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的康乐部除了酒吧和KTV之外都是只供酒店入住人员使用的,酒吧和KTV在圣安主楼後面相连的四层建筑里,叫做时光会所。这里消费较高,但私密性和保密性程度非常的高,但是这里没有那些普通娱乐场所里大家心照不宣的活动和服务。因为时光会所的良好口碑,选择到这里来的一般是商业性质的聚会或者喜欢乾净透彻环境的人,当然,这些人一般都是商业人士或者政客颇多,时间一长自然也会有些请人来此做客以示对对方的尊重,换句话说是在夸奖或奉承对方的洁身自好。
温洛每晚都在时光里待着,认识了不少商人政客,有人人皆知的,也有碌碌无名的。当然,她并没有以经理的身份出现在时光。
她在时光的这段时间发现了一些不满的地方,与她去过的其他正经的娱乐场所差别实在过大。
时光里是清一色的男服务生,虽然一定程度上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男人有时候确实缺少女人与生俱来的温柔与体贴,在某些情况下来说很难能触动到客人内心。
在装饰上,黑色的光滑墙面,菱形的切割将灯光分散洒向四周。地面也是黑色的,只不过是哑光磨砂的设计。走廊上是简洁清冷的香槟色玻璃灯箱,所有的包厢门都是黑色的镜面,上面嵌着一根一米长的弧形洒金磨砂拉手。从外面无法得知包厢里的情况,包厢里却可以清楚的看到走廊上发生的一切,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约束客人的行为。
可是这样的设计有些严肃且冰冷,时光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商业会所,这样的设计有些过於太冷硬,没有给人亲近感和柔和感。
她一直在想如何去修正和构思新的设计理念,她认为,既然时光已经美名在外,稍加改变并不会产生实质上的影响。
给时光添加一些女性化元素,以及温暖贴近人的设计,或许更能让客人们感到轻松与舒适。也能吸引一些年轻的女性顾客,毕竟大多数女人都是不喜欢娱乐场所的灯红酒绿逢场作戏,但是这不妨碍她们有一颗想玩乐和结交朋友的心。
大概两三个星期後,为了找到整改的灵感,温洛开始每晚去城市各个角落娱乐场所整晚整晚的泡,大至知名的娱乐中心,小至酒吧街口碑极好的小酒吧,有会员制的会所,也有一些大家做着心知肚明的事的夜场。她喝得不多,且每次都是梁巳徵开着他那辆骚包的911载她去,她结束後又赶来接她,也有几次是他陪她一起的。梁巳徵上过经济版的头条,也因为似有若无的联姻传闻上过娱乐版,加上梁氏集团总经理加未来接班人的头衔,在本城还是有一部分人能够认出他,所以即使温洛是一个人在泡吧,也不会有人来骚扰她。虽说梁家是正正经经的做生意的,可是有钱人不管有没有深厚的背景,都是不好惹的。
温洛是在一个中等偏上的会所认识的靳文。
靳文大学毕业後和朋友合资开了个小酒吧,那时候小酒吧还是大多数人的娱乐聚会的第一选择,生意很好,但是却不好做,竞争力过大。他们前期投资了很多,亏了快两年,後来在一次酒价大幅上升的时期,他们是唯一一家没有抬高酒水价格的。
做酒吧的生意人,有部分自然是在外面混的,当时就有人找上了他们,砸了场子,当时整个酒吧是一片狼藉。
靳文从小在城东的一个老皮鞋厂的职工宿舍里长大,他从小和一帮同样生长在那里的孩子一起长大,他们从小都缺少父母的关心与关爱,在经济上也没有得到过满足,大多数人都是念了技校混几年,有的人仅仅是初中毕业。总的来说,除了靳文外,他们所有人都是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他们早早踏入社会,做着五花八门的工作。换句话说,他们有的人过的是刀尖上的生活。
他们中有个叫杨哲明的,在技校读书的时候就是学校里的老大,附近其他学校的人也都不敢随便惹他。毕业後他进了一家大型夜场上班,无意中救了被人追杀的老板,最後被老板相中提做自己的保镖,之後培养他做一把手,几年时间他的名字在那个圈子里让人又敬又畏。
杨哲明5岁的时候他妈跟别的男人跑了,他爸就没给过他几顿饱饭吃。在他饿得饥肠辘辘的时候,是靳文给了他一个能果腹的白馒头,他当时是用眼泪和着一起咽下去的。之後靳文经常给他带食物,他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也会偷偷地把杨哲明叫到家里给他热菜吃。所以杨哲明地狱靳文的感情要比其他人来得更加深厚。
