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哥他,病得严重吗?
远远地,看着上官彦比以前更加苍白瘦弱了,司无邪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觉,面对那个从不肯认他为兄弟的大哥,他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要娶我师妹?”冷不丁地,背后响起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
是司无邪!上官彦皱紧了眉,他是怎么了,有人走到他身后,而他,竟然没有发觉!
“为什么娶她?”见他不理睬自己,司无邪晃啊晃地,就晃到了他面前,依旧一脸的笑容可掬。见他并不开口,司无邪又笑了笑道,“因为爱她?或者…只是作为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施舍之举?施舍给我师妹一个虚假的幸福?”
上官彦没有看他,径自走了出去,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如诗去他房间,当着他的面喝下杯中茶,而那茶中,有她自己配的剧毒,如诗是学医之人,更何况他的师傅是鬼崖子,她自己配的毒也只有她自己能解。
“表哥,你果真不愿娶我?”如诗咬唇,眼中满是泪水。
“你,不必如此。”他很是惊愕。
“如果是因为你的病,那么我愿与你共赴黄泉,我对你的喜欢,决不比任何人少一点点!哪怕要我献出自己的性命!”如诗大叫,口中有血溢出。
然后,她是那样镇定地看着他,问:“表哥,你愿不愿娶我?”
他一向最恨别人要胁他,他一向不喜与人谈条件,只是,当她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时,不知为何,他竟然心软。
“好。”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一下,他轻声吐出一个字。
他答应她,他愿娶她。
他看到如诗幸福的微笑。
只是那一刻,他突然想起南宫,其实结果都是一样,枫请来的所有大夫都预言他只剩下区区三个月,虽然枫一次次将那些大夫赶出家门,可是他的病情自己再明白不过,如果南宫果真爱他,那么只要娶了如诗,日后他死去之时,她必不会为他伤心。而他,也可以满足他从小便疼爱的小表妹的愿望,以他一个将死之人,何乐而不为?
短短一生,他都在算计,在杀人与被杀之间,他自认是个无心之人,果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他,在临死之际,也愿意为自己所疼爱和…爱的人做一些事?南宫的安全…他应该可以放心,司无邪,那个他从不曾开口承认的弟弟,他应该会保护好她的,他相信。
南宫灵不见了!
不在房间里,也不在她最喜欢待的水池旁!司无邪翻遍了竹院里的每一寸地方,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竹院里的竹子都是以五行八卦的方式演算裁种的,南宫灵自己根本不可能走得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带走了她!
他想干什么?他想带南宫灵去哪儿?没有多想,司无邪便冲了出去。
“表哥,这个样子的喜服好不好看?”如诗披着一身的大红嫁衣,在上官彦面前旋了一圈,如一只彩蝶般翩然笑道。
“好看。”上官彦咧了咧苍白干裂的唇,算是笑过。
“怎么了?又不舒服吗?”如诗见状,忙上前扶着他,满面忧心。
“无妨。”
“表哥,我已经将喜帖发了出去,以上官堡的威望,这件事一定会广为江湖所知,而我师傅也一定会来恭贺我们,局时,他老人家一定可以治好你的。”如诗握着上官彦的手,微笑着道。
“嗯。”明知希望不大,却也不忍让她的希望落空,上官彦应了声。
突然,一阵冷风刮过,门开了。
上官彦猛然抬头,是铁面人!还有…南宫灵?
见到如诗一身艳红的喜服,南宫灵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了?她是怎么了?为什么心会痛?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的不舒服?那个如诗,上官彦真的决定要娶她吗?而她,她被那铁面人掳走,上官彦竟没有一丝前去救她的念头吗?
原来,在他心中,她竟什么都不是!如若不然,在她生死未知的情况下,他如何竟会与另一女子谈婚论嫁!什么误会,什么解释,根本都不重要了!是她蠢,是她笨,偏偏要待在这个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喜欢上一个根本不可能会属于自己的男子,这一刻,南宫灵才悲哀的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那个冷漠而苍白的男子,那么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是什么时候爱上的他?是第一次在竹林看到的那个醉酒后喊着爹娘的他?是每次都会因为冷而抱着她取暖的他?是那个笨到答不出脑筋急转弯的他?还是因为知道他痛苦的过去,而感觉同病相怜?
