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如诗还是小时候的如诗,那个任性又爱哭的如诗,可表哥…你可还是当初那个许诺会娶如诗的表哥?”眼中涌出更多的泪来,如诗仰头看着他,眼里有着希翼,“如诗希望能够永远陪在表哥身边,这样,表哥就不用一个人面对所有一切…”
“我一直都是。”上官彦略带宠溺地轻轻抚了抚她的背,然后松开她直直地走回房间。
听到他的回答,如诗的眼睛亮了一下,一直都是吗?那么表哥会娶她,会带她一起离开上官堡,陪她一起闯荡江湖?她可以用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医术悬壶济世,他可以用他的功夫行侠仗义。
只要有表哥陪在她身边,她永远都可以无忧无虑。
而身后的上官枫却有些忧虑地皱紧了眉,看如诗的模样,分明是已经当大哥答应婚事了,可是大哥他,真的不去救回烟霏吗?那么美丽而聪慧的女子,可以那么深刻隐忍地爱一个人,大哥真的要放弃她,要让她一个人承受所有的苦难而不去救回她吗?在鬼堂的那些日子,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烟霏对大哥的爱有多么深刻,大概深刻到愿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大哥的安好吧。
回过房间,上官彦随手带上房间,缓缓坐下,不知为何,他总是心绪不宁,那张绝美的容颜仿佛深深印刻在他脑中一般,无论他怎样努力想忘了她,却总是忘不掉!
忽然感觉屋里不太对劲,猛一抬头,却看到司无邪,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正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眸中带着讥诮的笑。
“怎么,会心痛吗?”司无邪挑眉,刚刚他是在皱眉没错吧,他应该没有看错。只是那样无情的家伙也会心痛吗?会为灵儿心痛吗?
上官彦站起身,低头看向他,“你来有何事?”声音冷得不像话。
“啧!”司无邪抱了抱双臂,一副被冻伤的样子,“对我这个弟弟未免也太冷淡了些吧。”
闻言,上官彦神色一僵,“我只有一个弟弟。”
司无邪低头笑了一下,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说话还真是直白呢,好不伤人!”
上官彦没有理会他,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不去救灵儿吗?”背后,司无邪突然开口。
上官彦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转身,“你知道她的哪儿?”
司无邪耸了耸肩,“自己去找会比较有诚意吧。”
“你!”上官彦明白他必是知道南宫在哪儿,上前一步便想要抓他。
司无邪笑了起来,退到窗户旁,纵身跃了出去,待上官彦追出去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上官彦站在窗外许久,司无邪为何会来找他?他的目的是什么?南宫必是在他们父子手中,可是,他真的要去救她吗?
另一边,南宫灵吃掉司无邪早上送来的点心,竟发现门没有上锁,推门走了出去,竟也无人阻拦。
四同挠了一圈,是一个挺大的院子,算得上漂亮,院子四周都种有青竹,院东有一湾很清的水池,池中还养着鱼,只是她在这院中能够行动自如,却怎么样都无法从这院子走出去,那些青竹仿佛是在看守她一般排列着奇怪的阵形,处处透着诡异,南宫灵很明白,既然那铁面人那么放心地不来亲自看守她,必是这些青竹的功能不可小觑。
想了想,也就放弃了逃跑,干脆站在那湾清得几可见底的池子旁望着池底的鱼儿发呆。
不知不觉,在这个鬼地方竟也待了那么久了,遇到那么多奇奇怪怪,匪夷所思的事情,倘若不是她从小受到的危机够多,打击够大的话,她现在一定早就崩溃了吧。一直习惯孤军奋战,就像现在,被困在这里,大概连一个来救她的人都不会有吧。上官彦…不知不觉,脑中就出现那个人的模样,随即南宫灵摇了摇头轻笑,看她在奢望什么,她竟是在期待上官彦来救她吗?在她在密室给他制造了那么大的麻烦之后,在他满心认为她是冲着紫云匕而的之后,他还会来救她吗?真是痴心妄想啊!
