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惊醒过来,苦笑一下道:“他的功力更加精进了,刚才我竟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长风一指脚下的雪地,“你看。”
我低头看去,惊惧地发现,刚才锦夜走过的地方,竟然只有极浅的脚印,根本没有踩到底,不禁一阵脊背发凉,乖乖,轻功踏雪无痕啊!
我很没用的咽了口口水,心有余悸地嘱咐长风:“你可千万别惹他,没事儿别老往宫里跑,好好在家里练练功夫吧!不求能打赢他,至少打不过能跑。”
长风看了我一眼,想要分辨又无话可说,只能认命地点点头。
我忽然想起锦夜曾说过江贺之顽固不化,忙对长风说:“有时间你告诉你姨夫…”
“谁?”他诧异地问。
“就是国丈,你表妹的爹,当朝首辅江贺之。”
“是我姨丈。”他恍然大悟。
“姨夫,姨丈都一样。锦夜要我做他的眼线,监视皇上和你表妹,还说,江贺之比以前的高镜平还讨厌,他那个人心思无常,指不定又动什么歪脑筋呢。”
长风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蹙眉道:“锦夜要你做他的眼线?他没有难为你吧?”
他的声音透出关切,神色也焦虑起来。我不着痕迹地拂掉他的手,“看不见你的时候,他还比较正常,也没对我怎么样。”
对锦夜的所作所为,我也挺纳闷,只能含糊地说:“我想他就是冲着你来的,他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所以找个借口看着我。其实是他误会了,你心里只有…(我这个不长脑子的,怎么又提这事儿?)所以说,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还是赶紧告诉你姨丈,防着他点儿。”
长风略为放心,点头道:“我会告诉姨丈对他多加小心。”他声音中透出惋惜“以锦夜的才智,若能够倾力辅佐皇兄,一心为龙耀的百姓苍生,倒是个不可多得的股肱之臣。只可惜此人心机叵测,喜怒无常。”
长风还真是厚道,锦夜曾经那么对他,也不见长风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我觉得长风与我不同,我是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惰性很强,嫌恨一个人太过劳神。而长风呢,他是那种能够忘掉自身的苦痛,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人,所以他仍能够客观地看到锦夜的优点和长处。不过那样惨痛的经历,我不愿长风再想起,于是只胡乱地嗯了一声。
“若溪,刚才…我们…”长风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开口。
我一听,还“我们”呢?别把话题再绕回去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再提“我们”这两个字,我都头疼。
这会儿我也没什么可啰嗦的了,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走了。”
不等他答复就落荒而逃。走动梅林尽头拐弯的时候,我扭头看到,他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笔直的身形,象暗夜中的一抹剪影。

清清回来了!昨天很晚才到家,儿子都睡了,我便轻轻地躺在他旁边睡的。早上,我醒得早,躺在床上看他熟睡的小脸儿。儿子醒了,发觉是我在他旁边。他闭着眼睛依旧装睡,嘴角却弯弯地翘起,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清清一下子觉得生命中有他,真的很美好!
今天是国庆节,祝所有的亲们节日快乐!
