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我派了几个影卫跟着她。”沈沛白走到苏映雪身后,双手揽住苏映雪的腰肢,感觉她的小腹微微有些鼓起,他不犹得摩挲了一下。
“我只是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苏映雪只象征性拍了一下他的手,没有挣脱,被沈沛白抱着抱着也就习惯了。
突然苏映雪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翎王离京,皇上如何处理的?”
第一次听到苏映雪嘴中说到皇上二字,沈沛白手紧了紧,垂下睫羽,淡道:“皇上大怒,派了密探连夜捉拿翎王,但是翎王这次是铁了心要待在军营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何皇上似乎又妥协了,收回了之前的圣旨,赐了那尚书小姐一个县主的封号。”
苏映雪道:“翎王自小固执跋扈,虽然皇上平素很宠爱他,但是皇上小事上不计较,大事却绝不会含糊,这次恐怕是翎王答应了皇帝什么条件,不然皇上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苏映雪分析着,赵炎彻这种一分利用到极致的心术帝王,怎么可能会轻易饶了赵延玦,不知道赵延玦答应了赵炎彻什么条件?
沈沛白神色有些不悦,沉默不言。
苏映雪没有发现他的情绪,继续道:“不过让赵延玦上战场磨练一下也好,就他那般纨绔子弟,我也不放心把沈铃音嫁给他。”
“不过,听说母亲很生气,说要离开京城亲自去抓铃音。”她说得母亲是沈父沈母,沈铃音离家出走虽不是第一次,但是家中有一个熊孩子自然是为人父母最为发愁的一件事情,苏映雪估计沈父沈母应该后悔当初为何会送沈铃音去习武了吧。
说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的回应,苏映雪偏头,沈沛白恰好低下了头,将柔软的唇贴在她雪白的后颈上。
浅尝辄止的温热,一种酥麻的感觉蹿到的头顶,她忍不住有些燥热,她心道,这个房间的地龙是不是烧的太旺了些?
说起来,自从她怀孕之后,二人就再也没有做那什么事情了,不过倒也没有分床睡,沈沛白晚上睡相很好,不像自己第二天起来不是扒着沈沛白的腰肢,就是把腿压在他的身上,有时候还流口水。
哎,也亏着自己一直在宫内装病啊,不然皇帝翻自己牌子的时候,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口水留在他脸上,估计会砍了自己。
苏映雪在宫里一直装成一个很刁蛮任性,言辞行为粗鄙的无才女子,皇帝表面上对自己很好,实际上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上,实际上他每次来自己这边,都待不了一刻钟。
“停下停下,我有点热,你别靠过来。”苏映雪耳垂有些发红,想要挣脱沈沛白的手。
虽然跟沈沛白再怎么羞羞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现在她可是有孕,男人欲望有时候是无法控制,她怕沈沛白一个不小心就控制自己怎么办。
沈沛白把她转过来,面对面,微微垂下头,鼻尖贴着鼻尖,声音黯哑而磁性:“今天就是三个月了。”
苏映雪只好道:“我很困,我想睡觉了。”
她的确是有些倦怠,方才看着窗外发呆,实际上早已魂游天外,如果沈沛白不进来,她可能会站着睡着了。
沈沛白皱着眉头。
苏映雪突然像似顿悟了,抬眸看着沈沛白,他不会是吃醋了吧?
虽然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跟沈沛白之间的往事,但是感觉和相处习惯是不会骗人的,她能感受到沈沛白非常的爱她,她有些愧然,平日也从未提及在宫中的事情。
她不会提起,沈沛白更加不会提起,这件事情是两个人默契的回避,苏映雪也没有机会没有由头说出,自己前世进宫之后一直保持完璧之身。
有谁会相信,一个在宫中将近十年的妃子,竟然没有被皇帝翻过牌子。
苏映雪微微蹙眉,哦,还是翻了几次牌子的,只是被她千方百计的躲过了。
只是,这种事情让她怎么开口。
正文 第146章 冠名权
第146章冠名权
苏映雪犹豫着:“其实,额,我…”
沈沛白看着她。
“大人!”怀安的声音突然在房外响起,“属下有要事禀报!”
沈沛白眼神微敛,转头道:“进来。”
怀安推开门,一脸焦急。
“大人,姚公子被人救走了!”
