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太皇太后脸色潮红,所谓的眩晕之症不就是高血压吗!我外婆也有这个毛病,不过不厉害,每天吃药维持得很好。想到外婆,我一阵黯然,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么样了。外婆最疼我了,每次我妈骂我,我就跑到外婆那里告状。
我记起外婆的保健,便试探着对太皇太后说:“太皇太后是否头晕耳鸣,睡眠不实、易惊醒,久坐站起之时就会眼冒金星,心跳如鼓,头痛欲裂,稍过会儿就能好些?”
太皇太后点头道:“正是,你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
“奴婢的外祖母就有此症,每日以决明子、干菊花、山楂冲泡饮下,比吃药还好。日常多吃些蔬菜瓜果,少食肉类禽蛋,太皇太后还可以试试梅花粥,取粳米煮成粥,待粥将熟时,加洗净的白梅花五钱,白菊花六钱,稍煮即可。长期坚持就能减轻症状。”
太皇太后点头笑道:“倒都简单易行,如此说来,哀家定要一试。”说着慈祥地看着我,“模样生得清丽,又乖巧可人,往后每隔几日你便来慈安殿将你主子的状况告诉哀家,也省得哀家担心。”
“是。”我禁不住一阵欣喜,来慈安宫办公差可以躲开江映容的魔爪。
与方姑姑一起拜别太皇太后,退出太后寝宫之时,听见长风向太皇太后请辞,太皇太后对长风说:“你去吧。哀家也乏了,正要眠一眠。”

明天是周末,清清计划带宝贝儿子出去玩,小家伙天天上学也很辛苦,所以要犒劳犒劳他。明天恐怕没有时间更文了,对清清来说,儿子大过天啊!所以今天清清会将明天的文提前更上。
祝亲们周末愉快,玩得开心!
第九十四章你可得装得象一点儿
我跟方姑姑走出慈安宫,走到罕有人至的小径上时,长风赶了上来。方姑姑是过来人,看出端倪,向长风行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他情不自禁地上前扶住我的肩膀,急急地问:“半月未见,如何消瘦憔悴成这样?是不是上次病后一直没有调养好?”
说得我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本来天天苦撑,已经麻木,此时却觉得委屈得不行。好像在外边受人欺负的孩子,在家人面前才会露出软弱。
我在要脸还是要命的问题上纠结着,拿不定主意是否告诉他实情。
见我不语,他略为尴尬地放下手,轻声道:“若溪,我很怀念我们在牢里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的我们心意相连,无话不谈。而如今…”他愧疚地自责,“是长风辜负了你。”
天啊!什么叫辜负了我?真不知道古人的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不会是以为我对他相思成疾吧?我是很喜欢他,但是为了一个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真不是本姑娘的作风。再说他压根儿也没对我怎么着啊!既没有勾/搭引/诱,又没有始乱终弃,不能回报我的感情就叫对不起我吗?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别说得这么别扭,咱俩儿还到不了那层负不负的关系,撑死我就是个单相思。再说我也不是想你想得衣带渐宽,容颜憔悴的。你别跟着瞎掺和,不是自己的责任就不要乱往身上拽。”
长风脸腾地一下红了,呐呐道:“是长风想多了…”
我很悲愤,“是你想少了。”
他不明就里的看着我,茫然的神色非常可爱。我决定了,命比脸重要。能救我的人只有他了,留在凤仪宫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江映容回府那天。想到这里,我撸胳膊挽袖子,义愤填膺,“都是你那个表妹!”
