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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任性撒娇是可以,提前是他愿意哄。

  随着秘书将办公室的门严丝合缝地关上,施弥在良久的沉默里说道:“你跟傅容与设局把盛源集团私吞了,那十亿,就是你的诱饵,对吗序之。”

  “我说过,十亿是当年弥补你的分手费。”

  “盛源集团……”

  “施弥,我不给盛侑安十亿解燃眉之急,他面临的将会是公司走向破产,还要背负数不清的账务。”周序之抬起脸看她,用极为秉公办理的口吻缓缓道:“如今盛源易主,他只是被踢出董事会而已,尚能在公司做个闲职。”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和盛侑安婚内财产至少保留下来一部分,对吗?”

  施弥忍不住上前,隔着一张办公桌固执地问他,声音逐渐颤抖:“不对,序之……你在利用我。”

  “我是借你,从盛侑安手中套出盛源。”

  周序之这副淡漠的模样,就如同当年,在与云家的联姻曝出后,他深夜赶回别墅,也是这般一身笔挺正装站在她面前,用温柔动听的声线说。

  施弥,我必须跟云清梨结婚——

  当时她整颗心都被猝不及防地砸碎,灵魂是散的,后面控制不住地报复的欲望,当晚在周序之跟她分手离开后,便主动去找了追求她许久的盛侑安。

  施弥把自己的身体,完整的交付给了盛侑安。

  她想让周序之后悔,看着自己精心呵护三年的女人,就这么跟了有过两段失败婚姻,年长他二十岁的男人真正在一起了。

  而她好像也如愿以偿,当在圈内好友口中得知,这几年里周序之每次都给登台演出的云清梨送丁香花时,她差点笑出声。

  周序之把那个家世好,样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云清梨当成她的替身。

  用他的婚姻,来祭奠她的爱情。

  直到现在,施弥都抱有幻想,落着泪哭诉:“序之,我很后悔,当初不该去找盛侑安……可是那时你为了履行跟云家的联姻找我分手,我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是盛侑安收留了我。”

  “这几年的婚姻我过得一点都不幸福,我很想你,就像你这六年来都没有一刻忘记过我一样,盛侑安只是我名义上合法丈夫,我。”

  “施弥,你想离婚?”周序之打断了她的哭诉,长指缓缓地将纸巾递过去,温柔到让施弥喉咙干涩,险些又落下泪。

  可是下一句,就让她全身僵硬在原地。

  他说:“你倘若想离婚,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律师团打官司,或者是,帮你物色下一任丈夫,让你今后婚姻美满。”

  “什么意思?”

  周序之收回手,语调沉静,如同有恩于她:“我当下没有找情妇的打算,与云家的联姻往后十年都不可能解除,施弥,六年前你都得不起,六年后你等得起么?”

  他的话如同锥心刺骨般让施弥红着眼,也意识到周序之早就看破她的心思。

  “是啊,我等不起……”

  施弥挤出了比哭还难堪的笑,每隔两个字就顿一顿道:“六年,你还是学不会,真正去爱女人,周序之,我原以为,你是真爱过我的。”

  可惜她终究是被当弃棋抛弃的哪个。

  在周序之的心里,这世间利益为先,为了生意他什么都能拿来明码标价的算计,却要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施弥觉得讽刺至极,踩着高跟鞋堪堪不稳地后退两步。

  自始至终,周序之面庞神色平淡,都没回她的话,

  ……

  电梯门缓缓启开,秘书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扭头又看见一位走出来。

  公司谁不知正牌夫人是戏曲界美名远播的云清梨,见她拿着份报纸,直接朝办公室走,秘书硬着头皮上前拦道:“夫人,周总在开会。”

  云清梨站定在走廊上,玻璃墙壁倒映着她纤美侧影,面上淡淡的笑容,透着股易碎的清冷:“你确定要帮他拦下我吗?”

