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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留言里的叶明希并未听到,仍自顾自地说:“若这是报应,那我的报应应该不止这些。漫漫,你知道你当年的货物被扣关,也是我干的好事吗?就为了把莫霖赶走,我连这种会牵连到你的缺德事都干了,还让你因为胃痛而进了医院。这样想来,这次我就算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的…”
“那些没关系,我原谅你,我都原谅你!”钟漫抓着手机激动地喊,再也管不了汹涌而出的泪水。“别说死,你不会死的!你说过要跟我一起,你说过一直等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说过的!”
钟漫的话未能获得回应,这条留言又完结了,机械女声冰冷地吐出五个字:
“第三个留言。”
“漫漫,你还是不肯接我的电话吗?这里好冷…以前我冷了,你会用你的手握着我的。我还记得在游乐园的海洋馆,你嫌自己的手冰不敢牵着我,我就故意把手贴在玻璃上,让自己的手变冷,那样你就会紧紧握着我的手不再放开。”忆起往事,叶明希的声音带着迷濛,“小小年纪就这么狡猾,我真是坏透了。漫漫,我现在很冷啊,可是你已经不想再待在我身边,不再愿意握着我的手了…漫漫,天愈来愈黑了,你一向都不喜欢黑暗,回家时要家里要没有灯,你总是会不自觉地皱眉。现在我不在你身边,你记得出门前留一盏小灯,这样就算我不在,你也不用怕黑了…”
“傻瓜,我想看到的不是灯,是你啊!”钟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泣不成声,眼睛已哭得红肿,被泪水一浸更是火辣辣地痛,可泪水却仍止不住地疯涌而出,刺痛了她的眼,刺痛了她脆弱不堪的心。
就算她把他赶出门去,不接他的电话,他由始至终都没有一句怨言,他只是不断认错,不断责怪自己,怕她受苦,在这个时候还殷殷交待她要留一盏灯,就为了不让她回家时眉头稍皱。
这个傻瓜,这个大傻瓜,为什么他就不会为自己想一下?
凭他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他要爱得这么委屈,这么卑微?
他说得对,她不该被过去所困,放弃了未来。她的心早就该原谅他了,但她却因为怕负上“背叛”之名,怕被别人说三道四,她宁愿逃避,一直不去想,不行动,结果他打来的电话她没接,让他在最需要支持和帮助的时候,只能对着冰冷的机器说话!
“漫漫,我真的很想你…”叶明希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终至无声,钟漫焦急地唤:“明希!明希!”
手机传来啪啪几声,似是撞到什么,然后传来乔治的大吼:“Edward!你别闭眼,快醒来!醒来!该死的,救护车怎么还没到?这到底是…”
乔治的声音被截断,令人厌恶的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全部留言已经播放完毕,要重覆请按一,要删除请按二。”
钟漫已经无力再支撑,她软倒在车椅上,全身像被浸到冰水再拎出来,汩汩冒着冷汗,被车内的空调一吹,凉意从骨子里渗透而出,冷得她牙关抖得格格作响。
明希,你千万不能有事!
如果真有因果报应,你受的苦已经远远超过应有的惩罚。年幼时的虐待,七年的寂寞,还有这次…够了,什么都够了!就算你曾经行差踏错,你做的也足够弥补了!
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你知道错了,行善了,上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钟漫一向不信鬼神,但在此刻,她向她能想到的一切神佛请求,就算要折她的寿,也请千万千万救回明希!
可是神佛并无聆听她的祷告,车子竟然走到半途,抛锚了。
“陆小良,你这车是怎么回事!”钟漫斥喝的声音还带着哭意,听起来怪腔怪调的。
“我怎么知道?”陆友良心里也急啊,但习惯使然,他马上反唇相讥:“难道是你命里带衰?!”
钟漫一窒,喃喃地道:“可能真是…”
陆友良知道这丫想歪了,忙用手敲她一个爆栗,喝道:“发什么呆,明希还在等你呢,快点下车打的过去!”
