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地盯着跪在下面的青儿,纳喇氏强压下心里泛滥的火气,反问道,“这块玉佩是皇上去年中秋赏赐的不假。可是,这跟你迟到又有什么关系?”
“姐姐别急嘛,听妹妹慢慢道来。”如此悠闲的口气,将纳喇氏的心火激的更旺了。
“今日一早,妹妹是照着以前的时辰从院子里走的。本来是不会迟到的,不想,就在半路上经过花园的时候,妹妹就瞧见青儿这丫头正鬼头鬼脑的急着往外赶。妹妹看她实在有些不对劲儿,就出声叫住了她。谁曾想,她竟不理会妹妹,径自跑了起来。妹妹就只好让当时花园里的几个嬷嬷去追她。好一会儿,嬷嬷们才将她带了回来,可是还没等妹妹问话,这玉佩就从她袖子里滑了出来。妹妹一眼就瞧出了玉佩的来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一个奴婢手里?于是妹妹就将她带了来给姐姐亲自审问。所以,这才晚了的。”
一大段的叙述刚一落幕,纳喇氏立刻对着底下跪着的青儿厉声质问道,“侧夫人说的可是实情?”
嘴里的粗布一被拔除,就听青儿惊恐的声音在堂屋里响起,“主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的,求主子开恩,求主子开恩呀。主子…”
自己信任她,将银钱首饰都交与她保管。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还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如今却…这一刻,纳喇氏有些语无伦次了,“你!你闭嘴!你个贱婢!御赐之物竟然也敢私自盗取!你真是…”接下来的话没出口,纳喇氏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晃了。
“夫人,你还好吧?”秋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纳喇氏,一边拍着背帮她顺气,一边暗地里用狠厉的眼神盯了青儿一眼。
事情进展到这种地步,应该也进到尾声了吧。就在乌云珠的心里这么以为时,出乎预料的,小纳喇氏又投了一枚炸弹出来。
“姐姐,妹妹今日来,还有些重要的事回禀。王嬷嬷?”
“老奴在。”
“将那些物品呈上来。”
“是。”
随即,王嬷嬷从怀里拿出了一包东西,刚一打开,原本还讨饶声不断的青儿立时变成了一座冰雕。
小纳喇氏一个眼神,王嬷嬷立即又将东西恭敬地呈了上去。本已经受刺激不浅的纳喇氏,瞧了一眼更是差点直接厥过去。秋嬷嬷见了也是满目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丰富的表情看的乌云珠在底下心痒难耐,这究竟又怎么了?
还好小纳喇氏在进行第二波攻击的同时附赠了语言详解,就听她慢条斯理的说道,“妹妹的阿玛平时最爱收集些古玩玉器。您也知道,妹妹家里财产不丰,故而妹妹的阿玛就与几家当铺的老板关系甚是要好。被当铺收走的东西,价钱上自然要低些,他们一旦收了这类的货品,便会压着,定期通知妹妹的阿玛去看。就是这样,妹妹的阿玛才淘得了不少心头好。”
说到这里,她笑着顿了下才继续道,“前些日子,恰逢妹妹的阿玛又去了当铺,这几件玉饰就在其中。因为都是女人的首饰,打造的又都颇为精致,妹妹的阿玛想着,妹妹在府里会用得着,便花了高价收了回来,腊月里便托人捎进府。可是那时姐姐下了令,不得私自将东西带进带出,所以直到昨日它们才进了这贝勒府的大门。”
“妹妹初一见就觉得眼熟,仔细一瞧,这些可不就是姐姐您的东西吗!于是,便想着今日请安顺便来说。却不想,撞见了青儿身上私藏御赐之物。妹妹猜着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若是玉佩也和这几件首饰一样流落到了当铺,到了那个时候被有心人知道了,姐姐你竟敢把御赐之物当了…”
“够了!”一直闭目调息的纳喇氏瞬间睁开了已经烧得通红的双眼,大声的喝止道。
之后,转向下方问道,“青儿,侧夫人带来的这几件首饰是不是也是你偷出去当的?”
在纳喇氏极度高压的眼神下,抽泣不断的青儿木然的点了点头。
默认的态度让纳喇氏一阵绝望,“你!你怎可做出如此的糊涂事?”
火上浇油的机会小纳喇氏自是不会放过,就听她见缝插针的提醒道,“姐姐,青儿可是认罪了,这规矩?”
