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手上,也一样满布着那形状诡异的花纹。
看他冷得直打颤的样子,花朝拉过一旁的被子,密密实实地替他盖上。
他缩进被子里继续发抖,抖到牙齿都上下打着颤,仿佛就要被冻死了。
花朝看着他这副模样,脑袋里瞬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最终,她抿了抿唇,无声地走到门边,将门仔细反锁了,这才转身走回床边,抬手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滴着血的伤口送到了他的唇边。
察觉到鼻端异样的芬芳,傅无伤下意识启唇吞咽,随即他微微一僵,神智稍稍清楚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喝了什么的时候,那些深刻在他记忆中的往事又在眼前浮现,他胃中一阵抽搐,下意识想吐出来,可是那带着异香的血已经一路顺着喉咙滑入肺腑,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和舒适立刻渗透了四肢百骸。
他那仿佛被冰封住的,除了寒冷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的身体逐渐有了回暖的迹象,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她。
两人四目对视,房间里一时静寂无声。
十四、你想要我么
她割伤的手腕贴着他的嘴唇,见他已经停止了吞咽,那手缓缓抚上他的脸颊,然后一路下滑,扯开他的衣领,拉开已经松散的绷带。
果然,绷带下,那天擂台上留下的伤都已经愈合且不见半点疤痕,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若非那日她亲眼所见袁秦在擂台上伤了他,都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受过伤。
而此时,她却没有继续去关注那些消失的伤痕,而是望向了他心口的位置,他的整个身体都爬满了诡异的黑色花纹,唯有心口那一块是正常的皮肤。
细看之下那些花纹仿佛是活的一般,正努力地蠕动着,想爬向他的心脏,可是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距离,于是留下了心口的一片空白。
花朝眼神有些茫然有些复杂。
她想起了那时,她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有一个故人,眉心处也同你一样有颗朱砂痣。”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轻声道:“你很像她。”
“我对你抱以善意,是希望她若还活着,也能遇到对她抱以善意的好人。”
他这样回答。
原来,她就是那个故人啊。
花朝缓缓替他拉好衣领,盖上被子。
半晌,她听到自己低低地笑了一下,“原来是你啊。”
那只被她送出瑶池仙庄的小蛊王。
……不,应该是一只未炼制完成的蛊王。
听到她这样说,傅无伤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甚至因为跳动得太快而产生了扯痛的感觉。
她认出他了!
他曾经无数次希望她能认出他,可是她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认出了他……
傅无伤动了动唇,有些吃力地说了一句,“我……这个样子很难看吧。”
因为气力不继,他的声音很低,而且十分嘶哑,若不仔细听都不容易分辨他在说什么。
可是花朝听懂了,对于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在考虑自己好不好看这件事,她有些无语。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花朝看着他,忽然轻声问。
傅无伤怔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站在自己床前的女子,好久才意识到她在问什么,赶紧半撑起身子,吃力地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那么晚才认出你……你被花暮带回瑶池仙庄那一日我闻到了你血液的味道,才认出你来的,对不起……”
他声音嘶哑,急急地解释着,缺水干燥的嘴唇因为他急切的解释而裂开,渗出细小的血珠来。
原来是那个时候啊……
花朝又想起了那日她被花暮掳走之时,意识中留下的画面,是他搏命扑上来的样子,那张脸上写满了当时的她看不懂的疯狂和绝望。
她又想起了那时他莫名其妙的拥抱,莫名其妙的眼泪,和莫名其妙的道歉……
花朝忽然伸出手指,轻轻刮过他干燥的嘴唇。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傅无伤猛地僵住,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她收回手指,将沾了他唇上血迹的指尖含在了口中。
“轰”地一声,傅无伤感觉到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明明之前还寒毒发作冻得浑身颤抖,可是此时却全身滚烫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向着下身某处聚拢而去。
“花……花朝……”他下意识喃喃了一句。
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花朝尝了尝他血液的味道,眼神意味不明地看向某处被高高撑起的帐篷,傅无伤被她看得夹紧了双腿,狼狈不堪。
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花朝忽然想起上次他来瑶池仙庄看她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他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花朝看着傅无伤,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嗤道:“还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听了这句话,傅无伤只当她是嫌弃他无用,当下只觉得当头一盆凉水泼下,泼得刚刚还满心火热的他一阵透心凉,他下意识捏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和难堪。
“像这样的情况多久发生一次?”她忽然问。
傅无伤摇摇头,笑得有些无力,“虽然身体一直都是弱不禁风的状态,但像这样……却还是头一回。”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诡异的纹路,蹙眉道。
花朝想了想,那便是有诱因的了。
诱因是什么呢?
