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突然听见爷爷叹了口气,锦溪看过去,爷爷底着头,脸色十分不好,拿着烟袋下了地。背着手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就听见厨房传来烧火声。
屋子里兴奋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视不知道怎么回事?
锦溪看看炕上地上摆的,又新又好的东西,忽然就明白了“这些东西一看就是从商店里搬来的,成打的,弄来这些东西的人恐怕是把人家商店抢了的。市里情况都这么严重了。”
女人们心情也不好了,“这些东西不会是张忠他们抢来的吧?”锦阳哥有些犹豫。
锦溪摇了摇头“我知道他们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跟他们没关系。”虽然他们也是抢的,不过抢的是冬瓜。
“得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世道乱了,咱们还是想想自己吧。”二叔也下了炕,趿拉着鞋出去找老爷子去了,没一会就听见二叔劝慰的话。
“是啊,咱们又能做什么呢。”老太太揉了揉眼睛,“凤啊,帮我把柜子腾出来,这些布料得好好存着,可不能因为东西多就遭禁。”
“嗯,妈放心吧,咱们啥时浪费过了。省都省不过来呢。”二婶子说着把布料又叠了起来,现在她也没有那个兴奋劲了。老太太说的对,不能因为东西多就遭禁,没准以后都买不到了,二婶子突然有一种觉悟,或许真的像他们说的世界末日到了。
屋子里乱的很,东西得规整一下,东西都是平常用的,厨房用具也用不上,将分开的盖子和盆锅配上套,然后准备装起来。锦阳和锦溪俩人蹲在地上挑拣。
“好家伙真是把卖厨具的店给端了。”锦阳打开一个蒸锅,里面也是满满的“可惜了了,碎了。”锦阳将上面的锅盖拿下去,将里边的小盆啥拿出来,就看到第二层套的是一个砂锅,没放好碎了。
锦溪也可惜,他拣出一个玻璃锅盖,好在大多里面有泡沫纸,除了最外面的大蒸锅多有磕碰,其他都很好。
从一个稍大一点的蒸锅里拿出一个带盖的石锅,那种韩式的上面还带着银白色花纹,十分漂亮,老沉的压手,“锦阳哥你看看你那里还有没有这样的小锅。”
“就有两个,干什么用,也不大。”做菜也就够两三个人吃,他们一家子用不上。
“不是可以用它腌咸菜什么的。”
“都是好东西,好好收着以后总有用上的时候。”奶奶叹了口气有念叨了一句。心思跟老爷子差不多。她虽然不懂什么,可是之前老头子说的话,她都明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灾难。以后日子长了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所以要小心的准备着。
将该归拢的东西归拢好,锅碗瓢盆就送下屋放着,布料放柜里,那柜子是奶奶的嫁妆,当初嫁给爷爷就带了那么一个樟木的炕柜,还是个半截柜,后来爷爷又配了上半截,带着磨砂玻璃的,这一用就是四五十年,依然结实。
“那包是什么东西?”锦溪和锦阳送了东西回来,看到斜放在腰屋和西屋门口的大包。刚才没打开看。
英子拉过来“可能是棉花什么的,很软和。”结果打开一看,眼睛都睁大了。
锦溪也看到了,“这个不好收吧。”
“什么不好收?”爷爷从外面走进来随口问,然后顺着锦溪目光看过去,结果就看到英子手上拎着一个裘皮大衣。
“这是张忠送来的?”
