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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氏这个儿媳妇,老夫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当初,她是心里有些埋怨,觉得儿子太过偏宠媳妇了,又没给侯府生下个儿子来,自然是冷淡了。不过看在她主动给儿子纳了通房,又生了霓裳这个宝贝孙女的份儿上,她也就不多做计较了。如今给她添了两个孙子,夫妻俩之间的事儿,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霓儿也不算小了,教习嬷嬷也该请回来了。上回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以后还得重新学起来。开过年,擎儿和熙儿也都要周岁了。等办过周岁礼,管氏你也该重新掌家了,也好让霓儿能空出来些时日多学些东西。”老夫人呷了口茶,郑重地说道。
管氏笑着应了一声,她也怕霓裳身子吃不消。毕竟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不能累坏了。“媳妇知道。”
午膳过后,霓裳回梨香院想要眯了一会儿。屋子里熏着淡淡香味的熏香,加上炭火烧的旺,不一会儿就泛起了困意。这一睡,就睡到了酉时。
“小姐,您可算醒了。外面的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浅绿从门外进来,扶着她起身,笑容满面的说道。
霓裳洗漱过后,顿时精神百倍。“院子里的梅花都开了吧,正好可去采摘一些风干。”
浅绿和初荷笑着取来了斗篷给霓裳披上,又拿了几个口径较大的器皿,打算用来装花瓣用。
主仆三人转到后花园里,穿梭在一排排开的灿烂的梅树下,伴着花香一路嬉笑着,好不快活。隐藏在某处的身影放肆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依旧只穿着薄薄的衣衫,除了呼吸之外,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呀,小姐,那里飞来一只鸽子。”初荷眼尖的看到了些什么,于是咋咋呼呼的叫了起来。
霓裳追着那鸽子的方向而去,示意初荷不要声张。
鸽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便在一处假山上停了下来。那灰色的腿脚上,还绑着一封书信。霓裳轻轻地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将鸽子捉住,将书信取了下来。
书信上简洁明了的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一看就是男子的手笔。
“亥时一刻一线天。”霓裳轻轻地呢喃着,对这个信息有些不解。只是在没有确认这信是给谁的情况之下,她也不好急着下判断。
“初荷、浅绿,这件事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半句,知道么?”为了不引起骚乱,霓裳打算按兵不动,打算等到夜里看看情况再说。
直到霓裳主仆三人消失在回廊尽头,假山后面的身影这才微微动了动,神情莫名的紧张。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刚才鸽子停下来的那一刻,他屏气凝神了好久,许久没有这般的小心谨慎了。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很快就恢复如常。“灰灰,麻烦你以后机灵着点儿。不然,下一次保不齐就被人煮成了鸽子汤了。”
京城的除夕夜据说挺热闹的,霓裳原本打算向老夫人告了假出去溜达溜达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丫鬟婆子们私底下议论,说管府出事了。霓裳立马赶到福安堂,想要打听出点儿具体的情况。
“祖母,舅父家到底出了什么事?”霓裳急匆匆的进了屋子,规矩的行了礼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管氏也接到了消息,也是一脸火急火燎的,看来也是急的。“老夫人,您说这大过年的,怎么就除了这样的事了。开春之后,英姐儿可就要出阁了呀。”
霓裳是越听越糊涂,不由得开口问道:“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管氏叹了一声,道:“说来,这事也太奇怪了。两家明明都已经定好了迎娶的日子,刘府突然说要退婚,你说这不是让英姐儿没脸活下去吗?英姐儿也是个傻的,竟然一时想不开,居然…”
管府是管氏的娘家,她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
霓裳有些诧异,那位未来表姐夫,可是舅舅千挑万选出来的佳婿人选。地位不算高,却是右相的堂侄,又在朝廷担任户部侍郎一职,也算是年轻有为。不太起眼,但也不是无名之辈。表姐虽然是下嫁,但起码可以安稳的度过下半生。
