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经过这一段的观察,她觉得以袁氏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布下这般巧妙的局,因为袁氏是那种…直来直往,有泼就撒,有委屈就闹,有不爽就一定反过来给别人不爽的人。
二爷苏正鸿是个败家子,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赌博逛妓院,风流成性,但是他却不敢娶姨太太,因为袁氏曾经当着他的面说狠话,如果他敢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她就会收回二爷所有钱财和宝物(没错,二爷是个吃软饭的),袁氏有这个底气和资格,她娘家虽然没有大夫人有权,但是却也是名门之女,而且她还为苏正鸿生了三个儿子,所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苏家二爷惧内。
苏正鸿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反正该吃吃该喝喝,只有有钱,有身份,春楼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要娶回家呢!
当然,他也得偷摸着玩,若是被袁氏抓住了,那也是一件很惨的事情。
所以以袁氏这等性格的人,若是知道大夫人加害过自己,肯定马上就宣扬的满京城人的知晓,她才开心。
苏济元猛地站起来,把筷子一摆:“我吃饱了。”
“什么脾气,苏济元,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苏正鸿怒道。
“爹,你别生气了,最近大哥在翰林院中被同僚排挤了,他心情不好。”苏清元吃着醉虾耸肩道。
苏正鸿和袁氏惊讶道:“为何会被同僚排挤?”
苏清元看了苏映雪一眼:“我只知道自从映雪赐婚圣旨下来之后,大哥每日都是冷着脸回来的。”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袁氏瞪了他一眼。
“二叔,二婶,你们慢慢吃,映雪先离席了。”
苏映雪走出院子,弦月她身后念叨着:“小姐,你方才吃了半碗饭,连你最爱的红烧猪蹄都没有吃,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苏映雪听到这四个字,又是感觉一阵反胃。
弦月道:“你想吃什么,奴婢早点回去给你做吧。”
苏映雪随意道:“准备一些冰镇酸梅汤吧。”
弦月走后,望月扶着苏映雪,闲雨跟在身后,闲雨的话比望月还少,比苏映雪还高几分,苏映雪曾经一度以为闲雨男的。
后来她问了沈沛白之后才知道,原来闲雨是他安插在太师府的暗桩,原本是应该留在太师身边盯梢的,谁知被大夫人看不顺眼,就把她塞到苏映雪这里来了。
苏映雪并不喜欢有人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要给彼此一些空间和距离,所以她同闲雨约法三章,若苏映雪不想让闲雨知道的事情,绝不能偷听以及汇报给沈沛白,闲雨答应了,苏映雪还是适当的给闲雨一些距离感,以免得自己毫无机密可言。
正往前走着,突然听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了哭泣声,哀怨凄凉,让人悚然一惊。
“谁?”
那哭声突然停住了。
闲雨提着灯笼往前一照,假山后边躲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捂着脸颊,背对着她们。
“苏孟元?”苏映雪惊讶道,“你怎么躲在这里?”
苏孟元把手掌缩在阴影处,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睛哭成了两寿桃。
“是你,讨厌鬼。”苏孟元抽泣着,却撇过头,“我在哭我的,关你什么事!”
苏映雪耸肩道:“讨厌鬼总比爱哭鬼要好。”
“我们走吧,听说深夜的鬼怪最爱抓爱哭的孩子,特别是那些未满十岁的。”苏映雪转头就走。
夜风骤凉,苏孟元缩了缩脖子,他被惊了一跳,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黑暗,在不知名的角落可能真得藏着很抓孩子的鬼怪!
“你别走!呜呜呜呜呜…”苏孟元一边抽泣一边道,从假山后面跑出来,他想要靠近苏映雪,但是却又不肯靠近。
苏映雪停下脚步:“怎么,你不怕我这个讨厌鬼欺负你了?”
苏孟元垂下头,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闲雨突然低声道:“小姐,他脖子里还有手腕都有伤痕,好像是被鞭子抽打的痕迹。”
苏映雪一惊,上前几步,拉开苏孟元的衣领和袖子,果然看到了红痕,穿的衣服领口和袖口都是脏兮兮的,苏孟元连忙往后缩,手腕却被苏映雪紧紧抓住。
“谁打的!”苏映雪面色微冷,谁如今心狠手辣,竟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下如此狠毒的手段!
