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玫瑰之下 裙下之臣上一章:第44章
  • 玫瑰之下 裙下之臣下一章:第46章

  表示也想预约梁妄,纹这个蔷薇图案。

  经理非常礼貌地婉拒了各位,说明原因:「抱歉啊,蔷薇刺青是客人自己设计的,没经过他首肯,老板也无权擅自盗用图案。」

  **

  “刺青部位四个小时不能沾水,平时饮食要忌口。”

  梁妄结束完,拿起手机随便回了个消息,一边提醒着傅容与注意事项,他还有下一位客人在外面等候着,话也没说几句:“傅总,有问题来店里找我。”

  傅容与淡淡应了声,将搁在旁边的衬衫穿上,修长的脖线微微仰着,露着性感的喉结,在橘色的光影下,纽扣被一个个系上,也把锁骨处蜿蜒而下的蔷薇花给彻底遮挡了起来。

  没有打局部麻醉缘故,无法忽略的疼痛使得他的肤色略苍白,待穿戴整齐后,才起身下来。

  经理全程在旁边陪同,赶紧给他拉开门:“傅总不坐会?”

  外面几道隐晦的视线整齐地打探而来,可惜傅容与神色淡漠走出去时,雪白领口处纽扣系到了顶端,面料薄却不透明,看不到那绝美的刺青。

  他并不打算在这家店久待,上车要回谢家时,周序之跟算准了时间般打电话过来。

  接听后,那端嗓音嘶哑,就说了一句话:“容与,来檀宫接我。”

  夜间十点多,会所的门外街道亮着暗黄路灯。

  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停驶,远远地,就看到男人英俊的侧影站在光下抽烟,西装外套沾了红酒的痕迹,不细看仿佛是点点鲜血洒在上面。

  傅容与迈步走近,看到周序之被香烟雾气缠绕的手指骨节破了皮,微低侧脸的冷硬轮廓颓废,不像是无力买醉,倒像是带着狠劲跟人干架了一场。

  “跟人打了?”

  周序之从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他同时,嗓音被夜风浸得依旧沙哑异常:“我看到一个跟云清梨背影长得很像的女人,她啊,被男人欺负。”

  所以酒劲上头,不顾身份,做了回英雄救美的事。

  周序之骨节的疼感一直没消退,这样倒是能他脑海保持清醒,抽完烟,喉咙滚动出低低的笑,最终看向傅容与,那俊漠眸子的瞳仁和这夜色一样黑,却透着亮光:

  “手疼开不了车,送我回婚房一趟吧。”

  在纽约几日没想好的事。

  他今晚想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

  本章掉了小红包,明天见~

第101章

  睡到凌晨四点,谢音楼裹着雪白蓬松的被子,脖侧浸透了许些潮湿的汗,她从口渴中醒来,转头看了眼还在沉睡的云清梨,又动作很轻下床,想去找水喝。

  昏暗主卧是静的,待谢音楼站在窗台前默默的喝完水,白皙的手握着玻璃杯还没放下,眼尾卷长的睫毛在不经意间扫向外面,停了一瞬。

  她看到别墅外,停驶着一辆黑色的车,两道修长挺拔的男人身影就立在旁边,隔着玻璃,又被树影挡着,谢音楼还是第一眼就把傅容与的身形轮廓给认出来,甚至觉得很清晰。

  她稍走近半步,细长的手指慢悠悠握着杯子,在安安静静注视着他,以及身边抽烟不断的周序之。

  两人没低声交谈,不然夜色太静,容易打扰到别墅里的人休息。

  就这么站着,偶尔傅容与也点了根烟,在火光里他侧脸轮廓非常明晰,神情看似像纯粹的打发时间。

  看了半个小时,直到身后传来云清梨的声音“他们是打算站到天亮么?”

  谢音楼回过头,见她也从舒适的床上起来,披着很长的丝绸睡袍走近,视线同样落到窗外。

  不知从几点开始就在外面,显然是想站到清晨时分,人醒了,再进来。

  谢音楼语气很平静:“一看就准没好事。”

  云清梨内心亦是没有波澜,也站在窗前看着,视线落在周序之身上。

  这样委曲求全的做派,都不像他了。

  清晨七点整的时候,谢音楼和云清梨在偏厅做完高难度瑜伽,一身衣也湿透,她去简单冲洗了个澡下楼,恰好看到原本站在别墅外的两个男人已经进来了。

  就跟没事人似的,往餐厅坐,保姆很有眼色准备了四人份的早点。

  傅容与长指盛了半碗小米粥,特地放在了谢音楼的桌前放凉,意示她坐过来。

  谢音楼没问他后半夜守在外面,弯腰落座前,眼睫轻抬扫视了半圈周围,启唇问:“你好兄弟么?”