霓裳对这位沅英表姐没多少的感情,只知道她是个很传统的大家闺秀。容貌秀丽端庄得体,话不是很多,待人和气,任何事情都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看起来,有些像木偶,但这样的女子在古代比比皆是。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有人情味活泼好动的沅舒表姐,有个性多了。
“可知道是何原因要退婚?舅父会答应么?”霓裳所问的,正是老夫人想要了解的。
管氏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这才娓娓道来。“管府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刘府公子先前曾经订过一门亲事,只是女方失去音信数年,一直不曾联络过。前不久,那位姑娘突然找上门来,说是双亲死在了疫病当中,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想起还有这么一门亲事,还带来了当初双方交换的信物。”
停顿了片刻,管氏才接着说道:“刘家不想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也不敢委屈了沅英,这才登门退了亲事。只是此事对沅英那孩子打击甚大,她与那刘家公子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可惜有缘无分…”
霓裳听得一惊一乍的,觉得沅英表姐也太可怜了。都已经绣好了嫁妆,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来,夺走了她心心念念的一切,的确是不好想。“表姐真的很无辜…当初谈婚论嫁的时候,怎么就没提起过此事?”
以舅舅的精明,不可能不调查清楚吧?
“你舅舅原本也是考虑过这方面的原因,只是那女方离开京城好多年了,一直下落不明。两家订亲的消息传出,也不见有人找上门来。于是你舅舅以为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便也没放在心上。哪曾想,那姑娘偏偏就在这节骨眼儿上找上门来了。”管氏说起这事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唏嘘。
霓裳觉得此事透着一股古怪,表姐订亲的时日也不短了,那姑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似乎太过巧合了。
不过,这也只是初步的猜测而已,她还需要一些时日去证实。
“这事刘府做的是有些不地道,可倒也没错多远。若真的让英姐儿嫁过去了,那才会落人话柄,有损学士府的清誉呢。”老夫人倒是挺镇定的,毕竟管府与她没多大的关系,她考虑起问题来要显得客官许多。
管氏心里为英姐儿叫委屈,却不敢忤逆了老夫人,只得闭了嘴。
霓裳这时候插话道:“母亲,是否要过去探望一番?”
“眼下正值年节,哪里走得开。正月初正是串门子的时候,再去也不迟。”管氏叹了口气,虽然着急但也还是懂分寸的。
霓裳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管府
原本喜气洋洋的宅院内,因为管沅英退婚一时,显得格外的沉寂。被丫鬟婆子从白绫上救下来之后,管沅英就没再开口说过话。整日呆在绣楼上抹着泪,连饭都不肯吃,真是急坏了管夫人。
“沅英,你再怎么伤心,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这不吃不喝的,哪里能受得了啊…”管夫人站在门外叫了几声,也不见人打理,忍不住喊话道。
管沅英抱着双膝坐在床榻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双眼没有任何的波动,就那样呆呆傻傻的望着某处。
屋子里原先布置的很是喜庆的红布和窗户,也让她给全部撤换掉了。绣好的嫁妆装了好几箱子,她待要一把火烧了的时候,被丫鬟们抢了下来,这才没闹出大乱子来。那些可都是她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就这样毁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的闷不吭声,可是把府里的人给急坏了。管夫人对这个女儿一向爱护,见她如此伤心,心都要跟着碎了。
“都是娘的不是,不该结下这门亲事啊…沅英啊,你要怪就怪娘好了…是娘思虑不周,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管夫人见劝不了她,只能嘤嘤的哭泣起来,自责不已。
原本郎才女貌的一对儿,如今却硬生生的被拆散,的确是一件令人心痛的事情。刘家公子曾经偷偷派人给她送过信,说对那位姑娘并无情谊打算另想办法安置她,可是却被长辈们骂了一顿。
刘家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还出了几任宰相,可谓是风光无限。也正因为他们家风严正,所以绝对不允许背信弃义的行为出现,否则那可是要为刘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管沅英理解他的苦衷,可是心里依旧不甘心。他们打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长大后又情投意合,本该是水到渠成的美事,没想到却被一个无辜女人的出现给毁了。