“没有,没有人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苏孟元一把推开苏映雪,转身想要逃离,然而却被闲雨拦住了去路,苏孟元一被闲雨触碰,就浑身战栗,目光惊恐不定,好像苏映雪她们几个人是恶魔,竟慌不择路往池塘的方向冲去。
闲雨当机立断,一掌将他劈晕。
弦月刚把酸梅汤冰镇好,转个身的功夫就看到了自家小姐走进院子,身后的闲雨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小姐,你怎么把四少爷给带回来了啊?”弦月惊讶极了。
苏孟元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挂中天,他先是心中一悚,然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身上的伤口被抹了药膏,十分的清凉,感觉疼痛消退了一些。
“醒了?”苏映雪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些吃食。
苏孟元先是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苏映雪,然后,目光落在食物上不动了。
苏映雪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苏孟元狼吞虎咽。
看他吃完,打了一个饱嗝,苏映雪才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究竟是谁打你了吧?”
苏孟元把被子裹在头上,不搭理苏映雪。
“是父亲,对吗?”
被窝里的苏孟元一僵,他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苏映雪看着拱成一团的苏孟元,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堕胎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四姨太就被关在房间里,苏孟元也同样被苏正阳禁足,因为苏正阳怀疑苏孟元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从长相上来看,苏孟元的确比较像四姨太,而不太像苏正阳。
苏映雪猜测,应该是四姨太被苏正阳鞭打,苏孟元为了自己母亲,所以上前阻拦。
但是,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苏孟元不是苏正阳的骨肉,他也不应该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苏映雪虽然知道这事不是她能插手的,古代父母之恩比天高比海深,这是个愚孝被人赞颂高歌的朝代,棍棒底下出孝子。
但是苏映雪却无法说服自己不插手。
第二日苏映雪就带着苏孟元到苏正阳住的院子,苏孟元却仍畏畏缩缩不肯上前,苏映雪威逼利诱半天,还不如闲雨的宝剑来得有效。
苏正阳穿着官服,从院子里走出来。
苏映雪马上高声道:“父亲,女儿有事想向您禀报。”
苏正阳步伐停住,不着痕迹地看了苏孟元一眼,苏孟元缩了缩脖子,苏映雪道:“父亲,我昨日发现孟元身上似乎有被人殴打的痕迹。”
苏正阳惊讶道:“什么,竟有这种事情!”
苏映雪正义凛然道:“正是,太师府中竟然有这般恶毒的刁仆,竟敢殴打主人,着实耸人听闻,还请父亲立即彻查此事!把那刁仆抓起来,送官法办,以儆效尤!”
苏正阳眉头一挑,看着苏孟元:“孟元,你被恶仆欺负,怎么不告知父亲呢,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你可记得是谁打你的?”
苏孟元神色惊慌,退了半步,不敢正脸看苏正阳,他低声嗫嚅道:“天色太暗,我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苏正阳一脸心疼道:“先去让胡大夫给你上个药,这事,父亲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父亲,我见孟元身上的皆是鞭伤,或许我们应该搜查各个院子,看能否找出符合的凶器。”苏映雪有想起了什么,“父亲,你快要上朝了,这事就交给女儿来办吧,我掘地三尺,也要将犯人找出来。”
苏正阳眉角跳了跳,马上挥手道:“这事还是让为父来吧,你马上就要成亲了,这段时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苏映雪只好退让一步道:“既然如此,那辛苦父亲了,只是我不放心孟元,在真凶还未找到的这段时日,可否让他留在听雪阁内。”
苏正阳只好答应。
