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萧子妍正在清理屋里的狼藉。灶房彻底废了,好在卧房严重不大,尚能住人,只是灰烬太多,太过脏乱,特别是靠近灶房的西墙被烧出了一个洞,如今秋风阵阵,夜里十分寒冷。萧子妍废了好大的力才将东墙的书橱移了过去,将洞填补了上去。
随后,她借邻居家的灶房一用,为段云岫炖了一只鸡汤。望着碗里热气腾腾、香气四射的鸡汤,段云岫不愿去喝。萧子妍因为他到处欠人银子,因为他每日只能吃一个窝窝头,他怎么能再喝如此贵重的东西。于是,他立刻将鸡汤推了回去,义正言辞地让满身是汗的萧子妍享用。
“我刚才已经喝过了。你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萧子妍哄了半天,见段云岫扭扭捏捏,笑道,“你别听六儿瞎说,我最近吃的可好呢。昨日吃了糖醋小排,红烧带鱼,麻婆豆腐,清炒虾仁。”她说着,煞有其事地舔了舔唇。其实,只不过是昨晚在人家家里看着别人吃罢了。
“我若没钱,怎么可能又买鸡又买鸭呢。”她说着挑了挑眉,“莫非,你要我喂?”
其实段云岫的右手绑着绷带,一个人吃饭的确不方便,于是萧子妍端着手里的鸡汤,笑嘻嘻地用勺子舀上一勺,轻轻呼气吹凉了几分,放到段云岫的嘴边,动作极是小心,眉眼间皆是温情。段云岫有些不好意思,但见萧子妍一直保持举勺子的姿势十分吃力,便红了红脸,张开了嘴。
“咳咳。”一道咳嗽声忽然插入,萧子妍才惊觉有外人,动作僵了僵。而段云岫差点被一口汤水呛到,整个人憋红了脸。
“萧大夫,外面的废墟差不多整理完毕。新的灶房大概一个多月才能造好,所以在你家门前搭了一个简易的锅炉。”
说话的人忍不住瞥了瞥萧子妍喂段云岫的动作,暧昧地笑笑:“萧大夫,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吧…其实用嘴喂更药到病除…”
她话音刚落,段云岫已经羞得将自己包裹成了蝉蛹样,只露着一个脑袋狠狠地瞪着萧子妍。他别扭道:“我自己用左手喝!”
萧子妍也被刚才的戏谑说得不好意思,便将碗放在了床旁。
不知是不是段云岫最近练武的效果,这次虽然浑身狼狈,但经过一个下午的悉心照料,伤的确好了大半,于是兴致勃勃下,他开始大扫除了起来。
他曾经在家里,那双手除了写字便是握剑,何时扫过地。如今见屋里灰尘满地,瞬间雄心壮志地拿起了扫把扫地。半柱香后,看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段云岫心里感到颇为欣慰。本来很脏乱,经过自己的劳动,一下子变得清爽洁净了起来。
但或许是平常练武练惯了,他扫着扫着竟将扫把当剑,每耍一下扫把,一阵狂风席卷。他心念一动,顺势用扫把舞了一套剑法。正自鸣得意时,就听萧子妍惊叫一声:“段、段公子,你怎么了?!”
随她一同而来的是帮忙建造灶房的一些村民,瞧见段云岫生龙活虎地拿着扫把劈来劈去,笑得格外明艳,一个个顿时呆若木鸡了起来。段云岫是傻是疯的流言再次被佐证了。
段云岫抚了抚额头垂荡的碎发,嘴一扬,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扫地啊。”
“有、有你这么扫的吗!”萧子妍快气晕了。
“你莫名其妙生什么气啊,我有扫干净啊…我又不是没用到连地都扫不干净…”段云岫不满地说着,只不过环视了一下屋子后,他低头默然。
他揪紧手中的扫把,喏喏道:“对、对不起…”
那些灰烬随着他的剑法飘扬了起来,倒是把原本干净的床弄得脏兮兮的。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只不过…挥着扫把的感觉…嗯,还不错…比竹子更有感觉…
这么想着不由又把扫帚举了起来…
萧子妍扶额:“你好好休息吧…别扫地了。”
虽然萧子妍千叮咛万嘱咐,但段云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弃!他想起昨晚萧子妍未回,屋里的衣服还未洗,立刻将脏衣服找了出来,打了一盆凉水,将脏衣服丢了进去,不一会,那盘清水便灰了。
他望着满是泥泞的衣服,深深皱了皱眉。
他的衣服怎么这么脏!
