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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序之许久的沉默着,像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傅容与换个问法:“你爱她吗?”

  “不爱。”

  周序之这两个字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始终坚定对云清梨还牵扯不到这个字。

  谢忱时把酒都喝了,姿态懒散地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一边揉着精致的骨节说:“都不爱了,那你管戏曲美人跟你做,能不能高/潮。”

  “……”

  傅容与和周序之都沉默了。

  谢忱时仗着姓谢,行事向来嚣张狂妄,感冒使他情绪急躁,说话就显得很锋利,还带点不屑:“跟别的女人谈了三年,脏了,我要是云清梨,也对你性冷淡啊。”

  傅容与将杯子搁下,手掌覆在周序之的肩膀,以防他在压抑边缘的情绪失控。

  好在周序之并不打算得罪谢家,理智尚存,侧过头,英俊的脸庞面无表情问傅容与:“他是不是还没有交过女朋友?”

  傅容与沉思几秒,意味深长应了声:“嗯。”

  莫名的,谢忱时有种被两个已婚男人看轻的错觉,他薄唇冷冷勾起弧度说:“老子有精神洁癖不行?”

  话声未落,又觉得不够霸气。

  谢忱时冷白的侧颜转向他们,补充一句:“老子要想结束单身,一天都能交往个一百个,瞧不起谁呢。”

  周序之却对傅容与说:“果然是没有交过女朋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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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二妹:“我单身,我没有感情黑历史,我骄傲!”

  提早更新,本章掉落小红包~

第99章

  谢音楼从时装秀回来,还惦记着谢忱时感冒的事,她连一身旗袍都没换,拎着新买的药走到他入住的套房门前。

  刷卡进去,还没找到人就先看见客厅茶几上摆着一排的空酒瓶,离近了,能清晰地闻见弥漫散开的浓郁酒香味,而谢忱时已经找不到了,反而看到周序之侧影如同雕塑般坐在沙发上。

  一时间,谢音楼都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

  很快浴室那边传来动静,傅容与缓步走出来,西装外套也脱了,就穿着略单薄的白衬衫和长裤,被水打的肩侧有水痕,只是颜色浅,看不怎么明显。

  他正拿纸巾擦拭修长骨节的水滴,见谢音楼站在灯下,明净如洗眸色有浮动:“怎么提早回酒店了?”

  “看完秀,我没跟母亲一同去时装秀的晚会。”

  有外人在场,谢音楼表情就很淡,将药轻轻搁在桌上,再次扫过那些空酒瓶,问他:“我弟呢?”

  傅容与残局还没收拾完,旁边周序之默不作声,他只好指了指浴室里面:“醒酒。”

  谢音楼果然就皱眉头了,不知道先骂哪个才好,咬字说:“他感冒……你还让他喝这么多?”

  说完,就要上前检查傅容与有没有喝。

  “我没喝。”

  傅容与任由她解开两颗衬衫的纽扣,去看修长锁骨之下的冷白肌肤是否有过敏迹象,除了沾到酒味外,确实是没有其他异样。

  可谢音楼怒气不减,指尖将他衬衫都解了个干净,要看个彻底。

  两人旁若无人的行为,让周序之看的很碍眼,微沉着语调打破:“他没喝,却趁机暗中报复把你弟灌到吐酒……”

  谢音楼动作一顿,当下狠狠瞪了眼傅容与,便朝浴室里走。

  “忱时?”

  完了,谢忱时都不会应人了。

  周序之坐在沙发上懒散的笑,被傅容与抡起旁边的西装外套扔中了脸庞,他胸口堆积着浮躁的郁气,酒都无法消解。

  所以这回看什么都不顺眼,想抽烟,长指微动,却被傅容与没收,语调淡淡警告他:“你要把我老婆得罪狠了,别怪我不收留你。”

  “容与,你家庭地位就这么低?”

