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盯着那孩子看了几眼,好像不认识啊,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越看越觉得眼熟起来。在老婆边上坐了下来,倒一杯茶,边喝边问道,“这么可爱!谁家的孩子啊?”
言母叹了口气,无限“哀怨”地看着他道,“问什么问?问了也是人家的。”老婆的心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几年,岁数上去了,也到了含饴弄孙的时候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地升级,先不说远的,就说卢桂枝的白胖金孙吧,言母是见一次,羡慕一次,也就回来跟他唠叨一次,他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那孩子也不怕生人,见他坐下来,便抱了小皮球,扭着小屁股,走了过来,软软地眯着眼睛朝他一笑,“爷爷。”
言父只觉得心里“咯噔” 一下,不知道怎么的就无限柔软了起来,忙匆匆放下茶杯,露出了慈爱的笑容,连语调也不自觉地放轻了下来,“哎,乖孩子,来,来这里坐。”
小宝挨着他坐了下来,言父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小孩啊?”小宝有些不懂地看着他们,又大又黑的眼睛茫然地转了几转。
爸爸不是说带他来见爷爷,奶奶啊。他明明是他们家的,他都已经叫爷爷,奶奶了,他们也答应了,怎么还来问他是谁家的呢?大人们怎么这么笨啊!
他只好又回答了一遍,“爷爷,奶奶,我叫汪嘉轩,我今年五岁了,我妈妈叫汪水茉,我爸爸叫言柏尧。”可为什么爷爷奶奶现在又是一副傻掉了的样子啊!
言母伸手在言父的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你疼不?”言父咧了咧嘴:“不大疼……”还未说完,言母又用力狠敲了一下,他才“哇”一声,“疼啊,这么用力,你要谋杀亲夫啊!”
言母的手也正泛着疼,边甩着手,边与言父对视道,“我是不是听错了啊?他说他爸爸的名字叫言柏尧。真的假的?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倒是挺多的。”
两人蓦地齐刷刷地一同转头,再一次朝小宝确认,那表情是十万分的小心翼翼,声音也低到不能再低了,屏着呼吸,问道,“小宝,你说你爸爸叫什么?”小宝睁着大而圆的眼睛,奇怪地看着他们,“我爸爸叫言柏尧。”
风儿轻柔,吹拂在身上,只觉得舒适湿软。小宝稚嫩的声音杂在中间,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入他们的耳朵,清晰无比。两人还是不能相信,又你看我我看你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言柏尧正舒服地躺在热水中,突然只听外头了一声响,有人已经直闯而入,瞬间便来到他的浴室外,“砰砰砰”地敲着门,“言柏尧,你这小子,快给我出来!”
大约是事情“败露”了吧,可他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隐忍着笑意,懒洋洋地问道,“妈,什么事情?”
门外头沉默了一下,口气越来越恶了起来,“快给我出来,否则看我不把你的皮给剥了。”
强权暴政之下,最后言柏尧还是起来了,所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迟早要面对的。
言父抱着孩子上来得晚些,在走廊上,只听到了后头的对话。
“这么说,小宝真的是我的孙子?”言母的语气还是一副不大敢相信的样子,大约是太过狂喜了,反而会觉得患得患失,不相信是真的。
“你要不信,就去验DNA,但前提是不你不怕惹恼你未来媳妇的话!”
“你这小子,快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也才知道一小段时间……哇……”一声呼痛传来,看来言母 下手不轻。
“那你不早说!该打!”
“妈,我总得先搞定你媳妇吧,你总不想有了孙子,跑了媳妇吧!”
言母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冒出了一句“那女戒指的主人是小宝的妈妈吧!”肯定句,绝对的肯定句。
言柏尧声音上扬了几度,有种遮掩不住的喜悦隐隐透了出来,“戒指?妈,你怎么知道那对戒指?”他明明吩咐秀婕处理掉的,看来秀姨处理是处理了,但是没有扔掉,太好了!
“什么时候把她带来?”言母有些心急难耐。
“快了,快了……”
言父站在外头,抱着宝贝金孙,偷听母子两人的对话,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最近天气怎么这么好啊,什么都好,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番外二 戒指

