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屿宁愣了愣：“好。”
“麻烦你啦, 今天学校开会，我要晚点回来。”
“好。”
挂掉电话，孟屿宁只得取消了原本已经决定好的餐厅预定。
他和她的假期似乎很难重合。
其实偶尔也有朋友打趣, 说他的太太是当老师, 工作压力不大，所以他才能放心地投入金融行业。
其实不然，老师这职业，虽然有寒暑假，可忙起来并不比金领轻松多少。
如今离暑假还有一段日子，孟屿宁也不知道自己的假能不能休到暑假。
男人边闲闲想着这些事, 边开车准备去幼儿园接孩子。
往日都是由阿姨来接的姐弟俩，从老师那里得知，今天是爸爸来接他们。
老师也没见过姐弟俩的爸爸，不过妈妈开家长会的时候来过几次。
姐弟俩的妈妈也是当老师的，漂亮清秀，气质颇好，说话也文气，因而老师们对女人的印象极好。
这天放学，孟依竹对班里所有小朋友炫耀：“今天我爸爸来接我和弟弟哦。”
小朋友们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炫耀的，他们又不是没有爸爸。
“我爸爸特别帅，”孟依竹强调，“比电视里的男明星还帅一百倍！”
小朋友们都不信。
孟依竹急了，跺脚说：“之前我跟你们说我妈妈长得特别漂亮，你们也不信，可是那天你们也看到了，我妈妈漂不漂亮？”
小朋友们想了想，好像还真是。
可是小朋友们的思想也很直，纷纷问：“那如果你妈妈漂亮，你爸爸也帅，他们为什么不去当明星啊？”
在他们的思想里，长得好看的人都应该去当明星。
孟依竹还真被问住了，后来还是弟弟裴慕宁看姐姐半天不来小班找他，所以他就自己背着书包来大班找姐姐，替姐姐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爸爸不当明星也能赚好多好多钱，干嘛还要当明星？”
姐弟俩口径一致，那就是一致地肯定他们的爸爸长得很帅，比明星还帅。
于是小朋友们的好奇心纷纷被勾起来，家长来接了也不先离开，非要拉着家长在教室里陪他们玩乐高，家长们问起来，他们就指着教室一旁正在合作搭乐高的姐弟俩说：“孟依竹和她弟弟说他们的爸爸长得很帅，我想看看他们爸爸到底有多帅。”
家长们：“……”
孟屿宁到幼儿园的时候，因为不如雪竹对幼儿园的位置熟悉，迟了点才找到班级。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有点奇怪为什么到这个点了教室里还有这么多的孩子在。
还是说现在孩子们之间的竞争压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连幼儿园也开始补课了？
这时候正陪姐弟俩搭积木的老师突然看到了教室门口站着的男人。
非常斯文清俊的一张脸，个子高挑，西装挺括，站在画着彩绘图案的教室门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爸爸！”孟依竹先喊了声。
裴慕宁听到姐姐喊，立刻也跟着喊：“爸爸！”
凭借着声音，初来乍到的孟屿宁从孩子堆里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他笑了笑，弯下腰，冲他们伸出手：“爸爸来接你们回家。”
姐弟俩拔腿就往爸爸的怀里冲。
男人一下将姐弟俩抱个满怀，此时教室里所有的小朋友和家长们都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
所有人都愣了下，老师率先上前打招呼，语气有些踌躇：“您好，请问您是孟依竹和裴慕宁的家长吗？”
孟屿宁点了点头，嗓音温和礼貌：“您好，我是他们的爸爸，麻烦老师您在学校帮忙照顾他们了。”
国际幼儿园的学费本来也不低，老师们平时见过的衣着精致，气质谈吐卓然的家长属实不少，现在这么惊讶，纯属是因为姐弟俩的爸爸看上去实在有点过于好看。
“请问今天是班里有活动吗？”孟屿宁往教室里看了一眼，虚心请教，“我和我太太最近工作都比较忙，可能一时粗心疏忽了学校的通知。”
“没有没有，”老师赶紧摇头，“早就放学了，只是……”
老师欲言又止，孟依竹却像邀功似的抱着爸爸的腿说：“我们没有搞活动，他们都是留下来看爸爸你的，因为我说爸爸你长得比明星还帅，他们都想看你是不是真的长得这么帅！”
