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钟鸣灰头土脸的走出房门,在门口候着,张妈妈领着叶钟鸣前往客房休息。
“你知不知道他曾经与你二嫂…哎!”叶钟鸣一出门,老太太就指着叶钟鸣的背影,劝说悠雪。
“知道啊!就因为知道,我才觉得他真的人好!”悠雪的心已经全部都在叶钟鸣的身上了。
“知道你还?你让我怎么说你好。”老太太走到沙发出,叹气。悠雪也坐到老太太旁边。
“娘儿,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从小到大,再没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好过了。我就要嫁给他!”悠雪拉着老太太的手,娇羞的说。
“你也不想想,你们一旦成婚,你若去他家住,我不放心,他若入赘我们,将来,你怎么跟你二嫂她们接触啊!哦,旧情人成了嫂嫂、姑爷。这传到外面去,你让你娘我的脸,往哪搁啊!”老太太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悠雪依旧不依不饶道:“娘,大不了,我们不在家住住嘛。外面人,她们爱说就说去,那是她们嫉妒。”悠雪连比划带说的给老太太开导。
“那好,如果你一定要嫁给这个人。让他入赘!”老太太无奈许下最后一个条件。
悠雪呲着眼角,嘟着嘴,只好点头答应。她知道,叶钟鸣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让她入赘薛府,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可是,为了能与他结婚,她只能试一试了。
张妈妈在门口听的清楚,心里却也嘀咕。这下家里是乱了套了,往后宅子里更加不能消停了。
※※※
“二爷!”二爷从工厂回来,秋语见到二爷也只是礼貌性的问候一声,不失礼,却也不热情,这让二爷有些摸不着头脑。
二爷愣愣的回到房里。只见慕锦依旧晌午的时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二爷悄悄的走进慕锦从慕锦身后的空地爬上去,趴在慕锦的肩膀上看慕锦。才发现慕锦的眼睛是睁着的。二爷笑着用手在慕锦的眼前晃了晃。慕锦的眼睛依旧不眨一下。二爷下地绕到慕锦的面前,顺手搬把椅子坐下。
牵过慕锦的手,问:“怎么了?生病了?”二爷用手背放在慕锦的额头处试试温暖。“没发烧啊!是不是想我了?嘿嘿,最近工厂里的事太多了,忙的不可开胶。”二爷开始说自己最近为什么关心慕锦的时间少了。讲了一堆厂子里的事,希望慕锦不要生自己的气。可,慕锦依旧不说话,接着一闭眼,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二爷。
二爷这才发觉慕锦是有心事了。于是,起身又坐在床上,掰过慕锦的半个身子。慕锦终于抑制不住,坐起来,双手搂紧了二爷。右脸紧紧的贴着二爷的肩膀。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二爷拍着慕锦的后背。
慕锦起身,看着二爷的脸,双手缓缓的抚摸二爷的脸颊的皮肤,问:“二爷,可是心里没有慕锦了?”
这一句话把二爷问傻了:“怎么会?我就你一房太太,没人跟你争跟你抢的,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你呀,越来越小心眼儿了。”二爷笑着刮刮慕锦的鼻子。
“是,我是小心眼儿了,可是二爷…二爷现在是只有我一房太太,但是很快就会有别人…”慕锦搂着二爷,趴着二爷的肩膀幽幽的说。
“谁说的。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人。谁都不会要的。”二爷还在向慕锦保证,却也依旧不能抚平慕锦的心口的伤。此时的慕锦,清楚的知道,二爷是无奈的。二爷也是不知情的。可她该怎么办?
哄着慕锦睡着后,二爷走出房门,向秋语打听,秋语支支吾吾的说了之前的事,二爷急火攻心,直冲慈休堂。
“娘!娘!”这悠雪刚才前脚出门,二爷就风风火火的回来,老太太心里烦闷。
“慌什么?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这么火急火燎的。”
二爷看看老太太的房里,似乎有什么疑点,问道:“娘儿, 您不能这么做!”
老太太心里清楚,却装糊涂:“我怎么做了?你什么不能做了?”
二爷直接坐在老太太旁边,看着老太太说:“娘儿,我心里只有慕锦一个人,我不能再娶别人了。我不爱人家,即便是勉强娶了回来,也是害了人家姑娘啊!”