月光静静地洒进来,所到之处犹如满地铺着淡金。她怔忪地看着盒子里并排的一对戒指,这是言母方才笑着递给她的,还说什么物归原主。
她打开后,吃了一惊,一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对戒指,一模一样的纹路,一模一样的款式,只是大小不同而已。
如此的熟悉----多少次,她将它放在心口处,感受心跳的温度,多少次戴着它抚摩着肚子,希望他可以知道他有了宝宝,小宝出世后,她也是如此,抱着孩子,对着它说“你看到孩子了没有,看到我们的小宝贝了没有?”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总是觉得他在某天,某个瞬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所以总是把他送的戒指当做是他。这样的话,她感觉他总是与她和小宝在一起,从未分离过。
后来他订婚了,她在心如死灰的情况下,狠了心想把它扔掉,可后来不是送人了。因为这样它在另外一个主人手里还是可以得到一些关爱和重视的。
可怎么也没有想过今生会再看见,而且是两个,是一对。竟然还是当初的模样,他原来也一直保存着。
她怔怔地看着,嘴边缓缓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似喜悦似苦涩又似感动,说不出是哪一个多一些。
缓缓地转身,他正站身后,她的眸光与他碰触,“为什么没有扔掉?”他亦怔怔的,良久,才喃喃道,“我不舍得。”那是她亲自给他套上去的。从那之后,她就真的被她套住了,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出去,亦不舍得逃出去。
她缓慢地,一步步地朝他走去,一寸一寸地靠近,双手轻轻地伸了出来,环住了他的腰,原来他真的一直爱着她,如她一直爱着他一样。
真好,这个样子就已经足够。


番外三 冷冷内含光

“为什么是她?”岑珞璃终究是不甘心的,问出了口。
他朝她微扯了一下唇角,露出淡淡地苦笑,“我也不知道。或许每个人的一生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个人,你永远无法放开,而她就是,所以我永远放不开她。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是的,她就是那个人,仿佛已经融在了他的生命里,所以他总是割舍不去。
年少时的轻狂,所以轻易地错开了彼此,总以为以后长长的人生中,会有更好地在等候。可走了一段又一段,过了一站又一站,才发现,午夜梦回,那个深深浅浅的人影总是她而已,到那时候才会深刻地明白自己错过些什么。
他亦是。到后来才恍然,其实自己一直是爱着她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这么些年来,他以为他遗忘了。可是心灵深处没有一天忘记过,只是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不能想,不敢想。因为生怕一触及,他就会心痛得难以自己。请
可他又是上帝眷顾的幸运儿,这么些年后,绕了很多圈,还是与她重逢了。人生这种失而复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不过无论如何,我要向你SAY SORRY,请接受我的道歉。”他竟是如此的坦然大方。她看着他,没有说话,此时任何语言对他来说都只是多余。
“再见!”他跟她说了最后一句。
岑洛璃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转身离去,一步一步,一点一点。越来越远,终于出了门,再也看不见了,从此永远地离开了她的生命。
当他第一次开口跟她提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不会改变决定的,可她总是不甘心,总是希望能够挽留。
可最终结束了,爱上这样一个的男子,无论是谁,都必定要吃苦的。
她缓缓地拿起杯子,将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这是一个结束,送行那段单薄的关系,而她的爱情从盛开到凋零,从头到尾,几乎无人知晓。
人人都以为那只是门当户对的结合而已,连他也是,而她也是早就知道的,他看她的眼睛,从严都是波澜不惊的,从从容容的。


番外四 小宝语录

水茉叫小宝起床,“小宝,快点起来!太阳晒到屁股了,公鸡都叫好几遍了!”
小宝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揉着眼睛,迷糊着道,“妈妈,公鸡叫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母鸡!”