“嗯。”锦溪点头走过去,一个个拿出来,全是新的还带商标的裘皮大衣。这可是好东西,保暖,当初锦溪就想弄些羊皮一类的毛皮,准备过冬用,结果家里钱不多,就放下了。没想到张忠给他们这么一大包。
打开一查,拢共有十五件,其中长的九件短的四件剩下两件是马甲。
“送回去吧。”老爷子想想说道。
英子拿着一件长款貂皮大衣很是不舍的看了看老爷子,又看了一眼锦阳。
锦阳摇了摇头“给送回去吧。”或许这是他们拿错的。现在天气冷成这个样子,这裘皮大衣是最保暖的,之前布料和厨具还好说,可是这裘皮大衣恐怕是拿错的。
“锦溪你去一趟把张忠他们请来,晚上一起吃。顺便把东西送回去。”老爷子看锦溪把大衣都收到帆布袋里交代说。
“哎,我这就去。”将袋口系好,锦溪扛着就出去了,外面风雪小了许多,不过一个人都看不见。
老爷子看他离开,“晚上炖酸菜吧,放点排骨还有剩的那段血肠也煮里,再弄俩下酒菜。我让锦溪把东西送回去,你们也别心疼,咱们家已经够好了,锦溪买了不少羽绒服,冬天怎么也过去了,张家兄弟对咱们帮助不少,当初他们投奔来,咱们也就帮点小忙,现在能做到这样就不错了。以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咱们家人丁单薄我和你奶岁数大了,大宝和虎子也不顶事,大姜没回来,里外里就这几个人,万一将来有点啥事,咱们人手都不够。有张家兄弟,有点啥事还能照应一下。”
老爷子吧嗒一口烟抽进嘴里“你们也别觉着我危言耸听,就看张忠他们今天送来的东西,就知道市里已经乱套了。人们的安危都没有保障了,之前我都没跟你们说,上个月后铺子有一家被人给杀了,家里的粮食都被抢走了,那家人是他们村子里最孤的外姓人。”
“真有这事?”二叔一听眉毛都立起来了。
“嗯,我也是听你五叔说的,你五婶家是后铺子的,回家听家里人说的,怕吓到你们没告诉你们,一家四口,一个没剩。他们村子也管不了,人死了没多久家里窗户都让人给起走了。所以说咱们不能贪那点便宜,东西是人家送来了,我看袋子都是打包挺长时间的,没准他们弄回来都不知道里边有啥,别以后后悔了,心里不自在。”
“知道了爹,咱们又不是没有衣服。”二叔点点头。
爷爷看家里其他人,英子和锦阳也点头,又嘱咐道“以后做事得小心点,都困难。”
锦溪顶着东西走的时分困难,十几件大衣也很沉路上到膝盖的雪让他走的越发艰难。
到了张诚家,大门只是挂上了,锦溪也没敲门直接进屋,好家伙,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摆了满地。
“锦溪你来了。这大雪你咋来了。”张诚听见动静从西屋出来。
“我把这个给你们送回来,顺便叫你们过去吃饭。”锦溪说着把帆布袋上的雪扫了扫,拖进屋里。
张诚一看瞪了眼睛,“你拿回来干啥,那是给你们送的。”
这时张忠也出来了“是啊,那是专门给你们的。我们这次弄回来不少。”其实他们也是到家后才清点好冬瓜的物资,这家伙也挺厉害,除去食物外,存着的都是有用的东西,尤其这裘皮大衣,好几袋子,再看他手下的人穿衣啥的,估计冬瓜是想留一手,好东西都自己留着呢。
“不行张哥,这太贵重了,以后天越来越冷,还是你们留着自己用吧。”锦溪说着把包往前推。
张诚没接,“给你就拿着,跟我们还客气啥。对了我还给你找了点东西。”说着蹬蹬蹬的跑东屋去了,可是看他的腿好了。
“行了,你先把东西放门口一会一起拿回去。我们这挺乱的,你先上东屋炕上坐会,等会我们收拾一下再走。”张忠说了一句就去了西屋。
“锦溪你过来。”张诚从东屋叫他。
锦溪进了东屋,“怎么你现在住这屋了。”
“嗯。”张诚点点头脸上有点不自然“反正曹爷爷一个人睡,我过来陪他。”他可不想在西屋当电灯泡。
锦溪觉着那里有些不对,不过没细想。
张诚从炕梢拿了一个布包,“呐这是给你留的。我都包好了,还想有功夫给你送过去。”
锦溪一看那是用床单包着的,张诚一打开,上面就是一件横纹紫貂皮的半截大衣,“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有好几件羽绒服呢。”
“羽绒服风大也挡不住。”张诚说着把床单里的东西往外拿。
“这是女式的。”锦溪一看跟之前给他们送去的衣服一样都是女式的。
“现在还讲究什么男的女的,暖和就行,这个式样简洁,你穿着谁管你是男式女式的。你看我还给你弄了两条皮裤,还有鞋子帽子,围脖。”张诚说着一件件的往外掏,“穿上试试,这个裤子有点瘦,我穿了里面什么都不能套了。我觉着你穿能合适,棉裤也不用脱。现在天冷北风也大,穿了省着冻着腿。”张诚说着拽出两条皮裤,是皮毛一体下来的那种皮裤。