犯了如此重罪,自己就是想要包庇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是当着几个妾室的面,害的她纳喇氏的脸面全无的人,她又怎会轻易放过!“犯了错,自是要依规矩办事。秋嬷嬷?”
“老奴在。”
“青儿偷窃主子贵重饰品出外典当,更私自盗取御赐之物意欲携带出府,按府里的规矩,杖毙!”
低沉的语调,带给人以绝望之感。尤其“杖毙”两个字一出来,青儿马上瘫软在地,她怎么都没料到主子会如此无情。接着,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大声的哭喊,“主子,看在这么多年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饶了奴婢这一回吧!主子!”
秋嬷嬷一个手势,粗布就又被塞进了她的嘴。就在不断地挣扎间,她被几个壮实嬷嬷一路拖出了正房。
为了震慑其他丫鬟,行刑就在院子里进行,乌云珠就听得从门帘外传来一声声的闷哼声,然后声音渐渐的淡了下去,再然后,直至完全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满头是汗的壮实嬷嬷进了来,回禀道,“夫人,青儿过去了。”
纳喇氏无力的挥退了她。对着下首的小纳喇氏道面无表情的说道,“妹妹这次有功,请安来迟之事本夫人便不作计较了。至于这些赎回的首饰,按照价钱,本夫人会分毫不差的还给你阿玛。”
“能帮姐姐抓着内贼,妹妹哪里敢要?”
没有诚意的推辞!纳喇氏此刻没有精力再和她继续客气,当下便直接说了句,“收着吧。”
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容质疑,小纳喇氏也就不客气了,“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欲再说些什么,又见堂屋里乌云珠几人还在场,纳喇氏便住了口。
再一起身,她突然眼前发黑,瞬间倒地没了知觉。一边的秋嬷嬷吓得要死,立时便嚷着叫太医,乌云珠等人也是吃了一惊。居于对面的小纳喇氏则只是嘲讽的看了她一眼。
可是,等太医宣布出诊断的结果,小纳喇氏脸上的嘲讽却不见了踪影,转而变成了寒霜一片。
因为,纳喇氏她,怀孕了。
第38章
褪去请安时的一身装束,乌云珠换上了家常便服。半倚在身后的迎枕上,闭着眼睛的她这一刻才缓缓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还真是跌宕起伏的一场戏!
见状,冬梅很有眼力见儿的随即奉上了一杯蜂蜜水。
调整好呼吸,乌云珠略微掀开眼睛的一条缝,自然地将之接了过来。蜂蜜水拿在手中她却不马上喝,而是用碗盖轻轻地浮动了两下,借以帮助散去热气的同时心里也在思量着今日发生的事。待重复了两三下动作以后,方才将蜂蜜水送到嘴边,小小的抿了一口。
见乌云珠顺势就要将盖碗放回手边的炕桌上,冬梅立刻机灵的一个快步上前,双手接了过去。
这口甜甜的蜜水总算滋润了乌云珠之前饱受摧残的心灵。
一场戏,夹杂了好几个戏码,今儿个还真是“惊喜”连连!总算没有枉费了几个月时间的超长等待。果然是不虚此行!
只是,刺激归刺激,现在再仔细一琢磨,却又觉得是完全经不起推敲的诡异套路。
首先是青儿那件事。人在做事的时候总是要有目的的。她偷运纳喇氏的首饰出府典当,这是为了什么呢?单纯的缺银子?这个可能简直微乎其微!单靠她大丫鬟的地位,不说月银,就是平时底下人孝敬的东西应该是不少,这就更不用说纳喇氏时不时的赏赐。这些加起来可都是一笔不小的银钱,说不定比起自己来还要富裕!就算临时需要的数目再怎么巨大,她也完全可以和纳喇氏求助,凭借着伺候多年的情分,想必纳喇氏也不会置之不理。怎么会还闹到了盗取御赐之物的地步?这也太过荒谬了!
究竟有什么理由呢?想到理由,乌云珠的脑海里不由得开始一直回旋起她之前的两次求饶。
第一次,“主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有迫不得已的理由的,求主子开恩,求主子开恩呀。主子…”
第二次,“主子,看在这么多年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饶了奴婢这一回吧!主子!”