杨哲明听到靳文的酒吧出事的时候连忙带着十几个手下跑到了现场,闹事的人有人认出他,连忙告诉带头的人。最後杨哲明就往那一站,手指头都没动一根,对方连忙表示会负责今天所有的损失。一周後酒吧重新开业,也就从那时候起,酒吧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将近十年下来,渐渐做到了现在的小有名气的浮夏会所,当时一起合资的朋友已经转行做了其他。
某天天色还早,不过7点多的样子。温洛坐在吧台上喝着酒,和调酒师闲聊。调酒师听说她学过一些调酒的手法时,提议让她展示一下,她点头答应。
她的手指在酒瓶上来回翻飞,轻轻握住酒杯将调好的酒倒入酒杯中,一抬头便望见了靳文。
靳文以为她是新来的调酒师,接过那杯酒就仰头就喝下去。
後来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
一晚上的聊天接触下来,靳文很喜欢温洛这个女孩子,说话大方直爽,且很有见地,不像现下很多年轻女孩子一样有着一些肤浅浮华的思想。
後来看到梁巳徵来接她,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人对他的敌意,他不禁失笑。大方的和梁巳徵握手,表示温洛很惹人喜欢,想认作妹妹,还带着调侃的问梁巳徵是否介意。
梁巳徵也笑,说多个哥哥宠着她也不是件坏事。
那之後温洛经常去浮夏会所,有时候和调酒师交流谈酒,有时候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酒,品尝新出的甜点,也有几次是被靳文邀请过去参与朋友的聚会。
再次遇到墨圳,是在12月初。
那天极冷,北风呼呼的刮着。夜间更甚。
浮夏里开着恒温的空调,温暖的空气洒在身上很温暖。
温洛穿了件暗粉色的兔绒长大衣,孔雀绿的抹胸短裙,配着黑色的丝袜和及膝的长筒皮靴。进了大厅後她就把大衣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跟吧台的调酒师打了个招呼,便直接拐上了走廊进了包厢。
靳文今天约了以前职工宿舍里的发小,他们好几个人温洛已经见过,这次基本都带了女朋友或者女伴过来,温洛进门挂好衣服後便先去和女人们聊天。
聊了一会儿温洛有些闷,找了个借口出了包厢。
今天是乐淳奕的生日,他提前在浮夏定了个包厢。来的除了一帮发小,还有他们上学时玩得比较好的几个人,以及他的大学校友。
墨圳带了陈妤去,陈妤和他的一个高中同学在玩骰盅玩得不亦乐乎,完全把墨圳晒在一边。何卿看到了墨圳一脸的不耐和烦躁,示意他出去抽烟。他点点头。临要出门的时候何卿被严悦真喊回去凑桌子打麻将,墨圳笑笑拍他的肩,自己拉门走了出去。
他就是这时候看见了温洛。
☆丶3——1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嘤嘤嘤】
就让一支烟烧出一早封锁了的梦
最理想的戏车厢里上演
让上升的烟遮掩窗边不想见的路
谁人想发现身边满是告示
不断吐烟因她一早已习惯
将冷却了的烟去用力弄熄
不断吐烟因她不想去习惯
剥去了镜框看命运在转弯拚命循环
不断驾车因她一心要遇到
——Raidas《吸烟的女人》
两个月不见了,他清楚的明白问她手机号动机不纯,虽然当时宋之臣俨然一副追求温洛的姿态,但是他临走前并没有问她的联系方式。那时候正跟陈妤冷战,他很烦躁,刚好温洛出现了。後来陈妤难得的低声言和,他也就放软了态度。自然没有联系温洛。
其他人也没有她联系方式,包括严悦真。
他刚掏出烟盒拿出一支放进嘴里叼着,就看见前面一个穿着抹胸短裙的女人背对着她。他有些害怕她会过来搭讪,他潜意识里很反感在这样的地方被女人搭讪。他正准备走远一些,女人刚好转身过来。
看见那张白皙的脸庞时,他有一瞬间的惊讶,其实可以说是惊艳。
她虽然穿着成熟妖娆,脸上却几乎可以说是不施粉黛。
孔雀蓝将她锁骨往上至整个脖颈的皮肤衬得更加粉嫩白皙,粉橙色的口红和浅浅的一层眼线将她的五官刻画得更加柔美清晰。
她现在就像从海报里偷跑出来的护肤品代言人。
温洛回头看到是墨圳,有那麽一瞬的呆愣。然而快速地反应过来,朝他笑了一下,便错开身打算回包厢。
谁知他却开口了。
「好巧,和朋友来的吗?」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很轻很轻,但是他还是发现了。
他莞尔,准备侧身让她离开。
她突然低头,将肺里的那口烟吐了出来。
她抬头间,烟雾缭绕上升,缓缓在她脸庞上扶过。
他对上她的眼睛,那里面清澈透亮,他的目光瞬间挪不开了。