“映雪?”他失神地问,疏忽之下都没有称呼皇后娘娘。
我无语啊,他心里只有那一个人。我都没工夫计较那些了,什么情啊爱啊的,先一边儿放放,小命儿要紧。
“不是皇后娘娘,是江映容那丫头。她一门心思想嫁给你,以为你看上我了,就看我不顺眼,糊弄着皇后说是跟我学茶道,其实是将我要到她身边,天天折腾我。不给我饭吃,不让我睡觉,没事儿就让我跪在地上顶铜盆儿,要不就是举着蜡烛给她当烛台,我上次生病就是在过道里顶盆儿顶出来的,跟她说话不自称‘奴婢’就要挨打,开始还用手打呢,后来大约嫌手疼,要不就是觉得打得不够过瘾,最近都换鸡毛掸子了…”
我卷起袖子给他看我胳膊上一道道青紫的印子,看得他怔怔地发呆,我放下袖子,“别处不方便给你看,你自己发挥想象力吧!…”
我的控诉大会开了足有半个时辰,所有的怨气都倾泻而出。我压根儿就没去想长风会不会怀疑我搬弄是非,夸大其词,会不会不信他那娇滴滴的小表妹是这样一个狠毒龌龊的人。我就是知道他会相信我。
长风听着我的血泪史,面色越来越凝重,抿着嘴,皱着眉。我终于说累了住了嘴,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他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我,一脸比自己挨打还难受的神色,沉声道:“怪不得我每次去凤仪宫都见不到你,容儿总是说你有事儿不在,我还以为是你不愿见我,故意躲着我。”
“我躲着你干什么?我就跪在隔壁的杂室里呢,你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他胸膛起伏着,一向温和的脸庞也染上怒色,“我去找皇兄皇嫂,要你跟我回府,你等我。”
说完扭头就往凤仪宫走,被我一把拽了回来,“皇后娘娘这几日保胎呢,这事儿不能去麻烦她。皇上那里你更不能去,这宫里的宫婢从理论上来说,都是皇上的女人,哪有跟他直接要的。再者,若让锦夜知道了,我们连退路都没了。”
他停住,想了想,“那我这就去向太皇太后求要你,只是…”他迟疑了一下,羞涩地看了我一眼,“还得委屈你顶着我的侍妾这个名分。”
我都混到这份儿上了,还管以什么名头出去的,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忙不迭地点头,“就当我吃点儿亏,只要一离开皇宫,你就给我一纸休书放我走就成。”
他略不自在,还是点头道:“好。”
我思忖了一下,沉吟道:“这事儿不能着急,我还得在江映容那丫头那里再忍几日。太皇太后病着呢,你这就去求要侍妾,恐怕会落人口实,被锦夜知道了就不好办了。需静待她老人家身体好些再提出来带我出宫,只要她老人家发话,锦夜也无计可施。等我找机会在她老人家面前好好表现表现,拿出哄我外婆的拿手绝活。她老人家一高兴,觉得我是个善解人意,温柔贤惠的人。你再适时敲敲边鼓,说你身边没有我这样可心可意的人,再表达一下对我的倾慕之意,爱慕之心。她心疼你这个孙子,肯定就把我赏给你了。”
“好。还是若溪考虑得周全。”
我还是有点儿信不过他,接着点化他,“你可得装得象一点儿。别跟锦夜塞给你那两个侍妾似的,老大的不情愿。拿出你为了你表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那股子劲头儿来,才会有说服力!”(导演也不好当啊!)
“好。”他除了说好,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我看看天色,着急道:“我得快走了,一会儿你那小表妹又找我麻烦。”
我回到凤仪宫,冲进江映容的房间,那大小姐正坐在桌前喝茶。在她冷冷的目光鞭策下,我自觉地跪下了。
她站起身来,手里已多了那柄鸡毛掸子,用掸子柄轻敲着另一只手的掌心,发出“啪啪”地轻响,听得我心惊肉跳,冷汗都下来了。
她绕着我转了两圈,用鸡毛掸子抬起我的下巴,迫我扬起脸来,才慢悠悠地说:“你胆子大了,什么事儿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我…”我还没说出来,她手里的掸子就带着呼啸的风声向我背上招呼过来。我闭上眼睛,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准备挨这一下。
预期的疼痛没有到达身上,我偷偷睁开眼,见长风不知何时进到屋里,抓住了江映容高举掸子的手腕儿,“是我留住了她。”
“长风哥哥。”江映容惊叫。
长风的声音里已带着少有的严厉,“容儿,体罚宫人,滥用私刑,岂是正人君子,名门淑女所为。”
江映容气恼地恨声道:“定是那贱婢向你搬弄是非,诽谤我。不知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长风哥哥竟然信了。我去找大姐姐,我不信大姐姐不信我,信她。”
长风气得直摇头,“我们都道你年纪小,一直宠着你,还真是将你宠坏了,你若再如此刁蛮任性,我就将你的劣迹告诉皇兄皇嫂,将你送回江府,我倒要看看皇兄皇嫂会不会信我。”
“长风哥哥,”江映容大眼睛里蓄满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流下来,哽咽道:“你一直最疼容儿了,现如今,为了一个下贱的宫婢,你就这样骂容儿!她不但不知廉耻地对你痴心妄想,还是锦夜那阉人的眼线,躲在暗处伺机陷害大姐姐。容儿做错了什么?”