迫不得已?连着两次都提到了迫不得已,那究竟是有什么事会使得她心甘情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可惜,现在她也死了,真正是死无对证了。
其次,青儿偷着当出去的首饰竟都被小纳喇氏一件不落的搜罗到了手,之后在花园里又被她当场撞破私盗御赐之物。一连串的行为也未免实在太过巧合了吧!
话说,一次遇见是巧合,但是连着几次都是如此,那就是命运的安排了。乌云珠想说,命运之神你到底是和小纳喇氏是什么关系呀,怎么会这么眷顾她?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引得乌云珠不得不怀疑事情是小纳喇氏亲手策划出来的。即便不是,跟她的关系想必也浅不了。毕竟,青儿这一去,纳喇氏可谓是自断一臂,这其中得利最多的便要数身为内院二把手的小纳喇氏了。真是想不怀疑都难,只是证据?
想到这里,乌云珠立即出声道,“冬梅?”
一直安静候在身侧的冬梅听到主子的召唤立刻走上前一步,回道,“主子,您有何吩咐?”
理了理摊在腿上的锦帕,乌云珠轻声道,“把小桂子叫进来,我有话吩咐他。”
“是。”得了令,冬梅即刻出了门。
径自盯着锦帕上绣得活灵活现的蝴蝶,乌云珠一时间看的出了神。
纳喇氏的怀孕就像一枚突燃的炸弹,将在场的每个人都炸了个措手不及。从当时各方的反应来看,这个消息绝对是今天最大的意外!保不齐,连身为当事人的纳喇氏自己也都不知道。不过,对她来说,这绝对是意外之喜了!
消息一出,贝勒府内原本持续了近十年的局面都将随着这个孩子的落地而被完全打破重组。
如果她这一胎生的是男孩的话,就是嫡子,那就是世子之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选。对于小纳喇氏来说,则是瞬间扼杀了她所出的两个儿子—弘曙和弘倬的世子竞争权。原本轻而易举的尊贵如今有了一朝被人打破的危险,想必小纳喇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束手就擒,接下来的抗争是必然的。
那么,小纳喇氏必会将全部火力集中到纳喇氏的肚子上,就连一直也不死心的李佳氏说不准也会不甘寂寞,趁机搀和上几脚,毕竟纳喇氏无子对她也是有益无害的。那此时不就是自己怀孕的最佳时机吗?
想通了这一点,乌云珠好像看见眼前一只肉乎乎的小肉包在向她招手了。呦西!从现在起,她沉寂多时的“猎取种子”行动终于可以展开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还得先搁置一下。
因为胤佑的身体毕竟是先天有些不足,若是想要孩子还是得先给他调补一番比较好。而且,纳喇氏刚刚有孕自己就紧跟其后,时间上若只相差一个月,未免太过紧凑。还是边给胤佑做调补边等上两个月为宜。到那时,胤佑的身体调的差不多了,和纳喇氏的孩子也算隔开了一段时日,就算她出了意外要早产,自己真正的预产期也会比她再晚些,总不会抢了她嫡子出生的风头就是了。
就在乌云珠定下初步的大计时,小桂子已经到了。打起精神,乌云珠将他叫了进来。
此时离她的居所不远处的李佳氏也果如乌云珠所想的在不甘寂寞。
把玩着手里一个绿檀木雕的小葫芦,李佳氏眼里发着熠熠的光,“金枝,明日一早就给我宣太医。”
虽然跟在李佳氏身边多年,可是生性憨实的却听不懂李佳氏话里的意思,于是她很是尽心的询问道,“主子,您不舒服?奴婢现在就给您去情。”
见她当真是的要出门,李佳氏立刻喝止道,“站住!你家主子我明天才生病,你现在去请算是怎么回事!”
“可是…”
看她这幅不明所以然的懵懂无知样,李佳氏就近戳了她的头一下,恨铁不成钢的出声道,“笨!你家主子我自有妙计!照着我说的做就是。”
被教训惯了的金枝浑不在意的憨笑了下,答了句“是。”
纳喇氏最强劲的对手,此时也没有闲着。
将丫鬟们全部遣出了正房,小纳喇氏和王嬷嬷关在屋里商量起了对策。
只听屋子里先是一声冷笑,随即小纳喇氏冒着寒气的声音响了起来,“真想不到,一时没注意竟让她给怀上了。有能耐怀上,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他生下来!王嬷嬷?”
