笑,起身坐到我旁边。
“你干什么?”我睁开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他一脸无辜,“这话庆华该问你才对,庆华想小眠一下,你却占了庆华的床。”
我有锦夜那一个床/伴儿就够了,可不敢再整一个出来,于是慌忙跳起来,“你睡你的,我看书!”
他摇摇头,似是很无趣,“庆华家中三十多个妻妾,莫不以跟庆华同床共枕为荣,只有你对庆华避之唯恐不及。让庆华好生挫败。”
我听着怎么把我也划归到那三十几位之中了呢,虽说我占了第三十三号的位置,可是只能算个候补小妾,也没有既成事实啊!刚想反唇相讥,但想想毕竟是在人家的马车里,只好忍下这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等我到了越州,再过河拆桥。”
不想西门庆华耳聪目明,我很小的声音竟被他听到了,摇头叹息道:“为了老情人,你不惜抛夫私奔,这会儿让你拿命去换你的老情人,你都得乐着把刀架脖子上。可是庆华一片痴心待你,你不图回报就算了,还对庆华处处堤防,真让庆华寒心。”
他真真假假的说的我不好意思起来,不禁诚恳道:“我知道西门堡主带着我冒了多大的风险,若被锦夜知道了是你带我逃出京都的,肯定会恨死你了,轻者拿你撒气,重者对风云堡都会不利。”
他不以为意地一笑,“风云堡有数百年的根基,桑妮自不必担心。不过…”他微蹙了眉头,“庆华倒是担心桑妮你,你脑袋瓜一热,跑出来了,可想过锦大将军这会儿不见了老婆,会怎么大发雷霆呢?”
我叹了口气,老实道:“不敢想,走一步是一步吧,我无法在京都坐等消息,我要去找长风,我不死心。”我看着他,“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说实话,我都没料到你会这么痛快地带我出来。”
他苦笑了一下,“就算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吧!”
我愣神的功夫,他已坐回到书案前,扬扬手里的书卷,“你躺着吧,庆华书里会美人去了。”
他如此,我倒不知说什么好。西门庆华这个人玩世不恭,又行事狠辣,但诚如长风所言,却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他忽然问我:“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你那老情人还活着呢?”
我裹紧身上的貂皮披风,“我梦见长风了,他还活着,他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