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子嗣的原因纳妾,又何尝不是我心中的痛呢?
这个孩子的到来,多少双眼睛在期待,多少双眼睛在仇视?
“好嘛!喝就是了!”为了孩子,为了弘普,我妥协了。
在他严密的监督下,将药喝下。
药很苦,心很甜!是否生活就此甜蜜下去?
晚上我的肚子疼的厉害,比痛经的痛来的更猛烈,我抓着弘普的手,他惊醒后望着我因疼而满脸苍白直冒冷汗的样子,吓的连衣服也来不及穿便冲出门外大叫着下人请大夫。
大夫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因肚子太疼,失去了知觉!耳边是额娘和哭声和弘普的哀号声,我感觉我失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是的!我的孩子没了,那一刻我知道我是多么希望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多么希望他能叫我一声妈妈,我多么希望有一双白白的小手拥抱着我,即使在有晖儿的情况下。
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表现过分的伤痛,我默默的流泪,我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就这么不经意地失去了你。
“格格,吃药了!”又是药,只是不再是保胎药,而是调理身体的药。
“菊儿,以后这药你帮我偷偷地倒掉!”我端起来药来闻了又闻,将药倒进花盆中,将剩下的药渣拿起放在鼻尖闻过淡淡地对着菊儿吩咐道。
“格格?是!”菊儿没有问原因,只知道我这么做一定有我这么做的原因。
无意中看到一本医书里有那么一味药——幻花草!
幻花草生在河边的一种草药,性冷,喝了它会让女人的身体很干净,也是一种打胎最厉害的药,却是最安全最保险的一种,因为药书上记载很少,宫廷药师中亦鲜少有人知道,一般都为民间的古方。
顷刻间,莫名地便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了!我将药渣子私下地拿给市井大夫看,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一刻从头凉到脚。
是谁对我如此的用心?是谁这般的恨我,即使是我肚中的孩子也不放过,有那么一瞬间我彻底的崩溃了,我想告诉弘普这一切。
可是却又那么巧地看见清吟从房间走了出来,打招呼的时候我看见她手上有拿过草药留下来的痕迹,淡淡的混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清新的泥土香味。
“姐姐,你怎么在这?你的身体还好吧!”清吟依旧清高的如在苏州看到时一样清冷美丽,这样的女子爱起来也很疯狂,她已经跟弘普圆房了。
因为这次意外的流产,御医已经委婉地告诉我,我的生育能力不若从前,可能很难再有孕。这是委婉的说法,坦白点的就是说:我已经失去生育的能力。
懵了,真的懵了!失明也不过我这般,世界一片天黑。
两个月前,郭络罗氏以这个借口暗自给额娘施加压力,让弘普跟清吟圆房。
额娘知道无论如何弘普都不会答应的,于是我便成了她们成功的突破口,额娘用性命来要挟我,额娘跪在地上恳求着我!我不愿意,却又不得不违心地同意去说服弘普,毕竟我已无再次孕育后代的资格!没有子嗣的我在没有立场要求弘普再继续为我‘守身’。
我妥协了,四年了!我终于真正地妥协在这三妻四妾的旧社会。
那晚我拉着弘普的手将他送到清吟的房间门口,推开门,将他送上了那所谓的温柔乡!即使他百般不愿意,我用离家出走和性命威胁着他。
春已近,冬又来,不做寂寞空徘徊。
那夜是我嫁给弘普以来第一次彻夜未眠。
五更,弘普回来了,我假寐他将我拥入怀抱,我躲开。
“我不要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你身上还残留她的体香。”我接受不了,冷然地拒绝他的拥抱。
我知道我很自私,明明是我将他推进别的女人怀抱,却又无法忍受他的‘背叛’。
无法忍受他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后来拥抱着我。
他僵硬着身体,没有碰我!起身走了出去。
我蒙住被子大哭,当男人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以后,责任也就随之而来,从那天起,他就不再是我一人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回来了,头发未干还滴着水。
枕边打湿一大片,除了低落下来的水还有我的泪。
“我已经在湖水里洗干净了!”
