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冷着脸对李正阳道:“连认人都能认错,如此荒诞不羁,可见不过是陷害栽赃。”
李正阳汗都下来了,抬手用衣袖沾了沾额头,求助似的看向锦夜。锦夜冷笑了一下,悠悠道:“当时是半夜,月黑风高,没有看清楚也是有的。女子在受辱之下,又如何有闲情逸致看清谁在作恶呢?王爷是个大男人,自然体会不到女子受辱时的心境。”
一句话把长风堵得严严的。如花赶紧说:“对对对,大人明鉴。当时奴家姐妹吓破了胆,哪里顾得看清那淫/贼的模样。我们姐妹再认认。”
如花似玉姐妹两个复又看向那五人。两个衙役同气连枝,一同对她们怒目而视。而两个人犯心虚气短,都摊在了地上,只有柳释儒直挺挺地跪着,脸上惨白,低头看着地面。
这次,那甄氏姐妹很有默契地同时用手指向柳释儒。
李正阳如释重负,不待其他人发言,扬声道:“人犯已认出,其余闲杂人等离开大堂。”
两名衙役气哼哼地站起来,顺手一人抓起一个犯人退下去了。只剩下柳释儒一个人跪在那里,摇摇欲坠。
李正阳很是得意,“柳释儒,受害女子已将你认出,你还有什么话说?若认下罪来,本官念你初犯,又是朝中重臣,还能给你个从轻发落,若再不认罪伏法,本官可要大刑伺候了。”
那柳释儒抖做一团,脸色苍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来看着长风,哑声道:“下官愚钝,竟落入圈套,遭人设计。辜负了摄政王的信任,下官唯有以一死证明清白。”
说着挣扎着站起身,一脑袋向堂上的立柱撞去。
长风急道:“释儒不可!”
幸好旁边的衙役,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扔回到地上。长风痛心道:“案件尚在审理当中,还未定案。本王始终相信,清既是清,浊既是浊。你信本王,定不会让黑白颠倒,善恶不分。”
长风眼见李正阳处处刁难,而卫敏琦此刻闭目养神,跟老僧入定一样,貌似又睡着了,只能起身踱步道两名女子跟前,沉声问道:“本王问你们,你们二人在受辱那日之前可见过堂下所跪之人。”
二人摇头,“并不相识。”
“既然不识,那为何在供状中指名点姓,连柳释孺的官职都一清二楚?”
甄如花、甄似玉见了长风身穿玄袍,俊美无双的样子已经是浑身酥软,只盯着长风的脸看,眼中好似飞出无数个小钩子。甄如花媚眼如丝,拉长声调嗲声嗲气叫了一声:“王爷…”
堂上众人莫不恶寒不已。我更是气得眼里能飞出刀剑来,将射向长风的小勾子“劈里啪啦”地打落在地。
那甄如花接着腻声道:“是那淫/贼自报山门,我们姐妹才得以知晓。”
长风敛眉,紧跟着问:“他是如何说的?”
甄如花手指头绞着手帕,转着眼珠道:“那柳大人说了,‘两位姑娘真是美人!让小生销/魂得很!’”说着用眼瞟了甄似玉一眼,“是不是啊,妹子?”
那甄似玉一直未开口,都是甄如花一个人说话,此刻见她姊姊问她,赶紧点头,声如洪钟,瓮声瓮气道:“对!他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长风很是尴尬,只能耐着性子直白地又问了她们一遍,“本王是问,那恶人离开前,如何自曝名姓?”
甄如花一扬手里的帕子,长风站在她跟前,差点儿被打中衣袍的下摆,赶紧退后了两步,站到安全距离。
那甄如花装腔作势道:“当时奴家受辱,那淫/贼摸进我姐妹的闺房,就着天黑绑了我们姐妹二人,剥了我们的衣服,一龙双凤,好不逍遥快活!奴家在他身下死去活来的,哪里还记得他怎么说的?妹妹,你说呢?”
甄似玉眨巴眨巴小眼睛,也跟着道:“对!(反正甄如玉说什么,她都喊对!)我跟姊姊痛得死去活来,那淫/贼反而更得了兴致,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上来就亲嘴儿,还…”
长风脸皮薄,听她们说得如此露骨淫/猥,早已羞得俊脸通红,赶紧打断她们,声音中透出王者的威严,“既然记不得,如何在供状中指明是柳释孺?那柳释孺既然作恶,又怎会自报名姓,授人以柄?”
