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从地咬住衣服。我又吓唬他,“你用手抓住椅子沿儿,别乱动。”
他点点头。
“还有,不许踢我打我,要不然,我就给你绣个乌龟在肚皮上!”
他一把抓开嘴里的衣服,“你快点儿行吗?一会儿天都亮了!”
其实我是紧张的才话多。我哆哆嗦嗦地拿针刺入他的皮肉,他闷哼一声,身子都崩直了…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给他缝上的,缝完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似虚脱一般。
西门庆华哼哼着吐掉嘴里的衣服,硬撑着看了自己腹部一眼,差点儿没哭出来,“你…你做过女红吗?”
我这才有空暇欣赏我的杰作,确实针脚大小不一,歪七扭八,很丑陋。我尴尬不已地挥挥手,“我已经超水平发挥了,上次我帮我娘缝被子,剪刀都缝在被套里了。”
他吓得赶紧看自己的肚子,又伸手按了按。我拍掉他的手,又做了一遍消毒工作,抹上一层厚厚的药膏,才用刚才撕碎的衣服给他包扎上,欣慰地看到,伤口合拢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汩汩冒血。
今天清清送儿子去学校,看着他背着书包的小小身影消失在教学楼的门口,清清一下子觉得心中有些怅然若失。那个昨天还依偎在清清怀里的小人儿,今天将翻开他人生新的一页,他将脱离清清的怀抱,去拥有他自己的生活。欣慰的同时却觉得惆怅,这是天下所有母亲的矛盾吧!
第四十一章你怎么报答我
我七手八脚地将浴室里收拾了一下,将地板上的血都仔细地擦干净。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在浴室里疗伤,这里香味浓郁,此刻已经闻不到血腥味儿,而且偌大的房间,只有一扇小窗户,为怕透风,还关得严严的,浴室里水流哗哗作响,可以掩掉他的呻/吟声。不禁感慨这个人还真是心细如发。
我从池子里舀出一盆水,打湿了我俩的头发,配上我们蹒跚的脚步(他是虚的,我是吓的)还真象一对欲/火/焚/身的野鸳鸯双双出浴。都忙乎完了,才将一团染血的布藏在怀里,扶着他回了正房。
进了屋,把他放躺在床上,他睁着眼睛,似乎毫无睡意。我关上门窗,浑身乏力地靠在软榻上,忍不住轻声问他,“你得罪什么人了?把你伤成这样,还不敢声张?”
“唉,家门不幸啊!”他幽幽叹口气,“我六叔西门宏昊掌管北方多年,势力渐强,我听闻他有篡权之心,于是北上督察,谁料几日前刚到京都,就遇了埋伏,我带的几十名暗卫死了大半,我也身中一剑。”
“哦!所以你不敢住在京都分坛,找个由头,住到这里来了?”
“我借口分坛口年久失修,让他们重新修葺,就落脚在香玉楼了。可是这里也不安全啊!到处都是他的人。但总比分坛口好些。”
“那为什么你六叔没有对你赶尽杀绝,还由得你日日巡查店铺,四处走动?”
“他为人谨慎,一击不中,不敢再贸然行事。他也不知我中了一剑,对我还颇有忌惮。况且他以为我不知道是他做的,我见了他也依旧行叔侄之礼,全当没有遭到埋伏这回事。我若如惊弓之鸟,或者露出戒备之意,他早已痛下杀手,我只日日如常,他以为我胜券在握,反而不敢把我怎样。只想着将刺杀我的事儿掩饰过去,再寻机会。”他冷哼了一声,“我西门庆华遭他算计,也就只会有这一次,怎会再给他机会。”
“露馅儿怎办?”我惊问他。
“我已飞鸽传书,调派总坛的人马过来,只需忍过这几日。”他的声音透着运筹帷幄的笃定,让我也安心下来。
我刚松弛,又“腾”地坐起来,颤声问他:“你都告诉我了,不会杀我灭口吧!”(那我可冤大了)
他轻笑了一下,“暂时还不会,这香玉楼里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所以昨日留你在身边。没你这个挡箭牌,我那六叔肯定会邀我迁去京都分坛口下榻,那里机关重重,可完全是他的地盘,所以你得陪我演完这场戏。”
我泄气地躺回到软榻上,我说他怎么偏偏一眼就看上我了呢?我还以为是他有眼光呢,原来是拿我当幌子,拖延时间,骗过西门宏昊。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我气鼓鼓地问。
他哑然笑了起来,仿佛我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接着耐心地向我解释,“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呀!外面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若我有不侧,他们又怎会放过你?必会将你斩草除根。”
我晕死,怎么我就成了那个草的那个根了呢?心中不忿,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情。我在软塌上翻身睡去,懒得再理他。
过了一会儿,他哼哼着叫我:“你过来!”
