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人吗?!
花朝动了动脚,链子虽然断裂了,那个环却还是扣在她的脚上,一走就叮当作响,然后她抬头看了周文韬一眼。
周文韬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叮叮当当地走向自己,“你……你想干什么……”
说不出的气弱,立场一下子对换,他一下子变成了要被凌辱的小姑娘。
这不是凌辱的问题,凌辱什么的他倒是很乐意的,可是这么凶残的姑娘……这是要他命的节奏啊!
先前还差点把他变成太监呢!
花朝走到他面前停下。
“你……”他的声音抖得有点变调。
”钥匙。”她伸手。
周文韬吐出一口气,“要钥匙啊,早说嘛,吓死我了。”
花朝见他还要废话,直接伸手捏住了他拿钥匙的那只手。
“啊我给你我给你你快松手,疼疼疼……”周文韬感觉自己的手骨快被她捏裂了,忙不叠地交出了钥匙。
花朝拿了钥匙,弯腰打开那个环,丢到一旁,走出了园子。
周文韬忙跟了上去,“花朝,有件事我很奇怪。”
花朝没有搭理他。
“你明明吃了饭菜,应该知道那些饭菜里没毒,又为何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假装中了毒呢?莫非我们当真如此心有灵犀,竟配合得如此默契?”
花朝还是没有搭理。
“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啊。”周文韬喋喋不休道:“还是说你其实没有中毒,但你以为我要害你所以才假装中毒骗我,为了占据主动……可是不对啊,我查看过了,那些饭菜真的被吃的干干净净了,你吃了那些饭菜就该知道饭菜里根本没有毒,这不合理啊……除非你百毒不侵,知道自己对毒物没反应根本不能确定那饭菜里到底有没有毒……”周文韬说到这里,自己摇摇头,将那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甩出了脑袋,喃喃道:“我也是疯了,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百毒不侵的人呢……”
花朝轻飘飘斜睨了他一眼,很不巧,恰恰是这个他认为最不可能的理由,才是真正的理由。
要不是仗着自己百毒不侵,她又怎么可能吃来历不明的饭菜。
她斜睨过来的那轻飘飘的一眼看得周文韬心里一酥,他不自觉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花朝冷不丁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肘子。
“啊!我又没有对你怎么样,你为什么又打我!”周文韬捂住被打的胸口,嘟囔道:“好疼,你一个女人力气怎么那么大。”
“你是不是弄错了一件事。”花朝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你就真的是个正人君子了?”
她可没有忘记他之前趁人之危,明知道她是假装中毒还故意亲她一口,更用那肮脏的东西顶着她,她蹙眉看了他腿间一眼。
周文韬被她这一眼看得一抖,下面竟然又抬起了头。
花朝面色一黑。
周文韬也是十分尴尬,他如今明明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老手了,为何在她面前竟如此丢脸。
花朝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周文韬赶紧躲开,“喂!讲道理!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再敢出现在我面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们好歹都是从青阳镇出来的,他乡遇故知可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你怎么就这么无情呢。”周文韬一脸不满地扬声道。
花朝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这样专门背后捅刀子的故知,我可不敢认。”
周文韬眯了眯眼睛,“此话怎讲?”
“我来紫玉阁从未说起我自己是谁,只说阿秦是我兄长。可是,他们早就知道了我是阿秦的童养媳,知道阿秦是逃婚出来的,甚至……可能在我没有来旭日城之前,他们就知道了我的存在。所以我从一开始进紫玉阁就被护卫刁难、被采花大盗的言语污辱,还有那些奇怪而鄙薄的眼神……这些,都不是巧合,都是有来由的,可是紫玉阁里那些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呢?”花朝定定地看着他,“这些事情,只有你和阿秦知道。”
“那你为什么觉得这是我说出来的,而非阿秦呢?”周文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
“不会是阿秦。”
“你就那么相信他?”