老太太原本还有些心虚,低头数佛珠,听二爷这般一解释,反倒来了兴致:“是不是她叫你来的?我就知道,让她知道了,也不会安生了。没有感情,就不能成婚了?那姑娘,我看了,长得水灵。当初,她嫁给你的时候,不是也对你也没那么在乎吗?这还不是过来了。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
老太太的话,让二爷一时语塞:“娘…反正我不娶,要娶你让大哥去娶。我不要。”话毕二爷就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老太太看着二爷的背影,却也不好说什么,自言自语道:“生米煮成熟饭了,我看你不答应也不行。”
二爷的反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悠雪的坚持却获得了叶钟鸣的同意,最终,老太太决定让两个人同时大婚。
黄道吉日,程晴然被身边的丫鬟韶莲装扮的花枝招展,喜气洋洋。虽是偏房,却老太太意外的让晴然穿了正红色的喜服。鲜红的礼服穿在身上,更映衬了晴然的美貌。黑发的头发,精美制作的顶戴花翎,还有喜人的红盖头,让晴然显格外耀眼。
悠雪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儿,定好好好打扮,老太太亲自指挥下人们打扮,还送上了祖传的双龙玉佩和前清遗留下来的一点宝贝,作为女儿的嫁妆。原本喜笑颜开的悠雪,见老太太如此对待她,倒有些舍不得了,即便是依旧住在府里,却也难以抑制。放佛永远要与母亲分别了。想到这,悠雪的眼角,到有了银银闪光。
老太太笑着替女儿擦干眼泪,“怎么这么没出息,当初娘不让你嫁给他的时候,还跟我急,这会儿了倒哭开了。”
悠雪轻轻拍打老太太,嘟着嘴,边笑边哭:“娘又取笑女儿。”
证婚人的一声吉时到,二爷便不情愿的穿着黑色的喜服,跨上大红花,上马迎娶新娘。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多看一眼锦瑟苑。为了,让婚礼正常进行,也怕慕锦会伤心,秋语特意去求了老太太二爷婚娶当日,准许不露面。二爷却不放心。
初当新郎官的叶钟鸣也同样不开心。倒是叶老爷笑的满脸开花,喜不自禁,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却也丝毫不会因为儿子是入赘而有丝毫的不满意。叶钟鸣穿着喜服,轻巧的上了马,达贵牵着马儿往前走,叶钟鸣看看天空,天气真好啊。刺眼的眼光直射叶钟鸣的双眼。这一去,他将改姓为薛。心中也不见得好受多少。
二爷骑马先去了程家,原本程家离得远,为了婚娶,薛府特意出钱,租了一周的宅子,让二爷从城南的宅子中迎娶新娘。叶钟鸣则方便的多,直接前往悠雪的宅子,迎娶新娘,接着娶到深宅里的新建的雪鸣苑。
叶钟鸣已跨入薛府,就有下人吆喝道:“新郎官到!”这一声新郎官,让慕锦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知道是叶钟鸣,心口的疼更是增深了一层,一个是自己曾经深爱的旧人,一个是自己刚刚有了感情的丈夫,双双在同一个宅子里娶了新人。而她,这个尴尬的身份,这个看似高贵,实则卑微的身份,让她今后如何在这个宅子里生活。
冷老爷得之二爷再娶妾侍,叶钟鸣居然入赘薛府时,更是为女儿打抱不平。决心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冷老爷独自前往叶家。叶老爷见到冷老爷,笑道:“呦!这不是香坊的冷老爷嘛。快请进,快请进!”
冷老爷铁青着脸:“你们叶家怎么这么不要脸,居然入赘薛府。”
叶老爷听到此话,也不生气,又接着赔笑道:“哦,冷老爷是不是嫌我们叶府家小,容不下您,要么等等我们一起到薛家坐席也是一样的。哦!说到底,应该是叶老爷去薛府轻车熟路啊!也用不着我们带路了吧!”