第八十章江映容
因为天气寒凉,加之皇后娘娘身体本就虚弱,又头次怀胎,怀孕的反应很大,因而自除夕内廷家宴后,皇后就没有出过凤仪宫。皇上心疼她寂寞,于是下旨将皇后的妹妹江映容接进宫中陪伴她。
我听说江映容是皇后娘娘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刚满十六岁。
知道妹妹可以进宫,江映雪很是高兴,孕中的不适也因这个喜讯而冲淡不少。连日指挥宫人收拾大殿东边的暖阁,给她妹妹住。看得出,江映雪对这个妹妹很疼爱。
这一日是江映容进宫的日子,听闻皇上让长风亲自去江府接江映容,他们是表亲,自然熟络。
一大早,外面刮起北风来,虽然晴空万里,但是空气异常干冷。慕兰和寻菊去内务府领冬日的例奉,倚竹就让我跟她侯在大殿中。皇后娘娘伸长脖子等着,连早膳都没心思用。她面带欣喜地对方姑姑说:“家中姐妹五个,只有容儿跟我最亲厚。容儿小的时候不缠着她娘亲,也不缠着她奶娘,只喜欢整日跟着我,叫我‘大姐姐’。”
“可不是么。”方姑姑凑趣道:“奴婢还记得皇后娘娘大婚那年,五小姐只有十一岁,哭了好大一鼻子,抱着娘娘的脖子不肯撒手,差点儿耽误了吉时。”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上午时分,未及宫人通传,一道靓丽的人影就从大殿外跑了进来,扑到江映雪的怀里,呜咽着说:“大姐姐,想死容儿了。”
旁边的倚竹赶紧上前为那女子解下大红羽纱的斗篷,“五小姐刚从外面进来身子凉,暖过来再贴着皇后娘娘。”
看来她就是江映容了。我不由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身量比江映雪要略高些,虽然穿着胭脂色的棉衣,但是仍能看出曲线玲珑,健康而充满活力。从面上看,跟江映雪非常相像,一样的雪肤花貌,眉目如画。只是相同的眉眼在江映雪的脸上是端庄秀雅,观之忘俗,而在江映容脸上则是顾盼生辉,神采飞扬。到底年轻,十五、六岁的年纪,仿佛刚刚抽条的柳枝,活力四射,娇俏可爱。
听了倚竹的话,江映容一下子弹开,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对呀,容儿要做姨母了,可别冻到小外甥。”说着搓搓手,又胡鲁着冻得红苹果一样的脸蛋儿。
皇后宠溺地看着小妹妹,笑道:“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就是还是那副小孩子脾气,毛毛躁躁的。”
江映容撒娇道:“只有大姐姐还老拿容儿当作小孩子,容儿不小了,就满十六了。”
皇后问向她妹妹,“端清王呢?不是他去家里接的你吗?怎么不见进来。”
江映容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啃,“长风哥哥在宫门口遇到皇上,我嫌他们一大堆人走得慢,着急见大姐姐就先跑进来了。”
皇后无奈地用手戳戳江映容光洁的脑门,“宫中不比家里,要守着规矩才行,以后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能这样随便。”
江映容放下苹果懊恼道:“宫中的规矩太多了,要不是为了大姐姐要生小外甥了,我都不愿来呢。”
江映雪嗔怪道:“不许胡说,皇上天大的恩典,才许你进宫陪伴。”
虽然绷着脸,但是江映雪面上却见不到一丝怒意,依旧目光宠爱地看着江映容。
江映容站起来搂着她姐姐的肩膀,撒娇道:“我也是天天想着大姐姐,想着将要出世的小外甥。虽然宫中不如家里自在,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来了。”
皇后绷不住笑了,“你不必跟抹了蜜似的专捡好听的说。我听说了,你日日在家中散漫着,爹心疼你年幼总是宠着你,这会正好进宫来跟我这儿收收心,都十六了,也该给你找个婆家。”
江映容闻言,吐了吐舌头,“爹说了,我还小,再留我一、两年。大姐姐必是嫌我烦,恨不得把我嫁出去,省得在大姐姐眼前招嫌呢。屋里热死了,我去换件衣服再过来。”说着就跑了,她带来的奶娘、小丫鬟和倚竹在后面追她一起去了。剩下江映雪和方姑姑相视而笑,“有了她,就再也不寂寞了。”
正说着,内监通报,“皇上驾到,端清王到。”
江映雪整整衣衫,正要行礼,却被大步进来的皇上,一把扶住,“雪儿有了身孕,不必行礼了。”
皇上身后,长风跟着进来了,我们目光一碰,赶紧调开,看向别处。自从那个雪夜后,我们还没有见过面,此刻都觉得有些尴尬。

一会儿清清要去大连了,虽然清清带着本本,但是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更文哦!清清先把明天的章节放上,如果玩的时候没有时间更文,清清就回来再补吧!