张诚一个劲的让他试,锦溪无奈脱了裤子里面穿了薄羽绒棉裤,也不脱,直接把皮裤穿在外面,果然他穿正贴身,不过“这个裤子也是女式的吧。”
“不知道。男女都一样。”张诚说着给他戴上帽子,锦溪又穿了长毛的冬鞋。
“我就说锦溪是咱们十里八村最俊的小伙子。果然没说错。”曹二仙从西屋过来,看着锦溪笑着。
锦溪有些不好意思,屋子里也热,赶紧把帽子摘下来。
“帽子不多,我给你拿了两个。还有这围脖,都是配套的。还有这鞋,我记着你脚不大穿四零的是吧,你脚上那双是四一的,这双是四二码的,要是再冷往里边垫鞋垫穿毛袜子都够。”张诚拿出一件有一件。
“你给我了你们够用吗?”锦溪把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
“放心吧够了。”张诚说着蹬蹬蹬又跑出去,“这双给大宝,他脚大,就这一双了,里面也能穿毛袜子。”
“嗯,谢谢了。”
“咱们还客气啥。”张诚笑笑,“咱们俩要客气,也是我们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初给我打的几个电话,我哥也不会不要京城工作,提前离开,要是真到事情严重的时候再回来,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可是如果没有我提醒,叔叔阿姨可能——”其实知道张诚父母去世锦溪就想过,如果当初没提醒他们存粮,张诚父母也许不会被惦记上,这时候可能困难些也许还活着。所以这些日子他心里多少有些矛盾。
张诚一看锦溪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歪了。跟锦溪当了两年同学,他可是了解,最爱瞎想“得了,事情都过去了,那些人也得到了报应,其实我父母去世不是因为他们存了多少粮食,而是他们误信了人,这么些年都没看透我姑父的为人,以前就经常来我们家占便宜,我爸妈都是老好人,就算有我和我哥阻挡着最后多数还是让他们得逞。算了不说了。”说完使劲揉了揉锦溪的脸“哎呀,你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还真没想到锦溪有这心思。
锦溪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张忠。
张忠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呀,心思太重了,就算没有你提醒,我爸妈该存粮也会存粮。跟这个完全没关系。”张忠就说嘛这小子怎么有时候看他们眼神里还带着歉疚呢。就像弟弟说的,这场祸事跟存粮关系不大,性格决定命运,他父母的性格还有他姑父的贪婪无耻造成了这场祸事。
最后锦溪还是没把东西还回去,不但如此还得了张诚特意给他挑选的衣服鞋帽,他心里一直存着的小小心结也因为跟张诚和张忠的谈话放下了,其实也是他自己多想,张忠和张诚兄弟俩可是很感谢他的,就因为他的提醒,他们现在才好过多了。
晚上大家一起去家里吃饭,家里奶奶炖了酸菜排骨里面切了肉片热了血肠,还切了猪耳朵猪肝猪心做了一盘下酒菜。
有一阵没吃这么丰盛的菜了,大家都很尽兴,老爷子喝了三杯酒。还乐呵呵的给虎子用筷子沾了好几口,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小家伙小脸都红了,兴奋的满炕跑,精力异常充沛,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才睡。半夜还尿炕了。爷爷也因此被奶奶念叨了一天。
这次大雪三天了还没停,早上起来门都被堵了,虽然还下着雪,大家还是要清理一下,尤其羊舍驴棚,不清理容易压塌。
第21章
锦溪清理好驴棚,看家里没啥事了,就出门去了张诚家串门。今天的雪没有前两天那么大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锦溪到的时候张诚正从电脑上看电影呢,虽然无法上网,可是有电就能看电影。
“曹爷爷带着他们去前边了,好像谁家谁病了,从你们那回来就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来上炕。外面冷不冷?”