我简单干脆道:“不去!你别打歪主意”
我对他是有戒心的,这个家伙可不如常风让人放心,我信不过他。
他哀叹,“你这个女子怎么一点儿怜悯之心都没有?我就是想让你给我倒杯水。我失血过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喘了这口气儿都不晓得下口气儿还有没有命捯上来。我死了不要紧,可怜我家里二十八房侍妾(二十八个?他没有精尽而亡真是奇迹)都得守寡,玉儿和冰儿最是对我情深意重,再殉情随我而去,你手上可就沾了三条人命…”
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好心救了他倒成了刽子手了。我最受不了别人跟我装可怜,虽然明知他离死还远,但还是从软榻上爬下来,倒了杯水递给他。他接过来一饮而尽,继续躺下哼哼。
他吵得我睡不着,我气得骂他,“放心吧,你要是真死了,我就南下去洛城告诉你那些老婆们,赶紧改嫁,省得你死不瞑目。”
他听了马上不哼哼了,“那我还是别死了,二十八个老婆,二十八顶绿帽子,还不得压得我几辈子都无法转世投胎。”(活该你娶这么多!)
隔了会儿他又叫我,“桑妮,咱们两个如此有缘,长夜难眠,说说话也好。你倒是坐过来点儿。”
我哪敢呀!闷声对他说:“您也早点儿安寝吧,别出什么幺蛾子了。我们家乡有句话叫做距离产生美,咱们还是离远点儿吧,省得相看两厌。”
“也好,养精蓄锐。”说着,他挣扎着探起上身,见我缩在软榻的角落里远远地躲着他,忍不住向我道:“庆华身中一剑,元气大伤,你别借机欺辱庆华就好(没天理了,还怕我硬上了你?),我现在可是对着天仙都提不起兴趣。再者我家里有几十个侍妾,个个如花似玉,如狼似虎。难得庆华出来休息休息,你就放心睡吧!”
我一听,不禁对他也多了几分怜悯,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谁说妻妾成群是福气?个中甘苦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不过说来我也得感激他,不是他将我当演戏用的幌子,我恐怕已经开始接/客了。唉,想都不敢多想,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女性,到了古代竟然沦落至此。
我一觉睡到天亮,西门庆华已经起来了,自己在穿衣服。他步伐稳健,也不再发烧,到底年轻,体质又好,经过一夜的休息,看上去好多了,又端出西门堡主的风范来了,全然不是昨天晚上的可怜相。只是他面色还有些苍白,我正想问他需不需要涂点胭脂抹点儿粉什么的遮遮,屋外已经传来一个男子洪亮浑厚的声音,“庆华,起了吗?六叔是不是来早了?”
他向软榻上的我递了一个眼神。我是谁呀!心领神会地跳起来,三两下扒下身上的外衣,钻到床上的被子里,只露出头来。
西门庆华这才起身开门,笑容满面道:“六叔早啊,庆华已经起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冲屋里抻头看了看,看到我躺在床上,又缩了回去,“庆华雅兴,金屋藏娇,我就是想来跟庆华你商榷一下京都银庄的生意。”
西门庆华拖着一贯的懒散声调,“庆华求之不得,请六叔到大堂稍候,等庆华梳洗过后再着人去请六叔。”
西门宏昊走后,我爬起来,“你们聊,我先躲躲!”。
他笑了笑,走过来,拍拍我的脸,“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吗!庆华父母早逝,见见我六叔也是应该的。桑妮就在屋里呆着吧,哪儿也不用去,咱们的戏还得演下去,别让我六叔起了疑心。”
我是碰到一个吃定我的人了,泄气地最后讨价还价:“那你答应事成之后,放我自由,我就帮你。”
他柔声道:“桑妮怎么不问问庆华,若你不帮我,我会如何待你呢?”
腹黑男,太让我无语了,还没过河呢,就拆桥!我近乎哀嚎,“怎么也不能让我白忙乎吧!”
他貌似认真想了想,用软得象丝绸一样的声音说:“事成之后,我娶你做我的第二十九房侍妾如何?”
