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爷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小口,笑道:“呵呵,老太太过奖了,不过是些不起眼的小生意,比起薛家的棉花工厂,那可是差太远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家的爱女,占了便宜不是。”
冷老爷有意贬低自己的身份。让老太太也不好说什么,老太太又喝了两口茶与冷老爷纠缠。绕了好大的圈子,才绕到正题上:“不知道冷老爷是否有兴趣,与我们薛家双剑合璧,共同牟利呢?”
冷老爷笑谈:“小女在薛府已是高攀,老夫怎敢在沾上薛府的便宜了去。”冷老爷知道老太太的深意,却也不肯让步,处处以薛家为由,拒绝老太太的条件,让老太太无话可说。最终,气愤摔盅离去。
回到慈休堂,老太太心里怨气无所撒,决心要在一个人身上找回来。
※※※
一个月后,老太太私下里让张妈妈请来了闵镇最有名的媒婆贵囍。只见这媒婆约莫五十出头,丰满敦实的身板,一走路一扭腰,脑袋直晃悠,跨入薛府大门,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媒婆被下人一直送到了会客厅。
老太太正端坐在红楠木椅上,闭目掐珠。听见有脚步声,眼睛也不睁开的说:“来了?”
媒婆摇头晃脑笑着打呵呵:“来了,来了。老太太!您让我给您找的人,我找到了。”
老太太依旧闭目,挥手,示意让张妈妈给媒婆赐凳子。媒婆摇着脑袋,安稳坐下来,双脚并拢,双手轻拍膝盖,张嘴就来:“老太太,我可是这镇上出了名的媒婆,您找我呐,可算是找对人喽。”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却只看地面,不看媒婆的脸,说:“我知道了,不然也不会找你!说吧!哪家的姑娘?”
媒婆又笑呵呵的说:“这姑娘啊,长得水灵,是镇南边的程家姑娘!年方十七,还是个女学生呢。老太太您若是见了,一定满意!”
媒婆的话,让老太太心里即喜又恼。“好了,随后,带那姑娘来给我看看。张妈妈!”张妈妈上前两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钱袋递给了媒婆,媒婆垫了垫分量,笑嘻嘻的收起来,随后扭着身子,出了薛府。
“二姨太,您可也要加把劲啊!这不能掉了一个孩子,就再不要了?这三姨太都生下了大爷的长子,薛家的长孙,您要是不努力,到时候,若是被那毛头小子给欺负了,可怎么得了啊!”自从三姨太生下了孩子,二姨太就常去看三姨太,可回来后,就只做在床头,一针一线的给孩子做衣裳,什么也不说。润心看不下去了,提醒她。
二姨太一边缝着线,一边朝润心笑着说:“这种事,哪里是一个你丫头,光天化日下说的。再说了,就算我有心想要给大爷留个孩子,也待大爷配合才是啊!现在大太太不满三姨太,每月让爷去她房里五次,我和妹妹一人只有两天,就是这样,妹妹毕竟是刚有了孩子,大爷总要多去几次啊!算了,这都是命,一切都听天由命吧!”话毕,二姨太将针尖在发间磨了磨,继续低头做针线。
润心嘟着嘴,急的直跺脚。
“宝宝,宝宝!来妈妈抱!怪!”辛苦生下孩子,三姨太满脸欢喜。每天天不亮就从摇篮里抱起小宝贝,亲亲小脸,摸摸小手,开始喂奶。许多时候,都会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也会忘了也该以同样的心态来照顾大爷,但却牵扯到孩子,便开始有些神经兮兮了。
“三姨太,大太太来了。”夙沙正抱着怀里的孩子喂奶,笺淸就过来禀传。三姨太立刻将孩子竖着抱在怀里,嗷嗷的搞着宝宝,似乎如临大敌:“她来干什么?”