但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看到南宫灵震惊的神情,上官彦竟有一种想解释的欲望,但随即住了口。
“来人哪!”见到如此景像,如诗立刻尖声大叫起来,以表哥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是那铁面人的对手啊。
抬手握住南宫灵纤细的脖子,铁面人冷冷开口,“让那女人闭嘴。”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上官彦回头制止了如诗的叫声。
“你想怎样?”看着握着南宫灵脖子的手,上官彦道。
“用紫云匕来换这女人不死。”铁面人冷笑。
“终究”,上官彦扬唇,“坟墓里的那个女人不及紫云匕重要。”
知他是在说如梦,是在说他最终还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紫云匕,铁面人恼怒不已。
感觉到握着自己的脖项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南宫灵无声地张了张口,她…快要死了吗?
“放开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上官彦猛地开口,快到连自己都感觉惊讶。
手,缓缓松开。大量的空气瞬间涌进鼻腔,南宫灵剧烈地咳了起来。真是的,她如何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你的意思是,你愿用紫云匕来换她不死?”铁面人似笑非笑地开口。
“是。”淡淡地,上官彦声音甚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紫云匕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仿佛过去的那十几年,他没有用自己的性命来护着紫云匕,南宫灵知道,他是宁可死,也决不愿让紫云匕落入那铁面人手中的。
而且…紫云匕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因为现在,紫云匕正在她怀里!
[正文:蚀心蛊毒]
“表哥!”不满表哥竟愿用紫云匕来换那女人的性命,如诗叫了起来。
婚礼在即,她决不允许有人破坏,可是现在,表哥竟然愿用紫云匕来换那女人的性命,那是不是表示,那女人在表哥心目中的地位是特别的!
“紫云匕呢?”铁面人上前一步道。
“今晚亥时,竹林小亭”,上官彦淡淡看了一眼南宫灵,“紫云匕自会给你。”
“一言为定。”铁面人放下手,带着南宫灵离开。
看着南宫灵被带走,上官彦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她白晰的脖项上那红红的指印。
铁面人显然知道司无邪会来找她,所以没有带她回竹院。
知道上官彦约了铁面人亥时见面是为了拖廷时间,因为他身上根本就没有紫云匕。只是南宫灵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张,他…是因为在乎她吗?她可以这样想吗?
脑中思绪不断,突然,铁面人松开了一直扣着她脉门的手。南宫灵回过神来,看了铁面人一眼,那铁面人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没有理会她。
抬眼四顾,这才发现,这里竟是上官彦曾囚禁过如梦的密室。
铁面人端坐在那妇人曾坐过的位置上,南宫灵看不清他铁面后的神情。可是,他真的是彭叔吗?那日他送的发钗她一直都十分珍惜地收藏着,南宫灵无法想象,那样一个慈祥的长者,会是面前这噬血的铁面人吗?兰儿的爹,真的如此不堪吗?
突然想起铁面人对上官彦那样深刻的恨意,南宫灵忍不住打了寒噤,他,真的会放过上官彦吗?休说上官彦并无紫云匕,就算是有,他大概也会杀了彦而后快吧。
“如梦喜欢的…一直是我。”喃喃地,铁面人突然开口。
南宫灵怔了一下,那个妇人,怎么可能…
“你不信!”铁面人猛地抬头看向南宫灵。
南宫灵没有反驳,现在惹怒他,对她而言,是不明智之举。
“上官如云明知如梦喜欢的是我,却还是向师傅提亲…”铁面人轻抚着那妇人坐过的床沿,轻喃。
南宫灵耳中听着他的话,却突然注意到了脚边一簇簇暗绿色的植物,地衣?那的确是地衣没错,这种类似于青笞的植物,只要稍稍加工,便可成为剧毒。那种她以为只有在无名岛才有的植物,想不到竟会在这里发现!
