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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自然是叶明希,他叹了口气,温和地道:“没关系,还是谢谢你愿意帮忙。”
这边的陆友良也叹息了,要不是叶明希低声下气求了他半个小时,请他帮忙说服钟漫,他可不会答应淌这混水。
同为一个男人,见他竟然能爱钟漫爱到放弃自己的尊严求人,为的就是求得一个不知能否成功的机会,他再铁石心肠也难免感动,可惜那头顽牛和驼鸟的混合体仍是不肯改变心意。
“我有机会的话再劝劝她,你自己也好好加油吧。”
“好的,谢谢。”叶明希由衷感激。
说客一号退场,说客二号就打电话来了,钟漫一看来电显示是乔治就知道他的来意,但她不想开罪叶明希的经理人,只得把电话接了。
“钟漫小甜心,你快点来救命啊!”乔治一听见电话接通了就在那头狂吼。
“怎么了?”钟漫有点被乔治的激动唬住。
“明希不要命了,这次广告片的飞车场面本来用糖胶玻璃,但导演说效果不够好,问能不能用真玻璃,他竟然答应了,还说就是远镜背影也不用替身!他这几天加起来睡不到三小时,现在要飞车,还要用真玻璃…要是他被玻璃划伤了脸,这辈子就算完了!”乔治旁边响起了其他工作人员的声音,他掩着麦克说了两句,气急败坏地跟钟漫道。“不行了,拍摄要开始了,明希完全不听我的劝,我实在搞不定他,你快点帮忙劝吧!”
乔治说完,话筒传来几下不明的声音,然后是曾经在钟漫耳边呢喃的熟悉嗓音响起:“喂?”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字,已经听得她耳朵一麻,以往耳鬓厮磨的情况在眼前一幕幕浮现。她脸颊微烫,勒令自己不得胡思乱想,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开口,该如何说话,叶明希也一样,结果两边都是捧着手机默默无语。
“漫漫…”叶明希终是忍不住轻唤。
“嗯。”钟漫应了声,硬着头皮道。“乔治来找我,说你不顾自己的安危,要飞车去撞玻璃。”
“他就是爱担心,没事的,这些事以前不是没做过。”叶明希轻巧地说,钟漫知道他此刻的嘴角必然是挂着浅浅的微笑,双眼里也透着暖意。
“这样啊…”钟漫想劝但不敢劝,只能道:“你有分寸就好。”
“漫漫,我很…”
“既然没事,那我挂了。”钟漫怕叶明希说出什么来,赶紧打断他,姆指想按挂线键却舍不得,指尖在键上摩娑着,让浅浅的刻纹来回掠过指尖。
手机里除了对方的呼吸声再无声息,谁也不敢开口,可谁也不肯挂线。
就只能,这样了吗?
以后都只能相对无言了吗?
电话终是挂断了,叶明希没有立刻放下手机,仍然把它贴在耳上,像是被挂断的电话会再次接通,钟漫就像在他旁边轻浅地呼吸着,一如以往他俩耳鬓厮磨时一样。
“怎样了?”乔治凑过去紧张地问。
叶明希抿抿嘴唇,摇头。
“还是不行啊?”乔治也有点失望,“你到底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让她这么久都不原谅你?”
叶明希再摇头。他不能把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错的是他,他没资格把这事告诉别人,何况这会损害了她的名誉,加深对她的伤害。
这么想了,他才知道自己当年有多错。为什么当年,他就没想到这样的做法会伤害到她呢?就没想到她若记得,对她而言是种伤害呢?就没想到莫霖若坚持娶她,三人都会变成输家?
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如她所说的自私。
但要他就此放手,绝不可能。
他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把选项移到一个从来没拨出过的电话上,默默想了一会,牙关一咬,拨出。
这个人最是难缠,可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97
钟漫没想到,叶明希的第三个说客竟然是──她的亲娘!
本来她也没想到那儿去,只是钟母竟然说“你什么时候放假,跟明希回来吃顿饭吧”时,她就知道母亲这通电话绝对是受人所托。
她脸色一沉,寒着声问:“明希跟你说什么了?”
“我是看他确是搞定了他那恶心的亲戚,才让他回来吃顿饭。”钟母四两拨千斤,“怎么,你跟他吵架了?”