她忽然想起之前如黛说傅无伤受伤之后,郝郎中给他用了瑶池仙庄自制的特效药,对了,那特效药中应该有一味“玄雪草”,所以才诱发了他体内不知何故被压制住的蛊毒。
花朝蹲下身,与他目光平视,看着他,忽然道:“你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多少?就敢这样大喇喇出现在瑶池仙庄,出现在苏妙阳的眼皮子底下?”
因为担心隔墙有耳,她的声音很低。
她与他平视,距离他这样近,近到他可以感觉到她的鼻息,以及身上诱人的芬芳,他下意识屏住呼吸,一时竟没有听清她刚刚说了什么。
“这样傻傻的看着我干什么?”花朝扬眉,“你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情况和你自己的处境吗?”
“什么?”他不明白。
“也是,练蛊的时候你本人是没有意识的。”花朝垂眸看着眼前这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一脸认真地轻声道:“接下来我的话,你要认真听好了。”
傅无伤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看她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不由得也稍稍有些紧张起来,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两人继续很近,又这样小声地说话,竟让他有一种在说悄悄话的感觉。
这个念头让傅无伤心里有种莫名的雀跃,然而花朝接下来的话让他一下子从这种雀跃的心情中拨了出来。
花朝直视着他,放轻了声音缓缓道:“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之前你受伤使用了瑶池仙庄的特效药,特效药里的一味玄雪草诱发了你体内之前不知何故被压制住的蛊毒,而你该庆幸发现你现在这副模样的人是我,而不是苏妙阳,否则……”
“否则什么……”仿佛被她蛊惑住了,他下意识接口,甚至完全忘记问她为什么他身体里会有蛊毒这件事……
花朝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否则你就会被苏妙阳关起来,成为她的禁脔,任她采补,还会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剑,助她完成她一统江湖的野心。”
“采补”两个字让傅无伤有些不自在起来,可是花朝的话越让他越来越疑惑,“为什么?”
“你不记得了么,你是苏妙阳选中的蛊王。”花朝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傅无伤瞳孔猛地一缩,蛊王……
“两百个血蛊相互厮杀,最终活下来的那一个,日日哺以我的鲜血,并用药汤打磨筋骨改变血脉,最终才能炼制成一只人形蛊王,得之,可敌千军。”花朝面上带了一丝淡淡的讥讽之色,“当初她花费了多少心思,用了多少上好的药材,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成功了,结果我们逃跑了,她功败垂成,大概气疯了吧。”
这过程听着便惊心动魄,可不管傅无伤怎么想,都记不起那些惨烈的过往了,也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可是……若这人形蛊王当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苏妙阳又怎么敢确定不会被反噬呢?”傅无伤迟疑了一下,问。
“以阴阳之道认主,便会永不背叛,永不反噬。”
“阴阳……之道?”傅无伤一脸问号。
“周公之礼。”花朝面无表情地道。
傅无伤愣了一下,随即一下子涨红了脸,顿时有种差点贞操不保的后怕,这感觉十分荒谬,一时竟是难以言说。
尴尬了一瞬,他才轻咳一声,指了指身上那些诡异的黑色花纹道:“既然功败垂成,那我现在这样……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你没有完成蛊王的转变,那些蛊毒积压在体内,不知道被什么人以何种手段强行压了下来,成了导致你身体孱弱的罪魁祸首。”花朝说着,伸手拉开他的衣领,纤细的指尖轻轻点上他心口那唯一一块没有被黑色花纹覆盖的皮肤,“而现在你无意中沾染了玄雪草,引动了被积压的蛊毒,只要纹路覆盖了这里,你就是一只彻彻底底的人形蛊王了。”说着,她看着他轻轻一笑,“你说,若是苏妙阳知道她一直求而不得的人形蛊王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会怎么样?”