依稀间记得自己似乎很喜欢练完剑找个竹子靠靠,有时干脆就地休息。
唔…怎么洗衣服来着?
段云岫抹了点皂角在泥泞上,用手用力搓了搓。练了半月的武,双手不如已经嫩白细滑,微微有些发红,所以碰到皂角的时候,指尖有些轻微刺痛。
他忍着刺激的痛,重重搓了两下,随后拿起棒槌使劲砸着衣服。
不一会,衣服被他洗的干干净净!
颇有成就感的段云岫将它拧干了放在另一个盆子,又拿起了萧子妍刚换的衣服。萧子妍的衣服有股清香的药香味,即使无意地闻着,都能让人舒心无比。
他洗着洗着,有个油印怎么都洗不掉,不由敛起眉头,用力重重搓了两下。那力量不必之前的大,谁知,“撕拉”一声,衣服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他不知,自己的衣服是上好的,不怕各种搓洗,但萧子妍买的是便宜货,所以下不得重手。
段云岫脸颊发红,默默用清水将衣服过滤了一番,随后拧干。
他将两件衣服晾在竹架上,心里却暗潮涌动着。自己扫地刚扫砸,如今还把她的衣服给撕了,绝对是罪加一等啊!
于是忐忑不安的段云岫默默找出了针和线,将萧子妍半干的衣服迅速收回,在烛火下,一针一线仔仔细细地缝合了起来。歪歪扭扭地将衣服缝补了起来,段云岫长舒一口气,再次将衣服晾了起来。
晚上,萧子妍回屋,瞧见门口衣服整齐晾起,忍不住表扬了段云岫一番,甚至笑着说,若以后他洗衣服就按每月一两的银子给他工钱。
段云岫想帮忙并不是为了还钱,但萧子妍这般说,正好能让他早日还清欠款,立即乖乖地点了点头。
想到段云岫能为自己洗衣,萧子妍的心情莫名地好到爆,第二天便喜滋滋地穿起刚晾干的衣服。总觉得这么穿着,能感觉到段云岫洗衣服时,那柔软的十指轻抚或重按过她的身体。
啊啊啊,她怎么能那么不知羞耻呢!
段云岫迷迷糊糊地醒来,便瞧见萧子妍捧着她的衣服正在犯花痴。她正背着自己,薄被顺溜地滑至腰间,白洁的背部一览无遗,甚至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双峰。段云岫一时觉得胸闷气喘,不由红着脸默默缩进了被窝,头微微别过。
等等,这件衣服?!
段云岫猛然扭过头,一眼望见了一大块白花花的肌肤,他默默咽了咽喉头。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他缝合的线头有些松动!!!在萧子妍的穿衣下,缓缓挣脱了开来,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只不过裂开的口子在背后,所以萧子妍一无所觉。
他想劝她换件衣服,但他还没开口,萧子妍已经穿好衣服,一脸特别灿烂地向他走来。
☆、再次烧饭
“早上好,段公子!”
第一次见萧子妍笑得那么开心,段云岫有些恍惚,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垂下。
“嗯…早上好…”
“我去准备早膳。”
“嗯…”
萧子妍兴冲冲地出去烧饭,瞧见秦六儿时,高兴地打了一个招呼。谁知大幅度下,衣服忽然崩裂,从上到下滑落了下来,只余一件抹胸颤颤巍巍地包裹着她欲往外挣扎的双、峰。
秦六儿扭头便望见一片裸、露的春、色,大惊失色地伸出颤抖的小手,尖叫道:“啊啊啊!流、流氓!萧大夫,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六儿看错你了!”说着,嘤嘤哭了起来。
萧子妍脸色一白,揪着破碎的衣服,惊慌地捂着胸口怒气冲冲地杀了回来!
“段云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她的名声啊啊啊…彻底被六儿误会是流氓了,还被秦大娘狠批了一顿…她没有露、胸的怪癖…天大的冤屈啊…
段云岫看了一眼,立即缩回被子里,软糯道:“昨天洗时…不小心洗破了…就缝了一下。”他偷偷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萧子妍,再瞥了一眼她明晃晃外露的白皙锁骨,沉默了片刻,补充道:“快、快穿衣服吧…冷着就不好了…”
萧子妍羞愤穿衣,咬牙道:“以后不许洗衣!”
“我行的!”为了所谓的一两工钱,段云岫反抗着,“那是意外!以后不会了!”
“不行就不行!”萧子妍怒瞪他一眼,“你身子还没好,给我乖乖躺着,别惹事!”
