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思楼,分明就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绝不会是表面上的青楼那么简单,能够让敬亲王谋算半年之久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而且,能够让敬亲王坐在这里等候的人,架子不是一般的大,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人期待呢,慕瑞颜悠然地喝了口茶,对旁边的粉衣男子吩咐道:“去拿点丝线来。”
男子微微惊讶了一下,还是应声出去。
一旁的云玮和木枫也是一脸的不解,慕瑞颜微微一笑,“反正要等人,找点事情做。”
门里门外都有人,在这种地方不适宜和云玮谈公事,更不适宜和木枫谈家事,既来之,则安之,不若找点休闲。
粉衣男子很快拿来了一堆丝线,上面还带着些许的脂粉香,估计不知道是从哪个花魁的房间里临时拿来的,唉,丝线无罪,丝线无罪,慕瑞颜心里念叨几声,接了过来。
所谓相思楼,相思阁,所以她心血来潮的做了个相思扣应应景,当初这相思扣曾在大学风靡成风,让无数美少女坐在寝室里编着各种不同颜色的版本,而无数帅男也以收到相思扣为荣,一时之间连整个市场的丝带都销量倍增。
熟练的将几股浅紫色的丝线顺成三股,编成长长的辫子,留下长长的流苏,再拿出一枚铜钱,另外抽出一撂明紫色的丝线,仔细的缠绕在铜线上。
云玮和木枫两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敬亲王,从来就狂傲不羁的敬亲王,居然巧手翻飞,用小半个时辰做出了一个这般精致的饰物,手艺精巧比闺中男子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什么?” 一道侬软的嗓音自门口响起,慵懒的声音好似刚刚睡醒,柔媚之极却又让人心旷神怡。
慕瑞颜抬起头,眯起眼睛,凝视着门口那道红色的身影,这正角总算出来了,她一个相思扣都做好了,他才出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架子大。
男子渐渐走近,青丝如墨,白纱遮面,只露出修长的眉眼,一双亮如星辰的丹凤眼顾盼生姿,明眸转动间似喜似嗔,风情万种,红得耀眼的长袍贴熨着欣长的身段,显出性感的曲线,野性媚惑却不显轻佻,撩拨着人心底的蠢蠢欲望,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子,可以将红色穿得这么张扬却又魅惑人心。

第二十四章

“相思见过敬亲王。”男子轻走几步,躬身一礼,懒懒的声音如春天的微风拂过心弦。
“相思楼主不必客气。”慕瑞颜暗赞一声,今日可算是饱了眼福了,身为相思楼头牌的无双已经堪称绝色,却仍然未及这相思楼主十分之一,那轻纱遮面下,会是如何的绝代风姿?不知要这相思楼主相陪一夜,需要多少代价?虽然相思这名字俗了点,慕瑞颜有点恶劣地想。
“不知王爷手中的饰物叫什么?”相思美男一双风情无限的眼眸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饰物。
慕瑞颜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想她堂堂敬亲王,要权有权,要貌有貌,却不及手里编出来的这个东西吸引美男的注意。
“这是相思扣,本王一时无聊,念及这相楼思的名字,编着玩的,”无视美男眼底的那簇期望的火花,顺手将相思扣扔给了木枫。
木枫受宠若惊地接过,却不得不在美男的目光注视下将相思扣转手递了过去。
时间一分分的静默,美男似乎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的相思扣。
慕瑞颜无奈地闭了闭眼,早知道她就不做这玩艺了,干咳两声,“咳,咳,相思楼主,”
美男这才把眼睛从相思扣上移开,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让王爷久等了,是相思的罪过,不过如果让王爷稍等一会能让王爷赠送如此精致的相思扣,倒也并非不值得。”
慕瑞颜喉间哽了一下,努力地将嘴里的茶吞了下去,她好像并没有说把这相思扣送给他吧?要知道这相思扣可不是谁都能送的,“那个,相思楼主,这相思扣,呃,不能随便送人。”
美男眸光一转,脸沉了下来,寒意顿现,“相思本以为王爷今日来此,是有十分诚意,却未想到王爷这般不给面子!”
