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似乎是想笑,但是又强自忍住了,憋出一脸奇异的表情把他拉了下去,再对着纪泽的时候便又是一脸的正经了,“这里应该就是墓穴的入口了。”
纪泽把自己的手挣出来,摆明了是不解释清楚就没得好说。
灵均无奈,把双手举起来,看上去颇有几分可笑,“我发誓,这件事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算有,也一定要说没有。
纪泽眼尾一抬,所以这些都是巧合?还是全部都是郑乾那个老东西一手策划的?当他是傻瓜吧。
灵均一脸无辜。
他无言地转过头,薛云诚和沈星文已经在研究怎么进去了,纪泽在打嘴仗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赢过这个家伙,继续扯下去也还是一样的结果。
船撞上的那堵石壁的旁边就是一个石台,他们现在就站在上面,身后是汩汩流动的水,前面是凉冰冰的石头,连墓室究竟在哪儿都摸不清。
至少纪泽自问就凭自己是看不出来的,那块被薛云诚拍来拍去的山石在他看来就只是一块石头,还是块连缝都没有的石头,着实看不出来在它后头有着其他的东西。
不过这种事情他之前在那个墓里就见识过了,或许是真的也不一定。
沈星文和薛云诚完全就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人,在薛云诚上蹿下跳想要从这块石头上看出什么玄机来的时候,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就像是在看猴戏一般。
纪泽就更别说了,要是面前是什么不好对付的怪物还好说,他一定抬枪就送它一梭子子弹,像这种技术性的工作,他就一窍不通了,此时也不想上去跟薛云诚同台表演,跟着当了看客。
灵均还在一边转着眼睛想着要怎么才能让纪泽相信他,至于这个机关,和他有什么关系?
薛云诚研究了半天,也没从那冷冰冰的石头上看出什么来,气得在上面踢了一脚,转身看着后面的人,“这里面真有东西?不会是那个家伙坑我们的吧?”
沈星文抱着剑凝视着石壁,没有说话。
纪泽对他耸了耸肩,灵均腆着脸往纪泽身边蹭了过去,压根就没在意这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薛云诚只好又把目光看向沈星文,果然他看人的眼光一点也不错,这些人里面还是只有这个人靠谱一点。
沈星文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上前两步在石壁上敲了几下,然后又顺着在周围摸了摸。
薛云诚有些不知所谓,刚才他几乎是把这块石头敲遍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出来,难道就凭他这么简单的一摸,就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又凑了过去,在沈星文摸的地方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沈星文似乎是嫌他碍手碍脚,见他过来了又往旁边挪了一步,始终离他一米远。
薛云诚差点咬碎了一口牙,一拳捶在面前的石壁上,正想开口问他什么意思,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搁置许久的东西重新开始运转,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在原地怔愣了一下,猛地跳开了,瞬间退到了石台边缘,“靠,沈星文你一定是在坑我吧?你把它打开了不会吱一声吗?要是里面有什么机关我怎么办?”