第八十一章你别耽误我
皇上扶皇后娘娘坐下,才抬头问:“容儿那丫头呢?我在门口遇到她和长风,不过和长风说句话的功夫,她就跑没影了。”
江映容又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俏生生地跪地给皇上行礼,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容儿急着见姐姐就先跑过来了。其实刚才容儿已经给皇上行过礼了,就是皇上正跟长风哥哥说话,根本没看见容儿。”
江映容已经换上了一件浅樱色的薄夹袄,裹着年轻饱满的身体,裙幅上绣着落英缤纷的花朵,更显得她面若桃花,明眸皓齿。
皇后在一边轻声斥道:“跟皇上说话哪能这么随便。”说着屈身向皇上,“臣妾妹妹御前失仪,还望皇上恕罪。”
江映容不以为然地撇撇小嘴儿。皇上还没来及接言呢,她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已经转到长风身上,“长风哥哥,你刚才光顾得和皇上说话,都不管容儿了,皇上让你接容儿来的,容儿若跑丢了,都是你的过错。”
皇后娘娘口气严厉了些,“容儿,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在宫里不能哥哥弟弟的乱叫,应该称呼‘端清王’。”
皇上笑道:“容儿还小,别拿宫里的规矩拘着她了,她愿意怎样叫就怎样叫吧,叫长风哥哥都十几年了,你让她忽然改口她也改不过啦。不是什么大事儿,雪儿不必如此谨慎。”
江映容见有人撑腰,越发得意,“本来就是一家人,非要称什么名号。就像皇上,要是在普通人家,容儿应该叫您一声‘姐夫’的,可是在宫里还得见了您就跪,不能叫姐夫,只能叫皇上,听着多生分。”
皇后无奈地看着口无遮拦的妹妹,向皇上告罪道:“臣妾这个妹妹从小被家人惯坏了,不知礼数。”
皇上笑道:“朕倒觉得容儿天真烂漫,透着一家人的亲切,朕准了,她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江映容没等皇后说话就抢着道:“容儿还是称您为‘皇上’,省得姐姐说我没规矩,失礼数。不过容儿还叫长风哥哥作‘长风哥哥’总可以吧!”
江映容伶牙俐齿,惹得皇上含笑点头,“可以,可以。你姐姐自从有孕,不能出门,朕一直怕她烦闷郁结,现如今有了你这个开心果,雪儿也可以开开心心的了。”
江映容娇笑道:“皇上放心,容儿一定让姐姐天天笑口常开,来年生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容儿就做姨妈了。”
江映雪面飞红霞,不好意思起来。皇上揽着她的肩膀,“容儿说得对。那朕就把皇后托付给你了,一定要让你姐姐心神舒畅。等皇后诞下麟儿,朕再封赏你这个小姨妈。”
江映容眼珠一转,撅起小嘴儿,“得皇上的封赏还得大半年呢,容儿有个条件,不知皇上能不能先答应。”
皇后摇头道:“容儿,越说越不像话了,哪有跟皇上要条件的?”
“不妨,说来听听。”皇上不以为忤,笑吟吟地说道。
江映容轻快地走到长风身边,拉起他的袖子轻摇着,“我要长风哥哥常常入宫来看我,将家里爹娘的情况告诉我。不然容儿会想家,想爹娘的。”说着眼圈就泛红了。
这样的女孩子和这样的要求是无法让人拒绝的。未等长风说话,皇上就替他应了。“好,就让长风时常到到江府探望国丈,再来凤仪宫将江府的事儿讲给你们姐妹听。”
江映容眉开眼笑起来,皇后微微一怔,随即恭敬地向皇上道:“谢皇上体恤臣妾与妹妹思家之情。”
长风躬身向皇上道:“臣弟谨遵皇兄旨意。”
他们一家子叙着家常,皇后向她妹子问着家中爹娘的情况。我无所事事,呆着也自觉难堪,于是偷偷告诉倚竹我头疼,便溜出正殿,回到茶室,歪在软榻上。
正神游呢,门帘一掀,长风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清新干冷的气息。我不得不起来,“你又是来亲自选茶叶的吗?要竹叶青,还是休宁松萝。”
他微府着头站在茶室中央,半天才徐徐开口,“那晚之事是长风造次了,冒犯了若溪,若溪不要介意。”
我听他又提起那天的事儿,很是尴尬,当时厚着脸皮说也就说了,现在想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挥挥手道:“别提了,我还后悔呢,又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一回。”
“无地自容的是长风。”他一脸愧色,“在你面前,长风自惭形秽。”
他自惭个什么呀!我这老脸还不知道往哪儿搁呢?本想把他轰出去,可是看到他那一脸的羞愧相,我又不忍心,谁让我喜欢人家呢。要说这事儿也怪我,不管不顾地说出来,没有充分考虑到他的接受能力,倒弄得他因为不能同样喜欢我,而跟欠了我似的。
事到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只能舍下脸来开导他,“你要是老想着那晚上的事儿,咱俩儿连面都不能见了。全当那页翻过去了。你想着你的心上人,我想着我的,咱们还能算个同病相连,惺惺相惜。最理想的状态是,我牺牲一下自我,咱们还当朋友交往,还可以互相开导一下,都别钻死牛犄角。当然,你要是觉得便扭,不好意思再见我,就先别来找我,什么时候我把你放下了,我再找你去,你看行吗?”
