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在她这里寻找一点温暖来赶走寂寞,驱走痛苦,而她又何尝不是呢。不同的是,他需要的可以是任何人,而她,只能是他一个而已。她怅然地苦笑 着。
这一日,她突然发了条信息给他,“晚上来我家吃饭。”其实两人以这种形式在一起后,她从严没有主动约过他。想来可能有事情。所以他早早过去了。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香味,站在餐桌边几乎就已经傻掉了,她竟然煮了满满一桌子菜,从冷菜到热菜一应俱全,甚至等他坐下后,她还搬出了一大碗的广式煲汤。
他不可置信地道,“你煮的?真的假的啊?”简直可以媲美七星级酒店的大厨师了。她只是淡笑,“你吃吃看。”
汤头鲜香之极,看来是花了火候了的。他一口气喝了满满一小碗,她已经在对面坐了下来,替他夹了一个虾仁,“这个怎么样?”一尝,也是很正宗的龙井虾仁的味道。
吃到七八分饱的时候,她去煮了一碗面,他吃了几口,才发现她没有煮自己的,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自己吃。
问她,“怎么?你不吃吗?”她浅笑盈盈地摇头,水晶灯下,光线清亮却有几分迷离,他这么瞧着,忽然觉得她竟然如此动人。
他自然知道她素来是漂亮的,很会打扮,无论是上班的时候相对正式的衣服,还是在家里的休闲服饰,总有她自己的味道。可他也素来看惯了,也从来不觉得什么异样,但今日她居然隆重地穿了一件黑色的抹胸式的小蓬蓬裙,露出肩部和锁骨处的大片柔白肌肤,被黑色一衬,仿佛在隐隐生光。
他伸手挑了几根面递到她面前,“来,张口。”她忽地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但却极听话,慢慢地张口咬住,他满意地一笑,自己吃了一口,又挑了几根,递到了她面前,她又张口,如此重复,满屋子旖旎。
他本是怀疑那天是她生日的,所以煮了一桌子饭菜。偷偷地从她钱包里找了她的身分证来看了看,发现不是。又凝神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有想到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她洗了澡,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柜子取睡衣。眼光却停驻在了他黑色在T恤上,缓缓地伸手取了过来,放至胸口,低头轻嗅了一下,嘴角浅浅地溢出了一朵笑。
T恤大大,正好盖住了大腿处,她低头看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他居然这般高。抬头,不期然地撞到了镜子里,看着那里头笑靥如花的女子,突然觉得陌生起来。她呆呆地看着,怔了半响,猛地将T恤脱掉,换了自己的睡衣,冲出了卧室。
啪的一声,书房里的灯光亮了起来,她坐在角落里的柔软地毯上,打开了一个大大的纸盒子,取出了里头的一张照片,大概是已经拍了一段时间的关系,颜色已经微微泛黄了。照片里头是一对很登对的少男少女,对着镜头而笑,青春的气息透过薄薄的纸张迎面袭来。
她出神地望着,手指颤抖地伸出来,“阿昊--阿吴,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那照片上的男子依旧一脸笑容,晶亮的眼睛熠熠发光。
想不到,她与他,竟然也过了这么久了。蓦然回头,才发现时间真的是最好的雕刻师,竟然将阿昊留给她的逐渐削去,却把他镌刻在了她脑中。不,不行的,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将阿昊留给她的全部抹去的。
他推门而进的时候,立刻就察觉到了异样。她不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察觉的。可是他知道,大约是空气中少了一种安宁的味道,那是她特有的味道。
她的电话关机,他把手机扔在枕上,仰头向后倒在床上,被褥间有她独特的清香,他在枕间微微蹭蹭,沉沉睡去。一醒来,又已经是天光大亮的时候,他坐起来,适应了光线,这才慢慢睁开眼。正欲起身梳洗,眼光却落在了手边,一张纸压在垂坠的欧式水晶台灯下。
纸上只有寥寥几字,“对不起,请以后不要再过来了。”没有抬头,也没有署名,但所要表达的意思,相信只要看得懂字就会明白。