沈星文站在原地冷淡道:“没有机关。”
薛云诚一噎,头一回被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觉得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进去,上下不得,哽得难受。
纪泽也被吓了一跳,但好不容易见这个话匣子被别人堵了一回,顿时觉得十分舒爽,连身后的灵均黏上来也没能影响他的心情,甚至还默许了他这样的行为。
灵均第一次觉得薛云诚这个情敌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暗道这个人还可以再多留几天。
沈星文倒是一点也没有自觉,看着石壁慢慢地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空间,抱着剑抬脚走了进去。
薛云诚心塞无比,但是对于这种二愣子一般的人物,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噎回去,觉得心里越发的堵,最后也只有在原地对着沈星文的背影龇牙咧嘴了一番,赶紧跟了上去。
纪泽跟着走在他的后面,灵均断后,四个人心思各异地踏进了这个溶洞深处的古墓。
首先入眼的仍是无穷无尽的阶梯,只不过之前是向下的,这次却是绵延不断的通往上面的。在阶梯的前面有着两根巨大的石柱,威武地竖在那里,直指洞顶,就像是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上面没有一点人工雕琢的痕迹,表面光滑,透出一种恢宏的气势来。
薛云诚一进去就嘀咕了起来,“靠,怎么还是这样,这个苗王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既然还要往上面爬,干嘛还挖那么深…”
纪泽也皱了皱眉,这里的阶梯要是还像之前那么长,那可真是够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到苗王的冥殿里去,毕竟在这冷冰冰的溶洞里过夜可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而且他们之前走的时候是往下走,并不太耗费体力,这里却是往上爬,可比之前累多了,要是再在这里遇到几只像之前那样的生物,应付起来就不怎么好完了。
况且这里恐怕还有其他更加无法想象的东西在里面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九)
灵均站到纪泽身边来,脸上的表情终于正经了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两侧全都是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鬼影重重,光影闪移见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乍一看去让人心口直跳。
这个地方一点特殊的地方都没有,再在这里停留下去也看不出什么来,在原地转悠了一下,四人决定往上爬。
山洞里安静得像是周围有什么东西把这里的声音全都吸了进去,他们甚至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薛云诚像是在前面说了什么,但是纪泽只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就像是被抽成了真空,除了光线,其他的东西全都传递不过来。
灵均一直拉着他的手,走在他旁边,明明一点温度也没有,凉得仿佛是块石头,却让人心里安定了不少。
纪泽警惕地看着周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山洞显然不属于正常的范畴,恐怕里面有些超乎人想象力的东西。
阴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纪泽脚下一顿,转头想要看清究竟是什么东西,灵均拉着他的手一紧,突然扯着他飞快地往前走。
“干嘛?”纪泽被他扯得一个趔趄,抬头没好气地问,但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薛云诚他们也停了下来,脸上全是凝重的表情,纪泽心头“咯噔”一声,知道他们真的是遇到什么东西了。
前后的石阶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没有,纪泽死死地盯着前方三米远的地方,但直觉告诉他,那个地方有东西,而且还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
那块石头突然一动,就像是下面有什么东西微微的冒了一下头,把那块石壳给顶得动了一下,但是纪泽却是看得瞳孔微缩,那分明只是一块完整的石头,简单的石阶而已。
那块地方又是一动,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托了起来,与旁边的石阶颜色完全一样的石壳稳稳地悬浮在空气中,仔细一看,才发现下面有着细小的仿佛干枯的树枝一般的东西,应该是那石壳的脚。
这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纪泽把心头的惊诧压下去,那阶石梯就像是被什么惊动了一般,无数细小的石壳犹如沸腾的水,此起彼伏地冒了起来,纷纷生出了细小的腿,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就像是空气中浮起了一块薄薄的石头,看上去场面颇为诡异。
这一下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被抽掉了第一张牌,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除了他们脚下踩的这阶石梯,前后无数数不清的石阶全都褪掉了一层“皮”。
他们此时什么都听不到,但是面对此情此景,却像是听到了齐刷刷的“嘎吱”声,生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来。
那层石壳一般的东西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站起来了之后也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起,看上去颇有气势。
双方仿佛是对峙一般,一时间谁都没有动。
薛云诚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乖乖”,这么多的不知是虫还是什么东西的怪家伙,要是会咬人的话,就他们这么几个人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看这副样子恐怕还真是会咬人的,薛云诚觉得略有些苦逼,他只是想进去找到蛊母就走,能不能稍微放下水?