钟漫连跑带滚下车,可凌晨时份,路上一辆出租车都没。钟漫看了下,这里跟明希所在的医院相距大约三十公里…
跑了!
钟漫咬牙,提步在深夜狂奔。
99
钟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医院附近,打电话给乔治,乔治是接了,但口气不太好,钟漫明白这是自己早前不接电话的后果,只得默默地忍了。
跑到乔治说的手术室外,见到有两个人在等,一个是乔治,另一个是妆容画得挺夸张的女子,打扮一看就是从夜店出来的,想来这就是留言里试图为明希止血的女子。
“现在是什么情况?”钟漫趋前问乔治,他还没答,手术室的门戏剧性地开了,原本坐着的二人马上站起迎过去。
“大夫,明希怎样了?”
“最严重的是肺部的刀伤,左侧肺叶被刺穿,造成气体和血液在胸腔积存,即所谓的血气胸。他的情况算幸运的,刀子要是偏两公分就伤及心脏。另外病人送院时已经昏迷,经过检查脑部有轻微脑震荡,加上有大量失血的情况,就算经过积极手术和输血,也要待清醒后作检查才能预计身体的受创程度。”
三人这一听心都急了,大夫这样说,即是明希能不能清醒过来还是未知之数?钟漫立刻问:“那要多久时间才能清醒?什么时候能康复?”
“这个很难说,每个病人的体质不同。他还在做闭式引流为胸腔减压,伤口虽然经过处理但仍有出血的可能,总之情况仍然未稳定,要再观察。”大夫这么一说,叶明希的伤势再添了几分变数,钟漫还想继续问大夫索要保证,手术室合上的门再次开了,大夫道:
“为避免感染,现在必须把病人转移到ICU,你们要看就赶紧多看几眼,一会不能进去。”推床已经被护士推了出来,钟漫再也管不得其他,扑过去看叶明希。
他尚未清醒,眼帘闭着,纤长的睫毛柔柔覆着眼肚,口鼻上的呼吸面罩连着护士手里的气囊,一呼一吸都掌握在旁人手里。透明的面罩让钟漫看到他颊上和嘴角有些暗红的瘀伤,绷带环着额头,该是争执的时候别人给他添的勋章。他上身盖着床单,床单底下可见缠了重重绷带,胸口以胶贴固定着一根胶管,胶管另一端是个透明的圆柱形瓶子,瓶子里的红色液体不像血液般浓稠,反是像添了色素和些微杂质的水。
至于他手上插着的输液管有几根,钟漫已经不敢再看。
“刚做了全身麻醉,没这么快清醒的。”大夫许是见钟漫样子太凄惨,解释了几句,才提步跟着推床走。
叶明希被送到一间玻璃房内,房间很大很深,还有层层隔帘,钟漫在门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叶明希的身影。大夫和护士放下叶明希没多久便作鸟兽散,临离去前,钟漫又拦住大夫,他微笑着抛下句“放心,应该没事的”便几下快步飘然而去。
听是这么听了,但钟漫始终觉得悬,站在玻璃前半步不敢稍离,紧紧盯着叶明希的情况,只要他的身影稍动,她立刻扑去找人。
钟漫站了没久,乔治的手机震动了,她抬头瞄了眼墙上“请把手机关掉,以免影响医疗仪器”的通告,用眼睛死命瞪乔治,他却只顾着接电话没搭理她,还好他只说了几句就挂线。钟漫正想去提醒他关机,他却朝钟漫走过来道:
“记者已经接到消息,好几家已经在医院门外守着,还有些在路上正往这边赶,少说有三四十人。”
“这样的事,对明希有影响吗?”钟漫轻问,好像声音稍重都会惊扰玻璃房里的叶明希。
“他是阻止别人下药,对形象有正面作用,但这样的伤势,短期内不能工作了,对人气很大影响,要知道这行业别说半年,就是一个月没露面,观众就会忘了这个人,很多模特就是这样黯然退出。”
钟漫心脏揪成一团,她知道明希的举动是对的,但她却宁愿他没去强出头,不曾受伤,不会现在无助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顺遂的星途也不会受损…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逼他,他也不会因为想要赎罪,而去制止别人下药。
甚至如果她没赶走他,他肯定会赖在她家,哪会去什么酒吧?