  “上楼换衣服了。”

  比起傅容与一身整洁,周序之是西装是沾了血的,怕吓到女人。

  他手掌拉过谢音楼纤柔的手腕,又低声说:“夜里醒来看到我,就这么看着?”

  谢音楼斜坐在椅子上,雪白脚踝贴着他的西装裤角,表情无辜道:“你不是舍命陪好兄弟么,我要把你喊进来了……且不是不解风情?”

  不解风情还能这样用,傅容与指腹去掐她滑腻的脸蛋,眼底倒是浮笑。

  谢音楼也有仔细端详他这张俊美的脸庞,不知是不是平时在公司做项目时,傅容与已经习惯这样熬夜,还是有气血方刚的年轻资本。

  他除了眼角略有血丝外,丝毫看不出精神颓废的模样,还能气定神闲跟她玩笑。

  出神良久。

  谢音楼视线一转,落到他手边喝尽的浓咖啡杯子上,心里琢磨过来,好心问:“要不要再给你续上一杯?”

  此刻楼上,云清梨也洗完澡,换了身淡红的吊带长裙走出浴室,路过梳妆台时,镜面倒映着她的背部,很瘦,蝴蝶骨凸起,两根细带松散地贴着雪肌。

  刚想下楼,猝不及防间跟从衣帽间走出来的周序之撞上。

  他特地换了身洁白的衬衫,领带还没系,酗酒又抽烟的缘故,脸庞神色很差,下颚还冒着一夜未刮的胡茬。

  距离上次见面,还是办公室那次争吵。

  她情绪失控,当着集体秘书的面,扇了周序之好几个巴掌。

  如今再见,气氛难免是有些僵冷。

  而周序之就跟得了健忘症一样,没有跟她算这笔账,沙哑的嗓音溢出薄唇尽量温和些:“结婚第三年纪念日你送我的皮带,放哪了?”

  云清梨侧过脸,避开他眼神:“被我剪了。”

  不仅是第三年纪念日,是整整五年来送给他的礼物,都被她扔到了外面垃圾桶。

  眼角余光扫到周序之神色,她又说:“你要想我赔,列个清单……找云家要钱。”

  “说什么胡话。”周序之很快恢复如常,薄唇勾起好看弧度:“我找谁赔钱,都不能找你头上。”

  云清梨却说:“这不像你,谁不知道周总向来是不让别人占便宜的。”

  无论是生意上还是感情里,他为人处世都是利己主义者。

  看着一身西装斯文败类,实则就是个包藏祸心的男人。

  周序之随便她阴阳怪气,沉默几许,才低低的问道:“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云清梨表情很平静:“不然呢,你以为我跟你欲擒故纵?”

  周序之盯着她温柔的眼睛,脑海中想起谢音楼在纽约说的那番话,喉结缓缓滚动,莫名觉得被什么情绪拉扯着胸膛,又有了想抽烟的欲望。

  而他克制住了,正视着云清梨已经具备操控他情绪的能力,再次出声,嗓子是沉哑的:“我没有觉得自己爱你。”

  云清梨瞬间鼻尖发酸,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周序之手掌缓慢将主卧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一切声响,只有他低语声:“昨晚我抽了很多烟,醉到极致时,透过烟雾看到的都是你身影,云清梨,我连烟雾都不敢挥散,就怕看不见你了。”

  云清梨下意识的后退,摇摇头:“我不懂你说什么。”

  周序之知道她懂,却收敛起了步步紧逼的姿态,薄唇自嘲般的笑:“我认为自己爱施弥,却能为了继承权,放弃跟她的爱情……我认为不爱你,却一次次不愿放手这段婚姻。”

  他将爱弄得缠夹不清,到头来只能自找罪受。

  云清梨突然觉得主卧闷的让她喘不过气,转身想离开,而门已经被锁上。

  周序之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说清楚,又怎会轻易放她走:“我同意离婚,你能不能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云清梨的指尖僵在了门把手,后背许久未动。

  她听着周序之迈步靠近半寸距离,嗓音低缓得一下子把所有情绪都压下去:“周家和云家利益纠缠的太深,想解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清梨,我答应你。”

  他顿了片刻,像是在酝酿该怎么劝下她回心转意,说:“一年为期,倘若你继续对我们的婚姻感到失望,我会如约去民政局跟你办理手续,并且赠予你周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云清梨回过头,美眸有讶异的情绪:“你疯了?”