沈沛白脸色微变,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怀安道:“今早丫鬟过去送饭,见那守卫靠坐在墙边,走进一看,发现守卫并不是睡着了,而是被人迷晕过去,屋内的姚大人也不见人影。”
沈沛白脸色一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相府的守卫有多森严,相府之中仆从虽然很少,但是却潜伏着几十个功夫一流的影卫,能悄无声息救走姚复的究竟是什么人?!
“附近都查探过了吗?”
“已查探过几遍,发现了有几个可疑的地方。”怀安把可疑的几个点说了一遍,然后推测道,“大人,属下怀疑相府之内有奸细。”
沈沛白道:“带我去看看。”
苏映雪在一旁有些好奇,她不知道这个姚复是什么人,看怀安的样子似乎问题非常严重。
沈沛白走了几步,又转过头道:“你且等我,一起用晚膳。”
苏映雪冲他微微一笑,用手意示他去吧。
沈沛白离开之后,苏映雪也走出了房间,原本她想睡一会,现在却没了睡意,看看天色还早,她打算去宴海楼去问问秦叔,大哥有没有消息,顺便再去跟彭东家商议一下食神大赛的细节问题。
前几天礼部已经下达了允许此次活动的批文,让苏映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是,那送达消息的礼部小吏态度可以说是十分的和祥可亲,表达了对宴海楼等几个酒楼的这个主意的认同,传达了上面对此处活动的赞许,而且还说了一长串疑似拍马屁的话,把彭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小吏走后,还追着苏映雪问,秦东家的后台究竟是谁。
苏映雪打了个哈哈,自然不会说自己的后台其实是丞相,而自己是丞相夫人。
她心中想着这肯定与沈沛白有关,因为此事她偶然跟他提起过,沈沛白知道她的想法之后,十分赞同。
回去之后问了沈沛白,沈沛白拿出了一个册子,苏映雪打开一看,顿时震惊的无以复加,那册子里密密麻麻写着关于食神大赛的一系列建议和措施,分条罗列,其中有几个还有好几个备用的方案,用朱红色的笔圈出,分为可行性高和可行性低的。
“这些都是你的想法?”
沈沛白笑了一下,道:“这是户部和礼部下面的官员想的法子,我让人整理成册,皇上已经看过,你那批文是皇上亲自批下的。”
苏映雪再度震惊了,这信息量太大,她需要缓一缓,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埋头苦思,怎么让这个食神大赛办起来,没想到她只是睡了一觉,这都已经上升到国家大事上去了?
“那…冠名权。”苏映雪马上开口道。
沈沛白面色无端沉了一瞬,道:“皇上对这个冠名权十分感兴趣,他说能想出这种办法的定是个怪才,所以同意了第一届食神大赛,由宴海楼冠名,以后每年都定时举办食神大赛,但是以后冠名的酒楼需要宫中筛选和缴纳一定的费用,而得胜者也将变成御膳房的大厨。”
苏映雪长大了嘴巴,天呐,这可是真是…史上最厉害的广告,那她岂不是开创了大周的先河。
不过,皇帝的便宜定然没有这么好占,苏映雪惊叹了一下,低头粗略了看了一眼那个册子,看到那些要求和规定,比如这参加食神大赛的酒楼每家需要缴纳五十两银子,食材还需要自己带,如果想用宫内食材,也需要交一笔银子,比如获胜的酒楼将赏赐天下第一酒楼的匾额,但是匾额的使用权只有一年,换言而知,如果你想一直用这个匾额,就要每年花费无数人力财力去争夺,她忍不住嘴角一抽。
光是五十两的报名费用,就可以相信皇帝在其中受利多少,只要他登高一呼,那天下酒楼不跟疯了似的想要夺这块匾额,皇帝投入成本只有一块匾额和一把金菜刀而已。
对了,比赛一共分为三场,前两场的费用都要赞助商出,只有最后一场总决赛是才宫廷举行的,前两场比赛场地赞助商自己想办法。
可想而知,这个冠名权的费用,日后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这根本对皇帝来说根本就是天上掉钱的好事啊。
对此还有一系列的措施,比如弄一个拟票机制,谁出价最高,谁就能得到这个冠名权,还有附加的,防贪污受贿的监督,必须有两个部的官吏共同管理之流。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投标雏形?
