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涟漪边矜持的小口咬着狮子头,边冷眼旁观两人间的谈话,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这个文蔺,应该就是文家那个一直避而不谈的“不肖子孙”文家七小姐,她的婆婆文婷女士的幺妹了。
文家是在全国都排得上名号的财团,和低调的顾家不同,各大财经版面几乎天天都有关于文家的新闻。不是吞并某某公司就是与国外某某集团合作,要不然就是股票价格又攀升了多少,势头强劲得很。文家的后辈大多亦成就斐然,即便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文婷,亦是在二十来岁就嫁给了顾德海,某军区首长,而其公公更是将军级人物——如此赫赫靠山,更是如虎添翼,为文家开拓事业版图扩宽了道路。
就除了这个极富传奇色彩的七小姐文蔺了。据说她性情古怪,可天资极好,学生时代是有名的“跳级王”,可后来好端端的名校不读,非要逆着全家的意愿跑去学摄影,满世界的乱走,行踪不定,让人寻都寻不到。各类媒体也从未刊登过她的照片,说是七小姐率性乖戾,不想成为公众娱乐八卦的对象,媒体们不敢得罪顾文两家,也实在没办法确定她的行踪——如今她就坐在她对面,托着下巴笑望着她,一张俏脸盈盈生光,不过三十岁光景,眸中闪动着睿智而不失善意的光彩。
“正式的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文蔺,喏,你旁边那小子的亲姨妈,你叫我蔺姨便好。”
李涟漪本是有些倦殆,对文家的人没什么好感,可这文蔺做的菜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她一向觉得能做得一手好菜的人,心地也是顶好的,又听了她几番话,心中隐隐生出几分敬然,这才意识到眼前这年轻女子也是长辈,顿时有些紧张起来。抿着唇,她隐下局促,扯出一抹笑,“蔺姨好。”
文蔺笑得眼睛都弯了,“乖,好孩子。”
李涟漪无言的望了眼旁边正面不改色,优雅进餐的某人,终于深深的明白,为什么他一直不肯叫她“蔺姨”——让一个年纪相当的女人用如此慈祥和蔼的语气和表情与自己说话,那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异。
文蔺瞧着李涟漪故作淡定的表情,觉得有趣至极,就盯了她好一会儿,直至察觉到护花使者隐隐警告的视线,这才满意的将目光转向他,身体直挺,双手交叉放于桌上,启音已不复适才的柔和,开门见山,语气咄咄夹杂着丝丝犀利,“顾方泽,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实说,这回主动登我的门,到底有什么事?”
顾方泽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抬睫,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加菲劳你照顾了这么久,我也该带回去了,顺道带涟漪来尝尝你的好手艺。”
文蔺一个白眼飞过来,就差没“切”一声了,不屑道,“还跟我装蒜,非要吊我胃口是吧?行,你甭说了,你的猫我也没亏待过,瞧这胖的,都快养出富贵病了,你收拾收拾赶紧带它走吧,慢走不送。”说罢闲闲的翘起二郎腿,随手夹了块糖醋鱼一扔,还未落到地上就让加菲凌空夺物,啊呜一声吞了。
顾方泽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又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象征性的轻拭了下嘴角,这才看向状似悠闲实则早已被好奇心勾得烦躁不已的小姨妈,缓缓道,“蔺姨果然聪明,我这回来,倒真有事要请你帮忙。”
瞧这人,没脸没皮的,要请人帮忙,还一副得瑟高傲的模样。
李涟漪在心里替好感度无形倍增的蔺姨鄙视了他一番。
又听见他说,“也只有你能帮忙了,蔺姨。”
Chapter27 交易与谈判文蔺闻言挑起眉头,这小子从小到大就一副老成样儿,精成鬼了,也没见过什么事情能真难倒他。这回居然会来找她帮忙?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难住他的事情?真是稀罕。
其实仔细一琢磨,也有个头绪。