那些像是虫子的东西似乎是按捺不住了,齐刷刷地往这边压了过来,若非是听不到,薛云诚想他们应该能听到像是军队行军的声音。
像这种时候手上的冷兵器就不管什么用了,单是靠着数量这些鬼东西就能把他们给淹死,除了灵均以外,三个人都是抬枪就扫,听不见巨大的枪鸣声,但是手上的后坐力却是实实在在的,面前霎时溅起了一片烟尘,也不知是那些东西的残骸,还是子弹击碎了石阶溅起的碎片。
一时眼前烟雾缭绕,连就在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但是纪泽还是隐约看见了那些虫子前赴后继的身影,在扑上来之前就被子弹打成了齑粉。还有更多的虫子借着微小的体积朝他们包抄过来,霎时就到了他们脚下。
灵均稳稳地站在他的身后,不动如山,却让那些疯狂涌动的石头虫子不敢越雷池一步,始终留在下面一阶石阶上。
不单是这边,就连沈星文他们那边也是这样,那些虫子像是畏惧着什么似的,你推我挤,就是不敢进到这个范围之内。
纪泽朝着薛云诚使了一个眼色,薛云诚立刻停下了火力,同时也拉住了沈星文的手,眼前的尘土渐渐地平息下来,纪泽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以他们的位置为圆心,周围全都是这种石头一般的扁虫子,涌动之间仿佛由石头汇聚而成的河流。
幸好石阶之间的距离比较大,足够两个人并肩而立,否则这些东西早就被挤下来了。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前面的虫子虽然因为惧怕灵均不敢前进一步,但是后面还有无数的虫子往这边过来,早晚会有虫子被挤下来。
纪泽拧起眉头,眼前这些东西早已超出了他的认知,而且数量实在是太过巨大,除非是拿炸弹炸了这里,但他们恐怕也会跟着被埋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来,不知道这些长得像石头一样的东西是否怕火,但是他们被这些东西包围在里面,如果真是把它们烧了,自己也得给烤了。
纪泽在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都被自己否决了,他们现在太过被动,无论做什么都容易把自己也给赔进去。
他忍不住往后靠了一下,触碰到了身后的人,才觉得心头的急躁平息了一下,仿佛这个人站在他身后,就觉得有了后盾一般。
灵均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凑到他耳边,似乎是说了什么,但是纪泽什么都没有听到。
世界一片安静,耳边是灵均说话是吐出来的冰凉的气息,在这虫海之中,纪泽却感觉到了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十)
灵均的手一如既往的凉,坚定而又沉着地拉着他,纪泽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他抬手想要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来,里面好像有放了可以充当火把的东西,不管怎样,都应该试了再说。
但是灵均的手握得太紧,而且这个人的力气太大,他连丝毫都挣脱不得。这个紧要关头,要撒娇也要看下地方吧?纪泽恼怒地转头看向他,灵均勾着唇对他一笑。
这个人把发上的金簪取了下来,满头墨一样的黑发披散下来,如同上好的丝绸,在微弱的灯光下仍旧美得如画一般。
他把那支做工精致的金簪随手一抛,还未及落地,那些汹涌的石虫就四散奔逃,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纪泽仿佛听到了金簪落地的脆响声,但那感觉转瞬即逝,耳边还是安安静静,对比着眼前混乱的画面,让他生出了其实自己是在做梦的想法。
灵均松开他的手,转而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前跨了一步,这一步仿佛夹杂着这洞里凝聚了千年的寒气,直把纪泽冻了一个激灵,旁边来不及避开的石虫往下一缩,就像是从没有站起来过一般,老老实实地变回了石阶,等到灵均的脚离开了才抖索着又生出了脚,却是再也不敢靠过来,连滚带爬一般地往旁边躲。
薛云诚他们跟在后面急忙往上走,那些虫子远远地坠在后面,试试探探,又是畏惧又是贪婪。
灵均俯身把簪子捡起来,又凑过来在纪泽耳边说了什么,但是他只觉得两耳轰鸣,连灵均脸上的表情都看不太清楚。
这个迟钝的家伙现在才发现纪泽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他两句,纪泽摇了摇头,“我听不见你说什么。”
灵均一愣,俯身微微用力,一把将纪泽抱了起来,大步往上面走。
公主抱。
后面的薛云诚虽然也不好受,但是看到纪泽被这样抱起来的场景,在后面笑得直打跌,他扶着旁边沈星文的肩膀,指着纪泽哈哈大笑,但是又听不到自己的笑声,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
纪泽也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是随即就看到了薛云诚嘲笑的嘴脸,真是恨不得把刚才的虫子捡一只塞他嘴里。他这辈子就从没被人这么抱过,浑身都别扭起来,挣扎着想要下来,被灵均在屁股上拍了一下,至于灵均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但是被这个人打了…
纪泽差点没顺手给他一枪,靠,往哪儿摸呢?