深秋的天,水冰冷刺骨,他为了不惊动府里的下人,在冰水中清洗身子。
我再一次大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泪急剧的泛滥,总是流淌不尽。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难道有情人一定要经历这九九八十一难才能眷属一生吗?
“是你对吗?”那个几年来在我碗里下幻花草毒的一直是她?我应该早就想到,她是女人,一个深爱弘普的女人,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观望守候呢?
她爱着弘普,嫁给她却不曾拥有他该是多么凄惨的事?而如果能得到弘普,她应该什么方法都愿意呢?而唯一有机会得到弘普的方法就是我不能生育!
她趁机而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依旧面色平静地将问题反弹给我,好似真的很无辜般,只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当真不知道吗?我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的仇恨居然这么深,你居然忍辱偷生四年?为了今天,你设计了我四年!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敢做为何不敢承认?”我冷冷地道。亭外雪花飘洒,风吹动着枯树的声音,带来无数的响动,我却感觉到了一种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冷意和冷寂。
自从知道我无法生育,便失去了生活的乐趣,整个人像焉掉了般,不能生育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个天塌的噩耗,尤其在这重视子嗣的皇室之中。
自弘普和她同房之日,我便已无任何战斗之力,对生活失去了原有的信心,颓废地生活着,不愿在强求,强求弘普的专一,强求一对一的夫妻生活,我甚至有离开弘普的想法,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过一些简简单单的生活!
四年了,自祥聪明绝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我,竟被人算计了四年!
是说我太低估了对手,还是太高估我的能力?是说她们暗箭伤人,还是说我太过天真?
“你到底是知道了!是我,那有如何?你是很聪明,可你太过轻敌!你霸占他太久,是时候该放手了!不怪你笨,只能怪你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啦,只是被识破嘴脸的清吟并没有想象中般地大笑或得意,依然冷冷地望着我,透过心魂地注视。
“也许你说的没错!可你良心都不怕收到谴责的吗?我再无任何生育能力,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真想将她这副佯装于世无争的清幽撕碎,看看她的心是黑色还是红色?
“残忍?有因必有果!只能怪你爱管闲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也别怨恨我!这个主意不是我想的,药不是我提供的,更非我下的,我唯一做的就是知道这件事后保持缄默而已!”她淡笑,却不像初遇时清幽,带着丝丝残忍,龟裂的笑容让我恶心。“谁?他们是谁?”我尽量问的很淡然,我尽量不让自己做出或说出那种歇底里的话来。
即便是输,也不能哭倒在敌人的脚下。
“你早就猜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只是你一直在逃避着,因为你的逃避,你的懦弱,你的亏欠,你的忍让才造就了今日的下场!你以为晖儿掉入湖中差点被淹死是意外?你以为惜儿发高烧,差点染上天花是巧合?你以为弘普被刺杀下毒是因为他的轻敌?”第一次感觉到清吟柔若春风的声音竟也夹着利剑,每刺一下就牵引着心脏。疼的无法呼吸。
一阵冷风吹来,我望着漫天飘舞的雪花,闭上眼睛,从心底感受着风的刺骨。
她说的不错,其实我很早时候就察觉到郭络罗氏对我很不满,却不曾想过她竟这般地恨我!因柔儿,她一直都不曾原谅我!是我亲手将她的女儿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是我让她失去了她最心爱的女儿!
生晖儿时的难产我就应该了解,她是多么地恨我,恨到想要我的命!我知道不管我如何的忍让、如何地退避!她都不会轻易原谅我的。只是我却天真地想用爱来弥补我对柔儿的亏欠,我天真想要化解这份怨恨,无论怎样她是我的长辈,我以为时间会是最好的疗效,柔儿的日子过的好,她便不会这般恨我。
可是我却低估了那伟大的母爱。
我因为愧疚,所以在面对她时,总是打心底觉得心虚!所以对于容嬷嬷的嚣张跋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理会。
而药多半是容嬷嬷下的吧!即使她没有掌管我的膳食,想下药,还是有办法的。
当一切都已经大白时,我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跌坐在凳子上怔怔地望着前方,自欺欺人地过了四年,到最后才知道,输的最彻底的是自己。
我可以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弘普,我知道他会让人彻底追查找出罪证的,而且一定可以找出来。
可找到证据又能怎样?失去的能回来吗?伤痛能停止吗?