  秘书猛地怔住,正想找说辞时,却见施弥失神落魄的从办公室出来。

  她模样挺狼狈,一身浅紫色连衣裙穿在身,单薄的厉害,领口低,都能看见清瘦的锁骨,跟戏台上那个美丽耀眼的云清梨相比,就显得黯淡失色。

  施弥定定盯着面前的女人,眼底划过无法掩藏的憎恶:“你赢了。”

  你赢了。

  这三个字,并不能让云清梨眉眼间有任何动容,在朝前走,即将擦肩而过时,施弥忽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用足了力气。

  “云清梨,周序之这种利益为上的男人永远不会有爱情的,站在他身边你是赢了,这辈子也别想得到爱情。”

  云清梨在她面前没有表露出一分情绪,即便腕上的雪肌被她掐得慢慢渗出红痕,启唇的声音很静:“施弥,你真的好可怜啊。”

  施弥莫名的手一松,恍惚间听她说:“不是我赢了你,是周序之不想让你赢。”

  云清梨踩着高跟鞋往前移半步,几乎是耳语般说完最后一句:

  “否则没有人能让你输啊……”

  #

  办公室的门关了不到两分钟,重新被推开。

  周序之单手抄着裤袋站在一面宽敞的落地玻璃窗前,眉宇间似凝着夜色的深邃,外面万家璀璨灯火,就衬得室内很清寂。

  直到被高跟鞋细碎的声音打破,他侧过身不到半秒,就被云清梨用报纸砸到了下颚线条。

  报纸的边角将他冷白肤色刮伤,短暂微弱的刺痛,不敌云清梨接下来狠狠的一巴掌,伴随着她竭尽控制的怒火:“离婚协议书签了你都能反悔,周序之,你还能无耻卑鄙到什么程度?”

  她进来时,办公室的门大敞着没关。

  外面区域的秘书等人都目睹着这幕,谁都不敢吭声,就看着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夫人打了周总整整三巴掌。

  众人对视着,默契从彼此眼中解读出:

  -「卧槽,这不愧是正牌夫人才有的威严,打得周总都不敢还手啊。」

  很快,周序之寒凉着脸色走到门口,伸手砰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数道窥探的视线,办公室内就显得静,只有云清梨慢慢控制着轻抖的情绪,在他回过身来时,开口说:“还不离婚吗,或者是你想跟我上法庭来解决?”

  “清梨。”周序之伸出修长的手,不顾她挣扎便抱了过来。

  云清梨是不让他碰,用力甩开搁在自己肩膀的手掌,逐渐地,周序之也失去耐心一样,力道加重,将她抱起往那办公桌一压。

  他英俊的脸庞神色不好,被打的缘故,侧脸有几道手指印,被光衬得格外清晰。

  “我跟施弥不会旧情复燃,那十亿,你就这么在乎么?”

  云清梨手腕被死死扣着,贴着冰冷的桌面,因为她挣扎未果,文件散乱了一地,抬起美眸对视上他,忽然就不动了。

  过许久,出声问出四个字:“你爱我吗?”

  周序之早已经习惯明码标价来衡量世间万物,所以施弥和他那三年的感情值十亿,而他不跟云清梨离婚,是还没想好,这段婚姻值多少。

  能让他放弃。

  或者是说,他也有过真正想离婚的时候。

  便是被傅容与劝动去民政局,却没有离成功的那次。

  后来周序之就后悔了,不再动这方面念头。

  短暂三四秒的时间,流淌的极为漫长,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朝着云清梨肩膀直压了过来,薄唇贴着她领口处低语:“你觉得爱可靠么?周太太,那些飘渺虚无的爱,远不如我们联姻生生世世都得捆绑在一起来的真实。”

  他搬出傅容与在假设,说得理所应当:“哪天傅容与背着谢音楼出轨了,不过就是离个婚而已。而我,为了顾及两家联姻就不会这样做。”

  云清梨冷静道:“在我眼里,你出轨的可能远大于傅容与。”

  “我跟你六年婚姻里,看过别的女人一眼?”周序之说话间,气息一直洒在她耳根,白瓷般的肌肤引得他不怀好意,高挺的鼻梁触碰着那片光滑细嫩,低低的说:“爱不爱重要么,我人是你的,将来往后几十年都是你的。”

  云清梨没有挣扎,手腕的力度也逐渐被松开,她就静静看着这个男人,他薄情又掺和着一丝致命的诱惑,倘若是以前,可能会被他轻而易举的蛊惑。

  会为了这段婚姻,把自己变成一个很乏味的豪门怨妇,选择次次退让。

  但是云清梨现在不想了,美眸浮现出淡淡讽刺:“你重欲,我却性冷淡啊,合适么?”