灵均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把他箍在怀里,顺便还让他看了一下身后蠢蠢欲动的石虫大军,示意他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纪泽一咬牙,在心里一横,就当是坐了一次人肉轿子好了,至于薛云诚那个贱-人,等这次出去了再跟他算账。
他转头转动着手中的手电,打量起这个地方来。
要是没有遇到这些诡异的东西,这里普通得就像这里随处可见的溶洞,除了鬼斧神工的钟乳石之外别无他物,与之前他遇到灵均的那个墓比起来,这里就像是山顶洞人住的石洞,那里才像是一个土皇帝沉睡的地方。
这里的台阶远不及他们之前下来的那个,灵均带着他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而那些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的虫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消失了。
直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纪泽才发现他已经能听到了,后面是薛云诚和沈星文的脚步声,踩在石头上发出“沙沙”的细响。
他伸手在灵均的胸膛上推了一下,灵均大概也知道再不放手他该恼了,于是识相地松了手。纪泽一翻身跳了下来,正好听到后面薛云诚“噗嗤”笑了一声。
薛云诚对他咧了咧嘴,做了一个搂人的动作,脸上的笑要多贱有多贱。
纪泽横了他一眼,出去走着瞧。
薛云诚无所谓地眨眼,谁怕谁?
到了此处,才算是真正到了苗王的地界,纪泽虽然表面上和薛云诚你来我往,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没底,只是外面的一小段路,他们就走得如此艰难,甚至如果没有灵均的话,他们早就被淹没在外面的阶梯上了。
薛云诚要找的东西,他们真的能顺利地带出去吗?
灵均在一边把玩着他手上的金簪,及腰的黑发披散着,配着身上的衬衣长裤,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阴柔来,与他平时给人的感觉迥然不同。
纪泽和薛云诚“打情骂俏”回来,开口想要说话,他别扭地一扭头,用满头的黑发对着纪泽。
他刚才思索了一下,觉得纪泽这个人虽然心眼比较多,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出奇的迟钝,就从他之前居然还在怀疑他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他决定不能再让纪泽自己想,谁知道他之后又会想到哪里去?
所以这次他一定要让纪泽知道,刚才他和薛云诚眉来眼去,他生气了。
但是孰料纪泽见他转头,压根就没管他又是因为什么在闹别扭了,直接扯着他就往里面走。反正灵均的脾气总是变来变去的,谁知道他又在想什么,速战速决,找到东西就快撤才是正经事。
纪泽主动来拉自己,灵均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非常值得高兴,但是薛云诚一个眼神他都能了解到,现在自己吃醋得这么明显,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灵均觉得自己有些心塞了。
所以薛云诚这个情敌的阻碍比帮助要大么?
他不情不愿地跟在纪泽后面往里面走,看着后面屁颠屁颠跟沈星文说话的薛云诚,觉得有些愁。
走过了之前那段诡异的石阶,后面的空间十分的空旷,而且也开始渐渐有了墓葬的样子。
墓道两边全是打成井字形的木桩,上面安放着长短不一的木棺,而且看上去年代诧异颇大。两边全是这样成排成排的木棺,就像是沉睡在石穴深处的幽灵一般。
气氛太过肃穆,即便是素来聒噪的薛云诚都放轻了声音,只是说出来的确不是什么好话,“我的乖乖,这么多的棺材,我怎么知道哪具是那个苗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苗王(十一)
自从能听见之后,沈星文就被这只人形的大蚊子在耳边嗡嗡了良久了,此时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里是殉葬坑,都是些和苗王没有多大关系的人。”
“陪葬的?”薛云诚有些新鲜,“陪葬的还能有棺材啊?”