“他真的没找你?”钟漫也知晓自家娘亲的招数,问题不答,追要答案。
“唉,那小子。”钟母见瞒不过,叹了口气,“他确是来找我了,缠了我三天,还特地跑到家里来求。”
“他跟你说什么了?!”他该不会是和盘托出了吧?!
“我问了好几次,他什么都不肯说,就是一直求一直求,甚至还在大门外跪了一夜,幸好这地方够偏僻,没让那些记者发现,不然他也不用活了。”
钟漫想到她家大门外铺的碎石砖,平常隔着鞋子都能感到凹凸不平,他竟然在上面跪了一夜!他的膝盖不要了吗?!
听女儿不说话,钟母加紧吹风:
“闺女啊,妈现在看他也是个可靠的,为了你身体面子都不顾了,有什么事到这份上还能不原谅?就是我再看他不顺眼,现下也答应给你打电话了。你前些天为了他还能离家出走,可见你也是极喜欢他的,现下有什么事情该跟他慢慢谈,你要他吞玻璃还是跪算盘就说清楚,依我估计他绝对能做得妥妥帖帖。”
“妈,这事没这么简单的。”
“解决一件事,最重要是先想清楚自己想怎样。现在你把人赶出去,电话也不接,这事能自己消失吗?小时候弄脏了衣服洗不掉,就脱下来往床底下藏,眼不见为干净,后来被我骂多了就悄悄往污衣篮扔,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怎么就不来跟我商量‘妈,衣服我弄脏了,怎么办’?你这掩耳盗铃的性子我说了多少次?女儿啊,事情都是要动手去解决的,别嫌麻烦,想清楚你自己想怎样,告诉他,他要能答应这事就解决了,他要不答应你也得绝了他的念想,不能就把人把事情放着不管。”
钟母这番训话换来钟漫一阵极长的沉默。钟母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就是这样,把令她不快的东西藏起来不面对,七年前装失忆跟莫霖结婚,不面对叶明希的爱;七年后把叶明希赶出去,不面对他的追求;现在对他不闻不问,不想面对自己整整七年的内心矛盾。
“嗯…”钟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你明白就最好了,我现在给你打电话给明希,让他去找你!”
“别,别!”钟漫急了,可母亲已经极速挂线。
时间已近晚上十一点,钟漫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钟母会觉得时间太晚翌日才行动,可二十分钟后大楼警卫通知有访客找,钟漫就知道母亲的效率的确很高。
门打开,钟漫讶异地看着赖在乔治肩上的叶明希,眼光转向冒着汗喘着气的乔治。
“有个广告刚杀青,大伙去庆功,他被厂商硬灌了好几杯白酒,所以说中国这样的文化真是…”乔治艰辛地掏出手帕抹抹自己油亮的额头,硕大圆滚的肚子在不断起伏。“明希刚才收到一个电话后,不断大吵大嚷要来找你,我也没办法…”
“先进来吧。”钟漫见叶明希脸颊绯红,双目间中有气无力地睁开,显然是醉得不轻,也管不得不让他进门,开了钢闸帮着乔治扶他进客厅。
把叶明希安置在沙发上后,乔治已经大汗淋漓,不停用帕子左抹右擦也无补于事,钟漫便跟他道:“你要不到去一下浴室?”