思绪至此,她忽然知道叶明希为什么会去酒吧──
“漫漫,原来喝了酒就可以看到你…”
他曾经说过的话在她耳边响起,令她本来止住的泪再次涌出。
这傻瓜,这傻瓜!
她的手贴在玻璃上,指尖传来的冰凉与脸上的热泪对比强烈,玻璃上倒映着一个女子满脸泪痕的面容,但钟漫却一无所觉,她只是看着里头仍未苏醒的叶明希不断自责──
为什么她会这么蠢?
为什么她会为了过去的愧疚,放弃他俩现在能拥有的美好?
为什么她会因为他曾经的错失,折磨现在已经悔过的他?
为什么过去的不能就让它过去?
她的眼光落在房间深处的身影上,恨不得自己有穿天透地之能,穿过玻璃走到里面,走到他身边陪伴他,在他耳边轻唤他的名字,然后告诉他她再也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
看着里头蒙眬的身影,钟漫在心中起誓──“明希,你等了我整整七年,这次换我等你。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再也不能分开我们!”
病床上被仪器包围的人,仍然沉睡。
※※※※ ※
就算只能站在玻璃窗外,什么都不能做,钟漫仍然跟公司请假,天天守在窗外看着房间里静静躺着的叶明希。
她深信明希虽然昏迷,但他会知道她就在不远处,等待着他醒来。
至于他的星途,她想了一整夜,决定在他的微博上以亲友的名义定时发布消息,包括他的情况和以往拍下的照片,尽力保持他的曝光率。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好几拨人来探望过,陆友良见她憔悴得厉害,禁不住劝:“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他要知道会担心的。”
“我知道。”钟漫点点头,但三餐仍然在医院吃,晚上甚至在医院里的长椅上将就,除非要用电脑发微博,否则寸步不离医院。到得后来,连对钟漫当晚不接电话而满腹怨气的乔治也开口劝:“你回家睡吧,这里我先守着。”
钟漫只是摇头拒绝。
陆友良再来时见到钟漫实在不成样子,硬把她拖去看大夫,大夫除了说她“营养不良”、“睡眠不足”、“思虑过度”外,还警告说再这样下去会引发忧郁症等心理病,这下陆友良真是怕了,出了诊室对着钟漫就是一顿数落:“钟小漫,你还不命不要?!你这不是伟大,是冲动!你守在门外不是不行,但若你病倒了,谁有空照顾你,谁又有空替你去打理明希的事?你这闷头向前冲,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肯改?”
“我、我只是不放心…”
“你才不是不放心,你是内疚想赎罪!”陆友良冷哼了声,用食指戳她脑门。“我还不知道你吗?觉得自己做错了,不该跟他吵架,不该不接电话,现在折磨自己除了为他,更多的是想惩罚自己,想自己心里舒服点!”
钟漫低着头默默捱训。陆友良这一说,她也醒悟自己确是这心态。她心里不好过,又没有人骂她,她便自己罚自己,不让自己吃得好,不让自己睡得稳,好像这样就能抹去明希所受的苦,减轻自己的罪孽,让他快快醒过来。
“你这样是舒心了,但对明希的情况没有半点帮助。你应该做的是让自己身体健康,应付他昏迷时的事情,应付他一旦醒来要面对的各种杂事,这才是你赎罪的最好方法!”
钟漫抿了抿唇,用力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就最好。”陆友良的手继续戳啊戳。
“既然这样…”钟漫瞪了他一眼。“你戳够了没?!”