他如平时一般起身,移开衣柜门,取衣着衣,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流线一般,并无半点异样,只是没有人看到,他眸子里的光,渐渐冷了下来。
她凭空消失了,工作方面也递了辞呈,像是空气蒸发了一般。若不是他还握有她屋子的钥匙,若不是他依旧可以进得去,并偶尔会夜宿在那里的话,他肯定会以为她与他之间只是一场梦而已。好在,大哥的婚礼就要到了。
这日,是言家大喜之日,言,于两家相连的别墅大大的草坪上,已经摆设了许多粉色的玫瑰,和白纱一起装点成了浪漫如梦境的婚礼现场。
于柏天站在人群里,不经意地转头间,却瞧见了一个淡蓝色的熟悉身影,他猛地转身,那人依旧还在那里,她的发型变了,留了娇俏的刘海,头发蓬蓬松松地挽着,耳边却各留着几根,美丽有致地微微垂着,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小礼服,记忆中莹润的肌肤依旧雪白通透。
她竟然真的来了。他径直朝她走了过去。站到了她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仿佛是犯人,倏然地等待着即将入网的猎物。
她却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如他所料一般,看到他就突然怔住了,脸色微微发白,他朝她和边上的人温文有礼地一笑,轻描淡写地看着她道,“跟我来。”
于家的别墅内,相对隔壁自然是冷清的,她试图轻扯了一个笑容,“HI,好久不见,好吗?”
于柏天恼怒地看了她一眼,好,很好,他好得不能再好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连上了三楼,她微微挣扎,“你干吗?”
一直到他关上了房门,才一把放开了她,“顾真真,你说我想干吗?”她咬着嘴唇,怔然地看着他,却不说话。
他忽地欺上前来,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重重的吻便落了下来,她的有的呜咽都被他吞了进去,一直到他满意了,才放开几乎断气的她。
他的唇片刻之后又落了下来,仿佛是诱惑又是威胁,“说这三个月你去哪里了?”她哪里还能说话,连喘气都几乎不能了,用力推着他,可他就是不放,霸道地搂着。
室内安静极了,只有两人浓重的喘气声,偶尔还可以听到外头传来的现场演奏的音乐声,清扬婉转。他的吻逐渐落到了别处,渐渐往下滑去,她只觉得浑身一颤,人却慢慢清醒了过来,用手心捂住了他肆意的嘴,“不要这样!”
他拥着她,不再说话。手里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设计精巧的半透明的白色翡翠耳环,他取出来,缓缓地替她持在小七圆润的耳垂上,仿佛冬日里的雪花,盈盈垂坠。
这对耳环是上次他给母亲取首饰的时候不经意看到的,那泪滴形的耳坠,别致中隐隐带着俏丽。一入眼,就觉得适合她,可还没有等他送出,她就不见了。
他拉着她的手,来到衣帽间的镜子前,轻转了一个圈,道,“好看吗?”配着她飘逸的小礼服,悠悠地微颤,的确十分好看。她忽然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他低头,微微一笑,“怎么了?”
她不语,眼神带着水波般的迷茫。他正欲亲上去,却又被她的手给捂住了。他伸手想拉开,忽然觉得她用了极大的力在推他,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他慢慢松开她,只见她缓缓地退后了一步,他看着她,轻声道,“到底怎么了?”
她别过脸去,但却笑着,“于柏天,我是别人的替身吗?”于柏天怔住了,没有说话。她又转过头,看着他,“我知道一直以来在你心目中,我只是个替身而已。今天她结婚了,你自然会难过,自然会不舒服,所以你又需要我了,是不是?”
他的笑意隐了下去,依旧没有说话。她笑了起来,依旧娇艳如花,她向来是好看的,“只是我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了。我们的游戏,早在三个月前就GAME OVER了。”
原来只是游戏, 一切只是她的游戏而已。他脸色瞬间似乎变了数变。良久,他才开口,“那如果我还没有同意OVER的话,怎么办?”