长风痛心道:“容儿,不是你想的那样,若溪心地纯良,向来与人为善,她不是锦夜的眼线,更不会加害皇嫂。”
江映容固执地昂起头,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长风哥哥是被那贱婢迷惑住了,容儿不会。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宫婢,打死了又如何?”
意识到无法扭转江映容的观念,长风也寒凛了神色,冷言警告她:“容儿不要再任性妄为,要象你大姐姐那样待人谦和有礼,方能服众。不要再找若溪的麻烦,再有一次,我一定将你遣送回江府,让姨丈严加管教。”
说完不再看她,转身扶起地上的我,“若溪回茶室继续司茶,以后不用到五小姐这里当差了。皇后娘娘那里,本王会亲自去解释清楚。”
江映容看着我的眼睛带着如火的怨愤,原本娇美的五官也扭曲起来,跟要咬人似的。我承认我很小人,有了长风撑腰立刻得志起来,毫不畏惧地回看着她…

周末愉快!
第九十五章严肃点儿跟情敌斗法呢
这一回合,我赢得很彻底。江映容气得半死,却无可奈何。我继续在皇后娘娘跟前当差,也不用我干什么,就是时不时地到皇后娘娘的寝殿露一小脸,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也不知道长风跟江映雪说了什么,反正她不再提让我去江映容跟前的事儿,也没有问我任何问题。
其他时候,我接着在我的茶室里悠哉乐哉,睡觉喝茶。躺在茶室的软榻上,想着江映容那天气得走形的脸我就乐不可支,拍打着床铺笑出来。
当然我也没那么傻再去惹她,平日就龟缩在茶室里躲着她,她五小姐住的偏殿暖阁,方圆百米更是我的禁区。我知道江映容那丫头歹毒,不会善罢甘休的,由她兴风作浪去吧,等我出了皇宫,就再也不用怕她了。
为了增加在太皇太后面前的出镜率,让她发现我这个人才,我每隔两日就到慈安宫给她老人家请安。说说江映雪孕期的情况,聊聊她老人家的病情。让我很有成就感的是我的那个降压茶和降压粥都取得很好的效果,太皇太后的病情逐渐稳定,照她老人家这个康复速度,我出宫的日子是指日可待了。
长风时常到慈安宫探望太皇太后,因此我们常会碰面,假装眉来眼去一下,用现代的术语叫“打窝儿”,免得长风过些日子开口讨要我时显得太突兀。从理论上讲,进了皇宫就都是皇上的女人,即便我只是个最末流的宫女,但也不是萝卜白菜似的,想要就能随便拿走的,也得找个合适的时机,才能得到她老人家首肯。
去得次数多了,跟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建立了一些感情,说实话,我也不光是为了出宫才去讨好她的。我很想念我的外婆,照顾照顾生病的老人,全当我为外婆尽心尽力了。
其实太皇太后也挺寂寞的,就皇上和长风两个亲孙子,都不能整日陪着她,听闻还有几个孙女,也是嫁人的嫁人,和亲的和亲,都不在身边。所以,太皇太后见我去了也挺高兴,我还是颇得她老人家的眼缘的。当然,也是咱讨人喜欢。想当初我去敬老院做义工那会儿,敬老院的爷爷奶奶们都争着认我作干孙女!