  两人结婚时就签过协议书,名下的财产互不干涉。

  她从未想过分走周序之的股份,即便净身出户也无所谓。

  但是周序之拿他最在意的利益,跟她交换,面色没有反悔的意思:“先签离婚协议书,在这一年里你是自由的。”

  云清梨被他诓骗太多次,如今他开出的诱惑条件没有一个是有利于他自身的。

  几乎是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太对,启唇拒绝:“我不信你,周序之。”

  宽敞的主卧陷入死寂,除了窗台被风吹起白纱外,两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

  她不知道周序之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自己,自觉从不是贪心的人,就在想劝他时,听到周序之语气坚定道:“傅容与和谢音楼就在楼下,他们夫妇可以做见证人。”

  ……

  周序之从书房拿了纸和笔,伸手拉她到楼下的餐厅里,亲笔写下离婚协议书,将主卧内承诺过的话都字字写在了条款里面。

  谢音楼在旁边看,不忘专业拆台说:“周总,这一年你不会干涉清梨交友吧?”

  周序之骨节发白的手握着钢笔,锋利的笔尖倏地停了半瞬,险些划破这份协议上,片刻后,他抬起首,在面对谢音楼的质疑,以及旁边云清梨淡淡落过来的目光下。

  薄唇扯动,语调沙哑且很是清晰地说:“不会。”

  谢音楼指尖点点桌面:“口说无凭,写上。”

  云清梨没出声,显然是默认了。

  周序之被盯着附加一条,又听她在慢悠悠地说:“离婚协议都签了,私下也不是正经夫妻,随便把分房睡,以及没有得到云清梨同意,不得有亲密行为,都写上吧。”

  “咳。”

  为了避免场面尴尬,傅容与假装喉咙痒,侧头对谢音楼说:“帮我倒杯水。”

  谢音楼看破他想支走自己,微弯唇角笑的清冷:“都愿意在离婚时给出百分之十五股份了,这点要都不愿意遵守,云清梨拿什么信他呢?”

  说完,她转身真的去给傅容与倒水,都不带正眼看周序之的。

  云清梨很认同谢音楼的话,何况会愿意以一年为期暂缓离婚事宜,也是因为不想被周序之继续以丈夫名义骚扰,左右也就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时有这份协议书在手,就算周序之不认账,她也能上法院提离婚。

  她亲眼看着周序之写下,又在最下方签下了名字。

  云清梨接过笔,也签了自己名字。

  作为见证人,傅容与和谢音楼随后签字,协议就一份,放她手上。

  “对了。”

  像是记起什么事,谢音楼将钢笔不轻不重地搁下,拉过椅子坐,对周序之说:“你初恋又在公众号编故事了,这次把清梨写成了人人喊打的恶毒小三,这事我们得先知会你一声,以免到时候清梨不知分寸,得罪了周总。”

  周序之闻言怔片刻,侧目去看云清梨。

  而她表情很平静,难以捕捉情绪,只是低头将协议书收好。

  “施弥的事,我会解决好。”

  周序之收回眼神,重新看向很难搞定的谢音楼。

  在此同时,他不由地钦佩起了傅容与,是怎么把这女人娶到手的。

  谢音楼得到想要的答复,笑得格外轻柔无害:“周总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呢。”

  ……

  云清梨离婚的事解决了,上午阳光正盛的时候,谢音楼跟傅容与从别墅里出来,坐车返回自己的住处。

  半路上,傅容与手机响起,似乎是陈愿打来的电话。

  谢音楼没兴趣听,歪头靠在椅背上,细密纤长的眼睫半合,像是睡着了一般。

  而手机那端,陈愿压低声量道:“傅总,您的蔷薇刺青上了热搜,是梁妄店里流传出去的。”

  傅容与俊美的脸庞神色微变,侧目看向一片安静的女人,他长指挂了电话,改用短信形式回复陈愿:“什么时候上的?”