可是…南宫灵摸了摸怀中的紫云匕,那个铁面人,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紫云匕竟在她身上吧。
现在,她只要取出紫云匕,一刀刺死自己,说不定就可以回到地府去气活那个鬼判官了!她…就可以离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远远的…
只是如此,上官彦那个固执的家伙一定到死都会认为她是冲着紫云匕来,然后带着紫云匕失踪。
我只是不想自己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南宫灵这么告诉自己。
从池面的倒影注意到司无邪鬼鬼祟祟地站在她身后,一副又要准备偷香的样子,南宫灵掩去满脸不自觉的哀伤,笑着道,“你去哪儿了?”
闻言,司无邪立刻像便被主人逮到的偷腥猫儿一般耷拉着脑袋,好不颓丧。
南宫灵转身看他,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束着长发的头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一只漂亮的猫儿。
司无邪怔怔地看着她绝美的笑靥失了神。
见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看,平时总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幽黑得看不见底,南宫灵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收回了手,那眼神,令她害怕。
那是…纯粹的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喜爱的女人时才有的眼神。
司无邪缓缓逼近南宫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南宫灵都可以感觉到他鼻中所喷出的温热气息。
然后,他漂亮得不像话的唇就仿佛要覆上她的。
南宫灵心里紧张得就像是有一只小兔子在拼命地跳一般。天哪,她没有那么色吧,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英名尽毁了!
最后一刻,南宫灵再没犹豫,牙一咬,眼一闭,狠狠一掌就推了出去,没想到…什么都没打到?
南宫灵缓缓睁开双眼,司无邪那家伙正在她手可及范围之外带着一脸可恶的笑意看着她,还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
“司无邪!”南宫灵牙齿磨得咯咯响。
“怎么?懊恼我没有吻你吗?”司无邪笑得一脸的得意。
“你!”南宫灵被他气得说不话来。
再没开口,司无邪突然上前一步,在南宫灵倒退着就要跌进水池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这样就不会记得不开心的事了吧。”低低地,司无邪道。
闻言,南宫灵微微一怔,放弃了挣扎,他在她身后多久了,他看到她不开心的样子,所以才逗着她笑?
看着司无邪的模样,南宫灵没来由地心里一阵难受,他为什么还能笑,他为什么还能逗着她笑?看着他越是笑得开怀,南宫灵就越能感觉到他心里浓郁到化不开的哀戚。那妇人到最后都没有认他这个儿子,而他,甚至于连娘的葬礼都没有能够去参加吧。
“别笑了。”南宫灵推开他,兀自在池塘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不想去看他明亮得刺目的笑。
司无邪愣了一下,虽然她臭着一张脸,可是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暖暖的。
“好凶。”司无邪像个孩子似的嘟了嘟嘴,又道,“我有给你带礼物耶!”
南宫灵死死地瞪着水池,仿佛要把那水池瞪出一个洞来似的,就是不去看司无邪,和他自称带给她的“礼物”!
忽而,一阵熟悉的嘶声,南宫灵忙回头一看,那站在她身后不停喷着响鼻的,可不就是她的小白么?!
看着南宫灵惊喜的模样,司无邪笑得好不得意,“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闻言,南宫灵斜睨了他一眼,“如果不开心,就不要整天笑得像个傻瓜似的。”
司无邪微微愣了一下,咧开一口白牙笑得妖艳极了,“你在关心我!”他一副笃定的模样。
南宫灵没有理会他一副自作多情的臭美模样,自顾自地抱着小白的脖子亲热。
“我也要!”话音未落,司无邪就已经扑了上来,抱着南宫灵的腰,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南宫灵有些哭笑不得,“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毁我清誉啊!”
“毁了最好,毁了你就只能嫁给我了。”司无邪抱得紧紧的,一副打死不松手的架势。
南宫灵笑着挣扎了起来,好无赖的家伙啊!