苏映雪已经无力惊叹了,古人的智慧,比起现代人来,也是丝毫不差。
更何况如今西欧也有使者入大周传教,不得不说,这个皇帝虽然不算一个好男人,但是的确是比上一个皇帝好太多。
然而苏映雪不知道的是,因为前皇帝的挥霍无度大兴土木,如今国库空虚,已经达到入不敷出的地步,皇帝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她更不知道是皇帝听说食神大赛之后,还想着要见苏映雪一面,因为他已从这个冠名权想到了很多其他的挣钱办法。
只是他提出见苏映雪一面的时候,却被沈沛白糊弄过去,当然皇帝也就是随口说说,他日理万机,也没有时间见一个平民商人。
苏映雪一出庭院,闲雨就悄然无声的跟了上来,年关将至,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很忙,因为沈沛白吩咐下去,不然让苏映雪累着,于是苏映雪成了相府中最清闲的人。
弦月听说要去宴海楼,兴高采烈地包了一堆松子糖,还有新研发的梅子糖,那是苏映雪最近没有胃口只想吃酸的,才让弦月做的,中间裹着一颗梅子,味道酸甜。
老五最喜欢的吃这些,所以老五平时也很崇拜弦月。
刚走到大门的位置,却见沈母穿着一件厚重的狐裘披风,带着几个丫鬟从走廊处过来。
“站住!”沈母端着脸,远远叫住了苏映雪。
“母亲。”苏映雪转过身请安。
沈母睨着眼:“你这是去哪?有了身子的人还这般天天往外跑,这就是苏府的教养?”
苏映雪神情一怔,看出来沈母是来者不善。
自从沈母让苏映雪不必请安之后,两个人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这段时间苏映雪为了安胎也很少出门,沈沛白不放心,大半出门的时间都是他陪着,何来天天之说?
这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只是前段时间沈母连看一眼自己都觉得浪费光阴,怎么现在却是专门来找自己麻烦,难道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不成。
苏映雪一下子想到了阮红云,相府的下人丫鬟都很安分守己,她在相府除了与这位红云姑娘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之外,貌似没有与其他人有过矛盾。
听说阮红云是前些年沈母给沈沛白找的侍妾,可惜却没有在相府之中却没有人把她当回事,如今沈母回来了,可不是找到靠山了吗?
自古婆媳难相处,眼前的婆婆还是精神上有创伤疾病的,一旦气到她就会发病,平日对沈沛白亦是冷若冰霜,言语刻薄,苏映雪不禁有些头疼。
想到这里,苏映雪微微一笑道:“母亲,不知是哪个下人胡乱嚼舌,儿媳只是出门去买一些安胎药罢了。”
沈母轻哼了一声:“什么安胎药需要你亲自去买,相府之中没有大夫,相府里丫鬟下人腿都断了不成?”
闲雨忍不住开口道:“老夫人,相爷有令,夫人可以随意去哪,无须跟任何人报备,老夫人若是有意见,可以去找相爷说理去。”
这话一出,苏映雪暗道不好,这闲雨平日不开口也就罢了,一开口就是煞气啊,果然沈母的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沈母边上的嬷嬷立马上前一步,骂道:“放肆,一个小小的丫鬟敢跟老夫人这么说话,来人呐!给我掌嘴!”
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想要按住闲雨,没料到闲雨只是随意一躲,那两个丫鬟就撞在了一起,娇声痛呼起来。
“翻了天了,来人呐,把这刁蛮的丫鬟给我拿下!”沈母顿时脸色一变,指着闲雨道。
门口的护卫面面相觑,看了一眼沈母,又看了一眼苏映雪,立在原地不动。
沈母呼吸粗重起来,怒极反笑:“怎么,这相府我还是外人了,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治不了?”