水茉道,“小宝,你想吃一块蛋糕吗?”
小宝没反应,水茉又问“小宝,你想吃一块蛋糕吗?”
小宝说,“想吃,妈妈。”
水茉说,“那为什么非要我问你两遍你才回答啊?”
小宝说,“因为我想吃两块蛋糕。”

小宝有时候会捣乱,这天坐在沙发上扯纸盒里的餐巾纸。
水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状,开口道,“小宝,听话,不要乱弄。”
小宝装作没有听到,继续扯。
水茉只好又道,“小宝,不要再扯了,听见没有啊?”
小宝一本正经地回答,“妈妈,我没有听到。我的耳朵关掉了。”
水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宝因为跌倒去医院换药,看到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水茉心疼地忍不住流泪了
小宝一边呼痛,一边奇怪地问,“妈妈,你的头又没有破,你哭什么啊?”
水茉道,“我心疼我们小宝啊?”
小宝不解,“妈妈,你的心破了吗?”
汪水茉一下子哭笑不得。

小宝开始换牙了。
水茉和婆婆带他去医院拔了牙,言父回到家,就心疼地一把抱了起来,亲了一口,问他“小宝,给爷爷瞧瞧,牙还疼不疼?”
小宝又圆又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奶声奶气地,“啊?牙齿被留在医院里了,我不知道它疼不疼啊,不过我现在不疼了。”全家人为之绝倒一片!