直到苏正阳离开,苏孟元还没有回过神来,老半天,他才瞪着苏映雪:“你为什么要帮我?“
苏映雪道:“我帮不了你。”
苏孟元瞪圆了眼睛。
“你只能自己帮自己,如果这段时间内你找不到证据证明你娘是清白的,等我离开太师府后,你还会跟以前一样。”苏映雪淡淡道,“或者,你娘会离开太师府…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苏孟元咬着嘴唇,他的眼中满是坚毅,一夕之间他已经从那个让人讨厌的熊孩子,变成了半大的少年。
苏映雪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的一个举动,从此改变这个孩子的人生轨迹。
人世间的因果和业障,都是在一念之间生起,又在一夕之间覆灭。
正文 第123章 羯大人
第123章羯大人
苏映雪果真如同她所言,除了让丫鬟给苏孟元送膳食和上药之外,就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苏映雪分了两个丫鬟过去照顾苏孟元,听丫鬟的禀报,说苏孟元这几天都待在房间里,对着纸张写着什么东西。
苏映雪听完之后道:“四少爷想要做什么都随他去,派人盯着点。”
那汇报的丫鬟点头称是,迟疑了片刻:“小姐…”
“怎么?你还有事禀报?”苏映雪扫了她一眼。
丫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纠结,垂下头道:“方才奴婢看到弦月把一些月饼糕点分给了厩栏的一个车夫。”
厩栏是管理马车和马匹的,平日里,若是糕点菜肴有剩下的,除了是主子特别赏赐给某人之外,一般都是大丫鬟分配的,但是按照规定所有丫鬟下人不准私下开小厨,就算是大丫鬟也不例外。
这个丫鬟却看到弦月给那个车夫的月饼糕点有些昨日剩下的,还有一些冒着热气,分明是新鲜出炉的,小姐就算下令把月饼分给下人,也不可能分给一个厩栏的车夫,连听雪阁的大丫鬟都分不过来呢。
这个好吃懒做的弦月,一定是私自开小厨,肯定跟那个厩栏的车夫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苏映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神色淡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眉头微动了动,不敢再多说,退了出去。
苏映雪放下了手中的话本,陷入了沉思。
听雪阁内有十几个丫鬟仆从,大多数都是苏正阳送来的,都已经被苏映雪调教的很听话,不该问的绝不会多问,苏映雪赏罚分明,从不迁怒,就凭这一点这些下人都很是感恩和庆幸。
之前在乞巧节那一夜,死了两个大夫人派来的丫鬟,剩下的两个也因为大夫人的失势后,就被苏映雪打发去做一些浣衣的杂活。
从佛安寺回来之后,太师府的下人明显察觉到苏映雪在府内的地位大势提升,二小姐已进宫不做比较,三小姐回府后极少出门,而四小姐向来低调不受宠,原本最受宠的小少爷苏孟元如今因为四姨太的事情,被苏正阳所嫌厌和无视。
只有大小姐苏映雪,皇帝亲自赐婚,又是嫁给朝中数一数二的权臣,如今就连老爷跟大小姐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可想而知听雪阁内的丫鬟是多扬眉吐气,一开始她们这些人被分配到听雪阁的时候还心不甘情不愿,觉得自己是倒了大霉,但是如今她们一跃成为其他几房最羡慕的丫鬟了。
要知道大小姐嫁入相府,除了丰厚的嫁妆之外,还要带陪嫁丫鬟的,一旦被小姐带入相府之中,被相爷垂怜收作通房丫鬟,那可就麻雀翻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一般的官家千金出嫁,陪嫁丫鬟至少四个起,嫁过去之后不仅可以帮自己小姐出谋划策,若是被姑爷看上眼了,还能作巩固地位之用,所以陪嫁丫鬟基本上都是从小伺候的贴己丫头,除非是小姐自己想要多带几个过去,不然的话,其他丫鬟争也争不来。
但是大小姐就不一样了,她自小不受宠,被打发到别院去住,就算是想要个贴身丫鬟也没有多余的选择,听说之前倒是有一个,结果寡廉鲜耻竟然跟人私奔,最后被活活打死。
她们早已经打探过了,望月以前不过是府内的洒扫丫鬟,容貌普通,无甚才能,她何德何能能做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还有那个弦月,整天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才十二岁,手脚粗笨,能照顾好小姐吗?
不过那个闲雨,长得倒是还不错,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受到了大小姐重视。
论能力和容貌,自己哪一个不比她们强?