见那铁面人只顾着喃喃自语,南宫灵悄悄俯身,伸手采摘。
“那样卑劣的家伙,枉我当他兄弟!”铁面人恨恨地大骂。
“如梦不爱你,她不愿爱你,不想爱你,也无力爱你。”冷不丁地,南宫灵开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不是打定主意不反驳他的话,不刺激他的吗?怎么会不由自主地开口。
“你说什么?!”果然,那铁面人跳起来扼住了南宫灵的喉咙。
一阵窒息,南宫灵挣扎了一下,唉,她为什么要多事啊,事到如今,她也只得豁出去了。
“就算真的爱过你…”南宫灵有些困难地道,“在她听从父命嫁入上官家开始,她所要爱的,只有…夫君一人!”
“你!”铁面人气急,他不愿,也不敢承认这个女子所说正是如梦心中所想。
“你爱的人根本…只有你自己”,南宫灵闭了闭眼,算了,她豁出去了。她几乎可以想像,那铁面之下,他恐怕已被她气得面色铁青了。如果爱她,就不该强占她,至她于难堪的境地,如果爱她,就不会伤害她所爱的人,她的夫君,她的孩子。这些,都与她南宫灵无关,只是为何,到最后,所有的苦果都必须由司无邪来承担?
意外地,那铁面人竟松开了扼住她喉咙的手。
没有再说话,铁面人坐回了床沿。一直到他与上官彦相约的亥时,铁面人都没有再开口。
亥时,竹林。
铁面人大惊,因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上官彦,竟是司无邪!
南宫灵活也是一愣,心下不由苦笑。上官彦啊上官彦,果真心思缜密,既要保她性命,又不愿放手一搏。
所以,让司无邪来吗?
“我想我应该有说过不准你碰她。”司无邪看着铁面人似笑非笑地开口。
铁面人只是沉沉地看着他。
“不愿放开我的小灵儿吗?”司无邪淡淡地道。
“她心中所想的是上官彦,你又何苦!”铁面人咬牙,不愿儿子步自己的后尘。
“我想的和你不一样。”司无邪扬唇轻笑,好看得紧。
“我宁可毁了她,也不会再让你步我后尘!”铁面人大叫着一掌袭劈向南宫灵。
南宫灵大惊,“紫云匕在我身上!”闭上眼,她大叫。
感觉到头顶的杀意骤减,南宫灵抬头睁开眼。
下一刻,藏于袖内的紫云匕已被铁面人握于手心。
“终究。”铁面人大笑,“紫云匕还是属于我。而你,”眼神骤然变冷,“也还是必须死!”
“住手!”南宫灵在他手中,司无邪不敢贸然上前。
“下手之前,最好看看你手中的匕首。”就在掌心快要劈下的那一刻,南宫灵突然轻轻笑了,笑意却未达于眼中,眸中清冷得有些可怕。
又是那种眼神!与那一日在房中杀死那假大夫时一样的眼神!和平日的她大不一样。
铁面人微微一惊,慌忙低头看向手中的匕首,却发现匕首上似乎有一层什么东西正在溶化,本来透明的,却渐渐化了绿色,渐渐渗入他的手中,“这是什么?!”铁面人惊恐地想甩开匕首,但却为时已晚,匕首上的一层透明物体已尽数化为褐青色的液体渗入他的手臂。
“Lichen啊”,南宫灵冷笑,“不明白吗?就是‘地衣’啊!”
“地衣?”司无邪皱了皱眉,那是什么,他竟从未听说过,南宫灵的来历是勿庸置疑的神秘,因此那“地衣”究竟是何物,想必师傅都未必明白。
“嗯,本来是没有毒的,只不过我在里面加了点料。”南宫灵状似天真的笑着道。
“他会怎样?”不自觉地,司无邪竟有些急躁。
“三日之后,他全身会长满青苔一样的东西,臭不可闻呢”,南宫灵语气竟是十分的轻松,“九日之后,等这些绿色的东西尽数进入他的身体,他会痛死,真的是痛死的哦,那样的痛…”南宫灵沉吟了一下,阴侧侧地低笑,“真的是生不如死呢。”
“可恶!”铁面人怒急,却又不敢再下手杀了她来泄恨,只得回头恨恨地道,“无邪,带她回竹院!”