  周序之没烟抽,眉骨的痕迹皱得深,骨子里自带的绅士教养让他无法做出耍酒疯的事,于是就见到什么都要讽刺一句才舒服。

  傅容与不跟喝醉的人计较,薄且干净的手坐在旁边倒了杯温开水。

  浴室那边,谢音楼去找被子给烂醉在浴缸里的谢忱时盖上,以防他醒来,感冒会越发加重,随后,是板着漂亮的脸蛋走出来的。

  她直径朝卧室走,却在中途停顿了下来。

  气氛变得很静,傅容与看到她纤细的旗袍身影,手中动作也瞬停一下。

  不出他所料,谢音楼也是有仇报仇的性格,没那么好哄过去,重新折回后,先是递给了他个活罪难逃的眼神,又落到周序之身上。

  半响后,她抿着的唇淡淡轻启:“周序之,你知道云家一开始是怎么点头答应解除婚约的吗?”

  周序之半抬着头,幽深的黑眸对视上她,没有任何情绪。

  “是云清梨深夜站在酒店的露天阳台上,九十八层,让云家选择明天的新闻报道头版,是出现她跳楼自杀好呢,还是她离婚消息好呢?”

  谢音楼语气,毫不掩饰地嘲弄他手段低劣,静静的继续说:“你下手真狠啊,想要跟你海誓山盟的施弥婚姻美满,却毁了云清梨的婚姻。”

  “一个在戏曲界美名远播,追求者无数的貌美女人,却被家族的联姻,所谓的完美丈夫,一步步逼着走向高楼处坠下。”

  “周序之,你怎么就不心疼云清梨呢。

  她爱了你五六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

  谢音楼一针见血的质问,让周序之终于变了脸色,这事他显然是不知情,云家为何态度不坚定的背后,是因为云清梨拿命来逼。

  而他,用加倍的利益来诱惑着云家,把两家死死捆绑的更深。

  谢音楼原本是不想跟周序之多费口舌,但是看他一遇到感情问题就来纠缠傅容与,搞得他才是婚姻里的完美受害者,真是讽刺呢。

  她无视傅容与的眼神暗示,最后轻飘飘落下一句:“你继续啊,哪天说不定云清梨不是跳楼,而是割腕在你那栋冰冷冷的婚房里呢。”

  砰一声,卧室的门被反手关上。

  宽大的客厅就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傅容与指腹把玩着玻璃杯,直到听见周序之嗓音略沉哑问:“跳楼这事,你知道?”

  傅容与眼底神色是静的,却很意外道:“第一次听。”

  毕竟关于云清梨的私事,谢音楼没有拿出来到处散播,会藏在心里。

  又静了三秒,傅容与搁下玻璃杯,拍了拍周序之的肩膀,薄唇语重心长道:“序之,回泗城之前你想清楚,如果不愿离婚,就尝试去爱云清梨一次,她比施弥值得。”

  #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有谢音楼提起割腕的事在先,周序之无法在沙发上坐着,连夜打电话给了在国内的秘书。

  他吩咐秘书,去婚房看看云清梨的状况。

  这让秘书摸不着头脑,却只能照办,从公司紧急赶了过去。

  等一个小时后,周序之那边得到的回复是:

  云清梨在书房看书。

  他没再给秘书回复,待酒意散了差不多时,长指重重抵着眉头,莫名得冷笑了起来,像是在胸腔内压抑着回荡,果然强烈的酒精容易影响到人的理智。

  叫秘书去看一下,有什么用?

  想着没用,又过了一个小时。

  周序之继续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去婚房看看云清梨。

  秘书有没有疯,旁边的傅容与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周序之离疯不远了。

  他懒得在客厅陪同,而谢音楼这边的气没有消,也不让他进房。

  最后傅容与索性去浴室看看瘫在浴缸里昏迷不醒的谢忱时,见体温略高,便面无表情地将谢音楼买来的药给他灌下去。

  谢忱时舌根尝到苦味,浸了红的眼皮疲倦睁开,头顶强烈的光投射下来,模糊不清的视线隐约看到人影,他抓住那近在咫尺冰凉的腕骨,盯着傅容与生冷无情的五官看了半响。

  一时没分辨出是哪位,喉咙干渴的厉害,溢出的音节也沙哑:“爸。”