“只要看到你笑,我就会开心,不管我遭遇了什么。”那么突然地,司无邪凑近南宫灵的耳朵,轻轻地开口。
然后,默默松开手,转身离开。
南宫灵一脸震惊地愣在原地,一副不能接受的模样。那个家伙…该不是真的喜欢她吧!平时看他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那个家伙认真起来,还真是让人害怕…
夜风袭来,有些寒,上官彦独自一人坐在竹林的小亭内。
一阵风引得竹叶沙沙作响,上官彦咬了咬牙,面色青白得有些可怕,为何今晚会特别的冷,而他又特别的清醒?!就算他身上披着狐皮大氅,就算已经喝下了半坛酒,他还是冷,还是清醒到不行!
为了生存,他清醒了那么多年,就算是睡觉,他也得留着三分醒,第一次喝得如此毫不顾忌,第一次想喝得烂醉如泥,可是为何,为何他还是如此的清醒!清醒到令他发疯!
只是…他为何会想醉?为何会想醉啊?!
风,彻骨的冷。
“梁山伯和祝英台变成蝴蝶比翼双飞之后会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听着这个声音,上官彦感觉自己便没有那么冷了。
微微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绝美女子,上官彦迷惘地摇头,“不知道啊。”
呵呵,她笑了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么的漂亮,“笨哪,当然是生了一堆小毛毛虫啦!”她笑着道。
“原来如此。”上官彦点头,表情变得柔和,“生了一堆小毛毛虫啊”。听起来真的很幸福呢。
“我冷…”上官彦说着伸手便去拉她。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握到,手就那么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什么都没有握到。
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幻觉啊。”喃喃地出声,心里竟然有一阵空落。
“至死,你也休想再见到她!”突然,那个声音如魔音穿脑一般,再度响起,上官彦猛地拎起酒坛,将酒狠狠地灌入口中,那是幻觉!那声音是幻觉!
看着眼前那面色苍白的男子,铁面人冷冷举起手中的剑,剑尖直指上官彦。已经醉了吗?醉到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觉了吗?铁面人眼中的神情令人胆寒,带走许烟霏真是正确的决策啊,看上官彦现在生不如死的模样就再明白不过了。
那个家伙,曾经那么固执地与他缠斗,那么固执地要活下去,甚至于身中奇毒那么多年,他都熬了过来,可是现在,可是现在你心痛吗?你感觉生不如死吗?为了一个女人,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呢!
低低地,铁面人止不住地笑了起来,“现在你能体会我的痛了吧…”他笑着,笑出了泪…
神色蓦然一冷,手中的剑已直直地刺向上官彦。
既然生不如死,那么…就让我来成全你吧。
上官彦看着那剑向着自己的胸口刺来,却仿佛没有知觉似地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冰凉的剑锋闪着寒光直刺向上官彦的胸口,但是“铛”地一声响,那剑就不知被何物打断了。铁面人惊愕地抬头,却看到司无邪正斜倚着石桌站着,左耳的银链在月光下闪着微蓝的光泽,冷彻心扉。
“为何阻止我!”铁面人定定地看着他,他的亲生儿子。
“他可是我大哥呢!”司无邪笑着拎起上官彦怀中的酒坛,就着坛子仰头一口,辛辣的感觉从喉头一直烧到心里。
上官彦还是怔怔地坐在石凳上,看不出他究竟是醉还是醒…
铁面人握了握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离开了竹林。
“真的醉了吗?”见那铁面人走远,上官彦弯下身对着上官彦苍白的脸,弯唇笑着道。
上官彦还只是怔怔地坐着,眼神仿佛没有焦距一般。
“真的醉了啊!”司无邪的声音温和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上官彦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坐在那儿。
“你很想死吗?看到剑也不躲一下?”司无邪弯腰看着他,笑得有些龇牙咧嘴。
久久,上官彦没有反应。
“好吧,既然你自己乐意,我也没有办法啊。”司无邪跳上石桌坐着,“美人儿你不救,我可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了哦。”
上官彦眼神略略地动了一下,依然坐着。
司无邪笑着拂袖离开,宽大的长袖有些嚣张地在风中舞起。
许久许久,上官彦才站起身,脚步有些飘浮地走出了竹林。
不知不觉中抬头一看,他竟然无意识地来到东院。站在南宫的窗前,看着那铺着毛皮大得有些夸张的椅子,南宫没有回来啊!
