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婿这个样子,陈母即使有心想刺他两句,也说不出什么来,虽然都是姓陆的,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自己女儿到底是要和这孩子过一辈子的。
这时病房的门被医生推开了,陈母更担心自己女儿的身体状况,便连忙起身问道:“医生,你快来瞧瞧我闺女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昏过去了?”
陈母的手紧紧抓着闻讯赶来的医生的白大褂,眼巴巴的瞧着,生怕从医生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没事,只是睡过去了。不过患者的眼睛有点麻烦,头部受伤导致前颅底的对冲伤,导致了视神经受伤,有失明的可能。不过还得看患者的恢复程度。”
陆定邦听着也是紧皱着眉头,先前他说只是暂时性的的,不过是想让陈慧安心。一时间病房里静得厉害,两人都面露忧色的看着床上的陈慧。
第三十四章 反应
第三十四章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说陆家这边,陆桂兰将自己嫂子推下池塘这事,甭说清水村,连镇上的见了陆家沾亲带故的人都会磕叨上两句。
陆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看热闹的,戳脊梁骨的,背地里不知有多少。
陆桂兰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被家里捧在手心里,记忆中挨打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次却扎扎实实的被陆父抽了一顿,第二天陆家二老就拎着陆桂兰赶着去县里给陈家赔罪。
但是陈父陈母怎会给他们好脸色看,想到自己好好养大的女儿自己都没舍得骂一句,结果差点被陆家折腾得没了命,心里的邪火就蹭蹭的上涨。
以往考虑到两家的关系,忍忍也就过了,但是自己的闺女遭人这么欺负,亲兄弟也得翻脸。
陈父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说道:“我将闺女嫁过来,无非是看着我和陆老哥关系铁,两家人知根知底的有个照应。
我们陈家自认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们陆家的,但瞧瞧你们是怎么对待我闺女的?慧慧刚嫁过去那会,你们就阴阳怪气的嫌这嫌那。
我家闺女又不是嫁给你们陆家,就一辈子黏上你们了。但是你们若不能善待我家慧慧,那就离婚。现在是新中国了,离了婚我家闺女又不是活不了!”
陈父的思想不同与陈母,认为一个女孩非得靠着男人才能过得好。自家闺女要是离了,白养着他也愿意,免得到了陆家被作践。
当父母的,无非就是想儿女过得好。当初他看出陆家有异心的时候,就想回了这么亲事,谁料他这闺女被陆定邦迷了眼,做出那种混账事。
陈父气陆家丫头心黑,但更怨自己没把闺女拦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出了这事。他一说完就扭头看向一旁站的笔直不语的陆定邦,沉声道:“定邦,你说句话。这日子咋过?要离还是咋办?”
一听要离婚,陆桂兰就傻眼了。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样子,站在一角缩头缩脚的看着她哥。
倒是陆母一听离婚这事便急的跳脚,这怎么能离!一离了不就等于坐实了她闺女推人下水的名头了么?
何况这人还是她大嫂!
女孩家的名声这一坏,还怎么找个好的婆家?就算她家桂兰真推人下水了,这人不没事么,这陈家嘴里说得像天大的委屈,但做起事来怎么非把人往绝路上逼。
“我说亲家,慧不是好好的么?离婚什么的,至于么?”一听这话,陆父心头就暗道一声糟糕,伸手一扯陆母的衣服想让她别说了。
“本来就是。”陆母不满自己男人扯自己,出言怂了一下。她昨个可是仔细问了这事的缘由,要不是陈慧合同她那表哥,能这样么?
陆父此刻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带这蠢婆娘来。大半辈子的夫妻他怎么不知道陆母脑袋里想得什么,但自己的儿女就是宝,别人家的孩子难道在对方眼里就是根狗尾巴草了?
唉!真是平日里这么精明的人,一遇到儿女的事情就犯浑。
陆定邦紧紧绷着一张脸,一个眼神看过去,冻得陆母说话都不利索了,但又觉得丢脸,强挺了挺背说道:“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也不想想你妹妹,这个名声一传出去她还怎么嫁人?”