“那还是算了吧!全当我扶贫了!”我一把推开他,不再理他。
今天下午事情很多,晚上又要带儿子去上英语课,所以中午就爬上来更文了。
第四十二章宝贝疙瘩
洗漱过后,珍珠和琥珀进来为我梳妆,我穿上绯色绣着海棠春困图案的抹胸,月白色的百褶下裙,外罩一件霞色的轻罗纱衣,珍珠给我梳了一个偏向一边的发髻,另一边垂下长发搭在胸前,很是妩媚。在我的发髻上插上羊脂玉镶红宝石的发簪,又埋了一把珍珠在我头发里,间或闪着润泽的光芒,眉心以一个花型的花钿为饰,最后为我薄薄地扫了一层胭脂,才算大功告成。
我对着铜镜一照,还真像个古代美女。连西门庆华见了都眯起眼睛打量我,须臾眼犯桃花赞许道:“如此比较有说服力,六叔就不会质疑庆华的品味了。”
我气结,恨不得一巴掌打到他那张狐狸脸上。
过了一会儿,西门宏昊进来,我悄悄打量了一下,见他身材魁梧,仪表堂堂,面相忠厚,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也抬眼打量了我,对西门庆华说道:“这位姑娘就是庆华中意的桑妮姑娘?”
西门庆华似笑非笑:“六叔人不在香玉楼,倒是什么事儿也瞒不过六叔。”
西门宏昊面色微红,打着哈哈道:“这两日见你精神困顿,脸色不好,可能太过劳累,于是着人询问了香玉楼的鸨母,才知道你新纳了一位姑娘。”
西门庆华做出一脸的尴尬相,“多谢六叔关心,确是庆华纵情声色,让六叔见笑了。”说着还瞟了我一眼,貌似心照不宣。
我适时地柔媚一笑,“这可是桑妮的不是了,没有伺候好堡主,让堡主过于劳累。”说完自己都差点吐血,太没脸了!
西门宏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对西门庆华说:“京都分坛口已经修葺一新,还是回去住吧,总比住青/楼好些。”
西门庆华抬手搂住我的肩膀,“分坛口掌柜伙计人来人往,庆华带着一青/楼女子怎好住在那里,不怕六叔笑话,庆华可是一日也离不开桑妮呢!”
西门宏昊也不十分劝,只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明显地不以为然。
丫鬟进来摆上早膳,我们三人围桌而坐,西门宏昊指着桌上的一碟风干鹿肉脯和鱼片粥对我们道:“尝尝北方的野味海货,我特意让香玉楼准备的。”
西门庆华身上有伤,吃了荤腥更易发炎,于是我如饿死鬼上身,差不多把发性的食物都揽到自己盘子里,大吃特吃,连西门宏昊都诧异道:“桑妮姑娘好食量,香玉楼平日不管姑娘们饱饭吗?”
我塞了一嘴的食物,不知如何作答,倒是西门庆华深情款款地又给我夹了一块鹿脯,“许是昨晚太过脱力。”
我差点儿没噎住,只能发/泄地往嘴里塞东西,我又郁闷了!
吃过早膳,撤了桌子,换上了一壶酒,西门宏昊对他侄子说:“庆华啊!咱们叔侄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日就边喝边聊,一醉方休。”说着抬手亲自倒了两杯酒。
西门庆华面不改色,笑道:“好。”
我一看这可不行,他现在喝酒会喝死的,我倒不是关心他死活,我是关心我自己呀!我权衡了一下利弊,他死了,我可没什么好处!
耳听他们叔侄二人谈起了京都钱庄的买卖生意,西门宏昊感慨现在银庄的生意越来越不好打理,我在一边上赶着插言道:“银庄的生意是最难做的,往小处说,日日与银子打交道,一进一出,有贷有息,有利有率。往大处说,银庄的运转,把握着国家的经济命脉,关系到民计民生,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尤其要慎重经营。”
西门宏昊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西门庆华无声地一笑,向西门宏昊解释道:“桑妮聪慧过人,对银庄的生意也是颇有心得。”
我谦虚地摆手,“不敢说是心得,不过是在家乡时听闻来自异域国度的商人曾说起他们国家的银庄生意,今日愿抛砖引玉,与西门堡主和六叔切磋一二。”
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给他们讲现代的银行运营模式,讲什么是金本位制,讲货币的发行和流通,讲信贷的资本运作…其实就金融这块儿我也只是知道个皮毛,讲不深透,好在他们叔侄二人思维敏捷,常常是我说出一二,他们就能自己琢磨出三四。让我不禁感慨,都是人才啊!