段云岫失望地拉耸下了肩。他已经快二十了,以前痴情练武、衣食无忧从不觉得,如今才发现自己当真是个废物,除了练剑,什么都不会…连最基本的自理能力,例如洗衣烧饭打扫都能搞得一团乱…简直是个没用的废物!
不过,以段云岫不依不饶的精神,怎么会放弃。他兴致勃勃下,决心再去烧菜,来证明自己是有用之才!
这一天,远远望见自家屋子再次外散滚滚浓烟,萧子妍想起那日的滚滚大火,脸色刷得一百,大惊失色地飞奔回去,却瞧见段云岫蹲在地上,使劲地朝着灶头吹着气。她惊道:“你在做什么!”
见萧子妍回家,段云岫抬起头,脸上被熏得黑黑的,兴高采烈地望着萧子妍,激动道:“萧大夫,今日我下厨,你在屋里等我,我马上就要烧好这道菜了!”
萧子妍心下一松,她望着蹲着身子、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他的脸庞仍见几分幼稚,但此时的神情却格外的认真,甚至望着她的目光一片盈盈水色,只不过见她久久不答,神情忐忑不安着似乎怕她责骂。
她咽回了口中的斥责,忍不住掏出手绢擦了擦他脏兮兮满是油污的小脸,却意外地瞧见那俊俏的小脸竟浮着两朵淡淡的红晕,没了往日清冷和一本正经的早熟,竟有着往日从未有过的羞涩和可爱。特别是此时,烟雾围绕时,眼前的佳人宛似氤氲在一片云雾之中,让人移不开目光。
怕自己的表情太过猥琐惹得佳人不快,萧子妍连忙撇过目光,咳了一声道:“嗯,那今天交给你了。”
知晓他为她下厨,一股从未有过的好心情从她的心底蔓延了开…
啊~段公子亲手做的菜!
萧子妍美滋滋地扭进了屋。
生好火,段云岫淡定地站起,用手将脸上的杂物抹去,然后淡定地将白菜切了切丢进了锅子,当然很悲催地被油溅了一身。
唔…放太多油了…
段云岫疼得皱了一下眉,开始漫无目的地对白菜进行单方面的蹂躏。瞧见白菜怎么都不熟,他弯腰又加了一把柴,这次大火旺盛时,他很是明鉴地立刻盖了锅盖!
只不过…嗯?怎么瞬间有股奇怪的味道溢出?
段云岫疑惑地打开锅子,只不过几秒的功夫,白菜竟全部变成了黑菜,甚至不断地发出了一股可疑焦味。
“…”段云岫望着黑乎乎的一团,默默地将它盛到了盘子里。当然,他将底下焦掉的部分放在下面,有几个卖相好看的、色泽碧绿油润的放在上面。
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第二次烧土豆时,段云岫不敢将火弄得很大,不停地用铲子给土豆片翻身,看看差不多熟时,小心地将它们盛了上来。
最后,段云岫将家里唯一一块五花肉丢进了锅,准备给萧子妍开开荤。毕竟她最近消瘦了很多,得补补身。
肉炖得很慢,等不及想让萧子妍夸赞的段云岫先将菜端了上来。此时萧子妍正在摆弄着自己的药材,他见着立刻眉开眼笑,将她推至了饭桌前,将一双筷子递给了他,满目期待问:“吃吃看,味道如何?”
萧子妍定眼一看,看的不是饭桌上两道菜,而是发现段云岫的手背上满是被油溅到的红点,有些严重的更是起了小泡。她二话不说将他的手浸在冷水里,随后拿着锦帕小心地擦了擦。
段云岫望着自己的双手怔怔的,直到萧子妍的一句问话才惊醒了过来。
“你这是黑木耳炒白菜?咦,好像不是黑木耳,是什么菜?怎么那么黑不溜秋的…”
白菜烧成了黑菜,这么丢人的事,段云岫哪说得出来。
他支支吾吾道:“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好淡…”萧子妍微皱,“你没加盐?”
?!段云岫警铃大作。难道不是只要炒炒就好了么?