  傅容与见谢忱时认错人,又给他灌了一剂药,好听的声线响起:“我不是你爸。”

  谢忱时的酒劲伴着低烧是卷进了骨头缝隙里,松了五指,就重新倒在了浴缸的棉被里,面容很年轻精致,轮廓略锋利外,浮起一层薄薄的浅红。

  是烧坏脑子了。

  ……

  时装秀结束,姜奈在次日还有代言杂志拍摄,行程原因无法跟儿女们回去。

  谢音楼在纽约住了三天,等谢忱时感冒好了才走,也不知是小少爷尊贵,还是喝酒醉了一场被寒气侵体,这感冒就跟缠上他似的。

  谢忱时到第四天才彻底好转,脸庞看上去都瘦了不少,一见到傅容与也不针锋相对,变得分外的安分。

  这实属不像是谢忱时的性格,谢音楼私下试探问他:“你姐夫……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谢忱时顿时跟被羞辱了似的,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老子身强体壮,你老公能对我做什么?”

  谢音楼说:“就是看你,好变扭。”

  谢忱时被她眼神打量的更变扭,因为要照顾他生病痊愈,这三天谢音楼都是跟傅容与分房住,气没彻底消的同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周序之没走。

  他就如影随形在傅容与的身边,拉着他出酒店,整天在外面浪。

  对此,谢忱时也是有意见的,因为这两人不带他玩。

  “姐,你不管管你老公?”

  谢音楼窝在沙发坐看杂志,膝上盖着薄薄柔软的毯子,头也不抬起的说:“我跟你姐夫在冷战呢。”

  谢忱时:“……”

  套房的门铃声突然响起,跟催命一样。

  谢音楼假装听不见,而他漆黑的眼底藏着点薄戾气,只好懒洋洋的从沙发起身,顺势拉拢紧松垮的墨色睡袍,走去开门。

  走廊上,酒店经理用推车送来了一大束艳丽的玫瑰花,态度尊敬道:“谢小姐在吗?这是一位江先生给她订的花。”

  谢忱时将玫瑰花里的卡片拾起看,视线落在最下方一行字上:「江昂。」

  他把花拿回套房里,顺便把门给关上,问谢音楼:“江昂是哪位,你认识?”

  谢音楼搁下杂志,后知后觉的想起:“时装秀里的邻坐,非说想跟我结交个朋友。”

  她那时没太在意,以忘记手机号码这种敷衍到家的借口,婉拒了陌生男性的热情。

  谢忱时薄唇一勾,嗤笑了声:“这姓江的有意思,花了三天时间才把你住哪里打听清楚,还在卡片上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要加么?”

  谢音楼有义务提醒他:“二妹,你是有姐夫的人。”

  她把卡片拿来,撕了扔进垃圾桶,至于玫瑰花的话,就交给谢忱时处理。

  谢忱时智商很高,一眼就记下了卡片的手机号,他懒懒散散地斜靠在墙壁前,长指握着手机,照着江昂的号码发了条陌生短信过去。

  「花收到了,你加我吧,手机号码是*****」

  他毫无心理负担,把傅容与的联系方式复制过去,完事后,对谢音楼人畜无害的微笑:“妈今晚飞别的地方忙工作了,我们去吃海鲜大餐。”

  谢音楼想想也无事,点头:“你请客。”

  傍晚华灯初上,她临时换了身古香古色的长裙跟谢忱时出门,找了家高档的中式餐厅吃海鲜大餐,期间也没见傅容与打电话找她,这男人最近跟周序之仿佛在密谋什么一样,整天都见不到人影了。

  待吃饱喝足后,九点多才回的酒店。

  谢音楼站在奢华明亮的电梯里,仰头看着楼层往上升,忽然开口说:“我去你姐夫房间一趟。”

  谢忱时笑她:“查岗啊。”

  谢音楼无所谓他笑话,表情淡定:“你没谈过恋爱,懂什么。”

  谢忱时神情扭曲:“……”

  你小小年纪就嫁人了,你了不起。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谢音楼抛弃了神情幽怨的亲弟弟,踩着高跟鞋走出去,她轻车熟路来到傅容与所入住的套房门前。