听了我的一通歪理,他由衷道:“长风妄为男子,却远不如若溪豁达。”他抬眼看看我,鼓起勇气道:“长风不敢再提冒犯若溪的言语,但我可以先助若溪离开宫中,只是委屈若溪仍要顶着那个名分。长风不会真的…”
咦?这个我倒没想过,假作他的侍妾,出了宫再海阔天空去。这个可行。我一时心驰神往起来,不过很快又垂头丧气起来,“不行,顶着你端清王侍妾这个名头,谁还敢娶我?我要是将来碰到一个看对眼的,他喜欢我,我也中意他,两情相悦了,你这不是耽误我吗?”
他彻底被我雷倒,差不多是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尴尬得不再言语。
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长风哥哥,你找什么茶找了那么半天?”
长风反应可不如我快,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带着黄笺的绿玉茶罐,塞到他手里,他低头照念,“我在找…恩施玉露。”
厚重的棉帘一挑,一抹樱粉色已经进到屋来。江映容冻得小脸儿通红,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转向长风娇嗔道:“找个茶要这么长时间,容儿都等着急了。”
长风掩饰地轻咳一声,举着手里的茶罐说:“此茶冲泡前一定要在冰上镇一下,经沸水泡后才会激发出茶叶本身的清香。”
“哦。”江映容挑挑眉毛,过去拉住长风的胳膊,“长风哥哥快点儿回大殿吧,皇上和姐姐还有话跟你说呢。”
说着连拉带拽地将长风拖出茶室。临出门时,江映容扭头看了我一眼,乌黑如墨的瞳仁满含不屑和警告。我不禁哆嗦了一下,因为那实在不象一个十五、六岁天真浪漫的少女的目光…

清清要出门了,祝福清清旅游愉快吧!
第八十二章打狗也要看主人
江映雪身子娇柔,又刚刚病愈没有多久,因此怀孕非常辛苦,吃不下东西,常常头晕目眩,还曾经晕过去一次,把整个皇宫吓得人仰马翻。太医都快将凤仪宫的门槛踢破了,开了那一大堆的安胎补药,又嘱咐皇后卧床休息。皇上更是每天不上朝的日子都到凤仪宫来守着江映雪。
其实孕妇昏厥也挺常见,想当年我表姐怀孕,人高马大一个人,逛超市时突然一头栽向地上,幸亏我在旁边一把将她扶住。好在一会儿就过去了。她自己吓得不行,健步如飞地向医院赶,害我一溜小跑跟着。到了医院,挂了急诊,没两分钟就让医生轰出来了,“孕妇都有暂时性的脑缺血,注意尽量减少一个人外出就行了。”
皇后整日卧床,倒便宜我了,不用候在大殿里听差,因为倚竹她们都信不过我,不用我贴身伺候皇后娘娘。我只每天在皇后娘娘床前转几圈,用我现代的照料孕妇的知识,指点一下倚竹她们。其实我懂得也不多,但是胜在理论基础雄厚,常常是一套一套的,再整两个新名词,唬得她们一愣一愣的,都拿我当专家呢。其他时候,没我什么事儿,我乐得在茶室里赏雪喝茶。
这一日下午,整个凤仪宫静悄悄的,我提着装着一盏燕窝的食篮,正要去皇后娘娘的寝殿,在院子里碰到刚踏进宫门的康公公。他笑容满面跟我打招呼,“溪儿姑娘,这几日锦大将军繁忙,很少在宫中逗留。杂家刚才遇到他老人家了,他还说起要姑娘留心凤仪宫内的事务,等他进宫向他禀报。”
我这才想起来,咱也是有组织的人啊!还肩负着重任呢!最近锦夜一直在宫外忙,鬼知道他忙些什么,我正高兴他忘了我呢,谁料,又把我想起来了。
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溪儿会留心的。”便跟在康公公身后踏上回廊。他突然一下子停住,让紧随其后的我差点儿撞到他身上。我诧异地抬头,却见是江映容面罩寒霜地站在回廊的拐角处,身后是她的奶娘,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妇人。
康公公已经拜了下去,“见过五小姐。”
我也胡乱地行了个礼,刚想离开,就听见她冷冰冰的声音,“站住。”
我与康公公一起停住,康公公赔笑道:“不知五小姐有何吩咐。”
她的目光从康公公的身上移到我的身上,抬起青葱一样的玉手一指我,“你叫什么名字?”