  周序之看她这张嘴是越发有所长进,知道拿什么刺他是最狠的。

  云清梨心里有隔阂没有消除,在最亲密的事上,就永远无法真正契合他,也清楚告诉他:“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找秦旎做心理治疗,但是没用的,周序之……跟你的婚姻,我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没有真正快乐过。”

  办公室内气氛像是禁锢住了,周序之眼神极深盯着她表情,企图看出这句话的破绽。

  可惜云清梨轻轻述说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欺骗的成分,未了,白细柔软的指尖,沿着包裹他修长身躯的黑色西装冰冷的面料一路向下,停在那轮廓处。

  “你身体是爱我,随便被碰一下就有反应。

  而我,这副身体却不爱你。”

  云清梨觉得讽刺,笑得格外淡,字字透着豁出去自身的威胁:“周氏家族的掌权人,如果被传出爱妻多年性冷淡,与你在外的名声不太好听吧。”

  周序之眼神锋利到几乎要把她胸口的心脏灼烧,半响后,薄唇溢出的嗓音连个简单修饰词都没有:“你尽管试一试。”

  ……

  “你跟谢音楼性生活和谐么?”

  下飞机时,傅容与的手机收到了来自周序之的一条未读消息,谢音楼挽着他的手臂,稍凑近些看到,随即皱起了眉心说:“周序之没病吧?”

  傅容与将短信删了,语调轻描淡写道:“云清梨跟他闹离婚,快没老婆的人心理变态也是人之常情。”

  “要我说就离了一了百了,连做都得借用润滑.剂的男人,好没有用。”谢音楼精致的脸蛋故意露出嫌弃表情,话落半秒,不经意间侧头,看到谢忱时就跟在后面。

  纽约的风大,谢忱时耳聋般,抠字眼听着她的话:“什么润滑.剂,傅容与给你用这个?”

  谢音楼有口难辩:“……二妹,你听我解释。”

  谢忱时才不听,他直接把傅容与当成变态防备,去酒店时,趁着母亲和经纪团队在下一个航班到,预定好的房间可以提前选,直接把谢音楼抓了过来,选了个双人间的套房说:“你跟我住。”

  谢音楼刚想说不,却听见他语气幽幽地警告:“你拒绝啊,回头我就跟爸妈告状,说说那润滑.剂的事。”

  “……”

  在谢忱时防狼似的要求下,谢音楼只好跟傅容与暂时分床,走出电梯下意识想牵他的手说悄悄话,刚抬起,就被谢忱时的一记眼神儿死死盯住。

  真是,封建余孽在他这里都要甘拜下风。

  谢音楼若无其事收回手,对傅容与口型暗示:“在房间等我。”

  谢忱时警惕地回头看她,单手懒散的插着裤袋:“少背着我说悄悄话,别以为我不会看口型啊。”

  谢音楼是服了,反观傅容与站在走廊的壁灯下,俊美的脸庞被照映着倒是不显怒色,哄人一般的语气对她说:“先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在飞机上睡不好,眼下都难掩极淡的黑青。

  而谢忱时忘记了谢音楼有失眠症这点,她随行的行李箱里没有带催眠蜡烛,因为自从和傅容与同居生活,每晚共枕的缘故,已经不知不觉给戒掉了。

  但是离了他,失眠症好像又自动地找回来了。

  谢音楼在酒店套房里泡过热水澡,身体的疲惫是缓了不少,包裹着舒适柔软的浴袍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躺了许久,最终抱着枕头走出来,满脸不爽,就往外走。

  谢忱时懒散坐在沙发上想出声拦阻的话,她微翘漂亮的眼尾就有泪花了:

  “我要傅容与。”

  “你不要你弟了?”

  谢忱时醋意大发,让她选:“傅容与和我,你只能二选一。”

  谢音楼清透似雾的眼睛对视着他黑眸,听到这话。

  抱着枕头的白皙玉手,毫不犹豫地拧开门出去,都不带费脑子想的。

  “哦,那我死也不选你。”

  谢忱时闻言,偏要嘴贱一句:“你选傅容与?啧啧,他可能不在房间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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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观音手抱枕头:“去找我老公睡觉!”

  本章掉落小红包,晚安。

第98章

  套房的门被打开,伴随着璀璨的水晶灯一亮,谢音楼抱着枕头走进去,却发现宽敞清寂的室内没有男人身影,眼睫下的视线环顾了会儿,趿拉着酒店拖鞋慢吞吞地往卧室移动。

  谢音楼看到雪白的大床很整洁,不像是躺过的痕迹。

  她将枕头扔在上面,轻蹙了下眉,没想到还真被谢忱时这个乌鸦嘴说中了。

  这里找不到傅容与,倒是在浴室发现了他换洗的白衬衫和西装外套,谢音楼纤细的身影站在浴缸旁边半响,随即将那件西装拿到手上,折回外面客厅。

  偌大的室内空无人气,唯有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往下俯瞰着纽约的夜景,一边伸手摸出浴袍口袋的手机,却是找出陈愿的联系方式。

  谢音楼给他发消息:“傅容与在哪?”