  “半小时前。”

  “把热搜撤了,给你十分钟时间。”

  傅容与吩咐完,便将短信删的一干二净,面色如常放回了裤袋里。

  谢音楼眼睫微微一颤,似醒了又继续睡,对他这种端着小秘密的动作却了若指掌,只是懒得说。

  傅容与端坐着,西装外套严严实实穿在身上,过半响,觉得车内冷气有点低,没有像往常那般脱衣服给她盖,倒是拿过薄毯裹着她纤薄的肩膀。

  谢音楼这才睁开眼,也习惯往他胸膛前靠,声音软绵绵的:“傅总,你最近好冷漠啊。”

  “嗯?”

  “是傅总,不是我傅香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更完。

  傅香香给小观音过完生日,就开始筹备婚礼……小鲤儿会出现哒!

  本章掉落200红包(>人<;)

第102章

  谢音楼还抬起手,揪着他的领带缠绕在指尖,面上温柔,清水似的眼睛透露出的却不像那回事,仿佛狠狠一拽就能勒死他似的。

  傅容与低着头,鼻梁与她额头分享着肌肤温度:“我怎么不是你傅香香,你再闻闻?”

  谢音楼微抬眼睫盯着他看,是从眉骨至俊美的脸庞轮廓,以及脖颈性感的喉咙都一路扫视下来,故意在西装裤定格半秒。

  而傅容与的反应很冷静,只是礼貌问她:“要亲亲?”

  谢音楼弯唇:“你闭上眼睛。”

  傅容与琥珀色眼眸对视她数秒才闭上。

  甚至是配合地俯低时,带着潮意的呼吸声也逐渐拂近,嘴唇没落下柔软触感,不料被谢音楼手指轻弹了一下额头。

  傅容与重新睁眼,侧过脸庞,车玻璃窗外的光线在他高挺的鼻梁投下一弧淡淡阴影。

  而她已经坐直腰板,也不再去碰男人的整洁西装,唇边弯起浅笑:“傅容与,你敢瞒我什么事,我总会知道的。”

  夫妻一场,他端着小秘密还能藏一辈子不成?

  **

  不管傅容与承不承认,他从纽约开始行为就怪,回到泗城一段时间内,还禁起欲来了,整日回别墅了还穿着身裁剪熨帖的西装,领带仍旧一丝不苟的系紧,把这具仿佛不沾水的躯体都严实包裹在面料里,从里到外透着股清冷的禁欲感。

  连夜里睡觉,他放弃了穿习惯的睡袍,因为经常半夜时分,腰带要松垮了,早晨醒来时,一定是坦露着一大片胸膛起来的,乃至线条漂亮的腹肌都很清晰。

  所以傅容与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了浅灰色家居服,衣领很窄,只露着性感的喉咙。

  谢音楼觉得他最近禁欲很有问题,却琢磨不出是哪里不对。

  偶尔抱在一起睡觉时,指尖隔着面料去摸索他身躯,也没见什么明显的伤,至少他不痛不痒的,反而握紧她雪白的手腕,嗓音透着危险气息问:“被我抓到一个不睡觉的坏小孩了是不是?”

  昏暗的光线里,谢音楼看不清他的神色,故意贴着他耳廓喘息:“松手。”

  傅容与修长两指没松开力道。

  她浅浅软软地开口说:“我想握着你睡。”

  这句话,简直是在惹火。

  傅容与一下子就毫无招架之力,把她微凉手腕放开时,顺势地解了裤头。

  谁知谢音楼很单纯的握着他无名指,心安理得闭上眼:“晚安。”

  傅容与下颚紧绷,失眠盯着了她半宿。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就到了六月下旬,天气也逐渐闷热起来。

  谢音楼在期间回返了一趟沥城的店铺,跟格梵品牌方沟通好订制旗袍的细节,便专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图纸,对傅容与的兴趣也淡了下来。

  等她闭关出来,陆陆续续开始收到生日礼物,和往年一样,都是世家叔叔们送来的。

  谢音楼雪白足背弯起好看的弧度轻踩在浅灰色地毯上,慢步走到堆放着礼物的书房,她随便拆了个看,见是昂贵的高奢珠宝,就不是很感兴趣搁在一旁。

  随即,纤长的眼睫视线扫到书桌上,有整套古籍安静地摆在那儿。

  她拿起来,借着窗外的阳光看,猜到是傅容与为今年生日准备的。

  半响后,谢音楼将古籍放回原位,转身走出门。

  她没忘记今天有约的事,午后,特地让陈愿开车送她去一家喝下午茶的餐厅,而陈愿被公务缠身,倒是邢荔自告奋勇的来当司机。

  其实是馋了傅容与车库里的豪车,趁这机会过一把瘾。

  今天温度高,谢音楼没有穿旗袍,将乌锦的头发都挽起,艳若桃李的脸蛋不化妆的时候显得清透,雪肌好到找不出半点瑕疵。

  而她,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黛绿色短裙,身段也是极美的,手腕换了个玉髓手镯佩戴。

