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娘跳起来,指着刘三的鼻子,“就是你这老鬼!姑娘从小体弱,被打了你还说风凉话,不替人出头,结果养的胆小如鼠,小几岁的娃娃都敢欺负到头上头!要不是老娘,你姑娘被人打死了都不知道!…”
“大正月的,死呀活的,不知忌讳…”
老爹老娘歪缠,姐妹几个相互递眼色,发笑。
刘三说不过春花娘,忙转移话题,“花儿,跟老爹学拳脚功夫有用吧!才几天就打倒个小子!你娘还嫌,说爹胡闹!”
春花娘白了刘三一眼,道刘三的拳脚功夫兴许真管用。
春花心说,老爹,人家那是在军训时学的擒拿好不好。
第九章 开业
夜晚,吃了年宴剩下的饭菜,一家子坐在一起消食,王成才老太爷坐在家里最好的躺椅上头一点一点打瞌睡,刘三拿下午破的篾条编筐,春花娘纳鞋底子,小的们则逮猫尾巴玩。大家忙着手中活计,嘴巴也没闲着。
刘三和春花娘低声讨论着今年地里该种什么,想着去年的好收成,心里第一百遍想再购置田地,增加粮食收入。两人同时想到那一百两银子,盘算着尽快将铺子转租出去,然后出去打听谁家要卖地。
春雪不怀好意地盯着大花猫,眼疾手快,一把逮住猫尾巴,将猫提在空中。猫早惯了这种游戏,四脚缩着,爱动不动地。
春月向娘告状道:“娘,你看三妹,又耍猫!不是说不能逮猫尾巴么,把骨头架子弄散了,猫就死啦!”
春花从小桌子上抬起头笑道:“春月,大哥莫说二哥,两个差不多!去年你不是最好逮猫玩吗?”
王成才睁开左眼看了一下,闭上,继续打瞌睡。
春月理直气壮地道:“我是妹,不是哥!姐姐你比喻错啦!”
刘三偏头笑道:“娘子,你看春月,就她歪歪道理多!”
春月不依道:“爹,我说得对嘛!真要说,也要说成二妹莫说三妹嘛!”
“不通,不通!”
春花放下铺子规划图,看了看爹娘,又看了看打瞌睡的外公,站起来端了小椅子,放在外公脚边坐下,摇了摇他,道:“外公,我跟你说一件事!”
王成才半睁开右眼,寻问地看了春花一眼。
春花忙道:“外公。我们家要开铺子了!”
王成才睁开双眼,“哦?”
春花娘连忙截住话,喝道:“春花,你外公要睡觉,走远些!”
王成才皱了眉头看她,春花娘忙闭口不言。
春花心想还是老太岁威风呀!在王成才的示意下,春花将得银子、租铺子以及铺子的前景她的打算说了一遍。
听完后,咪着眼,半响,王成才又睁开眼。精光闪烁,道:“比起转租铺子,自已做做生意未尝不可。”
春花笑道:“外公。还是你有眼光!”
春花娘反驳道,“爹!我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做生意呀?”
王成才一锤定音,“世界上哪样事不是从无到有的?慢慢来嘛,先试营业一个月看。投石问路,损失点钱并没什么,就当给你姑娘练手。”
春花姐妹睡后,春花娘不由埋怨道:“爹,我和三郞都商量好了,这几日找中人转租铺子。分文不投净赚银子。何乐而不为?给春花折腾一个月,就要少一个月入息呢。”
王成才拈须叹道:“鼠目寸光!菊儿,说起来。你是早慧了,十岁时,你在干嘛?打理家务,侍奉老人,贤良淑德。很不错了吧。可花儿在干嘛?养家糊口,做大事!挣多少银子不稀罕。光是那种水稻的法子,我就服她!造福多少人,得多少利,难道你们看不见?还有那些吃食发明,这孩子从小与众不同,心思怪异,说不定这次就能折腾出什么好东西来。而且那钱不是她自己挣的?成功是本事,失败了长智,你们都不亏。”
春花娘嗔道:“爹,我们可不是那自私的人,推脱责任,让个娃儿承担后果!”