长风心思缜密,洞察秋毫,一下子抓住了供词里的漏洞。一旁的锦夜面无表情地瞟了李正阳一眼。李正阳哆嗦了一下,缩着脖子,不敢搭茬儿。
甄如花冲着长风眨眼睛,貌似在努力回想,“奴家再想想!”须臾做娇羞状,“许是他癫狂时喊出来的。”
说着用手中手帕捂住嘴,“吃吃”地笑了起来,“王爷俊雅如仙,府中肯定有不少如花似玉的妻妾,自然会知道,男人在那种时候爹娘老子都忘了是谁了,满口的‘心肝宝贝’的混叫着,什么话说不出口。”
如此露骨的言语挑/逗,不但我,连锦夜都是一头的黑线,一直手托着下颌,凤目带火地盯着甄氏姐妹,恨不得撕碎了她们一样。
敢调/戏我男人?我再也忍不住了,“噌”地站起来,火车头一样冲到堂下,来势之猛,将长风撞到一边。我站在甄氏姐妹跟前对着她们二人怒目而视。如花、似玉肆无忌惮地打量我的脸,须臾冲我抛了一个媚眼,笑道:“这位大人好俊秀的模样,不知大人要问什么?”
我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之心,恶声恶气道:“规规矩矩回答摄政王的问话,哪里那么多没用的胡说八道!”
中午跟同事去吃大餐,先更上了,等我脑满肠肥地回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分开审讯
长风担心我出头会惹怒锦夜,于我不利,蹙眉道:“本王还未审问完。”见我站着不动,又低声道:“若溪,你不要插手,这里没有你的事儿,先下去。”
没我的事儿?你人都是我林若溪的,这两个如花似玉如此调/戏你,敢说没我的事儿?
我瞪了长风一眼,目光很是彪悍。
锦夜看着堂中变故,嗤笑出来,柔声道:“摄政王一向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君子,怎么这会儿竟然为难两名弱女子。还非要揭人家的伤疤,在人家伤口上再撒一把盐,如此行径,岂是君子所为?”
长风丝毫不理会锦夜的奚落,正色道:“国有国法,必不使一个好人蒙冤受难,也不会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此案疑点重重,明显有人背后作乱。如此卑鄙的行径却要一味地遮掩。只看表面,不求真相,陷害忠良,排除异己,难道这就是锦大将军口中的君子所为吗?”
锦夜眼里骤然现出凛然的凌厉,黑如点漆的瞳仁卷起巨大的漩涡,阴冷地盯着长风,面部的线条也硬朗起来,嘴角下弯,霸气十足。我偷偷看了他一眼,这是被长风气得变回来了。
长风毫不退缩地与锦夜对视,二人势同水火,大堂上气氛一时非常紧张,如山雨欲来,乌云蔽日般压抑,让一个大堂的人都喘不过气来。我站在长风和锦夜之间,眼见他们又是一场针锋较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卫敏琦忽然睁开眼睛,貌似又睡醒了,干咳两声道:“摄政王万金之体,如何能屈尊俯就与这两名民妇对质。锦大将军也是威名显赫,自然不屑于过问此等腌臜之事。下官与李大人,审过无数案件,但这当堂对质奸/污一案,还是从未碰到过。说白了咱们四个大男人,对案情细节自是难于启齿相问。那甄氏姐妹也耻于细说分明(我怎么没看出来她们二人害臊来!)”
卫敏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捻须不语。我环视一周,咦?他把审案和观审的四人都排除了,怎么貌似就剩下我一个了呢?