孟屿宁一时半会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哂笑两声，语气实在有些抱歉：“对不起，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没事没事。”
其实还是挺值得的。
孟依竹看爸爸道歉，有些不高兴，扬声问大班的同学们：“我爸爸难道不帅吗？”
“帅！”
“帅！”
“帅帅帅！”
孟屿宁：“……”
他只好无奈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和老师道完别，孟屿宁带姐弟俩离开。
小朋友们坐在后排的安全座椅里，不能乱动，只好一晃一晃地甩着腿。
“爸爸，今天怎么是你来接我们啊？阿姨呢？”
“阿姨家里有事，今天请假了。”
“哦，那妈妈呢？”
“妈妈要加班。”
孟依竹突然像个大人似的叹气说：“要是今天你和妈妈一起来接我们那就好了，”说到这儿又看向弟弟，“对吧？”
裴慕宁点头附和姐姐：“太可惜啦。”
孟屿宁有点搞不懂小朋友们的心思，问：“我和妈妈一起过来接你们的话有什么区别吗？”
孟依竹：“爸爸你不懂的。”
小朋友们那天真又可爱的小小虚荣心，爸爸哪里会懂呢。
因为得知爸爸最近休假，姐弟俩在车后排非嚷嚷着要求明天要让爸爸妈妈一起去幼儿园接他们回家。
孟屿宁向来愿意纵容孩子们并不过分的小要求，点头说：“得看妈妈有没有空。”
意思就是他答应了，要看妈妈的时间。
姐弟俩觉得妈妈肯定也会同意的，已经开始互相击掌提前庆祝：“耶！”
结果当天晚上，这个小要求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妈妈回到家后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外出出差。
孟屿宁看她收拾行李，很快懂了：“要出差？”
“对，”雪竹边叠衣服边说，“去邻市参加教学调研会，可能要去一个多月吧。”
孟屿宁走到她身边替她收拾衣物。
“怎么要去这么长时间？”
“前两年高考的文理科省状元都出在邻市四中，啊，那个文科状元，好像也是北大光华的，”雪竹突然想起来，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是你的直系师妹哎。”
每年新入学的师弟妹都不少，再说他都比这位师妹大出了十几届，代沟都好几层楼，所以孟屿宁并没有被这位同校的师妹勾起多大兴趣。
不过他习惯了听她说话，通常她说什么他就配合什么，于是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那理科状元呢？是去了清华吗？”
“没有，也是北大，不过是北大医学部，跟子涵哥一样是学临床的，”雪竹又小声笑了起来，语气八卦，“不过这不是我跟你说他们的重点，重点是这两个状元是一对情侣。”
孟屿宁这下终于感到了诧异：“男女朋友？”
“对啊，所以我这次去他们学校调研，还有个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去问当年带他们的班主任，问一下他是怎么在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刻，还能让他的学生们既能够顾全学业，又能够抽出时间谈恋爱的。你不知道最近我们班上有好几个男生女生开始偷偷谈恋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拆散他们吧，怕他们不高兴，耽误他们学习，不拆散吧，那更耽误学习了，所以我得去取取经。”
说到这里，雪竹深深叹了口气。
是该取取经。
毕竟夫妻俩高三的时候都是满脑子只有学习，根本没办法抽出心思谈恋爱的人。
孟屿宁虽然学生时代成绩很不错，学习天赋是一方面，最主要是他学得也刻苦，因而对于同时兼顾学习和恋爱这种事，他是没经验的。
雪竹更别提了，高三时期的每一次模考但凡成绩稍微下降了一点点都会担心得吃不下饭，生怕自己考不上好大学，哪里还敢想早恋的事。
这样一想，她这次出差好像是件很必要的事。
于是孟屿宁什么也没说，替她收拾好行李，在第二天清早送她坐上了开往邻市的高铁。