刘三眼睛笑成咪咪眼,“我就说我闺女八字生得好!以后有大出息呢。”
春花娘看在王成才的面上,才没吐槽,就你那三脚猫的算命功夫,还八字好,那八字是哪个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哟。
刘三夫妇如果不是开通的人,就不会让春花姐妹读书习字,家事更不会有她们置喙的余地。虽然明知和农人普遍教养女儿下地种田操持家务的方式不同,但他们舍不得宝贝女儿做那愚昧无知的村妇,读点书认字总比大字不识好,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能在娘家多享福就多一天,不能像他们两个,简直一天童年时光都都没有。
刘三夫妇被逼无奈,心里只好默认春花胡闹,但面上无论如何也作不出欣喜的表情来。
客没请,鞭炮没放,只在门楣上贴了张红底毛笔字——刘三木器铺,刘家的铺子就算正式开张了。
春花娘从点心铺子回来,看到女儿正在墙上贴糙纸图,“春花,要不,还是点串鞭炮燃燃?”
春花坐得直直,提在样品桌上写字,闻言笑道:“娘,不是你说不燃鞭炮,怕费钱么?”
“哼!”春花娘坐了坐,忍不住又问,“花儿,你既不请客,也不挑吉时放鞭炮,这样有谁知道我们铺子开张啊?”
“不是让你们出去逢人便说,刘三木器铺开张,欢迎光临么。这就行啦。”
刘三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怎么还有!你师傅到底给我家做了多少家具?得花多少钱呀!”
木头嘿嘿的声音传来,“东家,不多,不多!每样只有一个,一套吃席面的桌椅、一个半人高厨柜、一个雕花衣柜、一个铜镜妆台、一个扶手摇椅,一个婴儿床,都是崭崭新漆得滑溜溜的好东西…”
春花娘眼睛瞪得比牛眼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春花忙求饶道:“娘,娘,挺住,挺住!不是说都依我么!这些东西没花几两银子,都是样品、样品!钱花了,东西还在呢!有用,有用!就当提前办嫁妆呢!”
春花娘喝了几大口茶水,心想反正都这样了,钱不在,东西在,没白瞎,缓下气,狠狠掐了春花的腮帮,“由得你!看把钱花光了,你还折腾什么!老娘不管了!”
春花连忙拉住娘,“娘,你不管谁管呀!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怕你们不同意才自作主张订家具嘛。你想想,一个木器店没有几个样品,谁会上来没东西呀?”
刘三几大步走进来,吼道:“那也不能买这么多!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我活了几十年,还从没见过哪个木器铺摆设这么多东西的!这不浪费钱么!说,你手上还有多少私房钱没交出来?”
春花讪讪地道:“买了家具,没几个钱儿了。”
刘三夫妇黑着脸要春花承诺不准再藏私房钱。春花只好朝停下来贴糙纸画的春月使眼色。姐妹们聚拢一起,嘴里只撒蜜似地和父母歪缠。一家子闹得不可开交。
赵木匠介绍刘三铺子唯一伙计木头的声音传来,“老人家,这是我们铺子的样品,还没搬进去,不能坐呢。”
一个老头的声音传来,“椅子,不是拿来人坐的吗?打量我是个老人家,没有帮手,就不给好脸色哟?”
春花一家不吵了,忙走出去看。
一个七十多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整个人陷进摇椅中,脸上带着享受的笑,双脚翘在空中打抖儿,乐颠颠地前后摇晃,像坐翘翘板似地。
春花瞄了刘三一眼,心想要是老爹老了,肯定和这个趣老头一个样。
刘三沿着摇椅看了一圈,点头问道:“花儿,椅子是你设计的?以前我在外省倒是看到过一个,不过个头只有这椅子的一半,底部弧线也没这么弯曲,摇不到这样高。”
春花笑道:“摇椅就是要摇得起来,才算有趣呢。冬天躺着睡觉,热天躺着晒太阳,大人小孩都爱呢。不过造价有点贵,比普通椅子要贵三倍。”
围观的人咂舌,“三倍?好贵呢。可以好几个椅子啦。”
春花娘自来熟,解释道:“不贵,不贵呢!你看看这大小,比普通椅子大三四倍啦。用料好,实打实通身的松木,乡下柏木怎么比得上?做工又精,你们看,多结实,经摔打,用上几十年都可以!说起来,这价钱还是便宜的呢。”
春花暗笑,她老娘别的不行,嘴上唬人的功夫却是一流的。
旁人皆摇头笑,“再不贵,价格也高呢。可买不起。看看倒可以。”“你这铺子东西都好,不过好贵呢。”“卖不卖木桶?梿枷?扁旦?”
