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体谅这个世界的男子的无奈之处,但是却绝不容许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黎幼萱,既然来挑战她的底线,那就看看,最终的结局,谁输谁赢!今日忍了这一时之痛,他日,这痛,她一定会还诸其身!
挥手间,被红烛映红的房间里徒然一片黑暗,偌大的新房内,仅剩下几近黝暗的朦胧月光。
那柔嫩的指尖触及她的脸庞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底里涌发的那股呕吐感差点让她将身上的人推开,被褥下的手,紧紧地握起,极力地忍耐着那青涩却极富挑逗性的吻,黎家,还真是下工夫,这些技巧绝不亚于久经欢场之人……
实在不堪忍受身上如同被凌迟般的折磨,一把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那洁白莹玉般的脸颊上顿时泛起了诱人的粉红,只是,这般的风景丝毫无法引起她的温度,只想快点结束这场让她此生都无法忘却的耻辱。
当终于将他纳入了她的身体,她忍不住咬紧了嘴唇,那一丝腥甜呛入了喉咙,带着彻骨的沁凉,唇上,火辣辣地疼,直渗透到灵魂深处。
整个过程,她的唇从未碰触到他。
瑞雪苑中,君扬雪反反复复难以入眠,她转身离去时眼底划过的那抹晶莹的水色时时浮现在他眼前,他恨不能立马带她离开,就算是将她送到虞静华身边,也好过让她去宠幸心怀叵测的黎家之子……
洞房中黎幼萱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黎家,居然妄想生下她的嫡嗣,所图的,不就是这凤仁的帝位么?这样的人,怎配留在她身边?
原来,在心底里,她的幸福,竟是这般的重要。
今夜,以她的性格必不会留宿在新房中,被要挟着宠幸了黎幼萱之后,她会去谁那里?会来这里么?虽然,他懂她,所以,为她备好了药……可是,她还是会去虞静华那里罢?
苦笑着将头埋入枕头中,颜,这般的你,让我愈来愈不想放手了,怎么办?
紫竹苑中,同样的,虞静华也辗转难眠,自从知道了她从未宠幸过君扬雪之后,他一度认为自己是幸福的,那种幸福,让他四肢百骸都觉得充满了力量,可是,爹爹说了,这一辈子,幸福并不是全部,或许,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原来,这一步竟是这么快呵……
优秀如她,善良如她,心里,下定了要与别人分享的决心,可是为什么,胸口还会这样的痛,就连呼吸都扯得钝钝的疼?
小半个时辰后,慕瑞颜迅速地下床,穿衣,那痛入心扉的折磨总算过去,经过今夜,他有了嫡嗣,她与他,将再无交集。
黎幼萱面似朝霞,无限柔媚地眯着眼睛,尚未从刚才极致的愉悦中清醒过来,待看到她利落地下床穿戴,这才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今日是大婚,她竟不留在这里过夜么?
“王爷,”黎幼萱迟疑地唤了一声,心倏然一沉,脸色微微地发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慕瑞颜穿戴整齐,缓步走到他面前,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抬起他优美的下巴,那一向温柔的水色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光,“这个王府里,你将会是最为尊贵的男人,你的孩子,也将会是敬王府最为尊贵的嫡女,但是,这至高荣宠的地位,你真的能承受得起么?”
轻轻的话语,如一把锋利的冰刀,生生地剖开了黎幼萱本来抱着一丝希翼的心,那仍留在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热情,刚才那两人融为一体的激情,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么?
一个和她没有半点爱情又如何看重权势的男人,居然想要做她的夫,黎丹,但愿你能永远的要挟住我才好!也但愿,你的儿子能够永远都有利用价值……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并没有奢求你对我全心全意的爱恋,只是希望能够站在你身边陪着你,我是真的喜欢你,这样的真心,你都不愿接受吗?难道我就这般比不上那锦绣楼里的男伶?”颤抖的声音中像是灌了沉沉的铅,让他几乎透不过气来,“我是你的正君啊!”
“你喜欢我?你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喜欢做敬亲王嫡嗣的父君?”慕瑞颜眸光渐冷,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放心,这敬亲王正君,非你莫属。”
那赢弱的月光下,几乎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为什么他如愿了,却觉得心里越来越痛?明明是极致的洞房之喜,为何却让他的心口像是被撕裂般的痛?