这一次,傅无伤却没有被她吓到,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忽然道:“你呢?”
花朝一愣,随即蹙眉,“什么?”
“你呢,你想要我么?”傅无伤看着她,这样问。
十五、我要你
花朝定定看了他许久,忽尔弯唇一笑:“我当然也想要。”
傅无伤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唇,微笑着看着她,道:“那么,就让我变成你的人形蛊王吧。”
他现在仍然很虚弱,他的手只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唇瓣就滑落了下来,仿佛一只蝶轻轻吻上她的唇,生命只这一瞬,便落了地。
花朝看着他,呆住。
人生而自私,谁愿意此生都为别人而活?
“一旦认主,你此生都无法背叛我,亦无法摆脱我,我生你生,我死你死。”她看着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
“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他虚弱地笑了笑,轻声道:“那么,该怎么做,我才能彻底变成你的人形蛊王呢?”
花朝心里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喜欢温暖,喜欢拥抱,喜欢被需要,希望有人可以陪伴她,希望被人喜欢着,可现实是她总是被厌恶、被憎恨、被利用、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们都叫她小怪物……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明明阿秦小时候那么喜欢她,可是长大之后却渐渐变得疏远,甚至因为不肯娶她而逃婚。阿宝现在也这样喜欢她依赖她,可是阿宝也会长大……
没有人会永远需要她。
而人形蛊王不会。
一旦认主,此生他便此生都无法背叛她、摆脱她,她生他生,她死他死。
好诱人啊。
而且若是有了人形蛊王的力量,她又何惧苏妙阳,何惧瑶池仙庄……这个念头让她的心鼓噪起来。
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花朝的心渐渐坚定起来,她伸手抱住了傅无伤,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抱住了什么稀世珍宝,“我要你。”
明明知道她说的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个意思,可是傅无伤的心,还是漏跳了一拍。
花朝用自己的血暂时压制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蛊毒。
知道他晕血,花朝十分体贴地蒙上了他的眼睛,然后才割开伤口,递到他的唇边。
失去了视觉,嗅觉反而更加灵敏起来,花朝的鲜血特有的异香扑鼻而来,傅无伤因为再次不得已吞食了花朝的血而胃中一阵剧烈抽搐,记忆中小小的花朝满身浴血无声无息地倒入他怀里的景象再一次回放,他猛地一阵晕眩。
见他面色难看,花朝以为是压制蛊毒的过程太过痛苦,因此十分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柔声道:“我准备最后蛊变的药浴还需要一些时间,而且蛊变三次才能成功,所以要先将这些蛊毒暂时压制住,以免被苏妙阳撞见你现在的样子发生什么意外,这过程可能会有一点疼,你稍稍忍一忍。”
因为笃定了傅无伤已经是自己的东西,因为花朝十分爱惜,生怕他受到一点不该有的伤害。
感觉差不多了,花朝拉了拉袖子遮好手腕上的伤口,然后解开了傅无伤脸上蒙眼的布,一脸温柔地笑着对还有些茫然的傅无伤道:“已经差不多了。”
傅无伤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果然那些诡异的黑色花纹正在逐渐消退,可是他只看了一眼,便又将视线调回了花朝的脸上。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花朝。
“压制蛊毒十分消耗精气,你好好休息。”花朝见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他还没有缓过来,摸摸他的脸颊,道。
“睡不着吗?”