这一日我照例去向太皇太后汇报江映雪的孕期情况。刚踏进慈安宫太皇太后的寝殿,就听见一阵银铃样的笑声。原来江映容也在这里。扭股糖似的腻在太皇太后床前,一口一个“老祖宗”,哄得太皇太后笑不住口。
不知怎么回事儿,这丫头最近总往太皇太后这里跑。我对她是有戒心的,前几次听慈安宫的宫人说她来请安,我扭头就回去了。这一次我忘记问慈安宫的宫人谁在殿里了,结果进来才发现冤家路窄,在这儿碰头了,却也来不及再退出去。
我只当感觉不到江映容刀子一样,能杀人的目光,依礼给太皇太后请安,并将皇后娘娘的情况通报给太皇太后。我刚说到皇后娘娘今日胃口挺好,嫌御膳房端来的东西清寡,没有滋味,想吃味道重的东西,江映容就笑着将话截了过去,“这些我已经跟老祖宗说了。”说着,扭头向太皇太后撒娇道:“老祖宗,以后,姐姐的事儿就让容儿来跟您回吧,容儿肯定比底下的人尽心。”
太皇太后笑道:“你年纪小,有些事儿不明白。若溪这丫头在家中照顾过她姐姐,又通些药理,她说的那个治眩晕症的茶饮和食疗的方子,我用了就很管用。虽说宫中都有太医,但是哪比身边人照料得周到。”
江映容面上表情僵了一下,但马上又换上一脸明媚的笑意,“老祖宗说的是,以后容儿要多给溪儿姐姐学学,才能好好照顾大姐姐。”接着,她以手托腮,一脸认真地问我,“那溪儿姐姐说,大姐姐总嫌膳食寡淡,是好还是不好呢?”
我恭敬地回复,“回五小姐,孕妇想吃味道重的东西很正常,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一般说来,只要不过食辛辣咸酸之物就没有关系,皇后娘娘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好了。只是,皇后娘娘近日食量虽好,但是极易疲倦,小腿略有浮肿之症,虽然太医给开了药,但是药味腥苦,皇后娘娘常常会刚将药喝下去,又呕了出来。奴婢觉得,不如用赤豆熬汤,最是消肿的,也比药好吃。”
太皇太后听了,一叠声地吩咐宫人给皇后娘娘熬红豆汤去,又跟我细细地聊了皇后其他的饮食起居,我将现代的孕妇护理知识尽量用古人能明白的方式告诉太皇太后,她听我说得头头是道,很是欣慰。倒把江映容晾在一边,插不上话,颇为尴尬。
那日出了慈安宫,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时,江映容从后面走了过来,我退到一边,给她让开路,她却停在我面前,一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神色,咬牙切齿道:“都是你这个贱婢,面上装出一副可怜相儿,背地里使尽妖媚手段,让长风哥哥骂我。你以为你能得到长风哥哥,做他的侍妾吗?做你的黄粱美梦吧!”
说完气鼓鼓地看着我,恨不得用目光在我身上刺两个透明窟窿。我也死猪不怕开水烫地看着她,已经撕破脸了,我也不用再装孙子了。
我们两人对峙着,画面是静止的,却仿佛眼中飞出刀剑来在空中“噼里啪啦”地战在一起。
不一会儿我就看得眼睛发酸。这很象小时玩的游戏,两个人对视,谁先眨眼,谁就输了。玩游戏的时候,每次输得都是我,不是因为眨眼,而是因为我忍不住笑。就像现在这样,我又笑场了,大眼瞪小眼的场面实在是很滑稽。
我拼命忍着,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来,心中一再警告自己,“严肃点儿,跟情敌斗法呢!”,
江映容显然误会了我的忍俊不禁,恼怒道:“不要得意得太早,我一早料到你会怂恿长风哥哥去向太皇太后讨要你,你的如意算盘想得太美,咱们看谁笑到最后!”
扔下这句硬邦邦的威胁,她便扶着闫嬷嬷的手匆匆而去。我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这死丫头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我得赶紧找长风商量商量,我今日看太皇太后气色很好,看来病情也好得差不多了,事不宜迟,赶紧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第九十六章四角俱全的好主意
两天后的下午,我在慈安宫的门口碰到长风,我们摒开众人,在角落里耳语。跟两个地下工作者对暗号似的。
“太皇太后日渐康泰,这几天心情也不错,就今天吧,我忍不了了。”
“容儿又为难你了?”他吃惊地问。
“那倒没有,不过我总觉那丫头憋着坏呢。”
“好,就今日。”
我们两个故意拉开距离,为了遮人耳目,一前一后进了慈安宫。那阵势让我想起了在现代看的八卦娱乐杂志,“某某男星和某某女星见到狗仔队后立刻各自带上黑超(当时是半夜),假装不识,先后从酒店后门溜进去,至次日凌晨未见出来…”