为什么会对一个女子魂牵梦萦?为什么一想到她的安危就寝食难安?为什么会贪恋她的温暖的体温?明明知道她的来历不寻常,明明知道她对紫云匕有企图!
不远处,如诗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有着怨愤,那许烟霏早已失踪,表哥为何还在来那女子的窗前?
不期然地,上官彦突然捂着心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表哥!”如诗慌忙快步走上前来,“表哥你怎么了!”她扶起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上官彦不回答,只是咳,口中有血涌出。
“表哥!表哥!…”如诗尖叫起来,颤抖着伸出手去为他把脉。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为何?为何她什么也诊断不出来?明明看表哥很是痛苦,可为何她竟什么都诊断不出来?!她可是神医鬼崖子的徒弟,为何连她都诊不出什么?!
“表哥…”如诗抱着渐渐失去知觉的上官彦,痛哭失声。
上官彦再次醒来时,如诗正守在他床边,面色憔悴不堪,头发凌乱。
“大哥,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了三天了!”上官枫也是一脸的焦急。
“我…怎么了?”上官彦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你自己也不清楚吗?”如诗皱眉,有泪滑落脸颊,“对不起…我诊不出你得了什么病…对不起…”
上官彦伸手抚了抚她凌乱的长发,“无妨。”
“没关系,我们请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查出来的。”上官枫低了低头,沉声道。
“如果我师傅鬼崖子在就好了。”如诗靠在上官彦怀里嘤嘤哭泣,“可是他四处游历,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
“无妨。”上官彦透过窗户看向外面,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体质很差,现在…大限将至了吗?
[正文:执子之手]
下雪了。
院子周围的青竹被雪花点缀得格外的青翠。点点银色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入水池之中,消失不见,池中的鱼儿似乎也畏俱着这彻骨的严寒,躲进了池底深处。南宫灵依然一人站在水池旁,自从被铁面人带到这个院子里,她似乎就犹其喜欢待在这个水池边,只是今天太冷,冻得她遍体生寒。
裹了厚厚的毛皮大衣,南宫灵还是冷得直哆嗦。上官彦那个家伙,他那么怕冷,这么冷的天他该怎么过…不由自主,南宫灵又想起了那个家伙,被关在这个院子快两个星期了,那个家伙,竟然都没有来救她,唉,还真是有些失望呢?电视里那些女主角穿越时空不是应该遇到一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主角,然后只要女主角有危险,那男主角就会第一时间出现,然后英雄救美吗?为什么到了她身上,一切就都变得没有那么美好了呢?上官彦那个家伙不但整天扮酷,还苍白着一张脸,仿佛随时会倒下一样,更可恶的是,那个家伙竟然有胆子不来救她!
同一时间,竹林之内,上官彦一人坐在亭内喝酒,心里那一张明艳的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表哥!”如诗不知何时闯进了竹林。
上官彦皱了下眉,下意识地想发怒,不知为何,这片竹林,他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是因为那个女子吗?
“都已经病成那个样子了,还喝酒!”如诗眼睛红红的,她一把抢过那酒坛,狠狠砸在了雪地上。
上官彦看着她,没有吭声。
突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上官彦以手掩口,但仍有鲜红的液体顺着他苍白修长的手滑落,滴入雪地之中。
银白的雪上那几滴刺目的红,如诗泣不成声。
“表哥,我们成亲吧。”突然地,如诗开口。
上官彦微微一愣,成亲?他从未想过,脑中突然又出现那一张无暇的脸,如果是她的话…
“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期望着长大,有一天能够嫁给表哥…当表哥的新娘…”如诗哭着,“所以,现在,请表哥娶我吧…”
上官彦只是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表哥,让我当你的新娘啊,我真的很喜欢表哥,我也希望能够好好照顾你啊…”如诗眼中的泪不停地滑落。
上官彦没有开口,只是有些摇晃地站起身,离开竹林。下意识地,他不想在这里谈论这种事情。
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南宫灵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那一整片围着院子的竹林,不知为何,刚刚那一瞬间,她竟有一种错觉,似乎上官彦就在竹林的那一边,只要她能够出得了这片竹林,她就可以见到他。
随即,南宫灵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别说她不可能出得了这片竹林,就算出去了,也不知这里是哪里,上官彦又怎么可能在外面呢?
