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浴室门打开,顾方泽这回连浴袍的不穿,在腰际围了条浴巾就大刺刺的走出来。
李涟漪正喝着水,余光一瞥,扑哧一声水全喷了。
耳根烧红,她不自在的挪开视线。虽然已经结婚四年,可实际上她与他真正“袒裎相对”的次数并不多。在这方面他一向很顺着她,特君子,从未勉强过她。要不是前些日子顾家二老突然着急着要孙子,她恐怕连那啥的感觉都不记得了。
这只妖孽,就是掐准了她脸皮薄,总爱在她面前玩暴露,好不要脸。
一边手忙脚乱的用纸巾擦干喷在床单上的水渍,一边红着脸心中忿然。
顾方泽明显是看到了她一点都不淡定的反应,大概是觉得滑稽,撩起唇角轻笑起来。未干的水珠顺着乌黑的发梢滴答落下,又顺着他微微震动的胸膛一路滑下去,诱人至极。
李涟漪无意欣赏,咬牙,混蛋。扯了扯嘴角冲他道,“丫就一副好皮囊,整一衣冠禽兽!”
顾方泽脚步一动,冲她走来,边走边说,“我是衣冠禽兽,你就是衣冠禽兽的黄脸婆。”话音落下,人已至眼前。
李涟漪一听这话不高兴了,黄脸婆这个次自嘲可以,但容不得别人说,抬眸瞪过去正欲反击,顾方泽就已欺身过来,一把将她压在床上,顺便还将她的手往头顶一收,让她动弹不得。她本来就是盘腿坐在床上的,半点地理优势都没有,所以他的动作异常轻松,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哎,这男人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居高临下,很有成就感么?
她没好气的冲他翻白眼,嘲讽道,“你想干什么?您老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误会。”这厮该不会喝了点酒就发情吧?
顾方泽一手禁锢着她,一手撑在床上,眸子依旧是墨般的黑,或许是因为喝了酒,蒙着氤氲的水汽,更显得妖孽至极,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没什么,只是干点衣冠禽兽该干的事。”
&&&那啥,老话,大家多收藏投票支持哈,没票了留个言也好,不然每次奈奈码字都觉得很无力啊很无力。嗯,还有,喜欢的亲请尽量的收藏>_<Chapter23 开胃菜顾方泽一手禁锢着她,一手撑在床上,眸子依旧是墨般的黑,但因蒙着氤氲的水汽,更显得妖孽至极,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干点衣冠禽兽该干的事。”
顾方泽这人,就是一披着卫道士表皮的大灰狼。也难怪能在女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
李涟漪对此早已深有体会,她也知道他不过是吓一吓她,捉弄罢了,不会来真的,所以露齿一笑,特镇定的回道,“正房的床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您有需要?行,把花名册给我,顺便告诉我三围体重身高要求,我给您挑挑,送货上门,包您满意!”她在结婚以前曾戏称他的红颜数量之多完全可以编一本花名册出来,上面还能注明体貌特征习惯联系方式等等,说得煞有其事,可每次都被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这次好不容易用上了——但是,连她自个儿听上去,怎么听都有股酸味>_<耶稣证明,她真没这意思。
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撇开某人瞬间变得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在脑子里搜索着可以补救的字眼,“开个玩笑,别当真。”说了等于白说,可总比无言以对要好。
可顾方泽不愧比她多吃了三年饭,姜还是老的辣,他薄唇一撩,悠悠道,“这算饭前开胃菜么?”极认真的语气,好似正在与她讨论中国当前金融危机形势一般。
“…”李涟漪囧了。口舌之争,她从来就不是顾方泽的对手,这厮没脸没皮,说话永远脸不红心不跳,她想一定得有个比他更不要脸的人站出来,才能跟他一决高下。
被他这么一调侃,她讪讪然,也失了玩闹的兴致,动了动,好不容易抽出手来,抵在他胸膛推了两下,“哎,不玩了,别压着我。”之前吹了冷风,又拿了冰过的矿泉水,她冰凉的手指一触到他的胸膛,滚烫滚烫的,像电流一窜过一样让她头皮一阵发麻。
顾方泽眸色沉暗,不仅没放开她,反倒是压得更近,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呼出温热的带着浓浓酒味的气息,“谁跟你玩儿了?”边说着,空出来的大手开始在她腰际处作乱。她穿着浴袍,他修长的手指就轻松解了束带,灵巧的探进去。