  陈愿倒也回的快:“傅总在见一位纽约的旧人。”

  谢音楼眼尾卷长的睫毛低垂,细品着这行字,脑海中想到难怪傅容与今晚这么淡定,见谢忱时把她扣下,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敢情是今晚跟纽约的旧人有约,她不在身边,正合他意。

  很好,才结婚多久就敢夜不归宿了!

  谢音楼指尖轻刮屏幕几下,想到给陈愿回:“拍张照我看看,是哪位旧人。”

  她跟邢荔没少学,懂这群秘书私下的潜规则,不等被拒绝,就先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我给你酬劳。”

  原是猜想,像陈愿这样严谨的秘书多半会拒绝。

  谁知,下秒照片就发来了。

  谢音楼放大看,背景是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里,傅容与对面坐着位穿着灰绿色西装裙的女人,在吊灯的璀璨光晕下他长指如玉,将备好的礼物缓缓推至到对方面前。

  陈愿就发了一张抓拍,礼貌报价:“十万。”

  谢音楼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将酬劳给陈愿打过去,用的是傅容与账上的钱。

  她往懒人沙发一趟,睡袍往上卷露出白皙的小腿,怀里还抱着男人的西装外套,习惯闻着这股雪松味。

  在阵阵困意袭来前,谢音楼又把衣服扔在旁边,她要生气了。

  等到夜间十一点多,紧闭的套房门终于响了。

  傅容与回到酒店,长指将系紧的领带解开,习惯去解袖扣时,却看见蜷缩在松软沙发上的一抹身影,她睡的熟,两只白嫩的腿就这么蜷曲着,暴露在冷空气里。

  沉静的视线随即扫到大理石地上的西装,同一时间,他长腿迈步走了过去。

  当靠近缓缓俯身,伸手想要将谢音楼抱起,却被她忽地抓住腕骨,紧阖着眼已经睁开,跟起戒备心一样盯着他不语。

  傅容与很少见她这副表情,吻下来时,低声问:“真被你弟洗脑了,这样盯着我?”

  谢音楼撇过脸,吻就落到了唇角处,是烫的,带着极淡酒味。

  他还喝酒了?

  谢音楼那股邪火,顿时就从心底冒了出来,白皙的指揪紧男人衬衫领口,往下拉,鼻尖细细地从他下颚的线条嗅着,是酒味没错。

  确定无误后,她抿着唇儿,嗓音分外紧绷道:“你喝了多少?”

  傅容与被她猝不防及问怔片刻,想不认也难,在谢音楼清水似的眼睛注视下,薄唇扯动:“半口。”

  吃酒心巧克力都会过敏的人,半口酒的量对他来说,还轻描淡写?

  谢音楼刚要发火,他及时补充一句:“有吃过敏药。”

  “这是吃过敏药的事吗?”

  谢音楼不让他抱,撇开了腰侧男人修长结实的手臂,起身就要站起来。

  谁知傅容与就跟耍无赖般,又把她压回了松软沙发上,俯首,热息伴着他呼吸声,一下下地洒在她的睫毛上。

  纽约的夜景很美,被他薄薄衬衫下的背部挡着,谢音楼从白皙的额际到下巴,极美精致的脸蛋每一寸都被他吻了个遍,移至纤细脖侧时雪肌已经微微泛红。

  而傅容与修长如玉的手指,还要更过分探进了她的衣底。

  谢音楼平时里什么都得听她的,哄好了才愿意给亲,而今晚傅容与又是私会神秘女子,又是喝酒回来,要按她给傅容与订下的家规,都已经是不守男德了。

  以至于傅容与企图用亲吻逃脱时,谢音楼微仰头,在空隙里出声:“今晚跟你在西餐厅见面的女人是谁?”

  “嗯?”

  “灰绿色西装裙,化淡妆,你还送给她珠宝手链。”

  谢音楼将细枝末节都说出来,在落地灯暖橘色的光线下,毫不掩饰脸蛋表情的不爽:“我要是在二妹那边睡了,你是不是今晚就连酒店都不回?”