他发觉了自己的失礼,笑了笑。
「你转过身来的时候我惊讶了一下,现在…」他想了下措辞,「好像又更惊讶了一些。」
她有一些尴尬,「是惊吓吧?」
毕竟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抽烟的女人,风情自然是爱欣赏,不过打心底里没人会赞同。
「不,我认为男人和女人是一样的。」他似乎想确定什麽似的,慢悠悠的点了几下头,「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发现一些你令人惊艳的地方。」
「不是惊讶了?」她调侃他。
他尴尬的咳了一下,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刚刚那麽说是我失礼了。」
她被他彬彬有礼的绅士态度逗乐了。
自己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把火机递到他面前,他会意地把手上的烟又放回嘴里。
她的靴子是平跟的,他微微俯身低头,将烟凑上那只纯黑色磨砂表面的火机。
「唰」地一声,橙红色的火苗跳跃出来,他吸了一口,烟的前端立马出现一点猩红。
他的脸在暖黄色的火光照映下显得有些朦胧,从鼻梁到下巴显现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第一口烟他没有匆忙地吐出来,而是半张开嘴,缓慢地将烟吐出来,速度很慢,看起来就像是从他唇间升起的徐徐青烟。
他眼睛微微眯着,盯着她看。
他这个样子…很诱人。
她匆忙别开眼,点燃自己的那支烟。
「如果阿臣知道我们在这抽烟,你猜他会有什麽反应?」
阿臣…宋之臣?
她笑,偏头看他。
「需要有什麽反应?」
「你那麽聪明,如果说看不出来他想追求你,这可信度恐怕不高。」
她不接话,又吸了一口,缓缓地用舌尖弹出一个烟圈。
圆形的烟圈飘渺上升,扩散得越来越大,最後在空中散开。
「那你呢?」她笑着调侃他,「我看出来你也想追求我,你信吗?」
他被她这麽一问弄得笑出了声,他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她问的问题。
他认真地看着她,说:「如果我信呢?」
她却突然问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女朋友的烫伤好了吗?」
陈妤…
他乾巴巴地笑了两声,猛吸了一口,便把烟捻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
「今天乐淳奕生日,要跟我过去看一下吗?」
「不了,他应该不记得我是谁,怪唐突的,况且,」她用手在二人之间来回指了一下,「这麽进去也不妥吧?」
他们一起拐回走廊,墨圳在一间包厢前停了下来,对温洛笑。
「再会。」
温洛笑着点头,转身继续往前走。走到包厢门口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靳文抱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接吻,周围人都在起哄,有一个人拿着手机在录像。
她到沙发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杨哲明,询问怎麽回事。
「10 minute stand!」
她看着拥吻的两人,嘴角扯出一抹笑,:「告诉文哥我先走了,我家里那个催我了。」
「去吧,没事儿。分开一会儿都不行!」杨哲明笑骂她一声,「年轻人别太猴急啊!」
温洛到拿了大衣出门,走到服务台的时候停了下来。
此时服务台只有一个人,低着头趴在桌上玩儿手机,太入神以至於没有发现温洛。
温洛故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对方连忙站起身来。
看到是温洛,对方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洛,这就走了?」
温洛笑着眨眼睛,「阿齐,又偷懒,我告诉文哥哦!」
阿齐连连摆手,「别别别,洛姐您千万别,老板会骂死我的!」
「逗你的!」温洛双肘撑在台子上,两只手掌托住脸颊,「帮我看下208是谁订的。」
阿齐挪动鼠标点了几下,「SK风投…」他抬头看向温洛,「看样子是秘书订的。」
SK风投…乐淳奕的诺丁汉毕业的,虽然不知道他学的是什麽,但是肯定是经济类的,应该确实是他订的吧。
