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人?
蛇姬不觉吃惊,这世上能激发赤玉兴趣的实在不多,而能够让赤玉如此在意的,则更是凤毛麟角,遂壮胆道:
“不知陛下想要打探谁?”
“玄枫。”薄唇轻启,吐出两字。
“你给我去查一下,他究竟是什么来历。”赤玉端坐高位,单手摩挲着指尖一枚骷髅指环,若有所思道:
“我总觉得,他的背景并不简单,你给我多留意些。”
蛇姬应了声,想要退下。
“等一下!”赤玉突然出声叫住她。
“陛下还有什么事?”蛇姬站住,面露不解。
赤玉道:
“玄枫乃麒麟族少主,居于九洲岛内,你一个人要想潜入,未免有些困难。”他想了想,挥挥手:
“上次褚清言曾领兵攻打过火凤族,九洲的布局,他应该比较清楚,反正近来无事,就让他陪你一起去好了。”
能与褚清言同行,蛇姬满心欢喜,当即谢恩道:
“多谢陛下成全。”
赤玉撇撇嘴,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
好吧好吧,俺承认俺这个速度的确是很欠扁.......STOP!虽然欠扁,但果然还是希望不要被扁,于是大家想要看JQ的话,望天,接下来大概就是JQ似火了,大杂烩神马的,最有爱鸟!
24、那个坠瀑 ...
青汐被蜈蚣精所伤,尾巴上的鳞掉了一大块,以致平衡性大打折扣,寻常走路都是靠三个爪子支撑,像弹簧一样在地上蹦跶。
跳着走路的龙,自然是很有趣的。
昆仑山大,地广物博,且山中灵泉遍布,飞流湍急,纵使青汐是个水生水长的小龙崽,随便往哪个深潭里一丢,照样活得很滋润。
是以,紫宸仙君便在天虚宫附近设了一道结界,将青汐圈在里面放养。
“你好好在此修息,有事就来找我。”
紫宸仙君性子冷敛,话语极少,尽管总给人以一种难以接近之感,却将她照顾得极好。
本来么,伤着了尾巴也不是什么大事。青汐住在这儿衣食无忧,还不用每天被拎起来拖去修炼,乐得混吃等死,晚上做梦都幸福地直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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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朗气清。
从被窝里爬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青汐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舒展舒展头尾,打算翻身跳下榻去。
气沉丹田,四爪齐蹬,我跳!
………诶,为什么卡住了?
翻身翻到一半,忽觉情况不对,青汐赶紧用力扑腾,无奈力不从心,那肚皮就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沉不下去。
心头隐隐泛起不祥之感。
青汐颤颤巍巍地望向一旁水镜,只见镜面光净平滑,里头倒映出一节圆鼓鼓,肉嘟嘟的翠绿色‘香肠’。只是这香肠长得稍微有些古怪,青馅白底也就罢了,脑袋上还耸了两疙瘩。
哇靠,好肥!
亲眼目睹自己尊容,青汐一颗脆弱的少龙芳心,瞬间‘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吃得太好又不肯动,这还没过半月呢,居然就长成了一只肉球龙!
青汐承受不住这种巨大冲击,泪奔着掉头就扑倒在墙壁上,细长的小爪子扒拉着墙面,就那样哀愁地挠啊,挠啊,发出阵阵刺耳的‘吱啦’声。
临仙台上,紫宸一袭白衣,低着头,正随意抚琴。萧瑟的冷风吹拂起他如缎墨发,极致的乌黑衬着虚渺的素白,清冷如霜。
悠远的琴音,嘎然而止。
“青汐?”
临仙台地处昆仑之巅,与天虚宫相距千里。
即使隔着这么远,紫宸依然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细微的颤动,心中一惊,连忙推开身前长琴,宽袖一拂,人已消失在了原地。
疾风流转,眨眼就回到宫中。
快步穿过长廊,雪白的袍摆拖曳于地,如白浪翻滚。廊道尽头的寝殿里,不时传来刨挖之声,越是走近,那声音就越显清晰起来。
紫宸推门而入:“怎么了?”