“对,不管怎么样,至少阿秦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而你不是。”花朝十分笃定地道,“你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青阳镇关于我被掳走失了清白的流言也是你的杰作吧。”
花朝本来不能确定的,但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些流言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周文韬。从他和袁秦离开青阳镇,认了清越派掌门为爹,到攀附上了紫玉阁,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证明了他的心机和手段。
“对,我是恶人,我没有底线。”周文韬忽地地笑了一下,“还记得那天在青阳镇一起逛集市吗?那时我问阿秦,你真的要和花朝成亲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么?”
花朝看着他恶意满满的笑容,漂亮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说。”周文韬勾唇一笑,“怎么可能。”
他说,怎么可能。
花朝定定地看了他一瞬,转身走了。
周文韬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许久,忽尔抬手掩面,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故意的。
后来,他又问,“既然你不想娶她,为什么又不许旁人觊觎呢?”
阿秦回答说:“我不娶她是因为我拿她当妹妹养的,我可不愿意我妹妹以后就守着一个肉铺当屠夫娘子,再说了,我妹妹可不会一辈子留在青阳镇这种小地方。”
可是他就不告诉她,谁让他是恶人呢。
恶人总该有恶人的样子,挑拨离间什么的,肯定信手拈来啊。
十、曲嬷嬷之死
曲嬷嬷是阁主夫人的奶嬷嬷,又一手带大了梅白依,在紫玉阁有着超然的地位,有时候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奴才,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被当众杖刑。
亲眼看到曲嬷嬷受杖刑,梅白依哭晕了过去。
“快来人,小姐昏倒了。”宁芷吓得大喊。
于是一阵兵慌马乱,可纵然梅白依晕倒,曲嬷嬷的刑还是得受。
一百杖下去,纵然是个壮年男人也够呛,更何况曲嬷嬷年事已高,当即就人事不知了。
梅阁主听说了此事,又听宁芷来报说小姐晕倒了,到底开了恩没有直接送去庄子,而是遣人将她送回了她的住处。
周文韬来看她的时候,这个曾经无比风光的嬷嬷孤零零地趴在床上,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身边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周文韬一脸嫌恶地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为……为什么?”趴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曲嬷嬷看到周文韬,挣扎着动了一下,阴沉沉地吐出一句话来。
“什么为什么?”四下无人,周文韬笑得无赖又恶毒,“问我为什么没有依你所言玷污了花朝的清白?”
“你……你明明已经对她……动了心思,你……嗬嗬……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曲嬷嬷的嗓音如同破了的风箱般,带着嘶哑的气音,她挣扎着,十分困难地道。
“比起美色,当然还是我的小命比较重要了,难道你觉得我像是那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蠢货?”周文韬挑眉,“还是你觉得我长得很像替死鬼?”
曲嬷嬷面色一变,眼中阴沉沉的光一下子散了,她嗬嗬了两声,“是我……是我太过自负了。”
是她自作聪明,以为周文韬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但其实那只是假象,他简直精明得可怕,他这是一早就猜测到她的用意了啊。若他真的依她所言玷污了花朝,那么面对秦府的雷霆之怒,他定然就是那个被送出去抵命的罪人。
不过,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就为了这个,阁主会下令活生生打死她……一百杖,可不就是想要了她的老命么。
说到底,阁主还是因为清商小姐的事情在迁怒她,迁怒她教坏了主子。
她亲手养大了小姐和小小姐,竟然……竟然落得这么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啊……
“你总觉得旁人是蠢货,其实你才是蠢货啊。”周文韬有些恶劣地笑了一下,“看在你已经快死了的分上,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曲嬷嬷困难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看向他。