温洛伸手从台上的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根棒棒糖,三两下解开了包装放进嘴里,转身把包装纸丢进垃圾桶。
「把208的消费记我账上。」
阿齐说了声好,转又调侃温洛,「小洛…你不是看上了里边儿的谁吧?」
「去你的!那里面的是我朋友。就知道打趣我!小心我真告诉文哥!」
「嘿嘿,洛姐您走好!小心台阶!」
乐淳奕他们一行人第二天都是要上班的,所以大概11点刚过他们就散了。
走到服务台准备结账,乐淳奕钱包都拿出来了。
「先生,你们的帐有人结过了。」此时的服务台有两个人,阿齐和阿丁,阿丁不知道温洛来过,但是屏幕上的订房系统显示着每个房间的订房人名字,208的那个格子里写的是SK风投,後面却加了个括号——温洛。
意思是说,记在温洛的账上。
乐淳奕听到有人结过账了,有些意外,转过身笑着问其他人:「你们是谁偷跑出来结账了啊?生日大礼?」
众人笑着谈了几句,严悦真突然大声说:「肯定是墨圳,他出去抽根烟抽了快半小时。」
墨圳无奈的耸耸肩,示意不是他。
乐淳奕问阿丁:「请问我们可以知道是谁结的账吗」
「是温小姐。」
温小姐…乐淳奕在脑中思考回忆了半天这个人是谁,但是却丝毫没有印象。
何卿听到这三个字後立马转头看向墨圳,墨圳感觉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他。对视几秒後,何卿先笑了。
「能告诉我全名吗?我好像不认识这位温小姐。」
阿齐放下手机连忙插话进来,「是这样的,刚才温小姐过来,说你们是她的朋友,就把你们的帐结了。」
陈妤突然想起来了温小姐是谁,想到刚才墨圳出去过一段时间,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圳,「温小姐?果真是大方呢,今天的消费怎麽也要有个两三千吧,傍上了总经理果真是嚣张。」
墨圳一脸不赞同的皱眉看向陈妤,陈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抱着手臂侧过身不看他。
乐淳奕听到陈妤的话後也想起来了温小姐是哪位,他问阿齐:「请问我们今天的消费是多少?」
阿丁看着屏幕说:「一共是1460元。」
「怎麽会那麽少?」
他们酒水餐点点了不少,加上房费,应该是两千多的。
「是这样的,温小姐是我们老板的朋友,既然是签她的单,就要按照她的标准来。房费和服务费是免的,酒水和餐点是内部折扣。」
「温小姐什麽时候会再来?」
阿丁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乐淳奕,毕竟这算是私人的问题。
「温小姐每周来的次数不定,有时候每天来,有时候一周来两三次。」阿齐想到刚才温洛的说话的语态,连忙接过了话,「但是她每周六晚上会来结一次帐。」
墨圳送陈妤回学校,一上车陈妤就戴上耳机,嘴角一直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弧度。
快到她学校的时候,她突然「哈」地笑了一声,有些嘲讽的意味。
墨圳拧着眉转头看她,「你又闹什麽?」
「我闹?哈…我闹什麽?」她听到什麽好笑的事似的,「有些人出去了不到半小时,帐就有人结了,要不是时间太短,我还以为那一千多是那人的卖身费呢。」
「陈妤!」墨圳有些动怒,陈妤说得话有些过火,他也不顾绅士风度地再次朝她大吼。
陈妤转脸瞪着他,无言了几秒,轻轻地笑开了,「发现我不可理喻了是吧?是不是发觉我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讨喜?」
「你喝多了,有话明天再说。」他深吸了几口气,最终吐出那麽一句话。
「明天我很忙。」
「那後天。」
陈妤一字一顿地说:「明天过後,我都会很忙。忙着毕业,忙着跟导师套好关系拿到推荐信。」
「推荐信?」
「我说过我要出国读博,你忘了吗?」她自嘲一笑,「或许你忘了,我可是没忘。我让你帮我弄推荐信的时候,你可是说了你做不到的。」
「够了,」他猛地踩下刹车,「我不想和你吵。」
她讥讽一笑,拉开门,下车前回头说了一句:「看来我果真不够温柔可爱!」
墨圳将车开回江边的公寓,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次红灯,等待的时间越长他心底的烦躁燃烧得更加的旺盛。
陈妤越来越喜欢闹脾气,说话虽然不是厉声尖锐,但是冷嘲热讽的态度更加令人厌烦不耐。
他清楚地明白周围的人都也不喜欢她,但是他就想不明白都已经这样了为什麽自己还不愿放手。