“难得你乖乖让我戳不反抗,我当然要把握机会戳个够。”陆友良无耻地答,手上更卖力地多戳几下,戳戳戳。
“滚!”钟漫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碍着我回家睡觉!”
钟漫虽然回家睡,脑子里仍然围着叶明希的事转,她问过大夫了,昏迷的时间愈长,愈影响叶明希的健康,要是几个月不醒,日后可能要花上几年才能完全康复。
因为不知道明希会昏迷多久,他醒来后也不能立刻投入工作,钟漫先把房子作抵押拿到银行贷款,以备不时之需。
她一边忙着办手续,一边思索怎样才能让明希快点醒来。在网上翻找了很多昏迷病人苏醒的案例和研究,她拉着明希的主治大夫密谈:
“大夫,美国有个研究说病人若在昏蒾时听到亲人的声音,会对苏醒有帮助,我不能进病房去,那能不能把声音录起来,你带进去在他耳边放?”
“这个…”大夫面有难色,“本院还没有这样的政策…”
“政策是服务人民的,现在人民有这个需求,政策应该与时并进!”钟漫发挥营业员拥有的三寸不烂之舌,努力游说。“要是我们成功了,这就是你们医院的突破!你把过程记下来,还能拿到医学期刊上发表,这绝对是你晋升的资本啊!”
这大夫一听就心动了,佯装为难道:“这些我并不在意,不过…我们的确是应该以病人的利益为先。”
“那是,那我一会把录音交给你?”
“行!直接拿到我办公室来。”大夫答应得很爽快,脑中已在想着研究论文该怎么写。
钟漫跑到电脑城买了枝录音笔,可满肚子的话在按下录音键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吞吞吐吐了很久,最后还是从回忆往事说起:
“我还记得你刚来X市的时候,很矮很矮,瘦瘦小小的一个小男孩,穿着破旧的衣服。那时候旁边的女生都在看你,还直说你像个天使。现在我也觉得你的确是个天使,不是因为长得帅,而是因为…”
钟漫这一说就停不下来,她很惊讶自己对他的事记得那么清楚,那些画面都深印在脑海,不用怎样费劲便能在眼前出现。她几乎难以控制住不断涌出来的各种片段,那些曾经一起渡过的一点一滴。好几次她说得声音哽咽,热泪盈眶,不得不把录音按停,待情绪稳定了才继续。
录音笔被大夫用消毒药水抹过,带进了重症监护室在明希耳边播放,一天、两天、三天…
每当录音里出现了钟漫的笑声,或者哭声,连接着明希的脑电波监察机的数机都跳动得特别厉害,他的心跳也被平时稍快。
漫漫,我也记得游乐园里的风光,记得七彩缤纷的蝴蝶,记得优游自在的鱼儿,记得你给我重点了一份儿童餐,把放凉了的自己吃了…
漫漫,别哭,那七年没那么难过的,因为有你一直记挂着我。你存下来的剪报我都看到了,我们其实并不曾分开,你其实一直在我身边,伴我走每一步…
可钟漫的哭声仍然在耳边萦回。
漫漫,你为什么一直哭?
“大夫,三号床病人的数据有异动!”值班护士扑到主治大夫的办公室。
“什么?!”大夫立刻站起来往ICU奔去。
漫漫,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脑电波与心跳都有强烈反应…是因为这哭声?把这段录音倒回去重放!”
护士依言而为,钟漫见一堆人在明希床边忙碌着,不知道是喜是忧,急得贴在玻璃窗上,恨不得有千里眼顺风耳,把里面的情况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要哭,漫漫,不要哭…
“声音再调大一点!”
这一调,连外面的钟漫也听到自己的哭声。
仪器立刻跳得更厉害。
“录音再重放,声音再大点!”