“我的灵儿在想什么?”冷不丁地,司无邪在她身旁蹲了下来,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儿,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捂着。
一阵温暖从手中扩散开来,南宫灵舒服地眯了眯眼。
“可是在想我大哥唉?”司无邪撅起了嘴,道。
“是又怎样。”南宫灵笑了起来。
“是这样啊”,司无邪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起来,“就算是的话,也不用这么直白啊,我会吃醋的嘛”。
“哦,下次我会委婉一点说的。”南宫灵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无邪抚了抚她被风吹得有些零乱的发丝,也笑了起来,他说过的,只要看到她笑,他就会开心。
他,说到做到。
一向如此,绝不食言。
司无邪前脚刚走,铁面人就来了,巧合得让南宫灵觉得他是故意避开司无邪似的。
不动声色地,南宫灵看着那铁面人离她越来越近,他来干什么?自从被关到这竹院之后,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即使她能感觉到他始终就在附近看着她。
“终于想杀我了?”感觉到他越来越浓郁的杀气,南宫灵心里漏跳一拍,却突然开口。
他明知司无邪不会允许他来动她,便故意避开司无邪,现在他是来送她去黄泉吗?
铁面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小女子竟然这么云淡风清地与他谈起死亡。
感觉到他的吃惊,南宫灵反倒有一种想笑的欲望,他是怎么了,他该是认为只要是人,面对死亡时就该恐惧颤抖,跪地求饶吗?可惜让他失望了,死于她南宫灵之手的人也不在少数,无名岛那恐怖至极的苦训至少让她在面对死亡时,已经学会了坦然,只是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没有死在二十一世纪那些黑道的亡命之徒手里,却死在了这趟莫名其妙的古代之旅。
“司无邪他,会因此而恨你吧…”,南宫灵低了低头,又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冷冷地道。虽然利用司无邪让她有些歉疚,但为求生存而不择手段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铁面人沉默了半晌,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南宫灵见他被说中了心事却不怒反笑,不由得有些不安地道
“我改变主意了”,铁面人炯炯地看着她,“既然如梦已经死了,与其与上官彦那小子斗气,不如拿你去换紫云匕!”
南宫灵心中暗惊,如此说来,他果真是不知那紫云匕就在她身上啊!只是让上官彦拿紫云匕来救她…不必说现在紫云匕不在他手中,就算是在,他真的愿意用紫云匕来交换她的性命吗?
“他不会用紫云匕来换我的。”定了定心神,南宫灵笃定地看着他道,与其让他日后因无法得到紫云匕而杀她,不如老实告诉他事实比较好。
“他会的,一定会。”铁面人笑了起来。
南宫灵一阵迷惑,连她都不相信的事,他凭什么如此肯定!
“师兄!”远远地看到司无邪,如诗笑着迎了上来。
“如诗?”注意到如诗手中的红烛等物,司无邪皱了皱眉,“谁要成亲吗?”
脸颊羞涩地红了红,如诗抱紧手中的红烛,“是表哥,他答应娶我了。”
心中蓦然一惊,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的灵儿该怎么办?随即便感到可笑,既然是他的灵儿,当然由他来守护了!
“虽然他生病了,可是我相信,只要找到师傅,就一定可以救他的!”如诗猛地抬头看着他,拉着他的衣袖,“是不是,师兄?”
“生病?”司无邪微微一怔。
“对,可是师傅一定可以救他的,对不对,对不对?”如诗急切地拉着他的衣袖,仿佛想寻求一个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