话音刚落,怔愣当场。
榻上,一条小青龙正四爪攀墙,像只壁虎似地整个儿贴在墙壁上,爪子下面满是纵横交错的抓痕,看样子应该挠了不短的时间。
乍闻身后风动,青汐扭过头去,视线与同样错愕的紫宸仙君互相对上,脑袋‘轰’的一声,再次炸裂开来。
神马叫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四目对望,相顾无语。
眼瞅着破坏公物被当场抓包,青汐反应神速,一头窜进床角,两个爪子紧紧护住脑袋,盘成一坨哀嚎:
“啊啊啊啊……不要吃我,千万不要吃我……我皮糙肉厚,炖汤不好吃的!”
把你抓来剥皮炖汤,这句话是以前青离经常用来威胁她的话,据说原产地是他们的父王。只不过青离擅长举一反三,在原有基础上,添油加醋,炖汤后面再加了串辣椒。炖汤本来就已经很凄惨了,还要被做成火锅,那更是惨上加惨,双惨之下,青汐对这句话便有了根深蒂固的心理阴影。
青汐头尾叠加,状似糍团,紫宸仙君在一旁看得好笑。
抬头瞥了眼墙上那些抓痕,他来到榻边,俯身掀开被褥,伸手把打成死结的小龙抱了出来,捧在手心道:
“你在做什么?”
掌心温度渗入脊背,青汐忐忑嚅喏:“挠……挠墙。”
“为何要挠墙?”
见她紧张,紫宸干脆抱了她走出门去,在一处溪边坐下。
这溪是经由谷中瀑布分流而成,水质澄澈,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圆扇似的水草儿。溪边岩壁上攀附了大片大片茂盛的藤蔓,藤蔓上开满了淡紫色的花朵,有几枝甚至垂落下来,飘落在水里,引得溪底的小鱼们,纷纷追逐嬉戏。
钟灵俊秀,绝世仙境。
青汐被柔软的袍衫所包围,扭动着身子在他怀里挣扎。紫宸把她搁在膝头,长长的墨发低垂下来,一双淡漠的眸子凝视着她,瞳孔里倒映出她溜圆的模样。
然,依旧恬静。
修长的指尖轻挠她的下巴,青汐化的是个龙身,本性让她在紫宸的安抚之下,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原本绷紧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下来,懒洋洋趴在他的大腿上不想动弹。
其实只有五百多年道行的小青龙,体形也并不大。
北海龙王数十万年仙龄,真身从头到尾,大约能从九重天上绕个几圈再回来,但青汐目前还达不到他那个境界,眼下虽比过去沉了些,拎起来抖抖,也就一条胳膊那么长,她嫌自己长得胖,紫宸抱在怀里却没什么感觉。
隔了片刻,青汐恹恹试探:“仙君,你可曾觉着我变重了?”
紫宸愣住。
“变重?”他看了她一眼,语带困惑。
下意识地拎了她的后颈提起来打量了番,青汐被美男拎在半空,蜷缩着爪子自我安慰道,没关系,不就是被拎么,这拎来拎去的也就习惯了。
紫宸盯着她看了半天:
“嗯,尾巴的确变长了,个头也拔高了不少。”说完,他松开手,青汐重又跌落回他怀中,“这样很好。”
一派长辈欣慰的语气。
紫宸起身,将还在郁闷中反复挣扎的青汐放入溪中,小龙入水,化作一道青虹跃起,甩着尾巴探头瞅他。
“你自去玩吧,”
他想起丹房内还在炼化的千叶芝,掐指一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要离开结界,这山中法阵甚多,雾岭深涧,一不留神就会迷失了方向。”
咱不会走远,咱是路痴,青汐乖巧点头。
紫宸御风离去。
将老将军护送回天庭,朱鸾与白央君总算松了口气。
“啧,早知道这趟差事这么难缠,当初我就该把玄琰那家伙一起拖下水!”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南天门,朱鸾磨牙道。
“魔族势力渐盛,玄琰君须镇守北界,不可擅自调离。”白央君解释。
“管他什么妖族魔族,玉帝那老狐狸端坐九重天,算盘打得噼啪响,却把捍卫天庭的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
“为陛下分忧,亦是我等神族子民应尽之责。”
朱鸾冷笑:
“得了吧,在他眼里,只有他那一脉才是真正的神族,其他的,不过都是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白央君沉默不语。
天界祥云缭绕,苍茫的云霞在脚畔逶迤,西方扶桑初明,一轮红日高悬空中,略带了淡淡金色的光辉洒落在身上,却隐约透着一丝冰凉。
“哼,不过枉费他机关算尽,临到头了,居然被他儿子反将了一军。”大约是四周无人的缘故,朱鸾奸笑着捅了捅他的肩膀:
“你还记得,当初那老匹夫想要与北海结亲的事么?”