陆定邦一听这话,心头就炸开了,人心是偏着长的,但怎么能偏得这么厉害?
“妈,本就是桂兰推陈慧落了水,撞了后脑勺,现在人还在病床上躺着,医生说可能会失明。”陆定邦咬着牙说道。
这句公道话一落听得在场的人脸色都是青青白白的。事实摆在眼前,陆母只觉得羞得慌。
陆定邦也觉得自己一字一句说得艰难,为陈慧吃了这些苦头难受,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身为男人,不仅不能够调节好家人之间的矛盾,还护不住自己的女人。
“发生这么大的事,是我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我打了家属随军的申请,这次打算把慧接到部队上去。”陆定邦顿了顿,接着扭头对缩在角落里的陆桂兰说道:“桂兰,你是我亲妹子。但是慧也是你亲亲的嫂子,她醒过来后你去乖乖认个错。”
陆桂兰听着她哥点了她名,哪里敢不应,脑袋点的像是鸡啄米一样。她的眼眶又红又肿,明显是哭过,看着陈慧落水被捞起来的样子,她真的是怕了,当天晚上还发了恶梦。
陆定邦呼了一口浊气,认真的看着陆母说道:“妈,当儿子的也不能说你啥,我带桂兰回部队去。什么时候对陈慧是儿媳妇的态度,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家人对自己媳妇的不好,只能有他尽量的去弥补。
听了这话,在场几人表情不一。
陈家二老像吃了定心丸一样,这孩子倒是个知道心疼媳妇的,不都说只要男人好,这日子就能过么?何况自家闺女不住在陆家,就避免了什么婆媳姑嫂之间的那点破事。
歹竹出好笋呐!
不过陆母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儿子这话就像是扇了她一巴掌,毫不客气的落了她的脸。
第三十五章 胖点
第三十五章
都说养儿防老,这儿子本来一年回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现在更是撂出话来说不回家来,这是要做甚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母觉得自己骚得脸都抬不起来了
“定邦,别说了,妈知道了。”陆母低着头,心思却多,想着先稳住自己儿子,至于陈慧,她本来就没有做啥,不就今天多嘴说了两句么?
不过陈慧落水这事可不能就此揭过,就那么三个人站在田埂上,谁知道当时是发生了啥。
就陈慧昏迷的这三天,陆家在县里找了个招待所住了下来。陈母见不得陆桂兰,对他们家人天天往医院凑,恨不得立马将人打出去。
但是那天陆定邦说开了,甚至表态说要是不好好待她家闺女,就带着闺女随军不回家来,陈母再见人,也只是阴阳怪气的刺两句。
而这一日陈慧的醒来,即使随即又昏迷了过去,却同时让两家人都松了一口气。醒来就好,正好让当事人说个究竟。当天陆母就咬牙破费买了只老母鸡,找了砂锅炖了半天给人送来。
炖了半天的鸡汤又香又浓,闻见的人都馋得流口水。
不过陈母可没接过陆母送来的鸡汤,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哎,亲家母,我闺女才醒,医生可千万叮嘱了吃的药不沾荤腥不沾油腻,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她心中冷笑,他陆家喂了一群鸡,平个也不见得杀一只给自己闺女吃,这节骨眼送这鸡汤来,成心勾人呢?
有时候人就是容易想的多,特别是当人们相处之间产生龃龉的时候。
陆母心头有些不悦,但还是赔着笑说道:“我这不是不知道么?下次一定注意。”
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怎么会知道?一想到这人是陆桂兰她妈,陈母就觉得心头膈应的慌。
陈父和陆父的关系铁,但是这两当媳妇的,从年轻那会起,就谈不上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陈母颇为没好气的说道:“下次?我可不想见到你,谈什么下次!”
听了这话,陆母也恼了,一想到这几日来陈母总是找茬,觉得自己简直是上门来让人作践,还真拎起保温桶将鸡汤带走了。
陈母看着陆母离去的背影,暗自啐了一口,转身进了病房,打水给陈慧擦脸去了。
再说陈慧,自打那日醒来后,清醒的时间便越来越多,每个几日就和正常人作息无异样了。
对于她眼睛暂时性失明这事,虽然陈慧也觉得心里悬得慌,但是一面又在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
医生不都说了自己这是暂时的么?再说她觉得自己眼中那股清凉的气息也很奇怪,自打自己受伤了,里面的气息就绕着眼眶流转个不停。
清清凉凉的,舒服得很。
祸兮福兮所依,自己受伤这事,谁说也没有好处呢?