尖尖的指甲戳进了肉里,有些生疼。可是管沅英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依旧木然的盯着某处默默流泪。
管夫人在门外哭诉了一番,也不见里面有动静,整个人也差点儿晕过去。幸好管沅舒在一旁照料着,这才没闹出更大的事儿来。
见姐姐如此的态度,管沅舒便忍不住发火了。“姐姐,难道为了一门亲事,你连孝道都不顾了么?爹娘知道你伤心,处处包容你。可你却对此不屑一顾,让爹娘操碎了心不说,还让管府的颜面扫地。不就是退婚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再让爹爹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用得着这样寻死觅活的吗?近日来,爹娘为了你的事情,白发都要急白了。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们为你受罪吗?你醒一醒吧…”
管沅舒的这番话,实在是有些欠妥。毕竟,沅英是她的嫡亲姐姐,做妹妹的不该这样无礼的数落她。可是她钻进了死胡同里,脑子转不过弯儿来,她也只能如此,逼着她有所发音了。
外面的动静不算小,管沅英不可能听不见,她只是拒绝去听罢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心里的疼痛达到了极限。
“是。都是我的错…是我让爹爹和娘亲担心,让管府丢了脸面…你们怎么不让我死,为何还要救我…”
听见管沅英小兽般呜咽的声音,门外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是霓裳表妹的法子好,早知道如此,就该早些让她知道了。”沅舒撇了撇嘴,刚才还不屑一顾的激将法,如今倒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管沅英的羞愤,在上吊的那一刻就已经达到了顶峰。如今被救了下来,她心里更多的难过和委屈。她一方面为这段无缘的亲事感到遗憾难过,另一方面又觉得丢了脸面,今后没脸出去见人了,反倒是忽略了一个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
霓裳出的这个主意,就是想要她彻底的将心里的烦闷发泄出来。只有打开了心门,她才可能清醒过来,重新去面对这个世界。
房门最终还是打开了,面容憔悴的管沅英一头扑倒在管夫人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一般。“娘…是女儿不孝,女儿让您担心了…”
管夫人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陪着落泪。“沅英,在娘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乖巧懂事的。你放心,娘会为你寻一户更好的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那些流言蜚语,很快就会过去的。”
管沅英嘤嘤的抽泣着,却不再抗拒别人的关心。
这件事情过去了月余,管夫人当真一门心思的给管沅英找起婆家来。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且说除夕之夜,霓裳错过了出门逛街的机会,倒也没觉得什么。回到梨香院之后,她便让丫鬟们点亮了所有的灯笼,让院子里亮堂堂的。窗户上贴满了各种图案的窗花,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氤氲而温暖。霓裳还亲自带着丫头们在院子里堆起了雪人,院子里闹哄哄的,很有过年的气氛。
“小姐快些进屋去歇着吧,都快要亥时了…”浅绿打了个呵欠,显然是犯困了。
霓裳下午睡了许久,精神还算不错,了无睡意。想到那封奇怪的飞鸽传书,她更加的睡不着了。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她还是装模作样的窝进被子里,然后将丫鬟们遣了出去,直到确信所有人都睡着了,这才偷偷摸摸的从侧门溜了出去。
一线天的位置,距离梨香院还有一段距离。紧赶慢赶的,霓裳还是用了两三柱香的脚程,这都怪她这副身子太弱了,走几步路都会累得慌。看来日后,她得加强身体锻炼了。
此刻正值月上中天,整个侯府都已经安睡。霓裳正准备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静观其变,突然一道身影飘然而至,赶在她惊呼之前,捂住了她的小嘴。
“别怕,是我。”简单的四个字在耳边回荡,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霓裳抚着小鹿乱撞的胸口,差点儿没缓过气来。等确定来者何人之后,她忍不住狠狠地踩了那人一脚,表示泄愤。
“深更半夜的,你突然跑出来,想吓死人么!”霓裳脸色微微苍白,可见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
男子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将霓裳身上的斗篷收紧,顺便将人带入自己宽光的怀里,笑着邀请道:“丫头,陪小爷出去走走,如何?”