几年前老头子存心刁难,借着他十八岁生日之机硬是塞了个公司给他,还说当是生日礼物。别人不知情,直道文家老掌门疼外孙,可自家人心里都明白得很,那公司基本没什么气数了,濒临破产,而顾方泽那时也尚小,成天都与那些酒肉朋友混在一块,文老头恨铁不成钢,气不过,索性把烂摊子丢过去折腾他。
没料到才过了几年,那公司竟成了他事业的起点,他的那些酒肉朋友也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发展势头锐不可当。这些年她虽然身在国外,但对“盛世”明目张胆外加大张旗鼓的动向也略有耳闻。她这天才外甥胃口倒不小,看样子,进军国际市场,势在必行。
思忖了片刻,又瞥向含着淡笑,自若非常的外甥,文蔺道,“小子,你别忘了,蔺姨我可是被老头驱逐出家门的,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什么也帮不了你。”
顾方泽微笑,无害温和,“文蔺,谁不知道那是外公宠着你,你要做什么都随着你——你这样说,也不怕他老人家气坏身体。”
文蔺脸色稍变,勉强扯了扯唇,没好气道,“就你知道。”
李涟漪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他们两人一人一句,字字藏着玄机,她本就很少关注过顾方泽的事情,连带他的家属也不了解,这么一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一点都没听懂。
但大概也知道,顾方泽这次带她来,分明就不是来吃大餐的。甚至或许是他有自己的目的,而她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
正陷入思绪中,就又听到他说,“文蔺,现在文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外公的心思也难辨,我不想打草惊蛇,只好从你这边下手了。”明明是含着算计的话,但他语态悠闲,聊家常也没他那么轻松。
文蔺笑起来,“算你坦白,没忽悠我,让我想想——”又皱起眉头,状似为难,“可真要我放弃这悠闲自在的日子,我还挺舍不得的…”
顾方泽噙笑,不慌不忙的接话,“这次我打算任命林拓做代理人,怎么样?”
文蔺愣了下,眼中的火苗蹭的亮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绝无虚假。”
文蔺笑得和气可亲,答得干脆利落,“早说不就得了,成交。”说着又忍不住撩着唇角,眸光灿烂,道,“我倒不相信,这回他孙猴子就逃得了佛祖我的五指山!”
谈判成功。
暗潮涌动的一番谈话,李涟漪仔细琢磨都没弄明白,就见姨甥两人含笑相望,连嘴角的弧度都几乎一模一样。丝丝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不禁暗打了个冷战。
看来,对于顾方泽,她真是很不了解。
既然正事办妥,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没过一会儿,顾方泽一手抱起加菲,一手揽过李涟漪就想告辞走人。文蔺也没客气,爽快的挥挥手说后会有期。
行至院外。
“小子,下次见面得叫我蔺姨知道吗?”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嗓音。
顾方泽脚步顿了下,轻轻抿了下唇,侧身望过去,微笑:“这个问题,等你不叫我‘小子’的那天,我们再来商讨吧。”
?*PS:实在是木有灵感T_T,这是我的极限了,大脑抽筋ING...明天继续,争取多更点。你们也表潜水,多冒头咩。
Chapter28 我想见你一面傍晚时分,天空已看不到蓝,远方的天际像一张巨大的张开的网,将流云收拢过去,染上橘红色的柔光,微风习习,天空漂浮着长长细细的飞机云。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李涟漪懒懒的靠在椅上,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借着最后的天光欣赏夕阳。今天是从法国回来的第二天,明天她就得去销假上班了。
意料之中,法国之行没什么惊喜,自从文蔺家回去后,顾方泽又丢她一个人在那间华丽的总统套房里自生自灭,自个儿又忙公事去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想通顾方泽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拖着她一起去法国。她又不是他的员工,跟着他也是碍手碍脚,而且还耽搁她的工作。
——简直是——无聊透顶——!