“在想什么?”耳畔是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格外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
“在想你呀!”陈慧歪着脑袋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听见自己媳妇这话,陆定邦羞得耳根一红,跟着削着苹果皮的手一抖,小刀差点划在自己指拇上。
“咳。”陆定邦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声音有些发紧:“吃苹果不?可好吃了。”
早就知道自己媳妇是个胆大的,没想到说起这些蜜得流油的话还真不羞不骚的。但随即又想到自己那晚被扑倒,陆定邦脸色就有些奇怪来。
说不出是气愤还是羞恼。
陈慧可不知道此刻面前之人内心的复杂,也看不见那对羞红的耳朵,心里只暗骂了句陆定邦是个榆木疙瘩。
女人都如此主动了,这人怎么还反应都没有?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傻大个了?
但随即又叹了一声,从这辈子来看,这个成天扎在男人堆里的大兵,完全是不懂得怎么和女人相处。
陈慧于是只好顺着陆定邦的话说:“嗯,给我吃一块吧。”
陆定邦将削好的苹果整个递了过去,陈慧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咔擦咔擦的嚼了起来,陆定邦看着自己鼓起的腮帮子觉得有趣,又往她脸上打量了两眼。
这细细一看,陆定邦却皱起眉头来。
陈慧打小就发福得厉害,圆润的下巴此时却透了个尖出来。
其实要陈慧自己有个镜子,也得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一跳。
以前的自己是顶着个油腻的大饼脸,决心打理自己过后气色红润了很多也清爽了起来。但现在瘦是瘦了,但还同苗条搭不上边,脸色发黄一副病态。
陆定邦站起身往陈慧后背垫了个枕头,扶着她后背的手,摸到不同于记忆中软软的肉感,又想到自个媳妇在床上躺了三天没醒,只等吊着葡萄糖不吃不喝的,若有感叹的说了句:“还是胖点好。”
第三十六章 出事
陈慧:“…”现在都这么胖了还胖点好?
咬了一口苹果吞下,陈慧没有吭声。
而陆定邦又是个话少的,一时间整个病房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两人间的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还好随着房门吱呀一声,陈母走了进来,一边叨唠着中午给陈慧带了啥吃的来。
现下已是深秋,病房外透过玻璃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添了两分暖意。
陈慧捂了捂肚子,感觉还不太饿。于是便出声问道:“邦哥,现在啥时候了?”
陆定邦抬手看了下表,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还早,不到十一点。”
侦察兵出身的陆定邦,本就对周遭的事物比较敏感。
本来他没回来之前,陈父陈母是换着照顾陈慧的,得了空的就早上卖煎包出摊。而现在当丈夫的回来了,陈家二老又有意培养两人的感情,陈父就专心做生意,陈母两头跑。
医院里,倒是陆定邦一天到晚陪着陈慧。
按理说陈母,回去帮忙卖煎包,到了中午的时候才会送饭来,今天却比往常早了一两个小时。
加上做饭和路上的时间,煎包生意怕是要比往常早收了许多。
“妈,今天怎么这么早?”陆定邦有些疑惑的问道。
陈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嗐!还不是那慧他爸昨个没把馅做够,今个就收得早了。”
真是这样?陈慧拧了眉头,自己的父亲为人处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会这点分寸也没有?
“妈。”陈慧叫住了一边说着一边想出门去给她洗水果的陈母:“到底出啥事了?”
“你这孩子,就爱瞎想!”陈母假意斥了陈慧一句:“能有啥,好着嘞!”
陈母不这么说倒好,一听陈慧就觉得不对劲来,从病床上直起背来,看着陈母的方向说道:“妈,我们是一家人,有啥是说不得的?还是你现在嫌弃你闺女看不见,帮不上忙?”