霓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想要推拒也晚了。他的胳膊像钢铁一样结实,怎么都挣脱不了。“黄公子飞鸽传书,就是为了约小女子出去么?”
皇甫玄月挑了挑眉,点头道:“这种手法,是不是很新颖?”
的确够新颖够独特的,只是大哥你那鸽子也太显眼了吧,难道不怕被人发现么?霓裳暗暗腹诽道。
“小爷是故意让鸽子暴露的,否则丫头你如何知道小爷我要来呢?”皇甫玄月自鸣得意的摇晃着脑袋,神情很是得瑟。
霓裳懒得跟他这个无赖周旋下去,脸色不郁的说道:“小女子实在是困了,公子还是一个人去逛吧。”
她摆明了是生气了!皇甫玄月有些发懵。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招数吗,难道陵川那小子在骗他?
皇甫玄月还想解释些什么,就听见霓裳惊愕的瞪大眼睛,纤纤玉指指着他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你的腿,居然能走路?你不是双腿残疾么…”
皇甫玄月抱着怀里的佳人挪动了两步,不以为意的道:“小爷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走路了?我就喜欢坐着轮椅,怎么了?”
这一回,霓裳是真的无语了。
这个人不但是个无赖,而且还是个超级大骗子!他骗了所有的人。以前她还因为同情他双腿有残疾,而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想想就觉得可笑。
“皇甫玄月,你这个大骗子…”霓裳一边捶打着他的肩膀,一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肉咬一块下来。
难怪他能够躲过皇帝无数次的暗杀,难怪他活的死以潇洒。他本事的确够大的,竟然如此会伪装。霓裳一边暗恨自己的可耻的同情心,一边想着该如何摆脱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可惜她越是挣扎,他的手臂就收的越紧。到最后,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不留一丝的缝隙。
“放开我,皇甫玄月…”霓裳横眉冷对。
皇甫玄月摇了摇头,严词拒绝。“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65 夜游,亲密
等二人出现在城外的河边时,霓裳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皇甫玄月此刻倒是让她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由,但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这里景色如何,是不是很美?”他双手抱臂的站在河畔,笑容明媚。
霓裳放眼望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飘满了各式各样的河灯。有的像莲花,有的像小船,有的像屋宇,有的像星辰。那上面载满了百姓们的祝福,一闪一闪的烛光,顺着河水向下游方向流淌着,那一幕流动的景观,的确令人沉醉。河岸上,是白雪皑皑的一片银灰色。冰天雪地银装素裹,也别有一番情趣。
霓裳被这片美不胜收的景色给迷住了,尽管她嘴巴上还不肯承认。“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吹河风看河灯吗?”