只会随着真相的浮出而更让人感到恶心和恐惧。
只会随着调查的深入,让更多人受到伤痛的牵连。
因为幕后的指示者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统治者——皇上。
我当然不会相信这场阴谋中没有他的参与。
他把清吟送到弘普面前不就是让她想方设法地拆散我们,他要的是结果,而非过程。
若是得不到他想要的,伤害会继续,不管下一个是谁,都是我的亲人。
即使是真相大白我亦无法将它公众于世,替自己伸冤。
即使明白仇人是谁?亦无法昭雪、出气。
“谁爱上了谁,谁又伤害了谁,多情无情是与非,终要背负一生的罪…”脑海中突然响起不知在什么时候听过的歌儿,就那么清晰地回响着,我不禁苦笑了出来。爱上了谁暂且不说,伤害了谁却已经很明白了,难道我也要背负一生的罪吗?
“主子,你?”一个轻细的声音传来,我一怔,张眼看去,一个清秀的小丫头正有些担忧地看着我,见我睁眼看她,脸一红,忙递了方手帕上来。见我愣愣地也不接过去,她轻轻伸手过来在我脸上擦拭着,我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这才发现满脸都是泪水。
我轻轻挥了挥手,小丫头善解人意地把手绢放在了我手里,就弯身儿恭敬地退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诺言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猛得觉得脖颈酸疼起来,抬头看看天色已进午时,一抹朝霞晕在头顶,带着一丝慵懒,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我的心。.脸上涩涩的,可能是因为眼泪干在了脸上,不太舒服,一阵冷风吹过,才发现身子整个的冻僵,比身子更冷的是心。
“这个天,你怎么还在这坐着,你不知道自己的病没好,不能吹风受冷的?”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温暖的臂膀已围了过来,一个愤怒带着心疼的声音怒斥道,然后将我整个地裹在怀里,紧紧地,给予我温暖!心里突地一跳,回过了神来。这才发现清吟已不知何时离去,周身静寂无声,呼了口气,捋了捋头发,顺势靠在了弘普的怀里。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弘普佯装微笑的脸故作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暖暖的风吹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去挠,被他一把握住了手,却换了自己的下巴来揉搓,胡子碴儿弄得我更痒,忍不住笑了出来。痒得受不了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他的衣领处蹭了起来,弘普一声低笑“相公…”我没有回头,只将冰冷的身子紧紧地靠在他的伸手,手绕过他的手臂,软软地带着哽咽轻唤道。
自弘普复原后,已是恢复了过去的生活节奏,每日里上朝,去六部办差,竟似比原来还要忙些,每日都是天不亮就出门去了,夜深了才回来,脸上的却一日比一日阴冷,只有见我时才会毫不吝啬地笑着…
“若儿,你怎么了?”弘普一把将我抱到了他腿上,将我的头轻抬,望着我满脸的泪渍擦拭着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可是,若儿,无论如何,请相信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低头埋进他的肩颈处,一股股热气儿喷进了他的衣领,只觉暖暖的,闭眼放松地靠在他怀里,感觉到弘普的视线定定地射在我身上,可我不想说话,只想睡觉,弘普,连你也感觉出我要走了吗…
“若儿,再给我点时间,在等我一段日子,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弘普的声音幽然传来,我不自觉地身子一硬,又忙得让自己放松下来。
弘普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又如何?他能改变得了吗?