陈慧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但是要不激一激陈母,怕真出了什么事,陈母还压在心里十天半月的都不提一句,等到真瞒不住了才知会她。
“是不是煎包生意有麻烦了?”
陈母没有应声,隔了半晌才有些语涩的说道:“车子,被执/法队的给收了。”
“怎么会?”一听这消息,陈慧顿时惊愕的问道。
就菜市场那一块,摊贩都是没有营业执照的,但是对于现在这个年代的B县来说,无证经营的摊贩只要在不影响交通的前提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了。
城市要发展,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口和资金的流通,甚至对于这种情况是默许的。而且还没有城管这一说法,执/法队员大多领着固定工资,有时还会在小摊上喝点小酒来消遣时间,哪里会多事到去没收别人的车子。
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陈慧脑子里随即窜出了这个念头。
陈母脸上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听旁边卖小面说,我们对面那家做包子稀饭的,有亲戚在当guang。”
陈母一被撬开了嘴巴,就像是个话匣子被打开了一般,噼里啪啦的就将事情的原委给交代了遍。
第三十七章 原委
陈慧家这煎包生意,还真是被人使了绊子。
本来打陈慧受伤后,煎包摊子就一个人守着,陈母性子软,陈父面相又是个憨厚老实的,人善被人欺,那家做包子的王大娘就隔三差五的来找茬。
打从开头她就看不过眼,现在得了机会还不把人给撵走?
不过陈父虽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汉子,但真能任由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么?要真是这样,四五十年饭就白吃了。
前几天斜对面那家,又尖着嗓子直嚷嚷陈家的油烟飘到她那去了,影响她做生意。
不过陈父这些天来,都习惯了那王大娘叉腰挥着勺子骂的泼妇样。自己这生意好得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何况自己一个大男人和这种小妇人计较个啥,眼神都没甩一个给她,自顾自的招呼着客人。
人在气得跳脚的时候,最郁闷的莫过于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王大娘朝地上呸了一口,接着骂道:“你耳朵聋了么听不见!把摊子挪远点油烟熏到我这了!”
王大娘的声音尖锐得直穿透人得耳膜,生怕人听不见一样。果然,看见陈父手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王大娘的眼里划过一丝得意。
陈父是个男人,自然不好同她计较什么,王大娘心里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作响,最好把这家抢了她生意的赶走,就像前几家一样!
“哎!没想到隔了这么远还是熏到了。”陈父脸上带着懊恼和歉意的说道:“今个我忙不过来,改明我挪远一点啊。”
王大娘一听陈父上半句,心下两分得瑟,这人虽然愣了点但好底是个知趣的。但随即一听接下来这句,脸色就沉了下来。
还真当他是个好糊弄得么,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大后天,这事啥时候是个头?拧着眉头,王大娘有些尖酸的说道:“明天?不成!你现在就个给我挪远点!”
“这…”陈父的脸上面带为难,心中却在冷笑,说道:“王大姐,大家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你看我这这么多客人,都还在吃东西呢。”
就是因为你那客人多才让人看不过眼!那王大娘一见陈父如此软弱唯诺的模样,更觉自己威风了两分,眉毛一竖道:“谁管得你那!影响了我做生意就得搬!”
陈父将锅铲一搁,脸色一下子就板了起来,严肃的说道:“王大姐,这可不成!都说顾客是上帝,哪有让客人折腾的理。”
这话说得可就在点子上了。
坐在陈家小桌子旁,有的熟客看不过眼了:“就是,你这个当老板的咋这么不讲理。隔得天远哪有什么油烟,对面的都没说啥就你事多。”
有人一站出来,随后在陈家煎包买东西的客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不就眼红别人生意好么?想着法子撵人走还找这种蹩脚的理由。”
“我都见这女人隔三差五找了好几次陈老板的麻烦,陈老板是不和女人计较,还真就蹬鼻子上脸以为别人怕她似的。”
“…”
那王大娘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帮着陈父说话,自己无往不利的快嘴今个竟然在这吃瘪了。嚣张的气焰蔫了下来,脚下倒退了两步,才色厉内荏的扯着嗓子吼道:“干什么!一群人大白天的就欺负女人啊!”