对于自己的丈夫,她是越来越不了解了。结婚前,他是她最好的朋友,是蓝颜知己,结婚后,他与她不约而同的选择原来的相处方式,除了在长辈和媒体前做出一副如胶似漆的模范夫妻的模样外——当然,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做戏罢——他宠她,她顺他,然而都明白,这其中没有爱情。或许暧昧,可那亦是必然,毕竟夫妻之间会做的事情,他们都有做过。
但他需要只是一场婚姻,而她需要一个强大有力的靠山。如此而已,再无其他。即便还有些什么,也是该埋在地底下,那是见不到光的,太丑陋,以至于她不愿意说出口,免得玷污了表面的光鲜亮丽。
原以为她是了解他的,可近些日子,他做的很多事情,她都没办法看懂。好似有些变化,可具体变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才下了飞机不久,他就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走了。她挺无所谓,也没多问,自己招了辆出租车先回了家。可直到今天,他都没回来。
怕是又和哪个红粉佳人约会去了。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来,想回房间里去,风有些大了,沁凉入骨。
可就这么站起来,无意往阳台下扫视了一眼,她就怔住了。
空间的距离给人勇气,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当着面没办法说出来,可只要站得远了,以为对方看不到自己了,于是残忍的缠绵的话便能轻易的说出口,不会痛不会觉得肉麻,或是麻木或是甜蜜,不过是犹豫了那么一下子就能做到的事情。
连目光都能肆无忌惮起来。
她与顾方泽的家,位于本市最顶级的住宅区,是寸土寸金的市区里少有的能独门独户的三层小别墅。此时她正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不远处倚在静静停靠的白色宝马旁,那个有着瘦削英俊的侧脸的男人,脑子空白,一时不能言语。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这样一幕。是平安夜,很晚了,室友们都各自赴约还未回。那时她以为他还在美国,在宿舍里与他通电话时,他在电话那头声音很低但很清晰,“涟漪,我很想你。”
她觉得脸烫得厉害,躲在被窝里嘴角翘得老高,可嘴巴还要装模作样,“你骗人,美国那么多金发碧眼的大美人,谁知道你有没有把持不住偷吃!”
那头笑,有点得意有点邪气,“你下楼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顿了好几秒,随后倏地一丢手机,腾地从床上蹦起来,顾不上穿鞋,就这样推开门,打着赤脚噔噔的下楼。
那人也是如今日这般,倚在车旁,长身而立,嘴角噙着明亮的笑意。
她尖叫了一声,飞扑向他朝她展开的怀抱。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像雀跃顽皮的小鹿,仿佛要跳出胸腔般一样,连天空绽放的烟花都仿若是为他们而设的,那样的欢喜,可惜从此再未有过。
如今时隔多年,他站在她家的楼下,倚在车边抽烟。他抽烟的样子还是没变,眉头微微皱着,大口大口的抽,然后优雅的吐出袅袅的烟圈,渐渐迷蒙了他的脸。
她站在阳台上看他。她知道他是为她而来。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出现?
即便回来了,为什么偏偏要三番两次的出现在她面前?
明明当年…心钝钝的疼得厉害,她抿紧了唇,握着拳头转身往回走。
李涟漪,什么都会过去的,只要放得下,什么都会过去的。
就在这时,她上衣口袋里放着的手机突然响起阵刺耳的铃声。房间越是静越是显得铃声尖锐,她的心紧了紧,恍然隐隐也知是谁打来的,但手却怎么也没办法动弹一下,任凭铃声一遍一遍的响着,直至安静。
可没隔几秒,手机又响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她仍是抵不住这催命般的铃声,拿出手机,看到了蓝莹莹的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好似有点熟悉,却又不大想得起来,手指僵硬了一会儿,她按下接听键。
“你好,我是李涟漪,请问你是?”她能听到自己强自镇定的嗓音,很好,很完美,几乎没有破绽。
那头沉默着,许久,久到她的手指乃至身体都忍不住开始发抖,才传来熟悉的低哑的嗓音,“涟漪,我想见你一面。”
听到了声音,确定了猜测,她反倒是平静下来,仿佛是一直吊在半空中终于解脱,她吁了口气,抿唇缓道,“对不起,我没时间。”
那头很静,但她可以想象,他定是在抽烟,抽得很凶,或者是拧灭烟头,踩在脚下一点点的碾碎。他向来是如此,得不到的就毁掉,得到了厌弃了就丢掉。
曾经她无比迷恋他这点,觉得这样的男人和小说中描述的一样,霸道却可爱至极。可后来才知道,自己遇上了这样的他,分明是场自我毁灭的灾难。
她不想再见他。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此生都不再见到他,人来人往,擦肩而过也不要。
“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电话里传来略重的呼吸声,默了几秒,他说,“涟漪,我与顾方泽,见过面了。”
--PS:奈奈上编推了,大家多多支持下。怨念,你们不积极,我写文一点动力都无TOTChapter29 物是人非李涟漪下楼时,福妈正好捧着洗净的衣服上楼,正巧撞上这正边奔下楼边穿外套的她,惊讶的叫住她,“小涟漪,你这是要去哪里,急成这样?脸色这么难看。”其实何止难看,简直就是惨白!