笺淸抿抿嘴,不支声,接着门外就传来,大太太爽朗的声音:“妹妹这是怎么了,生了孩子,怎么还是这般脾气,已有几日未见妹妹的孩子,倒还有些想念,说起来,这个孩子到低还是大爷的血脉,到让我这大娘,有些牵挂呢。”
只见大太太身穿高贵金色旗袍,米白色的花纹,混牵梦绕,显出牛紫湘丰满的线条,虽不及慕锦的窈窕,却也别有一番韵味,比起三姨太为了照顾孩子连日里多次顾不得梳妆打扮,灰头土脸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三姨太伸出双脚,欲掀开缎面被子向牛紫湘行礼。却被笺淸与紫湘拦住。
“妹妹,还未出月,身子总要多养些时候才好,这光滑的脚若是着了地,占了凉,以后怕是更难伺候大爷了吧!”紫湘暗暗笑道,从旗袍侧边的盘扣出抽出一只丝绸帕子,沾沾嘴角,接着眉头上挑,轻笑两声。
第二十五章迎 又迎新人
看着牛紫湘的得意劲,三姨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脸色霎时难看极了,正欲此时,桂华和慕锦两人欢声笑语,踏门而入,见到牛紫湘,蹲身行礼:“大太太!”
牛紫湘捻着帕子在头顶处摩挲了一下,放下来,双手上下松松扣在一起,停止了脖子,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便借口还有事,先回去了。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夙沙怀里用黄底金线团花小被裹着的孩子。被夙沙看见,连忙又往怀里抱紧了些,牛紫湘只好惺惺的回去。
“妹妹,可还好!最近可千万不能沾凉水啊。少下床,这若是落下了月子病,以后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紫湘刚走,桂芳就牵过夙沙的一只手,关心到。
夙沙笑笑,“谢谢姐姐和妹妹来看我,说起来,总该是我去看姐姐的!姐姐也别太着急,慢慢也会有孩子的。”夙沙反手牵过桂芳的手。
就是这一牵手,让桂芳眼泪立刻流下来。 桂芳的这一哭,反倒让慕锦心里不是滋味,老太太催促她好几次了,如果再还没有孩子,老太太一定也不会喜欢她的。可是跟二爷说了几次,二爷也总是忙,陪她的时间也很有限。看见桂芳落泪,慕锦也赶紧安慰。
“是啊!姐姐,孩子总会有的,不是一朝一夕之日,我看大爷对姐姐也是很关心的。”慕锦的话更让桂芳心里难过,大爷对二爷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有的只是夫妻之礼,有的只是相敬如宾,很多时间,在她眼里,大爷只是看在她还是他的妾的份上才来华芳苑小坐一会,唯一最关心的她的时候,只是之前的那次小产。
尽管如此,桂芳依旧笑着拍拍慕锦的手背,“妹妹也是啊!子嗣至关重要,关系女人一辈子的事。荣耀富贵,全凭它了。故人言,母凭子贵,子凭母贵。妹妹怎么说也是二爷的正室。将来孩子生下来,也是有福之人。”
说道这,夙沙心里也有些担心起来。这牛紫湘进门许久未能生下孩子,心里早已嫉妒她们许久,只是没有一个好的时机下手罢了。
看过了夙沙,慕锦与二姨太一同离开,夙沙便要笺淸,立即彻查苑里的所有下人。接着也开了小厨房,这食物每天,只有一信的过的铃儿做。要求孩子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可谓是做足了各种防备。
“大太太,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这长子都让三姨太生下了,太太往后的日子…”翠竹刚想说紫湘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忽然又意识到什么,转头与紫湘的目光对视,牛紫湘双眼血丝蹦出盯着翠竹。翠竹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紫湘翻了她一眼,转而话题道:“能生的下来,却未必能活的下来?”
翠竹立刻瞪大眼睛,看着大太太。
“准备马车,回牛府那一趟。”自从二爷他们从新疆回来,牛建安就一直心中不满,吩咐了下人,转告紫湘,不准再进牛家家门。可到这会,牛紫湘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只能投靠牛家了。
牛紫湘穿戴整齐,光滑的旗袍颈部上方,一串上好的南海珍珠挂于脖颈,彰显她大太太的身份,一只脚踏入牛府门口的地面,则让门口的老妈妈都是一时惊慌失措。老爷的话一向是严厉又苛刻,大小姐竟然忤逆不管不顾老爷的话,还穿戴光鲜靓丽的回来了。几个老妈妈互相看了看,还是决定先给大小姐行礼。
“知道了!一边站着去吧!”牛紫湘昂着脖颈,不屑的回应着老妈妈们的问候,挺直了腰杆跨入牛府的大院。
“太太,大小姐,回来了!”牛太太正闭着眼睛跪在佛像面前烧香,贴身的丫鬟就前来禀告。牛太太缓缓睁开眼睛,丫鬟搀扶着起身,上前插好了玉香,转而去了主房。
已经房门,见紫湘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拿着指甲刀一下一下的磨着自己的指甲。牛太太轻咳两声,紫湘以为是牛老爷,立刻藏起指甲刀,转身行礼,抬头才一看是娘,于是,绕过沙发欢快的上前来搀扶牛太太坐下。
“这要是让你爹看着,还不知道怎么打你呢!”牛太太是思念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对于那个管她吃,管她喝的丈夫,她却也畏畏缩缩,有些胆怯,更怯的不是自己,而是生怕会伤害到自己的女儿,儿子已经没了,不能在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半点委屈。
牛紫湘靠着母亲身旁,笑着说:“刚也吓了我一跳。不过,娘,爹还在生我气吗?爹也太气性大了些。”
牛太太将手里的佛珠放到桌面上,喃喃道:“你爹他不是生你的气,主要是气你那个不争气的丈夫。这薛鸿封也是,去帮忙,你到时帮对了也行,还倒出了岔子,让他们完好无损的回来。不然的话。老太太若是没了嫡子,又没了嫡儿媳,那不疼薛鸿封疼谁。到时候薛家的所有财产不都是你的?”