两人静默着。她不说话。该死的,她就是不肯说话,只是把背影对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上前几步,轻轻拥住了她,侧身在她额边落下了一个轻吻,“我明白了,再见。”随后绅士般地转身离去。
那指尖轻柔地滑过她光裸的肌肤。她忽然觉得一阵难忍的酸涩突然涌了上来,清楚地知道,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他和她,再也没有以后了。再也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猛地转身,从背后环住了他。
他侧搂着她,她的发已经散了下来,几缕发梢落在他身上,发间有清淡的香味,他五指成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她大约是睡着了,又好似没有,但呼吸甚是均匀。他低头轻嗅了一下,心里涨满了一种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她离开后,他从她的公司调出了她的资料,手机关机了,地址就是她往日居住的屋子。他突然发现,他除了知道这些别人都知道的东西外,其余几乎一无所知。
后来的某一天,他颓然地回到了她的住所,忽然发现连这里他也陌生,他甚至不知道是租的也或是其他。
他唯一的期盼只是大哥和水茉的婚礼,因为是他请求的,让水茉务必一定要请她来。水茉大约猜到了一些故事,自然同意,却说不能保证她一定会来。
E-MAIL发出了多久,他的心就挂了多久。不过,显然,他运气很好,赢了,否则的话,他只有救助私家侦探了。
手机声在这宁静的时候突兀地响了起来,他才猛然想起今天伴郎的重任。俯下头又亲了她一下,“婚礼要开始了。我先下去了。”她似乎真的睡着了,没有应声
可后来,无论是举行仪式时,还是开始自助餐时,在场地上都找不到她。也应该睡够了吧,他一步跨二步地上着楼梯。
迎接他的只是一间空房而已,她早已不在了。窗边的沙发几上,本有一个低矮的白瓷瓶,巍巍颤颤地插着一枝绿植,此时,矮瓷瓶的边上却放着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盒子里赫然是那一对白色翡翠耳环,边上还有一张纸,“谢谢你的礼物,可惜我没有资格拥有它,也谢谢你为我们的GAME在今天画上圆满的句号。”又在下面注了一句,“钥匙请扔掉吧!”
顾真真!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叫出了这个名字。若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话,估计他会忍不住把她大卸八块的。
他猛地捧起了丝绒盒子,狠狠地朝凌乱的床上砸了过去。
而她再度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他不是不骄傲的,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到她与他曾经亲密相拥的地方,她没有回来,一直没有。他甚至有一次喝多了,想进去,再一次拥着被子而眠。可他打不开那扇门,他的酒意在刹那间清醒了过来,她真的是下了决心要结束的。
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

陪着于母逛商场,不外乎是做个拎包之人。这一层大约因为都是顶级品牌的专柜,加上并不是休息日,所以人并不多,他随意地坐在休息处的沙发上,等着试穿好出来。
此时大约又进来人了,因是背对着他,他只瞧见售货小姐笑着迎了上去,“欢迎光临。”有人拿起了一件衣服,在征询边上人的意见,“小真,这件怎么样。”
有声音娇柔地响了起来,“温姨穿什么都好看。”那声音并不响亮,相反的,十分柔和清脆,不由地令人想起那屋角挂着的风铃。可传到他耳中,却仿佛闪电一般,连脖子也瞬间僵硬起来。
那温姨笑道,“都这个岁数了,哪里还好看不好看啊!”那小真仿佛不依,撒娇道,“我说好看就好看嘛。”
那温姨笑道,“好,好,好,小真说好,那就好,我去试试看。”边说话边进了更衣室,那小真又挑了几件,递给了售货小姐,“让我阿姨一起试试。”
忽然间,话语声刹住了,因为她隔着衣物看到他。只见他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朝她走过来。她后退了一步。两注视着,她突然朝他开口道,“你快走。”眼中竟有种软软的哀求。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于母已经推着更衣室的门出来,“柏天,这件怎么样。”
她转过了头,往最边上的角落里走去,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他的眼神微冷了下来,转过头,却已经是笑着的了,看着母亲,“不错。”于母自己大约有些不大满意他的表现,“每件都说不错。”他轻扯了一下嘴角,“那是我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于母被他哄得合不拢嘴,笑骂道,“每次都给我来这招。”可她偏偏最吃这套,转头朝售货小姐道,“这三件给我包起来吧”售货小姐笑容满满地点头,“好的。”