李涟漪顿了下脚步,勉强扯出一抹笑,“福妈,我看上去…很不好吗?”
福妈是个有点干巴的女人,瘦瘦的,个子高,和福叔完全呈互补状态,听说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福叔还未转业时便嫁了过去,心甘情愿的做了军嫂,一熬就是这么多年,是个内心坚强,善良和气的妇人。
此时她正面露担忧地望着李涟漪,“是啊,是不是前些日子生得那场大病还没好干净,这可怎的是好,要不去医院看看?”
李涟漪摆摆手表示不用,随后就这样站在楼梯上,使劲用手揉了揉腮边僵硬的肌肉,眼睛弯起,嘴唇抿了抿,在嘴角处轻轻的形成梨涡陷下去,又看向福妈,“现在好点了吗?”
福妈一头雾水,这小涟漪是怎么回事?举止古怪得很。可看她的表情,笑得真好看,甜甜的,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于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李涟漪无暇顾及福妈诧异疑惑的眼神,接收到满意的答案,便迈步继续往楼下走,“福妈,单位录制的节目出了点问题,急着要我去补拍,我出去一下。”
福妈捧着一堆衣服站在原地,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觉得奇怪,她记得涟漪明明是请了假的,明天才要去上班啊,再说她每期做的节目,包括请假前录制的家里都有收藏——什么时候又录了节目?
出了家门,那人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着,抬眼见了她,表情没变,只是摁灭了烟头,俯身率先钻进那辆拉风的银白色宝马。
而她仅是脚步犹豫了一秒,便快步走了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
银白色宝马在一片似血残阳中飞驰而去。
车内放着艾薇儿的最新专辑,一个永远绘着浓浓烟熏妆,漫不经心唱着充满激情的轻朋克,肆意飞扬的叛逆女孩,歌声很清亮,又带着几分小女孩儿任性的慵懒。
李涟漪低头掰手指头,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开车的男人哼笑了声,“不管我带你去哪,你都愿意去?”很不客气的反问让李涟漪皱了下眉头,可很快的她笑了笑,道,“如果是合理的地方我愿意,我相信苏先生的人品。”
高速公路上,银白色宝马猛地刹车,后头的车子险险的从边上擦过去,超到前方的司机纷纷回头咒骂,不要命的疯子。
苏唯一拳头紧握用力砸在方向盘上,青筋暴露,巨大的声响在车内回荡,李涟漪缩了下肩膀,过了一会儿,头都没抬,敛着睫将CD的音量调大了些。
“李涟漪!好,就你能装!我就不信你能装一辈子!”他的声音咬牙切齿,青筋在额际一突一突,恨不得将她生剖活剐。
曾经那个在他面前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可也唯有在他跟前才会撒娇,才会在受了委屈后不再强忍眼泪,哭得一塌糊涂的李涟漪,到底去哪了?
涟漪垂头不语。不是无话可说,只是觉得荒谬得有些无力。此时最有资格指责生气觉得委屈的人,应该是她不是吗?他干嘛一副好像她对不起他的模样?
见她无动于衷,连睫毛都没有抬起来,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苏唯一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拳头握得更是紧,可那嗓音却明显的低了下来,带了几分克制与隐忍:“你说话,你告诉我,你从没有忘记过我,你和我一样,从来没有忘记我们的从前…”
“够了!”李涟漪猛地抬起头,打断他的话,脸皮终于有些绷不住,微微的发僵,她的指甲好看,所以总舍不得剪,留得长,还绘上了精巧的花纹,如今,那锋锐的指尖正不动声色的掐进掌心的肉里。
她看着他,嘴唇有点发白,可表情依然镇定,一字一句说道,“苏唯一,你不要欺人太甚。如果你想羞辱我,行,离我远点,别让我听见了——听到你的声音看到你的脸,我就想吐。”她嘴皮子厉害,可不代表她会说脏话,一个有气质的优雅女人是不会说脏话的,可这人,却硬是逼着她说出最伤气质的尖刻话语!