“母亲,我的丫鬟不会说话,希望母亲不要往心里去,我代她跟母亲赔不是,母亲既然不让儿媳出门,儿媳不出门便是。”苏映雪微微垂头,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只是儿媳不知,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惹母亲心中不快…”
还没有等沈母开口,苏映雪唱作俱佳的垂泪:“从我儿时开始,就把母亲当成敬佩之人,您如巍峨的高山一般令人敬仰,拥有大海一般广阔无际的胸怀,我一直一直想要成为像母亲一样的人。”
沈母:“…”
正文 第147章 丽妃失宠
第147章丽妃失宠
站在一旁的弦月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沈母冷着脸,看着苏映雪,苏映雪用十分真诚的目光看着沈母,又继续道:“我自小就失去了亲生母亲,看到母亲的第一眼,我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生母亲——”
“噗。”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众人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束道士髻,衣袖上的花纹皆是太极的图案花样。
“非礼勿言,非礼勿听,沈老夫人,沈夫人,在下无意探听二位之论,只是…”他抬头看了看匾额,表示你们非要站在大门口聊吗?
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苏映雪见过,是沈沛白的一个幕僚,姓严,单名一个蔚字,别人都叫他严道长,他在附近的道观挂了单,平常都是住在道观之中。
沈母脸色有些挂不住,冷着脸走了。
严道长颇有兴趣的看着苏映雪,道:“贫道竟不知原来相爷夫人竟是这般有趣之人。”
苏映雪道:“道长谬赞。”
经过沈母这样一闹,苏映雪也没了出去的兴致,想着等过完年沈母就会离开京城,再忍一段时间吧,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年底家家户户都很忙,彭东家估计也忙年终清算吧。
苏映雪又顺着庭院花径绕回去,没走几步,骤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夫人!”丫鬟围聚过来。
“不好了,夫人晕倒了,快请大夫。”
等苏映雪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月桂中天的时辰,她有些恍惚,灯影绰约间,她看到沈沛白走了过来。
“屹之?”苏映雪用衣袖避了避光,有些无力道,“我怎么了?”
沈沛白动作轻柔,将她扶起,低声道:“你最近食欲不正,又身怀六甲,是为元气有些虚损,多加卧床休息便是。”
元气虚损,难道是因为最近自己食欲不正的缘故,苏映雪有些狐疑,自己精神还不错啊,就是舌苔有些发苦,不过她从未怀过孕,倒也没有想太多。
转眼到了年关,大街上张灯结彩,人们穿着新衣,置办着年货,有垂髫儿童嬉戏打闹,手中举着打着旋的风车和红艳艳的糖葫芦,就算是乞丐也是得了贵人富商的赏钱,总算买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手中捏着几块铜板,去老胡胡同里吃一碗热乎乎的阳春面。
所谓瑞雪兆丰年,到了年三十的下午,突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这本是喜讯,终于熬过的多灾多难的一年,明年的粮食农作物必然会丰收,而且还有了新的粮食作物可以增加收成,老百姓都十分喜悦。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热闹的佳节,宫内却笼罩着一股低沉可怕的气息。
太监宫女行来走去,皆是垂头敛目,不敢交头接耳。
大雪如同冷风将棉絮扯碎般,从天飘扬洒落,转眼将宫宇庭院厚厚覆盖了一层,方子尉走得有些急,忘记带伞,雪絮将他的肩头和发梢染成了雪白。
穿过庭院,他停了停脚步,先是跺了跺脚,然后掸了掸肩上发上的雪,却未停下脚步,顺着廊柱一路前行,跟在他身后的医正一边走一边搓手道:“方大人,你说皇后娘娘的中的毒,究竟能否治愈?听说郑太医又研制出了一种新药,若是有效,咱们可就解脱了。”
半个多月前,皇后中了一种毒,此毒浑身上下会长出紫斑,且发作起来会又痒又痛,仍然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挠,更让人恐惧的是,这种毒具有传染性,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奉的宫女,十有八九都染上这种病。
此消息一出,宫内一片恐慌混乱,后宫宫妃人人自危,太医虽然研制出了一种能缓解病症的药物,但是却是治标不治本,皇后身上的紫斑长了又好,好了又长。
皇帝得知此事之后,龙颜大怒,将整个后宫都彻查了一番,最后竟然查到了丽妃头上。
丽妃曾为驻颜,费劲千辛万苦从西域之地弄了一些紫环草和金血蟾蜍,此两种能制驻颜丹,也能配置成毒药。
丽妃自然抵死不招,大呼冤枉,但是所有的罪证和源头都指向她,又有她手下两个宫女先后招认,丽妃百口莫辩,被皇帝打入冷宫之中。
然而下毒之人抓住了,却没有解药,于是到了年关,太医们却丝毫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忙碌起来。
“方大人,方大人?”