李涟漪脸色都白了,这男人果然是喝醉了,要不然就是故意的,他记仇,还在记恨她惹怒了他,所以处心积虑,瞅着时机报复她来着。
手忙脚乱扑腾了一会儿,终于抓住他的手,她轻喘着气望住他,“顾方泽,你别是真的吧?不带你这样的——当初我们说好了的,你不会勉强我。”她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心里真怕他真刀真枪上阵。
他撑在她身体的上方,动作顿了顿,目光朦胧,像含着水光似的,一荡一荡,“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她张开嘴正想回答,突然他俯身下来,狠狠的吻住她,不让她有机会开口说话…男人与女人终归是有区别,起码是在力气上,男人几乎永远占上风。
他像听不见她说话似的,纹丝不动,仍封着她的唇,也不深入,但他的手指很烫,在她身上游走四处放火,顺着腰际线一路往下探——…最后,筋疲力尽的李涟漪还是被吃干抹净了,连渣都不剩。
*醒来时,天光大亮。李涟漪只觉浑身的骨头像被拆了又重新装起来一样,酸痛得根本起不来,只能趴在床上哼哼唧唧。
“既然醒了,就别赖床了。”一股热源靠近她,某人贴在她耳边,轻声笑道。
“…”李涟漪把头埋进枕头里,不理他,嘟哝,“混蛋。”
他说,“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抱歉。”
李涟漪不做声,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可却在亲热后的第二天对她说“抱歉”。也不知到底谁才是对谁才是错的。
其实他本可以不要道歉,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立场和资本生他的气。
这场婚姻,真是愈来愈混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含含糊糊的道,“唔,下次别这样了。”
“我知道,”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在她裸在被子外头的背上落下一个吻,“抱歉。”
Chapter24 当时只道是年少快中午的时候,李涟漪饿得发慌,这才扯了被单包住身体,不甘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路困难的挪啊挪,挪到主卧的浴室里去。
才刚关上门,放水试水温,就传来叩门声。
“需要我帮忙吗?”
浴缸里的水瞬间被搅得噼里啪啦响,“谁要你猫哭耗子!”
国际顶尖度假酒店的浴室果真豪华奢靡得不像话,李涟漪四肢舒展的浸在满是泡沫的浴缸里,浑身还是很不舒服,酸软酸软的,胸口、大腿到处是斑斑痕迹,泛着青紫,啧,惨不忍睹。
水温很高,雾气袅袅,氤氲了整个浴室。
浴缸是靠着墙壁的。乳白色的瓷砖墙壁让热气晕出一层细密的水珠来,李涟漪怔愣地盯了半晌,好一会儿,望着望着,就出神了。
…那时还是初春吧,雪还未融化殆尽,虽是万物复苏之际,可仍是天寒地冻的,冷得人直想往衣领里缩。晚上尤其的冷,而且潮湿,街上的一切仿佛都笼在轻渺渺的雾气里,只看得见模糊成一团团的灯影,重重叠叠,随着公交车的飞驰融化成一道牛奶般柔和的光带,迅速地向后退。
她刚从家里逃出来,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羊毛衫,连外套都没有拿,那时D城也不发达,公交车上没有空调,她冷得直打哆嗦,心中惶恐害怕,兴奋刺激中夹杂着对未知将来的漫漫恐惧,各种情绪齐齐在脑海中翻滚着,她一时忍不住,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掉。
苏唯一拉开大衣将她包进怀里,她靠在他的胸膛处,耳边是他清晰如雷的心跳,扑通扑通,很有力,没有一丝凌乱失措。他不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那已经是一天里最后的一班公交车了,乘客陆陆续续的下车,直至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唯留下他们两人相互依偎彼此取暖着。
车窗早已蒙上雾气,看不清外面的夜景。
苏唯一抓起她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她的手指不算修长,但光洁白皙,像细细的葱根,他就这样抓着她的右手食指在雾气蒙蒙的车窗上缓慢的写字…“涟漪。”
“我爱你。”