春花将红底告纸贴在大门右边。那摇椅上的老头念道:“本店主营室内家具:床、塌、衣柜、橱柜、桌椅。可订制嫁妆,包你满意。”
春花朝人群道,“各位公公婆婆伯伯伯娘,我店专门出售各种室内家具,包括床、衣柜、桌子、椅子,就是洗澡桶、恭桶也是有的。造型美观,样式独特,只此一家,绝无第二!特别承接各种婚嫁用品,欢迎各位前来购买。”
春花娘忙道:“你们看这些家具的样子,是不是从来没见过?样子好看新潮,价格又不贵。请到里面来看,墙上挂了各种图片,你要什么东西,我们就给做什么东西!”
围观人众纷纷入店观看,那一张张粗糙却形象的立体家具图引得人们啧啧称奇。
春花又道:“各位,如果你们介绍了亲朋好友到我店买了东西,将有惊喜送给大家!”
大家皆问是什么。
春花笑道:“视情况不同,给介绍费!如果买了一两银子的家具,我将给予介绍人十文奖励!”
人群默了,心里却炸开了锅!还给介绍费?市面上确有专业的中人,求他办事是要给中人费的!他们可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获得中人费,哦不,介绍费的一天啊,这太稀奇太新鲜了!
第十章 开门红
一个大嗓门嚷嚷道:“那我自己介绍我自己,行不行呀?”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玩摇椅的老头。众人又转头看向春花,眼里透出希冀。
春花扶了老头坐下,笑道:“老公公,你是要买那个摇椅么?”
老头捋了翘起的胡须,双眼一翻,“对。那椅子生得有趣,老儿我喜欢!冬天躺着睡觉看我的闲书,热天纳凉和我孙子玩,哈哈哈,真是有意思!这椅子不是专门为我造的?你说,要是我买了,可给介绍费?”
人群哄然而笑。自己介绍自己?好扯的老头,想钱想疯啦,亏他想得到!笑归笑,大家更关注的是结果,要是真能自己介绍自己,每两银子给介绍费,买东西可比别家便宜呢。
春花大喜,这真是活广告,送上门的生意啊!
春花一手叉腰,一手手掌向上,笑道:“当然可以!绝不赖账!”
一个挽着菜篮子的大娘听后眼睛大亮,指着刚从牛车里卸下摆在露天坝的妆台,道:“我想给我女儿买梳妆台,可值不到一两银,但给不给介绍费呀?”
春花嘴里说得嘎蹦跪,“梳妆台精致,外形设计独特,你看那台面镜面像不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做工又精细又复杂,还镶了上好的铜镜,卖价二百六个钱还算我们吃亏呢。一百文介绍费给一个钱,二百文就是二个,减下来卖价是二百五十八个钱。你是第一个顾客,开张发市的,再给你三个钱优惠,二百五十五个钱怎么样?”
大娘心里算了算,觉得价钱仍是高了,有些踌躇。她身边的一个扎着红花的幼女不依。摇着她的手臂。
幺女害羞,难得一件东西讨她喜欢呢。大娘狠狠心,咬牙道,“二百五十五太贵啦!把零头去掉,二百文卖不卖?”
春花笑道:“大娘,这可不行!二百文卖给你,我们就大大地亏本,不用吃饭了!这个已是最便宜的价了,只能多不能少了!你随便打听打听,我个妆台不说做工。光是这独一无二的造型就不只这个价了。如果你真要便宜些的妆台,可以买其它的呀。比如柏木妆台,和这个松木的一模一样。也挺好的!”
大娘忙道:“大娘子,柏木的可没松木好,要生虫呢。天气燥了还裂口。”
春花笑道:“所以一分钱一分货嘛!我卖这个价那是货真价实呀。其实柏木的也可以,平时维护好,不要放在湿气重的地方。仍然可以用一辈子呢。当然松木更好,又不生虫又耐干耐湿,不过却贵些。你是要哪一种呢。”
大娘仍然犹豫不决。
“你不买?不买不话我要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人们朝发声处看去。是个婆子,粗粗壮壮,挽着袖,像个男人似的。原来是点心店的李婆子。
几个认识她的婆娘打趣道:“哟,李大娘,你男人死了好些年。都没听说要改嫁的话,如今买了妆台镜面,是想好好打扮打扮,找个小女婿么?”