晕,这关相思扣什么事?旁边的云玮拼命地向自己使眼色,生怕她惹怒了这相思楼主,看样子她还真是不能坚持了,倒也是,为了这么个相思扣得罪好像是有点不值得,当下轻叹一声,“楼主喜欢,本王求之不得,只是这相思扣一般来说只送给夫君,觉得有点不合适罢了,楼主莫要放在心上,想来送给朋友也不以为过。”
美男神情一滞,继而轻笑一声转开话题,“既然今日王爷来了,那相思也就实话实说,”美目一转,丝毫不给其他人面子“都出去吧,我要与王爷单独谈。”
云玮到底也是户部侍郎,面上有点挂不住,略微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木枫犹豫了一下,看着慕瑞颜,见她点头,只低头道了一句;“主子,我就在外面。”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相思眸中闪过一丝淡然的笑意,走到她身边坐下,修手如玉的手指摩挲着手里的相思扣,徐声道:“放眼三国,想要得到这相思楼的王亲权贵少说也有十几位,所以,目前而言,我只能将凤仁国的相思楼分部交给王爷号令,至于另外两国的分部,暂时还不能交到王爷手里,至于其他的,就要看王爷的诚意了。”
她总算明白了,原来这相思楼是个消息情报组织,而正巧,被敬亲王看中了。
慕瑞颜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沉默半晌,道:“这相思楼,又能有多大?”
“如果没有了相思楼,王爷又如何与成王分庭抗礼,这点不用我提醒吧?”相思轻笑一声,语带讽意,“如果皇家的暗阁真有用,那敬亲王前些日子也不会被刺了”。话语虽是轻描淡写,却一把揪出了问题的症结。
成王,是当今女皇的唯一政敌,这件事,源于当年的太女储位之争,虽然如今女帝已经登基,可成王却一直并不甘心,联合各方势力暗中蠢蠢欲动,而女帝碍于先帝遗旨却又不能杀她。
相思如此一说,她倒是想了起来,这些天为了明哲保身,她仔细地研究过了朝中势力,这成王势力非同小可,手下更有两个特殊组织为她卖命,一是听风楼,负责搜集情报;另一个一线阁,专门负责成王的安全及刺杀行动。
“这么说,本王被刺之事楼主早有先知?”慕瑞颜淡淡的问了一句,如此看来,这相思楼的势力确实不可小觑。
相思不语,只扬扬眉,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道漂亮的月弧。
“楼主有什么要求?”慕瑞颜转过身,似笑非笑,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王爷果然爽快,”相思淡淡一笑,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相思有三个条件:”
“第一:相思阁虽然交给王爷,可王爷只有号令权,并无经营权,相思自当奉上五成利润;第二:听说王爷最近正在为阳山铁矿之事拿不定主意,相思愿为解忧,这阳山铁矿,相思倒是喜欢得紧;”
慕瑞颜秀眉一拧,这第一条倒也无所谓,能为她所用就行了,这第二条,阳山铁矿颇为烫手,已经是几大势力争夺的中心,就连凤仁国的最大商家君家也是势在必夺,如果她莫名其妙将这矿铁交给相思楼,怕是要得罪了君家,要知道这君家势力之广,已经几乎掌握了整个王朝的经济命脉。
见她不语,相思像是知道她所想,道:“阳山铁矿之事王爷只需以敬亲王府的名义拿下,经营交给相思即可,同样,相思也会将所得利润五成奉上,至于君家,也是相思的第三个要求,”
见他自信的神色,慕瑞颜悲哀地发现,这个男人绝对是这个女尊世界男人中的翘楚,这样聪明睿智的头脑怕是她敬亲王早在他算计中了吧?用阳山铁矿五成的利润换取相思楼五成的利润,还真不知道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楼主但说无妨。”所谓美人如玉隔云端,大概也就是如此了。慕瑞颜虽然肚子里已经涩水冒泡,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示意他继续。
相思站起身,狭长的凤眸光芒忽闪,“听说太皇夫已经在为敬亲王大选王妃,相思的第三个要求便是希望王爷可以迎娶君家的嫡子君扬雪。”
这第三个要求倒更是古怪了,虽然她已经认命了敬亲王这个身份,也做好了这辈子可能不会只有一个夫君,至少是名义上的夫君的心理准备,但君家虽贵为全国最大商家,所谓士工农商,商人的地位到底不高,太皇夫怕是不会同意她娶一个商家之子为王妃。
“这第三点本王只能尽力而为,怕是父君未必会同意。”慕瑞颜沉吟片刻,道。
“就算太皇夫不同意,纳个侧君总是可以的。”相思不以为意,眸中流光溢彩,一片了然于胸的神情。
“莫非那君家之子与楼主有仇?”慕瑞颜露出色色的笑,人家整个一套都搁好了,就等她钻进去了,她还真有点不甘心。
她敬亲王的名声有多臭她心里清楚,这相思必然是与那君家有仇,否则怎会又抢铁矿,又要她这个臭名昭著的王爷去强娶良男?