耳边虽是狠厉如刀的音调,王嬷嬷却丝毫不觉,仍旧冷淡的回道,“老奴在。”
“咱们刚才的‘大礼’看来还不够大呢!如今既是要给孕妇的,咱们得更精心备着才是。”
夹杂着暗示性的话语让王嬷嬷当下便会了意。嘴里恭顺的答道,“是。老奴明白。”
对手们在密谋着怎么对付她,纳喇氏当然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此时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中缓过来的她也在部署着自己的计划。
“秋嬷嬷,免了请安的这一个月,后院里的事还得你你多盯着些。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纳喇氏小心的吩咐着。
有太医不宜忧思的嘱咐,秋嬷嬷哪里敢不答应,就听她劝道,“主子,您就放心安胎吧。这回好不容易怀上的小世子,可千万别为了那起子小人气坏了身子。”
听秋嬷嬷提起这些,纳喇氏用带着明显的蔑视口吻说道,“奴才秧子出身罢了,竟还妄想要夺我儿子的世子位,真是不自量力。放心吧,我自是会保重身子。至于青儿…”
听到纳喇氏主动提起,秋嬷嬷当下心惊不已,“主子,青儿那个贱丫头做出如此丑事,老奴定传话回府,让太太好好惩治一番她的家人。”
摆了摆手,纳喇氏说道“算了,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暂且饶了他们。青儿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故意让我的丫鬟当场给我难堪,当我是傻子不明白?那个贱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情绪一激动,纳喇氏顿觉小腹抽痛了一下。脸色瞬间的煞白将秋嬷嬷吓了一大跳。
就见秋嬷嬷赶忙要来扶她躺下,被她摇头拒绝了。喘了几口粗气,纳喇氏才缓了过来。
见状,秋嬷嬷立刻取来一旁正在放凉的药碗,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主子提那些个贱人做什么,保胎要紧!等您生下了世子爷,那时候想教训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必非要这个时候动气呢。”
受不得药苦的纳喇氏接过保胎药仰起脖子一口而尽,还好有蜜饯。待苦味淡了,纳喇氏才又开了口,“明日传话回府,让额娘来一趟。”
“哎。太太得了消息,肯定都乐得合不拢嘴了。”秋嬷嬷的声音里满是愉悦之情。
话说到这里,纳喇氏才觉得自己放松了片刻。
本来今日事乌云珠侍寝的日子,但是出了纳喇氏这件事,乌云珠也不确定胤佑今晚究竟会不会到?毕竟这一胎很有可能是嫡子,对于嫡庶,皇家自是比民间更加重视。
带着冬梅,两个人慢步踱到了小厨房。抬眼见春铃正在择菜,乌云珠走上前随口问道,“今儿可有什么新鲜材料?”
习惯了乌云珠每日的亲临,春铃随意的答道,“菜倒和和昨天的一样。就是今天多了一块新鲜的鹿肉。”
“鹿肉呀?”呦,这可是好东西!据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记载,“鹿肉味甘,温,无毒.补虚赢,益气力,强五脏,养血生容。”不错不错。
忆起做鹿肉的菜谱,乌云珠又盯着冬梅问道,“可还有玉兰片?”
已经被乌云珠委以厨房重责的春铃,对厨房里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她想了下,答道,“有,前些天送来的,还是‘宝尖’呢。”说着从身后的橱柜里将之拿了出来。
所谓“宝尖”,就是用“立春”前含苞笋制成,片平滑尖圆,色黄白,肉细嫩,是玉兰片中的上品。它丰腴肥美,柔弱微脆,形似宝塔,又象龙角,所以又有“金色宝塔”、“龙角”之称。在玉兰片的四个品种之中数最佳。
乌云珠仔细瞧了瞧,果是佳品。
于是,手痒的她也顺便忙活了起来。
在玉兰片发泡的这段时间里,乌云珠先整治了鹿肉,春铃在一边打下手。至于对厨艺完全无感的冬梅则接替了择菜的活计。
一番忙活,乌云珠用那块不大的鹿肉做了两道菜,一道红烧鹿肉,还有一道怪味鹿肉。本欲再做两碗三珍汤,可惜院子的配置里没有海参,最后乌云珠就改成了蔬菜汤。
收拾妥当饭菜,乌云珠这才回了屋。
不知为什么,乌云珠觉得今天的时间好像过的特别慢。从天刚刚擦黑,乌云珠就一直等,直到快要望眼欲穿的时候,郑双喜才亲自来传了话,胤佑果然歇在了中院。
此时已是亥时了。
面无异色的打发走了郑双喜,又吩咐春铃将菜热了一遍,乌云珠才食不知味的吃了她精心烹制的晚饭。
一个人躺在宽大的拔步床上,不知怎的,她的心里却突然觉得空了一块。这是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乌云珠迅速强制自己摒弃掉这些多余的悲春伤秋,在纠结中,她慢慢的入睡了。
只是,进入了睡梦的她,还皱着好看的眉,令人有想要为之抚平的冲动。
第39章
作者有话要说:被事情绊住了,以致多日未有更新,还请亲们原谅。
今天争取更新一万字。
第一更先送上,随后的二更三更将于晚些时候再来。
“我的儿,你总算熬出头了!”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绛色绣瓜蝶纹样的褂襴、面貌与纳喇氏十分相似的中年贵妇,她拉着纳喇氏的双手正坐在中院卧房的拔步床边,哽咽着出声道。
半倚在床头的纳喇氏闻言更是泪光点点,借着被中年贵妇紧紧拉住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偎到了她的怀里,撒娇的叫道,“额娘!”