“我呸!”冷老爷气急败坏,不好说什么,冲着叶老爷就扑上来,两个老人为了儿女掐架。下人们最终费尽力气拉开了两个老爷。
叶老爷脸上被冷老爷抓伤了好几道口子,冷老爷的衣襟却被叶老爷撕破了几个口子。结果,谁也没占到便宜。
冷老爷最后在香坊里的伙计徐寄同的拉扯下,才回到了冷家。安妈妈一见老爷被打成这样,立刻上前和徐寄同一同搀扶老爷坐下,给老爷取药。
“老爷,您这又是何苦呢?这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即便是去也不能亲自去啊!这要是小姐知道了,不知道该有多心疼。”安妈妈一边给老爷整理衣装,一边说。
“他薛家也太不像话了!说不到底,还是我们慕锦受的委屈大!这往后一个宅子里,可怎么活啊!”冷老爷唉声叹气。
“老爷,就不要再气了,气坏了身子是自个儿,却涨了别人的威风。这小姐,只要生下第一个嫡子,往后应该会好起来的。老爷就放心吧!”安妈妈自小也是了解慕锦的,这个时候想必也是最难受的时候,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往老爷跟着伤心受气吧。
“她薛家老太太,不过是想占我香坊的便宜,没占到,居然把这积怨撒到我的宝贝女儿身上,真是太不像话了!”叶老爷越想越气。
安妈妈赶紧捋了捋老爷的腔口,泡杯茶,压压惊,接着跟叶老爷商量去看看小姐,这个时候,怕是秋语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叶老爷答应,顺便让安妈妈给慕锦带了一只埙。小时候,慕锦曾经十分喜欢,常吹,后来,总觉得埙吹出来的曲子悲凉,便扔到了一遍。叶老爷前几日找东西,无意翻出来,觉得慕锦这个时候也许更需要。
安妈妈点点头,带着黑色的埙到了薛府,刚一到薛府,就迎上二爷的马,二爷的身后是一顶鲜红的花轿。二爷看见安妈妈尴尬的挤出半个笑脸。安妈妈则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尊重二爷,将头扭到了一边。二爷下马牵着新娘的红绸,低头迈入了薛府。
安妈妈随后跟着进去,直接拐弯去了锦瑟苑。
“小姐!您就吃点吧!不管怎么说,身子要紧,在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啊!”秋语端着熬好的粥,送到慕锦的面前。慕锦却依旧躺在床上,闭目不睁。
“我来吧!”安妈妈看见了心疼,走到秋语旁,接过秋语手里的碗,搀扶着慕锦起身。
慕锦起来,才看清是谁,一把扑倒了安妈妈的怀里:“安妈妈!”这一声安妈妈叫的安妈妈心都碎了。安妈妈忍着眼泪,拍拍慕锦的后背,将粥端到嘴边,缓缓的用瓷勺一口一口的喂到嘴里。慕锦又一张没一张的喝着没有滋味的薏米粥,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吧嗒吧嗒的滴下来,掉到碗里,粥面形成几圈波纹,消失了。
“乖!什么都不要说了,安妈妈知道。安妈妈都懂!”安妈妈搂着慕锦的心疼不已。
安妈妈从口袋里掏出那只上面刻有慕锦名字的埙,递给慕锦。慕锦看看,缓慢的双手举起埙,放在唇边,一个单音符,一个单音符的声音试着吹出来。“还能吹!”慕锦看着安妈妈说
安妈妈看着慕锦笑笑点头。接着,慕锦抱着埙开始吹奏一曲哀鸣的乐器。埙的声音浑厚低沉,与薛府的喇叭唢呐响亮的音乐形成了对比。
二爷与晴然,叶钟鸣与悠雪都安安静静的站在老太太的面前。院内的敲锣打鼓的声响终于停止了,锦瑟苑内的浑厚低沉的埙声缓缓传出来。二爷回头看了锦瑟苑的方向,二爷从来不知道慕锦还会吹埙,但是他却深深的知道,此时此刻,她该有多痛苦,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发泄。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真是晦气,像死人了一样!”人群中有人说道。
“去看看,叫吹这个人别吹了。”老太太脸色也十分难看,吩咐张妈妈。
“老太太,算了吧!晴然觉得这声音,挺好听的。”张妈妈才刚走到大门口,晴然边一把抓下了盖头说。
媒婆见状,连忙上前,抢过晴然手里的盖头,快速给她盖好:“你这丫头,这盖头,不能自己随便揭啊。不然不吉利。”
晴然在盖头里轻轻一撇嘴。二爷回头看了一眼晴然的盖头,因为刚刚放上,还在微微晃动,二爷突然觉得这个女子,竟然也有体贴的一面。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第六二十六章 两边为难

程晴然的大度,让二爷对这个女人多少有了些感激之情,扔下堂屋所有的人,包括新娘程晴然手里的红绸,直奔锦瑟苑。
程晴然的心思,外人难以猜测,只是想让二爷对她有好的印象,却不曾想,新婚典礼,二爷竟然丢下自己,去找了正房的二太太,媒婆介绍过慕锦这个二太太,说人好,心善,脾气也好。却不曾想让自己在新婚大典,丢人丢大了。
程晴然蒙着盖头,悄声的呜呜哭泣。血红的盖头,微微晃动,衣领处的碎小铃铛,偶尔擦出一两声声响,欢快却悲凉的触动了程晴然的心。
证婚人的一声一拜天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从二爷诧异行为的背影回过神来,等着看程晴然接下来的表现。
悠雪与叶钟鸣依旧笑嘻嘻,两个人庄重的弯下腰去,程晴然也打起精神,自己提着红绸,跟着弯下腰去。
二拜高堂,证婚人接着高呼。
三个人又一同转向老太太的面前,行跪拜大礼。薛家是大户,所以叶家和陆家都不得坐在高堂之上,只能在侧面坐着。程家家室太差,程家公去世已久,程家母怕给女儿丢脸,也只能躲在人群中,不敢露面。
自己一个人给老太太叩首,已经很丢脸了。更是里面外面没有一个可以知心知底的亲人更是悲哀。为了增显尊贵,媒婆给程晴然介绍了一个可靠的丫头韶莲贴身伺候。就在晴然叩拜完老太太起身就要跌倒的时候,韶莲上前赶紧扶住,小声在晴然的耳边说:“小姐,可要挺住啊!”