沈星文这几天下来算是把他的性子摸清楚了,知道这个人要是好奇心没有满足的话,还是要这么不停地问下去,索性全部讲给他听完算了,也好挣得耳根清净。“是这边的习俗,一个族群的人都是要葬进这里的,从这些棺材就能看出来,时间跨度很大,想必后来他们还进来过。”
纪泽本来在旁边打量着周围,此时听他这样说,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后来有人进来过,那为什么暗河那边的船却连使用的痕迹都没有?”
沈星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把这件事记着,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薛云诚无所谓道:“兴许是之前的船坏了,重新换了新的呗。”
“换了新船为什么没人用?”
薛云诚眨眨眼睛,混不吝道:“新的嘛,舍不得用了呗。”
纪泽很想一脚把他踹到暗河里去清醒一下。
薛云诚轻咳了一声,“想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找到东西出去才是正理,”他说着就往前走,“走啦走啦,这个地方怪邪门的,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沈星文无言地跟在他身后,以行动表示了支持。
纪泽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念一想,也是这样,这墓里的东西与他有什么干系?
他用余光瞄了一下一直紧紧跟在他身边的灵均,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奇怪,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不问其他的,只要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就好,就像是薛云诚一样,对这些其他的东西,从来都是置之度外的。
但是现在有这个人在他身边,他仿佛就觉得是有了依靠一般,看着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都想要上去一探究竟,这在以前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他比其他人都了解得更加深刻,现在却觉得有些有恃无恐起来。
可是这个人的底细他都不甚分明,甚至连他接近自己的目的都还没搞清楚,竟然就在心底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他觉得自己最近一定是在家里懒得太彻底了,以至于把骨子里的警醒都喂狗吃了,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找点事来做,免得在家里躺成了废物。
这么一想,他的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也想起了刚才被自己忽略的事情来了。“刚才在外面是怎么回事?”
刚才看灵均的样子,似乎是不知道他什么都听不到,那么当时就只有灵均没有受到影响。当时的情形太过超乎常理,纪泽怎么也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那里那么大的空间,而且空气还是流动的,如果是某种药物,根本就达不到那么大的浓度,可以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就让他们所有人失去听觉;而且就算真的有那大的浓度,那么他们也应该能够感觉到,不管是闻到还是看到。
但是除了湿寒的气息,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那么就只有那些古怪的虫子了。
这些古怪的东西纪泽闻所未闻,所以也无从猜测。
灵均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此时闻言以为他是在问刚才他为什么不早些出手的事,“我也没见过这种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让他们退下去,但食心蛊乃万蛊之王,我就这么一试。”
纪泽本来是想问他为什么他们会失去听觉,无奈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鸡同鸭讲。他也实在想不到当时看上去沉着冷静的灵均其实这么不靠谱,居然只是试一试?
灵均看了他一眼,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不够英俊,嘟囔了一句,“那些虫子不是自己跑了吗?”
纪泽无言,但是本来就不是为了跟他计较这个,他轻咳了一声,“那个洞里是有什么古怪,为什么我们一进去就失去了听觉?”
灵均摇头,“我什么感觉都没有。”要不是后来他看纪泽不对劲,凑到他耳边去说话也没有反应,他根本就没有发现。纪泽和薛云诚默契非凡,两个人的表现一点也不像是失去了听觉,正常得不能更正常了,而且当时他一是在气纪泽不信任自己,二是在醋薛云诚与纪泽太亲密,没怎么在意周围。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突然停下了,纪泽原本还想问他几句,此时又压了下去,上前几步去看前面的情况,“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