果然,卫敏琦慢悠悠地接着说道:“不如就劳烦将军夫人就此案向两名受害女子问个清楚,夫人身为女子自然可以体谅受害人的心境。夫人提问,甄氏姐妹也不会尴尬。方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个老狐狸,他心知肚明锦夜和长风的对立,更知道李正阳一面倒,迫不及待地要定柳释孺的罪,长风此时处处受制,而他自己虽然有心维护公正,却是得罪不起锦夜和李正阳的。
刚才我出主意让五个人犯跪做一排由甄氏姐妹辨认,必是让他洞悉了我心里的倾向。若是由我出头说放了柳释儒,锦夜和李正阳必定怪罪不到他头上,于是他就将这块烫手的山芋扔给我了。
锦夜尚未发话,长风先冲口而出,“不可!”他看着我,满眼的焦虑,他知道我出言肯定会针对甄氏姐妹,力救柳释孺,如此一来就惹怒了锦夜。于是直接替我拦下,“公堂之上,哪有女子审案之理。”
我感念他维护我的心意,偷偷冲他挑了挑眉毛,嘴里却大包大揽下来,“摄政王此话差矣?虽然我朝历来女子不能做官入仕,但辨善恶,分忠奸,保天地清明却不仅仅是男儿的职责。若溪不才,却愿为朝廷社稷,为黎民百姓出一分力。虽然若溪不及列位大人断案无数,明察秋毫,但将过程事情问个明白还是能胜任的。”
长风秀眉一扬,刚要制止我,旁边的卫敏琦却已喝起彩来,“好,夫人巾帼不让须眉,一片忠肝义胆,下官实在是敬佩。就请夫人问个清楚,下官与李大人也好断案。”
我给了长风一个安抚的眼神,又扭头看向锦夜,说到底,他点头才行。这会儿说得轻松,一会儿我真问出什么来,他跟我秋后算账怎么办?“让我审问可以,只是若溪没什么章法,随口瞎问,若有不当之处,众位不要怪罪才好。”
卫敏琦心领神会,“审案之道自是公正严明,夫人只管问,若柳释孺果真作奸犯科,自当论罪伏法,若他是受人冤枉,自是应还他清白。无论结果如何,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堂上诸位莫不是希望真相大白于天下。”说着又起身冲锦夜作揖道:“下官斗胆,借夫人金口审问甄氏姐妹,还望锦大将军成全。”
锦夜冷眼看看我,又看看长风,沉声道:“好,既然卫大人开口,本将军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溪儿便问吧,本将军也想看看溪儿如何审案!”
有他这句话就行,我松了一口气,向长风一抱拳,“王爷先请入座。”
那卫敏琦也下了座位,快步走到长风跟前,伸手相请,“锦大将军都首肯了夫人审案。王爷就不要再阻拦了,但请入座,一同观看审讯。”
话已至此,长风也不好再一味拦着。他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方坐回原座。
我调回目光看着如花似玉两姐妹,她们二人见卫敏琦称我为“夫人”,也明白过来,我是个女子,因此收起了刚才的媚眼,看向别处,一脸的意兴阑珊,明显对我不感兴趣。
我看着她们二人,心中感慨,难为李正阳找来这么一对儿夜叉,我向来不爱以貌取人,这世上象锦夜那样得天独厚的又有几个?终究是平凡的面孔居多。可是这二位,明明长的就够对不起大家了,还非要端着一副自持美貌的风范,就很让人作呕了。是否有个漂亮的脸蛋儿并不重要,那毕竟是爸妈给的,没的挑选,但人的内心和修养却可以左右相貌的美丑。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咱也没干过这事儿。在现代的时候最多在电视里看到过针锋相对的庭辩,觉得那些律师简直酷毕了,当时还很是向往了一阵,立志投身司法界。当然人贵在自知,就我一紧张就胡说八道的这个毛病,得害死多少原告被告!所以也就是想想,没敢考政法大学,去祸害人。
现如今,我竟然成了一堂主审,这也是圆了我的一个梦想,心中也小激动了一下,清清嗓子,向如花似玉道:“二位姑娘如花似玉,倚年玉貌,有此遭遇真是让人痛心疾首,难得二位姑娘受此大辱仍然直面惨痛,笑对人生,穿红戴绿,擦胭脂抹粉,一样都没耽误,如此心胸实在是让若溪佩服之极。”
二人开始听我夸她们如花似玉还颇为自得,待听到后面,便黑了脸。甄如花斜瞟了我一眼,“我姐们二人遭人奸/污本想一死了之的,可是又舍不得爹娘,只能忍辱偷生,平日里更是不敢在家中哭,怕爹娘见了伤心,只能穿戴齐整些,爹娘见了也宽心。我与妹妹不过是打掉牙往肚里咽,强颜欢笑罢了!”
说着又拿帕子遮住脸,假哭。那甄似玉见她姐姐装哭,也跟着嚎起来,底气十足,震得空气中都嗡嗡作响,吓了我一跳。
我赶紧安慰她们,“二位姑娘做得对,高高兴兴是一辈子,哭哭啼啼也是一辈子,事已至此,还是要看开些,只要将真凶缉拿归案,便可为二位姑娘洗冤昭雪。”
二人闻言,放下手帕,又是雨过天晴,甄如花向着我眉开眼笑,“夫人明鉴,竟然说道奴家心里去了,可不是高高兴兴一辈子,哭哭啼啼也是一辈子吗!麻烦夫人快些问,审完了,我姐妹还要赶紧回家呢!”