“有零下四十度吧。”锦溪将羽绒服脱了,里边是一件贴身的裘皮坎肩。
那天衣服拿回去,让二婶子和英子稀罕稀罕,爷爷就让奶奶将其中两件给毁了,这两件大衣是那种时尚性较强,美观作用超过保暖作用的,奶奶把衣服裁剪了一下,缝了几件贴身小坎肩,穿在棉袄或者羽绒服里边暖和还不扎眼。
那些裘皮大衣都被妥善放好,他们现在还用不上,也不敢就那么穿出去,就算英子嫂子喜欢上一件大衣也只是在家里穿着美了几圈,然后就放下了,这时候穿着它在屯里走,纯粹是招眼呢。
锦溪和张诚俩人趴在炕上盖着被子看碟,过了一会听见声音,张诚坐起来“他们回来了。”
一会听见门响,张忠带着冷气进屋。
“哥咋就你回来了。”张诚没看到后边的人。
“我回来拿伤药来了。村子中间有两家房子被雪给压塌了。”张忠拍了两下雪,就进屋拿药。
“谁家呀?”锦溪心中一紧问。
“我也不清楚,就是门前有一棵大树的那家,还有他们后边的一家。前面的那家刚挖出来一个人,腿折了,后边的死一个了。”张忠边说话边从柜子里掏药。
“那是二平子家,后边应该是五叔爷家二叔家。”锦溪想了想说。“不行我得去看看。”锦溪说着从炕上爬起来。
二平子跟他年纪差不多,以前他们俩还在一个学校,五叔爷更是他爷的亲兄弟,虽然二叔家跟他们关系一般。
“我也跟你去。”张诚也下地穿鞋穿衣服。
“你跟忠哥去吧,我回家告诉爷爷一声。”锦溪羽绒服套身上就往外跑。
跟老爷子一说,果然坐不住了,一家子人赶紧过去看看。
路上的雪太深,路很难走,锦溪搀着爷爷。
走到地方听见哭声,压死的是五叔爷家二儿子的二小子,才十几岁。锦溪听着二婶子的哭声,心里特别不好受,更别说爷爷了,他因为上学跟村里年轻人接触不多,可是爷爷几乎看着这帮孩子长大的。
爷爷拉着哭的有点麻木的五叔爷安慰着,锦溪也去帮忙,屋里还有一个呢。有动静,没受伤,不过出不来。
这边正忙活,就听到轰隆一声。
“又有一家倒了。”
“是锦麒家。”
“锦麒是你们家。”一个人拉了拉旁边的人,锦溪这才发现那就是叶锦麒。
叶锦麒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爸,妈——锦麟你们在哪呢?”声音大的在他不远的锦溪都觉着震得慌。
“哎这呢我和你妈没事。”听声音是他爸。有些粗。
“哥我在这呢。”过一会突然从前边跑过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
叶锦溪明显感觉叶锦麒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
在场的人也都松口气,这一家子出来帮忙,还真是躲过一劫。
村长六叔爷一看村子都倒三栋房子了,赶紧叫人挨家挨户的通知,房子不结实的赶快出来,就算结实的也扫一扫。
然后大家发现房屋倒塌的人家几乎在一条线上,村长赶紧通知另外两家在那条线上的人家赶紧换地方。估计之前地震的时候就把地基给震坏了,不然怎么都从这一趟线来。
房子里压着的人被救出来了,天也晚了,雪也大了起来,房子塌了的人家先去亲戚家住,明天在组织人把房子里的粮食弄出来,而且这帮人的住处也要商量着安排一下。
第二天锦溪醒来,就听一早出去的锦阳说昨天晚上另外两处房子也倒塌了,这几处房子正好跟当初赵生家是一条线上的,估计当初那场地震已经把祸患留下了。
天冷不能盖房,村里还有几处空房,五爷家二儿子一家去五爷家了,叶锦麒家四口人,去了他爷爷那里,村里人帮忙把地窖里的食物弄了出来。几天后村子里又恢复了安宁。
一个多星期后天总算是晴了,不过外面更加冷了,村里人没事都不愿意出屋,奶奶和二婶子给张忠他们每人做了两件棉袄,棉裤,一件薄的,在屋里穿,一件厚的,外面加了皮子,奶奶又拆了一件裘皮大衣做的,张忠他们看了很喜欢,从他们剩下的一堆衣服里找出几件样子货不能穿的拿过来给奶奶用,这样的虽然料好,可是样式在现在根本没法穿。还不如废物利用了。
天气越发冷了,夜里都能达到零下六十度,老人小孩都不出了屋,每天为了让屋子暖和,就要不停的烧炕,柴火减少的非常快。