这时,有人也从更衣室里出了来,大约就是她刚刚喊的那个温姨,五六十岁的光景,气质很干净大方,只不过略偏瘦了些,正照着镜子,却不知道镜子里头看到了什么,猛然转头,“阿昊。”语气是说不出的惊喜,偏偏又有种难掩的哭意。
只见那温姨呆呆地看着他,泪水竟缓缓地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阿昊----小真,你来,你快来,真的是阿昊。”顾真真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那个温姨,“不,温姨,他不是,他不是阿昊。”
那温姨挣开了她,上前两步,抓住了他的手,泪眼朦胧,“你是我的阿昊,对不对,阿昊。”他的脑中猛然闪过一个片段,某一次,她与他在一起时,也曾经唤过这个名字。他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一般,抬头看着她,目光冰冷如铁,“原来如此。”
他低头,拉开了那温姨的手,轻声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什么阿昊。”那温姨只是不肯放手,死死地抓着。
顾真真心酸地上前,搂着她烘道,“温姨,他真的不是阿昊,你看,他的下巴不像,阿昊是长下巴的,对不对?还是阿昊的鼻子上有颗痣,他也没有,对不对……”
她越说他的心就越沉,过往的许多片段仿佛是电影的倒带,呈现在了眼前。原来她一直只是通过他,来怀念另外一个人而已。他才是真正的替身!
那温姨愣愣地一个个检查着,最后如石像般杵在了那里,口中喃喃道,“不是阿昊--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
顾真真搂着她,朝于母和他道歉道,“不好意思了!”于母大概也猜到了一点,知道那中年妇女的儿子长得很像自己的儿子,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心里也同情不已,忙道,“没有关系。”抬着看着儿子,只见他正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出神。
有一位售货小姐忽然“啊”一声,说道,“那人穿的衣服--”于柏天淡淡地转头道,“不用喊了,一起算在我们账上吧。”售货小姐的声音甜得腻人,“好的,谢谢先生。”
是夜,他直冲到了她住的地方,按着门铃,冷冷地喊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大概只是几秒的时间,门开了。
屋内的装饰竟然没有任何变动,连他的拖鞋也在,整齐地摆在入口处,他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转头看到了地板上的白色手工地毯。心头一软,便把鞋给脱了。
她抱着小抱枕,侧靠在落地玻璃上,看着外头,无言沉默。长而松卷的头发垂在两侧,微微遮住了她的表情,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他,“我是他的替身?”
她只怔忪地看着他,连睫毛也未曾牵动一下。他忽然恨了起来,用力摇晃着她道,“说是不是?告诉我!”她却只是无语。可她越是无语,他的心却越沉入海底。
他猛地一松手,只见她一个不稳,连退了几步,一直撞到了沙发角,这才跌坐在了地上。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泪水却从眼角渗了出来。
他转身便要离开,手摸到了门把,她的声音却低低地响了起来,“阿昊是我高中的同学,人跟你长得很像,我高一入学的时候,他就坐我的后座,每次换座位,他都是坐在我后面的,高考的时候,因为受家族影响的关系,我报了土木的专业,那年的暑假,我才知道阿昊也报了跟我一样的学校,一样的专业,有一天,他约我出去,告诉我他喜欢我,从看到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喜欢我了,因为,所以他报了那个学校那个专业……”他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
“后来到了学校,他处处都照顾我,我们也就成了别人眼中理所当然的一对。可有谁会知道,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呢?那一天,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吃早餐。明明已经在校门口买好了,是我不好,说想吃对面那家的油条。他就帮我穿过马路去买,谁知道-----谁知道----”她哽咽着停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他看到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沿着脸颊滚滚而下。
“我为什么要吃那油条?为什么?为什么?”