“好好。”乔治也受不了自己的一身臭汗,钟漫给他拿了条大毛巾,告诉他沐浴用品在哪后,回到客厅看着半醉半醒的叶明希。
他整个身体都弥漫着一层绯色,手放在额上挡着刺目的灯光,但在指缝间穿透而过的光线却让他皱了眉头。身上穿的衬衣被乔治在扶着他时弄得很皱。酒精令他呼吸有点急促,他伸手想去解颈间的钮扣,指头却不听使唤,摸了半天连钮扣都没摸到,他只得不断拉扯想把领口拉破。
钟漫见他很辛苦,俯身想替他把钮扣解开,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马上翻手一抓一拉,把钟漫拉到自己身上去。
叶明希身上因酒精而略高的体温让她也跟着热起来,双手仍然被他握着,钟漫挣扎了下,叶明希紧张地抓得更紧。
“漫漫,原来喝了酒就可以看到你…”叶明希傻气地笑着,在钟漫脸上亲了一口。“早知道我就早点喝,多喝点…”
钟漫听得心都揪起来了,原本想抽身离开的念头被压下,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久违了的气息萦绕在她身边,她宁愿就这样忘掉了一切,宁愿让自己沉溺在他的怀抱中。
“漫漫…”叶明希放开她的双手,改为紧紧地拥住她,让他们之间再无一丝缝隙,仿佛他们之间的裂痕也可因此而消失。钟漫有点不能呼吸,但她心底里却希望他能再抱紧一点,证明他真的在她身边。
只是拥抱,对被钟漫的决绝吓得不轻的叶明希来说却不足够。虽然醉意令他看不清东西,脑袋有点迷糊,但他仍然本能地俯首去寻钟漫的唇瓣。他的唇先压到的是她的眉,然后他缓缓往下,经过她的鼻梁,擦过她的鼻子,最后终于寻到她唇瓣。
他以自己的与她的纠缠,怜惜地轻吻,痛苦地轻噬,怕自己伤了她,却又怕这会是他们人生里的最后一吻。
急切的唇齿交缠让钟漫感受到他汹涌而来的绝望。她知道了他的害怕,明白了他的悔恨与焦急。心痛的眼泪滑下脸庞,她檀口微张,唇瓣轻动,试图安抚他焦躁的情绪,缓解他的渴望。
她却没料到这些动作令叶明希血脉沸腾,酒意益发上涌。他的手不再满足于拥抱,他的唇也不再只与她的唇瓣纠缠,在她的身上燃起一处又一处的火焰。没有喝酒的钟漫觉得自己也醉了,脑袋晕乎乎的不知方向,只能凭着感觉,由着心意跟随他的动作,他本已在酒精之下危如累卵的自制力瞬即崩溃,他的脑袋已不听使唤,身体只余下本能,要舒解自己内心不安的本能,要与她融为一体再无隔膜。
碍事的衣衫再不成障碍,他的大手抚过她光裸的背,温热粗糙的感觉惹起她阵阵的战栗。许是察觉到她的反应,他的手在其上徘徊再三,逼得她呼吸加重,掩仰在喉的声音差点冲口而出。
她琐琐的轻哼让他意乱情迷,唇瓣再次叼住她的,辗转揉弄厮磨,大手却已离了她的背徐徐而下。感觉到他的举动,不知是想分散自己还是他的注意力,她的唇主动与他缠斗,可这却令她陷入更深的欲望狂涛里,挣扎不得,只余沉溺一途。
正当他们肢体逐渐交缠之时,突兀的金属旋动声划破层层迷障刺入钟漫的理智。似曾相识的噩梦自脑海中狠扑而出,她猛地推开叶明希跌跌撞撞地站到沙发旁,忽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七年前,眼前的东西与那张不堪的照片并无二致──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沙发,同样的人,同样衣衫不整的她,身上同样有他烙下的吻痕。
唯一的不同,却是她这次完全出于自愿,与什么药物都无关!
她全身难以自制地颤抖,如同被极地的深寒袭击。她竟然、她竟然…
难道就算没被下药,她仍然会因叶明希而意乱情迷?!
难道七年前的事,她并不是受害者,反该负上一半责任?!
那她对叶明希的责难算什么?她对莫霖的又算是什么?!
乍然失去的温暖让叶明希的手伸到空中,试图抓着什么,可钟漫再也忍受不了眼前景象对她的刺激与谴责,她冲回自己的房间大力关上门,然后背部贴着门板滑落,蹲坐地上,把自己的脸庞深埋在膝间,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隔绝一切烦忧。
“甜心,你怎么了?”乔治刚自浴室出来,就见钟漫神色有异地冲回房去,叶明希则在沙发上昏睡不醒,不放心地敲了敲她的门板。
“你带明希回去吧,今晚的事一个字也别再提起。”钟漫的声音隔着木门传来,沙哑而沉闷。
乔治搔了搔不甚多的头发,知道必然是发生什么了,但钟漫既然这样说,他只有应下来。“那我们走了?”
房里的钟漫没回话,乔治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前看着衣衫不整的叶明希,他脸色红润,还能明显见到动情的迹象…今晚他特意把明希送过来,到底是对是错?