人们想像这个男人婆搔首弄姿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李大娘呸了一声。“老娘这么俊俏,哪里还要梳妆打扮才找得到小女婿?那是我看不起罢了!”
人群哄地一声笑开了。
李大娘道:“大娘子。上次不是说我家大姑订亲了么。我要办陪嫁呢。这个妆台不错。你这里还有什么?给我推荐一二。”
春花喜道:“是大好事呢。大娘,大姑姐姐的婚期是什么日子呢?”
“二月初五。时间有点赶。我东西要得多,也不知你们做不做得,赶得急么?”
春花娘满面笑容,道:“赶得急,赶得急!就是下个月成亲,我们加班加点也把家具做出来,不误了及时!到时还要上门来讨杯喜酒喝。”
李大娘笑道:“一定,一定。到时发喜贴给你们。”
挽菜篮子的大娘看她们说得热闹,不由急道:“这个妆台是我们先看上的,要有个先来后到呢。”
春花道:“大娘,你要买哪一种?我们铺子的东西贵的便宜的都有,甚至更便宜的也有,比如梧桐木的,单看你出什么价。如果你要买,我们还可以送货上门。本来在我们铺子订货价值五百钱以上的,我们才负责送货上门,但因小店开张,做一个优惠,凡是二百钱以上的货物,就有送货上门服务。”
半晌,大娘才道:“那我还是要一个柏木的罢。”
“可以。你先付五十个定钱,十天后来取货,可以么?”
大娘有些不高兴地道:“怎么,是嫌钱少?还要我等十天?”
春花娘忙道:“这位大姐!可不要乱说呢。你看,本店刚开张,就连这个松木妆台也仅仅只有一个,要是你要这个,当然可以马上给,但你要的另一种,那是要现做呢,十天都是紧赶慢赶才做得出呢。别说钱少,就是十两百两的,我们现在铺子没有,那也只有等嘛。”
大娘这才开了笑脸,付了五十钱,拿了票,和女儿一起走了。
春花招呼着众人到铺子里面喝茶。
摇椅上的老头突然不高兴地嚷道:“哎,哎,哎,我说丫头,你是不是把老头儿我忘了?”
春花心道,哪能忘了你这位老小孩啊,我这不是故意的么。
刘三看见女儿说话谈生意一帆风顺,心里发痒,抢先道:“老人家,你要买椅子么?给你算便宜点呀。”
春花含笑而立。
老头道:“是呀。你要怎么个便宜法?”
刘三有些发愣,他压根儿不知道这椅子的价格。
春花忙道:“摇椅费木料、耗人工,还装了生铁,和普通的椅子不同,价格不便宜呢。卖价是一两六钱银子。如果你老要买,折了介绍费十六个钱,一共一两五钱银再加八十四钱。再凑一个整数,你出一两五钱银八十钱,这把椅子算你的!”
老头也不忙着答话,舒舒服服摇了几下,待几个男人不耐烦催他,才道,“价格倒还公道。可老儿我才不管你那什么人工费材料费。虽然我手上有二两银子,但我还就只愿出一两五钱银子买你那椅子!”顿了顿,斜眼看向春花,“虽然椅子还凑和,也值这个价,就是更高,怕也是有人要。但你要想想,这是乡下,不是省城,你要找个出得起价的,怕是不容易。这摇椅呢,在这里卖,除了老头儿我要买,那就只能是一堆废木料!不如少赚些钱卖与我。过了我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此时不卖我,到时滞销卖不出去,就是来求我,一两银子卖,我都不买!”
老人家的声音端的是如洪钟,说得是头头是道。
刘三不依,大声道,“老人家,你出的价太也…”春花娘忙拉了他一把,刘三便闭口说不下去了。
春花笑道:“老公公,你真有趣,威胁的话说得好顺口。你老是说除了你,我这椅子就卖不出去啦?到是送你搭上路费你都不要了!”