相思妙目一转,高深莫测地看着她,“所以相思还要王爷保证,君家之子进门以后,许他与王爷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虽为侧君却是自由之身。”
这个要求倒绝非是与君家有仇了,想必这君家之子与他应该渊源颇深,莫非?
慕瑞颜眯了眯眼眸,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楼主这几个条件还真是精打细算呢,本王同意就是,只不过,本王有些好奇,”手指轻轻挑起他一缕发丝,面露轻佻,“以楼主的姿容,得需多少银两才能共度良宵呢?”
果然,相思一双美眸中如雷闪电鸣般闪过怒意,却在顷刻之间被压制了下去,妩媚一笑,“王爷如果看得起相思这破败之身,相思倒是愿倾力相陪,不取分文。”特地加重了破败之身四个字。
慕瑞颜不置可否,只慵懒低笑一声,暧昧地眨眨眼,“正巧,本王也需要一个人来挡去桃花雨,那君扬雪就与本王做对恩爱夫妻,楼主的意下如何?”她可实在不想让老爹再往府里塞一大堆男人,这会倒是送上门来个挡箭牌,没有道理不用。
“那王爷可要记住了,他就可是最受宠的敬王府侧君。”相思似乎正中下怀,眯眼轻笑。
“如此便好,”慕瑞颜勾唇一笑,一个侧身,揽过他的身体,将他半困在自己怀中,以蜻蜓点水之势吻上他的唇,即使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破败之身?’真当她是傻子?面对这般睿智出众的男子,似乎,想不动心有点难。
相思明显没有料到她的举动,他虽不是闺阁中的迂腐男子,可却也不允许有人随意侵犯他,她的唇刚刚触及到他便想推开,却被她身上清淡如兰的气息搅得心中一滞,待反应过来,她已经闪身到门边,只留下一句清冷的话语飘在空中,“一切就照阁主的意思,本王就先行告辞了,我未来的扬雪侧君。”
慕瑞颜刚走,便见一个黑衣女子闪身出来,对相思行礼道:“公子,她已知晓你的身份,可要属下?”
相思懒懒倚在窗前,丹凤眼一眯:“没你的事。”抬手扬起手中的相思扣,低笑一声,“敬亲王,咱们之间可才刚刚开始呢,这日子过得还真是有点盼头了,看样子,以后敬亲王府的日子不会太无趣。”
原本,他确实非常不想和敬亲王合作,这天下是谁坐与他何干?今天本就不想来,所以特地让她等了很久,却没想到她非但没有不耐烦挥袖走掉,反而耐心坐在那里编着‘相思扣’,那个专注温柔的她,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费解,难道说他也会有不详实的消息?