大门开了再次关上,钟漫没动,在黑暗里瞪着眼睛,任由纷乱的思绪充斥她的脑海,整整一夜不曾眠。
98
钟漫的手机依旧在每晚九时准时响起,每一响都在提醒她那个晚上的事。
明希下药是他不对,但她现在没没下药也会如此施为,那是否不应把七年里所背负的罪疚感卸到他身上?她是否应该忘记过去,重新接纳他?
可她却总觉得自己负了莫霖。
想了好几天,无时无刻都在想,却都没有结论。钟漫始终难以鼓起勇气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叮叮咚,叮叮咚…
这晚手机又响了,她抬头一看,不多不少正是九点。
钟漫把手机捧起来贴在怀里,让心脏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似乎这样明希的关心就不会虚掷。
铃声由吵闹蓦地回归寂寥,钟漫叹了口气,又要等明晚了…
她的神思茫然地乱飘,不知在沙发上躺了多久,怀里的手机却又开始疯响。钟漫低头一看,怎么又是明希!
都十一点多了,这家伙今天怎么了?
钟漫不接,铃声却不肯罢休,歇了响,响了歇。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了?她硬着心肠不管他,最后铃声停了,会传来“叮铃”的短讯声音,代表收到留言。
这小子改变策略了?以前都不曾给她留言,怎么今天却接二连三地留?钟漫唇角微翘,可她还未立定主意,这电话不能接,留言也不能听,不然让他再劝两句,她肯定就心软了。
手机终于静了,她正松了口气,铃声又响,这回却不是明希了,是乔治!
还搬救兵啊…她摇摇头,干脆把手机关了,不料家里的电话却开始大吵大闹。
烦不烦啊!
钟漫走过去把线一拔,世界清静了。
这一折腾,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钟漫决定倒头大睡,这些破事醒来再想好了。
凌晨一点半,钟漫又听到铃声,这回竟然是门铃!
她掰弯了枕头蒙住双耳,门外的人见铃声不行,竟然用力拍门,把钢闸拍得砰砰作响,完全不顾手掌会红肿生痛。
轰!轰!轰!
还拍!还拍!警卫怎么会放人上来?外面的人再这样拍,她会把所有邻居都一次得罪!
钟漫无奈地爬起来,踱到大门前往防盗眼一看,大惊,立刻打开大门:
“陆小良,你三更半夜的拍什么门,扰人清梦!”
“谁叫你家里手机都打不通!”陆友良气急败坏地吼,额上冒出的汗把鬓角都湿了,气息还有点喘。钟漫见状心中一沉,马上把钢闸打开,迟疑地问:“怎、怎么了?”
刚才还大声吼人的陆友良蓦地静了,不发一言,钟漫见他这样子,知道事情不好了。陆友良一向嬉皮笑脸,很少这么严肃,除了当年他知道莫霖出事时,其余时间都不曾有过如此肃穆的神色。
难道…
钟漫心里闹得慌,这晚上的折腾带给她不祥的预感──明希一连串的电话,之前从未出现的口讯来了三四条,乔治打来的电话,还有家里电话的闹腾…这几项综合起来,得出的结果让她颤抖,让她心里空荡荡无所依。
心脏似在空旷的寂地孤悬,又似被扔到万尺悬崖急速下坠。她想呼吸却发现空气已被抽干,她想填满胸口的空虚却发现里头生出了个黑洞,正要吞噬一切,包括光明,包括希望。
她终是受不了,身体前扑双手紧紧抓着陆友良的臂膀:“告诉我你只是闲着无聊来闹我,并不是出了什么事!”
“钟小漫,你要冷静听我说。”陆友良先用手扶着她在抖震着的肩膀,“明希出事了,他现在在医院的急症室,抢救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出来…”
钟漫一听腿就软了,眼前一阵黑,还好陆友良有先见之明扶住她。“喂,明希还在等着你,你可不能这样就昏了!”
“对,他在等我!”钟漫猛地醒过来就要往外冲,陆友良见她走路还歪歪斜斜的,怕她出事,拉住她不肯放,她却不断扭动挣扎要走,口里喃喃道:“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放开我…”
陆友良见她简直是魔障了,咬了咬牙,手一扬,往她脸上挥去。
啪!
清脆的拍击声在黑夜格外嘹亮,钟漫的动作被定格了,她呆呆地用手摸着发热的脸颊,没再挣扎。
“你清醒点!明希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自己也顾不定的洋娃娃,他需要的是坚强的支持,需要一个能被他信任和依靠的人,而不是他还要耗费心神去照顾的累赘!”