“楚秋月的事情……我是故意的。”周文韬微微一笑,轻声道。
“什么……意思……”曲嬷嬷一怔,随即仿佛想明白了,一下子瞪圆了浑浊的眼睛,“你……你……”
周文韬很是得意,楚秋月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出来的。
没错,他是为了攀上紫玉阁的大小姐卖了袁秦那个蠢货,可是他没有想到花朝竟然会找来,也没有想到紫玉阁这些奴才竟然黑了心想要找人当众侮辱花朝,还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所以他找了楚秋月,这个伤了命根子不能人道的采花大盗。
多有趣。
楚秋月当众言语污辱花朝,结果却被发现他一个采花大盗竟然成了紫玉阁的座上宾,还是在他们大小姐的及笄礼上。
更有趣的是,这个采花大盗竟然不是个不能人道的。
他为了花朝的清白可也算煞费苦心,最后竟然便宜了傅无伤出风头……没人知道他这一局的妙处,他也憋得很辛苦啊。
总算说出来了。
曲嬷嬷瞪着眼睛,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来掐他,最终却只是不甘地瞪着浑浊的双眼,落下了最后一口气。
看完曲嬷嬷的下场,周文韬神清气爽地离开了。
曲嬷嬷就这么敲无声息的死了,梅白依得了消息痛哭一场,本就因为丧母之痛而病着的身子眼见着更加不好了。
花朝回到暂住的客房,洗了个澡,然后翻出了那个贴身放着的荷包打开,一块玉牌、一沓银票,还有一张路引。
她定定地坐了许久,然后抽出那张路引贴身放好,将银票和玉牌放回了荷包里。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看向门外那道已经徘徊许久的身影。
袁秦正一脸纠结地站在门外,想抬手敲门,但又不敢,犹犹豫豫了许久,好容易鼓起勇气抬手敲门,手刚抬起,门开了。
花朝站在门内,看着他。
袁秦下意识扬起一个笑脸,然而想起这气氛好像不太对,笑容便有些尴尬地僵在了脸上,他有讪讪地唤了一声:“花朝……”
小时候每回做错了事,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而每回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花朝都会忍不住心软。
“进来吧。”花朝垂下眼帘,侧身让他进屋。
袁秦见她只是默默收回视线,心里不由得一阵失落。
他小心翼翼地进了屋,贴墙站着,没敢先开口。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花朝看他这副做错了事的心虚样子,动了动唇,道。
袁秦张了张嘴,不知道想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到最后也只是垂下头,眼角无意中觑到桌上一个灰扑扑的荷包。
那蹩脚的针线,一看就是娘的手笔。
这个时候,她一个人在房里看这个荷包……
“想娘了?”他轻声道。
“嗯。”
袁秦有些内疚地摸摸她的鬓发,“那回去吧。”
他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天真和想当然。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江湖对她来说太过危险,他不可能一眼不落地看着她,护她周全。这一次还好是周文韬,若是真的恶人呢?那她一辈子岂不是都毁了……只要一想起这个可能,他就不寒而栗。
“你喜欢梅白依?”花朝忽然道。
袁秦一愣,猛地抬头看她,一下子涨红了脸,“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完,对上花朝有些奇怪的眼神,又担心自己是不是语气重了,一时又有些惴惴。
花朝看他这样,却是已经在心底认定了他喜欢梅白依,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袁秦一阵心慌,“我说什么了?你又知道什么了!”
总觉得……仿佛要失去什么了。
花朝拿起桌上那个灰扑扑的荷包,放在掌心有些不舍地摩挲了一下,然后又放回桌上,往前推了推。
“给我的?”袁秦看了一眼那个灰扑扑的荷包和蹩脚的针线,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疑惑。
花朝点头,“嗯。”
袁秦的表情有些嫌弃,家里的针线活一般都是花朝做的,他娘的针线活一言难尽。
“打开看看。”花朝道。
袁秦看了看花朝,又看了看那个荷包,有些吃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底抵不过好奇心,拿起那荷包掂了掂,又摸了摸,不重,也不像是银子的形状,会是什么?
打开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阿娘给的。”
“娘居然这么有钱?看不出来开客栈这么赚啊!”袁秦一脸惊叹,随即又疑惑道:“这是给我的?”