见到女儿露出还未嫁时的闺阁态,董鄂氏原本因女儿怀孕的激动心情总算平复了些,心中的怜爱之情更加涌现。
只见她双手温柔的抚摸着爱女的后背,口中自然的吐出安慰之言道,“你能怀上,这真真是菩萨保佑!如此一来,也不枉费额娘的一片苦心了。”
窝在董鄂氏的怀里,纳喇氏难得的彻底放松了自己。可是,不到片刻,理智回归的她就不得不问出目前她最关心的问题。毕竟,这一胎若不是嫡子,意义就不甚大了。“额娘,这一胎真能保证是阿哥吗?”
闻言,董鄂氏也正了正色,又谨慎的朝四周瞧了瞧,见秋嬷嬷守在门口,屋里只自己和女儿在,便放心道,“我儿尽管宽心。额娘求药之时,那大夫便告知我的,说是按他所言不间断的吃上三个月,必能怀胎,而且所怀必是男孩无疑!”
话落,董鄂氏见女儿脸上犹疑还在,便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说道,“额娘也是心存疑虑,便派了人仔细的查访过。那之前几个去求子的人家,确实都如他所言,怀胎生下的俱是男孩!”
心知母亲是谨慎之人,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经过严查才得出的结果,当下纳喇氏便松了口气。“额娘既如此说,女儿就放心了。”
亲昵的理了理女儿有些乱的鬓角,董鄂氏劝慰道,“额娘早就说过,我儿是福厚之人,想这等小事,大可不必为此担忧,累了肚子里的小阿哥就不值当了。”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纳喇氏心底一片柔软,动作随之也轻缓了许多。抚摸着还未显形的小腹,一副慈母样。
左右张望了下,董鄂氏疑惑道,“青儿那丫头呢?怎的从我进门就没见过她?你有了身孕,正是关键的时候,她怎么不在近前服侍?”
“她?”说完纳喇氏接着就是一声冷笑。
瞧出女儿神色不对,董鄂氏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和额娘说说。”
面对自己的亲生母亲,纳喇氏带着委屈的将这段日子的遭遇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期间,董鄂氏只是细细的听着并不发一言。
这边,人家母女忙着交心,咱们的主角,乌云珠同学却还在呼呼大睡。
昨夜自入睡以后她就一直不断地做梦,一会儿古代,一会儿现代,折磨的她整晚都睡的不安稳,直到后半夜情况才稍稍好了些。这不,此刻竟还赖在床上没有起身。眼见着卯时就要过了,体谅主子的冬梅终于不得已的出了手。
就见她缓步移到床边,将烤热的双手轻放在乌云珠所盖的厚棉被上,然后摇了摇,嘴里同时唤道,“奴婢的好主子,您快起身吧!辰时就要到了!虽不用请安,可您好歹用过早膳再躺下。啊?主子!”
本来就没睡踏实,被冬梅晃了几下,再加上耳边不停的几句唠叨,乌云珠就被叫醒了。闭着双眼,人还迷糊着呢,乌云珠的嘴里就嘟囔道,“知道了。”
怕乌云珠再度进入梦乡,冬梅索性狠心的将她拉了起来。虽然有穿厚寝袍,卧房里也生了暖炉,可是乌云珠的身体还是忠诚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