“我们私奔吧。”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她告白。决绝,坚定。
他太骄傲,这样最最简单但最最动人的情话,他都不肯说出来给她听,就用这种拙劣幼稚的方式来让她知晓。
可她仍是欢喜,欢喜得觉得世间瞬间就开满了花,欢喜得宁愿就这样不管不顾抛下一切,随他到天涯海角。
那时只道是年少,事事皆未明了。而今物是人非事事休,回忆起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只觉恍然隔世,虚幻得不真实,好似一场无知岁月里偶然出现的梦境般。
水有点凉了,李涟漪回过神,赶紧攀着浴缸的边缘想要站起来——不料,泡在水里太久,又起得过猛,一时头晕脑涨眼前花白一片,腿一软,她扑通的又跌入浴缸里去。
哗啦啦水声狼狈响起,脚不小心拐了一下,她痛极,说不出话来。良久,伸出手指盖住眼睛,压抑太久的眼泪不可抑制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顺着手指缝隙,滚到下巴,脖颈,最后落入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咬着嘴唇,生怕惊动了外面的那人,默默的流泪。
她想起那日的公交车,在寒冷潮湿的夜色中迎风飞驰,载着她和他驶入远方的黑暗,南辕北辙,与光明背道而驰。
*从浴室出来时,就看到顾方泽正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整理衣着。大束大束的阳光温和的洒照进来,落在他的眉眼上,仿若镀了一层透明的薄金,灿灿夺目,熠熠生辉。
从镜中看见她走出来,唇角微勾,“我以为你在里面睡着了。”
她勉强笑了笑,回道,“别说,还真差点,也不知道是哪个野蛮人折腾了我一晚上,我老骨头一把,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一句话说下来很顺溜,半点磕巴都没。
顾方泽微微一晒,正欲回答,却一眼瞥到她眼角有些微红肿,皱眉,“你哭了?”
李涟漪故意一瘸一拐地走至贵妇椅上趴下,舒适绵软的坐垫让她赖在上面就不想起来,一个白眼飞过去,也不否认,“还不是托您的福!我不是差点睡着了么?在里头不小心滑了一跤,这是痛哭的——脚现在还在抽筋,也不知道肿没肿。”她哀哀怨怨的说,撒谎对她来说比吃饭还简单,所以她脸红不心不跳,流畅自然得很。
这些年也被顾方泽宠得不行,娇气得不得了,她这人就爱恃宠而骄,一有小毛小病的就嚷嚷。
果然,顾某人上钩了。也不管领带系好没,眉毛一挑,转身就大步走过来,屈尊纡贵的蹲在她面前,细细查看起她为了证明事实而抬起的脚,果然在脚踝处看见了些微的红肿。可就这样的程度…凝眉沉吟:“那你今天就不能穿高跟鞋了。”
她疑惑,脚丫在他面前晃了晃,“什么意思?”
他侧开脸,立起身,慢条斯理的系好领带,这次看向她,轻描淡写道,“打算带你去见一个人,吃大餐,不过看样子,计划要变更了。”
李涟漪眨了眨眼,笑笑道,“其实脚也没那么痛,高跟鞋还是穿得了的…”来巴黎都一天半了,她一直都闷在房间里,都快发霉长蘑菇了,这下有了出去透气的机会,她不抓住就是傻瓜。
“你可以不用勉强。”顾公子很体贴的道。
李涟漪甜甜的笑,酒窝深深陷下去,“不勉强,真的,一点都不勉强。”
*PS:腹黑的顾公子呀~~下章有新人物出现,各位期待下^_^Chapter25 猫李涟漪小时候,总被大人摸着脑袋说“这孩子忒精,长大一定是个祸害!”,这句话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到了验证。她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干过,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细数下来,都能写出一本惊天地泣鬼神的传纪。也难怪有很多过去熟识的人再次见到她,纷纷惊叹顾家少爷“教妻有方”,短短一两年的时间,就将一个顽劣丫头驯成了气质淑女一枚。
——旁人臆测而已。
猫儿的爪子,只有自个儿愿意,才会收起。至于以后会不会再伸出来,那亦是它的事,别人管不着。
在镜前化了个能见人的淡妆,又打开衣柜挑了件保守而不失庄重的连衣裙,进了浴室换上。
出来时顾方泽仅是扫了她的衣着一眼,没什么特别表情,道了句“嗯,还行”,然后弯起手臂,冲她勾勾唇,“走吧。”
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几步上去挽住他的手臂,低下头,望了一眼脚下踩的高跟鞋,眼睛笑得弯起来。
雅高酒店的服务质量高,给每位定了总统套房的顾客都配了辆名车。顾方泽揽着她的腰钻进凯迪拉克的后车座,用流利的英语对眉目恭谨的司机吩咐了个地址。语速很快,是个很生疏的地名,他又三两句的解释了一番,那司机才明白过来,说了声“Sorry”后就发动车子。