“你行走江湖,总是需要钱的。”
“骗人,这些钱都是给你的吧。”袁秦忽然撇了撇唇,有些酸酸地道:“我逃婚出来,娘肯定气疯了,心里八成恨不得打死我,怎么可能还会惦记着我没钱花。”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那一叠银票,拿了两张塞给花朝,剩下的全都塞进了自己怀里,笑嘻嘻地道:“见面分一半,反正你要回去了,多留点给我吧。”
“梅姑娘已经及笄,你若真的喜欢她,不如回青阳镇去跟娘说一声,然后再来提亲。”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梅姑娘有未婚夫的!”
“你不是打了她的擂台吗?”花朝看了一眼那枚被他无视的玉牌,“你知道曲嬷嬷为什么要设计毁我清白吗?”
袁秦微微一怔,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为什么?”
“因为她也觉得你跟梅姑娘很相配。”
袁秦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因为那件事很生气,可是我很有自知之明,一个初出茅庐一无所有的小子,怎么可能会入了曲嬷嬷的眼,傅无伤那小子可是武林盟主的儿子呢。”
“因为你是江南秦府的小公子。”花朝神色淡淡地抛出一道惊雷。
袁秦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半晌,忽然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没事吧?”
……这是气疯了的节奏?
十一、再算计
花朝稍稍偏头躲开他的手,一指他手里的玉牌,“这是秦府的玉牌,阿娘在我临行前给的,说若遇到麻烦事可以去秦府的铺子找管事。”又一指他腰间的的佩剑,“这是青罗剑,江湖十大兵器排名第四,是已故铸剑名师谷梁巧收山之作,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后一任主人乃是江南秦府的大小姐秦罗衣。”
“你……在开玩吧……”袁秦看了看手里的玉牌,又看了看腰间佩的那把剑,结结巴巴地道。
“再过两日阁主夫人就要出殡了,等出殡之后你便同我一起回去,跟娘商议来紫玉阁提亲之事吧。”花朝提议道。
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哄他离开紫玉阁回青阳镇去。
玄墨迟迟不来见她,她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袁秦晃了晃脑袋,拿着玉牌一脸梦游地走了,都没有注意听花朝说了什么,他活了十七年才听说自己出身不凡,自家那个凶残的娘亲竟是江南秦府的大小姐。
这是在做梦呢?还是在说书呢?
花朝看着他晃晃悠悠地离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骤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花朝知道袁秦肯定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然而瑶池仙庄的事情犹如一柄悬在她头顶的利剑,时间紧迫,最多也就只能再给他一个晚上的缓冲时间了。
许是昨天在秋韵园没有睡好,许是太疲惫了,这一晚花朝竟然睡得很沉,而且什么梦都没有做。
只是睡到半夜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人在盯着她。
花朝心中戒备,紧紧握住手中的流星锤,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一愣,“赵大哥?”
站在她床前的,正是赵穆。
花朝坐起身,“赵大哥,你怎么来了?”