到了太皇太后的寝殿,她老人家刚刚睡醒午觉,见了我叙叙地问了些皇后娘娘的情况。我告诉她皇后娘娘日日吃着太医院开的安胎药,胎像已见稳定,太医说已无大碍,长期卧床对身体和胎儿都不好,因此这两天皇后娘娘已经下床溜达了,不时散散步,很是悠闲。
太皇太后赶着念了声佛,“老天爷保佑可算是好了,哀家这心一直悬在半空,如今总算是落了地。”复又叹息道:“映雪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又赶上朝堂上不安稳,自然是动了思虑,伤了身子。你们跟前也要多劝着些,朝上的事儿让他们男人去管吧,她只管肚子里的龙裔就好。”
“是。奴婢一定劝慰皇后娘娘。”我恭顺道。
太皇太后欣慰地看着我,目光很是慈善,让我觉得今日之事成功在望。
正说着,长风进来了,给太皇太后请过安,便坐在椅子上,“皇祖母今日气色甚好,精神焕发,一扫前些日子的病态。”
太皇太后点头道:“说起来还多亏了溪儿这丫头呢,那决明子茶和那梅花粥我喝着都很好,可见太医院的太医只知道开方子煎药,不如民间的偏方,省事又管用。”
长风看了我一眼,努力做出情意绵绵又略带羞涩的样子,“若溪姑娘还真是秀外慧中,兰心惠质。那日有幸与姑娘评茶论道,已感觉姑娘心思灵巧,不同寻常,如今看来还颇通药理,兼有一副济世救人的好心地,实属难得。”
太皇太后并未接言,端起茶盏饮了几口,又缓缓放下。
长风见太皇太后没有识这个茬儿,只能再等机会。祖孙二人唠起家常。
过了会儿,太皇太后老生常谈,又催促起长风的终身大事来,“听闻那两个侍妾,你没留在府里,送到郊外的别院去了。你也不小了,却连一个侧妃也没有。哀家让你皇兄皇嫂帮你物色,你皇兄又总是说没有入得你的眼的,不愿意违了你的心意。男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总要身边有个人才好。满朝文武百官家的闺秀由你挑选,先立了正妃测妃,有人照料,哀家才好放心。”
我一听,机会来了,忙不着痕迹地冲长风使个眼色,赶紧的,就坡下驴吧!
长风接到我的暗示,做娇羞状(萌啊!看得我两眼发直),“皇祖母教训得极是,其实并非孙儿心高气傲,只是官宦家的女子多刁蛮任性,骄纵不堪,还不如皇祖母跟前的宫人聪慧贤淑,知书达理。”
太皇太后听后笑而不语,索性闭目养神。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老人家还不表态,我心里一阵没底,紧张地跟长风交换了一个眼神。长风硬着头皮继续道:“这些日来,在慈安宫常常能见到若溪姑娘,孙儿对她是…
太皇太后忽然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现,截下长风的话,“这丫头是不错,模样清丽,做事展样大方,心思细密,又会照顾人,哀家都离不开她了…”
“既然离不开溪儿姐姐,老祖宗更要将溪儿姐姐留在宫中。”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大殿门口响起,人未到声先到。
太皇太后笑道:“是容儿那丫头吧,来得正好,你长风哥哥也在呢。”
江映容一身霞粉色的宫装,艳丽如四月的桃花,俏生生地进得殿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后,自然而然地坐在太皇太后身边,笑着说:“还没进门就听见长风哥哥和老祖宗对溪儿姐姐交口称赞,别说长风哥哥和老祖宗了,我大姐姐也时常夸她聪明伶俐,识大体。凤仪宫上下也没有不赞她的。”
我狐疑地看着她,这丫头转性了?怎么倒夸起我来了,肯定没安好心啊!想把我夸得跟朵花儿似的,好让太皇太后舍不得放我走?
太皇太后亲昵地拍拍她的手,“你这丫头向来不服旁人,能让你夸奖,必是极好的。”
江映容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中警铃大作。随即她扭头向太皇太后撒娇道:“瞧老祖宗说得,容儿可没有那么小气,再说,溪儿姐姐是真的好,她还救过皇上,连皇上也夸她可心可意,如解语花一般!”
这话从哪儿说的?虽然救过皇上一次,他也没当回事儿,压根没有正眼看过我。
我看着江映容,觉得她笑得很诡秘,阴险得像只小狐狸。我脑中灵光一闪,她不会是…
这个场合,没有我说话的份儿,我赶紧求助似的看向长风。他本是一脸的迷茫,大概我的神情跟见了鬼似的吓人,他琢磨过来,一下子变了颜色,急急地开口道:“孙儿今日前来,是想向皇祖母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