  打开门进去时,她足音有意识地放轻,在微微暗色里,微翘的眼睫下的视线看到书房门半掩着,透着暖橘色的光晕。

  像是有人,才亮着灯。

  谢音楼走到门边,看到是傅容与坐在书桌前,侧脸轮廓被笼罩得清冷异常,似乎是过于专注在电脑屏幕上,没有注意到她安静的身影逐渐走近。

  这个时间段,傅容与就已经披着浴袍待在酒店里,实属意外。

  谢音楼轻眨眼想看他在干嘛,谁知窥探的视线还没扫过去,就被他敏锐地察觉到,笔记本先一步被修长两指合上。

  傅容与侧头看到她,那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她极美的模样,薄唇勾了个弧度:“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

  谢音楼白细的指尖轻点书桌,视线在笔记本停了一瞬,红唇出声道:“二妹的感冒已经好了,我来问你在纽约还有别的事么,什么时候回泗城?”

  傅容与衣袖露出一截肌骨均匀的手臂,习惯去搂她的腰,抱到腿上。

  但是谢音楼避开了,视线盯着笔记本没动。

  她漫不经心问着,微弯了一双眼:“要没什么事,明天回吧。”

  “嗯。”

  傅容与也察觉她好奇,便将笔记本给放到最底层的抽屉里,这下没了吸引她注意力的东西,他又想抱。

  谢音楼眼睫下垂落的视线,也缓缓移到了他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想问,却被门外轻叩声打断。

  循着动静望去,看到周序之一身裁剪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出现在,正将完全敞开衣领整理好,隐露着好看性感的喉,面无表情地对傅容与说:“怎么还没换衣服?”

  这话,让谢音楼回头又看向坐在书桌椅上的傅容与。

  哦,原来两人酒醉金迷的奢靡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反观傅容与俊美的脸庞神色淡定,手臂从谢音楼的腰侧滑落,起身间,抱了抱她:“明天上午飞机,早点休息。”

  叫她早点休息,自己却打算换身衣服出门玩。

  谢音楼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琢磨半响,笑了。

  她很识大体般,并不打扰到傅容与和周序之的雅兴,慢悠悠走出书房,纤柔的身影在跟立在门外的周序之擦肩而过时,足音略停,仍然是清淡的语气落下一句:

  “你们玩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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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提早更新(〃▽〃)

  晚上二更看缘分。

第100章

  眼罩被取下,谢音楼从梦中醒来,卷翘纤长的眼睫倏然睁开。

  清晰印入视线的,是飞往泗城的头等舱。

  而身边,坐着同样沉睡的谢忱时,继续往左侧前方看,是傅容与跟周序之正在低声交谈着公事,旁边的桌板上还搁着笔记本和文件。

  昨晚这两人都不知几点回的酒店,在飞机上却依旧精神充沛,不像是休息的模样。

  许是察觉到她安静的注视视线,傅容与长指搁下钢笔,叫来空姐低语了两句。

  不一会儿,空姐就给她端了杯热牛奶过来,面露微笑。

  谢音楼伸出白皙的手接过,长时间窝在座椅上睡觉,让她肩颈略僵硬,小口喝着时,也一边抬手揉了揉,这时谢忱时也醒了,把眼罩摘下,嗓音被嗓子磨得模糊不清:“姐。”

  谢音楼思绪被打断,侧脸看过去:“嗯?”

  “我做了个噩梦。”谢忱时醒来避着光,没睁开眼,将额头朝她肩膀一靠,透着倦意的语调压得更低:“梦到你跟傅容与那个诡计多端的男人结婚了。”

  谢音楼手指尖在他额头轻弹,说:“不是梦。”

  谢忱时琢磨了会,忽然变得清醒过来,低低咒骂了声什么似的。

  谢音楼有些好笑,叫来空姐,也给他端一杯热牛奶。

  谢忱时不喝那玩意,他想提出喝酒时,被谢音楼的巴掌摁了回去:“一身酒味下飞机,小心被当成流氓。”

  “流氓有老子长得帅?”