难得的休假时间，老婆出去出差，家里只剩下孟屿宁和两个混世小魔王。
爸爸虽然管得住两个小魔王，但难免也有精力不足的时候。
这天周末，孟屿宁陪着俩孩子在家里看小猪佩奇。
姐弟俩在客厅里打闹，电视机的声音放着，孟屿宁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爸爸，姐姐打我！”
裴慕宁哭着来找孟屿宁告状。
孟屿宁叹气，看向女儿：“依依，为什么打弟弟？”
孟依竹振振有词：“是他先惹我生气的，说我的娃娃丑！”
裴慕宁被打了还嘴硬，跳上沙发，躲在爸爸身后，嚣张地说：“本来就丑！”
“爸爸你看！”孟依竹突然扁嘴，“裴慕宁他骂我！”
然后孟依竹也哭了起来，姐弟俩都是干嚎，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就是在较劲儿谁哭得大声，他们单纯地以为谁哭得大声谁就显得更可怜，爸爸就会帮谁说话。
孟屿宁：“……”
好吵。
虽然上班累，可是为什么在家里好像更加累了。
偌大的客厅扫了一圈，没有老婆的身影。
耐心地哄好姐弟，孟屿宁突然问：“你们想不想出去玩？我们去邻市看妈妈好不好？”
一听要出门，姐弟俩立马高兴得跳起来。
父子三人立刻收拾行李，组成“看望妈妈小分队”，浩浩荡荡往邻市出发。
姐弟俩知道爸爸在临时有朋友，之前过节的时候，爸爸带他们来玩过。
刚下高铁，果然来接他们的是爸爸的朋友。
爸爸的朋友叫徐叔叔，爸爸说要他先去学校找妈妈，让他们先跟着徐叔叔去徐叔叔家里找另外两个小朋友玩。
徐叔叔家里也有两个小孩儿，和姐弟俩差不多同龄，姐弟俩立刻兴致勃勃地答应了。
跟着徐叔叔去了他家，恰巧徐叔叔的老婆也在家，姐弟俩乖乖巧巧地叫了声阿姨。
阿姨认识这俩孩子，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只看到孩子，孟先生呢？”
“他太太这段时间在我们市四中教课调研，他找他太太去了。”
徐叔叔的老婆抽了抽嘴角，一脸“我已经看透了”的表情：“原来如此，我说孟先生怎么平时逢年过节才来一趟的人，现在又不是节假日，居然有空带着孩子过来玩，搞半天是为了他太太。”
“嘘，”徐叔叔笑着说，“别给两个孩子听见了，不然多难过。”
然而徐叔叔想多了。
姐弟俩早就想通了。
爸爸这次来邻市，肯带着姐弟俩，姐弟俩就已经很感激了，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爸爸老了坐轮椅，姐弟俩轮流伺候，一定好好尽孝，不让爸爸的晚年过得太凄凉。
第89章 、姐弟情深
裴慕宁觉得, 一家如果生俩小孩，姐姐和妹妹、哥哥和弟弟、哥哥和妹妹，这都是很棒的组合, 可唯独不能有的，就是姐姐和弟弟。
徐叔叔家的两个小孩是一对兄妹, 小名叫羊羊和初初。
兄妹俩关系特别好，从来不吵架, 哥哥宠妹妹, 妹妹也爱哥哥。
和姐弟俩截然相反。
孟依竹平时性格极好，像爸爸, 在外人面前是个有礼貌的乖乖女孩，裴慕宁性格活泼, 像妈妈, 在外人面前是个有些调皮的小猴子。
然而再温柔的姐姐也能变成魔鬼, 再调皮的弟弟也能变成怂蛋。
在徐叔叔家的这段日子，白天的时候, 徐叔叔和他老婆也要出门, 家里就四个小朋友一块儿玩。
这天，徐叔叔家里的阿姨给小朋友们切了水果吃。
羊羊哥哥用牙签叼着兔子苹果喂到妹妹初初嘴里，初初砸吧砸吧嘴, 说：“哥哥我还要。”
于是羊羊又喂了一个。
没人喂裴慕宁, 他自己用牙签叼着苹果往嘴里送。
还没入口，孟依竹突然用脚踢了下他：“弟弟，喂我。”
裴慕宁皱眉，奶里奶气地说：“你又不是没有手。”
孟依竹瞪大眼：“喂我！”
裴慕宁：“……”
一盘水果吃完，裴慕宁就吃了两块儿。
后来孟依竹跟初初玩娃娃的游戏，羊羊不喜欢女孩子的游戏, 从来不参与，自己玩自己的变形金刚，裴慕宁也想玩，变形金刚的手还没摸到，被孟依竹一把拎过脖子像鸡崽子似的给抓走。
俩小女孩觉得娃娃的头太小，编辫子没意思，互相祸害完对方的头发后，把主意打到了男孩头上。
但是初初不敢玩哥哥的头，孟依竹十分大度地说：“没事儿，玩我弟弟的吧。”
裴慕宁的头发本来就短，俩女孩跟薅羊毛似的往他头上可劲儿造，扎个头发给他活生生疼哭了，最后看着镜子里自己这丑陋又娘炮的头，心想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光头。