“林若溪。”我规规矩矩地答道。
江映容向旁边使了个眼色,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她的奶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跟主子回话要自称‘奴婢’。”言语间,蒲扇大的手冲着我的脸就挥过来了。
咱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事发突然,我还是有如神助地一侧身,她的巴掌带着呼啸的风声擦过我的脸颊,我额前的头发都呼扇得飞起来。这要是扇脸上,还不得成猪头?
眼见没打着,她二人恼羞成怒。康公公也懵了,毕竟是老人,反应快,忙躬身道:“这丫头进宫时间不长,不懂规矩。五小姐息怒,皇后娘娘早前发话了要亲自调教她的,这打狗也要看主人不是…”(什么话呀?我听着都快吐血了。)
江映容面露鄙夷,柳眉一立,打断康公公,“可不就是两只狗,还是我大姐姐喂不熟的狗,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不是寻思着给锦夜那小子告密去吗?不过是那个内监的走狗,打便打了。我这就告诉大姐姐去,让她把你们两个撵出凤仪宫,关到爆室去。”
第一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太羞辱人了,我脸上火辣辣的,比挨了一巴掌还难受。不过这个五小姐也真是大胆泼辣,一口一个内监叫着,那可是锦夜的死门儿啊!我不禁为她担心起来,锦夜可不好惹啊,这丫头不要为了一时口舌之快,给她们江家惹麻烦。
康公公面上依旧带着恭敬,丝毫不见慌乱,“五小姐这是哪的话,锦大将军为宫内首领,见皇后娘娘有孕,甚为关心,可惜他老人家报效朝廷,公事繁忙,分身乏术,就让奴才及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婢不时将皇后娘娘的状况报告给他,以便他随时知道皇后娘娘所需。不知奴才们何错之有。”康公公提到锦夜,神色倨傲起来。有了锦夜那个撑腰的,明显不把五小姐放眼里。
江映容恨声道:“他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欺负我大姐姐有孕,顾不到管教宫里的人,别人怕他,我江映容可不怕,你们那点儿苟且行当还逃不过本小姐的眼睛。”
康公公不愧是老油条,不急不恼道:“五小姐真真是冤枉奴才了,奴才不过是听主子的话,替主子办事儿,五小姐若嫌弃奴才说话不周详,也可亲自将皇后娘娘的需求告诉锦大将军。”
“呸。”江映容冲地上啐了一口,“本小姐才懒得见那竖子小人。就是他将长风哥哥关到天牢里好几个月的,还整天跟我爹作对,我见了他就恶心。”她略一斟酌,回头向她的奶娘吩咐道:“大姐姐有孕,别惊扰到她,你去请端清王来,就说这宫里有内奸,吃里扒外。”
这丫头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比我还二百五,我还知道个审时度势呢,虽然挨了骂,但是看到有比我还笨的人,我倒有几分欣慰。
康公公心里有底,并不惧怕,上前对江映容说道:“五小姐别生气,今日之事就是个误会,请端清王前来解释清楚也好。”接着指着我,带着炫耀道:“端清王对溪儿这丫头也颇有眼缘,还曾盛赞她精通茶艺,两个月前曾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求要这丫头,要带回王府,后来皇后娘娘说爱惜她的才华,才留在身边的。”
他的本意不过是告诉江映容,长风来了也没用,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可是我却看到江映容面色一沉,失神地问道:“真的?”
得到康公公的首肯后,她低头思忖了一下,挥手道:“今日之事,我暂饶过你们,以后你们老老实实在宫里当差,若被我知道你们做下对我大姐姐不利的事儿来,仔细你们的皮。”
“奴才谨记。”康公公一脸恭敬地告退。
我也脚底抹油,想跟着走,却被江映容叫住,“你留下。”
我只得站住。她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我,“不想你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宫婢还有这等本领,让长风哥哥都出口讨要,倒是我小窥了你。”她一双清水妙目盯着我,“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