白央君皱起眉头:“怎么说?”
朱鸾嘲讽的笑了声:
“昔日北海龙君没答应这门亲事,玉帝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就想重新聘了那花族的嫡女进门,待得大婚那一日,负责排礼的仙史去请太子试吉服时,搜遍整个院子,结果没找到他,只桌上留了一封信。”
“信?”
白央君思忖了下:“莫非,太子逃婚了?”
“嘿嘿,若只是逃婚也就罢了,横竖天家的面子比海宽,随便糊弄个理由也就搪塞过去了,”朱鸾道:
“关键是那封信,愣是把老头儿三魂气死了两魂半。”
“那信上说了什么?”
“信上说啊,他找到了此生挚爱,为了一表衷情,决定和他私奔了。”说到这里,朱鸾四是想起了什么,捧腹大笑道:
“那小子,以前咱们看着他文文弱弱的,没想到竟也是个剽悍的主。堂堂玉帝之子,居然带着个竹子精跑了。”
“与妖魔相恋,应该并不会令玉帝如此震怒。”对这件轰动整个天庭的事,白央君虽未曾亲眼目睹,倒也曾听爱八卦的神仙们嘀咕过几句。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朱鸾点点头:
“不错,若他爱上的只是个妖怪也就算了,可谁也没想到,他爱上的不止是个妖怪,而且还是个男妖怪。”
白央君握扇的手蓦地一滞。
青汐闲来无事,在水里晃溜了圈。
一路上,吓走灵鹤两只,仙鲤数条,顺便啃掉了紫宸养在莲池里的一朵瑶池菡萏。据说这种菡萏十分难得,不过吃起来味道不佳,她嫌咯牙,就没全吃完。
慢慢悠悠地循着水流游走,昆仑不似青丘,并没有太多的丘壑与平地。这里还是以峰峦居多,而山中水域广袤,浅斟幽静,对于水族来说,的确是最佳的栖居场所。
溪底细浪白沙,水声汩汩。
两边的山壁形成落层,溪水顺着岩石缓缓流下,形成或大或小的瀑布。瀑布周围山青水秀,繁花似锦,一轮圆月斜挂在天空,在水面上泻下朦胧银辉。浮动的月影,随着水流晃动,时隐时现,更为这份美景增添了几分玄妙的色彩。
青汐在水里闲庭漫步,一时玩得兴起,没留神前方有个斜坡。
水势骤然汹涌起来,一股巨大的冲力拽着她的身子直往下去,青汐猝不及防,被白花花的水沫困住,呼啦啦地在水中连栽了好几个跟头。
“噗~~”
像面团似地被冲过一处窄道,青汐挣扎着冒出个头来,一下子吐出好几口水,心念一动,瞬间变回了人形。
变作人形的时候,个子要比原身高挑不少。
青汐借助身高的便利,瞅准时机,一把抓住了旁边一根凸起的枯木树根,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底下就是一片深潭。
刚才紫宸放她进去的那条小溪,应该就是这汪深潭的上流,只不过中途还有其他的支流并入,她不知道,所以才会被水流冲到这里来。
“呼,好险好险,幸亏咱反应得快。”心有余悸地瞥了眼下面深不见底的潭水,青汐单手攀住枯树根,抚胸长叹。
这里是一块天然的悬崖,水位落差极大,中间没有任何屏障,流经此地的溪水纷纷从悬崖上飞泻而下,就形成了一条瀑布。
如果就这么被冲下去的话,肯定要摔个半死。
正庆幸着,又一波湍流涌过来,青汐赶紧抓紧树根,想要趁机往岸上爬去。
不想这树长年生长在深山野林里,根系上附满了滑腻腻的青苔,青汐手下一滑,一个趔趄,重又掉了回去。
两条腿毕竟比不得龙尾来得便利,青汐没料到会有这种变故,掉下去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冰冷的溪水灌入鼻中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手脚并用地在水中扑腾着,那水势却越来越疾,大有一泻千里的架势,聚拢的水流压力很大,就像几十公斤重的石头捆在她身上。
青汐想要变回龙形,闭上眼睛,却感觉身子陡然一轻,紧接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抛了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糟糕!