番外五 谁是谁的替身

她静坐在车里,望着车窗外的三个人的状态,隐隐约约有些话透了进来,虽然不甚分明,但她还是可以大致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片刻之后,便见他寒着一张脸坐了进来,迅速发动车子,咆哮而去。从她坐着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握得极紧,青筋都微微突了出来,而车子里的温度仿佛因他的心情变得瞬间冰冷。
她自然知道他在追自己的老板,他偶尔还会从她那里探听些东西,她也知道老板不喜欢他,说不清楚为什么,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吧。人生有时候往往就是如此,你喜欢的,对方不一定喜欢你,而两情相悦,甜甜蜜蜜的,又往往会遭到妒忌。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转瞬间,却又微微地抬起头,望着他侧脸的鲜明轮廓,仿佛是雕塑家花尽了心血雕琢的,此刻虽然脸上了无笑意,却依旧英俊动人。
车子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吱”,停在了一间酒吧门口。于柏天没有转头,说,“你自己打的回去吧。”说罢,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她站在车门边,看着他落寂的背影进入了那霓虹闪烁之处,微微咬了一下嘴唇,跟了上去。
里头嘈杂异常,却自有种迷乱诱人的气息。她一下子没能适应里头的光线,轻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却发现已不见他的身影了。她浑身轻轻一颤,慌乱无措地四处找寻着他----他在哪里呢?没有,这里也没有,那里也没有……
终于在某个角落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才从肺叶里徐徐地吁出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只见他面前已经放了三个空杯子,她惊讶地张了嘴,只见他已经放下手中的第四杯,抬头朝酒保道,“再来一杯。”
酒保又递了一杯子酒给他,转头朝她道,“美女,来杯什么?”她道,“我要一杯水。”帅气的酒保了然一笑,露出右颊边一个好看的酒窝,“美女,真有个性。”,
她也分不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指了指身边的他,问道,“他喝的是什么酒?”帅气酒保道,“威士忌,怎么要来一杯吗?我请你。”
她忙摇头,“不用了,我要水。谢谢。”那酒保刚离开,于柏天转过了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忙拎着包站了起来,“我--我--我到那里去坐,我保证,绝对不打扰你。”边说话,还边把手给举起来,做起了保证的姿势。只见他已经不在乎地转过头去,不再言语,又只留给了一个侧面给她。
她远远地坐在角落的沙发处,眸光却不停地移到他所在的方位,音乐的节奏感强烈而震撼,可传到她耳中却不过如此,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人身上,仿佛就这么望着,也是种细碎的喜欢。
倒是有几个人过来跟她搭话,表达的意思不外乎想跟她交个朋友,请她喝杯酒。她都摇头拒绝了,那帅气的酒保也过来倒了几次水,大约是有点熟悉了,跟她打趣道,“美女,你再朝我的方位看,我都无法工作了。如果到时候老板把我给辞 了,你要给我负责哦。”
她微笑不语,酒保笑道,“不要再看了,我保证再过二十分钟,你就可以把他给驮回去了,但前提是你驮得动的话。真是的,以为自己是琉璃瓶子啊,这种喝法。!”
事实上他猜得很准,后来她真是没有办法驮得动他,唯有把他给半拉半拖弄回了家里。而他早喝醉了,但醉态却不错。她倒也没有什么经验,纯粹是根据从电视上看来的经验分析,他应该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大喊大叫, 没有胡乱不停地说,只偶尔叫了一两声大哥。
她把他放在床上,只见他正皱着眉头,仿佛很不舒服的样子,她就这么地看了一阵子,这才转身去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大约是感到舒服的关系,他亦是很配合,任她慢慢地擦拭。
她站在那里,只觉得脑中似乎有种奇怪的眩晕,那眼睛,那眉型,那鼻子,都是如此得叫人熟悉。她只觉得身体的某处刺痛起来,她微微弯下腰,蹲坐在地板上,就算如此的痛,可那手仿佛有自己的意志般,一直不愿意离开他的脸。
她的眼中微闪着晶莹的光亮,眉目间却淡淡地笑着,让人觉得有种无助的悲凉地。她低低地唤了一声“阿昊---”自然是无人应答,唯有一室的空寂。
她却亦自笑着,仿佛欣慰无比,缓缓地起了身,手指轻柔如烟般地抚摩着他的眉眼,“阿昊,阿昊。”
于柏天是在一片头痛中醒来的,窗外阳光已浓,透过深粉底的印花帘子而来。他呆了呆,这分明不是自己的房间,闭上了眼,这才想起来,昨晚在酒吧喝醉了。
房间里有种淡而舒雅的清香,枕褥间亦是。他的目光移到了边上的床头柜上,有个美丽的俏佳人正静静地看着远方,背影是一片萧瑟的秋季。她一身的黑色,深深地融入那片秋色之中。脖子上却围了一条娇艳的玫红色围巾,色调突兀醒目,也将她白嫩的肌肤衬得越发如雪如霜,不,应该说是期雪赛霜,他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这个古典的词语。唯一能挑得出毛病的是地方,就是她脸上却没有平日里的那种妖笑,神色间说不出是黯然还是寂寞。
屋子不大,却布置得很是浪漫精致,原木色地板,白色的墙面,一组优美的蔷薇色造型沙发,客厅铺着柔软的手工地毯,玲珑的水晶吊灯微微垂在 小巧的餐桌之上,深粉色印白花的窗帘正轻巧的拉开着,秋日明媚柔和的阳光正淡淡地洒进来。
有人在小厨房里哼着歌,轻柔空灵,很是好听。他拉开了厨房的白色格子移门,她大约是听到了声音,转过了头,笑颜如花,“你醒了啊,要吃小笼包吗?南翔的哦,还是要吃小馄饨,我给你下。”
他轻扯出一个笑容,拒绝道,“不用,我要走了,谢谢你昨晚照顾我。”她依旧笑着,点着头“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他转过身,一直到拉开门,这才转头道“再见。”