然后他愤恨地给头上那乱七八糟的夹子和发圈都拆了。
拆完以后，孟依竹不高兴了：“我辛辛苦苦给你打扮的，你干嘛拆了啊？”
裴慕宁：“丑死了！”
孟依竹：“你敢说我给你编的辫子丑！”
小女孩张牙舞爪地冲向弟弟，一把给裴慕宁摁在地上，骑在他身上捶。
“还敢不敢说丑！”
“呜呜呜呜呜呜呜，不敢了……不敢了……”
屈辱和仇恨刹那间占据了裴慕宁的理智，可是他也仅仅只能是想想而已，因为他打不寸姐姐。
一旁的羊羊和初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心里只能庆幸还好他们是兄妹。
到晚上，徐叔叔和他老婆回来，孟依竹一改白日作态，对弟弟又是疼又是爱。
这一看就是平时没少在爹妈面前装。
连亲爹妈都看不透，更别说不是亲爹妈的徐叔叔和他老婆。
徐叔叔说：“这姐弟俩感情真好。”
老婆说：“是啊，羊羊你要向依依学习。”
羊羊心想我要是跟孟依竹学习那我妹妹早没命了。
初初心想我哥要是跟孟依竹姐姐学习那我还是离家出走吧。
暂住一段时间后，姐弟俩的爸妈接他们回家。
临走前，羊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同作为男同胞，仅仅因为是弟弟就遭受如此暴力，他决定伸出同情的援手，替裴慕宁抱不平。
“孟叔叔，”羊羊拉着叔叔的袖口说，“依依老是欺负她弟弟。”
“嗯？”孟叔叔语气有些惊讶，“不会啊，她平常在家对弟弟都很好的。”
徐叔叔拍了拍儿子的头：“不许在你孟叔叔面前胡说八道。”
羊羊：“……”
裴慕宁，你好自为之吧。
孟依竹和裴慕宁依依不舍的告别两个好朋友，踏上了回家的路。
***
回到家后的第一个晚上，爸爸带妈妈回卧室睡觉。
得之不易的长假就这样白白被浪费了一个月，眼见着长假快结束，孟屿宁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将孟太太狠狠压在身下欺负。
孟太太平时习惯了丈夫的温柔小意，如今弄狠了，低咛渐渐成了啜泣。
因为刚到家，姐弟俩睡在熟悉的床上，都有些兴奋，睡不着，还在想徐叔叔家的两个小朋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去玩。
姐弟俩睡不着，于是偷摸摸地从床上溜了下来，手牵着手去客厅里玩。
孟依竹比较机灵，因为怕被父母发现他们姐弟二人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起来玩玩具，于是先走到父母的主卧门口，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听父母睡着了没有。
裴慕宁心领神会，也学着姐姐的姿势偷听。
没有睡觉。
但是。
裴慕宁担忧地说：“妈妈又做错什么了？为什么爸爸又打妈妈了？”
妈妈都哭着求爸爸了，爸爸还打妈妈。
姐姐孟依竹也摇头，很难想象爸爸凶起来是什么样子，姐弟俩从没看寸爸爸发脾气，只有妈妈看寸，他们去问妈妈，但妈妈每次都是避而不谈，好像怕吓着他们。
“怎么办呀？”裴慕宁扁嘴，越想越心疼妈妈，“我们不能帮帮妈妈吗？”
孟依竹心想得帮妈妈，幼儿园的老师教他们小朋友，妈妈十月怀胎，很辛苦很辛苦才生下他们，所以他们要学会感恩，要对妈妈好。
孟依竹赶紧敲门，大声喊：“爸爸！你别打妈妈了！”
裴慕宁年纪比姐姐小，心态也没姐姐好，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爸爸，求求你别打妈妈了呜呜呜……”
主卧里安静下来。
然后姐弟俩听到妈妈骂了一句：“都怪你！还不去哄哄？！要是敢跟他们说些乱七八糟的今天你就去睡沙发！”
然后爸爸就出来了。
男人的身上简单套了件薄薄的家居服，胸口还在起伏。
姐弟俩不由自主地往里面看。
爸爸迅速关上了门。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姐弟俩异口同声：“爸爸你为什么打妈妈？”
“……”
孟屿宁头疼，叹了口气：“我没有打妈妈。”
“那妈妈为什么哭了？”
“那是妈妈高兴得哭了。”孟屿宁说。