老头狡黠地笑,“我可没这样说!如果要送人,你还不如自家用呢。不过,方圆几十里,还真只有我买得起也想买你的摇椅了。”环顾四周,“你们说是不是。”
旁人都笑道,“申老头,你家七八个闺女拿钱与你,又有当差的老儿子孝敬,除了你,还真没人买这个闲东西的。反正我们这起人是不敢的。”
春花沉吟片刻,想到除了置办嫁妆,在乡下还真没人会花这个大钱买摇椅,农人讲究吃饱喝足,谁会额外购置享乐用品啊。看来当初制作奢侈品的想法是有些不切实际,以后做事得因地制宜,多方考虑才是。反正就是卖一两五钱银子,自已也能净落四五钱银子,如何卖不得的。
春花拍手笑道:“好!就一两五钱银子,椅子算你的,算我们结识你这位老人家!以后多多介绍人来,给你介绍费呢!”
申老头立刻眉开眼笑,连连说好:“好,好,好!这是银子,现在就把它搬我家去!快,快,老儿我得回去谗我乖孙去!”
刘三夫妇对视一眼,心里兴奋无比。不管赚多少钱,只要开了张,以后的生意还用愁吗?
等申老头交了钱,自家再雇了一个牛车,让木头去送货,春花这才拉着李婆子的胳膊,谢道:“大娘,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解围,我还真不好下台呢。第一个生意没做成,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婆子笑道:“我是真的要给我女儿办嫁妆!六柱架子床、六门衣柜、带镜妆台、桌椅板凳还有洗澡桶恭桶,全都要顶顶好的,用松木做!不求样式新奇,只要东西好就行。我老婆子年轻时没享受过的,这回我要让大姑一次享个够!”
春花娘笑道:“你这当娘的,对女儿好得真是没话说!不怕花了钱,你家小子不依?”
“哪有不依的!小儿子比我还积极,说要给姐姐最好的!我们一家三口最是和睦不过,从来没有那起争家财,勾心斗角的事发生!”
春花娘亦是有感而发,“小家庭就是好,一家子其乐融融,小日子过得比那几十口几百口的大家庭快活多了。”
春花心知李婆子是专门照顾她家的生意了。去年订下的婚事,今年才来置办嫁妆,明眼人一瞧就明白。她帮了李婆子,李婆子反转来又帮她,这样真好!以后她有了好点子再回报李婆子吧!
终于,她们家的铺子顺利开张了。
第十一章 钉子
对于春花将家具拿给赵木匠而不给自己做的行为,刘三这个老爹很不高兴,相当不高兴!
虽然他承认自己手艺差,但总不能被女儿无视吧,放着家中活生生一个木匠不请,去偏外人,任谁都会不高兴的。给赵木匠做活还要给工钱,拿给他做那可是白干呢。白送出去的东西都没人要,这不是太鄙视人了吗?
所以刘三看春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当春花拿着自己画的图让刘三给个意见的时候,刘三冷言冷语地,“你现在知道你爹是木匠啦?”春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春花娘在旁亦帮腔道,“她能干呢,长大了翅膀硬了,做事都不与爹娘商量了!家里现放着木匠不用,去请别人,白花花的银子让别人赚!眼里到底还有没有爹娘?”春花这才反应过来。
春花忙谄媚地挽了刘三的胳膊,笑道:“老爹!别生气,这不是东西太多,时间不够,给你做你一个人也做不过来嘛!赵木匠人多力量大,那么些东西,三下五除二几天就搞定了。要是你,不得做上几个月半年的呀!我不过图时间快当而已。花点工钱事小,耽误了开业可了不得,房子空着,一天也是一二百钱的花销呢。”
刘三脸上尽量绷起,但眼角眉梢明显是松动不气了。
春花娘白了刘三一眼,“你爹的手艺是不咋地,”刘三又白了春花娘一眼,春花娘当没看见,继续道,“做出的东西用不上几日,就松垮垮的。乡下不讲究,还可以用。在城里可就行不通了。这些先且不论,我要说的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大的事,不给爹娘商量商量?一意孤行,以后酿成大祸怎么办?在娘家,我们可以容忍你,但要是到了婆家,头上有夫君有公婆,你还这样处事。你以为日子能过长久?难道你以为外人会和你爹娘一样对你那么好?”
春花开始的神色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到后面,不由得心生触动。是啊。这是在古代,女子讲究的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古代。虽然表面上她和这里的女子一般无二,但内心里她一直是个敢作敢为的现代人。可要是她一直这样特立独行,的确是不能在这里好好地生活下去。母亲的话虽然不是金科玉律,但实在有她的道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