  这狂妄的话,引得路过空姐在偷摸着笑。

  谢音楼不让拿酒,于是谢忱时只能喝牛奶,斜视了眼傅容与那边:“他们天天早出晚归,现在回我们地盘上了,姐,你该管管了。”

  会这么幽怨,大部分原因是傅容与不带他一起玩。

  谢音楼看了下手机时间,很淡定道:“有什么好管的。”

  ……

  飞机准点落地在泗城,头等舱的旅客都陆陆续续下去,这会儿,傅容与就知道要来找她了,拿过西装外套轻搭在她肩膀处,修长的指,不轻不重地揉着:“坐累了?”

  谢音楼态度如常,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昨晚书房的事生气。

  她微微的笑,而到泗城,周序之也一副如影随形的模样。

  离了机场,傅容与让陈愿安排了车在外等候,结果谢音楼高跟鞋站定,没有上车的意思。

  面対着傅容与询问的眼神,她白皙微细的下巴轻抬,意示看前方。

  只见另一辆车也缓缓停驶过来,车玻璃降下,坐在后座是云清梨安静的身影。

  谢音楼自有办法治这两人,继续微笑道:“来接我的人来了。”

  云清梨显然是不想看到周序之,从始至终都坐在车内没下来。

  傅容与琥珀色的眸子低低静静看着谢音楼,见她要走,倒是也没拦阻,很善解人意地问:“要帮你弟弟打包送回谢家么?”

  谢音楼点头,冲他笑:“麻烦啦。”

  傅容与视线依旧锁着她,又说了句:“我今晚也留宿谢家。”

  管你住哪呢,反正我住哪你是管不了。

  谢音楼没把心底话说出来,打开后座的车门,就几秒功夫,周序之就已经紧紧盯着安静在后座的那一抹身影了。

  下秒,车门就被砰地关上。

  周序之见云清梨连眼角余光都不给到外面,英俊的脸庞神色略僵。

  傅容与说留宿谢家,就不会食言。

  周序之在车子启动时,转过头対谢忱时发出邀请:“去喝酒。”

  谢忱时拒绝邀请:“不去。”

  ~

  车子渐渐远行,透过车玻璃也看不见男人站在路边的修长身影后,谢音楼才收回视线,耳边,听见云清梨启唇问:“周序之这些天公司也不去了,是跑到纽约来骚扰你们?”

  谢音楼觉得骚扰这词,用的没毛病。

  不过傅容与挺享受的,她没什么好说。

  “这两人先前就联手把盛侑安的公司吞了,现在也不知道私下又预谋什么。”她轻声说,随即将纽约给云清梨带的礼物,递给她。

  未了,又提醒道:“周序之应该是不想跟你离婚的。”

  云清梨侧脸表情很平静,接了礼物,又给她看个东西。

  是手机,屏幕的界面上是个新开的公众号。

  谢音楼细密的眼睫垂落,不到半秒,出声道:“这施弥真有意思,之前的公众号被我封了,都不涨教训的么?”

  “这个公众号是一周前开的,施弥又开始连载她跟周序之的爱情……这次她写到了分手的桥段,把我打成了第三者。”云清梨细柔的指尖随便翻了下留言区,已经有人将她名字和所任职的剧院都说了出来。

  甚至是言之凿凿地,说: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不顾外界反対的声音,把他的紫丁香追到手三年,却被戏曲美人拆散,到底打着家族联姻做幌子,还是恬不知耻做惯了小三?」

  谢音楼读完这篇文章,热度只是小范围传播,毕竟云清梨除了舞台演出外,并没有活跃在大众的视线内,所以骂她的,几乎都是施弥的狂热粉丝。

  “可以发律师函了。”

  谢音楼指着手机,继续说:“这种编故事造谣,不告施弥一次,她怕是越演越烈。”

  云清梨唇角弯起讽刺的笑,看破施弥的行为道:“她在周序之身上栽跟头了,如今是在报复我而已。”