我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教师的角色,没想到我这个在学校里让老师叹气为“看着挺机灵的,一沾学习就糊涂”的学生,跑到古代传道授业解惑来了。
我一边讲,一边给西门宏昊倒酒,他也是钻营此道成魔,听得入神就一杯杯地往下灌。到了中午十分,西门庆华还是一脸淡定的笑容,而他六叔已经双眼迷离,喝高了,跟看个宝贝疙瘩似的看着我,“没想到,真没想到,香玉楼还藏有此等奇女子,桑妮姑娘所言真是闻所未闻,宏昊今日受益匪浅,多谢赐教。”
夸完我,又转向西门庆华,“听闻庆华情迷一个青/楼女子,做叔叔的本不相信,今日一见方知,果真庆华好眼光,竟找到这样一位才貌双全,聪慧绝顶的女子。”
直到西门宏昊醉眼朦胧地走了,西门庆华才走到我身边,“庆华没想到,还真是拾了个宝贝。”又好心地问我,“饿了吗?我让丫鬟端午膳上来。”
他不说还好,一提午膳,我差点儿没吐出来,早上那一盘子肉脯和一盆儿的鱼片粥我还没消化呢,还吃?
我蹒跚着站起,“不用了,我得出去走走!”
“我陪你!”他很体贴。
“算了吧,您还是到床上养伤吧!放心,我不会逃跑!我还不想知道你们香玉楼都有什么刑法!”
他眉开眼笑,“庆华就喜欢和聪明的女子打交道。”
第四十三章古代版越狱
我嘴上说不跑,心里可是一分钟都没忘了这件事,借着散步遛食,我到园子里寻找机会。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香玉楼还真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知那棵树后面就藏着一个护院打手,虎视眈眈。哪里是青楼啊,整个一个监狱。
珍珠和琥珀跟着我,如影随形,两根小尾巴似的,我一个急转身,就能差点碰到她们的鼻子。我求两个小祖宗一边儿忙去吧,别老对我寸步不离,她们却煞有其事地义正言辞,“桑妮姐姐是西门堡主的人了,我们自是要尽心竭力地侍候姐姐。”
我晕!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他的人啦?多了这么两个小尾巴,我逃离此地的远大志愿越发成了水月镜花。
一连几日,西门庆华早出晚归,他向我透露,他的人已经赶到京都,正在着手清理门户。我知道他已掌控了局势。后来为了处理事务方便,他搬到京都的分坛口去住,只是偶尔回来,又匆匆走了。
我独占了沁茗轩,只有珍珠琥珀陪着我。感觉惬意,都快忘了这里是青/楼,很有几分古代二/奶独守空闺的意思。因为大家都只道我是西门庆华的人,由得我悠哉乐哉,我成了青/楼里名副其实的米虫。
要说在这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这里可比慎行司的天牢强了不止千倍,至少,只要我不将逃跑付诸实际行动,还是不用担心会挨打的。只是我越来越惦记常风,总是会想起他垂头坐在地上的样子,很难过,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闲逛中,我发现沁茗轩的后院是一堵高高的院墙,我装作不经意问了珍珠,是否就是整个园子的院墙。珍珠告诉我,沁茗轩在整个园子的西北角,这堵墙后就是外面了。我听了激动得一塌糊涂,一下子想到了风靡一时的美剧《越狱》。人家在那么高科技的监狱里都能带着一帮牛鬼蛇神跑出来,一个古代的小小青楼哪能困住我这个现代精英呢?