不,他不甘心,优秀如他,怎会得不到她的垂怜,她一定会后悔的!
夜色如水,弯弯的一角新月牙,如半圈朦胧的金环,在树影斑驳间,撒开浮动不定的光晕。
“王爷要去哪里?”云影抱剑而立,那天真的脸庞上,含有隐隐的期待,会去瑞雪苑么?这个时候她去的地方,该是她想要倚靠的人罢?那她,谁会是那个人?
“风华苑,锦楼。”她淡淡地吐出一句,飞扬的发丝在空中划过,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馨香。
不是瑞雪苑,不是紫竹苑,居然,是锦楼。
风华苑,玉露池中。
慕瑞颜将身体埋入温暖的泉水中,狠狠地搓洗着,即使,在这个女尊的世界里,今夜她不算吃亏,可是从心底里,她还是觉得背叛了静华,背叛了自己的心,当身体背叛了自己的心,那是怎样的无力?
为了不让黎幼萱找静华的麻烦,今夜她不能去找他。
但是,她真的需要一个温暖安定的怀抱,无关多少爱情,只要,温暖。
锦楼。
带着些微寒意的夜风中,四盏精致的琉璃宫灯轻微地摇晃着,淡淡的弯月下,那灯光朦胧却温暖。
对守在门口的木枫微微点头示意后,慕瑞颜轻手轻脚地走入寝房,却发现玉锦并没有入睡,一袭熟悉的蓝色长衫,眉目隽雅,静静地站在窗前,抬眼间看到走进房门的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没有一丝惊讶,似乎她的到来,是再自然不过之事。
“王爷可是累了?”他微笑着迎向她,那如星辰般的眼眸中闪过洞悉与了然。
“我想来看看你,还有宝宝。”慕瑞颜闭了闭眼,拉他一起在床上躺下,疲惫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怎么会?我正睡不着。”玉锦明澈的眼眸中是星星点点的怜惜,习惯地将她的手搁在他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我想抱抱宝宝。”慕瑞颜俯下身,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肚子上,倦怠地蹭了蹭,“玉锦,我真的好累。”
他的身子微微一颤,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带着湿意的秀发,眸光流转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如果幸福,能够就此停留,该多好。
“玉锦,以前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昏昏欲睡间,传来她低低的话语。
玉锦微微怔了一下,眸光划向窗外朦胧的月色,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不记得了。”
“玉锦,”她回握住他的手,“这个宝宝,还有你,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所以,不论如何,一定要好好地把她生下来,好不好?”
“会的,我会的,一定会把她健康地生下来。”心底叹了口气,努力地往她身边蹭了蹭,像是,想要汲取更多的力量。
“我配不上你,”似醒非醒之际,忽然听到玉锦的低喃声,那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楚与无奈,甚至还有一丝,委屈,“我被她……好脏,虽然我一直不愿再去想,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我,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对不对?”他用力地抱紧了她,薄薄的亵衣上,隐隐有一些湿意,“就算是为了这个孩子,能够拥有你的温柔,我也不悔。”
“玉锦啊玉锦,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好呢?”这般温柔的他,这般聪明剔透的他,竟让她觉得连一句敷衍的话也说不出口,微微地叹息,“不要多想,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脏,不要把所有的错都归在自己身上,不要对自己那么残忍,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玉锦,其实你想错了,这样坚强隐忍又蕙质兰心的你,我已经动心了,只是,我不知道,一旦你恢复了记忆,是否还愿意留下?
“好。”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缓缓地闭上眼。这般的温暖,真的不想放开。
第五十九章
萱云苑。
“小主子,昨天晚上……”奶爹心疼地看着黎幼萱眼底的那圈青黑,叹了口气,“这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可千万要想开些。”这孩子的性情别人不知道,可一手带大他的自己,又怎会不清楚?昨天晚上虽是圆了房,可王爷并未留宿,新婚之夜便这样,以后漫长的岁月怎么过?