于是听雪阁内的几个大丫鬟,抱着这样的心思,耍点心机,在苏映雪面前表现着自己的才能,就是盼着苏映雪能把她们带到丞相府里去。
苏映雪之前没有想到这些,但是也察觉到最近在自己眼前晃的下人越来越多了,她心思聪敏,自然能猜到刚刚那个丫鬟的心思。
不过她倒也没有过多的介入,一方面是想看看弦月等人的能力,另一方面这些丫鬟不过十五六岁,虽有些虚荣心和嫉妒心,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只要自己引导一番,应当不会做什么坏事。
***
京城内有一条内河,这条河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花月河,此河将京城划一分为二,南边河岸是南城有名的风月街,它的对面是破落朴实的平民区,泾渭分明的等阶两两对立,在日以继夜的丝竹糜烂和破檐青瓦中交锋。
到了夜里更甚,风月街的璀璨灯火,将花月河倒影成一幅流光斐然的画卷,而河对岸的平民区却已熄了烛火,早早入睡,偶有豆火荧光,只是那些身着布衣的绣娘,对着油灯,努力为家中的口粮多做一些积攒。
月色天华,平民区一条漆黑的巷子,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提着一盏灯笼,敲开了一个宅院的大门。
他敲的很有规律,三重三轻再二重。
很快有一人给他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体型佝偻的老人,穿着一件全是补丁的衣衫。
黑袍的男子低低说了一句暗语,老人眸中全无光芒,像是一个傀儡一般,将他带进了一个房间,不知道是扭动了哪处的机关,地上露出了一个暗洞,有石阶向下延伸。
黑袍男子隐去了眸中惊讶的目光,跟在那个傀儡老者的身后。
下面的密室倒是不怎么大,远远不及佛安寺密室的大小,只是这个暗室是黑袍男子第一次来,所以他心中不由暗暗惊叹,心中仍有几分忐忑,想着,在京城之中,究竟有多少处这样的密室。
还没有走到底,就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媚笑声,其中伴随着男子的低语。
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衫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黑袍男子的时候,他眼睛一亮,神色中有了几分讨好之意,他拱手道:“苏太师。”
苏正阳皱了皱眉,眼前这人他认识,是朝中有名的溜须拍马之辈,没想到竟在此地看到他,他有些意外。
他不冷不淡的打了一声招呼,那个官员还想多说几句,里面却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他听到这声音,马上就脸色一变,眸中染上了几分惊恐之意,竟是半刻都不停留,转身就走。
“苏大人,请进吧。”女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苏正阳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洞穴,布置很简陋,中间摆着一张桌子。
苏正阳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桌子边上的那个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上是血红色纹路,好像龟裂的火焰一般,虎口上有一个暗红色的蝎子。
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妖娆,梳着飞天髻的女子,另一个双手合十,穿着一件僧衣法袍,竟是佛安寺的方丈,只是气质大变,原本慈祥高僧,此刻却是散发着戾气的邪僧。
“羯大人。”苏正阳微微俯身,他作为一个二品太师,这已经是他较为重视的礼节了。
“苏大人最近春风得意,是不是早已忘记跟我的约定?”羯大人的声调有些怪异,目光却是十分的锐利,如同刮骨的毒刃一般。
被他眼神一睨,苏正阳额头冒出了一丝汗,连忙解释道:“最近京城戒备森严,下官宅邸附近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人,恐是监探。”
羯大人神色稍缓,看着苏正阳:“如今你虽已是国戚,又是丞相的岳丈,但是仍然需要谨慎,这京城之中,能人大有,需步步为营,才为上策。”
苏正阳连连称是。
“你乃成大事者,不需我多言,我这里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羯大人停顿了一下,“前段时间,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另外半张藏宝图已经有了下落。”
苏正阳一喜,连忙问道:“不知那藏宝图在何处?”
“沈相。”羯大人言简意赅。
“沈沛白?”苏正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沛白怎么会跟藏宝图扯上关系?
“不错。”羯大人道:“当年西厥国师派西厥第一高手潜入了高手,就是为了盗这半张藏宝图,可惜,寻遍整个门派都没有找到与藏宝图有关的消息,反而被人发现端倪,被苍山派的人追踪至西厥,可笑西厥第一杀手竟被一个排在江湖高手榜十名开外的所杀。”
苏正阳对江湖没有太多关注,也不知道这些事情,问道:“这与沈沛白又有何干?”