可能天冷家里的驴和羊吃的越来越多,饲料存的不多也就能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村里已经没有几家养牲口了,甚至家禽也不多了,去年没什么收成,家家户户也没啥饲料,早的晚的天冷就杀了,冻上可以吃到明年雪化。老爷子出去遛弯也有人让他把羊和驴杀了,就算不全杀,杀一半也能省下不少饲料。
老爷子回家跟锦溪商量,锦溪没同意。
自从灾难出现,锦溪对家里养的动物都很看顾,如果不是二叔二婶家的猪好像被蝗虫吓到了,光吃食不长肉,他肯定也是要留着的。
这半年家里的驴长高了许多,如果不是特征明显,估计会有人错认为马,别看天气冷,可是两只驴几乎没有影响,身上甚至长出了长毛。还有家里的鸡,母鸡还好些,除了下蛋多,毛厚其他变化不太大,公鸡却长了半米多高,身上羽毛绚丽,鸡冠子高高耸起,长长的尾巴。
羊也一样长了厚厚的毛,个头也长了些,它们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依然活得很好。
家里的大黄狗也长了毛,脑袋周围毛都有一扎长,狗窝是后来锦阳重新搭的周围还围了厚厚的茅草,虽然除了毛长些本身没有长多大,可是锦溪就是觉着家里这条狗有了变化,好像警惕心高了,院子里要是有点什么异动,它总是要叫唤的,而且外人给的食物它是不吃的,以前可不这样,那时候谁给吃的它都要,前些日子锦溪在狗窝附近发现了两个苞米面饼,冻的硬邦邦的,它都没吃。
后来锦溪让张忠帮着检查了一下,那上面好像有安眠药,没准是村子里心眼不好使的,想要偷狗吧。
这些变化锦溪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这些变化是好是坏,他只是下意识的想留着这些动物,隐隐有点感觉,这些动物将来会有大用处。自从梦境成真,锦溪对自己的预感越加信任了。
难得今天没风没雪太阳也大,锦溪想着大宝困在屋子里这么多天了,就找张诚一起出去玩。
也不去远的地方,锦溪带着他们去了东山,雪大到处都是白皑皑,锦溪带着他们去一处平缓没有坑坎的地方,滑雪。
雪很深,走上去然后滑下来,他们去的时候村子里其他年轻人也有去玩的。许是天气好村子里大半的人都出来了,欢笑再次充满乡村。
这样的雪天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锦溪记得小时候经常到山坡上滑雪,有时候也不用雪橇,直接坐在雪上滑下来,每次回家棉裤都湿了,总要被奶奶念叨一阵。今天又重温儿时的快乐,将一切灾难抛到脑后。
这天家里包了饺子,酸菜猪肉馅的,奶奶调的馅香的把大家都吃撑着了,张诚赖在锦溪家不走,吃的太饱了不想出去怪冷的。
饭后坐在炕上跟大宝锦阳四个人一起玩抽王八,这个玩起来最简单,大宝心思单纯,表情总是能让人猜出是什么,不过大家喜欢看他赢了之后偷着乐的样,也就都让着他。虎子在炕上跑来跑去一会看这个一会看哪个,然后去给大宝通风报信,虽然好几次都报错了。不过一个玩,没谁认真。
转天早上大宝出去煎鸡蛋,回来哭丧着脸。
“怎么了这是?”锦溪端着一盆苞米茬子粥走出厨房,看到大宝的样子关心的问。
“母鸡不乖叨手了。”大宝说着眼圈都红了。
“不哭,进屋让我看看。”锦溪说着把粥端进腰屋的炕桌上,赶紧看了一下,只是起了点皮,不过红红的,估计一会该青了,“没事啊,呼呼就不疼了,等会我去打它,给你报仇。”
“没捡到鸡蛋。”大宝撅着嘴,这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不管多冷的天早上起来都要去捡鸡蛋。
“等会我把它赶跑你再捡。”锦溪说完给大宝揉了揉,他也不那么疼了,就披了棉袄出门,一出门冷飕飕的风。
跺了跺脚拉着大宝去了鸡窝,结果一看,母鸡抱窝了。
“你说这鸡怎么这时候抱窝了,天这么冷,都不一定能活。”二婶子一边照着鸡蛋一边说。
“谁知道呢,今年啥东西都怪。这些差不多了。”老太太数了数正好三十个鸡蛋“行了就这些了。”
二婶子听了把手上的鸡蛋放下了,“放我那屋炕上吧。”
“放锦溪那屋,你们那屋人多,虎子还跟你们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