所有人紧盯着情况的大夫没听到声音,终于,透明的呼吸面罩上出现了几不可察的白雾。
“是不是醒了?是不是说话了?”一个护士问旁边的,大夫自口袋里掏出手电筒,掀开叶明希的眼帘照来照去。
“漫漫…”
“确实说话了!”被问的护士赶紧回答刚才提问的同事。“醒了醒了!”
房外的钟漫见所有人突然全动了,急得想直接打开门往里头冲,幸好一个护士想起门外还有家属在等,朝她笑着做了个“醒了”的口型,外面的钟漫马上双腿一软坐倒地上,泪水潸然而下。
终于,在昏迷十五天后,叶明希再次睁眼,回到与钟漫相同的世界。
100
清醒不等于痊愈,叶明希休养了半年后才宣布复工,但其实他在呼吸时仍会微微生疼,睡前醒后躺在床上,有时会忽然感到天旋地转,医生说这是肺创伤与脑震荡的后遗症,无法可治。
钟漫一直照顾着叶明希,由他转出ICU开始,一有空就握着他的手,让他知道她在他身边,这时叶明希会张开五指,牢牢扣着她的手,抓着这份得来不易的温暖。
这半年钟漫没办法兼顾工作,为了不令陆友良为难,她主动提出请辞。陆友良接过她的辞职信后,没有挽留,只叮嘱她遇到困难务必找他。钟漫的回答是白了他一眼,扔下一句:“你以为你逃得掉?”
钟漫在明希康复期间保持更新微博,后来他闲着无事,亦在微博上记录与钟漫的生活点滴。这些情人之间的温馨小片段被疯狂转发,就算他半年不曾工作,人气亦不减反增。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个无微不至,生活上却有点小迷糊的女友。每条微博下最多的是“好温馨”、“令人羡慕”、“结婚!结婚!”这样的回覆。
至此,他跟钟漫终于不再是社会边缘的姊弟恋人,而是人人称羡的佳侣。
“漫漫,微博上的粉丝叫我们结婚,我们是不是应该顺应一下民意?”这天,叶明希跟钟漫耳鬓厮磨之时,状似不经意地在她耳边问。
其实他很紧张,虽然钟漫在他醒后已经说了原谅他,但原谅是一回事,结婚又是一回事。特别是对曾经结婚的钟漫来说,这决定等于把莫霖踢到“前夫”的位置,让他叶明希坐到“丈夫”的宝座上。
“你是用群众给我制造压力?”钟漫挑眉笑问。
“我是让你考虑一个大家都觉得不错的想法。”他无辜地答。
“你真是太会用微博了…这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去发一条‘要是这条留言被转发十万次,钟漫就嫁给叶明希’?”
“你说的,不许反悔!”叶明希跳起来,不用十秒钟发了一条微博──
“女友刚说‘要是这条留言被转发十万次,钟漫就嫁给叶明希’,拜托大家帮忙,我一辈子的幸福就掌握在你们的滑鼠上了!”
然后叶明希就蹲在屏幕前不断刷新,钟漫好笑地看着他的举动。每次转发数突破关键数额,他不但会手舞足蹈地傻乐,还会高声报数:“一百次了!”、“三百次啦!”、“五百了五百了!”。
钟漫见他当真了,故意咳了几声,走过去挥挥手对他道:“麻烦让一下。”
“怎么了?”叶明希担忧地看着她,显然怕她反悔。
“我也要发微博。”
叶明希更紧张了,很不情愿地站起来把位子让给她,她老实不客气地坐下来,转头对他道:“不准偷看!”
叶明希摸摸鼻子问,“那我光明正大地看?”
钟漫没答,用阴沉沉的眼神盯着他,他只好自动退避到书房,悄悄打开笔记本电脑,到钟漫的微博页卖力刷新。
十分钟后,他看到钟漫转发了他刚才的求婚微博。
“男友跟我求婚,我开玩笑说要转发十万次才答应。其实就算没人转发,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的答案早就定了──叶明希,我前半辈子的路没跟你一起走,但我后半辈子想与你手牵手走到生命的尽头,你愿意娶我吗?”