这种下落的情况很熟悉,青汐连忙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头朝下,直愣愣地掉下了悬崖,深邃的潭底近在眼前,想要避开已是不可能了。
青汐顿时泪流满面:身为史上第一只,也许也是最后一只被水淹死掉的龙族,她表示鸭梨很大。
下一刻,掉落的势头突然止住了。
青汐脑袋朝下,两腿朝上,以一个极标准的倒栽葱姿势,被一双有力的双臂拦腰抱住。或许是她掉下来的冲击力太强,那人被连带着倒退了两步,‘噗通’一声,同她一起摔倒在了潭边的岩石上。
青汐一头撞向前方,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
诶?
狐疑地睁大眼睛,入眼竟是一片白皙的胸膛,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披散下来,几缕顺着颈侧落在胸前,莹玉般的皮肤上,还挂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难怪刚才碰到的时候,觉得有点冷……”
青汐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冰冰凉凉的,大概是水珠吧!
视线继续上循,上循,嗯嗯,修长的双腿,瘦窄的腰腹,平坦的胸膛,环绕在自己腰上的长臂,精致的锁骨,清雅的肩膀以及冰冷的眉眼。
————冰冷的眉眼?!
被瀑布冲昏了头,是以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得看清身下男子的容貌之后,青汐吓得立即坐直了身子:
“仙仙仙仙……”许是惊吓过度,她语言有些混乱,结结巴巴道,“仙君!!!!!!!”
腰身一沉,紫宸仙君长眉紧锁,忍不住仰脖低吟了一声。
“下去。”
耳边响起宛如万年寒冰的声音,青汐一个激灵,茫然道:“什么?”
说话间,她的身体又动了下,紫宸仙君脸色微白,倒吸了口冷气,然后抬起一只手,推了她一下,尴尬道:
“从我身上下去。”
青汐一低头,惊见自己浑身湿透,眼下正大大咧咧地跨坐在紫宸仙君的腰上。
更要命的是,刚才接住她时,紫宸大概是在这里沐浴,因此仰躺在她身下的他,此时浑身不着寸缕。
修长的大腿微微弓起,恰好承接住她的体重。
一头长发披散在岩石上,犹如浩淼的墨海,而她的双手撑在他的胸上,两人之间仅隔了极近的距离,这模样,这架势,啧啧!
真是荡漾啊~~
青汐暗呼不妙,赶紧从他身上滚下来,脸上的温度一路飙升,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咱不是有意的,咱只是个天然呆……”
白袍凌空披落,遮住满目春光。
紫宸仙君系好衣带,同样显得有些狼狈,他炼完仙丹,本来是想到后山寒潭来沐浴一下的,哪里会想到中途掉下个小姑娘。
虽说修仙之人不重礼节,被看到了也没关系,紫宸还是略感窘迫,只是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他活了这么久,难不成还真跟个小丫头计较这些不成?
沉默良久,他轻叹一声,摇摇头:
“罢了,罢了,也怪我疏忽,这件事日后就不要再提,你只当没发生过就是。”
得了台阶,青汐见风使舵,爬得飞快:
“多谢仙君!”
夜色已深,皎月如霜,紫宸仙君从腰间解下佩剑,长剑贴水飞来,他踏上剑身,回头向她伸出一只手来:
“跟我回去吧!”
青汐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被举报不河蟹,修改下,非伪更,请见谅。
25、那个算计 ...
灵霄阁内,玉帝一身明黄金袍,端坐案前,看着手中战报,似笑非笑:“素闻魔尊狂傲,不想这次竟破例免战,果真叫人吃惊。”
说完,两眼一眯,望向两人。
听出话中冷意,朱鸾皱眉,白央君上前两步,拱手道:“赤玉心机深沉,眼下魔界大局未定,若与天界为敌,于他并无好处。”
这话明显是在给玉帝戴高帽子。
闻言,玉帝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本来魔族退让在先,已经占足了面子,虽然天庭也并没得什么好处,这样一来,总不至于太丢人:
“他倒是会审时度势。”
朱鸾啐了声,面露不屑。
“妖魔觊觎天界已非一日两日,这些年来不时蠢蠢欲动,屡次挑衅,也只为了一探深浅。”白央君道:
“如今北门有玄琰君率兵镇守,西南又与昆仑比邻,他们自不敢轻易进犯。”
玉帝点头:
“想我神族万年根基,又岂是那等秽物所能撼动?”