  邢荔每回看她一次,就忍不住被惊艳到,伸手摸了摸谢音楼的侧脸轮廓,那触感,别提有多嫩滑,多好了。

  “傅总上辈子绝对是大善人,这辈子才能把小观音娘娘给娶到手。”

  谢音楼笑:“少来。”

  邢荔嘴贫惯了,开车前往餐厅时,又跟她闲聊了几句傅容徊的病情,直到抵达了目的地,她将车刚停驶好,透过玻璃就先看到云清梨和一名蓝色西服的男子并肩走了进去。

  “周序之没整容吧?”

  “嗯。”谢音楼指尖轻解安全带,说:“不是周序之,这个是云清梨的追求者。”

  “什么情况啊。”

  邢荔嗅到了八卦的气息,跟着谢音楼一块下车,高跟鞋踩的哒哒哒作响,无论如何都要去目睹一下戏曲美人换男人的名场面。

  进门后,餐厅的小别墅旁边有个湖泊,沿着走一段路就看到了岸边的摇橹船。

  下午茶便设在这里,云清梨已经点了餐,见她们来了,便放下菜单招招手:“音楼,邢荔。”

  谢音楼登上船,中央摆着一张铺着精致绣布的长桌,蓝色西服的男子原是坐在云清梨旁边,主动让座,还绅士风度搀扶了下后面险些站不稳的邢荔。

  “我不会游泳,这船有救生衣吧。”

  狐狸怕水,坐下后就抱着谢音楼的细胳膊,左右顾望着。

  云清梨安抚她:“没事的,船不游湖。”

  就摇摇晃晃的在岸边,一阵微风吹来,不知哪儿来的清香飘动着垂帘,阳光也从缝隙透露许些进来,照着精致的糕点和陶瓷印花茶具。

  云清梨声音继续轻启,开始介绍身旁的男人:“这位是我朋友岳庭深。”

  谢音楼眼尾弯了弯,正在跟岳庭深打招呼:“丹青丈满室,草树一庭深,岳先生的名字很好记。”

  岳庭深第一眼就先注意到这位气质古典的女人,始终是放低温和姿态:“之前就听清梨说过她有个好闺蜜,百闻不如一见,谢小姐你好。”

  谢音楼看向云清梨,她对这人了解不深,看面相很斯文,即便不如周序之骨相英俊出众,却极为绅士,也很体贴尊重女性。

  经云清梨介绍,岳庭深是捧她舞台多年的观众,虽没有夸张到场场都到,但是有空的话,岳庭深都会来听她的戏曲,有一次他在台下离场的晚,恰巧外面又下雨,便跟她在戏院门口偶遇上。

  后来两三年里,两人偶尔会交谈关于戏曲的话题,就跟普通朋友般相处。

  而云清梨没想到跟周序之签好离婚协议书后,岳庭深会突然向自己表白,直言对她一见钟情了很多年,只是奈于她已婚身份,才把这份爱藏在心底。

  结尾时,云清梨说的很隐晦,却不难看出她对岳庭深印象还不错。

  否则也不会带来,给谢音楼过过眼了。

  几人在船上闲聊的气氛很融洽,岳庭深言语间风趣幽默,不会出现冷场,他几乎记得云清梨的每一场演出的戏曲,即便不能到场,也会委托朋友去录视频给他。

  深情是没话说,而邢荔悄悄的跟谢音楼咬耳朵:“就是长得太路人了,难怪在台下坐了这么多年,都没被云清梨注意到呢。”

  谢音楼喝了口茶,微笑看着邢荔。

  狐狸是典型的颜控,就好傅容徊那种纤瘦漂亮的病美人,对岳庭深这种靠气质取胜的,压根就提不起关注的兴趣,于是专心吃起糕点,转头看窗外的湖景。

  很快,让她提起兴趣的事来了。

  岳庭深说:“我那个朋友叫江昂,听他说,在纽约时跟谢小姐有一面之缘。”

  谢音楼怔片刻,随着他指引看到餐厅那边的小别墅方向,似乎是有个男人身影,只是距离远,看不清相貌。

  岳庭深会把朋友带来,让云清梨也有些意外。

  反应最大的,就属于邢荔了。

  她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赶紧拿手机去通风报信。

  先给陈愿发,毫无良知的敲诈他:“有个新鲜出炉的八卦,要不要听,十万块不议价。”

  陈愿反手就把钱打过来:“说!”