羯大人道:“沈沛白师从苍山,他的师父是苍山派掌门的师弟,而如今的武林盟主沈青锋,正是沈沛白的堂兄。”
苏正阳倒没有太过惊讶,虽然他的消息没有羯大人灵通,但是他在朝中也是扎根多年,知道沈沛白一些事情自然不难,师从苍山又如何,这藏宝图又不是什么门派掌印代代相传。
然而接下来羯大人所言,却是远超他的意料之外。
“你可知为何这藏宝图会在苍山?”羯大人的眼眸一闪而过暗红色的光芒。
正文 第124章 巧遇
第124章巧遇
一炷香之后,听完羯大人所言,苏正阳已然惊得目瞪口呆,原来武林中所抢夺的藏宝图是有人散播出去的假消息,而真正的藏宝图竟一直在京城之中。
羯大人从怀中掏出了两个乌黑的瓷瓶:“此乃巫骨,你的两个女儿将会是你最锋利的利器。”
苏正阳嘴角动了动,却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这两个瓷瓶,他知道里面是什么,迟疑道:“下官无能,怕是让羯大人失望了,下官的长女,因为赫连冲之事,怕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或许已经怀疑丁月之死,与我有关。”
他一想起那夜在佛安寺中,苏映雪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就不由得心中一悚。
羯大人冷哼一声:“赫连冲虽然蠢,但是他却有一个运筹帷幄的好师父,倒是你那个长女,真不容小觑。”
羯大人身后的女子突然娇笑道:“再怎么聪明的女子,也是女子,对付女子还不简单?苏大人不会是忘记以前那些事情了吧?”
苏正阳眸中闪过一道戾光,顷刻间又消失无踪,他淡淡道,“这类手段,又如何能敌得过虞娘。”
“呵呵,虞娘谢苏大人高赞,若是苏大人想让你的女儿听话,虞娘倒是有几种办法,苏大人要是愿意,可到我飞絮阁一叙。”虞娘似乎没有意识到苏正阳话里的嘲讽,反而冲着苏正阳抛了一个媚眼。
苏正阳手掌握紧,却不再搭理虞娘,他虽是个坏到骨子的奸佞之辈,但是却不屑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更何况那些手段曾经用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够了。”羯大人扫了虞娘一眼,又看着苏正阳,“你只需告诉我,能否办到?”
苏正阳咬咬牙,还是接过了那瓷瓶。
出门的时候,虞娘柔弱无骨的身躯靠了过来,在苏正阳的耳边吐气如兰:“苏大人,你生气了?”
苏正阳连忙倒退一步,甩开她的胳臂,生怕被什么沾上似的,虞娘露出哀怨的神色:“谁叫你好几个月不来飞絮阁看人家呢,人家心心念念地想着你,你却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虞娘生得一副花容月貌,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颇有风韵,苏正阳却知道虞娘的狠毒,这女人身上藏着各种毒药,甚至连用的香粉都掺了毒,如果有人惹她不开心,只消一个弹指,就能让你死的无声无息。
而且这女子真实的年纪绝不会表面上所见这般年轻,二十多年她就已然如此容貌,如今还一如往昔这般年轻。
听说她练得是什么采阳补阴的邪功,苏正阳如今已过不惑之年,如何敢让她近身,但是他却是不敢得罪她,只好道:“这段时日府中事务繁忙,等过些日子再去飞絮阁找你。”
虞娘一把搂住他的胳臂,对着浑身僵硬的苏正阳媚笑道:“你躲什么啊,放心,今日可是见羯大人的日子,奴家如何敢带毒呢。”
苏正阳不敢再躲,他知道虞娘的心性,你越躲她就越爱戏弄你,你越怕她,她就越开心。
果然虞娘见他神色自若,脸上也没了兴趣,不过这里只有苏正阳和老和尚,那和尚已经六十多岁,苏正阳不过四十出头,仍然俊朗不凡,她自然黏着苏正阳,却不搭理老和尚。
虞娘道:“你若不喜欢那些手段,我这里倒是有些蛊药,虽然没有巫骨这般厉害,但是控制一个小女子还是易如反掌。”
苏正阳转头看她却不说话,果然听她继续道:“只是,这蛊啊,有一个副作用,若是超过一个月,母虫无法控制子虫,子虫反噬,经脉爆裂,最后宿主会七窍流血而亡,不过你也不用担忧,只要不超过一个月,宿主都有救,不过是给那丞相下个巫骨罢了,你的长女如此聪慧美丽,用不了一个月,她定会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