“嗤——”有人嗤笑了一声:“还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陈父随着这声极近的声音来源看去,正是一旁卖小面的小哥,看来这个菜市场,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融洽。
不过王大娘扯着嗓子吼得这么一句,还真有几分效果,至少在场的男人都像陈父一样沉默了下来,多嘴的顶多小声嘀咕几下。
不过这对女人可没有用。
“做了还不让人说,什么世道!”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不满的说道。
王大娘本想再呛两句,但眼珠子一转,剜了那年轻女人一眼。接着有些阴鹜的盯着陈父许久,转身收拾起自己的摊位来。
还不到十点钟王大娘便蹬着三轮车收摊了,这一动作,反而让陈父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但这个女人走了也好,陈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但又莫名其妙觉得不安,打他们在菜市场摆摊以来,那家卖包子稀饭得就看自己一家子不顺眼,就像是有仇一样。
一旁卖小面的摊主凑了过来,对陈父说道:“嘿!你可算给我们出了口恶气,以前都是他们家赶人的份,风水轮流转这下子轮到她了!”
陈父点点头没有答话,现在在别人眼里,可不是自己把人给赶走了么?
那卖小面的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哎,不过老大哥,你可要小心点。”
“嗯?怎么说?”
那摊主眼神闪了闪,接着凑到陈父的耳根子旁:“你们才来可能还不知道,那王大娘有当guang的做靠山!”
陈父心头一跳,嘴上给卖小面的老板道了谢,心里不安的感觉却又浓上了两分。
不过接下来两三天都不见这家卖包子稀饭的影,陈父暗地里也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放松过早了。
这不,今天就出了事。
陈母今个随着陈父出摊,因为惦记着医院的闺女,便想早点收了回去给做午饭。
但还没等他们走脱,菜市场就被一种慌乱的气氛包了起来。
菜市场两边的街道,聚了一群穿着制服的执/法人员,把着菜市场进出的两个入口,拿着一沓子罚单和登记册,挨个登记了过来。
陈父陈母是农村出来的,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何况民不与官斗这种想法早就是植入脑海根深蒂固的,一下子就懵在了原地。
且不说陈家二老,就是在这里摆了几年摊的,都没见过这群人这幅一本正经的样子。平时坐在自己摊子里和啤酒吹牛皮的,竟是摇身一变弄出这幅阵势来。
“摊主名字?”
“陈红兵。”
那执法人员抬头有些怪异的瞧了陈父一眼:“哪个陈?”
“包耳陈。”
“好,就是这了。”那人将本子一合,招呼周围人道:“把车子带走!”
“哎,这是要干嘛?”陈父一听要收车子也急了,连先头那些敬畏也忘了,拦在自家三轮车前说道:“为啥要收我家车?”
那人瞥了陈父一眼,说道:“没有经营执照。”
陈父心里怄得很,整个菜市场小摊有几家是有执照的,为啥偏偏找上自家麻烦?随即一想到前几日那卖包仔稀饭的,最后留下那个阴沉的眼神,陈父哪里还不明白?
心知这车今天十有八九都拿不回来了,陈父气性也跟着上来了,脖子一仰脸红筋涨的说道:“那做包子稀饭什么的要不要营业执照!”
那人脸色一沉:“都愣着做甚!还不把东西收了带走!”随即看向陈父,说道:“记得去执法队交罚款!”
陈母说着事情的原由,陈慧立起身子坐在病床上听着,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出声问道:“妈,要交多少?”
“唉!”陈母叹了一口气,手指比了个数:“说是要五百块。”
这些钱,都够添置两套了。
这两个月下来,陈家靠着卖煎包也攒了些钱下来,但一想着被人使绊子白白丢了这东西,陈慧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第三十八章 孩子
陈慧的眼睛不便,但一想着自家吃饭的行当就这么打了水漂,急的嘴上都差点起了燎泡。
B县虽然不止这么一个菜市场,要是搬离这里生意也许做的也不比这差。但一想着就这么被人挤兑走了,她就咽不下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