  傅容与思绪几许,才意识到她指的是哪位。

  但是他没有解释,反而用骨节轻轻刮了刮她脸蛋,触感过于嫩滑:“让我看看,是谁在吃醋。”

  “我没吃醋。”

  谢音楼推开他许些,一边拢着快滑落肩侧的睡袍坐起身,声音故意拉长说:“谁管你跟人私会,又喝酒又送人礼物的。”

  口头上说不吃醋,句句都离不开。

  傅容与眼底浮笑,欣赏着她气呼呼的模样。

  谢音楼看他还有脸笑,脾气快压不住,扯过旁边靠枕扔过去:“有什么好笑的?”

  她这举动多少有恼羞成怒的成分在里面,要往外走,去找妈妈入住的套房。

  但是傅容与又怎么会轻易放她出去,几步就追上,两指抵着房门,即便谢音楼用力打开都纹丝不动,侧过头要发火时,就已经被他给强势搂过去,灯熄灭了,黑暗里只能瞧见脸庞的模糊轮廓。

  谢音楼想等他解释,等来的却是腰带被一扯,整个浴袍都从她如绸缎般光滑的身体松垮而下的动静。

  ……

  吵架没成功,醋倒是一口口喝了不少。

  谢音楼到最后被他弄出泪,将脸蛋贴着枕头,床头壁灯被揿亮,剔透泪珠还挂在细翘的眼睫上。

  傅容与把雪白的被子往她身上裹着,抱到怀里哄了半天。

  带着脾气做,就跟较劲似的。

  谢音楼的力气都用在了上面,这会儿已经无力挣扎,咬着唇。

  傅容与低头亲她,笑:“跟我今晚见面的女人叫傅红雪,是傅青淮的亲姑姑。”

  谢音楼微愣,下意识抬起含水的乌黑眼睛盯着他,有点反应迟钝,竟算起了辈分:“那是你的姑奶奶?”

  “论辈分,是姑奶奶。”

  傅容与喜欢看她吃醋炸毛的模样,故意拖着不说,现在薄唇扯动,沉哑好听的声线缓缓溢出:“年少时我在沥城傅家,傅红雪曾经对我多有照顾,她如今在纽约定居,跟自己前夫和孩子一起生活。”

  谢音楼模糊的脑子被塞了太多信息,半天后,不气了就习惯去抱他:“你姑奶奶,跟前夫是要复婚吗?”

  “可能。”傅容与对旁人私生活不太在意,只是恰好陪她来纽约看秀,跟五年未见的傅红雪约了一顿饭,送了份薄礼。

  谢音楼将下巴往他锁骨贴,轻轻吐气说:“傅容与,你在家族里辈分好低啊。”

  傅青淮比他年纪还小两个月,却高居小叔辈分。

  傅红雪保养得体,瞧着顶多三十六七左右,就已经是姑奶奶了。

  与傅容与不同,谢音楼自幼师承颜逢卿,作为最小的关门弟子,她的辈分是很高的,没料到有朝一日嫁给傅容与,辈分瞬间被拉了下来。

  她想了想,忽然用牙齿去咬他修长的锁骨,说:“我不管,你得补偿我。”

  傅容与任由她动口,低声问:“要什么补偿?我考虑下。”

  还要考虑?

  谢音楼将被子裹紧自己几分,懒得要他补偿了,懒懒地翻身躺远些:“那以后你想有夫妻生活的时候,麻烦也让我考虑一下吧。”

  说完,她就闭上眼,一副已经睡得很熟的模样。

  ……

  睡眠对谢音楼而言,是比天大的事还要重要。

  有傅容与躺在身侧,几乎就不容易惊梦,睡得晚却醒的早,次日她养足了精神,换一身苏绣的淡绿旗袍去酒店的餐厅用饭。

  还没吃上几口,谢忱时这个大冤种就来了。

  他昨晚被房间冷空气吹得感冒,没什么胃口,却不肯吃药。

  谢音楼帮他把药泡好,指尖试探了温度适宜,递过去时说:“宝贝,妈妈嘱咐过不吃药会烧坏脑子的,来,趁热喝了。”

  谢忱时不想喝,却架不住谢音楼喊他宝贝。

  喝了感冒药,他现在是病患懒得去看什么时装秀,等谢音楼和母亲的经纪团队走了后,索性就在酒店里窝着,谁知躺了一下午胃也跟着疼。

  谢忱时非常艰难的,给自己拨打了求救电话。

  他乱按,就按到了傅容与的号码。

  关于让小舅子病死在酒店这事,傅容与看在丈母娘和老婆的份上,暂且救他一命,把人往医院送去急救,而医生简单开了副胃药,连病房都没安排。

  谢忱时从小就知道自己很值钱,有什么小病大病的,都得及时治。

  仿佛怕赶着去投胎,下辈子就没这么好命姓谢。

  重新回到酒店的套房内,他皱起眉头,眉骨间浮掠起薄戾看着胃药,在纠结要不要服用。

  “国外治病就这么随便,万一随便开服药把老子吃死怎么办。”

  傅容与给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倒了杯热开水,语调不紧不慢道:“你只是早上空腹吃感冒药引起的肠胃不适,要是真吃药吃死,念在我们是亲戚份上……”

  谢忱时修长的身躯裹着薄毯,眯起锋利的眼尾盯着他:“你准备做什么?”