陈妤从小在西南的一个小镇里长大,父母供她上学很不容易。
但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刻苦学习,从大一开始每年都拿最高奖学金,还经常参加各种比赛。毕业後保研进了本校的物理系。
H大的物理系是金牌院系,她的导师也是界内出名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H大校园内,他时候刚回国。
他高中是H大附中的,他那天是去看自己的高中班主任。H大和H大附中隔着一条街,但是H大附中的教职工宿舍却和H大的在一起。
他走过那条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的寂静大道时,她抱着几本书低头匆匆走过来,不小心撞到他身上,书哗啦啦全掉到地上。
他连忙道歉,俯身帮她把书捡起来递给她。
她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接过他的递过来的书,嘴里嘀嘀咕咕地念着一堆他听不懂的话,什麽「粘度系数」「伯努利」,他隐约记得,这应该是物理。
见完班主任回来,又经过那条大道,此时是周六的早晨,这边靠近西门和教职工宿舍,西门过去是一片老住宅区,所以这边几乎是没有人会经过的。
他看见她就坐在路边的长凳上,腿上放着刚才那几本书,拿着一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在她身旁坐下,她抬头看他一眼,往旁边挪开一些,把他当做隐形人继续自己的事。
一个下午下来,二人聊了不少。或许刻苦学习的人们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们自然的交换了号码。
这麽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丶3——2
乐淳奕生日过了大概三个星期是墨圳的生日,他那天依旧在浮夏定了个包厢。
人几乎还是上次乐淳奕生日时的那些,发小和高中同学,加上他一个刚刚博士毕业的LSE的师兄许翊。
许翊原本在英国一家投资公司已经获得了工作,况且对方付给他的酬劳很高。可是他家里母亲不久前查出患上了肺癌,还是早期。他小时候父母亲就离异了,父亲再娶。父亲是个小有资产的汽车配件厂的老板,从小到大他的生活费和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父亲供的,他自认父亲对他极好。现在母亲病了,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父亲再来帮他们,於是他辞掉了英国的工作回了国,想到N市找份工作,把母亲接到这儿来治病。
他的学历过高,很多大型的企业公司现在不招人,招的也是些小员工,风马牛不相及的工作。而中小型的那些则基本不敢录用他,害怕他待了没多久会跳槽,也有的担心他是猎头公司的过来挖人。最後还是墨圳帮他牵线,在乐淳奕的公司给他找了份工作,酬劳不算低,但是对於他的学历来说,是屈才了。
但是乐淳奕也没办法,公司里很多是跟着这个公司一步步走过来的,就算学历不显赫,但是资历和工作能力不容小觑。
只能让许翊先这麽待一阵子,等到他做出点什麽大的案子後才能给他提职。
许翊也不强求,他读博的时候和导师做过一些案子,手上有些钱,实习的时候酬劳也很高,给母亲治病後还剩一些钱,租了个80平的房子,每月能付房租水电,稍有些结馀就行。现在只有把母亲治好了,他才能安心地去努力工作改善生活。
「在乐淳奕公司怎样?」墨圳跟许翊碰杯,笑着开口。
「还不错,」许翊笑,「虽然老员工对我有些排挤,但是老板对我还不错,够让他们嫉妒的了。」
「呵呵,茶水小妹对你好不?」
许翊被噎住,「听我老板乱说了吧?没有的事。」
「我可什麽都还没说呢!」
许翊嘿嘿地笑,「你呢?不是说有女朋友的麽?」
墨圳跟陈妤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後就没有联系过,今天他生日他没有邀请她,她也赌气似的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来包厢里的人都心照不宣地回避陈妤这个名字,许翊跟他们不熟,乐淳奕生日的时候他也借口在医院照顾母亲没来,自然是不知道那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