“嗯。”他低低地应,感觉到她柔软的手轻轻抚慰着他的脸颊,一时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恍然如梦。
“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她温柔地问。
……还有这待遇?
见他没有反对,花朝轻轻哼起了歌。
花朝的声音十分好听,她轻轻哼唱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
听着听着,傅无伤不自觉缓缓闭上了眼睛,竟是真的睡着了。
见他睡着了,花朝依依不舍地看了又看,又替他掖了掖被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走出了房间。
“圣女,傅公子怎么样了?”守在门外的如黛见圣女出来,问候了一句。
“他伤得不轻,又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床上的棉被是湿冷的,暖炉里的炭火也没有,怎么可能会好。”花朝冷哼一声,道。
如今傅无伤已经是她的人了,受了这样莫大的委屈她当然不悦得很。
如黛闻言也是有些生气,“竟是些狗眼看人低的。”
花朝便吩咐道:“等会儿从库房取两条蚕丝被来,梅花香炭也需要一些,以后傅大哥的吃用都从我院子里走吧。”
听向来清冷不理俗务的圣女这样事无巨细的吩咐下来,如黛一愣,总觉得这会儿圣女的画风不太对啊,刚刚里面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感觉到如黛怪异的眼神,花朝蹙眉道:“来者是客,总不能太过怠慢。”
“是。”如黛忙垂首道。
花朝满意地点点头,走了。
如黛跟在后头,看着圣女格外轻快的脚步,总觉得圣女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呢……
发生什么事了吗?
作者有话说 :出来浪了,用小木屋里奇慢无比的网速顽强更新了一章=V=
十六、秋葵
花朝的心情当然好。
虽然震惊于傅无伤竟然愿意当她的蛊王,但她已经下定决心绝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一定要速战速决,赶紧将蛊变的药准备出来。
回到院子里,花朝便开了库房开始盘点药材。
因为之前诓苏妙阳说要将阿宝炼制成蛊王,苏妙阳送来了大量上好的药材,因此药材完全是绰绰有余,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合。
花朝正在炮制药材的时候,如黛来报说秋葵在外面求见。
秋葵是谁?心情正好的花朝思量了一下,才想起来秋葵是西院客房的侍女,是在邱柏房里伺候的,她之前还吩咐了她们若发现了什么就来禀报她。
这是有所发现了?
“让她进来。”花朝道。
如烟领着秋葵进来,秋葵仍是一副怯懦的样子,垂着头半天不敢吱声。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禀报吗?”花朝见她战战兢兢一副胆小如鼠的样子,让一旁伺候的人都退下了,才放柔了声音,问。
秋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禀圣女,奴婢发现邱柏和景王爷都有问题。”她垂着头,低声道。
“哦?”花朝听她这样讲,倒有些意外。
她之前是吩咐了让她们若有发现就来禀报,但她没有想到竟然真的会这么轻易让一个侍女发现端倪。
“邱柏平时很少待在房间,他一有空闲就去找景王爷喝酒,可是奴婢发现邱柏其实根本不会喝酒,景王爷配合他做出两人在一起的假象,但邱柏根本就不在景王爷的房间里,景王爷只是他避开众人耳目的一个障眼法,邱柏似乎是想在仙庄里查探什么。”
秋葵跪在地上垂着头低低地说着,她的声音虽然低,但却说得十分顺畅而有条理,花朝渐渐有些惊讶起来。
“此前,还有一个名叫莫秋的公子与他们过从甚密,那位莫秋公子出自莫家庄,与那位景王爷相处的情形不像是朋友,反倒更像是上下属的关系,不过后来那位莫公子就失踪了,再没有出现过。”
花朝当然知道那位莫公子去哪了,尸首已经被莺时处理掉了。
原来那天夜里的杀手是景王爷派来的?她与景王爷并无怨仇,想来又是因为那位邱柏公子了。
也许该叫她,梅白依。
花朝看着秋葵的眼神几乎已经带着惊叹了,这侍女看着胆子小得像兔子,但其实十分聪明啊。
“奴婢之所以这么着急来求见圣女,还因为奴婢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邱柏公子今晚想要夜探圣殿。”
秋葵低低地说完,又磕了一个头,跪在那里不吱声了。
圣殿可是仙庄的禁地,擅入者死,正是知道这一点,秋葵才这样急着来将此事禀报给圣女知道。
花朝消化了一下这侍女带来的巨大的信息量,才点头道:“你很不错,有什么要求吗?”