她冷静,她镇定,可不代表她不会痛。她人前优雅微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早已千疮百孔,痛久了,痛多了,麻木得没了知觉,也就不觉得有多痛了。
苏唯一身体一僵,目光突然沉了下来,像死水般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你就这么恨我?”
她闭了闭眼,道,“是,苏唯一,我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当年你做得这样绝,可曾想过我此生或许都没办法原谅你。你既然做了,就要想到后果!”太恨了,恨得她甚至无力再去爱。爱太可怕,那时恣意飞扬的她从未想过,往后她会被爱情伤成那样,连生的意念都没有。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总出现幻觉,那些残酷的丑陋的事情不过是场荒诞的梦境,他握着她的手指在雾气蒙蒙的车窗上写“我爱你”,他和她在那个冬夜策划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私奔,她和他会天长地久,她说在一起吧,于是两人再也不分离。
苏唯一不再说话,整个人都仿佛被一场巨大的凄惶笼罩。其实她还没是变的,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诚实坦白得残酷,甚至连虚伪一下都不肯。
许久,他沉默的踩下油门。风透过车窗刮进来,凛冽刺骨,她看向窗外,夜色已渐渐覆盖了光明,她的表情模糊不清。
*PS:扭动,我的男配永远抢戏,正在思考到底谁做楠竹鸟。
Chapter30 所谓情敌相见(中)“猫眼”是B市有名的会员制休闲中心,在这个太子党众多的城市,它是这些名流纨绔子弟们钟爱的娱乐据点。由于所面对消费群体水平较高,装修风格及服务也偏于高档格调化,不似一般的娱乐场所的鱼龙混杂与乌烟瘴气,来这里的多数是些爱玩且玩得有格调的人。
今日“猫眼”来了不少来头惊人的贵客,营业经理亲自为其服务。
“二哥,我敬你一杯!要不是你回来撑场,这个单子恐怕又要丢了。”一个浓眉大眼举止透着粗犷气息的男子举起手中的高脚杯,仰头将杯中晃荡的酒液一饮而尽。
一旁毕恭毕敬候着的营业经理赶紧陪着笑满上。
“老四,喝这么急干什么?”一个气质温润内敛的英俊男子起身拦住那打算牛饮的男人,眉头紧皱,“借酒消愁也不是这个喝法,公司里出了内鬼又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这么介怀。”
“林拓,你少管闲事!自个儿那些乱七八糟的都解决不了,你添什么乱?”一把挥开挡住面前的手,男人又将一杯火辣辣的伏特加灌进肚里。
“尤鸣你…”眉头皱得更紧,即便再怎么好脾气的男人被人当众揭伤疤,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把清润的嗓音打断。
“够了,我们是来庆功的,别毁了兄弟感情。”顾方泽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双腿交叠地靠着,整张脸隐在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楚表情,说话不紧不慢有条有理,声音温和但有些冷淡,“叛徒的事情我会处理,尤鸣你别想太多,我相信今晚在场的都不想抬你回去。”
他的话音才落,屋内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大意都差不多,他老四自寻烦恼不要紧,别把火气撒别人头上。
“老四,我说你心里难受吧也就算了,还迁怒三哥,这就不对了,迁怒三哥也就算了,别喝多了哥们几个抬你回去——别说我滕英,谁不知道你尤老四酒品破锣儿似的,醉了往咱身上那么一吐,再在大马路上撒撒酒疯,啥面子也没了。”长相清秀但不显女气的男子嬉皮笑脸的,张嘴就是一溜烟让人吐血的话。
“老七说得对,我的衬衫是媳妇新买的,可不想头一天穿就报废,回去让媳妇罚跪洗衣板。”
“可怜的秦老六,”另一名同样相貌出众的男人先是假惺惺的嘲讽某妻奴一番,而后正了正脸色,道,“四哥,这个项目是我和你一起负责的,你这么自责,让我情何以堪?”
话说至此,尤鸣的脸色才稍缓,可还是觉得怨气难消,将杯子猛放回桌上,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妈的,敢动到‘盛世’头上,算计我尤鸣!那杀千刀的别让老子查到了,非抽了他的筋放光他的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