姐弟俩半信半疑。
可是爸爸从来不说谎，也从来不骗人。
即使这个借口看上去特别烂，连小朋友都骗不寸，可是因为爸爸正直诚实的高大形象在他们心里扎了根，于是理性和感性纠结，第一次让两个几岁大的小朋友体验到了人性的复杂。
孟屿宁哄着孩子回房睡觉，等孩子终于被哄睡着，他才缓缓走回了主卧。
兴致都没搅没了，男人躺上床准备入睡。
“对了，”雪竹突然出声，“今天徐先生的儿子偷偷告诉我，说依依老是欺负弟弟。”
孟屿宁睁眼，嗯了声：“小朋友也跟我说了。”
“真的假的啊？”雪竹坐起来，言语中有些不信，“怎么会呢？平常在家的时候，依依很照顾弟弟的啊。”
当时弟弟还没出生的时候，雪竹就问过孟依竹，说等弟弟生出来以后，你会对弟弟好吗？
孟依竹当初答应得可爽快了。
“可能姐弟和兄妹的相处模式不太一样，”孟屿宁淡声说，“就比如筝月姐和子涵。”
他们四个青梅竹马长大，其实关系都很不错，雪竹和孟屿宁性格都比较温柔，因而跟谁都很少吵架，但是贺筝月和钟子涵小时候就经常打架，长大后也没少吵架。
“那依依如果真的趁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欺负弟弟，这事儿怎么处理啊？”
孟屿宁轻轻笑了笑：“筝月姐从小对我挺好的，我和你也很少吵架，这件事或许子涵比我有经验一些。”
雪竹心想也是。
于是过了没多久，夫妻俩邀请贺筝月和钟子涵来家里做客。
四个小朋友在房间里玩，雪竹把孟依竹平时偷偷欺负弟弟的事儿跟钟子涵说了。
钟子涵丝毫不惊讶，语气非常淡定：“太正常了。”
雪竹：“……真的吗？”
“真的啊，”趁着贺筝月跟孟屿宁在厨房做菜，他沉声说，“贺筝月那女的从小就没少打寸我，有段时间我看到她腿肚子都是软的。”
雪竹诧异地张大了嘴。
“那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钟子涵笑了笑，嗓音里带着几分超脱凡尘的洒脱和淡然：“不是亲姐弟的话那还有的解决，等长大了有男女之别了也就解脱了。亲姐弟的话，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雪竹：“……”
后来吃饭的时候，因为同病相怜，钟子涵格外心疼这个外甥，抱着裴慕宁小朋友给他喂饭。
裴慕宁乖乖地享受着舅舅的伺候，眼神得意地看着姐姐。
孟依竹心里泛酸，觉得舅舅更喜欢弟弟，于是拿着碗又去找贺筝月，非要让姨妈喂她。
俩小孩默默较着劲儿，看在眼里的四个大人心中无奈又好笑。
钟子涵温柔地问外甥：“阿慕啊，平常在家姐姐对你好吗？”
裴慕宁赶紧摇头：“她对我一点都不好，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老是欺负我！”
孟屿宁夫妇互相对视一眼，神色略有些复杂。
贺筝月又问：“那等你长大以后，你会对姐姐好吗？”
裴慕宁突然皱眉，握着小奶拳恨恨说：“等我长大了，比她高比她壮比她力气大——”
贺筝月：“保护姐姐？”
“我就把她打死！！！”
“……”
钟子涵哭笑不得：“依依，听见没，平时对你弟弟好点，不然等阿慕长大了，要找你报仇的。”
孟依竹扬着小下巴，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现在对他好也来不及了，还不如趁他还没长大的时候，再多欺负他几年。”
裴慕宁刚刚还雄心壮志的语气倏地怂了下来：“……你要是从现在开始不打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
四个大人此时已经看透了。
就弟弟这怂样，就算以后长到两米，估计也不敢找姐姐报仇。
没能解决姐弟之间的事儿，姐弟俩反倒主动找舅舅和姨妈解决起了父母的问题。
姐弟俩趁着爸妈在厨房收拾碗筷，偷偷跟舅舅和姨妈告状，说爸爸在家总是打妈妈，前不久把妈妈都给打哭了。
舅舅和姨妈面面相觑：“？”
花了足足半分钟消化掉这件事，钟子涵一拍大腿，语气暴躁：“孟屿宁！”
孟屿宁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一声怒吼，慢慢从厨房里走出来。
“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