程晴然似得了宝贝似的,心里一阵安慰。微微转头,透过盖头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打量这个年龄不大的丫头。长相普通,却显得机灵。
老太太虽见二爷做事太过没分寸,即丢了新娘子的面子,又丢了薛家的面子,更是让外人一眼看出来,这并非是二爷所愿。可见晴然这么大度,硬生生的撑到了大典完毕,也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二爷回到锦瑟苑,慕锦才缓缓放下手里的埙,一曲哀伤幽冥的曲子也戛然而止。
二爷一步一步走到慕锦面前,安妈妈和秋语看到后,才纷纷起身,让开。二爷走到慕锦的脚下,蹲下神,抱住慕锦的双腿,脸贴在慕锦的双腿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慕锦,你打我吧!打我吧!”
说着,二爷就捏着慕锦的双手不停的往自己的脸上扇耳光,一下,两下,慕锦用力的抵着,克制自己的力量。第三下时,终于抽出自己的手。手腕处已经被二爷捏的通红。
“二爷不该在这里,今日是二爷大婚。二爷不能冷落了那个清白的女子。”慕锦终于破口而出,从来都不会要求二爷的慕锦,竟然为了一个不认识,还要与自己争丈夫的女人,哄二爷走。
慕锦的心口又是一阵心凉。
二爷的百般求原谅,丝毫没能打动慕锦,本就是一个寡情的人,突然燃起的希望之火,被浇灭,想要在点燃,不是那么容易的。二爷缓缓站起身,垂头丧气的看看安妈妈,安妈妈见二爷肯舍下新娘子来看旧人,多少有些敬畏,想起自己进门时对二爷的态度,尴尬的低下头,转个脸,避开二爷的眼神。
二爷又看看秋语,秋语双眉紧锁,嘟哝着嘴,见二爷的表情,左脸嘴角憋了憋,强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转身离开。
二爷再看看慕锦手里的埙,那是一只年代久远的埙,二爷曾去西北是见到过啊。这个东西,南方少有。看着慕锦的双手,和那只埙,二爷才更能理解,古人讲的只知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滋味。
二爷正想在安慰安慰慕锦,这时,老太太派张妈妈来请二爷,张妈妈的身后跟着不少下人,面上严肃,看的出来,若是不把二爷请回去,誓不罢休。
张妈妈直奔慕锦的床头,浅浅的蹲了下身子,给慕锦和二爷同时行礼:“二爷,老太太让您赶紧去看看新娘子,这若是让 外面的人传出去,怎么向人家姑娘家的亲人交待。”张妈妈又看看慕锦,接着指桑骂槐道:“这旧人嘛,毕竟是过来人,总要懂得些礼数的。”
安妈妈一听,气急败坏,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的,贴着张妈妈的胸脯,梗着脖子说:“那张妈妈也算是服侍老太太多年的老人了,可懂得礼数?哼!不要以为我们冷家没人了, 你们谁想欺负到小姐都可以。只要我安妈妈在一日,你们就休想!”