方子尉有些神思不属,没有听清那个医正的话:“嗯?你方才说什么?”
医正又如是说了一遍,方子尉道:“希望如此吧。”
二人走进皇后所住的凤栖宫,到了外院,候在门外的太监捧着一件类似与披风的衣物,上面还有一股药味,这是为了预防传染的衣物,方子尉和医正裹上,又拿布巾蒙上了口鼻,往里面走去。
内院郑太医正让人用一种草木制成的熏香,在四周角落里点燃。
“郑大人?皇后娘娘病情如何?”医正连忙上前问道。
郑太医面色大喜道:“老夫前些日子制成的药略有成效,娘娘再用上几贴,就可剔除毒素,不再长斑。”
“太好了,皇后娘娘洪福齐天,郑大人医术高明,这下总算可以过个好年了!”那医正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方子尉略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没有多高兴,因为此次事情就算是皇后娘娘好了,丽妃的罪责仍然不能抵消,如今她还在冷宫之中,等过了年皇上想起来,也许可能会性命难保。
半个时辰之后,太医院的太医们终于可以出宫回家过个好年了,先前跟方子尉一道的医正走出院门,看到方子尉后:“方大人,听说今夜在南正门附近会放花炮,可要一道去观瞻。”
方子尉道:“不了,我有些疲乏,没有梁兄你这么气力旺盛。”
医正调笑了几句转身离去,方子尉则是留在太医院收拾了自己的药箱用具,直到太医院人际渐疏,方子尉才转而走到另一个偏门,顺着积雪颇深的小径,一路往北而去。
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方子尉四顾,雪虽小了几分,但是仍然未停,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自己突兀的脚印,在雪中分外明显。
方子尉皱起了眉头,若非特殊时刻,他绝不会选择在这种天来见人。
等了一会,一个穿着素青色兜帽披风的宫女从走廊那头快步走过来,看到方子尉的时候眼前一亮。
“方大人!”那宫女一边走过来一边喊着。
二人在廊柱后站定。
“丽妃娘娘考虑的如何了?”方子尉神色焦急问道。
宫女略一迟疑道:“方大人,娘娘托你带一张纸条,让你给泰国公大人送去。”
方子尉心头一沉,他眼底充满了失望和不解,为何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丽妃还是不肯放手。
宫女见他的神色,心头一急:“方大人,你现在可是娘娘在宫内唯一能仰仗的人了,娘娘是被冤枉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方子尉神色复杂,看着手中的那纸条,可以猜测到里面写了什么,无非让泰国公想办法帮她洗脱冤屈。
他对皇后中毒一事一清二楚,丽妃所谓从西域得来的药,是经过他的手的,根本不可能会配出那般的毒药,但是丽妃赏赐了那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一个香囊之后,那宫女就得了紫斑之毒,其后又传染给了皇后,巧合的是那宫女竟然在发病还未被人发现之时就落水身亡了,所以一开始他们并未将怀疑丽妃,直到后来那宫女的家人来领尸体,想给她换一身体面衣衫再下葬之时,才发现那宫女的身上竟然有紫斑。
而那香囊也被人从湖里捞了出来,几番查证之后,罪证和人证一切证据都指向丽妃,所有的一切都是丽妃所指使的,她如今是皇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最受宠的妃子,又有两位皇子,若是皇后死了或者皇后遭到皇上的厌恶,那受利最大的只有她。
丽妃百口莫辩,方子尉心中更是乱如麻,他感觉这其中定有一股幕后的势力在操控着一切,但是偏偏他找不到一个空漏。
方子尉原本想借此机会,将费劲千辛万苦才制成的安息丸送到了丽妃的手中,想让她假死脱身,离开皇宫,与他一道离开京城,找个偏远的世外桃源,过着安居平静的生活。
然而他的希望注定落空,丽妃如今是两个皇子的母亲,眼见者离皇后宝座只有一步之遥,就被打入了冷宫,她怎么甘愿离开富贵繁华的皇宫生活?
那宫女见他没有回应,有些急了:“方大人?”
方子尉将纸条收了起来,朝着宫女一笑,笑里带着些许嘲讽之意:“让你家娘娘放心,我方子尉跟她绑在一条船上,怎么可能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