“这是焦的?!”萧子妍将嘴里的黑菜吐了出来,眉目不悦。
“那这个土豆片…”
“怎么生的?”她脸色变得黑沉。
“…生的么,那我再…”
面对一道焦一道生的菜,萧子妍扒了几口饭,无奈地幽幽叹了口气:“你好生待着,再不许下厨。”随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被折腾惨的感觉。
“我去将这道土豆加工一下。”
然而这时段云岫忽然大叫一声,一阵风般地冲了出去,将站起身的萧子妍十足地吓了一跳。
段云岫冲向正炖着肉的锅子,揭开锅盖悲剧地发现锅子里的肉都糊了,他立刻将灶头下的火扑灭。只不过锅里散发出来的浓烈焦味,让他意识到自己再次犯了错,不由低落地耸下了肩,可怜巴巴的模样让追来的萧子妍一时不忍斥责他,于是她嘴角上弯,挂上了友好的笑容。
然而这时,感觉萧子妍追来的段云岫,脊梁骨嗖的发起了冷,像是被捉住的贼般,有些做贼心虚地将肉盛进了碗里。
别看段云岫曾经是一代少侠,,但碰上萧子妍这种笑面虎,望着她笑眯眯的月牙儿,自己怎么都硬气不起来。或许还是因为自己欠她太多了…还有就是…自己又搞砸了…
他温温吞吞地将盛着肉的大碗端上,深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勉强笑道:“一不小心有些糊了…”
焦的有些严重,黑漆漆的一团,而且肉都没切就下了锅。她皱眉道:“这两道焦的菜倒了吧。”
段云岫有些语无伦次:“只是焦,不碍事的,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我去重新烧几道菜。”
段云岫俊眉上提,略有不悦:“你不吃算了,我吃!”竟然连尝都不愿意尝,他愤愤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然而肉未到嘴边就被萧子妍拍了下来。
“焦掉的肉绝不能吃,对身体不好。”萧子妍顿了顿,见段云岫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低低道:“可这是家里唯一一块肉…怎么能浪费呢…今天,我就吃这些焦的菜就好了,反正是我自己搞出了,我自己解决,萧大夫只需要准备自己的就好,别为我浪费了…”家里原本就穷酸,他还将难得一块珍贵的五花肉给浪费了。
他因为油污有些脏乱的脸蛋羞愧地虾红了起来,紧接想到刚才萧子妍让他不许烧菜的训斥,整张脸都黯淡了下来。
他果然是个废柴…
这样想着,他的手不由握紧了碗。
如果萧子妍听不出这其中自责的意思,那就怪了。
她叹气道:“我是大夫听我的,这种烟熏过的东西都是对人体百害而无一利。若是吃坏肚子就得不偿失了。我去烧几个新菜,那些倒了吧…”
不一会,萧子妍加工过的土豆和重新烧的白菜新鲜出炉,却见段云岫已经闷声不吭地将焦的两道菜扫空了大半。那道红烧肉苦苦的,但混着饭也顺利下了肚。
萧子妍知晓段云岫倔强,却没想到他那么倔强。在处理掉肉时,她发现肉外表虽然焦的严重,但里面有些部分还是生的,很显然处在半生半焦的诡异状态。不过或许让他吃点苦头,他才会长记性。
晚上,原本觉得一定无碍的段云岫在晚饭后一个半时辰时忽然开始了腹泻…随后举头望月明的在茅坑里呆了一晚上思考着人生哲理…
夜观星象,最近诸事不利啊…哎…
最后他拉的腿都抖了,才将吃坏的东西排了干净。
古人云:君子远庖厨,实乃真相也!
第二日,段云岫没有了吃饭的心思,他用筷子闷闷不乐地搅拌着饭粒,连连叹气,随后闷闷不乐地上山练剑。
由于昨夜整夜腹泻的影响,两条腿还在发着颤,有些无力,肚子更是莫名的阵痛无比,至今未好,段云岫用竹子施了几套剑法后,有些力不从心地倚在竹竿上,一脸疲惫。
“有人吗?快来人啊!谁来帮帮我…谁来救救我…呜呜呜…”
正迷迷糊糊打着瞌睡时,远方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求救声,段云岫一开始以为自己幻听了,但那声音虽然轻微遥远,但静下心仔细听却发现是秦六儿的,而且隐约夹杂着哭腔。
这时声音忽然停止了。
段云岫心下一紧,顺着声音摸索了过去,边走边喊道:“秦公子,你在哪里?秦公子?”
站在树上喊累的秦六儿一听有人发现了自己,立刻激动地甩手道:“我在这,在树上!”但对方一走近,他脸立刻沉了下来,讽刺道:“怎么是你?你来这做什么?”
望着树上扭头颤颤巍巍的少年,段云岫不免好笑了起来,笑道:“是你喊我来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秦六儿气哼哼道:“不要你帮忙!你走!别让我看见你这个狐狸精!”