她还是笑着,用力点了一下头,“再见。”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她的灿烂笑容后面有种说不出的东西,他摇了一下头,觉得自己大概酒还没有完全醒吧,打他认识她到现在,哪一次她不是笑得比阳光还艳上几分啊。他的脚步只迟疑了一秒,便跨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而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默地站在原地。
这日,下了一整天的雨,淅淅沥沥,总不肯停。仰头望着窗外的天空,发现雨丝如线,不停地从天空中垂下。飘飘扬扬的,好像永无止息。
到了深夜也依旧不肯停歇,她躺在床上,听着雨滴轻打玻璃的那种叮叮声,仿佛有只顽皮的手在拨弄琴弦似的,烦闷间,却听到了门铃的声音,她猛地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怔忪了一下。
门铃还在响,她忙站了起来,赤足跑到了客厅,在门口处止住了脚步,迟疑地看着门,一直到门铃停了下来,她仿佛才回复清醒,匆匆上前一步,伸手拉开了门,只见他正靠在墙上,一身的酒味,大约是喝醉了。
她扶住了歪歪欲坠的他,“怎么了?”他的眼光带着酒醉后的迷离,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是,伸手捏住了她光滑的下巴,“喜欢我吗?”语气并不是疑问句,原来谁都不是笨人,只是各自都把心思放在心里而已。她从一认识他,就开始主动接近,难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她眼皮垂了下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毕竟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他慢慢地压了下来,鼻尖与她只有数寸之遥,轻扯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魅或似地道,“你不喜欢我吗?”
湿热的呼吸夹杂着他微的酒味,缓缓地扑在她脸上,她的呼吸几乎要凝结了。更过分的是,他的手伸了过来,一点点,一点点地碰触到了她的嘴唇,极缓极慢地在她唇畔划过。
他的头又低了些,额头与她相抵,“不喜欢吗?”她只是沉默,仿佛不受影响一般,可是紊乱的呼吸早已出卖了她,他的笑仿佛是撒旦的诱惑,“那我走了。”
他的手指离开,也带走了他灼热的温度,仿佛那日她拉着“他”的手,可是什么也无能为力,只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一点一点离去,就如同“他”的生命最终走到了尽头。
“不---”她慌乱地伸出手,胡乱地圈住了他的腰,声音如蚊子般轻微,却又坚定,“不要走。”她仰起头,踮起脚尖,用湿热的唇堵住了他的唇。可只有一瞬的时间,他已经反客为主了。
从那日起,他经常会出现在她的小窝里。两人之间极有默契,从来不会开口谈及汪水茉,仿佛她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地雷,一旦碰触,谁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他来的时候,通常很晚,她每次都已经睡了。一开始,她都会被他吵醒蒙蒙地去开门,也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时候,那日她大约太困了,不等他开口就按了开门键,结果他不知道怎么的一进来就发起火来,“你猪头啊,问也不问就形式主义,万一是强盗怎么办?”她困极了,也不回嘴,爬进被子里又迷糊了,他一看,也骂不下去了,径直去洗澡了。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他带着沐浴后的薄荷味道亦钻进了她的被子,手伸了过来,开始不规矩起来,她翻了个身,想避过他的骚扰。可他不肯放过她,从睡衣下摆伸了进来,开始胡作非为。她只觉得整个人如同碳似的热了起来,“嘤”了一声,求饶道,“阿昊,不要闹了----我明天要上班……”
他的手瞬间顿住了,头俯了下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一口道,“你在叫谁的名字?”她吃痛,终是被他弄得有些醒了,微微睁开水汪汪的蒙胧迷茫的大眼,似不解又似乎在引诱人犯罪,手捂着被他啃咬处,低低地“嗯”了一声,呼痛“疼--”
他盯着她的表情,细细地审视了好一会儿,仿佛在确定什么,可她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他好重,气都仿佛要喘不上了,只推着他,“走开啦,重死了---走开--”
他哪里会走开,唇重重地压了下去。
他醒来的时候,估计已经是正午光景了。一睁眼,不由地一呆,她竟然还在,就爬在床上,双手托着腮,看着他,神色间凝重又仿佛珍重万分。
大约是见他突然醒来,居然神色慌张,仿佛像个做错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子般。他忽然觉得可爱起来,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是说要去上班吗?”
她浅笑着不语,却开口问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我会做好多菜。”他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已经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从床上跳下来,一边打开柜子一边穿衣服,“我要走了,不吃了。”她别过了头,轻“噢”了一声。
他忽然道,“把你这里的备用钥匙给我,省得每次都把你吵醒了。”她带着一点点的惊讶工,就这么把钥匙给了他。
两人其实平时根本不联系,虽然都加了彼此的MSN,上线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对方是否在线,却从不开口聊天。反倒是以前,他还经常还有话没话地找她闲聊,侧面探听某人的情况。现在这样的状态,竟让人想起一首歌的名字--最熟悉的陌生人,大约她与他,便是这大城市中最熟悉的陌生人吧。