雪依旧疯狂地下着,我闭着眼,什么都不去想,只是用心去体会着眼前的幸福,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弘普,还记得那首梅花烙吗?”我轻倚他的胸膛,用空幽的声音问道。
“记得,若儿说的所有话我都记在这里!”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心口。热热的,在蓬勃地跳动着,只是我的心却跳的很缓慢,很缓慢…
“我说过那是上阕,现在念下阕给你听!”我的意识有点朦胧,有点困了,很想睡觉。
“英雄的泪历经沧桑那轮回的舞仍未散场如果,还能回到这里,哥哥呵你是否也听见光,穿过一朵花的笑声?
尖纷飞的雨燕一生都要面对的雨,就这样她微笑着,站在雪白的枝敲打你心痛的颤音可是你的泅渡之王还在狂奔这满目的荒芜,还会生长出一朵朵傲雪的寒梅这弦歌曼舞的暗哥哥呵,你手一扬,可曾揭开一张面若梅花的脸可曾吻住,这红尘中最深最深的烙印?”我呢喃着,意识随着我的朗诵而逐渐模糊,直到整个世界昏暗一片,直到连弘普的面容也逐渐模糊…
“若儿…”迷糊中感觉一滴温热的水珠低落在我脸上,似汗非汗,似泪非泪,顺着我的脸颊滑入我的唇瓣,没有意识地舔过,好苦…
挣扎地睁开一条缝隙,分不清泪珠还是汗珠不停地从弘普额头上流下来,浓眉紧皱,急促的呼吸带动着胸膛上下起伏,翕张的鼻翼,还有那双强自压抑的眸子,担忧、惊惶、急迫,种种情绪生生地撞了进来,一时间长廊里悄无声息,只有那粗重的呼吸充斥其间…
突然觉得弘普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我的痛可以转嫁到他的身上,而他呢却要承接高于我千百倍于我的痛…
不知什么时候当我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弘普那双挂满愁容和伤痛的脸。.“弘普…”我勉强地咧了咧嘴,“别担心,我没事儿,又让你担心了…”话未说完,一股热流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不禁苦笑了一下,似乎每次受伤、病痛,睁眼见了的都是他,可是这样的情景又会维持多久呢?
“啊!”我低呼了一声,眼前一暗,已被一个充斥着汗味儿却温暖无比的怀抱拥入其中。
“若儿…”弘普哑哑地低呼了一声儿,声音里隐隐的脆弱让我眼泪流得更多,他轻轻地捧起我苍白无色的脸一遍遍地轻吻着,“你吓死我,吓死我了。”
“怎么?这次又昏迷了多久?”我苦笑道。
这破烂身子,还真经不起半点风雨。
“多久?仅一天一夜就让我的心脏差点窒息!”仔细看过,确认我无恙且转醒过后,弘普这才放心地长嘘了口气,又轻轻帮我捋了捋有些散乱的鬓发,低头看我,柔声恳求道,“若儿,为我请格外珍惜自己的身子。”
“一天一夜?不过是小小的风寒,又…”眼睛有些酸涩,磕上后,眼中的热泪止不住的流淌,“又让额娘他们担心了吧!”
如此身子,怎能当得起贝勒府的主母,怕在这么闹腾下去,这个嫡福晋的位置也要拱手让人。
“并没有惊动额娘她们,只是让胡御医私下来帮你诊治的!除了菊儿他们,府邸其他人并不知情!”弘普一向懂我知我,有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便什么都明白。
“弘普…”这样的你,我还能再拥有多久。
“身子好些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尽管向我说来!”弘普焦虑的声音为了怕振到我,尽可能地放缓问道。
我略闭了闭眼,“没事了!都习惯了!”说完想坐起来。
见我挣扎着想起来,弘普忙按住我,“高烧刚退,正发着汗呢?”
我扯了扯嘴角儿,“许是睡得太久,身子乏的很,头也晕的很,想起来松乏松乏,活动活动筋骨!”