  邢荔简单讲述了遍云清梨和她追求者的事,重点在后面:“真有意思,岳庭深自己撬周序之的墙角就算了,他还带自己好兄弟一起!!!

  我的天,太嚣张了,当我们傅总的结婚证书是摆设么。”

  陈愿看完消息,又给她转了十万块过来说:“直播!我要听结局。”

  结局便是谢音楼和云清梨都从摇橹船上了岸,毕竟船里的空间就这么点大,容不下另一名男人,走到别墅那边,站这里许久的江昂已经主动拉开玻璃门,对谢音楼不失礼貌地微笑:“谢小姐,别来无恙。”

  谢音楼即便尴尬,面上却不露出半分。

  她原是想找个完美借口脱身,留邢荔陪云清梨的,谁知江昂已经看出,先一步说道:“我知道谢小姐有收集古籍名画的习惯,恰好我新收集了些,不知能不能帮我鉴赏?”

  邢荔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真会来事。

  江昂凭借着鉴赏古籍的名头将谢音楼留住,关键是真准备了不少,都摆放在二楼的雅间里,一屋子值钱的古董,看起来是花了心思的。

  可惜这些都是傅容与玩剩下的,谢音楼对他准备的古籍没兴趣,倒是名画里有一幅是出自她老师之手。

  云清梨走到旁边案桌前,借着暖色的光,一起欣赏这幅山水画。

  片刻,谢音楼转头对江昂说:“出个价。”

  她白皙纤柔的手如同对待珍宝般,将画收起,想要出价购买。

  江昂不要钱,盯着谢音楼眼睫下的胭脂痣,嗓音也缓了下来:“我知道谢小姐生日将至,这幅画如果能作为你的生日礼物,是我的荣幸。”

  谢音楼正要说什么,外面邢荔先说:“傅总!”

  她闻言怔了,循着声源看向雅间的屏风后,却半天都没看见傅容与上楼的身影,而是邢荔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跑下楼梯的动静。

  一句傅总,室内明眼人都知道是谁。

  云清梨目光投向面色微僵的江昂,好心点醒他:“你能调查出音楼的喜好,想必也知道她跟傅氏集团掌权人的婚事。”

  江昂自然是知道,但是岳庭深都能用多年时间默默等云清梨离婚。

  他一眼钟情于谢音楼,等上个几年又何妨?

  身为当事人,谢音楼倒是很淡定坐在旁边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惊。

  傅容与始终没有上楼,过了十来分钟,邢荔不知从哪儿摸了把团扇,扇着风上来说:“傅总在楼下雅间跟人谈生意呢,他喜静,这儿被包场了,江先生要不要移个地?”

  江昂不想在谢音楼面前丢了面子,回道:“是我先到的这里。”

  “唔,可是这里的老板十分钟前换了个姓啊。”

  邢荔一身妩媚的藏蓝色套裙斜靠在门前,妆容精致的脸上却带着无辜表情,又补充一句:“在外嘛,都是比谁钱多……我家傅总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赚最贵的钱,养最难养的女人。”

  江昂那点财力,多半是来源于家族给的生活费。

  跟傅容与这种商界有名的掌权人比起来,不堪一击,真的正面撞上了,只能隐忍憋屈的份。

  这时,云清梨出声给了彼此个台阶下,她说:“我记得附近还有一家下午茶风景不错,庭深,你和江先生方便带我去吗?”

  岳庭深正处于追求她阶段,自然是有求必应。

  **

  人都走光,雅间的气氛也安静下来。

  邢荔不知何时也溜达跑了,谢音楼依旧坐在桌沿前喝茶,指尖秀气的轻点着杯子,一下一下的,直到数到第二十三下时,屏风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傅容与丢下谈生意的朋友,端着杯玫瑰花雪梨水走进,因为是从公司赶来的,穿着就显得格外得体,细看之下,竟然是出自她之手的那套绣着蝴蝶般成对的扇叶兰西装。

  黑色面料加白衬衫衬得他俊美的脸庞明晰立体,高挺鼻梁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将黑睫下的情绪都沉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