牛建安的算盘打得响亮,如果计谋成功了,既能满足自己的私欲,又能让女儿女婿坐享金山。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时间会全然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紫湘安插长安与腊梅,也仅仅只是附和老爷的心思,却万万没有想到老爷是想的这样周远。她只是嫉妒二爷对慕锦的好,嫉妒老太太对二爷的好胜过大爷。却丝毫没有想过要除掉二爷。
听着牛太太的话,慕锦忽然觉得一切都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难怪从他们回来的那天起,老爷就气大叫人通知她从此不要进家门。
想到这,牛紫湘又牵起母亲的手,安慰道:“娘,这他们回来了,也还有机会啊!女儿可不是个善茬,能随便让他们得了便宜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我待赶紧有个孩子。”紫湘对牛太太将了薛府里近期所有发生的事。
牛太太思量了会,给女儿出主意:“大夫的药还吃的吗?要抓紧啊。还有夙沙的孩子,迟早会你是路上的障碍,这个障碍如果不除,势必会很麻烦。”
牛紫湘点头,乘着老爷还没回来,回了紫藤苑。
“小姐!小姐!不好了!”慕锦正在房里看书,秋语便急匆匆的从外面跑回来
慕锦一回头,笑话秋语还是那么急性子,什么事都大呼小叫的,也不怕自己这样下去,会嫁不出去。
“小姐!你还取笑我?这次真的是大事了。”秋语小跑到慕锦身边,蹲下身拉着她的说到。
慕锦看看书,再看看秋语的表情,笑道:“什么事啊!那你说啊!”
“我…”秋语刚想说,却忽然觉得这事,是不是会影响到她与二爷之间的幸亏建立起来的信任与感情,不知道该如何说。
看秋语半天不说话,慕锦刮刮秋语的鼻子,笑着说:“看吧!看吧!让你说,你又不说。算了,我还要看书,你先去忙会儿吧!”慕锦又拉起书,挡住秋语的脸,继续看书。
秋语起身,眉头微皱,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于是,抽抽泣泣的哭起来。
慕锦放下书,牵起秋语的手,耐性的问:“到底怎么了?让你说,你不说,不让你说,你又哭。说罢,到底什么事?”秋语自小是孤儿,娘是在幼年时离家出走的,留下秋语一个人独自长大,靠捡拾树皮过火,后来被她碰见,才收留了她。慕锦以为秋语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才会抑制不住的哭,放下手里的书,刚牵过她的手,拥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张口安慰,却传来了秋语震惊的消息。
“小姐!二爷要纳妾了!”秋语终于在靠在慕锦的肩膀上,异常艰难的说出这个消息。慕锦搂着秋语的手,瞬间松开,耷拉下来。秋语扶着慕锦的肩膀,紧紧的盯着慕锦的眼睛。
慕锦就那么坐着,一旁的书瞬间滑落跌倒地上,目光呆滞,久久不肯眨一下眼睛。
“小姐!小姐!”秋语连着喊了两声,慕锦依旧那样面无表情的的呆滞着。她曾经以为,走进薛府,就是为了能够救活叶钟鸣,走进薛府只好好好活着,平安的活着,身边的人都好,这样就好,她真的不奢望什么。可是,二爷对她的好,实在是太好了,让她的一颗冰凉的心,渐渐融化,一点一滴都在心里融洽。时间那么短暂,他们才刚刚真正相爱,他们才刚刚像一对人人羡慕的夫妻。
她也曾暗自欣喜,仿佛是那个故事里的,上错花轿的新娘,却嫁对了人儿。她感受的到他所有的温情,在新疆他为她与赵乾龙拼死抗争,只为保全她和她身边的丫头。为了她,他甘愿不远万里去请西洋大夫救自己的旧爱。为了她,他曾与老太太有过小小的别扭,也为了她,他日夜辛苦,日夜辛劳,只是想要好好的让她生活,给她最荣华的生活,给她最真的感情。
可是,这一切为何这样短暂?这是他想要的吗?这真的是他一直期待的吗?还是仅仅因为短暂的时间没能给他一个做父亲的权利。他曾说过,时间还早,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曾希望,日日夜夜的守着她,给她安全感。可一切,都似乎过去了。
冷慕锦,那个心已经不再冷的冷慕锦,在将自己的全部都给了这个丈夫时,却同时,也失去了所有。
慕锦心痛,痛的比当初叶钟鸣性命攸关之时,还要痛。