陆友良的话如醍醐灌顶,猛地把失了方寸的钟漫敲醒了。是的,慌张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这道理她工作了这么多年早已知道,可今夜却还是乱了。
这刻她也终于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
她还能骗自己并不在意他吗?
她还能忍受失去他的感觉吗?
她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回到主卧室把睡衣换下,把抽屉里备用的钱通通拿出来,到客厅拿起包包把钱放好,又检查了一遍所有证件都已经带上,这才跟陆友良点点头。
“走吧。”
陆友良跟钟漫下楼,知道她的状况不宜驾车,他让她上了自己的车,她也没反对,只是问:“为什么明希会进了医院?”
“我也不清楚,他经理人没细说,只知道是在酒吧被人打伤的。”
被打?明希做事从来都很冷静的,看他与叶崇德周旋就知道了,绝对是兵不血刃却能致人于死地的,这回怎么会被别人打伤?
钟漫想了一下没有头绪,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机里有他的留言,马上把手机掏出来拨了留言信箱的号,然后紧张地把手机贴在耳边。
“你有三个新留言。”机械女声在那头说。
钟漫紧张地动了动,益发用力把手机压向耳朵。耳壳有点痛,她的手劲却不敢稍松,就怕漏听一个字。
“第一个留言。”
留言开始播放,却没有明希的声音,只听到强劲的音乐混着嘈杂声,闹哄哄一片,听得钟漫不大舒服,但她却不敢把手机拿开,也不敢把声音调小。
等了两秒,明希的声音终于响起,
“漫漫…”
甫听到他熟悉的嗓音在唤她,她的泪水已经涌上眼眶。她用力地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陆友良有点担忧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漫漫,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叶明希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天朗气清的大晴天跟钟漫聊天气一样,但钟漫知道他绝对在粉饰太平,因为他开口前她听到极轻浅的抽气声,因为他已经在医院急症痓抢救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生死未知。“我看到有个男人在一个女孩子的饮料里下药,那个女孩子没看到,我却看到了,心里立刻觉得那个男人是禽兽,那个女孩子是瞎了眼,竟然相信这样的人,跟这样的人做朋友…然后,我马上想到自己,原来我曾经就是这样的禽兽,用你的信任来伤害你。”
钟漫的眼眶更热了,她用左手的手背在眼睛上抹,叶明希充满愧疚的声音仍然不断传来:
“漫漫,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甚至你要跟我绝交,我也绝无怨言,因为我确是错了。虽然这样,但我仍然不想放手,就算要我等一辈子,我也愿意,只是…”叶明希忽然大力地“哈哈”喘气,像是身周的氧气瞬间被抽干一样,只能试图以抽促的呼吸艰难地吸取不可得的空气。
他痛苦的呼吸声听得钟漫心脏揪成一团,泪水终究是溢出了眼眶,带着炙热的温度滚烫而下,这一落就再也停不了。
手机蓦地静了,粗重的呼吸声与喧闹的音乐都突然止尽,机械女声再度响起,钟漫才知道刚才那条留言完了。
“第二个留言。”
“留言怎么有时间限制呢?”叶明希的声音回复了一点精神,但钟漫隐约听到旁边有人在以英文大吼:
“乔治,这血、这血我止不住!”这是个带着哭音的女声。“怎么办,血一直涌出来,全个地板都是!”
“Edward,你别再说话了,不然血会冒得更快!”钟漫听出来了,这个在吼的是乔治。
可叶明希没理他们,继续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跟钟漫聊天,但声音明显透出来衰弱的气息,说话速度也不得不慢了许多:
“我看到那个女孩,就像看到当年的你,所以我冲过去揭穿了那个男人,让那个女孩不用受害,就像我希望能把你从七年的痛苦中拯救出来,希望把横在我们之间的错误消除…漫漫,如果可以穿越时空,我真的想回去制止自己,并把自己狠揍一顿。现在狠揍一顿已经有人代劳了,只是没穿越时空而已…哈哈,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叶明希开朗的笑声传来,钟漫却听出了里面隐藏的苦涩与痛楚,她泪流满面,又听到乔治在那边吼“闭嘴,你别再说了,留点体力!”,禁不住哽咽着开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