“到那里吃什么大餐啊?”她问,完全忽略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垮下脸,又是这句话,纯敷衍。
?**凯迪拉克在巴黎的街道平稳行驶,穿过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凯旋门遥遥矗立在远处,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时临深秋,树叶早已落尽,像残蝶一路铺成金黄的地毯,延伸至远方的天际线,天空旷蓝高远。
李涟漪想起四年前与顾方泽到巴黎度蜜月时,是阳光大好的夏季。她心不在焉,盯着LV的壁橱发呆,没注意到顾方泽已走在前头,与他在人潮涌动的香榭丽舍大道上走散,装着手机和钱包的小包包也让扒了。身处异国,一句法语都不懂,那个时候她的英语也不好,想找个人问路都问不到,只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就等着顾方泽回来找她。
后来他果然回来了找她。步履急匆,身后跟着一串制服警察。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笑面狐狸顾公子也是会生气的。她记得那时他的脸冰冷得连巴黎夏季的灿烂阳光都仿佛黯淡下去,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不想嫁给我就该早点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想逃吗?得,那你就应该找一个我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逃得远远的,最好改名换姓,别让我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在见到他时已安下心来,只觉他的反应太激烈了,有点莫名其妙。她真没想过要逃,要逃她早跑了,还会待在原地傻傻等他一路寻来?
于是她静静等他冲她发完火,才慢吞吞解释道,“我没后悔,人太多了,我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手机和钱包被偷了,我找不到你,”又强调,“我真的没后悔,你要相信我。”
那时她真担心顾方泽真的不要她了,那样她会一无所有,所以又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加上了一句“你不要生我的气”,说完后巴巴的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直到他的脸色渐渐和缓。她从未这样讨好过一个人,以前哪个不是把她举得高高的,抬到天上去?
要说她任性跋扈,那也是让人给宠出来的。
可后来那些举着她抬着她的人又生生的将她摔下来,毫不留情,她被摔得血肉模糊了他们看都不看一眼。所以她再也不敢相信宠爱可以长久,顾方泽是惯着她护着她,可说不准他哪天一生气就甩甩手走人,再不理她了。
后来顾方泽竟是哭笑不得的,大概是被她的表情和说的话给别扭到了,好半天才说,“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这人话里藏着话,李涟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针对她那句“我没后悔”说的,想都没想赶紧点头,乖顺得像只被磨平了爪子的小猫。
车子在巴黎近郊Montmartre(蒙玛特区)的一处住宅区停下。独门独户的小院子,红屋顶白墙壁,铺满小石子的窄道一路延伸至院子尽头的小屋,浅绿色的篱笆低矮的围着满院的不知名的植物,绕在篱笆上的绿色藤蔓开出小小的白花。
两人才刚下车,院子外的木门便未卜先知的自动开了,李涟漪惊讶的瞪大了眼,田园式的高科技,真是有创意的享受。
再看看顾方泽见怪不怪的模样,想是来过多次了,便压下满腹的疑问,跟着他走了进去。
才走近那造型别致童话的小屋,就已闻到浓浓的食物香气,丝丝缕缕袅袅的钻入鼻中,勾得人食欲大开。李涟漪是个爱吃会吃的饕餮,一闻到这味道就知道定是极品佳肴,恨不得马上跑去一睹真面目,大快朵颐。
“想吃了?”身旁传来低笑。
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点头,又扫个眼风过去,“废话,我饿了两顿了,到时谁拦着不让我吃,杀无赦。”
顾方泽任着她贫嘴,唇抿了抿,道,“不拦你,不过到了,记得要叫人。”
“叫什么?”