说完,丢开手中奏折,站起身来:“此番佑天讨伐有功,重创十万魔军,朕有心要嘉奖他,今日专门设了宴替他洗尘,你们也一起去吧!”
两人同时对视一眼,倾身道:
“遵旨。”
走出殿外,玉帝忽然停下脚步,似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前阵子容妃为朕新添了位小公主,一直念叨想抱给你看看,眼下离开宴还有段时间,不妨顺道去拜访她一下。”
容妃?
白央君愣了片刻,总算想起,这天宫里头还有个以前他送进来的狐族妃子,听说她不久前刚被封了侧妃,原来是因了这层缘故么?
“容妃温顺贤淑,体恤大度,确实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
玉帝道:
“也多亏你教导有方。”
知他有意试探,白央君微微一笑,不动声色:“能为陛下分忧,亦是我青丘子民之幸,陛下言重了。”
见他暗示效忠,玉帝总算松了口气,不再多言。
来到容妃所在的浣月宫,阶下早有几名仙婢等候,见他进来,纷纷欠身施礼道:“奴婢参见白央君。”
白央君抬起手,示意她们起来。
一个婢女走了出来,在前方为他引路,余下的几人都捧了玉盘酒盏之类的器物,紧随其后。
院中,青竹摇曳,流泉汩汩。
白央君刚一踏进院子,就感觉到一股幽香扑鼻,定睛细看,却是亭榭旁的兰桂开得正盛。如霜似雪的花朵缀了满满一树杈儿,碧绿的叶梢衬着花萼,倒也不嫌落俗,雍容里透着一股子的灵秀劲儿。
兰桂树下,站着个背影婀娜的女子。
大约是听得身后响动,那女子盈盈地转过身。只见她相貌姣美,肤色白皙,着一袭浅红细纱长裙,绾了个妇人的发髻,许是生养过孩子的原因,美艳中又呈现出一种丰腴来。
正是天妃容凝。
但凡狐族子民,对狐帝皆有种与生俱来的敬畏之感,容凝也不例外,见他走近,赶忙弯下腰道:
“容凝拜见吾王。”
白央君虚扶了她一把:“既是同族,娘娘见外了。”容凝本就疲乏,便不再虚礼,手撑着桌沿落座,脸色还带了几分苍白。
白央君道:“许久不见,不知娘娘近来可好?”
容凝含笑道:
“有劳王挂念,妾身一切安好。”说完,唤来身边一个婢女,轻声嘱咐了她几句,婢女得命,匆匆转身向后殿走去。
须臾,就抱了一个锦绣襁褓过来。
“这是妾身的女儿,唤作绛华。”提及孩子,容凝的眼中满是慈爱,小心翼翼地从婢女手中接过,抬手轻抚她的脸庞:
“王可愿一看?”
玉帝是龙身,容妃是天狐,这生下的孩子,便也是条小龙。只不过饮了渡仙泉之后,个头长得快些,褪了鳞爪,化作个粉嘟嘟的小女娃样。
“自然。”
白央君对孩子并不抵触,便笑着伸手抱起。
新出生的小孩子轻飘飘,软绵绵的,抱在怀里也没多少分量,白央君低头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粉雕玉啄,生就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
容凝道:
“这孩子性子有些古怪,除我之外的人碰她就要哭闹,遇见王却安分得很。”
说话间,女娃睁开了眼,一双乌润的眸子盯着白央君,先是忽闪了几下,然后便张开手臂,朝他‘咿呀’‘咿呀’地叫了起来。
白央君抬起一根手指去碰她的手心,绛华一把抓住,‘吧嗒’一声含入口中。
“呀!”
没料到女儿竟会做出这样惊人的举动,容凝脸色骤变,慌忙想要去扯开她:“绛华,不得无礼!”
白央君却温和道:“无妨。”
柔软的舌尖轻拂过指腹,刚出生的小孩子乳牙都还没长齐,就算被咬住,也不会觉得痛。
绛华叼着白央君的长指吮吸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味道不好,又立马吐了出来,皱了皱小鼻子,状似不满。
白央君忍不住轻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娘娘福幸。”
又抱着她逗了片刻,这才把她还给容妃。
容凝将孩子交给婢女,亲自替白央君倒了杯茶,坐定之后,表明来意:“听闻王与北海龙君的小女儿走得很近?”
白央君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