原来,秦六儿正在自家娘亲的果园摘苹果,原本是使用扶梯爬上去的,谁知待他采摘了满满一箩筐苹果时,“砰”的一声轻响,他回头一看,惊恐地发现,扶梯竟然被一阵狂风吹倒在了地上。于是,自己便孤零零地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只能不停地呼唤着人求救。他心里默默祈祷娘亲发现自己没回来会来找自己,将自己救下,然而却始终未见有人经过。
一开始还好,但喊得声音沙哑疼痛起来都没见一个人来,双脚还打起了颤,秦六儿害怕无助不已,两只手紧紧地抱着树枝,才防止自己掉下去。此时他的眼睛都哭红了,可见其内心的慌张无措。
见他虽然嘴硬但眼角泪光闪闪,段云岫很快发现了原委,他好意道:“我帮你把梯子扶好,就走。”
“哼,不要你假好心!”秦六儿固执地哼哼着,“就是摔死也不要你帮忙。”他抓着篮子里的苹果就朝准备扶起梯子的段云岫身上丢去,但这种小儿科的暗器段云岫完全不怕,头一偏便轻松躲过,倒是秦六儿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失去了重心的身子一歪,整个人朝树下栽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有些亲等不及了┭┮﹏┭┮我不小心写了生活琐事将大姨夫挪的太后面了,其实就19章啦~马上就汹涌澎湃地来了!你看这章云岫童鞋都肚子疼了!最近剧情比较温吞是为了之后的紧张的剧情做铺垫,真的!大家相信我!人家已经做好虐身虐心的准备了!┭┮﹏┭┮(这货被掉收藏弄得有些不安…)
☆、一起采药
秦六儿所在的树干大约三米,这样的距离,虽然不至于直接摔死,但多半是要残废的。身在半空中,剧烈下坠的速度让这个柔弱的少年脑袋一片空白,不由哇哇大哭了起来。
此时一道白影随之而来,轻巧地纵身一跃,将温暖的手心贴在秦六儿的腰背上,并轻轻伸手一带,将吓坏的少年从头即将惨厉着地的状况翻转进他消瘦的臂膀里。
怀里的少年显然是吓怕了,死命地抓着他的手臂嘤嘤地哭了起来,差点害的段云岫重心不平,从空中跌了下去。
待到被半搂着稳稳地落了地,秦六儿抬起红红的眼睛,抽着泣道:“可是果篮还在上面,不拿回家,我今天不是白干了吗…回去,娘亲会骂我的…”
他话音刚落,一抹白影再次一跃而起,轻踩树干几步,便在眨眼间上窜到了树顶。之前因为吓坏,秦六儿完全没看清自己怎么被段云岫救下的,如今清清楚楚地看见段云岫在空中飞,他整个人都懵了。
直到段云岫拿着果篮笑着望着他,他才口吃道:“你你你、怎么会飞?”
瞧见秦六儿一脸惊悚的表情,段云岫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会轻功的事,只是含糊地点头敷衍了几句。
秦六儿抱着果篮默默地说了句“谢谢”,但仔细看时,整张脸都青了。刚才看见段云岫太过气愤,抬手就拿着苹果丢他,如今地上到处都是被砸烂的苹果,而果篮里却只有五个。
他顿时发愁了起来。这让他怎么跟母亲交代呢?
秦六儿看了一眼苹果树和扶梯,心生怯意。让他再上去,他可不敢了。
段云岫眨眨眼道:“我帮你去摘苹果吧,刚才也是因为我的原因…”
秦六儿正扭捏地要说不,对方已经跳上了树梢,开始采摘。见段云岫粗鲁地将苹果摘下,他慌了神道:“苹果不能这么摘!摘的时候手攥住苹果千万不要直着往下拽,而要侧着使一下力,就像这样!”他示范地比了个姿势,道,“要保证把苹果的把儿留在果子上,否则没把的苹果不易保存。”
见段云岫又扯下了一个,裂开嘴对他挥手,秦六儿焦急道:“把不能这么长,这样装篮时会破别的果子,引起腐烂。得剪掉。”他话音刚落,便见段云岫随手将多余的把折了断,他的脸瞬间抽了抽。
约莫三炷香的时间,在秦六儿不停地指导地段云岫的错误动作下,总算采摘完一篮果篮。
临走的时候,秦六儿想了想,闷声不吭地从果篮里挑了两个最大最红的苹果塞进了段云岫的怀里,鼓着脸道:“这是今天给你的谢礼。我想明白了,把萧大夫分给你一点。以后,我不会再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