秋葵垂着头颤抖了一下,没有吱声。
花朝却注意到她身前的地上湿了一块。
看着她无声地颤抖着肩膀,花朝渐渐蹙起了眉,“发生什么事了吗?”
现在她才注意到这侍女似乎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心情来见她的,那日在客房见到她们的时候,都是另一个叫香枝的侍女在答话,这秋葵只顾着打颤了,可是今日来见她的却是秋葵。
香枝呢?
“奴婢别无所求,只希望圣女大人杀了邱柏和景王这两个胆敢擅闯仙庄禁地的恶徒。”秋葵咬住嘴边的呜咽,捏紧了拳头,低声道。
花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里有了些猜测。
虽然如此,但只怕暂时不能让她如愿了,毕竟她还想着要靠景王引来皇帝对瑶池仙庄的注意。
想要夜探圣殿啊……
瑶池仙庄的圣殿可不是那么好入的。
看来还得劳烦她出手帮他们一把啊。
毕竟圣殿里的那些好东西……可不少呢,没有她出手相助,只怕他们有去无回啊。
景王今日运气依然很好,虽然排到他上擂台,但对手却难得是个比他还要不济的,因此竟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局。
虽然因为梅白依的事情挂着心,但也不影响他的好胃口,午膳有他喜欢吃的红烧狮子头,这瑶池仙庄的红烧狮子头格外的好吃些,惹得他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还有一屉点心,是他爱吃的水晶桂花糕。
打开食盒的时候,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快速从里头取出了一张羊皮卷,起身关上门打开一看,愣住了。
是圣殿暗道的地图!
为什么点心盒子里会有这种东西?
是谁送来的?有什么目的?
景王爷冷不丁想起了昨日里圣女那些似乎意有所指的话,胖乎乎的脸色骤然凝重起来。
莫非这东西是那位圣女送来的?
她想让他看到什么东西?
正想着,门忽然被推开了,景王下间识将羊皮卷塞入了衣袖中,抬头便看到戴着人皮面具的梅白依拎着酒坛子站在门口。
“你刚刚在看什么?”梅白依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用过膳了吗?”景王摇摇头,一脸殷勤地道。
梅白依看了一眼杯盘狼藉的桌子,蹙了蹙眉。
景王注意到她的脸色,看了一眼桌子顿时有些不大好意思,他以为中午梅白依不过来了呢,这吃相就略豪迈了一些。
赶紧让侍女来收拾了一下,又重新上了菜,梅白依才坐下吃了几口。
看着那侍女退了下去,景王殷勤地替梅白依斟了一杯茶,犹豫了一下,才道:“梅姑娘,本王思来想去,今夜冒冒去闯这瑶池仙庄的圣地恐怕不妥……”
“你不必劝了,我意已决。”梅白依神色淡淡地打断他的话。
“为何要如此着急呢,不如等上两日再……”
“今日复明日,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而且我总觉得花朝开始怀疑我了,所以趁还有机会,今天夜里我非去这瑶池仙庄的圣殿探一探不可。”梅白依斩钉截铁地道。
景王见她铁了心要去,又想起袖中那张来历不明的羊皮卷,顿时觉得十分烫手。
将入夜,花朝陪阿宝用完晚膳,估摸着傅无伤也该睡醒了,便拎上了一早让如烟准备好的食盒去了西院,还是叫上了如黛随行。
因为比起性格滴水不露的如烟,略有些毛躁的如黛更让花朝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