  只是担着这小三名声过于难听,云清梨已经让云家的律师去处理了。

  除非周序之愿意继续护着,施弥才能有资本,这样继续肆无忌惮的试探她底线。

  四十分钟后。

  回到别墅,谢音楼今天就留宿在了云清梨的婚房里。

  没有男人在身边打扰,两人都很轻松的一起吃饭泡茶,谈论戏曲和刺绣的事,画面养眼又异常的和谐。

  提前是,忽略每隔一个小时就来别墅院外看看的秘书。

  云清梨这几日已经习惯,很淡定対谢音楼说:“周序之派来的。”

  天际的夜色变得黑沉,在市中心繁华的街道处,一辆低调的商务车停驶在某家圈内有名的刺青店前,路人好奇地扫视过去,便看到墨灰色西装的俊美男人走下来,精致冷白的指将袖口那枚纽扣系好。

  店里的经理亲自来迎接,态度很恭敬:“傅总。”

  男人站在光下,侧脸的轮廓更显深邃,勾了下嘴角算笑过。

  经理把这位尊贵的客人往店里引,转而坐电梯上三楼。

  一路上,有不少人看到开始小声八卦:“这谁啊,妄哥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客人。”

  “是前段时间砸了一百万,点名要找妄哥刺青的那位,见鬼了,我之前还以为是哪位一身铜钱味的不懂艺术,早知道要长这样,不花一百万也行啊。”

  “怪眼熟的。”

  ……

  电梯抵达三楼后。

  经理将备好的雅间打开,继续请贵客进去,陪笑着说:“傅总,您先稍微片刻,今晚预约排队的客人实在太多了,都是冲着我老板名声来的。”

  傅容与坐在屏风后的那张整洁床上,将西装外套脱去,旁边花瓶有花,还摆着个相框,上面是刺青店老板梁妄跟一位明星客人的合影。

  比起男明星的精致装扮,梁妄寸头,穿着灰色连帽衫,五官棱角分明対着摄影师的镜头,一张脸很年轻却没什么笑。

  他在刺青圈年少成名,已经算是堪称艺术家级别的人物,平时很难预约,随便刺个图案,都得是几十万起步价。

  倒是没让傅容与等太久,梁妄给上位客人补了色就过来了。

  房门被叩两声,他一边拿手帕擦拭水滴,十指又长又直,全身剩下就这双手生得很精致,先交代经理去把工具拿来,才跟傅容与打招呼:“傅总。”

  也没拐弯抹角,门一关上,先让他将上衣脱了。

  准备刺青之前,梁妄拿皮筋将有段时间没剪的过耳头发乱扎起,开始干活:“你设计的蔷薇花图案我看过,确定是纹锁骨?等会先上局部麻醉,三分钟后开始。”

  “不必用麻醉。”

  傅容与抬手,不紧不慢地将薄薄衬衫解了,从脖线的弧度开始一路整个胸膛都暴露在了冷空气里,他胸膛的线条结实分明,肤色好似冷玉雕琢,没有半点瑕疵。

  在刺青师眼里,简直是难得一见的好皮。

  而傅容与骨节匀称的食指,就在锁骨下方轻轻一划说:“这里刺个6.22的数字。”

  梁妄対了遍蔷薇花茎绕锁骨的图纸,说:“没问题。”

  傅容与不要麻醉的话,他上手的也快,在顶上的小灯漾着橘色的光之下,用时近四十分钟,一点点地将修长冷白的锁骨上刺下蔷薇花。

  花茎像是扎根在了锁骨深处,颜色靡艳,仿若是一幅完美的艺术品。

  全过程傅容与喉咙稍微滚动,却忍着痛,没有发出半点音节。

  旁边屏住呼吸的经理眼露惊艳,都分辨不出是贵客的刺青图案设计的好,还是自家老板的技术到位。

  总而言之,这刺青绝了。

  他拿手机拍摄了下来,都不用精修就能发到圈内,熟练地给店里的招牌秀了波宣传:「老板的新作。」

  梁妄名气大,又是新作。很快就被不少同行转发走,连忠粉们看了都纷纷惊艳称赞,一时间也有不少熟客都私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