“灵儿,先回竹院可好?”司无邪上前一笑,拉着南宫灵的手道。
南宫灵心头一痛,司无邪那笑中已然没有了往日的随意,看在南宫灵眼里,竟只剩苦笑而已了。
或者说,他的笑,从来都不曾随意过。
他在问她,可她,能回答“不”吗?
上官彦,最需要你的时候,如何,你会不在我身边?
哀哀地,南宫灵在心底轻问。
静静坐在椅子上,南宫灵冷眼看着那铁面人急躁地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
“交出解药!”铁面人突然转身,扼住她纤细的脖子,狠狠地说道。
“我劝你解开面罩…否则就算毒解了,你也会…面目全非!”南宫灵嘲讽地望着他,有些困难地开口。
闻言,铁面人一怔,慌忙扯下铁面罩,丢在一旁。
“彭叔?”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当事实摆在面前时,南宫灵还是不敢置信地惊呼出声,这个三番两次想至她于死地的人真的是她曾经那么尊敬的彭叔?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酸楚。
司无邪只是安静地站于一旁,以灵儿的聪慧,她定可保得自己周全。而他,只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理这混乱的局面不是吗?
“为何…一定要得到紫云匕?”久久,南宫灵抬头看着彭叔,有些哀伤地道。
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问题,紫云匕…真的那么重要么?
“紫云匕内的财富富可敌国”,彭叔的神情有些可怕,“但我一直都无意于此,只要师傅肯将如梦许给我,紫云匕我会不屑一顾,可是…”
见他神情愈见颠狂,南宫灵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是,为何,为何师傅那样的偏心,竟将如梦和紫云匕一并送于那上官如云!”彭叔大叫起来,神情竟有几分散乱。
“难道说,你只是介意师傅偏爱上官如云而已吗?”见他如此,南宫灵不由得冷笑,“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你!”彭叔恼羞成怒,“少废话,快些交出解药!”
南宫灵扬唇轻笑,“放了我啊,放了我就给你解药”。
“呵…哈哈哈…”彭叔突然站起身大笑。
“你…笑什么…”见他如此,南宫灵不由得皱眉,什么事值得他笑成这副德性!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死,上官彦那小子也必死无疑!”彭叔笑得张狂。
“什么意思?”南宫灵心里一寒,带着三分颤意,轻声问道。
“上官彦是我一手带大,从他还在襁褓之中开始,我便在他身体内种下了蚀心蛊,如若我死,黄泉路上必有他相伴!”彭叔大笑着转身,“紫云匕和上官彦的性命,我都要。”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彭叔!”被点了穴的南宫灵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蚀心蛊吗?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司无邪!对,还有司无邪!
南宫灵慌忙睁开眼,“司无邪,快些放我离开!”
“把解药,给我。”神色僵了僵,司无邪仍是笑着道。
“不行!除非我先得到蚀心蛊的解药,否则休想!”南宫灵坚持。
叹了口气,司无邪苦笑,“蚀心蛊毒无药可解,只是他每年都会将有缓解毒性痛苦的绝心丹悄悄放入上官彦的食物,上官彦方可保命,只是绝心丹每服一次,那毒性便会增强一倍,到最后…还是逃不过一死…”
“难怪他说只要他死上官彦便必死无疑…”南宫灵低下头失神地喃喃低语。
轻轻摆弄着如诗差人送来的喜服,那艳红似血的颜色刺痛了上官彦的眼睛,司无邪他,能安然救出南宫吗?只是这样想着,便突觉心急如焚,不可遏制地,上官彦一跃而起,飞快地奔向竹林,他已经后悔了,南宫,拜托,千万不要有事…
待他赶到竹林时,竹林内早就不见半个人影。
紫云匕?上官彦上前捡起地上的紫云匕,不由得惊讶,那一日密室之战后,紫云匕便消失了踪影,如何会出现在这竹林之内?
南宫她,究竟怎样了?