“可打听到她昨天晚上歇哪儿了?”黎幼萱默默的拈起脂粉遮去眼底的那片青黑,淡淡地问了一句。
“说是在风华苑的锦楼里歇下的。”奶爹看了看黎幼萱的脸色,小心地回答。
“锦楼?里面住的是谁?”
“好像说是以前西苑里搬过去的,叫玉锦,一直在生病,病情反复也不见好,想必昨个晚上王爷也是过去看望他而已。”
奶爹语带安慰,黎幼萱的眉头略有舒展,沉思一会,又眯起了眼睛,“不论如何,昨日里是大婚之夜,什么时候不能看非要昨天晚上看?我得去会会他。”
“可是,听说那锦楼里除了王爷谁都不让进。”奶爹为难地垂着头,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又让小主子和王爷闹起了矛盾,如今,可不是再激化矛盾的时候,“依奴才的意见,不如过些日子再去看,否则的话,万一王爷知道了,怕是要不高兴的。”
黎幼萱柳眉一挑,冷冷地扫向奶爹,“我身为王君去看看他怎么了?难不成为了这点事她也要和我计较?我还偏要去看看,是什么人,让她新婚之夜还放不下!”
“禀王君,冯侍君前来请安。”门口,传来侍卫蓝叶的通报声。
“冯侍君?”黎幼萱眯起了眼睛,玩味一笑,“就是那个最不得宠的?”
“让他在厅里候着,我就去。”
虽然是个不得宠的主,但到底,新到王府,还是需要多些力量才好。
“小主子今天穿什么衣服?”奶爹走到柜子前,捧过几套衣服搁在床边。
黎幼萱冷冷地微笑,“当然是明红的正君衣饰,今儿个,那几个应该都会来请安,总要让他们记得谁才是这王府里的主子。”
正厅中,黎幼萱懒懒地倚在宽大奢华的软榻中,面似朝霞,红衣如火,体态慵倦,眼角飞扬的一丝顾盼的春意。
“寒月见过正君殿下。”冯寒月瞅着一身明红顾盼生姿的黎幼萱,微微低下了头,恭敬地请安。
“坐吧。”黎幼萱抬手,眼角扫过眼前的人,柔弱娇怯,清秀明丽,长相不错,看这架势,性子也应该是个顺从的主,只是有些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何她会冷落?难道说她不喜欢这种类型?
“本君的一点心意,收下罢。”黎幼萱示意奶爹将准备好的礼物,一块触手温润的暖玉递给冯寒月。
没有错过冯寒月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亮光,黎幼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扳指,那是,象征敬亲王正君的标志,“本君也算是刚到王府,以后与你相处的日子还长,不必拘礼了。”
冯寒月受宠若惊地接下,至今,他还没有收到过这般贵重的礼物,咬了咬唇,怯怯道:“多谢正君殿下,如果有用得着寒月的地方,但请吩咐,寒月必定全力以赴。”
“如此便好,祥爹爹,将我珍藏的秦山茶拿来,给寒月泡上。”这个冯寒月,倒是个识时务的人,只不过,剩下那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呢?他又是否该先礼后兵去请他们来一下?
就在黎幼萱犹豫之时,君扬雪已带着虞静华,风华三个人到了萱云苑外。
看着眼前三个优秀的男子,黎幼萱自幼从未动摇过的容貌上的优越感彻底被打垮,难怪她曾经说过,她敬亲王府从来不缺美人,这三个男子,竟是这般的光芒四射,尤其是君扬雪,府中唯一的侧君,虽是商家之子,可那气质上的华贵隽雅又岂是凡人可比?
“玉锦为何没来?”三人行过礼后,黎幼萱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生病,应该没有病到不能来见礼的地步吧?
君扬雪上前半步,微微眯起的眼眸划过一丝狡色,语意带着委屈,“回正君殿下,玉锦身子不好,往日里,可都是我们去看他的。”
虞静华蹙了蹙眉,似欲开口,衣袖却被君扬雪暗暗地扯了一下,终是忍住未出声。
黎幼萱微拧了眉头,眸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那本君就过去看看他罢。”
“你们三个也陪本君一起。”
虞静华和风华听闻此言,脸上隐隐闪过担忧之色,唯有君扬雪,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情。
锦楼,自秋风和明月之事以后,早已被下令,没有敬亲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风华苑,锦楼。
四人刚刚行至锦楼门口,便被木枫冷着脸拦了下来,想都不用想,这四个一起来,肯定是这个新正君的意思,他又怎会让黎幼萱来欺负玉锦?