“如果不是我想要吃对面那家的油条,阿昊就不会被摩托车撞飞……”她泣不成声,泪珠零零落落。可他多少听明白了,那个叫阿昊的男孩子被摩托车撞飞了,因为后脑着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治身亡了。
“那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与温姨一样,一瞬间,以为是阿昊回来了。可是我冷静下来就知道不是了。你跟他除了外表有六七分相似之外,性格什么的都是不一样的。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总是想与你接近,想通过你接近已经不在的阿昊。”
他说不出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是妒忌,还是心疼,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握着门把的手无力垂了下来,叹口气,转身抱起她。
卷起了她的裤脚,果然,白嫩的小退处一片淤清。又去药箱里翻出了红花油,替他揉擦。她趴在沙发上,仿佛是一只倦透了的猫咪,发丝垂着,遮住了她的脸。
他的头低了下来,将她的头发弄到耳后,手指轻抚上她的眉毛,她的脸冰凉如水,他的指尖也能够感觉到,他却说不出什么是感觉,是怅然是失落抑或是难受,可心里却知道与她在一起的一年,并没有真的把她当做谁的替身,因为她与另外一个人根本就是不同的。
他与水茉之间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水茉没有给他任何发展的可能,一切都是他一相情愿。且他也没有发展到无法自己的地步,所以大哥挑明后,他就抽身退出了。不可否认也曾经难受过。但那种感觉和这个不同,那种感觉有难以置信加上有些被欺骗以及不被接受的难以释怀。可与她在一起,却是他放纵自己的。或许开头是他卑鄙的,若不是那晚他在酒吧喝多了酒,不知怎么就到了她这里,利用她对自己的感觉……

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又取了薄被,替她盖好,这才道,“睡吧。”她听话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他原先一直不明白的,照片里的她为何如此的落寞和悲伤。与平日里的阳光灿烂一点也不一样。那是因为她心上一直有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很深的伤疤。
一直不明白的,她在那一天为何会煮那么多的菜,那么多的汤?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天一定是阿昊的生日,也一直不明白的是为何她一直紧锁着书房的门,从不让他入内。
原来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每个人都是各自故事里的主角,是谁也代替不了的,所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伤口,或轻或重,或深或浅,都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也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如此香甜的觉了,梦中有潺潺流水,鱼儿欢跃地在游戏,空气里满满地都是花开的味道,小鸟叽叽喳喳地歌唱。
她嘴角弯弯的,自顾笑着,突然,画面一转,一个人的背影正独立远去,她猛地追上去,喊道,“柏天,柏天。”可那人转过脸来,却是阿昊,与记忆中一般灿烂笑道,“真真,要幸福哦,我在天国,看着你一直幸福下去。”
不,不,她想抓住他的手,,却一脚踏了空,啊的一声,她叫着醒了过来,只见屋内已经光线明媚了。
有人跑进了房间,拥住了她,声音温柔溺人,“怎么了。”那是她熟悉的味道,她轻靠了上去,放心地闭上了眼,“我做梦了。”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抚摩着她的背,“不要怕,只是个梦而已。”她伏在他怀里,低低地“嗯”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那么的紧,似乎害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她而去。
这日,他和合伙人为了一个游戏的成功上市,犒劳了所有的员工,地点选在一个法国餐厅。他来过几次,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突然发觉这里环境不错,很适合带她来吃饭。
自两人和好后,他反倒对她越来越牵肠挂肚。而她,似乎也真实起来。他有时候去得太晚,也学会给他脸色看了。甚至有时候就背对着他,来个不理人,一般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就无赖了起来,手脚并用……
他看了一下腕表,已经是八点多钟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吃好饭了,等一下还有活动,估计回去肯定要超过门禁时间了。他微皱了一下眉头,决定索性把她拖出来一起活动算了。
出了包厢,到了与大厅相连的转角处,向玻璃窗外望去,是一个城市的绵绣繁华,流光溢彩。摸出电话,手指熟练地按了几个号码,拨了出去,她很快接了起来,“有事吗?”语调压得很低,不大像在家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