  “我会替你主持公道,请最贵的律师团跟那家医院打官司,给你姐姐以及我的岳父岳母,争取最大利益化,要一笔巨额赔偿金回来。”

  傅容与难得跟他说这么多话,俊美的脸庞神色很温和,好似等着他感恩戴德。

  谢忱时把杯子一扔,连药都不吃了:

  “靠,老子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傅容与会送他去医院看病已经是仁至义尽,缓步坐到沙发另一侧,打开了笔记本。

  谢忱时算是看出来了,他人前人后是有两幅面孔。

  平时在谢家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私下,多半跟黑心肝一样,恨不得他出点意外事故。

  闲的无聊,谢忱时刷了会手机,懒散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虚弱的病人,还有心思说:“我姐的生日快到了,今年你不会又送古籍吧?”

  傅容与全神贯注看着笔记本的屏幕,闻言,略顿两秒,极淡的眼风扫向他。

  谢忱时有意跟他攀比,换了个姿势躺:“我打算把别枝坊的小庭院高价买下送给她。”

  傅容与没理他这话,在这时间里回了个邮件。

  在谢忱时裹着他薄毯,想要靠近时,才惜字如金道:“别把病气传染给我。”

  “?”

  “我病了倒无所谓,你姐要病了——”傅容与没让他看到屏幕上的机密文件,修长两指抵着笔记本缓缓合上,语调极缓说完下句:“父亲会不会对你家法伺候?”

  谢忱时脑子病有点糊,差点没从他那句父亲缓过来是喊谁。

  而傅容与称呼的极为顺口,这让谢忱时妒忌心渐起,将茶几手机拿起,去跟谢忱岸告状:“那个诡计多端的男人要跟我们抢爹。”

  微信的聊天界面上,显示他早就已经被谢忱岸拉黑了好友。

  “……”

  此刻套房的门铃声响起,傅容与没去管生龙活虎的谢忱时,起身缓步走去开门。

  走廊上,周序之像是风尘仆仆的跨国赶来,身边没有行李箱,一身深灰色的西装不在得体,连领带也没有系,就这么出现在酒店里。

  傅容与看他这副情场失意的模样,神色了然。

  周序之将裤袋里的领带掏出来,指腹理平,往领口戴,抿着的薄唇扯动:“下楼喝一杯?”

  介于昨晚碰了半口酒,就已经挨过谢音楼的训话。

  傅容与跟周序之去楼下酒吧时,将拖着病体的谢忱时也带上,说的好听身为姐夫有看管他的职责,实际上点了酒,让谢忱时陪喝。

  而他,给自己点了一杯温牛奶。

  周序之修长的脖侧有两道抓痕,一看就是出自女人的手笔。

  不等他跟傅容与讨论婚姻,谢忱时就已经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嗤笑:“戏曲美人的性格很烈啊,这是挨了多少下?”

  周序之脸略黑,胸腔内的郁气就更重了,长指用几分力度握紧了红酒杯。

  傅容与淡定喝了口牛奶,提醒小舅子:“序之练过拳击。”

  “老子也练过。”谢忱时想着要不是拖着病体,谁怕谁。

  而现在的周序之也没心思跟人动手,他连续喝了三杯酒,眉骨间压抑着浓重情绪道:“她说结婚以来对履行妻子义务的事从未感兴趣,跟我做,很乏味。”

  乏味这个词,就跟针扎一样刺进周序之的自尊。

  多少酒,都无法缓解。

  傅容与倒是说:“在外界周家和云家因为联姻捆绑在一起,私下你要想恢复自由身,也不是没有办法,跟云清梨签协议,做表面夫妻,互不干涉对方生活。”

  周序之来这里,不是想听这个。

  而傅容与语调低低缓缓问他:“当年跟施弥三年说分就分干净了,如今跟云清梨却断不了,序之,是因为后者先一步抛弃你,才激起你的占有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