顾方泽挑起眉头,正欲回答,那小屋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只见一道黑影窜出来,速度极快,直往他身上扑。
“喵~”
李涟漪睁大眼睛瞪着正直往他怀里蹭的不明物体,被它肥硕的体型深深震撼了。好肥的猫,黄黑相间的毛色,喵喵的叫唤,像极了某部动画片的主角——“加菲,你好吗?”有洁癖的某人居然稳稳的接住肥猫,神情温柔的与它说话。李涟漪正啧啧称奇,就又听见小屋的方向传来另一个爽朗悦耳的女声。
“哟,来了稀客啊。”
--新出场的,也是有爱的关键角色~Chapter26 文蔺“加菲,你好吗?”有洁癖的某人居然稳稳的接住肥猫,神情温柔的与它说话。李涟漪正啧啧称奇,就又听见小屋的方向传来另一个爽朗悦耳的女声。
“哟,来了稀客啊。”
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修长,容貌秀美而不失朗气的女子,围着牛仔布围裙,一手拿着银光发亮的锅铲,另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懒洋洋的笑望着他们。
正疑惑着,顾方泽在她身旁朝那女子淡声问候,“文蔺,好久不见。”
那女子似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又看向她,笑容朗朗,“你就是涟漪吧?快进来坐,午餐马上就做好。”说罢,就这样转身回屋去了,没半分主人的自觉。
李涟漪站在原地,皱起眉头,“文蔺…姓文,和你妈有什么关系吗?”
顾方泽给还在他怀里喵喵撒娇的加菲顺毛,听言望向她,却不回答,转而道,“是咱妈。”语气平淡得不行,但含着其中的不赞同只要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可李涟漪硬是当没听懂,含含糊糊的应了声,不想和他纠结在这等无聊琐事上,赶紧拉着他的胳膊进屋。
一进去,又是一番新天地。松软洁白的地毯铺在客厅,几张浅黄色的布艺沙发随意的摆放着,毫无章法,到处都丢着翻开来的书,窗户开得很大,微风吹进来,卷起天蓝色的流苏窗帘。开放式的厨房,身材修长纤细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乒乒乓乓的收拾餐具。
在这样的地方如此生活,远离尘世喧嚣,不愧是顾家公子认识的人,都一样会享受,且格调非凡。
她在心中暗下结论,那女子已转过身来,一边端菜一边冲他们道,“快过来,我可难得亲手做菜。”语态开朗,笑容灿灿,一看就是个随性的女子。
上了餐桌,满满一桌的菜,佛跳墙,鱼香肉丝,东坡肘子,香酥焖肉…还有她最爱的红烧狮子头,堪称饕餮盛宴。
三人坐好后,女子笑道,“真稀罕,我还想着你小子怎么会一大早打电话催着我做菜呢,原来是陪着自个儿媳妇来了。”
顾方泽却是不理会她语气中的调侃,先是对着身旁明明眼珠子已经定在餐桌上不动,但还逞能摆出淑女派头的某人道,“在文蔺家里不用客气,吃得越多她越开心。”又往她碗里夹了个红烧狮子头,这才对女子道,“来给你捧场,你该感谢我才是。”他的手臂搭在李涟漪的椅上,姿态悠闲,语气轻松,像是与多年老友聊天。
李涟漪心里莫名局促。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极好,顾方泽的态度也与平日的淡漠疏离不相同,与这个叫文蔺的女子想必关系亲昵匪浅。她有点插不进话,若是现在与人打招呼,又叫不出个什么号,反倒更显尴尬,索性闭嘴埋头吃东西。
这红烧狮子头是天底下真真的美味,色味俱佳,入口即化,吃完后更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她吃完了碗中的,瞧瞧两人还在聊,就伸出筷子又夹了一个。
“好害羞的小姑娘,别是把我当情敌看了。”那女子又笑了,仿佛极为愉悦。李涟漪抬眸,正巧撞上对面她探究兴味的表情,“方泽,你也不给介绍介绍,不怕你媳妇给误会?”
说着,停了停,又道,“你小子也给我收敛些,多给我留点面子——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语调微微上挑,不大正经但也不像开玩笑,像极了某人——顾方泽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黑如墨玉的眼笑意绵绵,“我不是怕叫你蔺姨,把你给叫老了么?”
女子挥挥手,“我不嫌弃就行,你尽管叫,别让人误会耽误我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