连夜,慕瑞颜便赶往了皇宫,相思楼这般的一个组织,如果她拿下来却不和皇姐商量,怕是要和成王一样包藏祸心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君扬雪便是相思楼的楼主,而且,君扬雪已到出嫁的年纪,他更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来掩饰相思楼楼主的身份。
当夜,敬亲王和女皇密谈许久后,留宿在了皇宫,而王府的紫竹苑中,虞静华彻夜未眠。

 

第二十五章

八月三十。
初秋的天气分外凉爽,温热适宜的空气令人舒服得直想睡觉。
对于过惯了二十一世纪的生活的慕瑞颜来说,天不亮就要早朝简直是一件痛苦万分的事,光是早朝也就罢了,熬个两三个小时回来可以补觉。
可是每天早朝过后,她几乎都会被父君拎到朝华宫去,在他怜惜的目光下,吃着精致的头号御厨准备的各种点心,害她天天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唉声叹气。
身边的木枫倒是看出点苗头出来了,每天趁太皇夫不注意的时候也会努力帮她吃掉一些,以至于管家每次见到木枫,都要担忧地问上一句,“枫侍卫,最近怎么胃口不太好?午膳吃得越来越少了。”
木枫哭笑不得,天天和主子一起被太皇夫当猪一般的养着,中午能吃点下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好不好,可惜主子往往无视他抗议的目光,瞅着空便把吃的往他嘴里塞。
烟水阁,敬亲王府书房。
慕瑞颜批阅完了一堆繁琐的奏折,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不容易阿,做女人难,做个女尊世界的好女人更难,做个好敬亲王更是难上加难。
每天要早朝,还要应付太皇夫满腔热忱的关怀,明明她脸已经丰润了不少,父君还是叨叨着“颜儿,要多吃点,你太瘦了。”
她甚至怀疑这老爹是不是眼睛老花看不清楚,每每想抗议却被他委屈的眼光给噎回到了肚子里,“这孩子,哀家这把年纪了,你皇姐不管哀家也就算了,就连你也不听哀家的话。”
她就不明白了,难道原来的敬亲王是这么孝顺的吗?无意中听到皇父和身边的贴身小侍秋儿说的一句话她就明白了,“哀家的颜儿阿,真是老天保佑,这人醒了之后性子越来越温文了,越来越像她先皇了。”唉,她本就不是个暴戾之人,要她装实在太辛苦,也确实不想再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了。
谁叫她心软呢,越是对她好的人她就越是狠不下心来,想想这老爹每天呆在宫里也确实闷得慌,于是每天都会耐着性子听他唠叨着宫里的一些事情,贤君如何,贵君如何,谁爱吃什么,谁又欺负了谁,一边不知不觉地听着,一边不知不觉地几盘点心就下了肚了,每到此时,太皇夫的脸上总是挂上一抹得逞的笑。
等她每天从宫里回来,再批完手里的折子几乎都快到吃晚膳的时辰了,所谓光阴似箭大概也就是如此,原以为做个王爷可以纵情山水,悠哉度日,可看这架势估计她这后半辈子都要贡献给国家了。
还好这个身体身怀武功,是个练武之人,否则她早就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真不明白,武功,特别是内功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到了二十一世纪就绝种了呢。
“王爷。”木枫一脚站在门内,一脚站在门外,想进又不进的杵在门口。
“什么事?进来说,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烟水阁你可以进来。”她无奈地扯扯嘴角。
其实木枫不是不敢进来,而是不敢带身后的人进来。
“主子,宫里来人了。”木枫含蓄地说了一句。
“宫里?”慕瑞颜站了起来,疾步往门口走去。
木枫身后半丈远,跟着两个俊秀的男子,见到她后立马跪地行礼,“奴才秋风(明月)见过敬亲王。”举手投足间一派大家风范。
慕瑞颜疑惑地看向木枫,却见木枫撇过脸不语,只好自己开口问:“你们是?”
“回王爷,奴才是太皇夫送给王爷的房侍。”其中一个男子低头回答,脸上带着一丝红晕。
“房侍?”慕瑞颜倒抽一口凉气,这老爹也管得太多了吧,怕她没有人暖被窝吗?难怪今天上午拉着她问院子里十几个男子,让她帮他选两个好点的,她还以为是老爹在挑侍从,也就随意瞄了几眼,指了这两个,当时几乎都没看清楚人长的什么样子,这老爹,敢情打的这个主意!
“本王已有侍君小侍,两位还是回宫里吧。”她无奈摇摇头,简直是乱点鸳鸯。
“回王爷,太皇夫殿下说了,如果主子不留下奴才,奴才们也不用回去了。”明月眼眶微红,委屈地回了一句。
秋风支支吾吾地和了一句,“那个,太皇夫还说,王爷府上的事情他都清楚,那些侍君小侍的中看不中用,说王爷不能总一个人。”
慕瑞颜仰天无语,拍了拍额头,“木枫,你领他们去我院子里安排个住处吧。”
反正她敬亲王府也不怕多养两个人,由着他们去吧。
所幸的是,府里的那堆男人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西苑里的玉锦公子经过她连续几次的金针,再加上张太医的精心调养,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唯一让她烦恼的,便是这玉锦公子,居然查不到他的来历,而玉锦本人,在遇到敬亲王之前便已经失去了记忆,这玉锦两字,居然还是敬亲王帮他取的。
君府,雪楼。
星光密布,点点缀在幽深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柔和地倾泻而下,洒在密密的花草树木间。白日里精致的亭台楼阁,如一块块幽暗的黑幕,影影绰绰。
男子静静立在窗前,月白锦衣,领口袍袖间绣着华丽的云纹,腰间束着同色系的腰带,愈发显得整个人的清雅绝俗。
“雪儿,你做得很好。”一个冷峻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男子头也没回,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你到底要我嫁给她做什么?”