双脚踩在雪地里,霓裳不禁拉紧了斗篷来御寒。寒风刮在脸上,微微有些发疼。霓裳毕竟是个娇弱的姑娘家,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
皇甫玄月笑容满面的回过神来,指了指不远处,道:“当然不止这些。”
霓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漆黑一片,不禁蹙起了眉头。“皇甫玄月,你的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你知道外头有多冷吗?你强行带我出府,就是为了在河边吹冷风吗?阿嚏…”
霓裳话还未说话,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简直是受够了这个男人了,她要回家。
迈出去的步子还未落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绚烂的烟火正式喷薄而出,在漆黑的夜幕上绽放出多姿多彩的图案。一波接着一波的烟花冲上云霄,在瞬间拼凑成绚丽的花朵,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霓裳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心跳不止。可凝望到四周的景物,她雀跃的心顿时又落回了原地。
这,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霓裳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焰火绽放,一次又一次,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皇甫玄月却站在一旁深情的凝望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这丫头是他选定陪伴他下半生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二皇子去侯府提亲,以及侯爷不赞同他们二人婚事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愤怒的同时,他还是有一丝欣慰的。因为裴峰说,这小丫头在婚事被阻之后表现的有些伤心和不舍。即使只是一阵子的神伤,他也心满意足,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娶到这个丫头。
除夕之夜,他本该在王府孤单的度过的。可是他却情不自禁的去了侯府,将他心爱的女子带了出来,费了很多功夫准备了这些礼物。
她昂着头为那些焰火着迷的时候,他的眼里却只剩下她的身影。娇小的身躯,出水芙蓉般清秀的脸庞,灵秀的眼眸,在他的眼里都显得那么的珍贵,怎么看都不够。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的性情不似常人那般的重情重义。在过去的二十多个年头里,他除了习武便是替那人扫出障碍,双手占满了别人的鲜血。曾经死在他剑下的,不乏同宗之人。若他心中有情,也早已在每每的午夜梦回中丧失殆尽了。就连那个对他呵护备至的人死了,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娇柔却不乏刚强的女子,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皇甫玄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最后一发焰火消失在空气中之后,霓裳总算是回过神来。当看到他用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望着自己时,她心跳不由得加速,很是不习惯。
皇甫玄月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本正经的问道:“还喜欢这个礼物吗?”
霓裳原本想要摇头敷衍他一番的,可是见到他那郑重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点了头。“嗯,很喜欢。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如此绚烂的焰火,我为刚才所说的话向你道歉。”
皇甫玄月忽然靠近她,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冻坏了吧?我这就送你回去。”
他居然会关心她?霓裳有些不解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子,忽然有些摸不透。原先那个痞痞的无赖之人,忽然变得深情起来,还真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她不习惯的往后退了退,却没办法抽回自己的手。“不是要回去么,还不…”
话尚未说完,她便别人从身后拥住。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带给她温暖,在这样的寒夜里显得格外的暖和。
“皇甫玄月…”她挣扎着叫了两声,他却将头埋进她的发丝里,久久无语。
霓裳感受着他的体温,他鼻息间淡淡的龙涎香气息,脸蛋又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红晕。这样亲昵的依偎,是专属于情人之间的拥抱。她思想虽然现代,可好歹也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有些习惯和规矩都已经根深蒂固的深入了骨髓,想要摆脱是不容易的。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淡淡的说道:“夜深了,该回去了。”
“嗯。”他有些不舍的放开她,然后将她纳入自己的斗篷下,几个起落,就不知不觉的进了城。
侯府依旧安静,似乎并没有人发现大小姐失踪了。皇甫玄月轻轻地将霓裳放了下来,替她整理好了微乱的发丝,这才叮嘱道:“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霓裳唔了一声,提着裙摆刚要转身,忽然又想起某件事来。“等一下…我让你帮我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皇甫玄月见她停住脚步,嘴角不由得弯弯勾起。“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并非有人冒名顶替。不过,她的出现却是有人授意的。至于是何人指使,裴峰已经去追查了,相信明日就有答案了。”
霓裳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的同时,又为裴峰感到悲哀。遇上这么一个主子,大过年还在出任务,真是好可怜!
“回去歇着吧。”皇甫玄月见她鼻子冻得微微泛红,想着她到底不像自己,有内力护体,生怕她伤了身子,于是催促道。
霓裳没吭声,转过身去,慢慢的朝着梨香院方向行进。她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她身后,直到她进了屋子才肯离去。这样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的心暖暖的。将身上的斗篷解下,霓裳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沉入梦乡。
翌日一早,霓裳被浅绿唤醒,说是要去给老夫人老爷夫人磕头,这才睁着朦胧的双眼起身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