我略一思量,已经有了办法。咱看在现代看过电视,刑讯过程中,最怕的是犯人串供。因此在结案前,同谋共犯不允许见面,更不允许串供词。古代刑讯也是如此,但是审讯的一般是犯人,对原告主要是看供状里的内容。今天我要对如花似玉两个姐妹个个击破,逼她们现出原形。
于是我假意叹息道:“如此辱人的事儿,本夫人问起来也觉张不开口,二位姑娘也肯定羞愧难言。这样吧,若溪一个一个的问,免得另一个听了勾起不堪回首,痛不欲生的往事。”
说完,我不等她们两个反映过来,便一指站在第一个的衙役大哥,就是刚才被甄如花指认为淫/贼的那个,这会儿换过衣服又上来了。“这位大哥,麻烦你将甄似玉小姐带下去,到堂后的耳房休息片刻。”
那位李逵大哥很是不情愿,拿眼看着卫敏琦,等他发话,卫敏琦捋着颌下的胡子轻轻点了点头。那大哥瞪着眼过来,一把提起甄似玉,那甄似玉本也五大三粗,此刻却被那虎背熊腰的大哥象老鹰捉小鸡儿似的提起来,脚不沾地地曳进后堂。
又到周末了,清清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一天天流水一样的滑过去,刚觉得是周一综合症病发,一转眼就到了周五,真让人心惊。小时候是扳着手指数日子,怎么还不放假?现在是闭着眼睛不敢看日历,怎么又是一年过去了?人生啊!真搞不清是前松后紧,还是前紧后松!
第一百四十三章清者自清
就剩下甄如花一个人跪在地上了,因为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脸的疑惑。我对大堂一旁,书案后面的师爷说:“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那师爷点点头,在桌上重新铺上一叠纸,在砚台里蘸蘸笔,提笔等我问话。
我回过头来,看着甄如花,“如花小姐可否叙述一下,那淫/贼是如何进到你房间的呢?是跳窗进来的,还是撬门进来的,是先进的你妹子的房间,还是先进的你的房间。”
“这个…”甄如花踌躇着不知如何说。
我冷眼看着她,“别又说你想不起来了,你的脑子这么不好使,我干脆让衙役大哥打你几板子,保准你什么都能想起来。”
甄如花吓得“花”容失色,勉强道:“夫人,这开堂审案,只有打人犯的道理,哪有打原告苦主的道理?”
我一瞪眼,蛮不讲理道:“本夫人审案,就是要原告被告一起打,你若不从实招来,我一样打得你皮开肉绽。快说,他是怎么进来的?”
甄如花知道碰到不讲理的人了,哆哆嗦嗦道:“是…跳窗进来的吧?”
“什么叫‘吧’?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啊?当时我又没在你屋里。到底怎么进来的?”我声色俱厉,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甄如花下地决心,闭眼道:“跳窗!是跳窗进来的,我与我妹子同在一间屋里,他进来就绑了我们两个。”
“先绑的谁?”我不依不饶。
“奴家跟妹子都在睡觉,不知先绑的谁,反正醒了就都被绑上了。”
“好,先绑的谁,你不知道,那先奸的谁,你总该知道吧!你还是你妹子?”
甄如花不料我问得如此直白,苦着脸想了半天,试探着说:“奸…奸的奴家,然后是奴家的妹子。”
“哦,那你就详细说说看,他是怎么奸的你,是先脱的你肚兜,还是先脱的你亵裤?是让你躺着,还是让你趴着,他在上面还是你在上面,又是以什么姿势奸的你妹子?”
堂下的已经有衙役别过脸去。跪在地上的柳释儒都快晕死过去了。李正阳忍不住出言相劝,“夫人,这…如此直白露骨,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我不敢去看锦夜和长风什么表情,只能瞪着李正阳,“李大人,性命攸关的事儿,还苛求什么斯文不斯文?李大人审案难道只讲颜面,不讲公允吗?再者,若溪一届女流,都没觉得脸红,大人堂堂三品大员,难不成比若溪还腼腆?”
说得李正阳直抹汗,无法再言语。
我进一步挤兑甄如花,“说啊,一点儿都不许遗漏!”