“小姐!小姐!”秋语见慕锦一直不吭不响,久那么一直发呆,一直目光呆滞,一把紧紧的搂住小姐,“小姐,事情,事情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也许,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二爷,不是那样寡情的人。”秋语真的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真的是伤了小姐的心,她真的不想看见小姐现在的样子。于是,想尽各种办法,来让慕锦开口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一声哭泣都好。
她再也不想让小姐,再一次接近死亡,再也不让小姐受一点点委屈。
慕锦缓缓站起身,目光呆滞的走出房门,走出锦瑟苑。可是刚刚出了锦瑟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那么依旧站在原地,秋语紧紧的跟着慕锦身后,寸步不离。
腊梅看见慕锦的样子,知道慕锦一定是知道了二爷要纳妾之事,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去了紫藤苑。
“老太太,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太…如果二爷他不愿意,可怎么办?”老太太正满脸笑容的等待着媒婆带着挑选的姑娘,张妈妈担心道。
“怕什么,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娘大些,他还真能为了那个女人,来跟我反抗不可?鸿封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也是对牛紫湘那个践人有了感情,说是,发誓这辈子不再另取贤,结果呢?呵呵!放心吧!生米煮成了熟饭,还怕不成。”老太太精神抖擞的坐在木椅上。
薛府的会客厅平日里,都是不用了,一般有身份的人是直接在堂屋会见的。而只有一些身份普通,却又要事的人,才会被带到会客厅。会客厅,整个房间的青石板铺地,墙面用白料染过。一进门,就可以看见两把上好的木椅左右各放在方桌两侧。老太太是主人,就坐在左侧的木椅上。
初次之外,往右有一小间,带有床榻。
张妈妈还有意在说两句,见老太太如此肯定,便也不再说什么,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贴紧小腹,站在老太太的身旁。
话音才落,媒婆就带着程家姑娘来了。只见一长相清秀,线条清楚的鸭蛋脸,弯弯的柳叶眉,唇红齿白,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梳着两根华顺的低马尾,惺忪的搭在两肩头。一席淡蓝色的学生装,黑色短裙,中统白袜,黑皮鞋,使程家姑娘更显的清秀端庄。
“老太太,您要的人,我们给您带到了。老太太盯着这姑娘眼睛只泛光,目光丝毫不离开这姑娘半步。媒婆欣喜,提醒道。
老太太回过神来:“哦!哦!我看到了。”
接着媒婆拽拽程姑娘的衣袖,程姑娘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抬起头,向老太太行礼道:“见过老太太!”
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问:“叫什么名字?”
程姑娘看看媒婆又看看老太太,继续低头细声细气道:“回老太太,小女叫程晴然。晴天的晴,然后的然。”
老太太笑的更加喜气:“嗯,好名字。晴天,然后。还在上学吗?”
程晴然继续看看媒婆,媒婆挤了挤眉角,程晴然道:“是,再有一年就毕业了。”
“哦。可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何事?”老太太一听程晴然,马上就要毕业,有些着急了。说起来,三小姐当如也是要马上毕业,却突然不去了。这姑娘,若是毕业后,嫁到别人家,那可真是太可惜的。这小模样,再加上二爷的俊朗,生出来的宝宝定是个美人胚子啊。
听到老太太的文化,程晴然的脸上有些发红,轻轻点点头。
见程晴然表现的良好,老太太也喜欢的不得了,媒婆也乐的不可开胶:“老太太,这人,我是给你带到了。该说的话,我也说了,您看?”