“王爷有令,除了王爷,任何人不得出入锦楼。”木枫面无表情地堵在门口。
“本君是敬亲王正君,来看个小侍居然不让本君进去?”黎幼萱冷傲地瞪着木枫,大婚之夜,她居然抛下他来到这里过夜,竟然连他这正君都不让进去,这锦楼里的人,竟是这般的让她宠爱么?他还偏偏要去看看了,是什么样的人,竟让她这般护着。
木枫皱了皱眉,犹豫着要不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什么人这么吵?”一个清甜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云影揉着眼睛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安生,吵死了。”
大眼睛眨了眨,见是一身明红的黎幼萱,顿时扬起两只小酒窝,笑盈盈道:“原来是正君殿下来了,不过这里,却是王爷吩咐除了她,谁都不让进来的。”
“本君来看看玉锦也不行么?”云影,黎幼萱已经见过几次,适时压下心头的怒意,皱着眉问了一句。
云影为难地摊着手,想了想,道“殿下一定要进去吗?”
“是。”黎幼萱气焰嚣张地点点头,身后还有几个人跟着呢,如果这次进不去,岂不是颜面尽失?
“那就进去看看吧,不过声音轻点,别惊动了玉锦公子。”云影好意地提醒一句,垂下眼帘掩去一丝幸灾乐祸。
清晨的淡晕曙光泻进温暖的房间,精致柔软的大床上,一身白色中衣的玉锦静静地倚在床头,清俊浅雅的面容上,噙着一缕温和如春风的微笑,那柔情似水的目光,正专注地凝视着怀里正安睡着的女子。
慕瑞颜偎在玉锦的怀里,乌黑的青丝柔顺地泻在被子上,细致清妍的五官柔和而圣洁,微扬的嘴角昭显着主人正在沉浸的美梦,洁白如玉的手掌,轻轻地搭在玉锦的肚子上,虽然在梦中,神情却是那般的珍惜和满足……
这般无声却缱绻如画的一幕,让黎幼萱以及随着他走进来的三个男人都不由自主的别开了脸。
“玉锦。”黎幼萱心有不甘地打破这温柔的沉寂,这般美好的她,为何会对他冷颜以对?这个玉锦,似乎也并不是病重到连请安都无能为力……
玉锦像是刚刚注意到悄声出现的四人,转过脸,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视一圈,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光,“原来是正君殿下,王爷正在休息,不如等王爷醒来,玉锦再来问候,可好?”
醒了再来问候,那就是说他要抱着她一直到她睡醒?黎幼萱不由得怒从心起,冷声道:“本君怕是担不起,这锦楼,进来一次可不容易呢。”
闻言,玉锦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伸出手,轻轻地捂住慕瑞颜的耳朵,“殿下,有什么事,等王爷醒了再说罢。”
“看来,玉锦公子并不像是病重的样子?”黎幼萱媚眼中讽意渐浓,傲然地看着玉锦,凭他,也想打发他走?
微叹口气,玉锦刚要开口,却发现怀里的人眉头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睛,如水般温柔的眼眸对上玉锦关切的脸庞,轻柔的嗓音中带着初醒的沙哑,“今日不用早朝,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
“现在还早,”玉锦无奈地叹气,好不容易,她才能多睡一会,就这样被搅和了,浅笑着将她微乱的发丝捋到耳边,轻声道:“你可以再睡一会。”
“王爷。”黎幼萱开口,打破两人若无旁人的温情,“妾身来看望玉锦。”
一句妾身,让慕瑞颜的身子微微地僵了一下,这个府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自称,昨夜不堪的记忆如潮水般袭上脑海,心底的恨意几欲喷涌而出。
“出去。”慕瑞颜没有抬头,抓着玉锦的手有些许的颤抖,被他牢牢地握住。
“王爷”没有料到,她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黎幼萱的声音变得尖锐,“妾身身为正君,前来看望一个小侍都不可以吗?”