赵穆看着眼前睡眼惺忪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在悦来客栈等了她两日,她却没有回来,紫玉阁又传出阁主夫人过世的消息,他心中担忧,正托了人打算进紫玉阁来看她。
昨天忽然伙计来敲门,说有个姑娘找他,他急匆匆下楼,却并不是她回来了,而是一个陌生的姑娘带来了她的口信。
说她已经找到袁秦,如今暂时住在紫玉阁,一切都好,让他不必等她,去忙自己的事情,甚至……归还了他赠送的玉镯。
“我来跟你道个别,顺便把你的行李送来。”赵穆看着她,道。
花朝之前并不知道会在紫玉阁小住,因此行李都留在了悦来客栈。
花朝看了一眼放在她床头的包袱,“多谢。”
“你对我,永远不必言谢。”
花朝沉默了一下。
“我接到京中友人的飞鸽传书,催我速速入京……以后有缘再见。”赵穆低低地说完,翻窗走了。
花朝走下床,只看到外头一片茫茫的夜色。
走了最好。
和瑶池仙庄搭上关系,就不会有好事发生,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花朝庆幸他不是昨日来的,若是他知道她的处境,一定不会这样潇洒地离开。
如今这样,最好。
花朝转身回到床边,看着床头那只整理好的包袱,伸手打开一看,多了一个锦盒。
锦盒里装着那只她托慕容夭夭还回去的玉镯。
第二日一大早,花朝正洗漱的时候,突然有人闯了进来。闯进来的是紫玉阁的护卫,一行足有十人,好大的阵仗。
“抓起来。”护卫首领高呼一声,便有人上来将花朝按住。
“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抓我?”花朝甩开护卫,蹙眉问。
她力气大,那些护卫一时竟也奈何她不得。
护卫首领见状,冷笑一声,摆了摆手,一众护卫们立刻围上前来,将她困在中间,将手中的弓驽对准了她。
“还好宁芷姑娘已经提醒过,花朝姑娘的力气非常人所能及,我先前还不信呢。”护卫首领舔了舔唇,“这么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倒还真有些力气啊。”
花朝冷眼看着那些正对着自己的弓弩,重复问道:“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花朝姑娘不知道吗?”护卫首领故作诧异状,“你是杀害阁主夫人的疑凶啊!打扫的婢女在你房间发现了大片的蛇鳞,且还有人亲眼看到你私下里召见过一条大蛇,还进行了交谈。”
花朝一怔,随即蹙眉,“你胡说!”
她是召见过玄墨,但是玄墨根本没有出现,又怎么可能有人亲眼看到她和玄墨交谈。
至于蛇鳞,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玄墨出现在她的房间,她不可能感知不到。
“从来没有哪个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杀了人,拿下!”护卫首领冷笑了一下,又道:“还有,把这个房间好好搜一搜,看还能不能找出什么证据来。”
“这里有一个包袱!”有人拎起那保包袱,将那包袱抖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叮”地一声脆响,锦盒中的玉镯滚下来,断成几截。
花朝定定地看着那断开的玉镯,紧紧咬住了唇。
袁秦正为自己的身世迷糊着呢,突然听到花朝被抓的消息一下子急了,他匆匆去笼烟阁找梅白依,却被告知梅白依病重,不见客。
他又想去见梅阁主,又被拦了下来,说是梅阁主不在。
焦急之下,他忽然想起了那块玉牌,虽然不知道花朝说得是真是假,他决定拿这玉牌去试试,行走江湖这么久,江南秦府的名号他也是听过的,若花朝说的是真的,那么请江南秦府出面,他就不信梅阁主还会推诿不见!
然而他刚刚走到紫玉阁大门口,便被梅白依的大丫环宁芷拦住了。
宁芷是匆匆赶来的,因为走得太急还有些气喘。
“袁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啊?”她拉了袁秦,问。
“既然梅姑娘和梅阁主都不肯见我,我自然去找愿意见我的人。”袁秦冷声道,他想过曲嬷嬷一死,梅白依可能会把怒火发泄在花朝身上,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么狠,竟然栽脏花朝杀了阁主夫人,这是想要了花朝的命啊!
还用了那样可笑的理由,在花朝的房间发现了大片的蛇鳞?有人亲眼看到花朝私下和大蛇交谈?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然而这样可笑的证据居然得到了梅阁主的默认。
简是没处说理了!
见他语气如此生硬,显然是发怒了,宁芷暗自焦急,想起小姐的交代,她的眼睛里漾出水光来,似是忍泪道:“袁公子这又是在同谁置气,小姐病重到躺在床上起不来,刚吃了药躺下,听闻有不开眼的奴才拦下了你,急得咳嗽了半天都吐血了,还让奴婢赶紧来找你,谁知你竟这样大的脾气呢!”
“什么?吐血了?”袁秦一愣,有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