老太太看了张妈妈一眼,张妈妈立刻上前递给媒婆一个钱袋。媒婆掂量了下分量,便毫不顾忌在场的人,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坐吧!”张妈妈给程晴然搬来一把椅子。程晴然谢过张妈妈后,胆怯的坐了三下才坐稳。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老太太也就不绕圈子了,不知道晴然姑娘可见过二爷。”老太太直呼起了晴然的小字。
程晴然点点头:“回老太太,听说过二爷很有能力,也很帅气。来之前,路过贵府的厂子,见过二爷一面的。”
“哦?可和二爷说上话没有?”老太太欣喜。
程晴然含羞道:“回老太太的话,那倒没有。”
媒婆立刻打断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怕二爷他…”媒婆刚想说出,此事并非是二爷所知晓的,却又怕程晴然不愿意,于是,又闭紧了嘴巴。老太太翻了她一眼。
“带晴然先下去休息吧!”老太太吩咐张妈妈,转而又问晴然:“家里人知道吗?来了,就先住两日,过两天再回去!”
张妈妈刚要带着晴然姑娘走,就听见晴然推脱道:“老太太,晴然,家里人虽已知晓,可说到底,还不是薛家的人,没过门,就住在这里,传了出去,名声不好。”
老太太一听,也只好不再挽留。程晴然与媒婆随后一同出了薛府。
远看着离薛府远了,媒婆立刻变了脸,凶道:“最好,给我成功的嫁到薛家,否则的话,休怪我不客气!”
程晴然收起笑脸,点头。
“什么?三小姐来信了?”老太太才刚刚回到慈休堂,张妈妈就见到桌上有一封信,拿给老太太,老太太要张妈妈给她拆开开完,简要的念一遍。
张妈妈扫了一眼信的内容,就一页纸,除了道出对老太太的思念之外,其余所有篇幅都在说,她想和叶钟鸣结婚。叶钟鸣向她求婚,他们两个人随后就会回来,叶家会派人来提亲。
“老太太,小姐信上说,说…想要和叶家少爷结婚。”张妈妈看完信,胆怯的吞吞吐吐的给老太太说。
老太太正喝一口茶,听到这话,立刻将口里的茶全部喷出来。转而问:“你再说一遍?”
张妈妈复述。老天太用手帕轻轻沾了沾嘴角的茶渍,“这丫头,添什么乱。这个时候要结婚,还是和叶家那个小子,还嫌不够乱?”
“老太太,您看?”
“立马回信,说我不同意,他叶钟鸣,有什么,凭什么想娶我的女儿。他还不够格!”老太太脸色沉下来。
“是!”张妈妈正要给老太太取笔取知,哪知刚走到门口,就见着三小姐与叶钟鸣那小子牵着手一起来了慈休堂。
张妈妈胆怯的问候:“三小姐,您回来了。”
悠雪笑着点头,拉着叶钟鸣直接进了屋,边走边说:“还回什么信啊。这信跑的也太慢了吧。早知道就不上邮局寄了。”
老太太转头见到悠雪,本是高兴的事,可见着叶钟鸣低着头,一声不吭,愣是笑不出来,呵斥道:“信上的事,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赶紧让这个人在眼前消失!”
悠雪见老太太这般态度,便不悦了,撒娇道:“娘儿,这两个哥哥,都该娶的娶完,听说三姨太还生下了一个儿子。怎么了,到了女儿这,您就不允许呢?”
老太太耸拉着脸:“你大哥、二哥是男人,娶的是妻子或者妾侍,你一个丫头,嫁不好哪得是一辈子的事!”
“娘儿!钟鸣他对我很好啊。出去的一段时间,一直都是钟鸣照顾我。我就要嫁给钟鸣!今生非他不嫁!”悠雪背过身去,双手环臂而抱。
叶钟鸣听到悠雪的话,心里一阵,慕锦曾经也对自己这样说过,可是结果呢?冷老爷看不顺眼自己,薛家老太太也看不上自己。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叶钟鸣心里暗暗发誓。
老太太看看悠雪,又看看叶钟鸣,指着叶钟鸣,哄他:“你,先出去,我要和悠雪单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