“出去,”慕瑞颜的声音冰冷无温,“玉锦不是小侍,他是本王至为重要的人,他连本王都不用行礼,难不成还要向你去请安?”虽然太皇夫曾经答应升了玉锦的份位,却一直迟迟没有下旨,而她,也忙得居然没有顾上。
至为重要的人么?虞静华苦笑,紧抿着嘴唇,君扬雪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垂下眼帘。
风华叹息一声,将眼眸转向窗外。颜儿,曾几何时,我也是你最重要的人呢,只可惜,是我先放开了手……
即使是因为玉锦肚子里的孩子,这句话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如坠冰窖……
黎幼萱犀利地扫视着玉锦,眸中尖锐的恨意一闪而逝。
“木枫!”慕瑞颜唤了一声,坐起身,眸光掠过房中另外的的三人,冷声开口,“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锦楼里,我是怎么吩咐的?谁让你放这么多人进来的?”
木枫抿着唇,一语不发,只是无奈地瞅了瞅虞静华和风华。
虞静华和风华不约而同地斜眼轻瞥了一眼玉锦的肚子,随即悄声退下。冯寒月咬了咬唇,悄然随后。
君扬雪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玉锦,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玉锦,还没有恢复记忆吗?黎幼萱,居然跑到锦楼撒野,不是自讨苦吃又算什么?正君?可笑之极。
黎幼萱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慕瑞颜,眸中陡然掠过一丝恨意,“既然如此,那妾身就不打扰了,虞侍君,随本君回萱云苑,这府中内务之事,还需你与本君交待清楚。”
刚刚走到门口的虞静华脚步一顿,随即转身面向黎幼萱,“殿下,请容静华回紫竹苑将金印和帐册取来。”
“去吧”黎幼萱冷然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本君在萱云苑等你。”不让他看玉锦,那剩下的这几个,她总不能再护着了吧?既然她不给他好脸色,他又何必管她的感觉?
君扬雪,虞静华,可都是她宠爱之人,她越宠谁,他便越不让谁好过!
“内务之事,你既是正君,便好好打理,”慕瑞颜扬唇,勾起一抹讥诮之色,“不过,若是本王宠爱之人受了什么委屈,可别怪本王不客气,本王的手段,想尝尝么?”
黎幼萱脸色渐渐泛白,身子止不住地微颤,他这个正君,不等于是虚设?
“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可以去向黎相告状,只不过,你的肚子里,既然已经有了本王的骨肉,要是伤了孩子,可对大家都不好。”慕瑞颜微微眯起双眼,眸光幽深如海,饱含警告。
“妾身告退。”黎幼萱努力控制住摇摇欲晃的身形,艰难地转身离开,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起,心底,只有三个字,不甘心!他绝对不甘心!
慕瑞颜微叹口气,握紧玉锦的手,她从来就不是自欺欺人的人,也不喜欢欺骗别人,玉锦,玉锦,她已经无法放开,即使在他们面前,她也不想隐瞒。
第六十章
烟水阁。
慕瑞颜半眯着双眼,懒懒地靠在躺椅上,修长的手掌中,把玩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囊。
房门边,站着一抹墨色的修长身影。
“左相的信可确实已经送出去了?”
“确实已经送了出去,只不过,信中的内容属下无法得知。”
“这个倒也无所谓,谅她在这个时候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就算她不管她的宝贝儿子,她的那个皇子夫君可是宝贝得紧。”慕瑞颜邪恶地挑了挑眉毛,眸中冷光一闪而过。
木辰抬了抬眼帘,又迅速地垂下,左相将儿子嫁到王府,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制约了谁。
“府里那几个人呢?”
“黎正君这几日都在打理内府事宜,和冯侍君走得最近,虞主子被罚跪三次,君侧君那里,”木辰顿了顿,又道,“好像没占到什么便宜。”
君扬雪那里,她不会担心,那只狐狸有足够的自保能力,黎幼萱要和他斗,能不吃亏已经不错了,可是静华……
“为什么会罚跪?”慕瑞颜握紧手中的香囊,瞳孔微缩,眸光陡然变得冷洌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