我旁敲侧击地鼓动珍珠和琥珀,告诉她们外面的世界很美好,恨不得拉两个同盟。没想到她们两个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桑妮姐姐,香玉楼已经是京都最大的花楼了,别处还不如这里呢。”
我只好放弃发展她们,还是一个人干吧!一来这种事强迫别人不得,没有自觉自愿,逃出火坑的觉悟,是无法树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的;二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万一被抓住怎么办,岂不是害了她们。唉,不敢想,想多了就会不敢做了。
由于孤军奋战,我又不敢告诉她们,只能利用夜黑人静,她们两个在东厢房睡了,才跑到后院去挖地洞。我在后院找到一个破花锄,顺着墙根开始刨,再把挖出的土不着痕迹地铺到花圃里,走的时候,将一块旧毡子铺在洞上,盖上点儿土,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除了晚上打洞,白天睡觉,我整日没有别的事做,觉得很烦闷,这古代也没有电视电脑之类的娱乐活动,实在是无聊,怪不得青楼的生意如此火爆,除了人饱暖思淫/欲的本性使然,最主要的还是吃饱了撑的,没别的事做。
我是个闲不住的人,闷得发疯,也会找这里的姑娘们聊天。她们白天一般歇息补觉,但是午膳过后,会有音律和舞蹈的教习来教姑娘们。我若是上午睡足了,下午也会本着艺不压身的想法过来凑个热闹,虽然大多数的姑娘跟我保持着客气的疏离,但是时间长了,一来二去的跟几位勤学技艺的有志姑娘也混个脸熟。
其中一个叫月瑛的姑娘,脾气爽朗,快人快语,我们常常在一起。我喜欢月瑛是因为她身上有一种阳光乐观的精神,整天嘻嘻哈哈的,很快乐,不像有的姑娘那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她也跟我投缘,对我说道:“都道你一来就被西门堡主看上了一步登天,必是眼高于顶,不想你这么好相与。”
说得我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嗫嚅道:“同时天涯沦落人,大家姐妹一场,不要生分才好,我见楼里的姑娘们不愿理我,也很是烦心呢!”这句话说完,我自己觉得终于找到了在青楼里讨生活的感觉了。
她柳叶眉一扬,“嗨!有的姑娘是不敢跟你多语,怕落个巴结新贵的恶名,有的是妒忌你飞上高枝儿成凤凰了,心里泛酸呢!我月瑛可不在乎这些,只要你不嫌弃月瑛,咱们以后姐妹相称如何?”
我当然说好。我怎么会嫌弃她呢?我是从现代来的,对这个皮/肉行当比古人看得开,现代社会说白了笑贫不笑昌,好多姑娘白天上班,晚上换下OL套装,穿上性/感吊带就奔夜总会了。据小道消息,连我们大学也有这样的女生,从事这个行当。其实只要自己做得开心,不觉委屈,别人也犯不着说三道四,那些办公室里在经理领导面前装孙子的所谓高级白领又比别人高贵多少呢?都是谋生的手段。我就见过做小姐做得风生水起,乐不从良的,美其名曰,日日换新郎,还能花那帮孙子的钱(她的原话,不是我粗/口),不管怎么说看到一个开开心心的妓/女比一个悲悲切切地让人愉悦。
第四十四章端清王
女人天性喜欢打听他人情事,月瑛也不例外,神秘地问我,“我们在一起也常常说起你呢,说说看,西门堡主为何对你如此青睐?”
我苦笑一下,怎么跟她说呢?只好敷衍道:“我也奇怪呢。大约他一时看走眼了。”
她“扑哧”笑出来,“这就叫各人花入各人眼,总归是你的造化。及早做了堡主的侍妾,随他回洛城,离了这个火坑才好。”
我恶寒了一下,做那个腹黑男的侍妾?还是第二十九房。就算他夜夜笙歌,雨露均分,那一个月最多也就轮到一天。跟几十个女人抢一个男人,太恐怖了吧,他简直比足球场上的那个球还抢手!再说他不过拿我做个幌子,现在我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他没有卸磨杀驴是还没腾出手来,于是赶紧澄清道:“我可高攀不起!那个西门庆华对我不过是一时新奇罢了!”
她拍了我一下,笑道:“要死了,西门堡主的名讳哪能这么口无遮拦地说出来。不过别人说不得,你却说得,西门堡主从没召过这楼里的姑娘,却一眼看上了你,即便是一时新奇,也让这楼里的姑娘艳羡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不禁问月瑛,“香玉楼的姑娘都希望得到他的垂青?”
“也不能这么说,我月瑛心目中的良人就要是象端清王那样的男子。”
“谁?”我看到月瑛一脸小女人的憧憬,不禁很好奇。
“端清王你都不知道?”月瑛很是惊讶我的无知。“他是当今圣上的堂弟,世袭了老王爷的王位,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双全,当年京都诗会,端清王五步作诗,震惊全场。加之品貌俊逸秀美,超凡出尘,年过二十,却因老王爷和先帝先后过世,丧期之中而一直耽搁了娶亲,他可是京都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