[正文:魔教教主]
旦日,南宫灵迷迷糊糊地被带到竹林,怎么会?那彭叔为何又要带她到这里!
“上官彦提出条件,用紫云匕来换你。”见她满脸困惑,司无邪笑着将娇艳得不像话的脸挨着她道。
上官彦?南宫灵暗想,那日紫云匕被彭叔丢开后应该被上官彦所拾得吧,只是他,真的会用那紫云匕来换取她南宫灵的性命吗?上回竹林之约他失约,让她一个孤军奋斗,而现在,他会来吗?会来救她么?
会么?
远远地,有一个人影渐渐走近。
是上官彦!
南宫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越来越近。
他果真来了。
“还好吗?”依旧没什么表情地,上官彦看着南宫灵,淡淡道。
看着他依然苍白的神情,突然想起蚀心咒的事,南宫灵心中微微一颤。
司无邪见状,伸手点开了她的哑穴。
“你快走,他中了我的毒,不会杀我…”南宫灵急急地开口,话刚说到一半,彭叔便又点了她的哑穴,南宫灵只得不停地摇头,她只想告诉他,他能来赴约,她已经满足,她不想他因为她而涉险,而她,甘愿待在彭叔身边,以“地衣”之毒来牵制他每年都给他“绝心丹”续命!
“不要伤害她!”见南宫灵双目噙泪不断地摇头,上官彦心中一紧,举起了手中的紫云匕。紫云匕和娘亲,他都曾发誓不会让那个家伙碰到一分一毫,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在他心目中那样坚定而执着的事,在看到南宫灵遭遇危险的那一瞬都仿佛已经不再重要了。
彭叔看到紫云匕,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夺取。
突然,一道人影快速地一闪而过,从司无邪手中带走了南宫灵。
南宫灵怔怔地看着抬头看着那个拥着自己的男子,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衣着,是福安?
可是,那神情,却又不是福安。
“你是谁?”上官彦蓦地收回紫云匕,与司无邪异口同声道。
福安微微扬唇,看向怀中的一脸讶异的女子。
“你是谁?”不自觉地,南宫灵愣愣地看着眼前拥着自己的男子。
“傻公子。”扬唇,福安笑了起来。
“你是付安。”司无邪微微眯起桃花眼,突然开口。
“付安?”付安?福安?南宫灵略略有些迷糊了。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魔门暮天门门主付安。”上官彦突然开口。
“魔门?”南宫灵微微皱眉,仰头看着那个曾经可以一脸单纯的男子,连他,也骗她么?“你…骗我,又是为了什么?紫云匕吗?”南宫灵弯了弯唇,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我只为霏儿。”扬唇轻笑,付安一脸张狂,却又情深几许。
霏儿?许烟霏?南宫灵微愣,眼前这付安,莫不是许烟霏的恋人?
彭叔却是不管眼前的变故,只是飞身上前,要从上官彦手中夺取那紫云匕。
“唔!…”南宫灵惊恐地瞪大双眼,不再摇头,只是呆呆地看着彭叔飞身上前。
彭叔使出轻功上前一把夺到了紫云匕,刚扭开紫云匕上的紫色宝石,取到里面的羊皮纸,就无力地跪坐在地。
司无邪大惊,“怎么回事?”
南宫灵一下子推开付安,冲到已经委顿在地的彭叔身边,从袖中取出银针,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他身上的几处要穴,却终究回天乏术。
“怎么会这样?”司无邪缓缓走到彭叔身边蹲下身子,宽大的蓝色衣摆垂在地上,说不出的哀伤。
“他中了我的‘地衣’之毒,本不该再运气,可他刚刚抢夺紫云匕之际,动了真气,现在毒已侵入心脉,即使华陀在世,他也必死无疑。”南宫灵缓缓拔下银针,愣愣地开口,他死了,上官彦怎么办?
彭叔僵直地躺在地上,手不能动,口不能言,可是眼睛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司无邪。
司无邪扬袖俯身上前,将唇附上他的耳,轻轻开口,“喜欢一个女人,只要她幸福便已足够”,有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彭叔脸上,“你一直都做错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