张妈妈一听安妈妈的话里明白着说自己的不懂礼数,气的只突出一个字:“你…”
安妈妈道:“我…我…我怎么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张妈妈也不必这么咄咄逼人,二爷,我已经让他回去了,至于,二爷自己回不回去,那就不是我二太太能管的了的。说到底,腿长在二爷的身上,二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慕锦终于沉不住气,呵斥道,张妈妈从未见过慕锦发脾气,一时语噎,乖乖行礼退下。
慕锦接着说:“安妈妈,我能照顾好自己,这边还有秋语。您身子也不好,被气着了,回去吧。爹爹那边,就全托付您照顾了。”
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二爷回头看了看慕锦,又看看张妈妈、秋语、安妈妈,除了慕锦是昂着头,其余人都把头深深的低下去。
“好了,秋语,好好照顾好二太太。张妈妈也不要在逼二太太了,我这就去!”二爷说完,便双手背后,脸色沉重的出了锦瑟苑。
随后,张妈妈也带着一行人兴师动众的出了锦瑟苑。
慕锦才轻舒一口气,掀开被子,缓缓躺下。
安妈妈与秋语对视了一下,秋语也直摇头,慕锦闭上双眼,换了缓和的口气:“安妈妈,早些回去吧!别让老爷担心了。爹的脾气,我知道,一向耿直。”
“小姐~”安妈妈不肯。
慕锦翻过身起身,握住安妈妈的手,嘴唇扯向两边,强颜欢笑:“放心吧!安妈妈,我可以的。您就回去吧!”
安妈妈拗不过慕锦,只好依依不舍的回去。
在韶莲的陪同下,程晴然一个人缓缓的走入了薛府专门为了她新建的晴天苑。看着门梁上那三个凹进去的“晴天苑”,再看看头顶的大太阳,真是讽刺,大好的天气,晴天的好心情,却丝毫没能在晴然的身上发生。
程晴然愣在哪里,半天不愿踏入房门。
韶莲拽拽衣角:“小姐,进去吧!说不定二爷一会就回来了呢。”
程晴然看看韶莲,又低下头,随着韶莲的脚步,缓缓踏入了这薛宅的深渊。
二爷走到晴天苑的时候,同样也楞了一下,比起锦瑟苑,晴天苑明显也阳光些,可却没有足够的好心情来享受这份喜悦。同一天的时间,他伤害了两个女人,这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走进房门,程晴然正端端庄庄的坐在床边。一张现代风格的皮质双人床上,崭新的红色床罩,鲜红的玫瑰洒在程晴然的身后,一对青色的大苹果,就放在程晴然的左边。
见到二爷来,韶莲给程晴然提了一个醒,便向二爷行礼退下。
见韶莲走开,二爷才关上房门,一步一步走到程晴然的旁边,坐下,久久不动。
程晴然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你那个慕锦到底是有多么漂亮,能让你在新婚之夜对自己毫无一点点喜欢之情。
程晴然心里是矛盾的,说起来,自己在学校里,也是算的上美人胚子的,多少才子追着自己不放,还不是看中了薛家在闵镇的地位,才肯嫁入薛府,想不到你二爷还这么不情不愿。
程晴然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有怨无处发。见二爷不肯动手,自己便一把扯下了鲜红的盖头,二爷楞了。
盯着程晴然看了半天,眼珠都不待眨一下的。程晴然以为是自己的美貌让二爷惊呆了,立刻露出笑容来。
却不想二爷冒出一句:“新娘子,不可以自己揭开盖头!”
程晴然真是心里一阵火,心里想:我当然知道,不能自己揭开,可你二爷不动手,怕是以为我美貌不够吧。我只能自己来了。
程晴然莞尔一笑:“这盖头蒙上实在是太热了。透不过气来。”
大冷的天,程晴然的话,更让二爷捉摸不透。尴尬了一下,二爷说:“谢谢你能理解二太太,不会怪她在婚礼大吹哀鸣,说到底还是二爷我欠你们的。放心,我以后会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
程晴然心里不悦,得不到你二爷的心,我光要好的生活有什么用,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大度,会不在乎慕锦吹奏难听的要死的哀乐。这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过吧。
程晴然虽然心里不高兴,却依旧要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姿态来:“二爷,既然我已嫁入薛家,嫁给二爷,将来便是二爷的家人。姐姐比我早入门,可终究也是姐姐啊!放心吧。我不会吃姐姐的醋的。”
程晴然的话,瞬间打动了二爷的心,二爷一把搂住了程晴然。

第二十七章 洞房花烛

二爷的一拥抱,让程晴然心里一惊,暗自窃喜。
二爷轻轻搂着程晴然说:“谢谢你能这么大度,理解二爷我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