叶明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愣地瞪着屏幕三分钟,努力眨眼,甚至伸手捏了自己的脸颊一下,仍不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
漫漫真的不仅愿意,还公开跟他反求婚?!
随着这个讯息慢慢消化,叶明希的嘴角愈来愈翘,最后他终于相信了这个美好的事实。他站起来拍拍裤子,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自己的抽屉里拿起一件东西,走到客厅放在钟漫手里。
钟漫看看手心里的东西,抬头看着他。
“漫漫,我到美国之前,把这只手表的的时间停住了,因为我那时候想时间永远停在你还在我身边的一刻。这么多年,这想法从未消失。”叶明希牵起钟漫的手,把她的手指放在旋转杆上。“可现在,我却想让时间向前移动,因为我想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钟漫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眼里涌起水雾。
“漫漫,你的求婚我答应了,现在换我问你。”叶明希凝望着钟漫,严肃地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开创属于我俩的未来吗?”
滚烫的泪珠滚下脸庞,这次是欣喜与感动的泪。
她深吸口气,食指轻轻一压──卡嗒。
停滞多年的指针再次向前,带着钟漫肯定的回答,昂首阔步踏上光辉灿烂的未来。
“我愿意。”
【尾声】
宽阔舒适的双人床上,叶明希半眯着眼,一手摸着钟漫软滑的青丝,一手圈着她的纤腰,心满意足。
钟漫已经累得想睡,但心里仍然惦记着一件事,勉强支起身体,在旁边的小柜里拿了点东西,送入口中。
“那是什么?”叶明希当然没遗漏钟漫的动作,随口问。
“避孕药。”钟漫理所当然地答。
叶明希立刻清醒过来,正对着她,睁大眼睛问:“怎么吃这个?”
“哦,我以前看过一些关于怀孕与育儿的资料,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当母亲。”钟漫说罢,忽然醒觉这个应该在婚前达成共识的事被他俩一致忽略了,有点不好意思。“你、你想要孩子吗?”
叶明希想到的不是要不要孩子,而是…
“你怎么觉得自己不适合当母亲?”
“资料里说得很恐怖,例如怀孕时差不多什么都不能吃,稍为动一下就有可能流产或令宝宝落下后遗症,加上宝宝有七百份之一的机会患唐氏综合症,一千份之一的机率患唇裂…”钟漫一口气数了好几种遗传病,顿了顿又道。“就算生出来的是健康宝宝,教养也太难了。只要做错一件事,甚至说错一句话,他都可能误入崎途,变成童党、加入黑社会、贩毒等等,你说我这样粗心的人,怎么能生小孩?”
听钟漫这么说,生孩子简直比玩俄罗斯轮盘更危险!叶明希抱了抱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问:
“你怎么会去看那些资料?”
钟漫知道是个男人都不喜欢听到情敌的名字,但…她唯有尽量放轻声音小心回答。“莫霖说这件事先想清楚比较好,免得日后吵架。”
“这些资料是他给你的?”
“嗯。”钟漫点头。“我看了后跟他说还是不要孩子的好,他也同意了,我便一直吃这个,也没想到要停。”
果然!叶明希心里冷哼了声。
这家伙,说什么等跟钟漫有了孩子就让他回国,结果呢?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生!把一堆负面资料让钟漫看,让她“决定”是否生孩子!
他就不信,凭他叶明希,不能把莫霖的影响自钟漫脑海剔除,不能把她的想法扭转过来!
“漫漫,我们生个孩子吧!”叶明希猛地翻身把钟漫压在身下,开始俯首吻她。
“喂,我们不是才刚…而且我不行的。”钟漫被叶明希的决心吓了一跳,挣扎着想推开他,叶明希却不屈不挠地继续进攻,除了用唇,一双大手也开始行动,往敏感的幽密处探去。
床上的缠绵,仍在继续。
男人之间的战争,亦在继续。
生活,也在继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