那甄如花的汗也下了了,一张脸显得油花花的,此时她已彻底明白了我的意图,就是要分别审问她和她甄似玉,再对口供。甄如花想了半天才,怕她妹子胡说,对不上,于是自作聪明道:“那淫/贼…手段歹毒,奴家…奴家一上来就被奸晕过去…后面的事儿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就等她这句话了,终于报了刚才她调/戏长风的仇,于是冷笑一声逼问道:“是吗?晕了啊?晕了又怎么记得那淫/贼在癫狂中自报名姓呢?”
甄如花面如死灰,傻愣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不欲再与她多纠缠,吩咐衙役,“带她到内堂,将她妹子甄似玉带上来。”
甄如花结结巴巴地哀求,“奴家的妹子笨嘴拙舌,脑子也不大灵光,夫人问奴家就行了,不用再审奴家的妹子了!”
我挥挥手,有衙役上来拖走了她。不一会儿五大三粗的甄似玉被衙役大哥拖出来,扔到大堂的地上。
甄似玉爬起来,头发散乱,头上的花歪到了一边,一脸的懵懂。
“似玉姑娘,我就问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只要照实来说就行。”我和颜悦色说道。甄似玉脑筋简单,用哄劝的方式更易奏效。
那甄似玉因她姐姐不在,很是心虚,左看看,右看看,胆怯道:“刚才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依旧笑容满面,跟哄孩子似的对她说:“似玉姑娘,你姐姐说你最是聪慧,当晚的事儿她都记不得了,她说你脑子好,一定记得住,所以让我来问你。”
甄似玉受了夸奖很高兴,拍拍胸脯,跟个老爷们似的瓮声道:“夫人只管问!”
“那晚,那个淫/贼是如何进的你们姐妹的房间,是先进你的房间,还是先进的你姊姊的房间?”我问甄似玉的,跟问甄如花的问题一模一样。
那甄似玉想都不想,“那淫/贼一脚踢开了奴家的房门,把奴家绑了,扛到肩上(我看了看五大三粗的甄似玉,又看了看豆芽菜一样的柳释儒,谁扛谁啊!),又一脚踢开隔壁姐姐的房门,将我们姐妹并排放在床上。”
“哦,是破门而入,还是先进了你的闺房,又进了你姐姐的闺房。那个淫/贼如何奸的你们姐妹,先奸的谁?后奸的谁?”
没有甄如花在场,甄似玉第一次做了主角,很是兴奋,口若悬河道:“那淫/贼上来就剥了我姐妹的衣服,一手握着一个好不快活,跟奴家亲了嘴儿,又去亲奴家姐姐,在奴家身上…又到姐姐那里…还让我姐妹二人一前一后…”
我也是硬着头皮听完的,这似玉小姐虽然愚笨,但很有写黄/书的潜质,细节描写非常到位。
她终于毒害完了众人的耳朵,最后总结发言道:“那淫/贼大笑说道:‘小生就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采/花大盗柳释儒,今日遇到二位美人,小生欲/仙/欲/死,痛快/淋/漓,无以相送,就将亵/裤一条留给姑娘们做纪念。”
我晕死,整得跟说评书的似的。我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你姐姐是晕死过去了,还是一直醒着?”
“醒着呢,奴家和姐姐一直大哭,淫/贼却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让奴家姐妹一前一后…”
我一听,她还要再叨叨一遍啊!赶紧让她闭嘴,又吩咐衙役,“将甄如花带上来。”
姐妹俩重新在堂上跪好,甄似玉依旧一脸得色,甄如花已经是面如土色,哆嗦做一团了。
我走到师爷那里,拿起两个人的口供,交给了桌案后面的李正阳和卫敏琦。“两位大人,若溪问完了。甄氏姐妹二人的口供完全相悖,漏洞百出。若溪不懂审案,却也看出奸/污一事子虚乌有,柳大人是冤枉的。”
卫敏琦眼中精光一现,微微露出赞许的笑意。
李正阳面上阴晴不定,他本以为此次陷害手到擒来,因而做得并不严密,结果让我钻了空子。他抓过惊堂木猛地一拍,向甄氏姐妹道:“大胆刁妇,竟敢诬告朝廷命官,来人,各打五十大板,关押入牢。”
那甄氏姐妹哭嚎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被衙役拖了下去。
这李正阳为官多年也是伶俐,见事已至此,躲不过去了,索性先声夺人,将陷害的罪过推到甄氏姐妹头上,摘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