“身子乏是因为饿的原因,我已经叫丫鬟帮你准备米粥了!活动筋骨,我帮你!”弘普轻手轻脚地把我抱了起来,在我后面放了软枕,让我半靠在上面,然后帮我按摩起全身来。
这还是他受伤时,为了不让他身子因长时间躺在床上而躯体僵硬,我便每日三次地帮他按摩各大关节,帮助他促进血液循环和活动筋骨。
刚开始有些生疏,捏的他总是忍不住要发笑,后来熟络了,竟享受上了我的按摩,每日一到时间便开始催促,总抱怨按摩的时间短,可是长了又怕我累着。
没想到他竟学会了,且手法还算熟络,至少我没有想笑的冲动,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就这样静静地帮我按摩着,而我呢?就靠在软榻上,一边享受着他的按摩,一边呆呆地望着他…
也不知按摩了多久,弘普突然捉住我的一直都不算温热的手,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而后我和他异口同声道,“若儿…”
“弘普…”
我轻笑出声,“你想说你累了?可还没到半个时辰呢?”
弘普声音里也带了笑意,“为你按摩,一辈子都不累!你又想说什么?”
我抿了抿嘴唇,被他这样一问,突然不知道怎样开口,一低头看见他环住我的手,就伸手去拨弄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儿,这是成亲时我送给他的礼物。
古代男子不兴带结婚戒指,所以我特意挑了个玉扳指送给他,一是皇族阿哥都有带扳指的习惯,二是也算是结婚戒指了。
而我的大拇指上亦带着同款的玉扳指,也算是开创了古代新结婚信物的新时尚。
事实证明,却有人效仿为之。
我虽没明确告诉他扳指代表的含义,但他却似乎已懂,那晚他拥着我的身子,同我十指相扣,在我耳边低喃道,“若儿,扳指在人在,扳指落人亡!”
几年来无论他去哪这枚扳指都一直跟着他,不曾从他手上摘落。
此时像是感应到什么般,伸开双掌包住了我的手,十指交错…我愣愣地看着,只觉得弘普在我额侧印下很轻但又好像很重的一吻。
“对不起。”我低低说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弘普轻喃问道,“为什么?”
“扳指在人在,扳指落人亡这个诺言我要收回!”我起身,将头靠在他的怀中。
弘普身子一硬,过了半晌儿,伸过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他定定地看住了我,眼里有些不确定,“那是为了什么?”他微眯了眼,沉声说。
我微微淡笑,主动吻上他的唇,慎重其事道,“无论如何,我不要你有事!扳指可以没有,但是你一定不能有事!”
弘普一愣,将我拥的更深,“原来是这样。”他低喃了一句。
“是的!答应我,要好好活着!”看着他溢满浓情的黑眸,我垂下眼定了定,抬头看向他,再次重复道,“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也要好好活着!”
弘普轻轻地抚住了我的嘴唇,微微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扳指的诺言可以收回,但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诺言却绝不收回。”
我眼眶忽的一热,他用手细细地摩挲着我的脸颊,悄声说,“别再说这样的话吓唬我了,好吗?”一顿,见我的手抚上他的胸口,又低低地说了一句,“这里很疼。”
我有些哽咽地轻点了点头,看着他释然一笑,忧伤不再。
起身钻进被窝将我圈入怀中,我就这么靠坐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很温暖,不想说话。
“弘普,我有没有说过,嫁给你我从不后悔的话?”许久后,我轻声问道。
弘普一怔,勾起我的下颚,挑向他的视线,乌黑的眸子瞬间有些湿亮,“没有。”他哑声说。
“认识你、爱上你、嫁给你,让我此生无憾!”我勾上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
“嗯…”弘普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住我的手臂收紧了起来,眼睛有点氤氲,有点潮湿,低头吻上我的唇,温柔辗转后呢喃答道,“我也是!”
“嗯哼!”菊儿老公科洛塔的招牌干咳声在外面响了起来,想来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则他是不敢这个时候来找弘普的。
弘普像是没听见般,只是一味地拥抱着我不撒手。
我推了推他,又指了指门外。
他佯装不懂,见我急了方才懒懒回道,“别理他!什么事也不能将爷从你身边拉走!”
我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科洛塔嗫嚅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爷,有重要客来访…”
并加重‘重要’两字。
能让科洛塔形容重要的人,还真不多见,想来真的很重要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