“现在是你嫁给她的最好时机,至于为什么,以后自会和你说。”声音越来越远,可见人已走远。
他幽深地叹口气,目光投向远处斑驳的月影,低低的声音仿似呢喃,“幸福两个字,到底还是离我太远。”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那样的她,与这样的自己,或许,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嫁人,一生也仅会一次罢。

第二十六章

紫竹苑。
虽然太皇夫懿旨下来降了几个男人的地位,但慕瑞颜还是坚持每天只要在王府,都会去陪虞静华和冯氏吃晚膳,晚膳过后回风华轩再去和小石榴玩一玩,等于变相地告诉府里下人,不能怠慢了这两个人,于虞静华,多半还是考虑了右相虞清的势力,女皇已经在宫里给虞静雨施加压力,她这里就只能安抚了,在如今的关键时候,不能让虞家对皇家失去了信心。
至于那个冯寒月,她暂时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只是关照管家别让他受了委屈,他的事情还是等到与冯家之间有个了结再说。
对于敬亲王的各种态度,虞静华一直心存感激,多亏了她,他才能在爹爹最后的日子里陪伴在身边,并且在冯妍派人刺杀她之后,她还是如此平静的和他相处,对他并未抱一丝怨恨,不论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这样的女子,胸襟气度都是极为难得的,而冯妍,应该说是他过去的一个梦吧,他从来就是一个冷静的人,从他知道她与无双的关系起,他便已斩断了对她的最后一点牵念,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欺骗,并且是以爱的名义。
对于爹爹几次三番的暗示他要好好侍候敬亲王,他是又羞又无奈,他是一个男子,难道让他主动去勾引她吗?从心底里,他也曾想过与慕瑞颜就这样相处一生也不错,甚至真正成为她的夫也不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只是如今的她,即使近在眼前,仍然让他觉得无法企及她的内心。
“桐儿阿,听说宫里派了两个人来了是不?”卢氏状似无意地问着旁边的桐儿。
“看打扮像是赐给王爷的侍人。”桐儿点点头,一边悄悄瞄了眼公子。
“唉,虽说上次王爷去了相思楼后是宿在了皇宫里,可难保下次不会,那种地方,漂亮的男子多如过江之卿,一次没被迷住,两次三次可就难说了,”卢氏很八卦地扯着桐儿聊天,上次儿子一听说王爷去了相思楼一夜没回,硬是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两只眼睛下面黑黑一圈,魂也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倒是木枫那孩子不错,一回来就特地来说了一声,王爷在皇宫里歇下了,没歇在外头,儿子一听,立马回房睡了一整天,晚上又精神奕奕地出了房门。
“是呢,听说那两个小侍长得很不错,王爷给安排到了风华苑里去了。”桐儿机灵地接口。
一滴墨落在帐册上,迅速蕴染开来,虞静华很无奈地合起帐本,往房里走去,她真要对谁怎样,他又能如何?
“华儿,你如今已经失去了地位,可一定要抓住她的心阿。”卢氏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儿子摇了摇头,自从知道王爷爱吃那几道菜以后,他便跟在厨房学着做,每道菜学了十几遍,硬是火候和味道给学了个十成十。
菜是学会了,可看着儿子天天在灶台边钻来钻去,弄得跟只小花猫似的,确实有些心疼,这孩子以前在家里何尝吃过这种苦,偏偏他还不让王爷知道,每次一做完菜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愣是把身上整得一点油味都闻不出。
虞静华对着爹爹的唠叨已经习以为常,只默默地转过身,帮着小厮桐儿一起布着饭菜,算着时辰,她这会也该过来了。
一阵淡淡的兰香传来,他的眼睛一亮,连忙走到门前,行礼:“静华见过王爷。”
对着动不动就行礼的一屋子人,慕瑞颜摇摇头,道:“以后在家里就不用这般见外了,动不动就行礼,你们不累我看着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